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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淳汐澜     锦绣医缘txt下载     锦绣医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章 知足了

    第十四天的例行问诊,这沈无夜的脉相已基本平稳,不过咳嗽虽只是小病,也是怪折腾人的,沈无夜自小锦衣玉食供着,身子自是强壮,耐何这家伙在房事方面过于折腾,体内已有些亏空。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负责治他的肺病。如今他的脉相已平稳,肺部也听不出任何杂音,除了还有些咳嗽外,病情基本上已大好。除了再吃几贴药,加上几味补品一道吃一阵子,自是没什么大问题。

    今天例行的趴在他胸膛上听他的肺部,沈无夜因顾忌着表哥,又顾忌锦绣手头的银针,不敢动手动脚,但嘴上却道:“王锦绣,本公子忽然瞧中你了。跟我回京,与我做妾可好?包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屋子里侍候的人不料自家公子会是如此的蛮横,纷纷不知所措地望着锦绣,心里又艳又妒的。

    而锦绣先是紧张,再来便恢复如常,冷冷地道:“多谢沈世子对小女的抬爱。若沈世子真心要感谢小女子的话,大可多给些酬金。做妾就大可不必了。”

    胸膛传来轻微却又关锐的刺痛,沈无夜不得不松开她,这才发现她手上不知何时捏着银极为细小的银针,他悻悻然地道:“这阵子你与本公子治病,可得了不少赏钱。你要知道,这些赏钱,就算你医一千个病人都挣不了那么多银子。”

    “沈世子提醒的是。不过,小女子也要提配沈世子一二,纵有家财万惯,权势薰天,也买不来一条命。沈世子身份尊贵,可再尊贵的人,少不得也要食六粮五谷,看尽人生百态,历经生老病死。”

    真想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嘴巴还真利。没能占上风的沈无夜暗自磨牙,目光阴郁地瞪着锦绣平淡的脸,阴鸷道:“本公子瞧得起你,是你的造化,你居然还敢拒绝?”

    妈的,又是顾东临第二。

    锦绣真想破口大骂,她若是拒绝,誓必会让此人恼羞成怒,就像当初谨阳侯世子那般把她整得家破人亡。可若是同意,她的人生便是毁了,她一个人是无所谓,但绝不对连累无辜的锦玉。

    心头电转之间,锦绣咬牙道:“沈公子,您堂堂韩国公府的世子,怎可学那些纨绔子弟,做起了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了?”

    沈无夜嗤笑一声:“少对我使激将法。就算本公子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又如何了?谁敢治我的罪?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爷瞧得起你,是你的福份。还敢拒绝,不识好歹。”

    锦绣紧紧咬着唇,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偏这家伙又不屑地道:“你以为本世子真要非你不可吗?哼,不过是瞧你有一身的医术,日后跟在我身边也方便。罢罢,本世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粗鄙村妇?”

    然后,自尊心受损的沈无夜大手一挥,“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危机解除,锦绣巴不得立马滚蛋呢,但是,她既然收了徐子煜的银子,就得把此人的病给完全治好了才能离开,于是犹豫道:“世子你的病还未……”

    沈无夜不耐地道:“我这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偏还要每日里跑来把脉问诊,不就是瞧在每天都有诊金拿的份上么?”

    锦绣眼观鼻,鼻观心,暗自告诫自己,自己两世为人,前后加起来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还会与你这种乳嗅未干的小屁孩计较么?于是她从善如流地收拾了医药箱,笑道:“真让世子给说中了,小女子无颜再多呆,这便告辞。不过沈世子请听小女子一言,这肺腑之症极易反复,还望沈世子多加注意休息,切莫劳累。”

    沈无夜摆摆手,一脸不耐,“行了行了。从今往后,你休想再挣得本公子一分诊金。”

    锦绣在心里撇唇,老娘已经从你身上挣了将近一千两的银子,早已知足了。

    ……

    有了银钱在手,锦绣做起事来也大气多了,先是给锦玉置了几套稍体面的棉布衣裳,这年头,棉布还只是中下等人穿的,上等人都是穿丝绸或是细绫类贮丝缎面之类的高级面料,而这棉布却却少有富人问津。不过锦绣在现代可是见识到纯棉衣料的昂贵,虽说这儿5文钱一尺的棉布质量并不是很好,也不是特别的纯正,但用来制衣裳也是不错了,好洗又好用。不像缎面或绸罗类的,极易碎裂不说,还不好浆洗。

    锦玉上了一阵子学堂后,倒也收获颇丰,甚至连先生都夸了几句,今天是先生难得放了一天假,锦绣想着锦玉每日里家中学堂两点一线,也怪可怜的,这日里趁着没有太阳,便带着锦玉出了城,上山采药去了。

    锦玉志不在学医,但给锦绣打下手仍是绰绰有余的。小家伙换下平日里穿的长衫,穿上粗布短打,系好了布鞋,便跟着出了城。

    夏季山上采药最怕就是遇到蛇虫,但凡是女子,没有不怕蛇的,为怕会遇上这些恐怖动物,锦绣通常都会在身上戴上一个装有雄黄的荷包。

    锦玉摸着荷包上憋脚的针线,忍不住叹气,“姐,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女红,确实难登大雅之堂。”这荷包是裁缝店里不要的边角剩料做成的,这些料子还是很不错的,还是高级的丝绸布料,偏偏,被姐姐这独一无二的绣功给毁之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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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云与泥的差别

    望着腰间的荷包,锦绣呵呵一笑:“如果人人都会女红,那外头的绣品店早就关门大吉了。呆子,敢嫌弃你老姐的女红来了,讨打不成?”

    锦玉嘻嘻地笑道:“我倒不是嫌弃姐姐你的女红,而是想,将来姐姐总归要找姐夫的不是么?我听说好多姑娘家嫁人之前,都要亲自绣自己的嫁衣,还得给未来公婆长辈制些例制衣裳。姐,你这三脚猫的绣功,到时候如何出得了手?”

    锦绣轻敲了他的头,“说你是呆子还不肯承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呀。我是不会女红,不过我身上有银子呀,大可去外头买嫁衣或是请绣娘做。为何非要精通女红才能找得好婆家?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她也并不是不会女红,她前一世的时候,母亲也学过裁缝好不好?只是后来成衣店子的普及,谁还特意跑去订制衣裳呀?她虽未学会裁缝,但一般的缝缝补补还是在行的,之所以把这荷包绣成这样,也不过是赶急用罢了。所以针脚难免躁了些。

    锦玉说:“那倒也是。姐姐现在有了银钱,腰杆子也粗了,呵呵,连带我也得福了。”想着前阵子姐姐每天晚上就寝之前第一要事就是数银子,那种高兴劲儿,连他都忍不住发笑。

    “可惜了,那沈家世子病情已经好了。否则,照这样每天例行问诊就能得到上百两银子来算,不出一个月咱们就成富翁了。”

    锦绣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他的额头,“你光想着挣那些大富人家的钱容易,实则也是胆战心惊。你以为权贵人物都是那么好相与的?”

    想着谨阳侯世子的德性,锦玉深有同感,“可不是,就像那顾东临一样,鼻孔朝天,为非作歹,欺人至甚。唉,可惜了,那群没用的蠢材,为何不多砍他几刀呢?”那顾东临听说被砍了一刀,滚落悬涯,下落全无,他原以为此人铁定是死在外头了,偏偏,在顾东临失踪的第十五天居然安全无漾地回去了。

    锦绣瞪他,“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金陵城说大不大,那谨阳侯府虽离他们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怕就怕祸从口出。万一传到那顾东临耳里,又将是一场灾难了。

    锦玉缩了缩脖子,四处瞧了瞧,山上除了他们姐弟外,不是遍山遍野的杂草,便是茂盛的树木,哪会有第三人在场?

    “姐,那顾东临虽没有死掉,不过据说回到谨阳侯府后,就被顾夫人给禁足在家,严加管教,相信短日内不会出来为祸百姓。”

    锦绣点头,“嗯,我也听说了。我听说那顾夫人生怕他再出意外,不许他出府,还特意让府里的护卫武师教导他武艺。”而那顾东临估计是被刺客吓怕了,所以还真的每日里勤学苦练呢。真不可思议。

    锦玉忽然道:“姐,我也要学武。”

    锦绣吓了一跳,“好端端,干嘛要学武?”念书不好么?

    锦玉摇摇头,“练武可以强身壮骨。还能保护姐姐呀。”他一脸正色地道:“姐,你想过没有?那顾东临每日里在家中勤学苦练,那日后要是被放了出来,倒霉的还是老百姓。以前他那三脚猫功夫,就算踹人也不会有多痛。可若是他当真练了好功夫,在外头惹事生非不就如虎添翼?”

    锦绣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看来,金陵城也不是久留之地。”

    “啊,姐,你说什么?”

    锦绣摇头,说:“没什么,采药吧,好好练你的书。真要学武,回去后再作商量。”

    ……

    今天外出采药,收获还是满丰的,山上的草药一抓一大把,但普通的药物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致了。她目前最看重的是一些特别的市面上不容易求到的药草。当然,治辽外伤或特治速效退烧药所须的药草那是必不可缺的。尤其急救性质的药物,虽说不易保存,也得采些来制成药丸随时放在药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采满了药后,准备打道回府的,不过瞧着天色还早,于是姐弟俩放慢了脚步,欣赏着沿路的风光。

    锦玉望着两边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官道上坑坑哇哇,再来接连数天的晴朗天气,但凡有马匹经过,便会扬起一阵尘烟。走了一段路后,后头不远处的另一条道路,出来一群人,及十多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为首的看上去是护卫打扮的人,极其粗鲁地对着姐弟俩嚷嚷道:“闪开闪开,平原伯府携一家老小上香还愿回城,尔等贱民,速速闪开。”

    锦绣姐弟连忙退到路边上,等这些车辆过去,这就是古代的富豪之家,上个香居然有如此排场,居然足足坐了十六辆马车。记得以前看红梦楼时,贾府一家子前去上香,也是排场老大,主子姑娘奶奶们及各自的丫头浩浩荡荡,极其声威。她还以为曹雪芹夸张了。如今,亲眼所见,比国公府低了两个档次的平原伯府上个香也有如此气派,也难怪人人都爱权贵里钻。

    十二辆马车不缓不慢地往前走着,从车子里飘散出来的香风似有似无索绕在锦绣鼻间,那些坐在车前的马夫一边赶车一边用鼻吼瞧着他们,再来后头数辆看上去较朴实的车厢里探出几颗头颅来,一个个衣着精致,珠杈环绕,这大概便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吧,生得精致不说,身上穿着打扮,也比她强得多了。果然有句话说得好,“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高头大马奔了过来,在锦绣姐弟跟前停了下来,马上骑上一身飘逸的挑金钱滚边白衫,头束富贵公子们流行的镶宝石玉冠,腰缠玉带,腰间垂下一块通体雪白的羊脂玉,白色绸裤松松垮垮地扎在黑色羊皮靴里,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精神。与一身灰布衣裳又一身草屑泥土的锦绣姐弟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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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说连载追着太累人,以前我也觉得如此,但最近看文看到深更半夜的痛苦实在太受罪了,反倒觉得连载也有连载的好处,若是亲们实在等不及,可以先收藏在那,攒攒文再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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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有人思春咯

    “吠,姑娘这是要进城?”那白衣公子一手提缰,微微弯下头来,盯着锦绣甜美的面容,眼里带着毫不腌饰的欣赏,美人他见得多了,但如此甜美却又清晰的小美人,则是少见了。虽然一身粗布衣裳,扎着两条辩子,全身上下找不着一丝珠饰,可这种天色雕饰的清新,却是异常的清丽可人。

    锦绣后退一步,不喜欢这人的目光,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手,把玩着胸前的辩子。这时,那年轻公子的马儿忽然就那样惊了起来,一个箭步窜了出去,那公子不防,被摔倒在地,先是后背着地,然后连着头和脖颈在地上翻了一圈,这才勉强打住身形,但这一摔却也把他摔得极惨,也无比狠狈,头上的玉冠斜落,衣裳全是泥灰,估计是真摔痛了,躺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几个小厮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了他,一叠声地叫唤着,“大少爷,您没事吧?”

    “大少爷,可有摔到哪?”而前边的一溜排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车子里下来好丫环婆子全往这边走来。

    锦绣趁着无人注意时,拉着锦绣快速离开。

    走了一大段路后,锦玉这才兴奋地低声问道:“姐,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锦绣抬高手,锦玉一愣,只见锦绣手上捏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你用银针扎马?可是,我就在你旁边,怎么没有注意到?”

    锦绣笑了笑,“若是连你都能够瞧出来,那咱们就不会全身而通了。”那人应该是平江伯的公子吧,她区区一个平头老百姓,若是被冠上“纵马伤人”、“故意伤害贵族”等罪名,不说投入大狱,被打上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若是那人心眼儿狭小,那就更麻烦了。

    ……

    山下官道上,因座骑受惊使得平原伯公子狠狈摔下马来,整条官道数里长的地界,全被平江伯的人堵得严严实实。纵然给过路老百姓带来极大不便,但天生对权贵人物的敬畏,使得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地绕道而行。

    而山上一处凉亭里,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厮小心翼翼地瞅着自家公子,“公子,刚才您看到了吧?这锦绣大夫美则美矣,却是个带刺的美人。她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技术,能救人,也能害人啊。”

    顾东临脸色发白,但很快就恢复镇定道:“那也是袁正芹那竖子先招惹她的。”只是出于自救罢了,何错之有?

    小厮咕哝道:“可是公子你也曾招惹过人家呀,还害死了人家亲生父亲呢,会喜欢你才怪呢。”

    顾东临听他叽叽咕咕的,却又听不清楚,忍不住踹他一脚,“在说什么呢?”

    那小厮被踹倒在地,一边摸着伤处一边哎哟哟地叫着,半天后才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没没说什么。只是公子,您真的,真的喜欢这锦绣大夫?”

    顾东临瞪他一眼,“废话。若是不喜欢,我又何必一天到晚让人跟着她。”

    那小厮不以为意,“那锦绣大夫就在那路门子胡同里,反正又跑不掉。公子实在没必要天天派人盯着的。”太浪费他们这底下的人了。

    顾东临瞪他,“你懂什么?金陵城里的纨绔子弟多得的呢。”锦绣越来越美了,她又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个拖油瓶似的幼弟,又没个靠山,万一哪天被哪个纨绔子瞧中她的美貌把她抢了回去,到时候我连后悔的地儿都没了。

    那小厮在心里嘀嘀咕咕的,“还说别人是纨绔,你自己不就是一个嘛。”腿上又被踹了一脚,小厮苦着脸道:“公子,您千万别再踹我了,小的皮粗肉厚不怕痛,可要是被踹断了骨头,就没人替您跑腿传话了。”

    顾东临瞪他一眼,“敢威胁我了?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本公子身边难不成就你一个跑腿的?天色不早了,回府。”

    小厮连忙收拾了桌上的茶杯用具,边走边道:“公子,不去成家庄了?”

    “不去了。本公子如何能与那种败类同流合污?”一想到锦绣那美丽迷人的身子趴在那家伙的胸前后背,他就恨不得把沈无夜给拿来宰了。

    小厮想着自家公子昔日的恶形恶状,可没少被冠上败类,纨绔之类的名声,偏偏还说别人的不是,不由暗笑。不过,公子自从那回受伤失踪回来后,性子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但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家公子仍是说话恶毒,刻薄,又爱踹人还骂人,但却不再像以往那样把他踹得半死不活。

    再来前阵子他们几个随同公子去听戏,回来淋了雨,得了风寒,公子大方地给了他们几绽银子,让他们去找锦绣大夫开药。虽说平时候自家公子恶劣得令人发指,底下人无不怨声载道,可就那回的举动,却让他们感动了半天。

    虽然后来听从公子的吩咐,每人都给了一绽银子给那锦绣大夫,但他们手头仍是还有剩下的余钱,一来可以接济家里,二来还可以留着自己花用,光凭这点,便让他们不再计较之前公子那一箩筐的恶形恶状。

    后来,渐渐地,总是从公子里听出锦绣如何,锦绣怎样,小厮再是迟顿,也明白了自家公子这是在思春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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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开药铺

    不过,公子确实在思春是不假,可为何一直不肯行动呢?反而趁着前阵子锦绣大夫去成家庄给沈世子治病时,天天跑过去,明着观赏锦绣大夫施针的技术,实则看佳人是也。但又不敢让锦绣大夫发现,偷偷藏藏的活像做贼一样。以至于让那精明的徐二公子也瞧出了不对劲。

    小厮怀中抱着从谨阳侯府带出来的汝窑粉瓷茶碗一套,左肩上又垮着一个折叠的小木凳子,左手拿着一把描金的玉骨扇,背上还背了个包袱,亦步亦趋跟在主子后头,天气炎热,虽说没有阳光,但走了这么大段路,也是又热又喘,而自家公子却丝毫不懂体恤,不由气喘吁吁地叫道:“公子等等小的呀,小的快走不动了。”

    顾东临不耐地停下脚步,望着前边姐弟的背影,拉长着一张俊脸,不耐地道:“真是的,中午没吃饭呀?这点么东西都提不动。要你何用?”然后不耐地扯过他手上的玉骨扇,接过他手头的茶具,大步往前走着。

    陡然减轻了不少量重,小厮步覆也轻快不少,猛拍着顾东临的马屁,“马师傅说公子武艺大有长进,想来自是不假。瞧,公子您拧着这么重的东西,却也是箭步如飞,可怜小的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才勉强及您一半。”

    顾东临白他一眼,“嘴里抹了蜜是不?尽拍我的马屁。”要是以前,他早就一脚踹了过去了,哪还容得着他这么放肆,不过,他却觉得锦绣说得对,做个好人比做一个坏人更能让人开心呢。

    ……

    锦绣觉得,路门子胡同房子租金确实较便宜,但就是太偏僻了,要进入胡同里,还得再转进巷子里,虽说她如今也有些固定病人,收入也还不错,但哪比得上临街开药铺来得强?

    她不是个野心的人,她只想平平安安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等年纪到了后,再找个适合自己的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平静度完一生就成。

    但是,她还有一个弟弟,而弟弟读书还有些天赋,她却不得不为他考虑了。

    金陵地界者名的学府也是有的,但听说这些高档学府里束修银子很贵不说,再来那里头纨绔子横行,她前些日子去那些学府打听了下,这些书生年纪都不大,一个个拽得上了天不说,身后随扈众多,富家子专门欺负穷家子弟,有权的欺负没权的,横的强的欺负弱的软的,那些夫子们时常受这些权贵富豪们孝敬,除了授学外,其余的私事一概不管。金陵繁华,权贵巨贾众多,锦玉一介布衣,年纪又太小了些,稍不注意,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四大书院都各自访了个遍,锦绣暂且打消了让锦玉去学府的主意。锦玉启蒙学得扎实,她小时候曾对他进行过高强度的记忆训练法,这小子读书是不成问题的,《四书》《五经》如此艰涩难懂的读物也是倒背如流,在同年纪的孩子中,也算是拨尖了。反正离乡试还早,不急。

    目前锦绣要做的就是去大街上看是否有铺子出租,太过繁华的地段,租金又贼贵,最终仍是选了偏僻小巷里的一间铺子,地方较宽,租金便宜不说,还比较清静,后边还有一间小院子,刚好可以用来堆放药物。

    不过,锦绣一人想要把药铺开起来也着实吃力,所幸,她这阵子运气贼好,房东大娘一听说她在租铺子开药馆,对锦绣佩服到不行,租金只算她5两银子,并且房东大叔还帮她找来了药柜,看病的柜台,及所有的所需家具。

    望着这些暂新的家具,锦绣面色略有不安,她并不知道这些家具是什么木材做的,但看颜色光亮,做工精细,应该花了不少钱的,想着这阵子采药打造各类工具,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不由心中忐忑。

    而房东大叔说:“我一个远房亲戚也是开药铺的,后来他年纪大了,再来儿孙也成了器,便把药铺给关了,这些现成的药柜货架全都送给了我。我想反正没有用处,还不如全都给了你。”

    锦绣狐疑,这些家具明明就崭新的好不好?哪可能是别人用过的?

    大概是看出了锦绣的疑虑,房东大婶捏了房东大叔一把,对锦绣笑道:“说起来也真是凑巧。我那亲戚店子里曾走过水,货柜什么的全付之一柜。才做了全新货架后,我那远房侄儿成器了,去了京里做了官,便把我那远房亲戚给接进京享有福了。店里的东西扔了可惜,这才全送给了我们。咱们平时候关系较好,再来我那侄儿现在可不缺那么点银子,这才便宜了我。如今,妹子你也要开药铺,刚好捡个现成的。”

    虽然仍有疑惑,但瞧着房东夫妇一脸的赤诚,再来房东大娘又说现下帮了他们大忙,以后看病可不能收贵了。锦绣这才打消了疑惑,她知道,就连现代普通人家得了重症都要弄得倾家荡产,更别说古代了。普通人家更是连病都不敢生,也生不起。所以这个时代,大夫地位高不说,还特别受人尊敬,虽然在权贵富户们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大夫这个职业不但神圣,还不能得罪。

    再一次拜谢了房东夫妇后,锦绣又开始忙碌起来,采药,制药,收拾铺子,在热心的房东夫妇的帮助下,药铺总算弄了个雏形,但人也累得够呛。

第34章 锦绣药铺

    后来房东大宴又装作不经意地问她:“妹子,这开药铺,店子里不能没有伙计呀?虽说你这药铺比较小,不需要多余的大夫坐镇,可总也要有伙计打打杂什么的,要不,买两个伙计回来?我正好认识几个人伢子,让他们给你挑几个伶俐能干的伙计来,也不贵,一人也不过二三两银子就成。”

    锦绣以前父亲还在世时,家中也有侍女下人几名,也是知道些许行情,一般10岁以下的小丫头行情最低,只需要三到五两银子左右,因为这些丫头进了门还需要调教一两年,所以价格较低。而10岁到13岁左右的姑娘约要十两银子左右。小厮伙计的价格就要高些。而能文断字的价格就更加昂贵了。

    摸了摸腰包里的银子,锦绣又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番,替沈无夜医病前前后后约得了800两赏银,看病约挣了10多吊钱,这阵子盘铺子,开药堂,买药,制药,也花去了不少,就光买药一项就占花了500多两银子,口袋里也还剩下不足200两现银,买人是够了,但买了人后,要包吃还要包住,如果药铺生意好也就罢了,就怕没生意,这么多张嘴等着,那就真是坐吃山空了。

    房东张大娘知道锦绣的心思,对锦绣拍胸脯保证,“妹子,你是怕开了堂没病人登门么?这个你放心好了。冲你叫我一声婶子,婶子一定给你四处宣扬。”

    锦绣想着手头还有200多两银子,除去一月5两银子的租金,几个人吃饭算下来,花销也不是很大,便咬牙同意了,反正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大婶见锦绣总算松了口,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屁颠颠地去找人伢子来,说要给锦选两个机伶聪明的伙计。

    那张大婶办事效带还真快,不一会儿,人伢子便找来了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管是面容,还是穿着,都还是比较齐整的,在锦绣面前也是中规中矩,看起来像是特别受过训练的。

    看着这些孩子,不过比锦玉大上一两岁,却已被人卖来卖去,着实可怜。但站在她本人的立场,仍得硬起心肠,问了出身,年龄,是否识字,家里有些什么人,再问了之前曾服侍过哪些主子,等一一问明白后,这才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憨憨手脚粗胖的孩子,原先的本名叫二狗子。另一个长手长脚看起来极为机灵能识得几个字的孩子。

    识得字的比没识过字的二狗子价钱又要高些,足足十五两银子。二狗子只花了十两银子。

    把人挑好后,人伢子便领着剩下的人离去了。

    锦绣虽然觉得这两个孩子确实可怜,但也不会真的大发善心到把他们买回来做祖宗。把二狗子更名为半斤,另一个则叫八两。让他们去柜台前认识药物去了。

    张大娘这时候走了过来,笑道:“妹子,这两个孩子,一个老实憨厚,一个看起来机伶聪明,老实的人做起事来让人放心。机伶的下人可以让主人省去不少心,妹子眼光可真好。”

    锦绣很想说:其实我也不过是乱选的,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如今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坐堂大夫了,得注意形像,于是清清喉咙道:“半斤老实,做事情想必是一板一眼的,以后就让他专门整理药铺,及帮忙熬药。而八两嘛,就让他负责抓药和招呼病人吧。”

    这天,又正逢锦玉学堂放假,这小子书也不读了,帮着八两一道把买回来的药材分门别类,半斤拿剪子裁出小纸条,而锦玉则用笔写上药品名。锦绣则在一旁对他们讲解这些药材的功用和禁忌。忙活了大半日,药铺总算像了个样,紧接着,便是挂招牌了。

    找人做个招牌,用烫金柳体写了四个大字,写上“锦绣药铺”,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开始选个好日子准备开张。

    锦绣在金陵城也没认识多少人,父亲那边的亲戚纯当死绝了,母亲是张家村的人,倒也有往来,但都在城外,这天气炎热,这时候进城一来一回的也着实辛苦,索性不去请了,不过是街访邻居们送了些礼物。

    锦绣也算是有收获的,开张这天,一共接待了五位病人,都是街坊附近的掌柜或伙计们,都只是些小毛病而已,有些连药都不必开的,总共收了267个钱,除去店铺成本及药钱,大概有50文的收入。正常算起来,也有百分之十的收益,利润实在太低了,但没法子,她是女流之辈,名号也没有打出去,有人能顶着稀奇来找她看病,也是不错了。

    锦玉倒也有点商业头脑,说:“姐姐,那韩国公世子的病,连妙手刘和太医都治不好,偏让你给治好了,若是宣扬出去,何愁没有病人登门?”

    锦绣轻笑,“我也想过借用此人的名头,不过这姓沈的不是个东西。我可不敢与他沾上一丁点关系。”

    “那,那个镇定侯的二公子呢?我看此人倒算正直,若是由他带着替你宣传……”

    锦绣一脸严肃,说:“非亲非故的,干嘛要去劳烦人家?再来男女有别,我抛头露面开堂坐诊,本已是惊世骇俗,如何还能与这些权贵子弟打交道?”

    锦玉脸色讪讪的,一脸自责,“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姐姐。”

    锦绣轻斥:“傻瓜,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靠自己养活有什么不好的?”虽说名声是难听了些,将来不可能找到好人家,但,天底下的男人也不会真的死绝了,再来她眼界也不高,只要能一心一意对她好就成了。若是她真的运气霉,找不着好男人,她也不愁,有技术傍身,自不会被饿死的。

    也不知是锦绣运气来了,还是张大娘宣传到位,锦绣药铺开张后,生意虽不说有多好,但店子里也有三三两两的病人,有贫穷庄稼人,也有一般的人家,还有街坊邻居之类的,每天也有上百个钱的收益。八两每日里忙着抓药和更新药柜里的药材,时常往外跑,渐渐地也熟识了这里头的门道,有一天回来对锦绣说:“小姐,那楚家的人欺弄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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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收藏呀,本文不是宠文,也非虐文,平淡的种田文,有些小波折,有些大波动,也有些小小的憋屈,总体来说,本文算是简单的清水文。喜爱这类文的亲们赶紧收藏咯

第35章 药铺二三事

    今天下雨,铺子里没什么病人,八两便出去买药材,而金陵城也有几家药材批发,一是楚家,二是齐家,锦绣原先还是听说过楚家的名头,也就找上楚家供药。毕竟锦绣药材才开张不久,怕生意不好,所以每样药材都进得比较少,想当然,药材价格肯定不会比零售价便宜多少。锦绣也有了心理准备,还心想着,等名气打响后,病人多了,进药材的量自然也就上去了,到时候再与他们砍价。如今,锦绣药铺也才开张不到半个月,八两便说楚家的药房欺弄她,直觉认为是价格的问题。

    锦绣停下收拾桌面的动作,问:“怎么了?是不是他们的药价仍是比较高?”

    “何止高,简直与零售一样的价了。”八两气愤地道,“今儿个,小的去楚氏药房按着名单让他们称药,算账的时候,居然比往回还要多,也多亏小的多了个心眼,瞧着别人买零药,也是那个价钱,而我们的价格居然与零卖的差不多了。便忍不住与他们理论了,那掌柜居然阴阳怪气地说,若是不接受他们的价格,大可去别家。小姐,小的真快气死了。赶紧回来凛了您,好另作打算。”

    这楚家家大业大,能有今天这种规模,应该有一套高明的经营方式,想不到店子大了也欺客了。

    锦绣也没过多计较,说:“反正这些药也只是平常不过了,到哪都有卖的。你再多跑几家,把咱们的订单量报与他们掌柜,再商量价钱。”锦绣也不是不怕让底下的人出去恰谈,若是没有监管之法,天长日久了,估计也会生出贪墨的事来,但目前为止,这八两是才买回来的,卖身契捏在自己手头,他就算贪墨暂且也没那个胆子,等以后上了轨道后,再另行想办法。目前为止,让她出去与那些掌柜商议药价之事宜,她一介女流,年纪又轻,也是不大妥当的。干脆还是让八两去好了。干得好了,自己就多了个助手,干得不好,就再另行想办法吧。

    八两办事还算俐落,虽说外头下着雨,却也不管不顾地戴着斗笠冲出了雨幕,锦绣叫住他,让他等雨停了再去,或是明日再去,八两说有些药已经见底了,得立时补上才成,否则迟了可就不成了。

    望着俐落的背影,锦绣心头倒是有些感动,这孩子,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呢,居然就有如此头脑与机灵,短期内还看不出其品性,但这种敢争和敢闯的劲儿,若投生在富贵之家,定也是个出息之人。

    齐家药房规模比不上楚家,但也算不算差了,锦绣例出的药材单子也基本齐全,价格确实比楚家的公道得多。尤其八两带了话给锦绣,“那周掌柜的与小的说了,但凡是开药堂的,不问量大量小,一律以底价出售。小姐,这齐家的掌柜,倒比那楚家的会做生意多了,不会瞧不起咱们这些小打小闹的。”

    锦绣点头,“那是。”她看了账单,价确实比楚家的便宜不少。虽然八两说是统一的价格,但中国人都爱面子工程,是真是假还真说不准,但这药价确实比以往低了三分之一那是事实。进货成本降低了,利润自然就上升了,也是好事一件。至于这里头是否猫腻,管他的,水清则无鱼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奖励了八两几句,赏了他几十个钱算作是褒奖。当然,半斤做事也算是踏实了,把铺子里里外外都打整得干干净净,并一丝不苟地折行她的命令,煎药的工作也做得很是到位,没理由不褒奖他。

    ……

    锦绣药铺刚开始也至多看些小病小痛,一个病人撑死收不到30文钱,听说楚家药馆的妙手刘,看病是30文钱起跳,出诊更是2两银子为起步价,少了这些银子,休想把他请动。而锦绣,她看病也不过才收2文钱,与圣手刘比起来,那是相当于小镇里的社区医院里的小医生与省级医院医学专家博士的差别了。而他们之间的差距,那就是实习医师和教授级的专家的对比。

    病人来找她,一来是图这儿收费便宜,二来是不敢去楚家药馆,因为楚家药馆收费确实高。所以就便宜了她,但后遗症就是,她每开一回药,对病人说出病症来,都要受病人质疑,这让她很是无语,但没办法,谁叫她是无名之辈呢?她又不能当真打出“韩国公世子的绝症是她医好”的消息,这要是传扬出去,对于她这样的年纪来说,不会是财富,只会是灾难。

    不过,人的机运,真的是很奇妙的。

    一个在妙手刘那儿看了多次病情仍不见好转的病人原本已经放弃治疗了,后来还是被心疼他的兄弟不死心地把他送到锦绣药铺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偏偏,几道药下肚,病便好了一半。然后这对老兄老弟的对锦绣是那个感激涕零,而这对老兄老弟,在金陵城又略有点名气,这位钟员外是大地主,家产颇丰,钟二员外曾任朝廷吏部尚书,又是阁老身份,因老母亲死去,特上报丁忧,回来替母守孝。在钟家老兄弟的宣扬下,锦绣药铺居然还略打响了些名气,前来看病的人倒也多了起来。以前病人大多都是清一色的白丁或普通人家,如今也渐渐多出了些富户。

    当然,替富户看病那是很讲究的,首先,人家不会亲自上门让你瞧,而得你上门给人家瞧病。遇上主家和善的,会得到礼遇,虽说赏钱不会如传说中那么一大把,但也是按着“市场价”给足了的。运气不好,遇上蛮不讲理又特爱把自己当回事的,就得受些气了。

    就好比这回,知府大人的夫人和小妾同时病倒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小病,就是妻妾争宠的戏码罢了,小妾据说是被主母罚跪,一时气虚体弱晕了过去,要请她来看。而主母据说动了胎气,也得请大夫瞧。但知府大人有的是银子,当下便请了两位大夫,原本是请楚氏药馆的,但楚氏药馆生意太好,圣手刘都没有空前来,只来了位姓曾的大夫,特意给夫人看病去了,而锦绣,则给这位知府大人的小妾瞧病。

第36章 妻妾斗法

    这位小妾,确实生得花容月貌,锦绣前去时,正躺在床上晕迷信不醒着,一个丫头发现锦绣就是大夫时,一时愣住了,脱口而出,“不是让人去请楚家药馆里的圣手刘么?”

    那回来的婆子在外头喘着粗气道:“姑娘,老婆子赶去楚家药馆时,圣手妙并没要在药馆里,只请了另一位曾姓大夫。但曾姓大夫到夫人那去了,所以我这才去请了这位大夫来。”

    那侍女立马怒道:“好呀,夫人身子金贵,咱们姨娘就活该躺在床上等死么?居然找来这么个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替咱们姨娘看病。我看你这婆子是越发活回去了。咱们姨娘可是老爷心尖上的人儿,居然让你如此怠慢,等姨娘醒了,看怎么收拾你。”

    那婆子吓得不轻,连连告饶,说要不她出去另请大夫。然后冲锦绣歉意地道:“对不住,锦绣大夫,让您白跑一趟了……”

    因是女流之辈,又是如此年轻,被人瞧不起或是不信任的事儿锦绣见得多了,也不生气,眨瞅眼俏皮地笑道:“没事儿,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不想与姨娘看病,不是她瞧不起做妾的,但做妾的如此嚣张,她就非常不爽了。

    锦绣正待离去,那侍女又喝住她,“站住。”她不甘不愿来到锦眼前,不满地皱着眉头,恶气恶气地道:“既然来了,就勉强凑和着给姨娘看看吧。”

    锦绣好脾气地留了下来,坐到床沿给那晕迷不醒的姨娘把脉,看脉像,这女人屁事儿都没有的,估计也是装晕。不过这些内宅阴私,她一个大夫,可不能随意渗和着。正要想些说辞,那侍女已声音哽咽地对锦绣道:“大夫,我家姨娘应该没事吧?也不知膝盖被跪肿了没?”

    锦绣心中一动,正待说话,忽然袖子一重,原来这丫头居然趁此时机给她塞了一绽银子,锦绣心下厌恶,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收了下来。她不动声色地说:“让我瞧瞧这信姨娘的膝盖。”

    膝盖是有些肿,但也不是特别严重,连皮都没破,偏那侍女却哭嚎着她们姨娘好可怜,膝盖都肿成这样了。

    锦绣唇角抽了抽,不得不顺着她的话道:“贵府姨娘这膝盖确实肿得厉害,我给她上点儿药,再包扎一下。另外,贵府姨娘体质确实虚弱,经不得暴晒,也经不得这种残酷的罚跪,等会子我自会与贵府老爷提上两句。”

    那侍女大喜,连装晕的那姨娘也立马睁开了眼,对锦绣笑道:“果真是医者父母心,大夫,您真是好人。”然后捂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说她如何的命苦,如何的在主母手下卑微讨生活云云,锦绣心下厌烦,如果她当真命苦,她的主母当真阴毒,哪会只让她轻轻罚跪了事,直接一脚踹了过来更好。如果她当真命苦,底下的丫头也不会如此跋扈了。

    不过,这些也只是腹诽罢了,锦绣又安慰了几句,说得也比较严重,那姨娘对锦绣笑得很是客气,在锦绣临走前,又递了个镯子给锦绣。

    锦绣很少戴首饰,这镯子能值多少钱她并不知道,但金陵知府那可是肥差呢,小小一个知府也有这么多下人侍候,想必捞得钱也多,再来这姨娘又得宠,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儿去。锦绣欣然收下,施施然地离去了。

    在厅子里见到知府大人,当然也见着了楚氏药馆里的那个曾大夫。那曾大夫发现锦绣是个女的,又这么年轻后,不屑地撇了唇,装着没有瞧到她,只对安知府道:“夫人这胎相不大稳妥,切忌动怒使气,另外还得注意些饮食……”

    锦绣在心里偷笑,果然,不止她一人在说屁话,连这老家伙也是如此了,大概也能看出这只是妻妾争斗的戏码罢了。

    安知府客气地让人打赏了曾大夫五两银子,面对锦绣时,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到底是一方知府,还是有些见识了,冲锦绣拱了拱手道:“想必这位大夫便是治好钟尚书胞兄重病的锦绣大夫了?老夫安知槐,失敬,失敬。”

    锦绣礼貌恭敬地道称“不敢,”然后又把病人的病情加重说了遍,安知槐照例说了感谢之话,让人打赏了几两银子。

    垫了垫手头的银子,虽然比不得那曾大夫的赏银,但加上刚才收到的贿赂,也是不错了。锦绣也已满足,提着药箱离开了知府大衙。

    原以为替知府大人家眷看病不过是一场插曲罢了,哪想之后没几天,锦绣再一次被请去替那位姨娘瞧病,这会又是头晕,躺在床上叽叽哼哼的,而知府老爷安比愧正一脸紧张地望着床上的美人儿,见到锦绣来了后,赶紧让锦绣给她瞧瞧。

    锦绣上前把了脉,照例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然后再让那侍女一声又一声的悲愤哭诉,而姨娘则在一旁委屈抽泣,安知槐想当然对这位姨娘是打从心里的爱怜及愧疚,对自己的正室夫人越发看不顺眼了。不过,正室夫人再有不是,总规是正妻,肚子里又怀着孩子,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好生安抚自己的姨娘。

    这回,锦绣照例得了安知槐的二两银子诊金,及那丫头暗地里给的几两银子。

    又过了半把月,锦绣再一次登门,但还未坐稳,外头又人进来说夫人肚子痛,必须请锦绣大夫过去瞧瞧。

    那叫银儿的丫头立马怒道:“我们姨娘才刚晕过去了,再来锦绣大夫是我们姨娘先请的,当然是先替我们姨娘瞧瞧。”

    那传话的婆子面色不善地道:“李姨娘身子是很重要,可在咱们夫人眼里,不过是半个奴才罢了,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可咱们夫人可就不同了,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可尊贵着呢,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你给我闪开,速速让大夫去给咱们夫人瞧瞧。若是延误了时辰,出了什么事,你小小一个姨娘身边的丫头,担当得起吗?”

    银儿咬牙,无措地望着锦绣。

第37章 适者生存

    而那李姨娘这时候正幽幽转醒,虚弱地对银儿道:“我没事,先给夫人瞧病要紧。大夫,劳烦您了,记得给夫人看病后再来替我瞧瞧,我,我会捱到你过来的……”她虚弱地捂着心口,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

    那银儿扑到锦绣跟前,双手紧紧握着锦绣的手,“大夫,等会子给夫人瞧了病,您一定要过来给咱们姨娘看病距,求您了。”

    毫无疑问,锦绣手头又多了个元宝之类的东西。她心中明了,不动声色把元宝收进怀中,对李姨娘道:“我先给夫人瞧病去了。姨娘暂且等着。”

    她发现那传话的婆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里闪过某些了然。料想是看到她收授银儿银钱的事了。估计等会子要在夫人跟前揭穿她了。不过她自有妙招,沉着地与那婆子一道去了夫人的院子。

    一路上,那婆子阴阳怪气地说了好些话,表面是赞赏锦绣小小年纪便能成为大夫,铺子里没什么病人,却能吃穿不愁,料定是医术高明,得的赏金较多的缘故。实则暗地里讽刺她是靠这些下作的手段得到的赏钱。

    锦绣不以为意,淡淡地笑道:“嬷嬷过奖了。做咱们这么一行的,最忌讳的便是,祸从口出。”

    那嬷子怔了片刻,又冷笑一声,说:“既是知道祸从口出,等会子给咱们夫人瞧病的时候,可得好生记着才是。”

    锦绣看她一眼,“不劳您费心,我自是知道该如何做。”估计那夫人也没什么病吧,就是不爽李姨娘三番五次请大夫,并且每次都说得很是严重,这才掐准时机把自己找过去给一顿排头罢。

    知府安知槐年约四旬,但安夫人却很是年轻,大约二十许,姿容确实不及李姨娘一半,再加上怀孕后,身子发福了一大圈,原本就较圆的脸被水肿浸袭,再加上因怀孕而变得古怪的脾气,不受自家老公待见也属常理。也难怪那李姨娘得宠了。实在是怀了七个月肚子的安夫人那是标标准准的黄脸婆来着。

    安夫人穿着一件白色打底绣青色图案小竖领碾纱中衣,外罩梅花缠枝宽褙子,下身是宝蓝色的五福山色湘绣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亮晃晃的金饰插得满头都是,这身打扮,很庄重,但也庄重过了头,活像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比起李姨娘的花容月貌外加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这安夫人确实像个中年大妈了。也难怪安知府的心全被李姨娘勾了去。

    “夫人。”锦绣施礼,佯装没有看到这妇人见着自己双眼闪过的不满与冷意,“夫人哪里不舒服?”

    刚才去接锦绣的那婆子奔到安夫人跟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那安夫人面色沉了下来,死死地瞪着锦疑绣,冷笑一声,“姑娘年纪这么轻,居然就做了大夫,本夫人倒是佩服得紧。就是不知姑娘这身医术究竟学了几分?”

    锦绣微笑地回答:“学海无边,书囊无底,世间书怎读得尽?医海浩瀚,术业无边,无穷医理怎学得完?我自从出身起,便随家父苦研医学,如今,亦不过略通一二成矣。”

    安夫人出身书香门弟,眼里除了当官的外,哪里瞧得起其他行业中人,闻言讽道:“只学得一二成?便可开堂坐诊?也不怕误了别人大好的性命。”

    锦绣知道这女人故意找茬,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道:“夫人,可是怨我替贵府李姨娘诊病?”

    安夫人不料她就这样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怔了一会,沉声道:“听说李姨娘病得很严重?”

    锦绣点头,“不瞒夫人,李姨娘身子弱,夫人可得好好善待她。”

    安夫人神色冷厉起来,正待发火,锦绣又飞快地说:“李姨娘身子确实非常弱,所以,我建意,夫人应当免去李姨娘的晨昏定醒,让她闭门好生养着身子才是。”她把“闭门”二字说得又重又长。

    安夫人不是傻子,立马想到了什么,面色稍缓,“继续说。要如何才能让李姨娘身子好转?”

    看来这安夫人倒不是个朽木,也好,与聪明人说话的确不废脑子。锦绣笑道:“夫人仁慈。这李姨娘身子这般柔弱,还要侍奉安大人和夫人您,哪吃得消。”

    “哦,那依你之见?”

    “我是医者,医者自当为病人考虑。李姨娘身子弱,自当好生将养。哪还能再侍奉安大人呢?这岂不让她病上加病?”她目光祥和地望着安夫人,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若是这安夫人还不明白,那她就没法子了。

    所幸安夫人不笨,听出了锦绣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面色缓和起来,“我知道了。多谢大夫。”虽然安夫人找到了整治李姨娘的法子,便心头仍是不大舒服,质问锦绣:“既然李姨娘身子这么弱。为何早先不告诉我?”

    锦绣无耐回道:“夫人,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随心所欲?夫人贵为知府夫人,官场上讲究的应该是‘适者生存’这个理儿。而身为大夫,同样也要适者生存。”她望向安夫人,说话诚恳,“身为医者,医术再是高明,同样也离不了这四个字。”

    安夫人若有所思,这一回才开始仔细打量锦绣,发现眼前的女孩,虽年纪不大,却是明眸浩齿,极为端丽。尤其说出的话,却是条条在理。心下好过不少,点点头,“你很会说话,也很会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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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的文风大多都是女强文,重生文,复仇文,偶的种田文被淹没鸟,哭死,可我就只喜欢种田文,也写不来其他风格的文,实在无法满足大多数读者的口味,我检导,面壁去,然后重整旗鼓,继续我的种田之旅。喜欢种田文的亲们挺起咯,谢了

第38章 反将一军

    虽然第一次与安夫人接触,再看其穿着与说话行事,这安夫人也是个高傲至极的人,如今能这般说她,想必已经想得通透,锦绣落下一颗心,“多谢夫人夸奖。身为大夫,也有诸多身不由已。夫人能够理解,锦绣感动不已。我看夫人面色发黄,眼部青肿,可是夜间没有睡好?”

    其实安夫人本身也没病没痛的,只是听说李姨娘被她掴了一巴掌后就躺在床上装死,又是哭又是请大夫的,心里不忿,便想把大夫抓来好生惩治一番。如今,双方把话点到明处,安夫人心头舒爽了,对锦绣也看得顺眼了。

    “你猜对了,我夜里总是睡不好觉。”

    锦绣替她把了脉,道:“夫人体质也不比李姨娘强到哪儿去,再来夜间又没休息好,又有了身子,体质自是大不如前。我给夫人开个温和滋补的方子,夫人吃上几天再行观察。还有,夫人身子要紧,实在不宜动怒。”这安夫人确实没什么病,不过是因为少动,又时常动怒,虚火有些旺。开些泄火清热的药就成了。

    安夫人心中一动,又问锦绣,“依大夫之见,李姨娘身子也很是弱呢,可否要开药?”

    锦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自是要开的。不过为了让李姨娘早日康复,还得劳烦夫人体恤,得每日派人侍候用药才是。”

    安夫人笑容夸大,这个大夫,年纪如此轻,确是个玲珑人。

    “就依大夫之见。”然后高声对外吩咐,“李姨娘身子弱,大夫要给李姨娘开药,你们日后可得好生督促李姨娘吃药,都听到了吗?”

    跟在安夫人身边的哪会是笨蛋,纷纷表示听到了,日后好好服侍李姨娘用药。

    安夫人见锦绣如此上道,心动不已,又低声对锦绣道:“你开的这些药是否太轻了?可否再多加些料?”然后不动声色递了一把金叶子给锦绣。

    把金叶子推了回去,锦绣摇头,正色道:“夫人,在您面前,我首先是个大夫。身为大夫,不说医术如何高明,但身为大夫起码要遵循职业道德,还请夫人谅解。”

    安夫人怔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一旁的婆子连忙又塞了个金无宝过去,满面堆笑道:“大夫,不会委屈您的。”

    锦绣把金子推了回去,一脸正色,“这位妈妈,身为大夫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那是生存之道。可要我违背医德,那是万万不成的。”她望着安夫人,正色道:“请夫人尊重我身为医者的身份。”

    安夫人怔忡不已,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奸滑了些,但双眼却清明,有些爱财,却又一脸的浩然正气。安夫人刚开始虽然觉得锦绣很会做人,也很会说话。但这时候,却又生出些许钦佩来。

    “你倒是心善。”安夫人说,“你虽医术精湛,但一来身份在那,二来年龄在那,想必不会有多少病人信服于你。而我这些银子,却是可以立马改善你的生活。只是让你多加些药而已。”

    她望着锦绣身上的粗布衣裳,及扎在胸前的两条辩子,这年年纪的姑娘,不管是富家千金,还是贫家女,都是把头发梳得精精神神,漂漂亮亮,戴满珠花首饰,最不济于也要戴上木制的珠杈或是耳钉,偏偏此人就那么光秃秃的两条辩子垂在胸前,耳洞倒是穿了,却没有戴任何首饰,想必家中也会太富裕,甚至说得上清贫。现下有白花花的银子送给她,还讲什么医德不医德的?

    锦绣苦笑,“夫人出自书香门弟,应当明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我不是君子。身为大夫,与阎王抢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更要多多行善,才能积些阴德,阻挡灾祸。若是再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不可的。”她一脸郑重地对安夫人道:“夫人,锦绣父母双亡,身边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我要多替他积功行善,好助弟弟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夫人的美意,锦绣只能辜负了。”

    安夫人神色复杂,半晌无语。

    那婆子却是不爽地嚷嚷:“我家夫人敬你是大夫,你倒是不识好歹。”

    安夫人厉喝:“奶娘,不可无礼。”喝斥了奶娘后,安夫人转身,和颜悦色地对锦绣道:“你说得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身为大夫,救死护伤,本是职责所在,如何还能害人呢?是我唐突了,也强人所难。我也是一时的鬼迷了心窍。”她何偿不知锦绣表面上说是替她弟弟积功行善,实则说给她自己听,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积阴德才是。万万不得做出害人害已的事来。

    锦绣松了口气,这安夫人虽然成了黄脸婆,但不是明事理的。若是遇上那种蛮不讲理又心思狠毒之人,可就抓瞎了。

    安夫人见锦绣小小年纪,却是如此的通透,与她说了一番话下来,只觉胸中阻滞之气豁然开朗,那李姨娘带给她的憋闷与怒火,不知不觉散了去。等锦绣离开后,她再捉摸着锦绣话里话外的意思,越发觉得,那李姨娘再是上跳下窜,也成不了气候,她又何必与她一番见识呢?

    亲自督促着下人套了马车,把锦绣送出府后,那婆子便急匆匆回到安夫人跟前,轻声道:“夫人,那锦绣大夫说得法子,行吗?”

    安夫人喝着下人端来的安神茶。淡淡地道:“行,当然行了。既然李姨娘身子这般赢弱,我身为当家主母,哪能不体恤一二?从现在起,你照着锦绣大夫的话,去抓药来,多加几颗黄莲一并熬了,亲自端过去让她喝了。”

    “可是,万一她不喝怎么办?”

    安夫人慢条斯理地道:“刚才你没听锦绣大夫的话吗?她若是怕咱们下毒,你就当着她的面喝上一口,打消她的疑虑。若是仍然不肯喝,就告诉老爷去,哼,他的心肝宝贝,明明病着了,偏不肯好好吃药,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那婆子双眼亮了起来,暗暗点头。

    安夫人把茶杯放下,又道:“锦绣大夫说得对,她既然病得这么严重,咱们哪还能再让她侍奉老爷呢?等会子你让人去厨房,让底下人给她做些清淡的菜式。再派人去二门里,把老爷给接回来,就说李姨娘病了,要好生静养,要他今晚去巧姨娘那。”

    “可是,万一李姨娘又要闹着见老爷怎么办?”婆子一脸的不怀好意,“到时候,夫人就亲自过去,再请大夫给她瞧病。”

    安夫人笑得很是和谒,“可不是,咱们老爷虽学富五车,却也不是治病的大夫呀。李姨娘病了,自是要请大夫的,老爷过去又能起什么作用?”

    “夫人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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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伤害

    又过了一阵子,天气转凉,开始也开始转凉,暴热的三伏天总算过去,锦绣药铺又开始大量进入红枣、当归、枸杞、党参,杜仲、菊花、山药、冬虫草等等秋节滋补药物。并让人找来一块木板,在上头写上些宣传语,虽比不上门庭若市,但前来抓补药的人也较多,锦绣前世的时候,家里也是开了间小有规模的中药馆,与爷爷学了不少中医,这些滋补配方那是手到擒来。她的价格公道,也比较便宜,为人也较和蔼,渐渐地来买秋补之物的大富人家多了起来,生意也有了新的台阶。

    这天,锦玉正在算账,这个月因为生意比较好,进的药物也多了起来,光靠卖药,净利润在1成左右。而又看病又抓药,净利润在2成左右。扣去各项开支,居然也有三十多吊钱。心下满意,放到现代,这就当相于一级城市里的月薪1万的待遇吧。不过古代与现代都一样,这么点钱养活姐弟二人绰绰有余,但要供房供车可就吃力了。

    她们现在没有房子居住,没有车子替代,金陵城那么大,光靠两条腿也着实痛苦。锦玉离学堂近,暂且不考虑,但八两经常外出进货,没个马车代步也着实辛苦。但马儿可贵着呢,稍稍上档次里点的马,也要20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奥迪,她才刚脱离赤贫阶层,还不到买“宝马”的时候。

    锦绣又看了账本,因为多了两张嘴吃饭,再来奉行着要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好的原则,所以伙食上还是比较丰富的,不说大鱼大肉,至少每顿都能看到荤腥。一个月下来也花去近十两银子。八两和半斤以及丫头白银做事还是勤快的,不可能在伙食上打主意。其他花销方面,也是必须的,实在没有可以省的了。这无法节流,也只能开源了。

    光这个月靠卖滋补药物挣了不少的钱,再来前阵子与知府家眷看病,也得了不少的诊金,买匹马儿是够了,可是还要做马车,做了马车后,还要请车夫,这也是不小的开支。

    虽然不喜与权贵打交道,但这时候,她又希望多与几位富户看病。这样诊金就要高得多了。

    ……

    正在为开源发愁的锦绣,咬着笔杆冥思苦想时,忽然外头传来一个声响,“谁是王锦玉的姐姐?你弟弟在大街上被人撞伤了,快过去瞧瞧。”

    锦绣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那喊人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他看着锦绣,喊道:“你就是王锦玉的姐姐吧?快跟我去西直街。王锦玉被马儿踩伤了,腿都踩断了,你快过去瞧瞧。”

    锦绣双眼一黑,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她连忙振作精神,提了药箱就往外跑去。所幸这儿出去,离西直街不算远,奔了半刻钟便到了,前边有不少人围观,锦绣顾不得喘气,拼着股劲冲进人群,锦玉软软地躺在地上,已经晕迷了。他的一条腿被踩得血肉模糊,正汩汩地流着鲜血,一些围观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锦绣一看弟弟的惨状,吓得心脏倏停,嘶叫一声扑上去,颤着双手摸了锦玉的鼻息,她松了口气,还好,有鼻息。又赶紧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听着围观七嘴八舌地说,得知锦玉就只是左腿被马儿踩断了,身上并没有别的伤时,她小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剪开锦玉的裤管,眼前再度一黑。这伤要是在别人身上,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医治,但这是出现在自己弟弟身上,可就无法忍受了。她恶狠狠地冲人群吼道:“是谁,是哪个王八蛋纵马踩了我弟弟的?”

    人群里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七嘴八舌地劝她不要去追究了,那人来头不小,他们姐弟半不过人家的。

    “这孩子真可怜,快把他送到药馆里去吧,否则迟了骨头就接不上了。”

    “骨头都断了,还能接上吗?”

    “应该能的,这孩子还这么小,正是长身体和时候,能接好的。不过,就是怕这孩子没钱医治,落得个终生残疾……”

    锦绣咬牙,先是检查了锦玉的断骨,然后请刚才那名通风报信的孩子帮忙找来两个板子,这些围观的人也有不少热心的,很快就找到了木板过来,但也有人问她,为什么不送去医馆找大夫?锦绣说:“我就是大夫。”

    人群里又发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声响,但这并不影响锦绣手上的动作。她从药箱里找出刀片和棉布,消了毒后,先把踩坏的肉全都缝合好,众人看得一阵心惊胆战,有些胆小的都不敢再看了。

    把踩坏的肉用针线缝好后,又让人拿清水来,反复冲洗了伤口,再进行消毒,消好毒后,这才抹上药,然后把断骨接好,用木板固定住,再用布条死死缠住,等全部弄好后,她这才长长杼了口气。

    这时候,半斤和八两也跟着过来了,合着二人之力,把锦玉抬了回去,锦绣这才有空问围观的人们,究竟是哪个王八糕子踩她的弟弟。

    这些人原本还不肯说,但经不住锦绣再三的恳求,一个年纪大点的老头儿这才说了实话,“姑娘呀,纵马伤了你弟弟的是平原伯府的大公子。平原伯府咱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呀,人家又与官府又有交情,那大公子也不是个善茬,你既然懂得些医术,你弟弟应该问题不大。就不要去追究了,没用的。说不定呀,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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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病人百态

    其他人也跟着劝着,锦绣心里怒中火烧,不过也冷静了下来,她谢过帮忙的众人后,回到药馆后头的屋子里,锦玉已经醒了过来,怯生生地喊了声,“姐……”

    锦绣连忙按住他,“先躺着。你的小腿骨断了,不能动。我先熬些药给你喝,先消消炎。”这时代没有消炎药,她只能找中药来配了。

    “姐,我伤口疼。”

    锦绣安扶道:“我知道。但也没法子,只能忍着点儿。过了今晚就不会再痛了。”

    锦玉懂事地点点头,锦绣爱怜地搂着他的头,“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那边?”

    “今天夫子身子不爽,让我们早早下了学。谁知道走到半路,会被前边冲来的马儿踩中。”说到这里,锦玉很是气愤,“那些人也太草菅人命了,明明瞧到要踩着我,偏眼都不眨一眼,也不让马儿停下,就那样从我腿上踩过。姐,这些人好可恨,比那顾东临还可恨。”

    锦绣紧紧搂着他,恨声道:“你好好养伤,我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姐姐知道那些人吗?”

    “知道。”

    “可是,那些人看起来来头不小,姐姐,我看还是算了吧。”

    锦绣断然道:“不成。他们既然有胆子大街上纵马伤人,就该有胆子承担后果。”她安慰了锦绣几句,这时候药也熬好了,让锦玉喝下后,让他躺在床上陪他说话。她知道他伤口很痛,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一直不停地与他说话。

    “你知道吗?前儿个,谨阳侯府的二房夫人也来我这儿抓药来了。不愧是一家子,都是鼻孔朝天型的人物,既瞧不上我这蓬门小户,又想要我给他们配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我也不与她们客气,下了狠手,开了人参、宁夏枸杞、山东红枣、还有虎骨,牛鞭、熊胆,全开的名贵之物。”

    想到那两个鼻孔朝天的管事婆子,锦绣从鼻孔里哼气。她一时想不过,一听她们的金贵无比的少爷不过是夜惊、口腔溃疡等小得不能再小的毛病,也被她们大呼小叫的以为得了什么绝症似的,刚开始她开了两副价格适中的药物,那人反而嫌她医术到底行不行之类的,她一气之下,发了狠把某些药物给划去,改成熊胆。当然,熊胆很珍贵的,她小小的药铺里也不会有现货的。不过所幸前阵子给一个找猪受伤的猪户医好了胸前被熊抓得稀烂的伤口,那人无钱医治,便把丢掉半条命的才猎取的熊胆给她。

    锦绣当时还不想要来着,天气太热,也不好保管,不过人家也确实可怜,也不能让人家血本无归,按着市场价折成现银扣掉治伤的钱,给了几银子。原先还心痛来着,心想着下回给某大富人家治病,把这熊胆销出去。嘿,这谨阳侯府的二房偏偏这时候找上门来。

    “那死老婆子,既然嫌我开的药低廉,配不上她家高贵的公子,那我就全往贵的开。加上他家老爷子开的补肾药物,一共收了了他们三十两银子,纯赚了5两银子,他们还乐得跟什么似的。”

    对于自家姐姐,锦玉早已了解透彻,人前文质彬彬,落落大方,斯斯文文稿、人后却是直爽至极,很对他的胃口,也跟着也笑道,“活该,这些有钱人,不宰白不宰。”顿了下,又面露担忧,“姐姐,你是说,他们是谨阳侯府的人?”

    锦绣点头,“是谨阳侯府的,不过是二房的人。他们认不出我的。”

    锦玉说:“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千万不能去他们府上就诊。”

    锦绣笑道:“放心,我想去人家还不屑呢?”妙手刘才是这些顶级富贵人家的专属医生,她算什么呀?不过是开些补药给这些贵人们滋补罢了。人家楚家药馆生意做得大,也不屑在这方面打主意,其他药店也没想到这方面的商机,所以让她给占先了。

    发现锦玉又面露痛苦之色,锦绣连忙又道:“开门做生意,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人。前儿个还遇上一个极品呢。”

    “极品?”

    “呃,就是很讨厌,很让人无语,很难缠,思想很独特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形容。那人带着孙子来看病,那小家伙活崩乱动的,一会儿抽我的抽屉,一会儿又乱翻我的桌子,我就说了他两句,让他不要动我的桌子,你猜那女人怎么说?”

    “怎么说?”

    锦绣学着那女人的话,阴阳怪气,鼻孔朝天道:“不就是摸你的桌子吗?我家里随便抓一个桌子出来都可以买你这破桌子十张八张。真要是损坏了,改明儿送你几张得了。犯得着凶我的儿子?”

    锦玉骂道:“死贼婆子。”

    锦玉骂道:“死贼婆子。”

    锦绣笑道:“所以呀,我就与她说,贵府有钱是贵府的事。但是呢,我的地盘我作主。还是请贵府小少爷多多遵循一下我这儿的规矩。毕竟这儿是医馆,成天要接待许多的病人,小孩子抵抗力弱,东碰西碰的万一沾到了病菌可就不好了。我也为了小公子的身体着想。你猜,那女人又怎么说?”

    这时候锦玉的注意力全转移过来,锦绣说:“那女人就大声嚷嚷着,哇呀呀,你这儿这么脏,还有传染的病人,这万一传染到我儿子你赔得起吗?然后一边嚷嚷,一边把儿子带走了。还边走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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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平原伯府的赔偿

    锦玉气惨了,“有这等事?是哪家的臭婆娘,敢嫌弃我姐姐的医馆?哼,等我考中功名做了官,一定给她男人穿小鞋。”

    锦绣大笑,锦玉这孩子,遣词用句真是越来越丰富了,连“穿小鞋”三个字都用得维妙维肖。他情不自禁地拉过弟弟的脑袋,狠狠亲了两记,“乖孩子,你可得争气点儿呀。”     锦玉点头,“姐姐教导有方,连夫子都说我是聪明的。将来必成大器。”

    锦绣戳他的额头,“小小年纪就开始得意了?你能有如今的超凡记忆力,可是你姐姐我的功劳。不过,满则损,谦受益。做人还是不要太过骄傲了。夫子夸你记得谦虚两句,也不要太出风头,惹他人嫉妒可就不妙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姐姐教的我全都记着呢。夫子也很喜欢我呢。”

    “那你的那些同学呢?”

    “他们也很好相处呀。”锦玉露出得意的笑容,“如今呀,他们都爱听我的话呢。”

    锦玉吃惊,想不到她的弟弟还是个孩子王,不可思议哦。

    锦玉受了伤,脸色不大好,但脸蛋儿确实好看,和她一样的单眼皮,小眼睛,但一双眉毛很是好看,又浓又直,斜飞入鬃,英气勃勃的。鼻梁挺直,鼻头有肉而向内微勾,相书上说这样的鼻子能成就大事业,能敛财,却又不露财。她从来不信这些的,不过现在估且信着吧。吾家有弟补长成,身为姐姐的也是与有荣嫣呢。

    锦玉痛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腿要稍好些,虽然骨折听着是恐怖,但只要接好了骨头,养了上几个月便能生龙活虎了。尤其锦玉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天天吃着锦绣给她的滋补靓汤,伤口复原的很好。锦绣忙完了药铺里的事后,便想着怎样找平原伯府的人要损失费。

    平原伯府听说是世袭勋贵,在金陵地界,比不得谨阳侯府的威势,但比起小小老百姓的锦绣姐弟,那也是天边上的人物了。直接找上门去要医费费,估计门都没摸着就被叉出来了。去官府告状,不说官官相护,那平原伯府可是堂堂的勋贵之家,区区知府哪敢真的办了人家?

    思来想去,锦绣想了个笨办法,写了一道严厉的遣责文书,给了街边的一个小乞儿几十个钱,让他趁平原伯府夜晚无人时,偷偷贴在他们的大门上。先看看情况再作处理。

    第二日,似乎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到了下午,药铺来了一个婆子一个中年男子,自称是平原伯府的管事。对锦绣还算恭敬,提了几大包补品,还给了些银两,说是代他们大公子向锦玉陪罪的。

    这名女管事锦绣前些日子还见过的,看来那天那个纵着自己孩子在她药铺里四处乱翻还倒打一耙的妇人,便是平原伯府的当家夫人了。果然,母亲都是无礼之人,教养出来的儿子也是一副德性。不足为奇了。

    锦绣其实也没想过让这些不把老百姓放眼里的权贵们真的给赔偿,不过是想出一口气而已,见这些人还算有点脸皮,虽然这管事看起来倨傲不已,但看在银子的份上,不与他们计较。

    锦绣冷淡扫过檀木盒子里的银块,她并没有接过,而是淡淡地道:“毋须这么多。”她拿过算盘,噼里叭啦算了起来,“我弟弟右腿骨折,接骨用药花了二两八钱,加上看诊费,医药费一共5两二十钱。我弟弟在念书,这次骨折估计要耽误半年的学业,所幸他年纪还小,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就收取20两银子的误工费。而我弟弟小小年纪却平白遭受如此大难,贵府还得赔偿我弟弟的精神损失费,就算10两银子好了。一共35两。”

    拨好算盘后,她把盒子里的银子拿出来称了35两后,里头还剩下大半,全一道退了回去,淡淡地道:“好了,现下两清了。礼物我留下,剩下的银子拿回去吧。我们只收取我们应该得的补偿。多余的不会多要。二位请回吧。”若是在现代,肯定还得让当事人亲自赔礼道歉的。不过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些有钱人家从来都是鼻孔朝天的,能陪钱也算是不错了,与这种败类说大道理,简直浪费自己的唇舌。她还没有这么笨,要银子更实惠些。]

    那管事见锦绣神色冷淡,也不像其他受害者那样见着银子就说些感激涕零的话,心中不爽,皮笑肉不笑地与锦绣客气了几句,自责了几句,又再一次赔了礼后,上了马车后,便恨声道:“这女子好生无礼,没个眉高眼低。前阵子还可怜她,特意来照顾她来着,想不到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一旁服侍的小丫头道:“嬷嬷,这人年纪轻轻就跑出来做大夫,又是个女子,居然还冒天下之大水违开医馆。胆子也太大了。”

    嬷嬷不屑地道:“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哪户人家敢要?至多将来嫁个同样的医者罢了。”又想到刚才锦绣冷淡的神色,又气不打一处来,“哼,这人好生无礼,日后可得给太太提个醒,少与这种人打交道。”

    小丫头道:“嬷嬷说得是。就算真的病死了也再踏入她的药馆半步,看她还能得瑟到哪儿去。”顿了下,又道:“不过老夫人也真是的,那人明摆着讹咱们府上银子的,老夫人居然也派嬷嬷您和管家一道来陪礼。也太小题大作了。”依她之见,大不了丢几绽银子得了,哪需要如此隆重,又是登门道歉,还又给了那么多名贵补品。

    嬷嬷瞪她一眼,“这是没法子的事呀。那谨阳侯世子和开封府的镇国侯二公子一道登门问起了这事,老夫人不好交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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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徐二公子的礼

    小丫头睁大眼,“还有这种事?连谨阳侯都知道了?”

    “不是谨阳侯,是谨阳侯世子。”嬷嬷不屑地哼道:“昔日里这人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纵马伤人又算得什么?死在他马蹄下的老百姓,没十个也有八个。居然还有脸来质问咱们老夫人教子无方。没见过这么没脸的。”

    那小丫头也听说过谨阳侯世子的丰功伟绩,也跟着遣责道:“老夫人也真是的,既然这人比咱们大公子还过犹不及,还理他作甚?”若是换作她,肯定要质问那不要脸的顾东临,“你之前纵马踩死的人呢,你又是如何赔的?”

    嬷嬷长长叹口气,“若那姓顾的一个人前来老夫人肯定要拿话堵死他,可偏偏,和他一道来的,还有镇国侯府的二公子。镇国侯虽封地在开封,可徐家一门声威显赫,哪是咱们区区伯府能够开罪的?所以这个哑巴亏,老夫人也只能吃定了。”

    小丫头说,“这倒是奇了?那王锦绣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怎么还由着这些显贵人物替她出头?”小丫头脑海里开始想些其他画面。

    那嬷嬷又说:“当时那二人登门时,我也是跟在老夫人跟前的。那姓顾的说那丫头救过他一命,这才登门说项。那徐二公子,听说那丫头医好了他表弟的命。他极是钦佩那丫头的医术,这才跟着那姓顾的一道来了。”

    “那徐二公子的表弟是什么人呀?居然也让那丫头给治病。”

    那嬷嬷神色一凛,忽然觉得,那锦绣大夫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人家运气好,有谨阳侯世子和镇国侯二公子作靠山,等下回去还是凛了老夫人,千万别与那丫头乱来才是。

    ……

    今日又去知府家给安夫人诊平安脉,回到药馆里,发现门前停着匹良驹,那光滑的毛身,那壮健的肥骠,那咄咄逼人又骄傲的眼神,一看便知是大富人家才会拥有的。就是不知主人是何方神圣。

    下了马车,与那赶车的车夫道了谢后,提着药箱进入药铺,八两已从里头出来了,“大夫,那个,徐二公子来了。”

    徐二公子?哪个徐二公子?锦绣疑惑,进入药堂后,这才发现是徐子煜本人。今天此人穿着一袭青衫,头发束髻,极其简单的装扮,但整个人却是异常的干净清爽。

    听说镇国侯府治家严谨,在民间声望极好,想必这徐二公子也有乃父之风。

    徐子煜可是让自己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特大恩人,锦绣一点都不敢怠慢,放下药箱后,与徐二公子施了礼,“什么风把二公子给吹到我这小小的药铺了?半斤,还愣在那做甚?赶紧泡茶去。”

    徐子煜连忙道:“不了不了,锦绣大夫,徐某此次前来,一来是听闻令弟受了伤,特意过来瞧瞧。”

    锦绣略有惊讶,笑道:“有劳二公子关怀。舍弟皮粗肉厚呢,已经不碍事了。”

    徐子煜笑道:“那就好。洗墨,”小洗墨的小厮连忙拿了一堆用大桑纸包裹,又用细红绸布包得四四方方的包裹过来,一一放到锦绣平时候给人看诊的桌案上,“锦绣大夫,这是咱们公子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锦绣望着这四五个礼包,连忙摆摆手:“这,二公子,舍弟不过是些小伤罢了,如何当得起二公子这般对待?二公子能拨冗过来探望舍弟,已是我们姐弟莫大的福气了。”

    徐子煜摆摆手:“只是些小小心意罢了。若不是锦绣大夫,我表弟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都还不知要如何向我舅父交差。这些也只是徐某的小小心意罢了,请万莫推辞。”

    锦绣无耐,笑道,“也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子煜望着她白皙的面容,想着她年纪甚轻却有精湛的医术,不由放软了声音,“徐某此次前来,一是看望令弟,二是,代我那不成器的表弟向锦绣大夫诚心道个歉。我那表弟被宠坏了,行事做派有些无法无天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那沈无夜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对于这种人,锦绣从来是不屑的。不过面上却是保持着恬和的温笑,“沈世子在我眼里,只是个病人而已。病人生了病,脾气本来就不大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公子没必要与我道这个歉的。”

    徐子煜长长叹口气,“我知道锦绣大夫是个宽容大度的。可我那表弟,唉……不过也幸好他在金陵城玩得腻了,已准备回京。我这口气呀,总算可以真正落下了。”

    锦绣挑眉,“二公子要回京?”

    “嗯,表弟在京城。为怕他在路上又惹出什么乱子来,我也得跟着。”

    锦绣很想说,你们表兄弟回京就回京呗,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古人的思维与现代人不大一样吧,于是又笑着说:“既是如此,那二公子路上保重。二公子什么时候起程?”

    徐子煜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锦绣,这时候见她如此说,不知为何,心底居然闪过某些压抑,“大概就这两日了。”

    锦绣点头,“听说北方气侯已是极冷,这一路北上,二公子可得注身着些才是。我这治了些速效丸子,二公子大可带在身上,若是有个头昏发热什么的,就吃上一颗。若是较严重了,每隔两个时辰吃上一颗便好。”然后锦绣让半斤拿了她才治的药丸,用瓶子装着亲自递给了徐子煜。

    徐子煜过后,锦绣把桌上的礼物拿进内屋里去,一个最大的桑纸里包裹着的居然是一个檀木制的四角镶金桐边的金叶子铜锁盒,一把小巧的钥匙还挂在上头摇晃着,打开盒子一瞧,顿时吃了一惊,这里头装着的全是一颗颗细小圆润的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但胜在均匀,成色也好,珍珠在现代已不值几个钱,但在这古代,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是极稀罕来着。如今,整整一匣子的珍珠,也要值好些钱。

    又打开其他箱子,果然,全是非凡之物,一盒着装着两颗人参,看大小,应该也有上百年了吧。这个可是值钱的玩意,得小心收着。那平原伯府大前天也送来了两颗人参,成色也是极好的,看来,这些有钱人都有着送人参当陪罪的习惯呢。

    徐子煜送来的四个盒子,一盒珍珠,两支百年人参,一盒珍味坊的各式小点心,一盒玉胭斋的上等胭脂。不是给锦玉赔罪么?怎么尽送这些东东?

    不过锦绣也没多想,想那徐子煜虽然稳重内敛,但总归是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自小就是富贵命,身边也没个婆子跟着,哪有女人心细呢,送礼就光弄些名贵的来着,也不管是否适合。

第43章 地痞闹事

    药铺里病人多了,生意好了,自然而然,麻烦也就来了。尤其古代除了流行纨绔子弟爱当街强抢民女外,还流行一种专门欺负无权无势小商家的地痞流氓。

    这日里,锦绣药铺里来了几个流里流气地男人,一来就对锦绣嚷嚷道:“哎呀,我肚子好痛呀,谁是大夫呀,快来给老子瞧瞧呀。”

    锦绣一看这些人,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不过仍是丢下手头的病人,起身,让他坐在椅子上,问他:“哪儿痛?”

    “肚子。这儿好痛,唉呀呀,胸口也痛。”男子一会作摸着肚子,一会儿摸着胸口,叫得夸张,其他几个也围着他身边七嘴八舌地叫着,催促锦绣赶紧治病。

    锦绣套了手套,摸了他的肚子,“哪儿痛?这儿疼吗?”

    “那儿不痛了,我胸痛。”

    锦绣又摸了他的胸部,手儿立马被人捉住,“唉呀,小娘子这双手呀,又白又嫩的,这张脸也长得不错,如何能抛头露面?跟着大爷我回家……啊……你,你……”大汉陡然觉得肩膀处一痛麻痛,紧接着,半边身子也跟着麻掉,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锦绣冷冷地道:“没什么,不过是让你手脚安份罢了。”

    其他人见状,其中一个推了锦绣一把,“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锦绣被推得踉跪后退了几步,一个厉喝声响来,“住手。”众人望向声音来源,原来不知何时,小小的药铺里,居然来了一群公差,其中为首的满面络腮胡子,他一手握着腰间大刀,三并并作两步就奔了进来,对着一群人喝道:“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胆敢闹事生非。来呀。李大牛,你平时候为非作歹,苦于抓不到证据。这才一直纵着你,今儿总算逮着你了。来呀,把这群闹事的人给我绑了。送到衙门里先喂一顿板子再请老爷裁夺。”

    一伙官差齐齐“喏”了声,凶神恶煞地就把几个吓傻了的小混混给绑得严严实实。那为首的汉子还不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绑了起来,他的肩井穴被锦绣刺了一根针进去,半边身子又麻又僵,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大吼大叫着:“铁大哥,是我呀,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

    那姓钱的官差冷冷瞪了他一眼,“李大牛,这种时候,你也别与我攀交情。你今天惹到不该惹人的了。还愣着做甚?回衙门里去。”等一群人离去后,这姓铁的官差这才对锦绣连连陪笑:“小的是知府门里的铺快,人称铁铺头。锦绣大夫济世救民,仁心仁德。这李大牛胆子也忒大了,居然胆敢来王锦绣大夫的主意。当真是胆大包天,都是小的治下不严,请锦绣大夫千万不要怪罪。等小的回去给他打上一顿板子,让他知道厉害。”

    锦绣笑了笑,奉承了几句,也夸奖了几句,送了铁铺头出去后,心里却纳闷了,当初就是怕有混混上门来闹,所以她把才铺子选在离知府衙门不远处的张家巷子里。但也知道,这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衙门里便来了人,把人给叉走了。是这金陵知府安知槐当真一心为民,还是那几个混混没有靠山,所以被当成炮灰?

    进了铺子,半斤和八两一个正在打整刚才被那群混混弄乱的桌椅,一个正在药架前挨个挨个地翻抽屉,一边在本子上记着药品数量。

    八两看了锦绣一眼,笑道:“姑娘,那混账甭管他,知府大人会秉公执法的。”

    忽然间,锦绣谋生了种奇怪的念头:半斤和八两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虽说古人早熟,但这二人行事做派却似乎是受了多年的训练似的,待人接物自有一套。半斤做事勤快,人虽老实,虽没有八两那般机伶,但说话行事也是极其稳妥的。而八两,那更不说了,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能屈又能伸,就算在权贵面前,也是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中又带着一股自傲,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等等,锦绣想到了,刚才那些混混进来故意惹乱子,这二人也是毫不慌张的,就连铁铺头进来时,他们也是毫不放眼里……好像,铁铺头本来就该管这事儿。

    锦绣来到古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整整十五个年头了,古代官府那可是随便的人就能进去的,这安知槐还算是稍好些的,没有搜刮民脂膏肪。但前头几任她可是印像深刻,要是手头没钱,哪敢进衙门,进去了不管有罪没罪,是原告还是被告,都得脱层皮。但是这回,那铁铺头非常正义地站到她这边,这让她有些费解,什么时候这衙门里的人这么为民作主了?

    八两见锦绣一直盯着自己瞧,不由笑问:“姑娘,可是小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锦绣“哦”了声,说:“八两,你以前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八两动作僵了下,眨了眨眼,盯着锦绣好一会,这才道:“好端端的,姑娘问这个做甚?”

    锦绣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罢了。你和半斤做事很好,也很勤快。我便想,依你们这样的年纪,便能把差事做得这样好,一来是你们聪明好学,二来,肯定是你们以前的主子调教得极好。”

    八两心下落了口气,嘻嘻地笑着,“姑娘可别夸着小的。姑娘与小的们也差不多的年纪,却有了一身好医术,小的们就算穷尽一生也不敢与姑娘相比。”

    锦绣说了声色“贫嘴”后,也不再追问了,让他去做事了。半两跑得飞快,装着在药柜前忙碌着,但心里却是捏了把汗,惨了,姑娘好像有所察觉了,这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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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滚中,所有的潜水的同学们,赶紧冒上来让姑娘我瞧瞧先

第44章 麻烦事不断

    到了晚上,房东张大婶从外头回来,喜孜孜地对锦绣道:“妹子,那李大牛一伙人,被知府大人给判了聚众闹事、调戏良家妇女、挑唆等罪名,每人打了二十板子,然后发配岭南十年。”

    锦绣吓了一跳,虽然她不懂大庆朝的法津,但,就一个这些罪名就算是放到现代,也不过是让警察教育两句完事,倒霉催的也不过是刑拘半把月得了。但这安知府却如此重判,是这李大牛还犯了其他罪,还是安知槐看在她是大夫的份上又给他的家眷诊过病的份上格外忧待?

    张大婶笑道:“妹子呀,你是有福气的。你仁心仁德,连老天都要帮着你呢。那李大牛平时候为非作歹,仗着衙门里的铁铺头是他的表哥,可没少为害乡邻。如今,那铁铺头不知是否吃错了药,居然把那李大牛给抓了,还让知府大人给发配岭南。呵呵,这铁铺头平时候也是不是个东西,不过遇到妹子你,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了。”

    锦绣越发奇怪了,“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张婶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望着锦绣,长长叹口气,“总之,有知府大人顾着你,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跑来欺负你了。你安心开你的药铺就是了。”

    安知槐会因为她给他的家眷看病就罩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

    虽然李大牛这件事中透着不同寻常,但药铺里生意已进入正轨,锦绣忙活了几天下来便把此事给渐渐淡忘了。恰巧这天,张家村的人进城来找锦绣,张六叔的小儿子淘气贪玩,爬树掏鸟窝,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手,特意送进城来让锦绣给医治。

    锦绣给小狗子接好手臂后,让他喝了些汤药,除了手臂被夹了木板不能动外,已与常人无异。送走了张家村的人后,八两笑问:“姑娘,好厉害,连外伤都能医治呢。”

    锦绣淡淡一笑,“身为医者,定要多方面涉及才是。否则,还开这医馆做甚?”她以前在做全科值班医生的时候,遇上最多的便是外伤处理,这些都是轻车就熟了。她投生在古代后,单单为了从中药里找出替代消炎抗菌素的中药材便把父亲的医书给翻得稀烂。

    如今,这些外伤,只要不严重,她一个人就能搞定。

    八两又问:“姑娘,以前小的也曾亲眼见过大夫治疗外伤的,可都没有像您这样的,居然还像缝衣服一样给皮肤给缝起来的道理呀。”

    锦绣愣了下,“你来我药馆里也才三个多月,我这医馆名气也不大,也从来没有诊治过刀伤病人,你又如何得知这些的?”

    八两张了半天的嘴巴,过了会才笑道:“小的听玉少爷提起过,说姑娘您治疗伤口都是用针缝的伤口。这还真是奇了,姑娘您好厉害,小的佩服得紧。哎,小的忽然想到还有些药材没有清点,先清点药材去。”

    望着八两落荒而逃的背影,锦绣忽然疑了眉,这八两早先对药材并不熟悉,也不认识,但胜在聪明,一学就会,很快就上了手。先前去采买药材时,她也曾亲自带了他两天,如今已能独当一面,采买回来的药材质量不错,价格也还实惠。对他也是相当的满意的。就是有些时候,会让她有种错觉,这两个孩子真的太能干了,能干到让她生出一种不做梦的感觉。

    她前两日还私下请房东大婶帮她打听半斤八两先前侍奉过的旧主,也曾找来先前的人伢子询问,只说这二人曾经侍候过某权贵富户,后来那富户举家迁往别的地方去了,再来因为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做少爷的小厮,这才被放出来。锦绣身为医者,做事自来是细心又谨慎的,又问究竟是哪户人家,张大婶说她小门小户的哪里晓得到这些,而那人伢子则说时间有些久了,一时给忘了。锦绣心头更是起了疑心,这些日子以来暗地里观察这二人,做事勤快,对自己也是打从心里的恭敬,又不贪墨舞憋,实在找不出任何错处,便只得作罢。

    半斤从里头泡了菊花茶出来,锦绣喝了两口,暗自笑着自己,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

    十月底的金陵,气候已渐渐转冷,半个月前,锦绣在西直大街上当街露了接骨的本领,渐渐地前来锦绣药铺的治辽跌打损伤的病人便多了起来,药铺里生意似乎也上了正轨,锦玉腿上有伤,不得擅动,无法上学,锦绣托张大婶帮着照顾,而铺子里半斤和八两也忙得脚不点地,锦绣专门互责看病也不大忙得过来了,晚上拿着算盘要算到很晚才能把账算清,张大婶又建意,“妹子,你这药铺已经进入正轨,你一个人也不大忙得过来,何不再请个坐堂大夫,再另请个账房来管账?”

    锦绣略有心动,虽然看病的大多以普通病人为主,但金陵地界商业繁荣,除了城外的庄户人家贫穷些,城里的老百姓大都还是比较富裕的,看病抓药还是舍得花钱,再来锦绣主攻内科和外伤治疗,病脉症断极其精准,开的药价钱也公道,一传十,十传十之下,每日里前来看病的病人也开始排起小队来。锦绣也着实不大忙得过来,另请大夫坐镇这是必然的,只是,短时间内从哪找去?不过,最近账目多有变动,她一个人也确实管不过来,是得请个账房先生才是。

    张大婶办事还是很快的,去与人伢子支会后,过了没几天,人伢子便带来了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说此人以前曾在某顾姓的人家当过帐房,打得一手好算盘。

    锦绣略有意外,上下打量这名男子,此人穿着浅褐色长袍,脚上穿着黑色布鞋,头发束成一个髻,用褐色头巾包裹。十指修长,肤色白皙,身形略胖,脸上带着微微的讨好与恭敬,确实有做账房的气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而这么个技术人才,却要屈就她这么个小小药铺,似乎有些埋没了。锦绣咬唇,轻声问:“当真会打算盘?”

    顾安躬着腰恭敬回道:“是的。小的曾在河南李府做了二十年的账房。”

    “你是河南人?”看听口音不大像呀?

    “不是,小的是金陵人氏,前些年随主家去了河南。后来主家被问罪罚没家产,把小的卖给了人伢子。”

    锦绣问人伢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人伢子抖着一脸的肥肉,拍着胸脯道:“姑娘,此人说得完全是事实。老婆子做了这一行几十年了,在金陵城那可是有着铁一般的名声。说起我刘大嘴,整座金陵城的有大半的富户都与老婆子打过交道。老婆子介绍来的人,姑娘放心便是,包退包换。”

    半斤和八两也是这人伢子找来的,用着确实很顺手,这个顾安是个有技术傍身的“技术工人”,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很吃香的。想必银子不会太低了。

    人伢子笑眯眯地比了个数字道:“这个顾安,可是打了二十多年的算盘,您放心使用,肯定顺手。不过顾安家有老小,可不是卖身的。”

    锦绣也没想过非要人家卖身与她,这样以雇佣的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于是双方很快就谈妥了价钱,以每月二两500钱为酬劳,月底结算,中午包吃一顿饭。试用期为三个月,试用期过后,再涨500钱。

    与顾客签字画了押,锦绣药铺的账房先生正式开工,有了账房后,半斤的活儿也轻省了些,锦绣也不必每天数钱数到大半夜。反正她一直按着现代医院的结账方式,她先是开药单,再由交由账房亲自划价结账,而药单则留在半斤那,这样一来,钱与划价单分离,方便看账,也方便查账,也没人敢便意贪墨。

    生意好了,接触的病人多了,总会发生些不愉快的事,医者与窜者之间,总会有那么些不和谐的符合,锦绣在前世见得多了,所以这一世遇上的麻烦病人,也就见怪不怪,极其冷静处理得干净。

    事情是这样的,铺子里正忙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中年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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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19/ 第一时间欣赏锦绣医缘最新章节! 作者:淳汐澜所写的《锦绣医缘》为转载作品,锦绣医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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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介绍:
麻烦帮我传一下咯古代医女奋斗史!被纨绔子顾东临盯上了,而锦绣奋起反抗了。反抗的下场就是,锦绣的父亲翘了,并从小康家庭沦为赤贫阶层。亲人无良,弟弟年幼,但锦绣仍是咬牙撑过来了她有医术,再穷也不怕后来,锦绣站稳脚跟了,也要嫁人了。老天真让人无语,她仍是要嫁给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纨绔子。权势面前,锦绣屈服了。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也就罢了。从待嫁女沦落为弃妇的那一刻,小强精神发作了。不管未来命运如何,日子总归要继续过下去。后来的后来,她总归嫁了人,生了子,还拉扯大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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