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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四

    聊城是闻名中外的江北水城.它像一颗熠熠闪光的红宝石镶嵌在蓝蓝的碧水之上。

    夏天是美丽的,水城恢复了生机勃勃的容颜,远远望去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东昌湖边有一圈绿色的“护河堤”,噢,原来那是一排排垂柳。岸边是绿茵茵的草地,地上还开着千姿百态的野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宛如碧天里的星星,映衬在湖中,令人心旷神怡。

    光岳楼上有一首诗,正是唐代的大诗人汪遵的《聊城》,上面写着“刃血攻聊已越年,竟凭儒术罢戈鋋。田单漫逞烧牛计,一箭终输鲁仲连。”

    潘小安下了光岳楼,到了直属一营的驻地,看到由于一天的训练是太疲劳了,大部分的战士正在休息,但也有一些人精力旺盛,在县城里到处走走逛逛。

    潘小安到了警卫班,看到几个女兵就问:“月英在不在啊?”

    被问的正是金七细青,她被孙赛花关了禁闭,只关了一天,孙赛花见她也怪可怜的,也就放了。

    细青见潘小安长得眉清目秀,两眼熠熠生辉,皮肤是白嫩细腻,个子不高不矮,长得不胖不瘦,浑身透着利索劲儿,那也真是男人中的才俊,漂亮中的精品,说是一见钟情那是假的,确实也有点儿七魂先被钩去了五魄。

    细青看了潘小安好一会儿,竟然一时忘了潘小安说得什么。倒是金三亚凤和金四采菱看不下去了。金三采凤嘲讽细青说:“看什么哩,怎么眼睛都直了。”金四采菱也笑话细青说:“没见过男人啊怎么的,当兵的成千上万的还看不够啊?”

    潘小安又问了一句:“月英在不在啊?”

    细青这才想起了回答:“噢……噢……不在不在,刚才和一个男人出去了。”

    潘小安听了心中一愣,和一个男人出去了,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但守着这么多的生人不好说,只好又问:“上哪里去了?”

    细青又说:“就上玉米地那边去了。”她想了想又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潘小安心里烦躁,问我什么人干什么,你怎么管得这么宽啊?理也不理细青,扭头就向那边的玉米地里寻去。

    没想到,细青却跟了上来,讨好地说:“我领你去吧,你不知道地方的。”

    潘小安见她既然是好心,也不愿意说什么,只好说道:“麻烦你了。”

    细青好说话,一路上看到潘小安穿着军装,知道自然是内部的人,又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和月英什么关系啊?”

    潘小安听了直摇头,这个妹子哟,太好说话了,哪有这么问的,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细青又说道:“月英和这个男人好了一阵子了,这个人叫王进斗,听说是六支队的,也就是现在直属二营的。”

    潘小安就是再没有性子的男人,听了这些话,那也是沸油泼到了心里头,就甭提多么生气了,火是一个劲地往上涌,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玉米地头上,听到了玉米地里像是两个人在说话。潘小安努力制止住自己愤怒的心情,摆了摆手,叫金五细青也不要过去,听听他们到底说得是什么?

    离地头十多米的玉米地里,金五月英和王进斗都坐在地上,月英对王进斗说:“王连长啊,从此以后我们就不要交往了。”

    “为什么啊?”王进斗焦急地问道。

    “是这样的,”月英说,“我的师哥潘小安找到了。原来我还以为他死了,在和鬼子中村的交战中战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并且还是情报队的人。我不能做对不起师哥的事儿,他仍然是我的师哥。”

    “他和咱俩又有什么关系啊?”王进斗说。

    “瞧你说的,”月英不满意地说,“怎么没有关系啊。他是我的师哥,从小就护着我,爱护着我,要不,我能长这么大吗?还有,这次中村想占有我,多亏了师哥才没有使中村的阴谋得了逞。”

    “哟,你师哥这么能呀,还能斗得过鬼子中村,他使得什么计策呀?”

    “我师哥可聪明了,”月英夸奖潘小安说,“第一回到鬼子兵营里演出,师哥怕我吃亏,所以预先联系了《山东新民报》的记者,公开报导的这件事,鬼子也怕曝光,所以没敢怎么着我。第二次的时候,鬼子中村再三说了不能让记者来,这回记者没有来,却是师哥男扮女装,演了我的角色,把中村都骗了,等中村一看原来演我的角色是师哥时,可把他气毁了。第三次中村还不死心,又让演出,师哥干脆就来了个苦肉计,叫骷髅帮的人直接把我劫走了,鬼子中村的阴谋又落了空,你说我师哥聪明不聪明啊?”

    王进斗拉住了月英的袖子说:“月英啊,咱俩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离了你不行啊!”

    月英扭了扭头说:“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说这个事的,原来我以为师哥死了,所以才找了你。既然我师哥还活着,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从今以后,咱俩就不能交往了。”

    “那不行,”王进斗有些着急了,“咱俩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让你走。”

    月英挣脱开王进斗的手说:“不行啊,我还是离不开师哥呀!咱俩还是散了吧——”

    听了他俩的话,潘小安的心里就和插了一把刀子似地难受,原来月英早已和王进斗生米煮成熟饭了,怨不得月英见了自己是那样的态度啊,当时自己就觉得奇怪,那自己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有心想离开这个自己不应该来的地方,却又实在是拉不动腿,月英毕竟是自己心中的希望,心中的一朵花啊,离开她,心中的另一种声音又似乎在说,绝不可能。

    这时候,王进斗忍不住了,搂起了月英,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而这时候的月英,由于有了对潘小安的牵挂,死活不愿意,两个人就推搡起来。

    如果月英情愿,潘小安可能扭头就走,可这时候月英是不愿意,潘小安可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怒吼起来,一下子冲了过来,浑身的力量聚集到拳头上,一下子就把王进斗打了一个趔趄,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王进斗摔在地上不禁大吃一惊,怎么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有人啊,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于是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大喊道:“你是什么人,我们的事,你瞎掺乎什么?”

    不说这个还不要紧,一说这个,潘小安更急了,大骂道:“我是你爷爷,真瞎了你的狗眼!”说着,又是一拳打过去。

    潘小安本是个武林高手,再加上又是怒发冲冠,这股子蛮力是谁也承受不了的,又把王进斗一拳打倒在地。王进斗这才大喊道:“你是不是月英过去的情人潘小安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潘小安大吼道。

    月英一看,潘小安不知怎么来了,两个男人他是哪个也要帮,哪个也不敢帮,她大叫一声:“不要打了,听我说一句。”

    不说这个还不要紧,一说这个,潘小安更受不了了,他根本就听不进月英的话,大叫一声,又扑到王进斗身上,一顿暴打。王进斗哪是潘小安的对手啊,只能在地上被潘小安打得头破血流。

    到了这时,月英是想劝住潘小安,别再打了,可是劝了两句劝不住,也就只好哭了起来,一边擦着满脸的鼻涕、眼泪,一边哭道:“我好命苦啊——我好命苦啊——”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潘小安又动了恻隐之心,爬了起来,胡拉胡拉身上的尘土,然后对月英说:“月英啊,从此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欠谁的。”

    月英当然还是舍不得潘小安,对潘小安说道:“师哥呀,我有错误,你不能原谅我吗?”。

    潘小安摇了摇头说:“有些错误,是没法原谅的。”然后毅然决然地扭头而去。

    背后传来了月英大声的哭声,哭着哭着,声音越哭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刚才金七细青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敢说话,这会儿悄悄地跟上了潘小安,小声地对潘小安说:“这个不知贞操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你。”

    潘小安这时候正一肚子的火气无处撒,这时候可逮住细青了,大声地吼道:“你滚——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女人统统的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细青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脸一红,喊冤道:“你这个人,怎么无缘无故地骂人啊,我好心好意地带你来。你怎么倒骂起我来了,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就是骂你,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你根本就不应该带我到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脏,肮脏,太肮脏了……”

    潘小安骂了金七细青几句,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这才大踏步地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情报队对济南展开了大规模的侦察活动,韩行本来不应该去,但是作为济南人,仍然愿意跟着去看看,日伪时期的济南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11回 众英豪联手侦济南 一

    上一回,韩行带着潘小安和倪时迁侦察过济南府,不过没有去飞机场,这一回,一定要重点地对飞机场侦察一番.

    情报队坐着汽车到了齐河,然后下了汽车,从齐河进入了日军控制的济南,就在济南的西部张庄,就到了鬼子临时修建的飞机场。

    这时候的青纱帐起来了,众人就在远处悄悄地观察着这个飞机场。为了应付战争,日本人已经修起了一条东西的土质跑道和多条运飞机的土质支道,中心跑道的长度大约有两千米。就在这个跑道周围,鬼子建起了指挥中心楼,兵营,仓库,停机坪等多个围绕着空军建立的必要场所。机场上还停留着十多架的飞机,这些飞机都是96式舰载战斗机,这种飞机的盘旋性能很好,但速度不是很快,且航程有限。

    就在飞机场的周围,鬼子拉起了铁丝网,并不断地有鬼子兵在巡逻。

    侦察飞机场干什么,难道说还要进攻飞机场?”

    韩行笑了笑说:“也可能进攻,也可能不进攻。自凡侦察,就有侦察的道理,谁也不做无用的功,是不是。”

    韩行说的这些话很含糊,叫潘小安摸不透韩行的意思,因为韩行现在已经是南征军的参谋长,潘小安自然就不能用结拜兄弟的那些话来强行问了,韩行不说,那也属正常。

    韩行对潘小安说道:“得把飞机场的所有情况弄清楚啊,要不,没法打这一仗。”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正在找机会啊!”

    这时候,土路上远远地来了一辆鬼子的三轮摩托车,一个鬼子坐在车斗上,另一个鬼子开着。潘小安对韩行说:“说着,说着,机会就来了,我们就坐着这辆摩托车到飞机场里逛一逛如何?”

    韩行说:“那就看你的了。”

    潘小安对着万能神手倪时迁打了一个招呼,倪时迁会意,他就和玉石女王秀峨两个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装成了两个要饭的,东倒西歪地在路上走着。鬼子的三轮摩托车飞快地开到了跟前,王秀峨就一下子歪倒在摩托车的跟前。

    “八嘎!”摩托车来了一个急刹车,气得鬼子驾驶员从车上跳下来,就要狠狠地用脚踹地上的王秀峨。而此时的王秀峨却突然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下子蹦了起来,右手一个扼喉,就掐住了鬼子的嗓子,另一只左手趁机点了他的穴位。

    这个鬼子只觉得浑身麻酥酥的,没有了一点儿力气,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而另一个坐在车斗上的鬼子呢,也早被倪进迁制服了,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倪时迁从车上拖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口气了。

    什么叫高手啊,这就叫高手,又不能把对方杀死,还要生擒他。本来就武功高强,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勤学苦练,名人指教,每人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相当娴熟,炉火纯青的程度。

    情报队的其他人帮着,迅速地把这两个小鬼子拖入了青纱帐,摩托车也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潘小安叫先把那个驾驶员拖了过来,一努嘴,王秀峨给这个小鬼子点了一下子,解开了穴道。

    这个小鬼子疼得直哼哼,这才能喊出声来,刚才连疼都喊不出来了。他还要大声喊叫,王秀峨又给他点了一下子,他才不敢大声喊叫了,疼得还是龇牙咧嘴,头上一个劲地冒大汗珠子。

    潘小安用日本话警告他:“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和我们配合,我们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另一条路就是顽固到底,死不悔改,那就只有送你们回老家了。你愿意走哪一条路啊!?”

    这个日本兵狂妄地叫嚣道:“我是日本皇军,要为天皇服务,你们支那人的,我的不听。”

    潘小安继续做工作说:“你们日本人的战争是反动的战争,屠杀我中国人民,侵略我中国的领土,是没有好下场的。这样的战争还有什么希望,我奉劝你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只有坚决反对这场不正义的战争才有出路。”

    这个小鬼子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继续嚣张地叫唤着:“我们日本皇军,只有打败你们这些反抗分子才有出路,我就是不能和你们配合,我死也要向日本天皇尽忠。”

    潘小安对韩行说道:“这个鬼子看来真是没救了。”

    韩行对潘小安说:“既然没救了,留之何用。”

    潘小安对倪时迁一个点头,倪时迁照着这个小鬼子的脖动脉处就是一掌,砍断了他的脖子的中枢神经,这个鬼子头一歪,立刻到日本天皇那里尽忠去了。

    玉石女王秀峨又把第二个鬼子拖了过来,这个鬼子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看来是没有第一个鬼子强硬。

    潘小安这回有经验了,他先用日本话对他做工作说:“我知道你,没当兵前肯定也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这场战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无论胜也好,败也好,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好处。给他们糊里糊涂地当了炮灰死了,还不如对人类做些有益的事情。这样,既能救了你,也能救了你的国家,也能救了我们中国的老百姓。”

    这个日本兵有些乞求地说:“你算说对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平民,有父母,有爱人,但还没有结婚,我不愿意这样去死掉,我愿意活下去。”

    潘小安说:“这样就对了,我们中国也有一个日本反战同盟,你来到了我们这里,可以参加日本反战同盟,看看他们是怎样说的,看看他们是怎样做的。这样,对你的国家来说,对你的人民来说,对你的家庭来说,都是一种担当。”

    这个日本兵惊疑地问:“在你们那里,真有一种我们日本人的反战同盟吗?”。

    潘小安坚定地说:“我以人格担保,你来到了我们这里,我一定叫你参加日本反战同盟。这些日本人都是一些看得清是非,知道好坏的日本人,由于反战同盟加入正义的战争,加强了世界反法西斯阵线的力量。我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村一夫,原来是福岛县的一个农民,现在是日军驻山东司令部的一个传令兵,我愿意活命,我愿意活到战争结束,也希望能到日本反战同盟里去。我这次的任命是到飞机场和各部门送一些普通的文件。”

    潘小安笑了,费了这么多的唾沫星子,终于有了回报了,而且还是一个司令部里的传令兵,他的这个位置,对情报工作来说,非常的重要。

    潘小安又对小村一夫说:“你愿意和我们一块儿到飞机场去送文件吗?”。

    小村一夫面露难色,对潘小安说:“如果再去飞机场送文件,将是非常的危险。”

    潘小安坚决地说:“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我们的阵线,那就是我们的士兵了。执行任务没有不危险的,但是为了我们双方共同的事业,为了解救更多的日本人和中国人,也只有这样办了。”

    事到如今,小村一夫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

    韩行通过他二人的谈话表情,也看到了终于把这个日本兵说服了,但是对谁去飞机场的问题上,韩行和潘小安还是有不同的意见。潘小安的意思是,他和倪时迁去,再带上这个传令兵小村一夫,而韩行的意思是,潘小安和自己去,当然也得带上这个小村一夫。

    潘小安固执地说:“你现在不比从前了,是南征军的参谋长,万一你要是出了问题,我没法给司令交待?”

    韩行说:“飞机场非同一般的地方,我必须亲自去侦察清楚,打仗哪有不危险的。”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我非常相信你们,但是我也需要仔细地侦察清楚飞机场,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最后,潘小安没有争过韩行,硬着头皮要带领着韩行去闯一闯龙潭虎穴。潘小安就在身上绑上了一圈炸弹,小村一夫非常惊异地问:“你绑这么些炸弹干什么,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潘小安说:“我知道这些炸弹的威力,三十米之内,就是隔着墙也完了。”

    韩行心里明白,这是对小村一夫不放心,本来应该绑在小村一夫身上的,但是从心理学上来讲,这是对小村一夫相信一次,也算是心理上对他的尊重。如果小村一夫一但反悔,三十米之内,他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威胁。

    临走前,潘小安又翻了一下小村一夫的公文包,看看有没有重要的情报,发现比较重要的是里面有一张济南的地图,标着济南日军的驻防位置,潘小安把它随手交给了倪时迁。

    小村一夫还是坐在了跨斗上,潘小安穿上了日本士兵的衣服坐在了驾驶位子上,韩行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日本士兵的衣服,坐在了驾驶员后面的座位上。潘小安发动着了摩托车,一加油门,摩托车向飞机场的大门口快速驰去。

    飞机场的大门口,就在飞机场的南边,门口约有一个班的日军警卫,门口架着路障和铁丝网,只留下了一个小出口。摩托车在路障的口子上停下了,一个日本哨兵伸手要证件,潘小安早已把搜出的证件贴上了自己的照片,就把证件递了过去。

    这个日本哨兵还没有接证件,小村一夫就坐在车斗里喊道:“你不认识他,还不认识我吗。”

    那个日本哨兵见了小村一夫,哈哈笑道:“原来是小村君啊,哟西!”

    摩托车顺利地进入了飞机场,向中心指挥楼开去,一路上,潘小安故意把摩托车开得很慢很慢,在仔细地观察着飞机场的地理环境和重要的军事要地。

第12回 众英豪联手侦济南 二

    飞机跑道为东西跑道,约有二千米长,离着中心路道约有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座油料仓库,外面放着一些油桶,仓库里头不用说,也放着一些燃料油,大约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守卫.

    再往前就是一座兵营了,一排为六间,共有四排屋,按照一个屋子住一个班来说,四个屋能驻一个小队,十二间屋能驻一个中队,二十四间屋能驻两个中队的鬼子。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前面才是机场的指挥中心楼,楼为二层,不是很大,最起码也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驻守,再其余的就是空军的工作人员了。

    潘小安对韩行歪了歪头,意思是,这个文件送还是不送,送肯定就有风险。

    韩行点了点头,意思是送,因为送完了这个文件,还要往其它的地方送文件,就借着送文件这个事情,把所要去的地方看个清楚。

    韩行呢,就在一边溜达着玩,借机仔细观察着这座指挥楼。这座指挥楼是砖石结构,外面就直接裸露着砖头和齐腰高的地基石头,二楼上视线很好,正好可以一览无余地观察着主跑道上的飞机,从二楼上有密密麻麻的电线往外伸展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日本士兵向韩行走了过来,韩行扭过了身,想避开他,可是越想避开,他越是朝着韩行来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日本话。

    坏了,韩行心里想,我又不会日本话,他说得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可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吃盐,越不愿意和他说话,这个日本兵却越是来了劲了,嘴里一个劲地对韩行说着话。

    韩行只好捂起了嘴,装着牙疼的样子,不方便说话。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潘小安和小村一夫过来了,小村一夫用日本话对那个日本兵说:“山木君,忙什么啊!”

    那个日本兵忙说:“原来是小村君啊,我看到这个士兵好陌生,就上来问问情况,谁知道,他光捂着嘴不说话,我就更加怀疑了,问他,他还是不说话。”

    “是这样的,山木君,”小村一夫对他说,“这是新来的秀木君,他最近一直牙疼,不能说话,还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家里有了病人。”

    “原来是这样的,”山木说,“那我是多疑了。这里离着聊城不远,听说聊城的范筑先的情报队很厉害的,所以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一场危机终于化解而去,不过,韩行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摩托车开出了不远,潘小安对韩行不满意地看了一眼,意思是说:“韩参谋长啊,我不让你来,你还偏来,差点儿出危险了吧!?”

    韩行却笑了,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说:“再危险,不是也过去了吗!”

    出了飞机场,和情报队的人会合,接着又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韩行说:“下一步,我们就去新华院吧?”

    潘小安对韩行说:“去是可以,但是你是不能进去了,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真麻烦了。”

    韩行说:“我不去的话,那谁和你一块儿去?”

    “倪时迁啊!”

    “那倪时迁还不是和我一样的,不懂日本话,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把潘小安将住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固执地说:“别人谁去都可以,就是你不能去。”

    韩行笑了一下,嘲讽他说:“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情报队又再次在新华院的门口集结,新华院的大门坐北朝南,东西走向就是堤口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是挺热闹的,就在新华院的对门不远处,就有一个小茶馆,情报队的几个人就进了茶馆里装着喝茶,歇息的样子。

    新华院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围绕着院子,挖有一条五米宽五米深的水沟,沟里面全是臭水,就在水沟的里面,设有第一道砖墙,青砖砌的砖墙有三米多高,墙头上有高压电线,通着高压电,墙的四角各有四个角楼,监视着墙外边的每处角落。

    不一会儿,一辆三轮摩托车开到了新华院的门口,车上坐着三个日本兵,守门的日军询问了一番,查看了一下证件,然后放行。大门不开,只开便门,这辆三轮摩托车便开了进去。

    进来的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潘小安,韩行和小村一夫。

    三个人进来了大门,潘小安装着摩托车打不着火的样子,推着摩托车行走,由于车身比较重,韩行也帮着推,一边推着车,一边察看着院里面的情况。

    这墙里面还有一条宽五米,深五米的一条深沟,里面盛满了脏水。院中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看来是日军的营房,比较干净、整洁,里面不时地有日本人出出进出,有穿着白大褂的,有带着围裙的,还有的日本人拿着一些书从一间屋里走出来。不用说,这是日军的营房,还有卫生室、伙房和图书室。

    在东院驻军营地还豢养着一群狼狗,一见生人,无数警犬大声嗥叫,震憾全院,令人毛骨悚然。看来,这是日军专门加以训练,夜间放出巡逻的,以加强院内的警戒。

    在营房后面有一个约400米的操场,靠东墙有阅兵台,不用说,这是供日本人训话和给犯人点名的地方。另在操场南端,架有高约三丈的了望台,上嵌“大东亚战争”的口号,台顶设有岗楼,上有荷枪值班的日军,能鸟瞰全院囚犯的动静。

    院中的西边还有一个院中之院,围墙有两米多高,上面拉有电网,不用说,也是通了电的,墙外面还有一圈铁丝网,每隔20米左右就有一个岗哨,在监视着监狱内中国囚犯的行动。看门的像是一伙汉奸,东倒西歪地在那里站着岗。

    韩行灵要一动,就对潘小安小声说:“走啊,那里只是一些汉奸,进去看看去。”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你说看看,咱就看看去,走吧!”

    放下了摩托车,潘小安在前面领着头,拉着小村一夫和韩行,就往院中之院的特禁区走去。看门的一见皇军来了,就和见了爹一样,赶紧敬礼说:“报告太君,你们好!请进!请进!”

    潘小安用日本话说了句:“真是一些狗,忠心的看门狗。”

    看门的这些汉奸也没听懂潘小安说得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哈意!哈意!”

    小村一夫对潘小安说:“这些人是警备队的,特禁区主要采取的办法是以华制华,班长、小队长、中队长、总队长都是中国的战俘。”

    韩行骂道:“这些中国人啊,真是丢中国人的脸啊,被俘了还当日本人的走狗!”

    走不了多远,一个汉奸笑着迎了过来,自我介绍着说:“我是总队长,叫刘乃干。”

    潘小安用日本话问了一句:“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刘乃干一愣,听不懂潘小安说得什么话。

    韩行就充当了临时的翻译,说:“你的,原来的,干什么的?”

    刘乃干这才听明白了潘小安的话,赶紧笑嘻嘻地说:“我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旅长,被俘后,是皇军大力栽培,又让我当了这个总队长。”

    韩行心里骂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潘小安又用日本话对刘乃干说道:“你就领着我们参观一下吧?”

    当韩行又翻译了一下,刘乃干听明白了,立刻高兴地说:“哟西!哟西!”

    刘乃干在前面领着,潘小安、小村一夫,韩行跟在后面,首先参观了一下反醒室。这纯粹就是一座审讯中国囚犯的刑讯逼供室,里头真是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有老虎凳,有皮鞭,有各种刀具,还有说不出来的一些玩艺儿,真是叫人看了浑身冒凉气。

    旁边还有一座水牢,那水牢里的水发出来一股臭味儿,薰也把人薰死了,要是把人放到水牢里,夏天就把人薰得背过气去,要是冬天啊,不用说,光冻也把人冻死了。

    刘乃干恬不知耻地说:“是不是还要人来实验一下啊?”

    潘小安摆了摆手用日本话说:“不用了。”

    再往后就是禁区的训练队了,是集中囚禁俘虏的地方,训练队住得是有前后两排6幢仓库式的大屋,每幢屋内能容千人左右。这哪是人住得对方呀,简直就和猪圈差不了多少。

    接着又到了监狱里的工厂队和农场队里参观,工厂队里从事织布、织袜、做鞋的工作,农场队就直接从事于监狱里的种菜工作,以供给鬼子和汉奸们吃菜。不过,有很多人都是些老弱病残,韩行知道,那些年轻力壮的有相当一部分都被抽掉去了东北或者日本国里,充当苦力去了,以弥补战争时期日本劳力的不足。另外还有一些人,被临时抽调到了外面,充当苦力或者去干一些一般人根本无法干的最苦最累的活。

    见好就收,话多有失,参观完了,潘小安三人就抓紧撤出了特禁区,跨上了三轮摩托车,开出了新华院。

    路上,小村一夫对潘小安伸出了大拇指说:“你的演员的,大大的,真正的一个好演员。”

    韩行心里说:“还真让你说准了,潘小安本来就是一个演员。”

    潘小安对韩行说:“这回,你怎么不让送文件了。”

    韩行说:“要是查着了,就说是送文件的,要是查不着,还给它送得什么文件啊!”

    出得了新华院,韩行让情报队再去日军驻山东司令部、伪新民会和泺源公馆仔细侦察。韩行就不亲自去了,由潘小安负责,带领着情报队其他人继续化装侦察。

    直到很晚的时候,潘小安回来报告说,完成了任务,韩行听了他的仔细汇报后,并让他用文字写成一个文件,然后交给南征司令部。

    这时候,小村一夫对潘小安说:“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司令部我是回不去了,就跟着你们一块儿干吧!”

    潘小安看了看韩行,韩行想,为人一定要讲诚信,这个小村一夫既然已为抗日出了力,那就得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于是点了点头。潘小安对小村一夫说:“我说话当然算话,就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再想办法找到日本反战同盟,让你和他们一块儿工作。”

    小村一夫高兴了,高兴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想了想又说:“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为了我的家人不受迫害,你得想想办法。”

    潘小安笑了笑说:“这还不好办吗,”就对倪时迁说了几句话。倪时迁就随便找了一个日本人的尸体当替死鬼,让他穿上了小村一夫的衣服,掖上了他的证件,打烂了它的头,这个倒霉鬼就只能替小村一夫挡一挡了。

第13回 究竟剑指何方

    韩行把一份细致的有关济南日军的情报摆在了司令部的桌子上,让范筑先和张维翰仔细观看,然后再讨论详细的作战方案.

    范筑先仔细地看了良久,考虑了一番,对韩行说:“你先说说你的大致方案吧?”

    韩行:“是这样的,虽说日军人数是不少,足足有三个联队,但是他们把全部的兵力放置在济南这么大的地方上,显然还是不够用的。也是像一个巨人一样,躺在了济南这个地方,让我们任意地打。

    我的作战方案是,全面开花是佯攻,也就是调集非南征的部队,从各个方面打击敌人,让敌人弄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而我们南征军真正打击的地方,只有五个,那就是飞机场、新华院,日军驻山东司令部,伪新民会和泺源公馆。

    占领了飞机场后,我可以申请.的飞机,由.占领飞机场,负责对我们的空中支援,辅助进攻其它的战略要地。

    第一步成功后,我们然后进行第二步,那就是坐着飞机实行空降,支援武汉大会战,具体的时间、地点,由情报队提供。”

    范筑先原来虽然对韩行的这个计划早有准备,但是听了韩行真正地说出了这个计划后,还是有点儿吃惊,这无异于蛇吞大象,蚂蚁也要把大猪啃了。

    张维翰对于这个疯子计划,开始质询了:“你那么说,攻下飞机场后,不是暂时占领,而是长期占领。那就必然遭到了日军的疯狂进攻,除了步兵以外,还有日军空军的攻击,对于防空,你准备好了吗?”。

    韩行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所以我提交司令部讨论,从今天起,我们就建立起防空营,防空炮是没有,不过防空重机枪,兵工厂已经准备好了。”

    范筑先马上说:“建立防空营的问题,如果你俩没有意见,那就定了。”范筑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张维翰的。因为既然韩行提出了这个问题,那自己就要坚决支持建立防空营,另外还得求得张维翰的支持。

    张维翰马上说:“我同意,就是这次用不上的话,以后也必然用得上,没有自己的防空,我们就没法对付日本航空兵的狂轰滥炸。”

    范筑先说:“防空营的事情就定了。”

    张维翰又提出了第二次的质询:“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第一次打击非常的重要。因为这第一次一打,敌人就警觉了,再打就是强攻了。韩参谋长,你的第一次打击,也就是奇袭,是打飞机场啊,还是打新华院。”

    韩行说:“当然是飞机场了,只有打下了飞机场,.的空军才能进入,只有有了空军的支援,我们才好继续打击和支援其它的各个攻击点。”

    张维翰考虑了一会儿说:“我的意见是先打新华院。”

    “为什么?”韩行对张维翰也提出质询了,你说打新华院,总得提出你的理由啊!难道说还有比打飞机场更重要的吗!

    张维翰想了想说:“既然你非得要我说出理由,现在我也不得不说,***的一个重要领导人,不小心被特务机关抓去了,据内部情报说,就关在新华院。虽然飞机场也相当的重要,但是比起这件事来,还是放在第二步。请原谅我,这个事我没有告诉你二位,这也是出于保密的原因。”

    韩行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吃醋,我们的关系都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还没有给我说实话,看来对我还是心存芥蒂。你要是早告诉我,新华院一行,早可能把你那个领导人救出来了。可是细心又一想,自己的复兴社、军统的身份还是明摆着的,作为张维翰来说,不得不有所防备。

    韩行问:“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是省级的领导,还是中央级的领导。”

    张维翰想了想说:“我也犯一次错误,请二位务必保住机密,这是一位中央级的领导。”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个事情,我同意了,就先打新华院,再打飞机场,然后是另外三个攻击点。”

    张维翰又提出了第三次质询:“你所说的.空军,有谱没谱。据我所知,.的空军正忙于武汉大会战,所有的战机和轰炸机都集中在前方或者.的后方,据我的了解,他们的首脑断然不会冒险,再调飞机到这敌人的大后方来。我觉得这是一招险棋,根本就八字还没有一撇,要我是.空军的首脑,绝不会冒险把这些宝贵的飞机再派到这个才占领的敌后飞机场来。他们要是这样做,我觉得真和傻瓜差不多了。”

    韩行心想,你真以为我调.的空军啊,我要是真调.空军的话,那话连说都没法说,你以为我是谁呀!?我算哪棵葱呀,除非我比蒋委员长还厉害。但是有些话没法说,.的空军只是个推词罢了。

    韩行只得说:“我也觉得这很难,但是既然要支援武汉大会战,就只能这么办,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们就要做百倍的努力。要是没有了空军的支援,支援武汉大会战只是一句空话,在济南就是打得再狠的话,对于武汉大会战来说,那也就是搔搔痒痒,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这时候,范筑先倒是坚决地支持着韩行:“自凡韩行有了这套计划,也就是有了胜利的希望,我们就照着这个方向努力吧!就是这个计划实现不了,我们也是做了努力的,我们也是尽了心的,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一辈子也就不后悔了。”

    张维翰也表了态:“我代表十支队,代表***,坚决支持南征的计划。就是.的空军来不了的话,那我们也要把济南的日军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哗啦,叫他们没法顾及武汉的战争。”

    韩行回到自己的宿舍后,立刻用电脑给孙司令发了一份有关济南日军的情报和进攻济南的计划。不多久,孙司令来短信说:“qq上聊,一句话半句话的说不清。”

    qq打开了,不一会儿,孙司令的对话通了,孙司令说:“韩行啊,你是真行啊,惹了大事啦!”

    韩行说:“你不是以为我又是胡说吧!”

    孙司令说:“你的这个事我捂不住了,已经上报了我的上级。”

    韩行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整个民族的战争,要不,还要你们军队作啥。我一个平民百姓都上了,难道你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还会袖手旁观吗?”。

    “你猜我的上级怎么说的?”

    “他愿意怎么说,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

    “他说:‘知道了,莫名其妙,望你妥善处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行心里一喜,立刻说:“这还用说吗,第一句话知道了,就是说,你已经上报了有关部门,也就是说出了事情,他们也要承担了。第二句莫名其妙吗,就是说,有些事情他们还是有些不清楚,要继续了解一下。第三句话吗,望你妥善处理,这还用说吗,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来说,老百姓都出面了,放着现代化的军队总不能不用吧,就要你坚决出兵支援我们抗战,你要是见死不救,你就是民族的罪人,你就是汉奸。”

    孙司令回复韩行说:“我怎么和你理解的不一样呢!第一句话差不多,第二句话是说,你弄的这一套,根本就是迷信,根本就是胡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穿越和历史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怎么能胡乱联系呢?望你妥善处理,那就是说,让我好好地劝劝你,你的民族自强心,打击侵略者的心是好的,但是也得讲究科学,讲究事实是不是?”

    韩行一听就急了,马上大骂起来:“看来,你是见死不救是不是?你是白白看着武汉大会战失败是不是?国家白白养活了你们这些军队,我们老百姓白白地供给了你们吃喝,怎么国家有难的时候,你们竟然这样无动于衷,幸灾乐祸呢!?”

    对方马上用动漫做出了一个大笑的动作,用文字答道:“看把你吓得,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你说过了,这不是哪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整个民族的战争,我已经绑在了你这辆战车上了。并且我相信上级部门,也会坚决地支持我的,穿越的战争就用穿越的办法来打,现实的战争,就用现实的方法来打,我们军人,坚决奉陪到底。你那边的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韩行的心激动了,马上又拍了他的几下马屁:“吓了我一跳,刚才我怎么觉得老同学变了味了呢,再不是从前那个敢说敢做的老知青了呢。这下子我放心了,老同学还是老同学吗,并没有忘了我这个和你在一块儿草屋棚里滚过的老知青。好了,打仗的事情咱就不说了,再说说陈明和雷明吧,她俩还好吧?”

    孙司令说:“说实话吧,她俩的情况都不太好,都有些性情大变,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陈明,见了她我都快不认识了,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韩行的心里一惊,自己后个时空的妻子,这是让自己最为牵肠挂肚的事情。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遭遇车祸离世,突然撒手离开难以割舍的家庭,哪能不思念呢?毕竟是和自己一块儿下乡一块儿结发的妻子啊!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啊!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穿越了呢,谁让自己卷进了战争的漩涡里呢!谁让自己可能扭转历史的车轮了呢!

    韩行只得说:“一切拜托了,我就指望你了。我这里的陈苹和雷清,却是非常地好,简直就和年青时候的知青一模一样。”

    孙司令说:“那我也拜托了,希望你好好地照顾一下雷清。”

    qq联系完毕,进攻济南的战役就要开始了。

第14回 奇袭新华院 一

    8月12日子时,船形的月亮挂在了天边,天空中飘来了一片一片的乌云,月亮不时地被遮上了一层阴影,显得是时晦时亮,扑朔迷离.小风也刮起来了,一阵一阵的,使整个黑漆漆的新华院显得更是诡秘阴冷,阴森可怖,就像一个黑暗中的魔鬼一样,随时要吞噬掉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也没有广播,基本上也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鬼子兵们经过一天的折腾,也早累了,都在忽忽大睡,营房里不时地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被押的战俘和囚犯们就更不用说了,经过一天超脱自己体力的劳作,早就累极了,也困极了,也都也在酣睡。

    岗楼外的黑暗中,有几个人把五米多长的木板悄悄地搭到了水沟两头,其实凭着这些人的身手,跳过这些小沟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搭上了木板,尽量地不“湿身”。这些人都穿着夜行衣,和黑乎乎的夜幕几乎融为了一体,脸上都涂上了锅灰,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人还是鬼。

    在这些影影绰绰的人形中,有一个大汉在指挥着,他就是虎啸特战队的队长殷兆立。如今虎啸特战队早已训练、组织、创建完毕,就差实战了。在参加奇袭新华院的动员大会上,殷兆立就对大家说道:“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遛遛的时候了,目前的编制是暂时的,经过这次实战以后,才能正式确定。”

    所谓的编制,就是指这些战士、班长、排长、连长,那都是根据平常训练的分数,一级一级筛选出来的,如果经过这次实战不合格,不论是战士还是指挥员,一律重选或者降级。

    有的战士就和悄无声息的老鼠一般,踩着木板,悄悄地潜入了岗楼底下,有的则连木板也不要,悄悄退后几步,身后背着重重的装备,一跃而过五米宽的壕沟,寂静无声。

    再就是徒手攀登岗楼了,早已练过了多遍,就和一只爬山虎一样,紧紧地贴着墙壁,踩着这个射击孔,而用手攀上了那个射击孔,然后一级级地爬上去,一直爬到了有四米多高的岗楼顶上。

    一连一排二班班长张小三是最先爬上了新华院西南角炮楼的垛口上的,他不敢跳上去,而是紧紧地贴着垛口边上在听着岗楼上的动静,像是有一个人的喘息声。停了一会儿,他悄悄地探出头一望,发现一个鬼子正在岗楼顶上打着瞌睡。

    张小三悄悄地变换着攀登的技术,转移到了另一边,正好是这个鬼子的死角。张小三爬到了岗楼顶上,执刀在右手,两个小步就到了鬼子的跟前,左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右手照着他的脖子一划拉。

    这个鬼子受到了猛烈的刺激,疼得浑身一阵哆嗦,拼命地挣扎,但是张小三就是不松手,要不怎么说人临死前的挣扎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张小三小心着,还是被临死的人咬了一口,鲜血淋淋,但是张小三还是忍着疼痛不松手。

    这个鬼子还要挣扎,张小三又在他的心脏上补了一刀,这个鬼子这才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瘫倒在张小三的怀里。

    这时候,一连连长张秀寇爬上来了,他首先看了看岗楼顶上的地形,还不错,视野开阔,不但院外院里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岗楼顶上还有一架按照灯。他又看了看张小三手上的伤,指了指,意思是:“怎么样,要紧不要紧。”

    张小三摆了摆手,意思是:“皮外伤,没事的。”

    又爬上来两个战士,张秀寇指了指下面,伸出了一个拳头,意思是:“继续往下摸——”

    张小三一马当先,从岗楼顶上顺着通往下面的楼梯直接悄悄地摸到了二楼,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瞧,二楼上的三个鬼子正在睡梦中。张小三就对另外二个战士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一人一个,那两个战士明白,就和外科大夫一样,一个人站在一个鬼子的床头前,张小三一个下掐,那两个战士也掐开了。

    小鬼子在睡梦中突然觉得憋气,呼吸不敞,立刻挣扎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双脚紧蹬了一阵子,两手乱晃了一阵子,终于气绝身亡。

    事不宜迟,张小三领着这两个战士又往一楼摸。可能刚才楼上有响动,一个鬼子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上,悄悄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猛然看到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人,而且和自己的日本兄弟不是一个装束,脸上还漆黑漆黑的,立刻意识到可能是敌袭了,立刻大叫起来:“八嘎!你的什么人……”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张小三立刻像一只狼一样扑了过去,身子和刀子是同时上去的,准确地说,刀子还在身子的前边。只听得“扑哧”一声,鬼子立刻就和一只被穿透的皮球一样,被扑倒钉死在床上。张小三拔出了刀子,再要对付另外两个鬼子时,已经有点儿晚了,因为那两个鬼子几乎在晚一秒钟的时间里,被另外两个战士用同样的方法扑倒,并用刀子穿透了心脏。

    张小三这才放下了心,摸了摸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的大汗。至此,新华院西南角的炮楼里没有打上一枪,已经被完全占领。张秀寇也下来了,紧急地安排,除了留下三个战士守炮楼外,其余的继续进行下面的行动。

    稍微停了一会儿,东南炮楼、东北炮楼、西北炮楼,都晃起了一圈手电筒的灯光,根据事先的暗号约定,这三个炮楼也被特战队员控制。

    张秀寇也赶紧拿出了手电筒向另外三个炮楼晃了一圈。

    也几乎在这个时候,一辆鬼子的汽车开到了新华院的大门口,慢慢地停下了。一个鬼子哨兵从岗亭里走出来,大声地喝道:“证件!证件!这么晚了,怎么还有战俘啊?”另外一个值班的鬼子拿着三八大盖,在门口游荡着。

    从驾驶室里走出了一个鬼子军官,他就是潘小安,一边拿着一个证件在手里晃着,一边大声地用日本话喝道:“八嘎!怎么这么些啰嗦,上面要我押战俘,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鬼子哨兵一看是一个日本军官,不再啰嗦了,而是拿过证件,在昏黄的灯光底下仔细察看。可是由于灯光太过灰暗,怎么看也看不清证件上的像片,就在这个时候,从汽车后面下来了一个穿着鬼子衣服的特战队员,悄悄地绕到了他的后边,对着他的脖子动脉处就是一刀子。

    这个鬼子立刻就像一棵无根的大树一样倒了下去。

    另一个游动的鬼子哨兵一看不好,立刻拉动了枪栓,大声地喊着:“敌……”还没等他喊出敌袭来,潘小安的刀子已经飞了过去,一下子就刺中了他的咽喉。

    他喊了两声,但是没有喊出声音来,丢下了枪,两只手向空中无力地挥舞着,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倒了下去,也是不老实,两手还在舞动着,好像还有话有说,迟迟不愿意去见日本天皇陛下。

    殷兆立从汽车上下来了,手向后一挥,特战队员们纷纷跳下汽车,向敌人的岗哨班摸去。

    门岗的旁边屋里,还睡着八个鬼子兵,只听到屋里一阵嘁哩喀喳,待殷兆立进了屋里时,屋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八个鬼子兵,一个也不剩,不费一枪一弹,全部用刺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为什么选择让潘小安来配合特战队,这也是殷兆立想到,要说演戏,特战队毕竟不如情报队。再说,潘小安已经来过一次新华院了,地形上还是他最熟悉,再好的记性也不如亲自侦察过的地方。

    来不及喘息一下,特战队立刻进行了下一步的行动,特战队有几个人把左手腾出来,戴上了特制的大黑棉套袖。那套袖是特制的,厚厚的棉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圆圆的大厚圆筒子。

    要不怎么说狗鼻子尖呢,在新华院的院子里,养着几十只恶狗,这些狗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狼狗。这些狼狗可比人的鼻子灵敏,狗耳朵也特别地灵,岗楼上的动静和门口的异动,它们已经听到了,一只狗叫唤,引来了一片狗的吠声。

    这些狗白天都是拴着,晚上放出来,主要是防止犯人逃跑,所以晚上也没有专人看管。

    张小三悄悄地打开了岗楼上的小门,戴上了厚厚的套袖,从外壕沟上的木板,这时候有几条又被悄悄地通过炮楼里移动到了内壕沟。

    张小三跨过了濠沟,就在悄悄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果然有三条大狼狗蹿了过来,为了方便与狗搏斗,张小三干脆蹲了下来,左手在前,右手紧紧地握着刺刀,在静静地等待着。先是听到了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狗的笨重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狼狗重重的身躯踏得地上扑腾扑腾地乱响,粗大的狗蹄子使得地上有一层细细的尘土,当然这些尘土是看不见的。

    要不怎么说狗眼看人低呢,据说狗的眼睛看人是非常矮小的,所以居然敢向人发起攻击。更何况这些鬼子的狼狗,平常都是对待犯人的,那就是随便它们咬,随便它们吃人肉,那都是窝里横惯了的。

    这条叫日黄的日本狗,见了地上半跪着一个人,以为又是逃跑的囚犯,恨不得狠狠地咬上几口,撕下一块肉,然后到主人面前邀功请赏,再赏给这个人的心肝肺什么的,那,吃活人的肉是多么的爽呀!

    当日黄扑上来的时候,狠狠地咬住了那个大粗胳膊,以为又是咬到了一块大肥肉。平常养尊处优的,所以身躯都是非常地强壮,少说也有.十斤,百十来斤,咬的时候,那都是先咬住,然后借着身上的力量,狠狠地往下一撕。再结实的人肉,到了日黄的狗嘴里,那都是非常地不堪一击,立刻就被连血带肉地撕下了一大块肉。

    日黄咬住了这条大粗胳膊,就狠狠地往下撕,一撕没有撕下来,哟,这块大肥肉怎么这么硬呀,一定是好肉不好撕,好撕没好肉,日黄又使了使劲儿,然后再次用力地往下撕。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一个凉凉的东西,就像风一样,划入了自己的肚子,然后迅速地往下划动,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凉块……日黄的狗脑子里,还是有一些思维能力的,在不理解地思考着。

    狗脑子开始混沌,然后是发晕,只觉得就像一阵风一样,灵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飘在半空中,它还在想,我要咬上一块肉,到日本主人那里去请赏,他一定会赏给我一块我最愿意吃的人心……

    张小三左手晃着粗套袖,右手持着锋利的刺刀,第一条日本狗被他来了个大开膛。

    第二条狗呼哧呼哧地又扑上来了,张小三左手一晃,那条傻狗又张开狗嘴,龇着狗牙,咬住了那个粗圆套。张小三比着葫芦画瓢,右手拿着刺刀朝着它的肚子“噗嗤”一声就捅了进去,然后右手往下使劲一划拉,就和开了一个下水铺子似的,这条日本狗的狗心狗肺狗肝狗肠子什么的,统统地敞露了出来。

第15回 奇袭新华院 二

    这条恶狗“呼——”地一声,气是光往外出,再也进不去了.臭臭的嘴气和着一口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熏得张小三几乎背过气去。

    放下第二条狗,第三条又扑上来了。这条狗比较聪明,可能是目睹了前两条狗的惨死,长了心眼了,它离着张小三的面前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光是“汪汪汪……”地叫唤,就是不往上扑。

    张小三想,你不扑我呀,我可扑你了,一个虎跳就扑了上去,可是那条机警的狼狗又往后一退,使张小三扑了一个空。张小三再往前一扑,它又往后一退。

    这可麻烦了,扑不上它,它可就和张小三打上持久战了,这是张小三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这可怎么办呢?我可不和你耗着,张小三就往后退,张小三一退,这条恶狗又逼上前来,还是“汪汪汪……”地叫着,就是不张嘴咬张小三胳膊上的圆筒子。

    ,那条狗也挺机灵的,竟然身子一甩,就巧妙地避过了这把刺刀。这可麻烦了,手里没有了刺刀,又不能开枪射击,手里的枪就成了烧火棍了。张小三再也等待不下去了,放下了背上的半自动步枪,就朝着狗扑了过去。

    狗也忍耐不下去了,就朝着张小三扑了过来,张开大嘴,龇着狗牙就咬,一人一狗滚在了一起。

    待那条恶狗张着大嘴扑上来的时候,张小三是身子一弯,紧紧地掐住了它的狗脖子,那条狗咬不上了,就用四条腿乱蹬,张小三就狠狠地掐着它的狗脖子用力。双方都在坚持着,狗腿上的爪子把张小三不多的衣服蹬得一条一缕的,张小三也掐着这条恶狗光翻白眼子,不一会儿,狗是不挣扎了,没有了气,而张小三也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张秀冠从后面上来了,做了个手势,意思是问:“怎么样,还能打吗?”。

    张小三早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了刺刀,在死狗身上擦了擦,回了个手势,意思是:“没问题,皮外伤。”

    这时候,曾经乱吠乱跳的日本狗们都停止了叫唤和上窜下跳,看来已是被特战队员们一枪没发而斩杀殆尽。由于狗群的骚动,也惊动了一些鬼子,他们可能以为又是有囚犯越狱,而开始喊叫起来,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日本兵的软毛皮靴的“夸夸夸夸”的声音。

    几个特战队员凑了过来,集合在张秀冠的身边,张秀冠的手朝前指了指,意思着,消灭他们。

    十几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就冲了过来,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开枪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就是不开枪,鬼子也要开枪。张秀冠最行端起了突击步枪,朝着已冲到了自己跟前将近三十米距离远的鬼子,30发子弹一下子就打了出去,然后蹲下再换弹夹。

    就在张秀冠刚打到了五六发子弹的时候,其余的突击步枪也开了火,只见一道道弹雨向鬼子泼去,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子弹网。等到张秀冠换完了第二个弹夹还要再打的时候,怎么一个站着的鬼子也不见了,全都被放倒在地上。

    特战队员们连滚带扑地到了鬼子跟前一看,有的鬼子中了五六弹,少的也中了三四枪,已经没有一个喘气的了。有的人已经死了,可是神经的末梢还没有死,还在那里一动一动的抽搐,生存着的神经还不死心,还在那里尽着最后的职责。

    一但第一枪打响,那就是明着打了,看谁的动作最快,看谁有时间有能力向敌人的胸口射出第一枪。殷兆立手一挥,带着特战队的主力,迅速地向敌人的兵营包围过去。

    这座日本营房共有四排屋,每排屋有8间平房,住着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兵。除了一个鬼子中队外,另外就是一些文职人员了,有卫生兵,有伙房炊事兵和监狱的一些管理人员。

    要说鬼子的动作也够快的,还没等殷兆立的特战队员开枪,最先穿上衣服,端着步枪冲出来的几十个鬼子,已经哇哇大叫着,冲到了特战队员们的跟前。

    到了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最听使唤的就是手中的突击步枪。殷兆立的枪一平,一排子弹就打了过去,和自己平行的十几支突击步枪,一块儿吐出了一串串的火舌。

    “突突突……”“突突突……”十几条平行的、交叉的火舌在吞噬着鬼子的生命,殷兆立打完了这个弹夹,趴下,翻滚,再换弹夹。第二排特战队员又上来了,同样又是十几条平行的、交叉的火舌在收割着鬼子的生命。等后面的特战队员趴下、翻滚、再换弹夹的时候,前排的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突击步枪再次向鬼子发威。

    鬼子也在射击着,可是一个再熟练的士兵,从顶上子弹到瞄准射击,然后再到退弹壳顶子弹,也得有5秒钟的时间。况且这么密集的队形,前面的挡住了后面的视线,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再端枪射击,已经来不及了,身体早被穿上了几个窟窿。这就叫恶性循环,枪不给力呀!

    突击步枪是既可以单发又可连发,子弹的密集程度,根本就不用瞄准,照着人打就是,这颗子弹打不上他,下一颗子弹就挨上他了。

    这时候,东南炮楼和西南炮楼上的探照灯又“哗——”地一下全亮了,迎着灯光的鬼子眼睛都觉得是突然一刺,出现了暂时的失明,什么东西都是花花点点的一片。有的鬼子在揉着眼睛,大骂道:“八嘎!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八嘎,谁叫你打开的探照灯。”“北面的探照灯,北面的探照灯为什么不亮。”

    而这时候的特战队员都是背着灯光的,鬼子就和一个个活靶子一样,一个个树立在特战队员们的面前,于是突击步枪的扫射变成了点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几个还在端着三八步枪乱碰乱撞的鬼子,立刻被击毙倒在地上。剩下的没有几个活鬼子了,一看这样打下去,无疑于是被屠杀,连喊带叫地退回到了营房的房间里,指望着那些破砖烂瓦来抵挡着突击步枪的子弹。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鬼子营房后面炮楼上的探照灯突然亮起,一下子扫向了特战队员们,随即,鬼子的机关枪,步枪一齐响了起来。五六个特战队员瞬间被打倒在了地上,其余的特战队员们的眼睛同样被刺伤了,只能就近找地方躲避着敌人的子弹。

    由于有了后面炮楼上的火力掩护,营房里的鬼子似乎有了庇护,被封在营房里的鬼子,凭借着每间屋墙壁的遮挡,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他们从窗户里伸出了无数的枪口,在向着特战队员们进行射击。

    这时候特战队员们的地形,大部分是一片平地,反而失去了有效的遮挡物。特战队员们只能利用每一棵树,每一个墙角,每一个可以利用的遮挡物,用自己猛烈的火力,在向敌人进行着压制。

    战斗一时倒成了僵局。

    殷兆立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急忙拿出手电筒,对着东南方向的炮楼晃了一晃,然后又对着营房照了一下,同样又对西南方向的炮楼晃了一晃,对着营房照了一下,意思是加强火力,压制鬼子。

    东南炮楼上的89式重机枪响起来了,西南炮楼上的89式重机枪也怒吼起来了,两挺重机枪的强大火力,一下子就把营房里的鬼子压制住了。有的鬼子是想从窗户里往外射击着来,可是一挨上了窗户,立刻被打爆了头。有的鬼子勉强把枪伸了出去,可是重机枪强大的子弹冲击力,打得砖头飞溅,砖头沫沫立刻就把眼睛给糊上了。

    殷兆立又对着身边的狙击手说:“迅速把营房炮楼的探照灯干掉!”

    狙击手张玉立喊了一声,立刻找地方去执行命令了。

    殷兆立看到这时候潘小安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对潘小安以商量的口气说:“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领着一连人速速去解救特禁区的犯人们,这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些鬼子值不得我们大动干戈。”

    殷兆立然后又对身边的张秀冠说:“你带着一连,速速和潘队长一道,去解救特禁区的人,别忘了,一切听从潘队长的指挥。还有,派人绕过营房,到营房的后边去,占领鬼子的炮楼。”

    张秀冠答应一声,立刻命令张小三带着他的一班人去摸敌人的岗楼,然后带着其余人执行解救特禁区的任务去了。

    说是打探照灯,其实挺难的,因为探照灯的光线太强了,一般人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稍微一看,那个灯光点就变得非常非常地大,大的简直就找不到瞄准点了。

    张玉立不得不从身上用刺刀撕下了一块布,蒙在了眼睛上,用布遮挡着,灯光好像暗淡了许多,但是好像还是有点儿强,张玉立又蒙上了双布,才使得探照灯的灯光又暗了一些。

    张玉立瞄准好了,一枪打去,灯光还在亮着。张玉立翻了一个滚,滚在了一边,骂道:“奶奶的,偏了。”

    就在刚才张玉立打枪的地方,一颗子弹打了过来,准确地打在了刚才张玉立脑门的位置上。

    张玉立骂了一句:“奶奶的,枪还打得挺神哪!”

    张玉立又放了一枪,还是没有打中,又滚着换了一个地方。鬼子的一枪又打了过来,准确地击中了刚才自己的位置。

    张玉立又打了一枪,鬼子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灭了,可灯光灭了,余下的光亮好像还在照着,照着,好久好久,才熄灭了下去。张玉立一高兴,翻滚得稍微慢了点,立刻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脑门。

第16回 奇袭新华院 三

    这下子,特战队员们又变成背着探照灯的光线了,而鬼子们又变得迎着光线了,迎着光线射击,谁都能想像到,那准头可就大打折扣了.

    好一会儿,特战队员们的眼睛都恢复好了,都在瞄准着营房里的鬼子,不时地,“哒哒哒”“哒哒哒”地点射响起,每一个点射,不是击中了鬼子头,就是击中了鬼子的肩膀。形势变得大为好转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东南角的炮楼探照灯被鬼子的狙击手打爆了,又过了一会儿,西南角的炮楼探照灯也被鬼子打爆了,在光线上,双方似乎又都战成了平手。这时候,西北角的炮楼探照打可能是有点儿着急了,想帮帮忙,“刷——”地一下,探照灯光朝这边照了过来。

    西北炮楼也可能知道自己错了,立刻关掉了自己的探照灯。

    刺伤容易恢复难,这一下子,每个特战队员根据自己身体情况的不同,有的恢复需要一分钟,有的恢复却需要五分钟。

    在这慢慢恢复的期间,有三个战士被夺去了性命,还有两个重伤,三个轻伤。如果鬼子借着这个机会反击的话,那也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他们没有进攻,双方都犯有这样那样的错误。

    双方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又重新看到,敌我阵线都是黑黢黢的,这下子又平衡了。

    特战队的89式重机枪,81式轻机枪和95式突击步枪这时候重新又都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特别是89式重机枪,把营房里的门和窗户,只要是直射视线所包括的范围,都打得稀烂。子弹又透过门和窗户,在屋里横冲直撞,打得屋里的墙土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屋里的所有木制家具真是被打得木屑乱飞,纷纷倒塌,屋里的洗脸盆子、牙缸,生活用品更是遭了殃,不时地被打得飞了起来。

    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不能不在小鬼子的心里造成巨大的精神阴影。

    这时日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小山中队长,他在心里骂道:“八嘎!都说是中国部队的装备极差,就是这样差吗?我看比我们日本皇军的装备强多了,太震撼了!”他又在发布着命令:“前排的屋子砸烂后窗户,三排、四排的屋子开始向第二排房子集中,做好反击的准备。”

    各小队长在小山中队长的指挥下,开始集中兵力,伺机反击。

    而这时的前排房子,遭到了掏洞战的袭击,那就是在殷兆立的指挥下,开始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掏洞战,逐房清理门户。

    在轻重机枪,突击步枪优势火力的掩护下,几个特战队员滚到了房子跟前,然后往里投掷手榴弹,随着“轰——”地一声爆炸,两个特战队员冲进屋去,对着屋子里就是一阵子扫射。

    转眼之间,五六间房子已被清理完毕,而特战队员也伤亡了七八个人。

    而日本兵也在第二排屋子里集中完毕。

    小山中队长,抽出了指挥刀,大声地吼道:“天皇的士兵们,我们军人应该血洒疆场,为天皇效忠才是,这样一间屋一间屋地被他们清理掉,还不如冲出去把他们消灭干净。天皇陛下的士兵们,为天皇效忠的时候到了,杀呀——”

    小山指挥刀往前一挥,几个小队长带头,率领着百十名日本兵,呀呀呀地大叫着,绕过了第一排营房,向着特战队的阵地冲了过来。

    在如此强烈的打击之下,日本兵居然还有一百多人不怕死地冲了过来,这实在是出乎殷兆立的意料,这时候的特战队员也不过才有八十多人。既然该来的已经来了,那就什么也别想了,就让他们饱饱地吃一顿子弹吧!

    殷兆立的一个弹夹就打了出去,打完了这个弹夹,再换上一个弹夹,又扫了出去。这时候,和殷兆立同时发射的,几乎是所有的突击步枪,只要是视线能看到的,一块儿往外喷吐着愤怒的火焰。

    看来鬼子是真豁上了,前边的倒下去,后面的继续往前冲,鬼子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是真正的拿着自己的命,去执行长官的令。终于有活着的四五十个鬼子冲进了特战队的队形里,双方搅在了一起。

    到了这时候,特战队员们也怕开枪伤着了自己的战友,只能是步枪插上了刺刀,和鬼子进行了刺刀白刃战,有的连刺刀都来不及插,端着突击步枪就和鬼子的刺刀干上了。要说鬼子和别的部队拼刺刀,可能还能占到了不少的便宜,但要是和特战队员玩这一套,那可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了。

    殷兆立因为在队列的前面,鬼子冲到了跟前,再想上刺刀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弹夹的子弹也打光了,只能平端着突击步枪一跃而起,朝着鬼子杀了过去。冷兵器搏斗,按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是这个理论在殷兆立这里不好使,因为在他的眼里,步枪只算是一个道具,而真正杀人的凶器,则是他的功夫。

    一个鬼子挺着刺刀就“呀——”地一声,给殷兆立来了一个突刺,殷兆立用枪一拨,把鬼子的刺刀拨在了一边,而在同时,左脚立,右脚起,朝着鬼子的卵子就一脚飞了过去。

    只听得鬼子“呀——”地一声惨叫,几乎被踢飞了,枪一扔,捂着他的宝贝哎哟了起来。

    不用说,是给他搞了计划生育了,不用手术不用刀,就这么一下子,就解决了。要是殷兆立在日本搞个计划生育诊所的话,效率还是蛮高的。

    还没等再给这个鬼子补上一脚,让他命归西天,第二个鬼子又扑了上来,挺着刺刀,又是“呀——”地一下子,照着殷兆立的胸口处就来了这么一下子。殷兆立非常地烦,这个小鬼子,太不仁义了,乘人之危,见机行刺,还讲不讲点儿规矩,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了,这些小鬼子们,根本就不能当人看待。

    殷兆立也不敢怠慢,用枪一别,躲过了这一刺刀,照着这个鬼子就用身子撞了过去。要不怎么说艺高人胆大呢,要是别人,躲过了这一刀,那就得防着那一刀,根本就不敢用身子撞鬼子,并且还隔着半步远呢,根本也撞不上鬼子。但是殷兆立不怕,也早有准备,就想和鬼子撞一撞,调戏调戏他,要是别人,恐怕也没有什么,肉身撞肉身,能怎么的,但是殷兆立是浑身绷紧了撞的,这一撞,可就把这个小鬼子撞苦了。

    这个小鬼子只觉得,就好像有一面铁墙撞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分不清了东西南北。殷兆立觉得撞得还不过瘾,又用头对着他的头,猛地撞了一下子。本来小鬼子就分了神,浑身的骨头恨不能散了架,被这铁头一撞,立刻就晕了过去。

    殷兆立本想再给他一脚,可是这个时间也没有了,小山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就冲到了跟前,照着殷兆立就是一刀。殷兆立这回什么也不想了,迎着他的刀用枪一格,“砰——”地一声,钢刀砍在了枪管上,激起了一溜火光。

    这个小山刀术还是蛮精的,这一刀一看没有效果,反手又是一刀,顺着殷兆立的肩膀头就削了下来。殷兆立是眼疾手快,枪一举,封住了他的刀术门路。小山一看刀没路了,干脆往回一抽,再往前一送,又是一个前刺。殷兆立一看,自己的枪也收不回来了,干脆也不收了,腰一闪,指挥刀贴着殷兆立的褂子就穿了过去,把衣服戳了一个大窟窿。

    小山的这三招是一招接着一招,要是换个别人的话,可能早就中招了。但是殷兆立是多年练武的人,练武的人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招数,那就是眼快、手快、脚步快。殷兆立防住了小山的这三招,小山一看没了辙,又重新使了三招,还是这一套,一劈、二削,三穿刺。这三招还是没有奏效,接着又使了三招,还是这一套,一劈、二削、三穿刺。

    殷兆立一看有些烦了,本来指望着给你学点儿本事的,原来就这三招啊!你别玩了,看看我的吧,于是殷兆立就拿着这把没有刺刀的突击步枪当长枪使了,耍起了岳飞的.枪。这.枪使得叫人是眼花缭乱,借着摆枪的功夫,把旁边的一个鬼子头敲了一下子,旁边的那个鬼子头一晕,立刻就歪倒了。又借着回枪的功夫,把后边的一个鬼子腰捅了一下子,那鬼子虽不能毙命,但确实也被捅伤了腰眼,手一扶腰,立刻被一个特战队员一刺刀就捅了个穿心凉。

    看着殷兆立这些叫人目不暇接的花花动作,小山中队长真弄不清哪一枪是虚,哪一枪是实,好像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小山挥舞着指挥刀,真想劈下去,可又怕中了招,真是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白白地挥舞着那把闪闪发光的指挥刀,就是不敢下手。

    你不下手啊,那我就下手了,殷兆立一枪就戳中了小山的胸口,要是枪上有了刺刀,那可真就是一刀毙命了。小山庆幸殷兆立的枪上没安上刺刀,本想挥舞着指挥刀劈下去,可是殷兆立一下子就退了回去,就是想劈也劈不上了。

    小山只有慢慢地等待着机会,可是机会没有了,殷兆立的突击步枪又一下子戳中了小山的胸口,虽然没有刺刀,可那钢的枪口戳在肋骨上了,好像是伤着了肋骨,疼得小山是龇牙咧嘴,不一会儿,又中了一枪,这下子更疼了,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小山中队长这才明白,敢情是殷兆立在耍戏着自己玩呢,人家就是用不上刺刀的步枪,也能把自己生生地戳死。这使小山大为惊恐,身上中招的地方更是疼得厉害,这直接影响了脑子的判断力和肌肉的协调力,动作显得僵硬起来。

第17回 奇袭新华院 四

    殷兆立一看时机到了,我不和你玩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我呢!看到眼前的小山反正是有点儿迷糊了,我也就欺负欺负你这个迷糊劲吧,用步枪在小山面前虚晃了几下,然后用步枪别住他的指挥刀,就用铁头朝着小山的肉头又一下子撞了过去.

    这一下子,直接撞在小山的鼻子上了,小山只觉得鼻子一酸,似乎是整个鼻梁都塌陷了下去,随即是脑子一热,一股子鲜血涌了出来,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解决完了小山中队长,殷兆立一看,身边的鬼子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恰在这时候,鬼子营房后边的炮楼已被张小三占领了,在鬼子的后面响起了突击步枪的枪声。枪声一响,鬼子更加慌乱了,很快地,被几个特战队员击毙在地。

    这边刚喘了一口气,新华院的门口突然枪声大作,歪把子机枪的“哒哒哒……”声,三八大盖的撕裂空气的破空声“叭勾——”“叭勾——”又响了起来,不用说,这是鬼子的援兵到了。

    殷兆立骂道:“鬼子来得还算是时候,要是再早来一会儿,前后夹击,我们可就真危险了。”

    这时候,一个守卫前门的特战队员也来报告说:“报告营长,鬼子的一个中队来了,前门吃紧,请求支援。”

    殷兆立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二连连长李玉中喊道:“你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其余的跟我去支援大门。”

    李玉中喊了一声:“是,”立刻命令二连一排打扫战场,其余的人跟着营长去支援南大门。

    特战队在快速跑往南门的路上,特禁区那边又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殷兆立心里念叨:“也不知道张秀冠那边怎么样了,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解救这些囚犯,行不行,就看你这一刷子了。”

    再说张秀冠在潘小安的带领下,率领着特战队的一连迅速到了特禁区,从旁边看,这是一个院中之院,围墙有两米多高,上面拉有电网,不用说,也是通了电的。墙外面还有一圈铁丝网,每隔20米左右就有一个岗哨,以防止高墙内囚犯越狱和外边的袭击。

    看门的像是一伙汉奸,拿着枪朝着这边放了几枪,特战队员们哪里把这几个汉奸放在眼里,几排枪打过去,门口立刻哑火了,几个汉奸被打倒在了地上。院墙旁边的流动哨,一见特战队员们这样的枪法,这样的穿戴,吓得枪一扔,顿时作鸟兽散,四散逃命去了。

    大门立刻被特战队员控制了,张秀冠派了一个班守住大门,率领着其余人继续往里冲。大门口的旁边是监狱的反醒室、牢房、水牢区,殷兆立立刻派一排去清理,然后带着二排、三排继续往里冲。

    再往前就是特禁区的训练队了,就是集中囚禁俘虏的地方,训练队住得是有前后两排6幢仓库式的大屋,每幢屋内能容千人。张秀冠领着特战队员们冲到了第一幢大屋前,推了推门,门竟然是关着的。张秀冠对着屋里喊:“屋里的中国人听着,我们是范筑先的队伍,来解救你们了,赶快开开门,让我们进去。”

    屋里人喊:“哪来的范筑先的队伍,你们是国民党,还是***?”

    张秀冠又喊:“首先我们是中国人,说国民党也行,说***也行,反正是来解救你们的,请你们快快开开门!”

    “叭!叭!”屋里竟然朝外开了两枪,子弹穿透铁皮的屋门,擦着张秀冠的耳边飞过。

    “妈的!”张秀冠大骂了一声,“来解救你们的,竟然还对我们开枪。你们还究竟是不是中国人?”

    潘小安低声对张秀冠说道:“这里头有汉奸,不解决了这些死硬的汉奸,里头的人没法解救。”

    张秀冠一想也是,对着二排长张贤惠做了一个手势。二排长会意,对手下的特战队员指了指窗户,两手一拢,特战队员们纷纷点了点头,然后分头向各个窗户围了过去。

    窗户不高,也就有两米多,搭上人梯,上面的就够着了窗户,可窗户上还上着铁棂子,这是防备囚犯们越狱特制的。

    有的特战队员臂力足,就使劲用两手往处扯,居然也扯动了。有的一看扯不动,就干脆用枪打,在“叭!”“叭!”的枪声中,铁棂子禁不住突击步枪子弹的冲击,纷纷断裂。

    张贤惠打断了铁棂子,探头往大屋里一瞧,接着头又缩了回来,屋里的灯早就关掉了,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叭——”地一声,又一颗子弹打来,就打在刚才张贤惠露头的地方,亏着张贤惠回头的早,要不早就打上了。

    操练的时候早就演练过,交战中,呆在一个地方的时间不能超过两秒种,最多不能超过三秒钟。

    张贤惠稍微喘息了一下,然后从下面的人梯上一个鹞子翻身就扑进了大屋里,随即翻了一个滚,就在翻滚的地方,地上又被打了一枪。张贤惠就照着发火的地方,随手也是一枪,只听得“扑腾”一声,一个人倒了下去。

    这时候,又有几个特战队员翻了进去,黑暗中,大屋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枪声。忽然,屋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了起来:“弟兄们,我们都是中国人,不是汉奸。这些汉奸不让我们活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活了,杀呀——”

    随即屋里响起了厮打的声音,到处黑呼呼的,也弄不清这一帮那一帮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特战队员们一时倒没了活干,只能不时地在地上翻个滚,以免被误伤。

    张贤惠心里话:“这就好办了!”随即大喊道:“哪位弟兄给帮帮忙,开开灯,开开门,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

    不一会儿,屋里的大灯“刷”地一下亮了,随即屋门也被打开了,张秀冠带领着其余的特战队员一下子冲了进来。

    张秀冠这才看到,从服装上看,屋里明显地分为两派,一派是穿着囚服的,黑压压的一大片。另一派是十几个穿着汉奸衣服的,不是被击毙在地,就是被一些囚犯围着,正在被囚犯们七手八脚地暴打着,打得他们一个个哭爹叫娘,叫苦不迭。

    这些囚犯们一边打着,一边还不解气地骂着:“叫你们平常欺负我们,活该!”“小鬼子是你爹啊,你怎么这么诚心地给他们卖命啊!”“这也叫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这也叫冤有头来债有主,这都是你们做的,活该!活该!打——打——”

    张秀冠想到,要是不制止他们,打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咱可没有彻底清算的时间啊!

    “好了,好了,”张秀冠制止住大家的暴躁和愤怒,大声地喊道,“同胞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被解放了,自由了,至于你们以后怎么样,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希望大家听从指挥,我们掩护着你们一块儿冲出新华院。”

    一些囚犯们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一个大胡子说:“我们本来就是些军人,希望给我们武器,我们也要打日本。”

    跟随他的一些人一齐大喊:“是呀,我们是二十九军的,愿意跟着你们打日本。”“我们是胶东游击队的,也愿意跟着你们打日本。”“我们是冀中游击队的,坚决要求参加抗日队伍,打日本。”“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张秀冠摆了摆手说:“好了,愿意跟着我们打日本,我们欢迎,武器可是没有这么多,只能拾这些汉奸的了。现在其余的屋里还没有解放,我只要求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作战任务主要由我们来完成。”

    有了这些囚犯的帮助,任务就好干多了,如法炮制,张秀冠率领着特战队员们迅速地解救了其余那些大房间的囚犯们,而对那些汉奸,该毙的就毙了,该抓的就抓起来了。

    这时候,新华院的大门口,枪声是越来越激烈了,就连飞机场的方向,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不用说,这是南征军又在向飞机场发起进攻了。

    张秀冠看到解救囚犯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就派人迅速到前门去告诉殷兆立,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又看了看这满院子的囚犯,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些囚犯们大部分人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就是瘦骨嶙峋,衣衫破烂,另外有一小部分人的身体就不敢恭维了,由于长期的牢狱生活,他们早就患上了严重的疾病,有的人连路都走不了,必须有人抬着,更有一些人,早已病入膏肓,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不一会儿,殷兆立传来了命令,五个碉堡是不能丢,加强力量掩护,从后边炸出一个缺口,带领囚犯们迅速转移。张秀冠随即发出了命令,叫身体好点儿的犯人抬着架着重病的犯人,迅速地从后面撤退。

    这时候,又有一个状况出现了,一个半条腿的犯人突然对张秀冠说:“我是东北联军的,请求给我武器,我掩护你们撤退。”

    张秀冠笑了笑说:“你站都站不稳,怎么还能上阵。你还是跟着大部队一块儿撤退吧!”

    那个犯人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跟着你们,只能是个累赘,还得你们架着我,不如给我这次机会吧!”

    “不行!”张秀冠说,“我们没有这样的规矩,还让一个残废人掩护着我们正常人。来人,扶着他,快撤!”

    这时候,这个犯人突然从腰进抽出了一把刀子,对着自己的咽喉处,大声叫着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张秀冠一下子愣住了,面对着以如些的手段来坚决要求上战场杀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过。留下意味着什么,自己的心里很清楚,恐怕他的心里也很清楚。

    张秀冠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我答应你。你叫什么?”

    “我叫石永根,山东人潍县人,东北抗联杨靖宇部下的一名普通士兵。”

    “好了,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张秀冠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眼睛里含有几分潮湿,胸口里的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还有几个战俘也要求留下来,但是张秀冠坚决地否决了,这些战俘们九死一生,目前身体欠佳,还是保护好他们,慢慢地恢复好身体,再上阵杀敌吧!

第18回 奇袭新华院 五

    张小三的这个班负责坚守新华院营房后面的炮楼,也就是新华院中间的炮楼,刚才经过了一番苦战,张小三的一连一排二班已经牺牲了两名战士,伤了三个,为了充实炮楼的力量,包括石永根在内的几名战士,又被充实在了这个炮楼里,使张小三的这个班又恢复到将近一个班的建制.

    对于石永根的加入,说实话,张小三是非常地烦感和抵触,我们都是一些特战队员,怎么说也是每个人有两下子的,这个石永根来干什么,还是一个残疾人,帮不帮忙先不说,其实就是个累赘。

    石永根也看出了张小三的想法,对张小三说:“兄弟呀,张秀冠连长早就叫我撤了,但是我没有撤。我是个累赘,到了哪里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与其死在床上,不如死在战场上,你说呀,兄弟,你就给我这次机会吧?”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后院墙被炸塌了一个大缺口,张秀冠领着那些囚犯们从后面转移了。不一会儿,殷兆立也领着二连三连往后撤退,鬼子就紧跟着屁股地追。就在这个时候,西南炮楼,东南炮楼,中心炮楼发挥作用了,三个炮楼上用交叉的机枪、突击步枪的火力射击着追击的敌人,使追击的鬼子无处躲藏,很快就倒下了一片。

    这次负责支援新华院的是木村二郎中队,这个木村,是范筑先的老对手了,已经吃过几次亏了,上一次的坟地战斗就差点儿打残了,也是上面看着木村英勇,又及时地补充了人员,才又重新恢复了战斗建制。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应该长长记性了,可是这个木村二郎,记吃不记打,就是不长记性,非要硬着来,发誓要为以往的失败报仇。

    木村带着这个中队的鬼子,拼命地追,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遭到了三面炮楼上的火力打击。这样暴烈的火力让木村吃了一惊,心里喊道:“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猛呀!难道说,范筑先的队伍有了自动步枪。”

    木村又组织了一次进攻,但是三个炮楼呈三角形,无论从哪一头走,都绕不开,结果又损失了十几个士兵,还是没有前进几步。

    木村也是久经战阵,知道对付炮楼最好的办法就是炮兵,他大声地喊着:“迫击炮排,准备,左面炮楼,放——”木村这个步兵中队,本来没有配置迫击炮,只有掷弹筒,但是木村临来时,也怕炮楼被中国人占领,所以就带来了迫击炮,没想到,迫击炮还真是用上了。

    “丝——丝——”随着迫击炮弹的破空声,几发迫击炮弹击中在了西南角的炮楼上,炸塌了炮楼的半个角。一个班的特战队战士,只有三四个战士互相搀扶着,从炮楼里钻出来,向北面沿着张秀冠撤退的道路往后面撤去。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也是这么现实,炮楼对付敌人的步兵,而迫击炮又能对付炮楼,一种战术形式总能克服另一种战术形式。

    木村尝到了甜头,又用炮兵对着东南炮楼展开了轰击,随着一阵迫击炮的轰炸声,炮楼也很快地坍塌,这回东南角炮楼更惨,只有二三个活着的跑了出来,向后面撤去,其余的不是被炸死了,就是被活埋在了里面。

    木村指挥刀一挥,鬼子前进了好大一块儿,很快又被中心炮楼、西北炮楼和东北炮楼所阻,被迫停止了前进。

    鬼子又在调试着炮口,准备炮击中心炮楼了。

    这时候,张小三已经知道到了最后关头,对战士们说道:“鬼子要是炮击,这个炮楼就没用了,带上石永根,准备撤——”张小三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明明炮楼保不住了,还要和炮楼同归于尽。

    石永根大声地对张小三说:“你们撤吧,我留在这里掩护你们,机关枪就放在这里,只要我闭不上眼睛,小鬼子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张小三喊道:“没用的,炮楼完了,你这挺机关枪还管什么用?快跟着我们撤吧!”说着,拖着石永根就要下炮楼。

    石永根这回又把那把短刀抽了出来,顶着自己的脖子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拖累你们,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个地方还不错,这也算我给国家尽了最后的一点儿力了。”

    张小三还要拖他,石永根又用短刀逼住了自己的脖子说:“好兄弟呀,咱们下世再见!”说着,拿起了那把短刀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晃了一晃。

    张小三一看再也拉不住他,只好大喊了一声:“石大哥啊,祝你在那边好运——”说着,一扭头,带领着这个班的弟兄们撤离了炮楼。

    鬼子开始**了,“轰隆——”“轰隆——”的冲击波震得炮楼上的土“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突然一发炮弹击中了炮楼,三楼开始往下坍塌了,接着又砸向了二楼,二楼也坍塌了一块儿。

    石永根的脑子里闪现出了白雪皑皑的东北大森林,抗联战士们没有吃没有穿,自己带领着一连人和鬼子浴血奋战,在齐腿深的雪坑里,战士们一个个倒下去了,身上流下来的一片片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片白色的雪地……

    鬼子停止了炮击,木村面目狰狞地领着一队鬼子兵冲了过来。石永根大叫一声:“好呀,既然来了,就叫你们尝一尝子弹的滋味吧!”

    石永根的面前放着一挺歪把子机关枪和几支步枪,还有一些机枪和步枪子弹及手榴弹。石永根笑了,心里感到非常的充实,有了这些玩艺,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前面的视线也非常地好,早已熟悉了夜里的光线,再说由于激烈地交战,几处房子起了火,正好起到了照明的作用。

    歪把子机枪伸到了枪眼里,吐出了愤怒的火焰,鬼子兵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前面的倒下去了,后面的又扑了上来,很快地又被打倒在地。石永根笑了,小鬼子们,我算给张永利报仇了,我算给李玉光报仇了,我算给王十当报仇了……

    鬼子停止了进攻,又开始了炮击,炮楼上又挨了几发炮弹,二楼也坍塌了,石永根的空间已经很小了,门早就被炸塌,退路是早就没有了,这使得石永根更是没了牵挂。“好啊,这个地方也不错,战友们,我这就找你们去,虽然晚了一阵子,但是终于还是和你们会合了……”

    鬼子以为这个炮楼早就没有活人了,又开始往前冲了过来,就在鬼子离炮楼还有三十米的时候,石永根的机枪突然开火,“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像镰刀一样,在麻利地收割着鬼子的生命,“十一个,十二个,十三个,哈哈……我今天中了头彩了,赚大钱了。”

    石永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在抗联里为吃为穿为武器发愁,负伤被俘后为自己为什么没有死而发愁,为成天活着被小鬼子欺负着而发愁,但是今天,这一切再也不复返了。自己这个早该死的人,大大地赚了便宜,简直是赚**了……

    “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就像在唱着歌,而石永根呢就像在听着歌,快乐地大喊大叫。

    而木村呢,却是气得哇哇大叫,本来这个中心炮楼早就炸塌了,怎么里面还有活人呢!?他就是想不通。

    就是这个炮楼,阻挡住了他追击的步伐,再晚一会儿,恐怕连个人影子也找不到了。这支袭击新华院的究竟是哪支部队,究竟有多少人,几千个犯人就这么被他们劫走了,最可悲的是小山中队,只见死尸遍地,没见一个活人……堂堂的一个皇军中队就这么被一支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中.队就这样歼灭了吗?

    一想到这里,木村的浑身就冒凉气,从骨头缝里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寒。就在这个时候,特禁区的总队长刘乃干来到了中村的跟前,他低头哈腰地说:“报告太君,我是特禁区的总队长刘乃干,特来向您报告情况。”

    总算见到新华院的一个活人了,木村二郎大为惊奇,又很是纳闷:“你是行禁区的总队长……那么我问你,你的人呢?到底是哪支部队袭击了你们新华院?”

    “是这样的,”刘乃干在日本人面前总是直不起腰来,“据我所知,来袭击我们的是范筑先的部队,我见他们来了,就叫警备队的人分散到各个训练队里,伺机袭击他们,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迟缓了他们的进攻。不过,到底是敌众我寡,被打散了,我在骚扰他们的过程中,不幸被打晕了,这才缓过劲来。”

    刘乃干在木村的跟前一说,就好像他是什么功臣一样,其实他安排完了警备队的行动后,就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藏在了一边,直到看到鬼子露头了,才又重新出来充那大个的鸟儿。

    木村当然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这会儿伸出大拇指夸奖刘乃干说:“哟西,你的真正的中国的朋友!良心大大的好。那么,我再问你,前面有没有道路,可以绕过这个炮楼,而追击逃跑的中.队和训练队的人。”

第19回 攻击飞机场 一

    “有啊,”刘乃干觉得这时候立功的时候到了,赶快邀功请赏道,“我愿意在前面带路,追击中.队和训练队.”

    “哟西!”中村又夸奖了一下刘乃干,这才在刘乃干的带领下,率领着鬼子要绕过了这个炮楼,从隐蔽的一排房子旁边,向西北方向追去。

    石永根看到鬼子不再进攻这个炮楼了,而想从旁边绕过去,于是心中大忿,歪把子机关枪又“突突突……”地响起来了,直打得砖石崩裂,尘土飞扬。

    中村本来想绕过这个炮楼去,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大吼道:“八嘎!这个中国人太可恶了,就这么一挺机关枪而要阻挡住我皇军的步伐,这是大大的不可能的。刘君,你有没有办法,而绕到它的后面去,直接炸了这个炮楼。”

    而中村却咬着牙坚持着说:“一个指挥员,首先得是一个战斗员,考验你对皇军忠心的时候到了。绕到它的后面去,炸毁这个炮楼。”

    到了这时候,刘乃干的心里真是暗暗叫苦,真是tian腚tian到了屁股眼上,要是早知道这个,还不如再猫一会儿,等仗打完了再出来更好。可是这时候,再后悔也晚了,只见他咬了咬牙,挺了挺胸,喊道:“大丈夫死有何惧,我就豁上了,为了皇军,为了大东亚的共荣,我就冲它一次了。”

    中村狰狞地笑着说:“哟西,你这才是皇军的朋友,我将为你的功勋而上报到皇国司令部。”

    刘乃干这时候来了虎贲之气,狼豹之心,抱着两颗手榴弹就冲了过去,好马不如地理熟,仗着他对新华院的熟悉,很快就绕到了中心炮楼的后面,然后把两颗手榴弹塞了进去。

    随着一团火光,腾起了一团烟雾,但是却引起了更大的爆炸,那是石永根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堆手榴弹,本来是要和最先冲上来的鬼子同归于尽的,让刘乃干给引爆了,当然刘乃干也逃脱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随着一团更大的火光闪过,一团更大的烟雾慢慢地升起,石永根的灵魂慢慢地升入了天空,在天空中,他是笑着的。他终于和他的战友们相聚了,他终于看到了鬼子们在他的面前惊惶失措,被打得一败涂地,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说:“我是中国人,绝不能给中国人丢脸……”

    再说范筑先、张维翰、韩行早就率领着南征军的主力,也就是南征军的三个团和直属一营二营,隐蔽在飞机场的周围,只等着新华院的枪声一响,就全力进攻飞机场。

    在进攻飞机场的战斗之前,所有的排长以上的干部,早就召开了军事会议,在会议上韩行介绍了飞机场的地形,飞机场敌人的部署情况,战斗任务也早已交待清楚,那就是把飞机场定为五个战术目标,即指挥中心、营房、油库、飞机停机坪和飞机场分散在各处的鬼子。

    具体任务是由二团进攻敌人的营房,由三团进攻敌人的油库,由直属一营进攻飞机停车坪,由直属二营进攻飞机场的指挥中心,由一团扫清分布在飞机场各处的敌人,并兼总预备队。并且规定,保油库,保飞机,保指挥大楼,其余的可以统统歼灭之。

    会上,刘致远营长首先就对韩行的任务提出了质疑:“我说韩参谋长呀,这个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打飞机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灭掉敌人的飞机,炸毁敌人的油库,打烂日本空军的指挥系统吗?而你却好,下了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难道说我们还要在飞机场长驻下去,真把鬼子的飞机场当成我们自己的飞机场了。”

    韩行笑了笑说:“长驻下去,也说不定呢?到时候只要是我们占领了飞机场,再想炸了油库,炸了飞机,那不是也挺容易的吗!”

    韩行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刘致远却还是一个劲地在嘟囔着:“那时候容易了,现在打可就难了。一个保护一个统统消灭,这可是两个打法啊!”

    张维翰说话却是直接的多:“刘营长啊,你先执行命令再说。至于为什么保留飞机、油库、指挥大楼,现在无可奉告,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

    刘致远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唠叨着:“早晚都得炸掉,早炸掉了比晚炸掉强,省得碍手碍脚的,再说,要想炸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范筑先笑了笑,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捋了捋长长的胡子,什么话也没有说。

    新华院的枪声一响,奇袭再也不可能了,只能是强攻。各个部队按照事先的命令,迅速地剪掉铁丝网,快速地向自己的目标跑去。

    要说铁丝网,一个时代有一个时候的建造方法,当时的日本也比较贫穷和落后,只能是用一根根的木桩架着,拉起了一道道的蒺藜铁丝,所谓的蒺藜铁丝,也就是在铁丝上挽上了一个个的扣子,能挂上人的衣服。

    这些铁丝网也就是吓唬人的,用铁钳子一卡就断了,形同虚设。再往后就高级一点了,铁丝网上挂上电铃铛,弄不好就铃声大作,确实起到了警示作用。现在就更高级了,铁丝网都成了滚动的一团团钢片锯齿蒺藜,那都是用机器轧制的,剪断了这一段,还有那一段,永远剪不完,炸烂了这一团还有那一团,要想完全炸烂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才能真正地起到了第一层屏碍的作用。

    枪声一响,鬼子的探照灯就亮起来了,真是贼亮贼亮的,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把进攻的部队统统暴露在强烈的灯光之下,借着灯光,鬼子的机关枪也响起来了,在阻止着各路部队的进攻。

    这个探照灯的灯光特别地烦人,刺坏了迎面进攻战士们的眼睛,为敌人的防守增强着视线,大大地加强了敌人而削弱着进攻的一方。张维翰进了司令部,负责全盘的工作,刘致远就成了代团长,一团的主要的任务就是肃清飞机场上游动分散的敌军。

    刘致远这时候感觉到,这些探照灯已成了敌人最大的杀器。

    刘致远看了看飞机场的探照灯,一共有四个,那就是油库里有一个,鬼子营房里有一个,指挥大楼顶上有一个,照着停放飞机的停机坪上还有一个。

    刘致远是干什么的,有迫击炮营,而且还有最好的炮手,刘致远大喊一声:“一连长!”

    一连长游向前大喊一声:“到。”

    刘致远大喊一声:“把敌人的探照灯统统干掉,要快!”

    刘致远的意思是利用自己一团的炮火优势,支援一下别的兄弟团。

    游向前感觉到有些为难,这就有些难度了,因为早有命令在先,那就是保油库,保指挥大楼,保飞机,这三个地方摧毁容易,可是既要保住,还要把探照灯炸掉,确实任务不好完成。他考虑了一番,那就先炸鬼子营房吧,这就叫先捡没有忌讳的拾掇。

    于是,游向前迅速地带着迫击炮一连,到了鬼子的营房阵地前。

    这时候,负责进攻鬼子营房的是二团,也就是过去的13支队。13支队不是没有迫击炮,但是打了一阵子炮后,却始终摧毁不了敌人的探照灯,冀振国正为这个事儿着急呢。他大声地斥责炮兵排长:“你是干什么吃的,打了这么些炮为什么连个探照灯也打不下来?”

    炮兵排长哭丧着脸说:“太难打了,还是技术不行啊!我才摸了几天炮啊,太手生了。”

    “妈的,”冀振国又骂道,“没有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拉不下屎来老怨茅子不济。你要是再打不下来,我……我就……撤你的职,关你的禁闭。”

    炮排排长嘟囔着:“你就是枪毙了我,该打不下来的还是打不下来。”

    二团的炮兵排长又打了几发炮弹,还是没有打中探照灯,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十几个战士倒在了亮如白昼的敌人枪下。

    游向前一看,再也等不及了,时间就是战士的生命啊,他大声地对自己的一排长吼道:“一排长,对着鬼子营房的探照灯,给我狠狠地打。”

    一排长目测了一下鬼子营房的灯光,然后大声喊道:“一排迫击炮准备,试炮,目标,营房的探照灯,一点方向,五十度,开炮——”

    几发炮弹“嗵嗵嗵——”地飞出了炮筒,传出了榴弹破空的声音“丝丝——”,然后“轰轰——”地炸响了,没有命中目标,在探照灯的右后面炸起了几团火光,腾起了几团烟雾。

    一排长赶紧纠正着方向和角度:“12点50方向,四十八度,开炮——”

    几发炮弹又打了过去,这下子命中了,探照灯晃了几晃,但还是没有熄灭。

    “每炮三发速射,开炮——”

    这下子,几十发炮弹砸了过去,探照灯终于灭了,不但把探照灯灭了,就连放置探照灯的小木头楼子也打得七零八落,散了架。

    冀振国高兴了,对着游向前伸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打得好。

    游向前刺激了他一下说:“是不是我们还需要留下这个迫击炮排,支援你们一下啊?”

    冀振国笑了笑说:“不必麻烦了,你们有的我们也有,要是你们都把肉吃了,还要我们干什么呀。确实也是,别看每个营也有迫击炮排,就是探照灯打不下来,难度太大了。”随后他又训斥自己的迫击炮排排长说:“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你看看人家的打的炮,再看看你打的炮,这才叫炮兵啊!”

    游向前赶紧带着迫击炮边迅速地向油库跑去。

    游向前带着迫击炮连到了油库的时候,负责打油库的三团,也就是原32支队的徐玉山正为这个事情着急呢?他见到游向前来了,就象见到了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说:“你可来了。”

    负责守卫油库的鬼子大约有一个中队,他们用土麻袋在油库面前搭建了一个临时工事。他们人虽然不多,但是他们背后有油库,这似乎又成了三团的禁忌。

    三团的一个连刚冲到了离鬼子工事有五六十米的地方,鬼子的机枪、步枪、掷弹筒一齐砸下来,瞬间三团的这个连就伤亡了五六十人。

    况且最要命的是鬼子的探照灯,贼亮的强烈火线,把人的眼睛都照花了,根本就看不见前面的鬼子,就和摆在鬼子面前的活靶子一样,只能任鬼子乱打。鬼子的枪法确切地说,也是很精准的,每一声枪响,进攻的队伍都有战士倒下。

    急得游向前对徐玉山说:“你们不是也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吗?砸呀、打呀!”

第20回 攻击飞机场 二

    徐玉山也恨恨地说:“他们的后面不是有油库吗,我也怕把油库打着了,不好交待呀!?”

    游向前仔细地看了看鬼子的探照灯,就在油库的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有一个炮楼,炮楼的顶上,就放着了鬼子的探照灯.徐玉山确实是心存顾忌,这迫击炮可都是全凭感觉发炮,要是一炮打不准,打到后面的油库里,就引起了油库的大爆炸,自己的这个任务可就算完不成啦。

    有人要说,徐玉山的队伍里不是有狙击手吗,那何不让狙击手把探照灯灭了。军事专家们说,狙击手的最佳距离也就是在300米以内,超过了300米,那就不好说了。飞机场是一片空旷之地,一个居高临下的炮楼把周围500米之内都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能有人摸上来,更不用说,眼睛全都叫探照灯刺花了。

    打油库探照灯的难度这么大,游向前只能自己亲自无错小说发炮了,他摸过了一门迫击炮,用大拇指吊了吊线,嘴里嘟囔着:“12点30分,四十三度,”随即亲自摸过了一发榴弹,填进了迫击炮筒,只听到了一声榴弹破空的声音“咝——”“轰——”地一声,炮弹在鬼子堆里爆炸了,五六个鬼子被强烈的冲击波顶出了麻袋工事,但是探照灯还是安然无羔,继续发射着刺眼的光芒。

    “妈的,差了一点儿!”游向前骂了一句。

    游向前又继续调整着炮口,“12点31分,四十三度五”,一发炮弹“哐——”地一声,朝着敌人的探照灯飞了出去,“轰——”地一声,打在了鬼子工事的后面,闪起了一团火光,腾起了一团烟雾,鬼子的探照灯还在亮着,向着发炮的方向射了过来,随着鬼子的重机枪也扫了过来。

    为了掩护迫击炮的发射,有三个战士迅速用自己的.挡在了迫击炮的前面。突然,一个战士胸部中弹,从身后飞溅出一团鲜血,重机枪的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穿透了战士的.,这个战士连哼都没哼一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妈的,可怕的小鬼子。”游向前骂道。他又调整了一个炮口。“12点32分,四十四度,叫你们尝一尝儿山药蛋的厉害吧!”一发复仇的榴弹飞了出去,“轰——”地一声,不偏不斜,正打在鬼子炮楼的顶上,瞬时把探照灯,探照灯的操作手,还有旁边的两个鬼子一块儿送上了西天。

    残破的肢体,炸烂的探照灯零件,在空中乱飞,然后慢慢地落了下来,化作了一片血雨和破铜烂铁,砸在了下面鬼子们的身上。

    鬼子们失去了探照灯的照明,前面顿时漆黑一团,视线模糊起来,而三团的战士们经过了短暂的恢复期,眼睛似乎又明亮了许多,双方的眼睛又都处在了相对视力平衡的状态中。游向前看了一下徐玉山,说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是不是该撤了。”

    徐玉山对游向前说:“别价啊,我们有迫击炮是不错,可是本事不济,不敢**呀。你这个神炮手,就再发几炮吧,我们是没有本事不敢**,你是有本事而不使,放着本事不使,不白白地瞎了材料吗?你说是不是啊?”

    听了徐玉山的一番恭维话,游向前有点儿得意忘形,自夸道:“别说离着油库还有二十米,就是离着有十米,我也敢发炮,你信不信?”

    徐玉山继续吹捧着他说:“当然信,当然信,回去我就给你请功。”

    游向前又对徐玉山揶揄着说:“你知道狗熊它妈怎么死的——笨死的,放着这么好的武器用不了,那真是瞎了材料啦!”

    徐玉山赶紧接着话巴说:“通过这次教训,我们一定拜你为师,好好地练习本事,争取练到有你一半的功夫就不错啦!”

    游向前嘴上是说着,可是手里的大拇指还在吊着线:“全炮注意,12点25分,四十二度,试炮,”几发炮弹打了出去,在鬼子简易工事的前面炸响了,离着鬼子还有二十米的距离。

    “全炮注意,方向不变,四十三度,齐射。”

    命令一下,几十发炮弹砸了过去,准确地打在了敌人阵地的中间地段,直炸得小鬼子喊爹叫娘,叫苦不迭,有的被冲击气lang抛上了空中,有的被炸得身上七孔八洞,尸体都没了样子,有的断了胳膊瘸了腿,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有的则被炸懵了,在战壕里乱跑起来,一边跑着一边抱起了头,大喊着:“炮弹来了,炮弹来了。”

    气得小野一郎中队长上去就扇了他两个耳光,大骂道:“八嘎!你的真正的军人不是,大大的,大大地丢了我们皇军的脸!”

    迫击炮的炮弹稍微一停,又在临时战壕的右边炸了起来,一下子又伤亡了二十多个士兵,不一会儿,又在左边炸了起来,又是二十多个日本皇军失掉了性命。

    “八嘎!”小野一郎中队长气得又骂了起来,“都说是中.队装备的不行,我看,比我们日本皇军的装备还要强,他们的迫击炮厉害,大大地厉害!”

    小野一郎看了看后面,后面就是油库,这是飞机赖以生存的油料,要是没有了汽油,不但飞机开不起来,那自己的生命也就该结束了。机场上的联队长太名是对自己下了死命令的:“我要你以自己的生命来保证我们油库的安全!”

    小野一郎对着日本士兵们大吼道:“油库就在自己的后面二十米远,再也没有退路了,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以死来表示我们日本皇军守卫油库的决心!”

    日本士兵七嘴八舌地答应道:“哈意!”“哈意!”

    小野一郎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不到八十个人了,而且还多半有伤,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死在敌人的炮火下的。本来还是能坚持到最后的,只是由于失去了探照灯,再加上敌人的炮火太过猛烈,才使我们一步步走向了劣势。

    战场上有时候是很奇怪的,日军拼死抵抗,是为了保护油库,而三团全力进攻,即是为了夺取油库,也是为了保住油库,好像敌我双方的目标都差不多,都是怕汽油受到了损失。

    这时候,目送着游向前的炮连跑步再去支援其他的部队,徐玉山发出了最后的命令:“一营、二营全体上刺刀,三营后面掩护,冲啊!”

    而小野一郎也发出了最后的命令:“全体士兵注意,退子弹,上刺刀,鸭子给给——”

    日本士兵叫嚣着,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出了战壕,而徐玉山的三团士兵,挺着突击步枪,一边扫射着,一边冲向了鬼子,双方还没有接近的时候,鬼子又倒下了二十多个。

    双方的队伍一下子冲在了一块儿,又搅在了一起,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人在拼死格斗中,咬牙切齿的叫骂声,突刺时的大吼声,人在临死时绝望的喘息声。凭心而论,徐玉山的队伍没有特战队的技艺精湛,也没有日本兵的拼刺技术好,但是他们有永往直前的精神,有坚决执行命令的决心。

    三团的一个战士被鬼子刺中了肚子,但是他死死地拽住了鬼子的刺刀,就是不松手,另一个战士扑上来,一刺刀又把鬼子捅了个透心凉。这个战士才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鬼子刺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战士肚子上中刀了,连肠子都流了出来,他往里按了按肠子,咬着牙,忍着痛,还是继续和鬼子拼着刺刀,直到眼前的这个鬼子被旁边的战士刺倒。他才又往里按了按肠子,顾不得包扎一下,继续配合别的战士攻击鬼子士兵。

    鬼子是越战越少,而三团的战士却是愈战愈勇,最后的局面是四五个战士围攻一个或者两个背靠背的鬼子。徐玉山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正在和小野一郎在拼杀着,徐玉山的特点是年轻力壮,行动敏捷,而小野的长处是拼刺精湛,凶恶嚣张,两个人是你一刺刀我挡一下,我一刺刀你拼一下,战了个平手。

    随着战局的优势越来越向着三团的方面倾斜,五六个战士又冲了过来,一齐拿着刺刀对准了小野一郎。小野一郎习惯性地握起了一个手雷,要和战士们同归于尽,想了想,又把手雷放下了,毕竟油库的安全比同归于尽更重要啊,他朝着天仰天大叫道:“天皇陛下,我已经尽力了——”

    五六把刺刀同时刺进了这个小野一郎的身体,就让这个日本的狂热分子,带着他对日本天皇的忠心去见他的天皇陛下吧!

    油库前的最后一个日军已经倒下了,油库已被三团完全占领。徐玉山看了看眼前的战场,虽然是胜利了,心里还是感觉到是非常地沉重。

    日本士兵的顽强,超过了自己的想像,一个日军中队,将近180名日军,全部阵亡,没有一个投降。也就是日军的过于顽强抵抗,才使得自认为战斗力和装备还算可以的三团牺牲了二百多名优秀的战士,才换取了这场惨胜,可谓损失惨重。

    徐玉山想到自己是三团的团长,三团的战士们都在看着自己呢,自己一丝一毫的悲观情绪都会影响到战士们,影响到整个团的战斗力,于是马上又振作起来,大声地对身边的三个营长喊道:“一营、二营马上打扫战场,修整一下,守卫油库。三营跟着我,马上去支援别的战场。”

    再说,游向前带着这个迫击炮连又到了停放飞机的停机坪探照灯附近。这个探照灯也够气人的,它是架在了一辆铁甲汽车的上面,成了游动照明,而铁甲汽车的周围,就聚集着将近两个小队的鬼子,围成了一个圈,在不断地变换着阵形的大小,在保卫着停机坪上的十多架飞机。

    这就给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出了难题,虽然直属一营也有一个迫击炮排,但是同样是炮术不精,虽然也炸倒了一些鬼子,但是对于敌人的装甲汽车,始终没有炸掉,当然就更谈不上装甲汽车上的探照灯了。

    这个探照灯当然也是助桀为虐,大大地刺伤了进攻战士们的眼睛,为敌人的视线提供了和白天一样的照明。

第21回 攻击飞机场 三

    另外还有一个状况是,本来情报上侦察到的负责保卫飞机停车坪的敌军是一个小队,没想到鬼子又临时增加了一个小队,这又给直属一营出了第二个难题,三百多人对付一百多个鬼子,从人数看是优势,但是才改编不久的绿林武装对付一百多个训练有素的日本鬼子,谁也说不准到底占多大的优势.

    第三个难题就是鬼子背靠着飞机,为了避免打了飞机,不能使用重机枪和轻机枪,更不能使用迫击炮,直把孙赛花气得跳起来骂娘:“他娘的,这活没法干了,真是没法干了,这不是让人为难吗?狗咬刺猬插不上嘴呀!”

    为了对付鬼子的探照灯,她大声地吼道:“金花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给我照着鬼子的探照灯,狠狠地打。”

    负责守卫停机坪的鬼子小海小队长一看乐了,大声地对他的鬼子兵们喊道:“中国人的,枪法的不行,他们要想打我的铁甲汽车上的探照灯,那是打不掉的。二小队掩护,一小队给我冲,鸭子给给——”

    二小队的鬼子士兵,或跪或趴,三挺轻机枪和三个掷弹筒响起来了,步枪也响成了一片,火力是非常地强悍和准确。

    鬼子的装甲汽车也开过来了,探照灯“刷”地一下,就照了过来,替鬼子们长着视线,不断地刺伤着直属一营战士们的眼睛。装甲汽车上的机关枪也扫了过去,在“哒哒哒……”的枪声中,直属一营不断地有战士中弹牺牲或负伤。

    一小队的鬼子兵,在小海小队长的亲自带领下,朝着孙赛花的这边就冲过来了,那也是机枪、步枪、掷弹筒一个劲地朝着孙赛花的周围倾泻着。直属一营的战士们,一看鬼子冲过来了,那也是枪声大作,手榴弹响成了一片,但在探照灯的干扰下,在二小队鬼子的掩护下,还是没有阻挡住鬼子的进攻。鬼子在倒下了二十多个人后,还是冲到了孙赛花的旁边。

    孙赛花一看鬼子冲过来了,大声地吼道:“奶奶的,想给姑奶奶玩这近战,老娘就最不怕近战。姑娘们,使出你们的本事来,给我狠狠地打——”

    10朵金花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和小鬼子们搅在了一起。金五月英使用着一把驳壳枪,先把冲到自己身边来的鬼子一枪放倒,紧接着,第二个鬼子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又扑了上来。

    金五月英是戏子出身,那身子多灵巧呀,稍微一闪,就避过了鬼子的刺刀,驳壳枪不好使了,怕再误伤了自己人,在闪身的功夫,插枪到了腰里,从背后一下子就抽出了那两把小戟。

    戟是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具有勾啄和刺击双重功能的格斗兵器,带单月牙刃的称为青龙戟,带双月牙刃的称为方天画戟。戟一般不做花,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为主要格斗方式。

    月英心灵手巧,再加上勤学苦练,所以能熟练地掌握了戟这种冷兵器。

    这个小鬼子又是一刺刀过来,月英用双戟一下子就把鬼子的刺刀别在了一边,小鬼子把刺刀一抽,又是一刺刀过来,月英又把用双戟把鬼子的刺刀别在了一边。几招过手,小鬼子没咒念了,敢情眼前的这个人是练过武的,根本就不怕他的日本刺刀。

    鬼子的几招使完了,就看月英的人。月英用左手一只戟支住了鬼子的刺刀,使那把刺刀没处使劲了,然后右手的那把小戟朝着鬼子的头就片了过去。小鬼子一看,要麻烦,自己的刺刀只有一把,又被别着,可是目前这个小妞的铁戟却有两只,那一把小戟没家什对付了,恨只恨自己,要是有两把刺刀应该有多好啊!

    吓得这个鬼子只有头一低,算是避过了那把小戟。月英一看就怪生气,这个小鬼子,还怪精呢,叫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左手支着他的那把刺刀,右手的小戟腕子一翻,又回砍了过来。

    只听得这个小鬼子“妈呀——”一声,真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颗肉头就被铁戟砍上了,虽然没有把头砍烂,但也是砍了半截,一团红血“嗞”地一下就喷了出来,这个小鬼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月英一看还等什么,左手再一下子,就把他那颗本来还算囫囵的肉头,彻底地捣烂了。

    月英一看这样对付小鬼子还行,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又照着第二个小鬼子来了。那个小鬼子一看对面是个漂亮的小妞儿,心里先麻痹了几分,想道,就是一个小妞儿,要是连她都对付不了,我还怎么配当堂堂的日本皇军武士,他先是对着金五月英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然后脸色一变,面目狰狞地对着月英“呀!呀!呀!!”地就是连刺三刀。

    要不怎么说好汉打不过赖戏子呢,这月英从小练功,舞台上对花枪不知练过多少回了,梦里都在练,那都是为了饭碗,虽说舞台上那都是假的,可是那也是练了功夫,练了眼练了手呀!月英看到这个小鬼子刺刀来了,并不慌张,用双戟还是那一招,顶住了他的刺刀,不管他从哪里刺,就是用双戟顶住,叫他那把破刺刀靠不到自己身上。

    那个鬼子见自己的五六下子突刺,竟然都没有刺到月英,心里就不禁有些奇怪了,这是咋回事啊?按说我这功夫也算练到家了,怎么就靠不上她的身呢,平常自己的这把刺刀,可是没少溅了中国人的鲜血啊。

    月英见他没有招了,还是老一套,用左手的小戟别住了他的刺刀,右手的小戟,照着鬼子的肉头就片了过去。鬼子一看不好,刺刀抽不回来,肉头又没法对付她的铁器,只好又是下意识地一低头。

    要不怎么说一等人不学就会,二等人学了才会,三等人教也不会。月英就属于一等人,这会儿也学精了,就怕鬼子低头闪过,所以这一片就尽量往低里片。

    小鬼子头是一低,但还是没有躲过小戟,一下子就被砍中了半个脑袋,半个脑袋一下子就被片飞了,脑壳就着血浆和白糊糊的东西,飞向了空中。

    这个鬼子就像一棵无根的小树一样,慢慢地倒了下去。

    月英也被吓住了,呆呆地站着,也不说话,眼睛也直了。

    她不是被小鬼子吓得,而是被小鬼子半个脑袋和那些白花花的东西吓得。她太小了,哪里见过人类的这么多的血腥,而且这些血腥还是她的一只小戟砍得。

    孙赛花到底是比她大许多,早就见识了这些血腥的场面,骂了她一句:“金五,你装得什么洋蒜,充得什么呆。”见月英还是不动弹,又踹了她一脚,捣了她一拳,才把她踹醒,打醒。

    战场上稍微的懈怠,都可来引来一场生命的灾难。

    月英振奋精神,大吼一声,才又重新扑入敌阵,冲杀起来。

    多亏了10朵金花武功高强,又是一个个勇不怕死,孙赛花的身边才没有遭到灭顶之灾。相比之下,直属一营的这三个连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要说论实力,大家也知道,直属一营的底子就是北杆的5支队,这些人都是一些土匪出身,抢个东西欺负个小民还算可以的,要是叫他们和鬼子真刀真枪地拼刺刀,那就有些高看他们了。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战斗素质提高了不少,但是比起10支队的战斗力来说,还差着一截子呢!

    鬼子一冲上来,这几个连队是以多压少,几个人,甚至五六个人逼住一个鬼子,但是仍然占不了上风,不时地有战士倒了下来,伤亡是直线上升。就是鬼子的这两个小队,把直属一营打得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恐怕再混战一阵子,直属一营就有溃败的可能。

    就在鬼子们占了上风的时候,突然,几发迫击炮弹打了过来,一下子就落在了鬼子装甲汽车的旁边,有一发炮弹直接打在了汽车头上,把开车的小鬼子一下子就炸死了,把汽车也炸毁了,活汽车成了死汽车,探照灯闪了两闪,差一点儿就灭了。

    又一发炮弹打了过去,直接就在鬼子的汽车顶上爆炸了,把鬼子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炸飞了,装甲汽车上也开了天窗,一个班的鬼子兵,在这颗炮弹的剧烈爆炸下,几乎都见了阎王爷,到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失去了装甲汽车的掩护,失去了探照灯的照明,鬼子的优势好像一下子也失去了。小海小队长一看,歼灭中.队的计划根本是实现不了的,所以急忙命令进攻的小队撤退,和负责掩护的鬼子小队合兵一处,继续防守着飞机停机坪上的这些飞机。

    双方似乎又打成了平局。

    游向前带着迫击炮连到了孙赛花的身边,孙赛花忍不住伸着大拇指夸奖了游向前一番:“什么是炮兵,这才是炮兵啊,大家都看看游连长,打得这是什么炮,这简直就是神炮啊,说打哪里,就打哪里。炮兵排长呢,你看清了吗,以后学着点儿……”

第22回 攻击飞机场 四

    孙赛花的炮兵排长也赶紧敲边鼓地说着:“这是俺老师呢,能打得不好吗!要是打得不好,能当俺的老师吗!”

    孙赛花又批评她的炮兵排长说:“我看你是油嘴滑舌的,吃一肚子,拉一裤子,钱不少拿,就是炮打不准.”

    她这个炮兵排长又接话巴说:“谁说炮打不准,要是炮打不准的话,能有两个孩子了。”

    本来一些战士愁眉苦脸地,还有一些战士看到战斗的惨象,忍不住地呕吐,听到这个炮兵排长的话,有几个战士忍俊不禁,乐了起来。

    孙赛花又骂道:“我看你别的本事不行,就是卖这些废话行。再说这些lang当的话,就把你那个玩艺给割了去喂狗,看你还胡说吧!”

    那个炮兵排长还是不饶人地说:“你给我割了去我看倒好了,省得它成天找事!”

    我来向你报到了,下一步准备怎么打?”

    孙赛花看到又来了一营生力军是大为高兴,对徐玉山说:“徐团长又来到了啊,你是一个大团长,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营长,向我报得什么到啊?本来小鬼子在我眼里,就不算什么玩艺,你来到了,就更不是什么玩艺了,再说,还有张维翰的神炮连的连长游向前,我更是什么也不怕了。这一仗,你当家,你看着应该怎样打就怎样打呗?”

    孙赛花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个子就把指挥权让给了徐玉山。

    徐玉山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可以这样打,现在油库是解决了,除了这里以外,还有两个难啃的骨头,一个是指挥中心,一个是营房,他们凭借着房屋的掩护确实一会儿半会儿攻不下来。目前这股小鬼子是不可怕,但是他们守卫着飞机场的重要目标,飞机,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停机坪旁边放一些火,吸引另外的鬼子来支援,只要把他们调出来,这个仗就好打了。”

    孙赛花确实也分析不出来,徐玉山的战术到底有多少高明之处,但是既然徐玉山提出来也,自己也看不出好孬来,也就只好黄河里尿泡随大流了,说:“你看着行就行,你就说说,让我怎么打吧?”

    徐玉山说:“你就派一些人在停机坪旁边放火,离得别太远了,也别太近了,目的就是让鬼子害怕烧着了他们的飞机。你的主力呢,再狠狠地敲打一下鬼子,让鬼子心里更加慌慌。我呢,就把部队埋伏在停机坪和鬼子营房、指挥中心的中间,只要鬼子来了,那就打他个伏击。”

    孙赛花这时候明白了,说:“上课讲过的,这就叫围点打援啊,那我们就抓紧吧!”

    “那我呢,我们干什么?”一团的迫击炮营的游向前连长问。

    本来他还是要继续支援指挥中心的,但是听到指挥中心的枪声已经逐渐稀落,知道那里的战斗也快结束了,还不如就呆在徐玉山的身边,帮着徐玉山打蠃这场战斗。

    “你的作用可就大了,”徐玉山说,“待一会儿,只要鬼子来了,哪里吃紧,你就支援哪个,哪个目标重要,你就打哪个。”

    这实际上是给游向前更大的自主权,让他把敌人的要害处,只管着狠狠地轰。游向前喊了一声:“是,”就领着他的炮连执行命令去了。

    徐玉山又迅速叫通讯员把自己的战术思想告诉二团的团长冀振国,叫他放鬼子一条路,好叫鬼子早点儿进入鬼门关。

    孙赛花按照命令,先派了一个排的人去放火。虽说现在已是八月份了,但是地里还是有一些残存的麦秸,麦子收割后,根本就没有种上秋庄稼,就叫鬼子兵们把这些地方给封了起来。

    孙赛花的兵们就把麦秸敛在了一起,放起火来。

    火在晚上烧起来,显得特别的明亮,况且又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从远处看,在火中影影绰绰地有飞机的影子,还以为是把飞机也烧着了呢。

    负责守卫营房的正是小千中队长,小千中队长此时正在着急呢?他急什么呢,营房只是平常鬼子的宿营之地,而他的真正任务是保护指挥中心,保护飞机,保护油库,而这时候,被南征军的二团冀振国死死地封锁在营房里,根本就打不出去。

    就算营房不丢,这也不是什么功劳,上面还是要把他送到军事法庭的。

    正在这个时候,停机坪的方向又燃烧起了大火,这可了不得,要是把飞机都烧了,自己更是没有一点儿活命的理由了。这会儿,小千中队长是真豁上了,他抽出了指挥刀,大声地吼道:“机场的停机坪方向,一小队的掩护,二小队、三小队的给我,鸭子给给——”

    要说皇军的战斗力,那真是绝对没说的,命令一下,就是死,也要完成战斗任务。一小队的鬼子先冲出来,三挺轻机枪,三个掷弹筒,所有的三八步枪,就顶住了冀振国的部队,掩护主力部队冲出来,然后是二小队、三小队也不和冀振国的二团纠缠了,豁着命地一个劲地往停机坪的方向快速冲去。

    奇怪的是,冀振国的部队也没有做太多的顽强阻击,这才使二小队、三小队冲出了冀振国的阻击圈,一路狂奔。一小队呢,却撤不出来了,冀振国的部队就死死地粘在后面,使得这个小队的鬼子,只能拼着老命地阻击着不慌不忙进攻着的中.队。

    小千中队长还是有些暗自侥幸:“这会儿是终于冲出来了,憋在那个营房里,真是太吃气了,这些狡猾的中国人,真是的,我这就去保护我们的飞机。只要天一亮,我们大日本的飞机、步兵冲过来,就叫你们这些中国人知道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厉害!哈哈……”

    一路上也算风平lang静,似乎是没有看到一个中国人的身影,这使得小千中队长有些胜利前的得意。深黑色的夜空,星星在眨着眼睛。一阵晚风轻轻吹来,让小千中队长觉得浑身的舒服,一扫刚才憋闷在营房中的郁闷。与旁边战场上的枪声相比,这里似乎太安静了。

    八月的夜让人有些疲惫,很久没有看过星星的出现了,感觉有些久远、让人怀念……?小千中队长似乎又想起了家里那让人怀念的日子,妻子搂着怀抱中的儿子,自己端着一杯米酒在慢慢地品味着。

    时间的齿轮一直在不停的辗转、又转过了两年,自己已经来到了炮火连天的战场上。

    总想在触碰那熟悉的天空,可惜白天阳光太过猛烈,总是刺痛着人们的眼眸,而黑夜的天空又过于朦胧、闭上双眼回到原来的梦,但梦里的内容有些空洞…燥热的空气在不停地涌动,夜风有些摇曳、很想找个时间,找个地方休憩,端起那杯香香的米酒,卸下那前所未有的疲惫……

    突然,一声迫击炮弹破空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小千中队长的好梦。“咝——”接着又传过来了几十发炮弹破空的声音,“咝咝——”“咝咝咝——”然后是“轰——”“轰轰轰——”地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一发炮弹好躲,听着声音滚到一边去就行了,可是几十发炮弹要是砸过来,就叫最有经验的士兵也是胆战心惊,无处躲藏。

    小千中队长大喊一声:“敌袭,敌袭,卧倒,卧倒——”,他刚趴下,就听到头上似乎炸裂了什么,简直就是轰隆隆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又停了一会儿,好像什么也不响了,只有尘土“哗哗——”地落下来,砸到了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士兵身上。

    小千中队长,只看到头上在落着土,但是听不到炮声了,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自己才终于悟出来,“我的耳朵聋了,我的耳朵真的聋了。”

    又过了一会儿,发觉好像是不**了,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刚才是八十多个士兵,这会儿才站起来四五十个,且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浑身上下满是尘土,军装也被弹片撕成了一缕一缕的,非常地狼狈。

    小千中队长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把指挥刀挥舞在手里,大声地吼道:“天皇陛下的士兵们,考验我们对天皇忠诚的时候到了。血战到底,誓死为天皇效劳,杀呀——”

    他嘴上在不断地说着,至于他说得什么,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他只觉得战场上很静很静,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徐玉山领着三营冲过来了,徐玉山大声地吼道:“我们也学学小鬼子,退子弹,坚决用刺刀,把这些小鬼子消灭,一个不留。”

    战士们纷纷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冲过来了,凭着突击步枪的火力,确实这几十个没被炸死的小鬼子不够塞牙缝的,但是营长已经发话了,那就要坚决地执行命令。

    僧多饭少怎么办,那就只有采取群狼战术了,五六个,甚至七八个战士围着一个鬼子耍,欺负你怎么着,我今天就是欺负欺负你了,谁叫你平时欺负我们中国人的。

    小鬼子就是拼刺技术再好,体力再强也没有用处了,只能是一个个地被刺倒,然后再被刺刀乱捅一阵,身上被捅成了马蜂窝,只要不投降,那就是只有一个死。

    鬼子都拼了,死也不投降,那就只有让他们到日本天皇那里报道去吧!

    小千中队长的身上已经中了两刺刀,他还在豁上命地拼杀,这里砍一刀,那里砍一刀,他砍的时候,战士们就退一退,反正后退只是战术的,也不算什么丢人,这边后退,那边就用刺刀招呼小千。

    小千又中了一刺刀,浑身上下在流淌着鲜血,三团的战士们却是越战越多,有十多个战士围住了小千,小千就和被戏耍的猴儿一样,这里蹦两下,那里蹿两下,他蹦哒的越欢,身上流的血就越多,死得也越快。

    徐玉山想救下他这条狗命,大声地吼道:“放下武器,优待俘虏,给你一条活命。”

    但是此时,小千已经疯了,他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他继续挥舞着东洋刀,朝着徐玉山一下子扑过来。

    徐玉山用突击步枪也一下子别过了他的指挥刀,后面的战士又给了小千一刺刀,这已经是第四刀了。

    小千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跪了下来,徐玉山用刺刀顶住他的脖子说:“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仍然给你一条活路?”

第23回 攻击飞机场 五

    小千可能听懂了徐玉山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我要为天皇陛下效劳,我死了要进靖国神社.只是我的妻子呀,儿子呀……希望你们能好好地活下去……”

    小千这时候,心里还是很纠结的,他想到了自己升天后进入了靖国神社,受到了后世人的祭奠,这是幸福的,只是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儿子,他们却不知道怎样生活,这又叫自己难以安心地离去……在这种纠结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慢慢地离开了自己的躯体,然后和天上的星星融和在一起。

    徐玉山领着三团三营歼灭了敌人的这两个小队援兵后,又和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合兵一处,共同对守卫停机坪的鬼子展开了进攻,也把这股鬼子完全歼灭。这个时候,鬼子营房那边了停止了枪声,负责掩护的那一小队鬼子,已被冀振国的二团全部消灭了。

    负责进攻飞机场指挥中心的是直属二营,也就是孙三民的部队。南征军总司令部也随着孙三民的直属二营来到来到了飞机场指挥中心的跟前。

    这个指挥中心是座三层小楼,砖混结构的,外面再糊上了一层水泥,当时来说,还算是一座比较现代化的建筑。再加上密密麻麻的电线,通往各处,还有居高临下的位置,正好指挥着飞机的起落,楼顶上还有一架探照灯,照得周围五百米内如同白昼一般。

    指挥中心的室内,主要是指挥机场的空军指挥人员和地勤人员,还有机场上的各种通讯设施和各种资料、档案,还有重要的设备,像发电机组,这是飞机场的重要能源,要是没有了电,一切机器都运转不起来了。

    守卫机场指挥中心的正是太名联队的大海中队长,他也怕把这些宝贵的设备打坏,所以第一道防御工事主要是设在大楼外,围着大楼的一圈,建立了防御工事。

    所谓的防御工事,因为地上都是水泥的,不好挖,所以也是采用的惯用的土包工事,也就是麻袋上装上了土,算是一道屏障。第二道屏障,就是楼上了,把所有的窗户都放上了土包,必要的时候,就和大楼一块儿共存亡。

    孙三民就和赵发荣商量:“赵营长啊,你看这个仗怎么打呀?”

    赵发荣也有些为难,要是不要这个楼的话,那也好说,可是又要保证这个楼的设备安全,又要拿下这个楼,这就有些难度了。他搔了搔头皮说:“不管怎么样,拿下指挥中心的外围工事再说吧!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直属二营还有个迫击炮排,赵发荣对炮排排长达正说:“达正啊,你把楼顶上那个探照灯能干掉吗?”。

    孙三民的队伍归属范筑先后,达正的迫击炮排也没有回归刘致远部,也算是支援了孙三民的队伍。这回南征军成立后,每个营都建一个迫击炮排,达正的这个炮排又正式归属到了孙三民的直属二营里。

    达正不好意思地说:“赵营长啊,炸掉这个探照灯是不成问题,可是探照灯炸毁了,弄不好三楼就塌了顶,三楼要是塌了,弄不好三楼的这些设备可就完蛋了。”

    赵发荣一想也是,于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先别打楼顶上的探照灯了,待一会儿,进攻敌人的外围工事,你就狠狠地打就是。”

    达正敬了一个礼说:“是!”

    赵发荣对眼前的一连长和二连长说:“二位看看,谁拔头彩呀?”

    向前说:“向前向前吗,当然是我了,我们一连不向前谁向前呀!”

    二连连长刘大荣不乐意了:“向前只是你的名字,不能好事儿都是你的呀,我们二连还是大荣呢,有荣誉都是我们的是不是,依着名字说那就没完了。我看,还是由我们二连打这些小鬼子吧!?”

    赵发荣看着二人争夺攻打的任务,心里倒是高兴,说:“你二人说说,怎么打算的,这个仗应该怎么打?”

    一连长向前抢着说:“我看,还是先打下他的探照灯,有这个探照灯,这个仗没法打。”

    赵发荣问:“这个探照灯,你怎么对付?”

    向前说:“要是从前,我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有重机枪啊,我就不信了,组织起我们全连的3挺89式12.7毫米重机枪,我就不信干不挺它,干挺了它,再说进攻的事情。”

    赵发荣又问刘大荣:“刘连长,你看这个仗应该怎么打法?”

    刘大荣笑了笑说:“前面我和向连长想的一样,没想到,都叫向连长说了。后面吗,当然是炮弹开路,先轰它个乱七八糟,然后是重机枪、轻机枪火力压制,打得他们没了脾气,然后就冲上去消灭他。”

    赵发荣感到由衷地高兴,他俩的战术思想和自己的战术思想非常地接近,鼓励他俩说:“我看你们都应该当营长了,想法不错。可是你俩想过没有,楼上鬼子的火力怎样对付?”

    向前说:“当我们进攻敌人前,由轻重机枪火力掩护,当攻到鬼子的大楼前,迫击炮又不能打,就只有让重机枪再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了。”

    如果真的进行到那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是这样了,赵发荣点了点头说:“好,就按你俩说的办!”

    战术思想已经相当明确,下一步就是开始行动了。向前首先组织了一个排的兵力,在远处造成了进攻的假象,楼上的探照灯“刷”地一下亮起来了,敌人的轻重机枪一块儿“突突突……”“哒哒哒……”地响起来了,在封锁着进攻部队前进的道路。

    要不怎么说向前是个有心人呢,为了夜战,他早就在重机枪的子弹里,每隔四五发子弹就装一发曳光弹,这些曳光弹是由兵工厂提供的。

    什么是曳光弹呢,曳光弹主要用于显示弹道,修正射击偏差,穿入易燃物时也可以引起燃烧的子弹。曳光剂由镁粉,镁铝合金粉,硝酸锶和酚醛树脂组成。子弹发射时,火药气体点燃引燃剂,出枪口100米左右点燃曳光剂曳出红光(或其他颜色),白天夜晚都可看到。当然,兵工厂的技术人员还没有这样的水平,技术资料都是由韩行提供的。

    向前一声令下,三挺重机枪开始发力。这时候,双方的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都在看着天空中一道奇异的景象,那就是一条条发光的子弹线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穿过了天空,在天空中又狠狠地往下砸下来,砸到了指挥中心的小楼上,经过了几次的矫正,终于落在了探照灯上,一下子把探照灯打得稀烂,就连操作探照灯的士兵,连哼也没哼,就倒在了一堆废铁一般的探照灯前。

    韩行原来还有些顾虑,这个子弹弹道,原来应该是直线的,稍微有些弯曲,也不至于弯曲得这么厉害,能不能打到角度极刁的探照灯,那还真是个谜?看了这些曳光弹走过的轨迹,韩行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范筑先在微微地笑着,观察着这些发光的子弹,感叹地说:“这不是在打仗,简直就象在放礼花弹。谁发明的曳光弹,不能便宜了他,怎么着也得砸他几个奖牌。”

    张维翰笑着说:“有了这些曳光弹,不但是打探照灯,就是打飞机,打坦克,那也是命中率大多了。还问谁发明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是发奖牌的话,光埋也把他埋进去了。”

    韩行心里却是十分的心虚,科学技术呀,剽窃呀,要是法院一开庭,自己早就进去了,就是关上100年,那也是便宜了自己。但是为了抗日的事业,为了国家的存亡,我也就豁上犯法了!

    鬼子的探照灯一完蛋,瞬间鬼子的面前漆黑一片,双方又恢复到视线平衡的阶段。过一了会儿,向前看到战士们的眼睛也恢复着差不多了,就对炮排的排长达正说:“达排长啊,就看你的了,只要你把大楼跟前的工事给它炸烂了,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达正大叫了一声:“没问题。”

    不一会儿,十几发炮弹向着大楼前的工事就飞了过去,连矫正也不用矫正,直接就打在了工事里,直炸得小鬼子一个个被强烈的冲击气lang飞上了空中,没死的也是抱头鼠窜,惊慌逃命。

    又是十几发炮弹,又是十几发炮弹,这些炮弹打得很有特点,就和追着鬼子打一样,先是中间开花,鬼子往东西方向逃窜,炮弹先是追到了东边,炸了一阵子,鬼子跑到西边的,也没有逃脱出死亡的命运,炮弹又和长了眼睛一样,追到了西边。

    范筑先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切,对韩行说:“过去都说是鬼子的炮弹如何如何厉害,我们的伤亡主要是敌人的炮弹炸的,这下子,也让鬼子们尝尝我们的炮弹,看看我们的炮弹,吃不吃他们的肉。我看,光这顿炮弹也够小鬼子喝一壶的,我们还没有冲锋,这一仗胜负已经定了。”

    张维翰总结道:“要不怎么说,打仗打得是后勤,打得是科技,打得是装备啊!要是没有兵工厂给我们提供的这么些好的枪炮子弹,我们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啊!”

    范筑先说:“要说这些事,还是韩行的功劳啊,没有这些工业,没有这些财源,没有这些科学技术,这个仗真是不好打呀!”

    韩行赶紧接话巴说:“要说,还是范司令指挥有方,要是没有你这么英明,哪里来得这么好的装备呀!”

    范筑先听了这些话,也是心里乐得恣悠悠的,拍了韩行一巴掌说:“瞧你这张嘴,别的没有学会,学会了拍马屁了,你这个马屁拍得,小心别拍错了地方。”

    韩行又赶紧说:“我这是实话实说,要不是你范司令,聊城能有这么好的抗日局面,不是你的功劳又是谁的功劳!?”

    张维翰听了他二人的对话,也是光想笑,范筑先问:“你笑什么?”

    张维翰说:“我笑韩参谋长,真是太会拍马屁了,范司令,你中招了。别忘了现在仗还没有打完,严酷的考验还在等待着我们哩!”

第24回 攻击飞机场 六

    向前一声令下,率领着一连就冲上去了,全营的9挺7.62毫米机枪,在喷吐着火舌,掩护着一连冲锋.

    这时候的自动突击步枪,也发挥了应有的火力,冲在最前面的十几支自动步枪,组成了一张火力网,向着鬼子们“哒哒哒……”“突突突……”地扫去。还有没被炸死的二十几个鬼子,在拼命地抵抗着。鬼子的机枪早就炸哑了,指望三八步枪,五秒钟才能发射一发子弹,有这五秒钟的功夫,早就被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得好几个死了。

    日军的大海中队长这时候还没有被打死,一看这样打下去,无异于自杀,只得命令:“一小队的掩护,二小队三小队的撤到楼里去。”

    于是,这些鬼子们玩命了,指望步枪打不过你们,就指望我们的刺刀和血肉之躯吧!七八个鬼子跳出了工事,向着一连就冲了过来。他们一冲过来,正好碰到了一连的子弹网,在枪林弹雨中,这七八个鬼子很快就倒了下去。有的身上中了五六弹,少说的也小了两三枪。

    就是这稍微的一耽误,日军的大海中队长领着剩余的十几个鬼子,连滚带爬地撤到了楼里。

    这道简易工事,离着大楼还有约五十米。

    指挥中心的楼上还有一些剩余的鬼子,还有一个中队的伪军,另外还有一些空军的地勤人员,他们组织在一起,利用楼上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又重新组织了一个火力网,在阻止着一连的进攻。

    向前又领着一连冲了一次,刚冲出了三十多米,二十多个战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向前的脑子转得也飞快,不等到楼前,这个一连就会被拼光了,赶紧撤退,于是招呼着队伍又撤到了简易工事里,再做打算。

    这个时候,飞机场的鏖战已进行了四五个小时了,除了机场的指挥中心之外,其余的已经全部被攻克。袭击新华院的虎啸特战队全体人员,这时候按照原来的命令也撤到了飞机场,不但他们撤回来了,还带来了两千多名的战俘,战俘们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们愿意跟着范筑先一齐抗日。

    范筑先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二千多人的加入,又是一支生力军,别看他们目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只要经过短时间的修整、恢复体力,再换上军装,拿起突击步枪,又会是一个好兵。

    殷兆立简单地向范筑先汇报了一个突袭新华院的工作,其中特别强调了石永根的牺牲,一个普通的抗联战士,正是由于他的顽强作战,才使得张小三这个班的残部撤了下来。在这场袭击新华院的战斗中,一百多名优秀的战士血洒疆场,流尽了他们最后的一滴血。

    听了这些话,范筑先、张维翰、韩行的心里感到非常地沉重,特战队一共才三百多名,出征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优秀战士们,一下子将近一半人就阵亡了,这实在是南征军的重大损失。从此也可见,袭击新华院的战斗是多么残酷,鬼子的战斗力非同小可。

    殷兆立还说:“战俘中被俘的领导同志也没有和我们联系,看来,消息有误,要不,那位领导在的话,早就和我们联系了。”

    张维翰心里感到更加的沉重,要是战俘中能解救出我们的那位领导多好,那就省却了许多的麻烦。可是现在,他不在,也就是说,鬼子的司令部里,伪新民协会,还有泺源宾馆,其中的一个地方,可能就关押着我们的解救目标,这就会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好的消息不断传来,这时候,一团的主力扫清了机场上剩余的敌人残余前来会合,二团团长冀振国、三团团长徐玉山,还有直属一营的营长孙赛花,都纷纷带着援兵来了,要求作战任务。

    范筑先对他们说:“我们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占领指挥中心,完成对整个机场的占领。”

    接着范筑先和张维翰、韩行商量了一下,孙三民的直属二营由正面进攻改为正面佯攻,而由虎啸特战队发挥特长,从指挥中心的后面偷袭指挥中心,一旦偷袭得手,孙三民的直属营就由佯攻改在正面进攻,一团的主力部队也配合着进攻。

    殷兆立又重新部署着兵力,把没有负伤的一百多名战士集合到一起,对他们说:“飞机场就剩下这座楼了,只要打下了这座楼,整个飞机场就是我们的了。弟兄们,我们要发挥连续作战的精神,偷袭一下指挥中心的后面,只要我们把这股子敌人缠住了,正面的主攻部队再一打,这座楼就拿下了。到时候,我请大家请功!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百多名战士个个信心十足,在憋着力气,准备再战指挥中心。

    “好,那就开始行动——”殷兆立右手四指向前一指,做了一个指挥中心后面的手势。大家立刻明白,然后分头展开了行动。

    指挥中心的后面是一片菜地,种着茄子、辣椒、西红柿之类,供应着飞机场的吃菜,时值八月,菜势正旺,特别是西红柿、黄瓜之类,需要搭架子的,这些架子搭着,也有一米多高。特战队员们正是从黄瓜架底下匍匐前进,悄悄地接近了指挥大楼。

    这时候,楼的前面突然传来了激烈的轻、重机枪和突击步枪的声音,虽然迫击炮不让打了,但是重机枪没说不让打,如果重机枪再不打,那就太便宜了这些小鬼子了。

    指挥中心的楼后面也不是没有小鬼子监视着,但是前面的战斗打得太激烈了,这就多少分散了一些监视后面鬼子的注意力。再说又是黑天,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来,谁的眼睛还不眨巴两下子啊!

    张秀冠带领着一连的七八十个战士,就悄悄躲藏在指挥楼下的边上,战士们的脸上都抹得黑呼呼的,衣服也是晚上的战斗服,和黑天的颜色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前面没有菜地了,离着楼跟前也就有三四十米。这一段距离就有些复杂了,再往前是一眼水井,水井往这面通着一条水渠,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上长着郁郁葱葱的葡萄。

    几个小鬼子和二鬼子,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着。特战队的几发子弹打了过去,这几个小鬼子和汉奸立刻被打爆了头。怪都怪前面的战斗打得正酣,这后边打上几枪,前面的鬼子哪里还能留意到呀!

    张秀冠一挥手,几十个战士立刻就扑到了墙角,这些墙角就是一些鬼子的盲区和死点。一排二班班长张小三一马当先,利用平时练就的徒手爬墙功夫,顺着墙角手脚并用,“噌噌噌”地往上爬着,后面的战士紧紧地跟着他,也是拼命地往上爬着。

    张小三不进一楼,不进二楼,也不进三楼,而是直接爬到了三楼的楼顶上。他探出头来一望,好家伙,十几个鬼子,正操纵着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还有几个掷弹筒,正豁上命地朝下面发射着子弹、榴弹呢。

    张小三对着下面发了一个手势,下面的战士会意,又对着更下面的战士做了一个手势。

    张小三爬上了三楼楼顶,悄悄地顺过了突击步枪,准备好了,又上来了一个战士,紧接着又上来了一个战士。张小三对着他们两位点了点头,然后率先扳机一扣,三十发子弹甩向了敌人,那两个战士也把自己弹匣的子弹打光。

    一阵子“突突突……”“哒哒哒……”这十几个鬼子全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张小三过去一看,一个喘气的也没有了,他们有的身上中了十几弹,有的身上中了三四弹,浑身上下就和一个个血葫芦一样。

    后面又爬上来三四个战士,张小三对着楼下的殷兆立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然后又对着几个战士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顺着这个楼梯往下摸,几个战士都点了点头。

    指挥中心的楼顶上往下通着楼梯,那是为了作战方便用的,这时候,又成了特战队员最方便的捷径。

    张小三下到了三楼,三楼的鬼子还没有发觉到楼顶上已经被中国人占领了,怨都怨这时候,直属二营正在拼命地进攻,分散了鬼子们的注意力。张小三又对着其余的特战队员们做着手势,那就是一个人一间屋,逐屋地往前扫。

    张小三掏出了一颗手榴弹,拉开了弦,停了三秒钟,朝着一个屋里就甩了进去,只听得“轰——”地一声响,这个屋里的鬼子本来正在朝外面努力地射击着,只觉得身后一热,一个火团,就把他们吞噬了,至死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三冲进了屋里,看到似乎还有点儿气的鬼子,几个点射“突突突……”,再把他送到了阎王爷那里。三楼的几个屋里,几乎同时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和突击步枪的扫射声。

    张秀冠也带领着部分特战队员突进了二楼,一楼里,赵发荣早就领着一连、二连杀进去了。

    整个楼里很快是枪声震天,喊杀声震地,偶尔还有刺刀的格斗声和战士们的喊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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