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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全文阅读

作者:易如意     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txt下载     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玄武门之变新解

    殿里的众人除了李世民听了都是一惊,心想难道太子真是被邪魔附体了,怎么变的这么大胆了?

    不等众人多想李承乾就柱着拐杖一瘸一点地进来了。

    李承乾一进来向殿内一扫,看见长孙无忌、萧禹、李世绩、尉迟恭都在,还有两个文臣不认识,但看他们都穿着大红的官袍想来官职不低。

    李承乾依礼朝李世民行礼,口称:“参见父皇。”

    李世民铁青着脸不理他,场面十分尴尬,做为亲戚的长孙无忌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

    “太子殿下刚下了大朝怎么又来了?”长孙无忌说得很随意,是拿出舅舅的款了。

    “孤王来见父皇自然是有大事。”李承乾不领情。

    “哼,他就是想早点气死朕,他好早点登基!”李世民把脸转向长孙无忌,愤愤地道。

    “好了,父皇别先急着生气,儿臣来这是有大事的,父皇先别出声,等见了这个人您要是还生儿臣的气要打要杀也皆由得父皇。”

    “哼!”李世民连身子也转向一边了。

    李承乾又看向其他几个人道:“待会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出声,不然诛九族的大罪,一个也跑不了。

    李承乾不知道贞观年间最多诛三族,他今天已经反复提起诛九族,几个大臣都有些不悦。

    “带进来?”随着李承乾话音落下,几个太监抬着一立柜一样的东西,放在殿中打开里面有一个被绑着的人。

    等小太监把他拉出来,众人才看清这个人还被蒙着眼睛,嘴和耳朵里都塞有东西。

    一个小太监取出塞在那人嘴里和耳朵里的东西,但是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不但没有解下,还拿出一个黑袋子连头也给套上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李承乾要做什么,但还是被他这一列系奇怪的举动吸引住了。

    李承乾也不理会众人,只是淡定地道:“给先生松绑。”

    那人被松绑后,活动一下身体就朝李承乾所在的地方抱拳行礼道:“贫道参见太子殿下!”

    “没看出来你还有点本事,知道是孤王要见你!”李承乾装做随意地道。

    “除太子殿下要见贫道,谁见贫道还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呢?”那道士说话透着一股莫测高深的味道。

    “好啦,你现就告诉孤王,是谁让你来告诉孤王‘天文有变当行大事’的?”李承乾装做不耐烦地道。

    李承乾这句话说得轻松,那个道士也泰然处之。但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则不弱于惊雷,尤其是李世民,听到有人鼓动李承乾造他的反他就想动手杀人。

    若非长孙无忌及时向他使眼色,恐怕当时就要发作。

    就在众人都屏声凝气等那道士答话,却听那道士淡淡道:“贫道略识天数,自然知道天文有变。至于太子殿下该不该行大事,您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

    “孤王位居东宫将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唐江山,何须行什么大事?”李承乾口气很自豪。

    “哈哈,太子殿下可真会说笑话,天下谁不知道当今陛下宠信魏王,早有让魏王取代殿下而入主东宫的心思。”那道士似是有恃无恐道。

    “父皇宠爱魏王又能怎么样?父皇又不是刻薄寡恩隋文帝孤王也不庶人杨勇。魏王虽然有隋炀帝之心,身边也有几个宇文述、杨素之流,但他们却没有本事杀了父皇。”李承乾这句话明显有挑拨之嫌,但是众却都没有在意。

    “殿下的心可真大,也许单凭魏王是不能扳倒殿下,但是您最近得罪了那么多世家,殿下还真以为能继续稳坐东宫吗?”那道士好像是在替李承乾考虑。

    “世家算什么?当年他们还反对父皇登基呢,玄武之变后还不是乖乖的称臣?”李承乾极为不屑地道。

    “是啊!当今陛下也是通过玄武政变才坐上皇位的,殿下何不效仿陛下,到时候请陛下坐太上皇。”那道士对李承乾循循善诱,李世民听的呼呼出气。

    “好了,就你这样的蠢货也想学人家凭三寸不烂之舌做说客,连玄武门之变的根本原因都不知道,看来你也没什么本事……”李承乾说话语气大有送客的意思。

    那道士急了忙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所谓的玄武之变根本原因是什么?”

    李承乾心里暗暗得意,这次来就是为了让李世民消气的,自然得说些李世民爱听的话也显显咱的本事。

    “好吧,看你这样蠢孤王就教你点屠龙之术,让你死个明白。”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你既然修道应当知道天地间就是一个大太极图分为阴阳二气,交互旋转不休。”

    “原来太子殿下还通晓大道啊!”那道士一听连忙拍马屁道。

    “住口听孤王说。

    你只知天地间是在个太极图却不知一国一家也是一个太极图。”这回殿里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趣,唐朝道教可是国教,但是讲道的人可从来没有这么讲过。

    “这个太极图呢,朝廷就阳面,而百姓就是阴面,你可知道?”

    那道士没敢吭声,倒是李世民鼻子里哼了一声,意思是这算什么学问……

    李承乾不理他们继续道:“隋末之时,隋炀帝以一人统御万方,从不顾惜民力,所以他最后由极阳变成极阴身死国灭。”

    听到这李世绩点点头,表示有点意思了,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

    他身死国灭后,中国就缺少了九五至尊,这时候龙蛇起陆群雄并起,其实只有两部分人,一部分就是原来在阳面的就是那些隋朝的大臣和世族。一部分就是阴面的普通百姓,他们在隋炀帝的暴政下没法活了所以阴极阳生就起事了,主要就是瓦岗寨那伙人。

    而我李氏上承天命,既得既各大世家的支持,也得了穷苦百姓的归心,才成就大唐基业。

    但是,那些起义的穷苦百姓到现在已经是一股刚正的阳气,所以他们要掌控朝廷。

    但是那世家不愿意看着他们起来,所以世家大族都投身到隐太子门下,借隐太子的势力百般打压这些人。

    瓦岗寨的众人因为出身低没有家底啥都不怕敢拼敢打,是至刚至正的阳性,所以他们反前隋抗突厥都最彻底最拼命的,现在反世家自然也不会留下余地。

    而那些世族因为家里有田有产,他们只想着要保住他们的家产,所以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凡事都是先想家族然后想到朝廷。你说大唐能让这伙人和他们支持隐太子把持吗?

    所以才有了玄武门之变,玄武门之变表面看起来是兄弟相争,实际是大唐的新旧两股势力在决战。

    正是因为有玄武门之变,才有今天的大唐,要是没有玄武门之变,让那些世家掌了国家命脉,他们对外屈膝投降,对百姓盘剥无度,对朝廷阳奉阴违,大唐现在还在不在都难说呢?”

    这段话对于一般不了解那段历史的人来说可能有点绕,但是在两仪殿里的人都是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自然是一点就明白。

    李世民心里暗暗感概,这么多年了良心使终受到煎熬,总怕自己做不成一个好皇帝。

    到了今天终于明白,只要发动了玄武之变就算是替天下百姓做了大好事了。

    “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当今陛下岂不是应该打压世家照顾贫苦百姓,那为什么他要扶持被世家推崇的魏王呢?”这句话显然是真心求教的。

    李承乾想也不想道:“人都是忘本的,就像陈胜吴广原本出身够穷苦了吧,才一起事被人家捧几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扶植了六国旧族自己落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父皇也是一样,他以为有几个文臣当面说他几句好话,他就不得了,真要让李泰和这帮人得了势,父皇在史书的名声能顶风啊”

    暴怒的李世民终于忍不住动手了,一脚就把李承乾端了个狗吃屎。

第四十七章 李承乾与李世民

    “不孝子!看朕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子!”

    ……

    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李世民咆哮声。

    李承乾被李世民突然袭击,摔了狗吃屎,心里大怒好你个李老二竟然如此不讲道理,真以为老子还是原来的李承乾任由你拿捏?

    一时间李承乾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直到被老鬼扶起来看到余怒未息的李世民虽然被长孙无忌等人拦着,依然两眼喷火地看着。

    李承乾心里越发的恼火,平静地看着李世民冷冷道:“父皇一向自诩能纳谏,儿臣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父皇就听不得了?”

    “逆子!”李世民大有突破重围过来跟李承乾决一死战的气势。

    “快送太子回东宫!”长孙无忌向殿里小太监大吼。

    老鬼不用其他小太监上前,一个人就把李承乾拉走了。

    看着李承乾出了大殿,李世民才愤愤地坐下,过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那道士已经被殿里的侍卫制服,押在在殿上跪着。

    “把他的眼罩揭开,让朕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胆敢出来搅动风雨?”李世民此时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那道士刚才已经听出来了,是太子把他卖了,眼罩一被揭开,看见高高在上的李世民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而大殿里的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也没有一个友善的,直吓的魂不附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离间天家父子?”李世民直接问道。

    “贫小人名叫颜利仁,琅琊人氏!”颜利仁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说!你为什么要去鼓动太子谋反?”李世民不自觉地就提高了声音。

    “小人……”

    “砰”李世民猛地拍一下几案大吼道:“到底是谁指使你去见太子的?”

    颜利仁被吓得一哆嗦,冲口而出道:“是……”但是犹豫一下,后面的话又咽回去了。

    大殿上的众人的目光何等敏锐,一见他如此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还有大人物操持。

    李世民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对下面侍卫道:“把他带下去严刑烤打,务必让招出幕后主使之人。”

    众人看着李世民说得咬牙切齿,知道李世民动了真怒了,更熟悉内幕的人则知道,玄武门政变后,李渊曾咒骂李世民说:以后李世民的儿子一定会造李世民的反!

    如果李承乾真的造反,不管结果如何这个污点一千年两千年都洗不掉,这是李世民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侍卫把颜利仁押下去,李世民看着空旷的大殿,眼神冰冷,似是在看着他的对手。

    “陛下臣有罪。”李世绩走到殿中拜伏在大殿上。

    “嗯?”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李世绩。

    “卿家,要请什么罪?”李世民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启奏陛下,臣有知情不报不之罪。”

    李世民知道李世绩不是颜利仁背后的人,态度缓和了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日太子殿下一见大雪成灾封住了长安去往骊山的道路,急招臣等去东宫商议救灾事宜。

    当时太子殿下提出两件事,一件是要求各王府、公主府和勋贵之家派出护卫、家将出城铲雪清路,及早地迎陛下回京。

    当时臣和江夏王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着急要把各家护卫、家将调出长安城,不敢贸然领命。

    太子殿下便把臣和江夏王叫去偏殿告知有人欲在长安城图谋不轨,臣和江夏王匹才领命,并替殿下劝说服各府派人出城。

    此事该一早报与陛下知道,只是当时太子殿下曾下令臣等不得将此事告知陛下,以免让陛下误以为臣等皆是东宫心腹,他日受了他的连累!”

    “哼,这是什么混帐话?”李世民怒哼一声道。

    “陛下,臣报此事并不是要说太子殿下的不是,而是想让陛下知道,太子殿下心中不安啊。”李世绩动情地道。

    “他有什么好不安的!”李世民嘴硬道。

    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从李承乾带着颜利仁闯进两仪殿,李世民对李承乾的看法就有所改变,嘴说的再凶也不会对李承乾怎么样,否则刚才就不会放李承乾回东宫去。

    所以都在想办法婉言劝解,但是也有人没有眼色,不但没有看出李世民口是心非,还觉得李世民太过苛刻。

    “陛下此言老臣实难苟同,当时陛下远在骊山大雪隔绝道路,长安城内暗流涌动。老臣当时虽然不知道还有人在幕后鼓动太子谋反,但是那日的情形也够险的,魏王带着护卫在东宫门外闹事,刘洎在殿内处处针对太子殿下。

    而太子殿下可信之人恐怕也就是薛仁贵新练的监门率和内率卫的几千人马,此等情形下太子殿下如何能心安?

    老臣想来太子殿下身上的鹤项红绝不是今天才带着的。”

    李世民本来见萧禹又当面顶撞他很不高兴,但是听到当时李承乾遇到种种难处,甚至身上带着鹤顶红,随时准备一家殉国时,却再也怒不起来了。

    半晌才幽幽道:“刚才有人来报说,今日大朝时太子妃苏氏带着象儿和厥儿,在崇教门前身着礼服俨然而立,一直等到太子回东宫。”

    众人都听明白了,今日太子在太极殿上说的话,不是假话,不觉都倒吸一口冷气,险些酿成人间惨剧。

    “辅机,你看太子的脾气怎么就变得?”李世民想起今天李承乾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张牙舞爪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越是如此陛下越要安抚太子殿下啊。”一直没有说话的马周突然开口道。

    李世民想了想对长孙无忌道:“辅机,明日你去东宫一趟,带着晋王、长乐、镶城、新城还有晋阳都去,承乾从小就孝敬他的母后……你们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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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东宫就热闹了,李承乾一见长孙无忌领着这么多人来东宫,就明白了除李泰以外的所有亲兄弟姐妹都来了,这是表示李世民依然让他以长兄的身份照顾这些弟弟妹妹们,长孙无忌来则是代表李世民跟他谈条件的,也就是让李承乾提要求的。

    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通过两次与李世民的交锋,他也看出来了,要说李世民不疼爱李承乾那是胡说。

    但不知怎么的,让他从心里认李世民做爹真不容易,前世的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父亲虽然没有钱也没有权势,但是对他总是和颜悦色,可是李世民……能不见就不见吧!

第四十八章 懂事的晋阳公主

    李承乾腹非了没多久,就看见长孙无忌陪着一群大小美女和晋王李治走进丽政殿。

    忙起身迎上去,笑呵呵地道:“舅舅好!”

    “拜见太子殿下!”长孙无忌忙躬身行礼。

    “见过大哥!”其他人异同声道。

    “舅舅不必多礼!”李承乾一摆手道:“外面冷都快进殿里来!”

    李承乾一转身,手就被一双小手抓住了,低头一看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一双明亮地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看着自己。

    李承乾猜出应该就是他最小的妹妹晋阳公主,晋阳公主是长孙皇后最后生的女儿,怎么算今年也该有七岁了,比李象小一岁,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看上去比李象瘦弱的多。

    李承乾对她的可爱实在没有任何免疫力,直接弯腰把她抱起来,笑呵呵地道:“这么长时间不见,有没有想大哥啊?”

    晋阳公主突然被李承乾抱着,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看着李承乾笑呵呵地看着她,就伸手搂着李承乾的脖子,小声道:“晋阳可想大哥了!”

    李承乾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个小人精。”抱着就往里面走。

    长乐公主和新城公主忙跟上去道:“小心些别摔了。”

    长孙无忌走在后面,看着他们兄妹和睦也露出老怀大慰的表情。只是看到落落寡欢的城阳公主时心里不免叹气。

    李承乾的丽政殿是按照明清时期官宦人家的客厅设计的,并没有设宝座屏风。

    上首是一张八仙桌两把罗圈椅,两边是十六把四出头的官帽椅配上茶几,这些桌椅都是黄花梨木打造,配上明黄缎子面的坐垫和靠背,经烛光一照看上去一片光华灿烂。

    长孙无忌和一众公主都没有见过客厅如些摆设的,都皱起眉头看着不知该如何入座。

    李承乾把晋阳公主放下首的罗圈椅上,转身对众人道:“今天都是我们自家人,大家随便坐。”说着就自顾自的坐在上首。

    长孙无忌看了心里不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李治见这里一切都跟别处不一样,十分好奇听说随便坐,就第一个坐在一张四出头的椅子上,一坐下觉得十分舒服,便萌萌一笑道:“大哥,你这儿的小巧罗汉床真好,能不能给小弟几张啊?”

    “哈哈这不是床是椅子!”李承乾笑呵呵地纠正道。

    “不是床?”李治闻言睁大了两只呆萌地大眼睛,看着李承乾问道。

    “九哥就是这么笨笨的,什么都不懂。”晋阳公主十分认真地对李承乾道。

    一屋子人都被晋最公主逗笑起来,而李治却只是萌萌翻个白眼,就不吱声了。

    长孙无忌摇摇头表示无奈,也就坐下了,然后长乐、城阳、新城三位公主也都笑呵呵地坐下。

    李承乾见众人都坐下,便吩咐上茶,立时就有宫女端上来竹叶茶和各色油炸的点心。

    李承乾从穿越过来,就喝不惯唐朝的茶,可是他虽然穿成皇太子,也没有办法在大冬天的就弄出炒茶来。好在他在现代也不经常喝茶,一般就是用淡竹叶泡水喝,所以今天上的茶也是淡竹叶泡的。

    长孙无忌端起白瓷茶盏看着里面两片青竹叶,低头尝一口,味道清淡回味时却也有淡淡地香气。

    不禁感叹道:“难怪太子能作出那么多绝妙好诗,原来喝的竟是这等高雅之物。”

    其他人听了都忙放下手里的点心,端起茶盏低头浅浅地啜一小口,应是没有品出长孙无忌说的高雅,所以都有些茫然。

    “看来我这辈子是作不出好诗了,我连这竹叶茶也喝不出味道来。”李治沮丧道。

    众人看他可爱都不禁莞儿,连长孙无忌也哑然摇头。

    “竹子乃是君子所爱,九哥不是君子自然喝不出竹叶茶的香味。”晋阳公主神补刀。

    李治却不理她,抓起桌上的麻花“嘎嘣嘎嘣”地吃,似是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到麻花上了。

    李承乾端起茶喝一口道:“这竹叶茶有清热泄火除烦利尿的功效。但是也不能多喝,因为这些点心都是用油炸出来的吃了容易上火,所以配着这竹叶茶喝才好。”

    “哦,竹叶还是一味药材啊!”长孙无忌说着把茶盏里的茶一口喝了,起身道:“我去崇贤馆看看去,省得我在这儿,她们姐妹不自在。”

    “一起去,我这儿正有东西要给送给她们,就在崇贤馆里。”李承乾说着也起身往外走。

    “大哥!”众人走到门口,李承乾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城阳公主,正怯生生地看着他,见他看来就红着脸慢慢地把头低下。

    李承乾看着才十四岁的城阳公主,就想立即冲过去揍杜荷一顿,丫的你比我还大,就做我妹夫!

    不过李承乾很快反应过来,城阳公主现在很担心杜荷,忙吩咐道:“老鬼带城阳公主去宜春北苑,让腆膳房多做几个好菜给公主送去。”

    老鬼忙答应一声,就领着城阳公主去往宜春北苑。

    长孙无忌心中暗想:看来杜荷确实是太子安排的,那些告状的人也是太子安排的。可是卢布他们若不是想谋取东宫,那些无凭无据的状子压根都不应该接,谁对谁还真难分清。

    众来到崇贤馆,只见前殿里的人无论是学士、直学士、学生和书吏等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堆一堆的书整齐地摆在大案子上,有学士和直学士负责一本一本地检查,然后交给那些学生和书吏,让他们按类别次序一一整码齐,然后一摞一摞放好,后面有仆役用新麻绳一一捆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长孙无忌忍不住问道。

    里面的人听见,回身看他们都忙放下手里的活,朝他们行礼。

    “诸位辛苦了,先歇息一会儿。”李承乾和颜悦色地道。

    “谢太子殿下!”里面的人行罢礼都识趣地走出来。

    李承乾带着众人进去指着案子上的书,对长乐公主等人道:“这是我新注的《四书集注》,每人送你们一部,自己拿吧!”说着上前拿一部他们对照好的递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下意识接住道:“这书是太子殿下注的?”一脸的不敢相信。

    李承乾闻言一笑,指指他手里的书道:“舅舅请看!”

    长孙无忌忙低看书,翻开第一篇是一篇师说,这是李承乾新手书写的,刻印时也是照着李承乾的字刻的,所以是一篇瘦金体,长孙无忌一眼便看进去了。

    “大哥!大哥!”晋阳公主在旁边叫。

    李承乾见晋阳公主双手抱着一套书正仰着头叫他,忙蹲下身子问她道:“晋阳你有什么事吗?”

    “大哥你把这书也送给父皇一套吧,父皇看见一定高兴。”晋阳公说小大人一样地道。

    李承乾对她没有任何抵杭能力,立即答应道:“好,大哥再挑一套,就由你替大哥献给父皇,你看可好?”

    晋阳公主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好吧,不过大哥得再写首诗献给父皇,要写的比你昨天写给郑国公的还要好!”

    “哦为什么?”李承乾故意问道。

    “父皇很想要那幅字,昨天就说”说到这儿晋阳公主转身跑到屋子的一角离众人稍远的地方,然后朝李承乾招手。

    李承乾莞尔一笑,起身走过去蹲在晋阳公主面前。

    晋阳公主看看那边的人,低声道:“父皇昨天骂,骂郑国公根本配不上那首曲子词,更配不上那幅字,说大哥你不孝顺……”晋阳公主说到这儿合身扑到李承乾怀里撒娇道:“大哥你就给父皇写一首吧,也让父皇高兴……”

    李承乾看着懂事的晋阳公主,立即就投降答应了。

第四十九章 李承乾的要求

    晋阳公主见李承乾答应,很是高兴,小大人似的扶着的李承乾起来,牵着李承乾的手一蹦一跳地往桌案前走。

    “大哥这会还有事,要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看看,待会再写可好?”李承乾看着认真的晋阳公主苦笑道。

    晋阳公主闻言正歪着头在想,李治却直接道:“大哥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说着两眼放光,显然嫌这里不好。

    李承乾看着长孙无忌已经就地跪坐在这里平时学士们休息毡垫上,极其认真地捧着书在读。

    便上前笑道:“舅舅这书先不急着看,等您带家回去再慢慢看,我先带您去印书的地方看看!”

    “啊?”长孙无忌抬头看着李承乾愣了一下才接着:“太子殿下先带着个姐妹去别处狂吧,回头咱们再说!”

    “不是去玩,是让舅舅看看这书是怎么印的!”李承乾只得再次解释道。

    “印的?”长孙无忌不明所以。

    “舅舅看了就知道了!”李承乾卖个关子,当先往外走。

    众人跟着李承乾来到大殿东边的厢房,众人一走进来就觉得这里比其它地方都要暧和,哪怕是李承乾居住的丽政殿也比不了。

    正在印刷的匠人看见李承乾带着人进来,都忙停下手头的活计,向他们行礼。

    李承乾一摆手道:“辛苦诸位了,都免礼吧。”待众人平身又道:“你们继续做事我们只是看看就走。”

    众人听了就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印刷书页。

    李承乾伸手指着正在忙碌的数十人道:“他们正在印书,舅舅可以走近些看看。”

    长孙无忌闻言疑惑地走过去一看,只见一张白纸放一个方框上,一个黑色一盖子往下一压,用刷子在盖子上面刷几下掀开盖子,下面的白纸上就现了清晰的字迹。

    长孙无忌拿过白纸一看却是孟子里的一段,一下被这神奇的东西惊呆了。

    指那个黑盖子回头看着李承乾大声道:“承乾这是什么仙家宝贝?”

    看着惊讶的长孙无忌直接叫自己‘承乾’,李承乾微微一笑道:“舅舅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长孙无忌闻言一下子把那个正在印刷的匠人挤到一边,头趴在印刷架上仔细观察,原来刚才没有看清楚,那个黑色盖子中间是一层极薄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镂空的字迹。

    白纸放在下面,上面刷一层墨,墨水通过镂空的的地方印到下的白纸上,白纸上自然就有了字迹。

    长孙无忌明白了这一点,喜的就像个终于得到一个最想要的玩具的小孩子,忙拿起一张纸试着印刷,见纸上果然印出清晰的字迹,拿着那张纸看的眉开眼笑,竟把其它事都忘却了。

    李承乾看着开心的忘乎所以长孙无忌心里暗道:你把这些人都带来不过是想拿亲情抚慰我,我也用这些东西勾引勾引你。

    “舅舅这种印刷可好?”李承乾笑吟吟地问道。

    “好好好!”长孙无忌不假思索地道。

    “那咱们就去后看看吧!”李承乾说着做势欲走。

    “大哥你们先去,我再在这里玩会儿。”李治正高兴霸着一个印刷架子玩的不亦乐乎。

    “胡闹!他们在再这里印书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总在这里捣乱!”李承乾沉下脸来训斥道。

    李治虽然不舍但还是乖乖放下,低头着走到李承乾面前,李承乾看看李治像个犯了错的乖宝宝一样,心都被他萌化了,心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他的生存之道。

    伸手抚着他背道:“这里他们太忙,回头大哥送你一个架子,你可以找人刻些诗啊曲啊或是刻个花什么的,印个彩色的那才好看呢?”

    “真的!”李治一听脸上都笑出花了。

    李承乾点点头,道:“这点儿小事我骗你做什么?”

    李治听了立即高兴起来,殷勤地扶着李承乾往外走。

    本来有些尴尬的长孙无忌看着这一幕眼光闪烁不知道在想到了什么。

    李承乾又带着他们看了正在刻字人和正在给李象、李厥讲四书的张士衡。

    长孙无忌看李承乾连儿子都不送去太极宫里的弘文馆,心里暗叹:这太子的戒心竟然这么大,连陛下在宫里也不放心。

    午饭还是按东宫的规矩,一家人在大圆桌上吃饭。

    只是长孙无忌是个长辈,而且还是长乐公主的公公,坐在一起实在不方便。

    于是李承乾陪着长孙无忌在丽政殿吃饭,太子妃苏氏则在承恩殿招待其他人。

    长孙无忌没有跟人这么吃过饭,看着李承乾亲自提壶给他加酒竟有些不适应。

    “舅舅这可是烈酒,因为酿制困难东宫里都是极少的,我平常也舍不得喝,今天是特地给舅舅烫了这一壶,您可一定都把喝了。”李承乾指着蒸流过的白酒道。

    长孙无忌看着一个只能装二三斤酒水白瓷和一只小白瓷杯里的一小盅清酒,心里颇为不悦,暗想,任你巧舌如璜我也不相信一个你一个皇太子竟然连酒都不舍不得喝,真以为这几年你干的事我都不知道?

    “臣读了太子殿下写的《师说》,觉得有些过了?

    太子殿下东宫储君可不能给人留下‘待人苛刻’的印象啊!”长孙无忌且不去动那杯酒。

    “他们哪里是什么东宫的师傅,东宫的仇人还差不多?那孔颖达倒是想教孤王,只是他总恨不得把孤王打成一堆烂泥巴,重新捏塑一个他满意的人。

    自己也不照不照镜子,他是能领兵打丈,还是能治理地方,什么都不行的一个老书虫,即便孤王让他满意了,也不过是一个汉元帝。

    这种人只可娼优畜之居然成了孤王的老师,何其可笑?

    那张玄素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听说哪里要建个什么,他就像死老子娘似的,朝廷要营建东都他谏阻了多少回了?

    这样一个不明事理的老东西,竟然在东宫神气活现了这么多年?

    于志宁更是从来都把东宫当成跳板,要跳上宰相的高位。他就跟东晋的王衍一样,‘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已为营三窟之计’若是有点能耐也必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太子殿下这就言过其实了,于志宁怎么能跟王衍比呢?那王衍自云清高从不提‘钱’字,把‘钱’说成阿堵物。可是暗地里把他的兄弟族人都安排朝廷重要位置上把持朝政。

    而于志宁还算是个端方之人,远不是王衍那种人可比的?”长孙无忌没有想到李承乾的辞锋这么犀利,引经据典地把东宫三位师傅骂了一顿,前面两位他都没有办辩驳。

    “那于志宁出身于关中于氏,家里数代高官是顶级的关中氏族,家资巨万。可是他平日生活却极为节俭,做出一副清贫乐道的模样,但是他的钱一分都没施给贫苦人家,都分给了他自己的家人。

    他人虽然在东宫可是心里却一直盼着做宰相,所以他苦思冥想地写出《谏苑》二十卷,孤王今年才二十三岁就算打从娘胎里开始作恶也没有他写的那么多。

    他写谏苑是教育孤王吗?

    哪个老师教育学生是写《谏苑》的,他是写给父皇看的让父皇看了好提拔他做宰相!”

    “太子言辞还是不要太刻薄的好!”长孙无忌也算是能言能辩的了,但是此时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孤王是怕败坏父皇名声才隐忍不言的,不然孤王必将他们的丑事写成文章刊印天下,流传后世。”

    “太子殿下不可如此行事!”长孙无忌连忙劝道。

    “那就让父皇把他们都流放岭南,把杜正伦调回来。”李承乾提出要求。

    杜正伦也是东宫的师傅,心眼比较实在,李世民曾跟他说不喜欢李承乾跟一群宵小胡闹,如果不改正就废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让他去劝。

    杜正伦劝不动李承乾就拿这话吓他,原本的傻缺李承乾一听之下就上表抗诉李世民‘胡说八道’,李世民接到李承乾奏表,大怒之下,以‘私泄禁中语’的罪名把杜正伦流放岭南。

第五十章 李世民的态度

    长孙无忌暗道:这几个师傅要说处理也不难,孔颖达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之前就上了请辞的奏疏,又被李承乾软禁了这么长时间,逐回老家那是自然之事。

    张玄素在太极殿上污蔑李承乾被邪魔附体,李世民当朝就下旨:流放交州。

    于志宁是西魏八柱国之后,跟李家长孙家都属于关陇军事集团的,关陇军事集团现在虽然衰败了,但也是朝廷里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长孙无忌有些犹豫。

    但是李世民绝对不能接受的是重新启用杜正伦。

    如果把魏王一系人马都废了,东宫里的师傅也都因此获遣,召回一心为李承乾着想的杜正伦,那就是李世民自己向天下人和后世承认他曾经亲自己对李承乾出手还失败了。

    长孙无忌想了一下道:“其实房遗爱说的有道理,太子殿下这段时间确实得罪了太多的人,太子还是要以仁德为本的。”话说很委婉。

    李承乾知道长孙无忌受李世民所托而来,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满足他的,听了只是一笑道:“舅舅嫌是孤王准备的酒少了,一口都不肯喝?还是怕您外甥给您下毒?”

    长孙无忌从来没有见过如些劝酒的,一下子被挤兑住,只得脸色难看地端起酒杯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忙赔笑道:“忘了跟舅舅说了,孤王今天病刚好还不能饮酒,请舅舅见谅。”

    长孙无忌听了更不高兴了,赌气一扬脖子,把一小杯酒喝下去。

    “咳咳……”孙无忌被这一口白酒呛的不住地咳嗽,脸憋通红半才恢复过来。

    李承乾笑吟吟地又给长孙无忌斟一杯酒,提醒他道:“这酒得慢慢喝。”

    “这是什么酒?”长孙无忌被吓到了。

    “就是东宫新酿的酒,还没有起名字呢?”李承乾对长孙无忌的怒火视而不见。

    “好,好酒啊!”半晌长孙无忌才皮里阳秋道。

    知道劝不下李承乾,便不再说话只等李承乾提条件,回去转告李世民,让他自己作决断。

    “要说我这病也都吓的,舅舅是知道的有人谋反,还想打着孤王的旗号,可是孤王偏偏什么倚仗都没有,随时有可能被人挟持。一但被挟持了,结果就是无论父皇是胜是败孤王都是死路一条,舅舅说我这皇太子当窝囊不窝囊?”李承乾开始诉苦。

    “昨天陛下听说,太子殿下手下的薛仁贵武艺超群还能练兵有意把东宫十率都交给他。”长孙无忌淡淡地道,显然是早有准备。

    “既然那些在大理寺告状的人,都是假的,为什么丘将军还不把卢布给判了?”原来李承乾不相信文官,所以找了丘行恭审理卢布的案子,丘行恭也确实忠于职守,但是李世民一插手,丘行恭就不听东宫的招呼了。

    “杜荷不是还是东宫里吗?”长孙无忌针锋相对。

    “杜荷可是城阳公主的驸马,孤王教训他一顿就行了。”李承乾霸气地道。

    “房遗爱可是要流放岭南的。”长孙无忌毫不客气地道。

    “房遗爱怎么能跟杜荷比?”李承乾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都是陷害太子……”长孙无忌还没有说就李承乾打断。

    “舅舅请喝酒!”

    “太子殿下这酒委实劲大,臣喝不惯。”长孙无忌为难地道。

    “舅舅这可是好酒,别的地方可喝不到!”李承乾继续劝酒。

    “是,是。”长孙无忌光说是,就是不动酒杯。

    “东宫十率也有几万人,一个薛仁贵可不行。”李承乾不再为难他。

    “太子殿下只管下令去兵部调人,李尚书会全力配合太子殿下的。”李世民也希望李承乾有自保之力。

    “刘洎还不安葬,他们等什么呢?难道还想要死后的哀荣吗?”李承乾认为昨天大朝上把李泰都弄下去了,刘洎也算停灵三天,他们就该悄悄下葬。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刘洎是李承乾气死的,停灵不葬让他有些不自在。

    “到底是在朝多年的老人,又位同宰相,陛下还是要抚恤一二的。”长孙无忌说着也有些伤感。

    “砰”李承乾实在忍不住了。

    “什么?这样残民之贼也要抚恤,可对的起那些冻饿而死的百姓?”

    长孙无忌岂是由他李承乾拍桌子的人?

    猛然起身,脸色铁青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还要多多注言行仪态!臣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待李承乾反应,直接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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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李治和晋阳公主回到甘露殿,看见忧心忡忡的李世民坐在书案后头,忙去过请安。

    李世民看他们兄妹回来,勉强露出笑容道:“今日在东宫玩的可好啊?”

    “回父皇,大哥的东宫可好玩了,明天女儿还想去。”晋阳公主乖巧地跑到李世民身边道。

    “好啊,东宫离这里也不远,你想去就去!”李世民宠溺地把她抱到龙床上。

    “公主出门要多穿一件衣服,外面还冷。”李世民对跟他们人道。

    “你们今天有见着象儿和厥儿吗?”李世民转头问李治,他当然也知道李承乾没有送两个儿去弘文馆。

    “见着了,他们在跟着张学士读大哥新注的四书。”说着李治从跟他的人手里,接过一套从东宫带回来《四书集注》,双手递给李世民。

    今天长孙无忌一怒而去,回到太极宫就说了李承乾的不理智行为,根本就没有提四书一事。

    李世民接过一看,见首篇是李承乾用瘦金体写的《师说》,随意问道:“承乾还有工夫抄书?”

    “父皇这不是抄的是印的……”李治便把在东宫看人印书的事跟李世民详细说了。

    李世民正得入神,晋公主拿着一卷纸跑过来,大声道:“父皇,你快看这是大哥给您写曲子词”

    李世民闻言忙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一首气势磅礴的曲子词:峰峦如聚……

    李世民看着这首词,心里感叹词是好词,不但写山河壮阔,历史厚重,从中也能看出忧国忧民之心。

    但是人怎么就就这么任性呢?

    就不能有点仁德之心,也学着顾不全大局吗?

    这天下以后都是你的,哪一个不是你的臣子?

    你能把武德九年的事说的那么清楚,怎么就不能学学我当年一样提拔重用东宫旧臣呢?

    李世民正在出神,却突然被晋阳公主拉住就往外走。

    李世民无奈地笑笑就起身跟着,转过屏风看见一把雕琢精致的躺椅放在殿中。

    晋阳公主笑道:“大哥知道父皇冬天经常腿疼,所以早就安排东宫的匠人给您做一张躺椅,这样父皇歇息的就可舒服些了。不过这张躺椅雕琢精致,做工复杂直到今天下午才做好。”

    李世民看着躺椅上铺着厚厚的熊皮,便高兴地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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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的旨意很快下达,先是褒奖太子妃贤良淑德,赐锦段百端,夜明珠百颗,其他金银财物累计巨万……

    然后是让薛仁贵整训东宫十率的旨意。

    可是到是下午就以查无实据就把卢布放了。

    李承乾在东宫看到这份旨意知道李世民后面还有其它动作。心道:要是让他全部下完他的旨意,说不定李泰都不用出京了。

第五十一章 倒霉的房玄龄

    房玄龄这两天日子很不好过,房遗爱被李承乾算计了现在还压在刑部大牢里,按李世民的旨意,过几天就要发配到岭南去。

    房玄龄也以教子无方为由请假在家避嫌,就是不好意思去当值,也有给李世民施加压力的意思。

    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往房玄龄有什么过错被李世民赶回家,他的夫人卢氏都安排家人好好伺候着他,没有人的时候还替他抱怨几句。

    这一次从他回到家卢氏就没有给过好脸色,家下仆人也都被遣了出去,房玄龄但有呼唤都是他夫人应声出来。

    这日房玄龄正在书房看书,发现没有茶了,便轻声道:“来人倒茶。”

    房玄龄喝的茶是唐朝人的喝法,要把茶叶碾碎了加上葱姜什么的煮沸了才喝,这么一套复杂的煮法是一定要有人在旁伺候的。

    房玄龄两眼盯着书,听见有人进来倒了茶就下意识地端起来,一喝觉得味道不对,低头一看杯子里是白水。

    “怎么……”房玄龄正要发怒,抬头看见他那只有一只眼的妻子卢氏正一脸恨意地看着他,下面的话就咽下去了。

    房玄龄的夫人卢氏出身范阳卢氏,是个烈性女子,当年隋末天下大乱,房玄龄要出去做官跟他夫人说:如今天下大乱,今天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回来。你要是有好去处,自行决定不必等我。

    卢氏听了大怒,回身取出一把剪刀,当场把自己一只眼睛刺瞎。对房玄龄说:这回你没有什么不放心了吧,我一定等你回来!

    悲莫悲兮生离别,房玄龄与他妻子的这次离别更与一般的离别不同。应该是给房玄龄今后的人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使他以后见了他妻子总觉得矮上三分。

    卢氏因为只有一只眼平时都显得面目狰狞,此时她充满仇恨地看着房玄龄,吓的房玄龄都不敢与她对视。

    忙把头转向旁边,但嘴里却安慰她道:“夫人放心二郎不会有事的,他是陛下的女婿陛下会照的。”

    “陛下?”卢氏显然不相信房玄龄的话。

    房玄龄心里有数,李世民不会真的把房遗爱怎么样。李泰的事都是李世民纵容的,这次要不是魏征拼死一谏,太子设计再巧妙也没有用。

    但是他生性谨慎在家里也不敢与妻子说明其中原因,只是一句二郎会没事的。

    “现在李泰都被贬为东莱郡王了,陛下会为了你这张脸皮和东宫撕破脸?”卢氏恨恨地道。

    房玄龄听了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叹口不说话。

    卢氏见他没主意更加生气,怒声道:“当日二郎初与李泰交好我就问你,你说没事只管让他交好;等到李泰明显有夺嫡之意时,我问要不要禁止二郎跟他来往,你说没事由他们去。

    现在李泰从魏王贬为东莱郡王,年后就要被赶出长安城,二郎也受他连累流放岭南。

    你还说没事,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卢氏越说越怒最后竟变成了大声的质问。

    房玄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苦命孩儿啊!”卢氏以为房玄龄是没有办法了,一向刚强的她也忍住垂泪。

    房玄龄忙回身劝她道:“夫人放心,就算陛下不看我的脸面,他总要看高阳公主的脸面的。”

    房玄龄不提高阳公主还好,提了高阳公主卢氏直接大悲声起来,口口声声喊着苦命的儿……

    卢氏平时就觉得高阳公主欺负房遗爱,而且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但因为双方的身份她不好说什么。

    这一次房遗爱被抓了几天了,听说城阳公主都求到东宫去了,而高阳公主居然连李世民都没有去见一面,卢氏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儿子命苦。

    房玄龄不知内情,卢氏又不能明说,就在这里一个痛哭一个急的乱转的时候,突然听见房外有人高声叫道:“相爷、夫人太子殿下派人送一幅字。”

    卢氏听见忙收住悲声,擦去眼泪,转身向里面坐好,房玄龄打开门看见管家拿着一卷字幅,站在书房院门处往里看。

    房玄龄也不让他进院,直接走过去,接了字幅走回书房。

    房玄龄走进书房,卢氏已经站起来见他进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看着他手里的字幅。

    房玄龄也想知道这字幅上写的是什么,就在手里直接抻开。

    字幅一打开从中掉出一张信笺,房玄龄弯腰捡起来,看上面写着:

    闻知房相公老母尚在人世,真是令孤王这没娘的孩子羡慕啊,房相公老母年高当日日侍奉在侧,莫有那‘子欲养而亲不待’之叹。

    房玄龄看了有些不解,暗道:太子是让我辞去相位,侍奉老母?心里冷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好诗啊,真是让人不忍卒读。”卢氏拿着字幅感叹道。

    房玄龄在卢氏手里一看,也是心下感叹,只见上面写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诗虽然是好诗,但是想打动房玄龄这样的官场老油条,是不可能的。不过房玄龄想到已经几天没有去看老娘,当即对卢氏道:“我去后院看看母亲,二郎的事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没事了。”

    说着就往后院去了,接下来两天房玄龄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陪着他老娘,这样一则得享天伦之乐,二则卢氏不敢在婆母面前提房遗爱的事,房玄龄也觉得清静。

    只是到了第三天一早,就有下人来报说,大门前被堆了一堆秽物和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房玄龄。

    管家已经把派人去把坊正和巡街右使都找来了,房玄龄怒气气冲冲地来到大门口,门口的大粪已清理干净了,但是还有一股臭味没有散去。

    看见一个身材大的青年傲然地站在房府门前,而开化坊的坊正则吓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看见他出来,那青年不卑不亢地朝他行礼道:“巡街右使任雅相见过房相公!”那坊正却是一句话也不出来。

    房玄龄往前走两步,面无表情地道:“老夫门前因何被人倒了秽物?”

    “房相公您不知道?”任雅相一脸吃惊地问道。

    房玄龄无语。

    “巡街是你们巡街武候的事,我们相爷怎么会知道?”房府管家怒声质问道。

    “这不是秽物倒你们家门前吗?”任雅相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你!”房府管家彻底怒了。

    “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义民所为!”任雅相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房玄龄是看出来了,任雅相是存心消遣他的,忍不住怒声道:“怎么在老夫门前倒秽物的人就成了义民?”

    “因为您是长安城有名的奸相,所以有义民看不过去才在您家门前倒秽物的。”任雅相说得理所当然。

    房玄龄算是看出来,这个任雅相今天来就是为了气自己的。摆摆手咬着牙道:“既然如此就不劳巡街使了。”

    “告辞。”任雅相转身就走了。

    “相爷,他……”房府管家不甘地道。

    “都散了吧。”房玄龄说着转身就往院里走,管家连忙跟上去。

    “先派人去查一查长安城有什么流言没有?”管家答了忙退出去打听。

    不到中午管家就回来了,房玄龄坐在书案后头,看着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

    便淡淡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相爷自从太子殿下在东西二市搭台唱《仁寿宫》,全长安城的老百姓都对废嫡立庶的事恨至入骨。

    又传出来魏王想要谋害太子已经被贬了,几个魏王一党大臣都被老百姓痛骂,其中就有咱家二公子。

    这两天传的最凶就是相爷您,说您说您……”

    “直说”房玄龄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实在想出不来长安城的百姓能骂他什么。

    “是,都说相爷您‘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

    还说当年长孙皇后临终时曾再三向陛下保举您,为的就是您当时是太子殿下的老师,太子殿下也最信任您。

    可是您不但不保太子殿下,居然还让二公子参东莱郡王夺嫡的事。长安百姓都说您是首鼠两端,逢君之恶,是祸国殃民妖相,若是长孙皇后地有知,必恨自己所托非人。

    还有……”

    “不要说了!”房玄龄知道自己只有辞官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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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李世民案上一天收到三封房玄龄请辞的奏疏,一封比一封言辞肯切,一封比一封态度坚决。

    李世民看的莫名其妙,心想,房遗爱才关了几天你就闹这一出?

    朕就是想赦免房遗爱那也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吧?

    当朝皇太子的脸面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

第五十二章 请孤王来审案

    李世民看房玄龄的陈情奏疏看得心烦意乱,放下手里的奏疏起身走到外间顺势躺在躺椅上休息。

    李世民一抬头就看见李承乾给他写的那幅字,这幅字李世民十分喜欢,所以让人挂在他休息的时能看得见的地方。

    李世民看了一会字,就顺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本书,这本书就是李承乾注的《四书集注》里的一本,这几天李世民一有闲暇就看这套书。

    “启奏陛下,岑中书求见!”一个内侍禀奏。

    “宣他进来吧。”李世民依然躺在躺椅上看书。

    岑文本从出仕以来就在李世民身边,从秘书郎、中书舍人到现在的中书侍郎、专知机务可以说是李世民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李世民在他面前一向比较随意。

    岑文本趋步进殿朝李世民大礼参拜。

    李世民呵呵笑道:“景仁不必多礼,快来看看太子给朕写的这幅字。”因为李世民殿里这些摆设,这几天他没有听见李承乾什么坏话,所以他现在很愿意向人提起李承乾。

    这首词岑文本早就听过了,只是太子殿下亲手书写的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一篇风姿绰约的瘦金体岑文本忍不住赞叹道:“太子殿下这真是词好字也好,这幅字也只配在陛下宫里,要是在别的地方只怕没有人能压得住如此气势磅礴的曲子词!”

    “哈哈,景仁赞的太过了。”李世民闻言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但还是谦虚一句,转而问道:“景仁此时求见,有何事要陈奏?”

    岑文本一听脸现悲戚之色,沉默一会儿双膝跪下,含泪道:“求陛下饶了刘洎吧!”

    “刘洎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李世民不解,朕能把死人怎么样?

    “今日一早太子殿下给刘府送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太子殿亲手写的那首《官仓鼠》,下令刘家把那块碑埋在刘洎墓前。”岑文本说着流下了眼泪,这真心不忍。

    “胡闹!人都死了他想干什么?”李世民霍然起身,气的在地上来回走几圈,猛地立住道:“刘洎侍候朕多年,朕是了解他的,他性情最是坚贞。本来是想等到刑部把他儿子的案子判下来,再给他一个追封,也可一并减轻他儿子的刑罚。

    现在看来只能先行追封了,中书拟敕:追封刘洎为尚书右仆射,清苑县子。”

    岑文本慌忙跪下谢恩。

    待岑文本出去了,李世民回头对身边内侍道:“去东宫传旨,杜荷陷害太子须立即送往刑部议罪。”

    李承乾是在升道坊里听到这个消息的,这几天李承乾一面指挥长安城里的舆论工作,一面在升道和立政两个坊里安置灾民。

    大雪已经过六七天了,天气慢慢地转暖,李承乾看着无家可归的灾民,就把他们集中在一起,从灾民中挑些妇女负责做饭,抽出男劳力去伐树,其他老人妇女都在家里平地,准备在明年春耕之前建一批安置房。

    这几天李承乾每天都带着东宫的书吏和侍卫过来给灾民们规划地基,帮助他平整土地。

    李承乾要求东宫的侍卫除训练以外必须轮流出来和灾民一起干活,一起吃饭,到晚上停工才跟着李承乾回东宫。

    李承乾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他在灾民面前没有太子的架子,还总想办法给他们解决问题,比如怎么分派房屋,如何分工合作等等。

    李承乾也借此了解到唐朝农民的生活,与《诗经.七月》上所描述的一样,一年到头辛苦干活,顺利的话一家人能混个温饱。

    要是不顺的话就像这些灾民没有李承乾能活下来三成就是遇上尧瞬之君。

    李承乾把这些问题都让书吏记录下来,准备给朝廷上本让朝廷提高粮价,以保证农民的收入。

    这些灾民天天见到李承乾,已经不怕他了,但是对他恩情那是印到骨子里了。

    李承乾也有意巩固这里的群众基础,前天还专门让戏班来这里唱一出《仁寿宫》。

    戏唱完后东养的一些娼优便站出来给灾民讲解,当他们听说有谋害李承乾时,有人当即就要拿斧头找人拼命。

    这幕看在一班东宫属员和东宫六率的侍卫眼里,让他们认定李承乾就是天降明君,一定要拼了性命保护他。

    这天李承乾正坐在躺椅上休息,逗弄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听说李世民突然下旨追封刘洎,还把杜荷抓到刑部去了。

    李承乾脸色不变淡淡地对赵节道:“那就发动起来!”赵节应声自去安排。

    李承乾缓缓起身,眼里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对一众侍卫道道:“走咱们去刑部。”薛仁贵带着众侍卫无声地跟着。

    李承乾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对那小孩道:“刘昭告诉你奶奶前天说的事情可以办了!”

    “尊令。”小刘昭像模像样的行礼,看得李承乾和跟他的侍卫都莞尔一笑。

    这个小刘昭就是当日李承乾抱回东宫的孩子,本来是交给太子妃的,只是太子妃也没有时间照顾他,交给宫女嬷嬷们照看,一连两天这孩子都没有说一句话。

    恰巧这时候曲池坊的刘氏来到灾民安置处求见李承乾,刘氏已经被李世民封做泾县君了,她虽然也受了灾但是万年县令却不敢以普通灾民对待,另外给她安排了食宿。

    但是当她听说李承乾在这里救灾,就直接找来了,这个刘氏有些见识且性格坚忍,李承乾就让她主管给灾民做饭,果然她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李承乾便把刘昭的情况跟她说了并问是否愿意收养,当然一应费用都由东宫出。

    刘氏现在没儿没女,以前是没有钱收养孩子,现在由东宫给钱她自是欢天喜地,要求把这个孩子过继在她儿子的名下,并请李承乾给孩子起名字。

    刘氏得了刘昭这个孙子如得活宝贝一样,刘昭也在她细心的照顾下,渐渐开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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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的马车来到刑部,刑部尚书刘德威和侍郎张成行急忙出来迎接。

    “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下了马车,柱着拐杖站住,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道:“刘尚书、张侍郎免礼。”

    刘德威心里打鼓,自从上次在东宫见识b 李承乾把一帮大臣和勋贵玩弄于股掌之上,然后又在太极殿见李承乾以命相拼,李世民也要退让三分,他就打定主意,绝不招惹这位太子爷。

    李承乾一边往前走一边娓娓道明来意:“父皇曾经降旨让孤王听讼,说是有各部判决不了的案件送到东宫由孤王裁决。

    孤王一直忙着读书,从来没有裁决过一个案件,今天从升道坊回宫顺路来刑部看看,省得你们背后说孤王荒废政事。”

    “臣等不敢!”刘德威心里断定李承乾今天是来找事的。

    “是不敢还是不想?”走在前面的李承乾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刘德威道。

    “是不想也不敢。”刘德威很机灵。

    “哦,原来你们压根就不想孤王过问刑部里的案件,看来父皇当年的那道旨意下有点多余啊!”李承乾得理不让人道。

    “臣等不敢。”刘德威可不敢承认他腹非过李世民的圣旨。

    “既然如此,刘尚就代表刑部写一份奏疏给孤王:请孤王来审案。”

第五十三章 请君入瓮

    第五十三章请君入瓮

    刘德威听见李承乾如此嚣张的要求,险些当场发怒。

    心里暗道,凭什么让我写奏疏请你来审案?

    刘德威也是朝廷大臣能文能武,岂能吃这样的亏?

    当即大声道:“太子殿下亲自驾临刑部过问案件,刑部上下无不感到荣幸,但是因为临近年尾刑部上下都在整理卷宗实在无暇迎驾。今日还请太子殿下暂回东宫,他日臣必亲去东宫请罪。”

    这是直接往外轰人,跟李承乾来的人脸上都隐现怒气。

    李承乾却呵呵笑道:“孤王来刑部就是来办公的不用你们迎驾!

    你们不是在整理卷宗吗?那就把卷宗拿给孤王看看。”

    李承乾说着理也不理他们直接往里走。

    李世民下的旨意,各部案件判决不下的奏请李承乾裁决。

    现在李承乾就是来行使这一权力的谁也不能说不行,对于李承乾的强势刑部尚书只能忍着。

    李承乾走进刑部大堂,直接坐到主位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刘德威的脸色阴晴不定,张成行默然不语。

    知道这二位都不愿意自己插手刑部的事务,尤其是现在,也许他们和李世民一个想法,以为把李泰轰出长安城李承乾就应该消停下来,朝廷还要在李世民的带领下团结一致断续向前。

    其实张成行是支持东宫的,但是他的支持更多是支持李承乾嫡长子的身份,是出于对礼法的维护。

    李承乾心如明镜,知道他们不会老实配合自己,但是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能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如果明日李世民知道李承乾企图亲自在刑部审判案件,一定会下旨收回他裁决各部案件的权力。

    李承乾分析清楚利弊,淡淡地对刘德威和张成行道:“刘尚书、张侍郎二位这就把刑部近来积压的案件拿来给孤王看看,能现在办理的孤王都给你们立即裁决了,省得孤王走了你们又说孤王来刑部只是走形式,做样子。”李承乾把话说的理所当然。

    刘德威和张成行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阵无语。

    奉旨裁案的皇太子来刑部视察,要看刑部的案卷你能不给看?

    不过刘德威和张成行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很快就有了主意,两人对视几眼后张成行上前对李承乾行礼道:“臣这就去准备。”

    说着就转匆匆出了大堂,不一会儿就见张成行带着两个衙役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这些都是刑部历年来积压下来的未判案件,还请太子殿下裁决!”张成行指着尘封已久的木箱子道。

    李承乾看着衙役一把箱子打开就飞起一片灰尘,张成行亲自从里面拿出来的一叠卷宗用手一拍也是灰尘乱飞,脸色瞬间就黑了。

    看也不看张成行放在面前的卷宗,只是两眼冷冷的盯着张成行。

    张成行混迹官场多年脸皮自然够厚,在李承乾的目光下怡然自若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等着李承乾在他的卷宗上签字一样。

    “刘尚书,张侍郎,二位应该知道孤王今天的来意。”李承乾索性把话挑明了。

    “臣知道太子殿下的来意,但是在臣看来太子殿下今日不该来,太子殿下应该相信臣一定会秉公办理所有涉及东宫的案件。”张成行说的大义凛然。

    “孤王当然相信你们能秉公办理,只是这次涉及到东宫的案件判决权不在你们手上,就算你们判了送上去也一样会被改判,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吗?”李承乾语气冰冷地质问张成行。

    “若是上有乱命,臣自会以死争谏!”张成行说铿锵有力。

    李承乾知道张成行说的是真的,但是越是如此对大唐损失也就越大,因为在李世民摇摆不定的情况下,朝堂上极有可能会形成两党相争的局面。

    而且李承乾还有一点不能忍受,那就是现在这些支持他的人跟以前东宫的师傅一个想法,那就要李承乾做精神领秀什么事都别管。

    “房玄龄一天上了三封请辞的奏疏,陛下又下旨追封了刘洎,这些事情你们都知道吧?”李承乾淡淡地问道。

    “房相公为国效力多年不该受此侮辱!”刘德威显然是知道李承乾对房玄龄做过什么,所以嗡声嗡气的替房玄龄打抱不平。

    “房相确实为国效力多年,所以孤王也希望他能有个好结果。你们也要知道越是这样的大臣对朝野影响越大,如果这样的大臣心思不纯对朝廷和百姓的祸害也大。”李承乾平静地道,明确了自己对房玄龄态度,那就是房玄龄该退休了。

    刘德威和张成行二人闻言皆不说话,显然他们既知道房玄龄有私心,但是也不赞同李承乾的做法。

    李承乾也不纠结继续问道:“刘洎这样的人你们怎么看?”

    “确实是国之蠹虫,残民之贼!”张成行显然很看不上刘洎。

    “就是这么一个人已经被陛下追封为尚书右仆清苑县子。”二人闻言皆不言语,明显是对此事不满,但是不愿意背后非议李世民。

    李承乾看得出两人的意志已经被弱化,直接许诺道:“孤王在刑部审案有您二位在旁边,难道孤王还能杀人不成?不过是今日先把案子判了,明日才好有一个讨价的余地。”

    刘德威和张成行听了对视一眼,依然没有接李承乾的话茬。

    “再者说陛下早就有旨意,孤王可以裁决案件,今日孤王亲自来刑部审案你们真以为自己能拦得住吗?”李承乾见两人有点油盐不进,准备用强的。

    “太子殿下奉旨而来臣等自然拦不住,太子殿下这样审出来的结果又能如何?”刘德威也大声道,他认为既然李世民的态度已经清楚明白就是要放过这些人,李承乾再闹也无济于事。

    “正是因为你们这样想,没有及时把案子审理清楚,才给了一些人左右摇摆的余地,孤王现在就是要把案子审问明白昭告天下,看他们还怎么变通。”李承乾所说的一些人明显包括李世民。

    “太子殿下何必一意孤行呢,只要东莱郡王明年就藩这些人的依仗也就没有了,陛下的心思再明白不过,太子殿下只要稳坐东宫还怕这些人做什么?”张成行苦口婆心地分析道。

    李承乾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做着对你不利的事,却还是一心为你好。

    “二位不必再说了,孤王奉旨而来今日必要审问明白,你们去带犯人吧!”李承乾实在不想跟这样的人多说了。

    刘德威和张成行闻言对视一眼后,竟直接装起死人,不反驳也不理会。

    李承乾心中冷笑,对旁边的丘神绩使一个眼色丘神绩转身下去,很快房遗爱和杜楚客就被提上堂来。

    房遗爱和杜楚客乍见李承乾坐在大堂上脸上一变随即就恢复平静,对李承乾视若不见。

    李承乾看着房遗爱和杜楚客精神状态都良好,衣衫也十分整洁,觉得他们在刑部大牢里过的比自己在东宫里过的还好。

    眼中寒芒一闪,指着房遗爱和杜楚客淡淡地吩咐道:“这刑部大堂太冷在他们面烧些炭火。”

    房遗爱面露喜色,心想看来这几天李承乾的日子不好过,如果李承乾能重用于我,也未尝不可以为他效力。

    杜楚客明显比房遗爱明白的多,李承乾此时来刑部亲自提审他们,肯定遇上困难想从他们身得到什么?

    但他同时心里也打定主意,不管李承乾要问就是不说,反正陛下知道他是被李承乾陷害的。

    待炭火烧起来,李承乾便道:“取两口大瓮架上。”

    大堂里众人看着李承乾这奇怪的安排都是不明所以,但是看李承乾始终面无表情,也无人敢问。

    待两口大瓮烧热,李承乾一句话就把大堂里所有人都吓住了,更是把房遗爱和杜楚客吓的面如土色。

    只听李承乾淡淡道:“大堂里始终有风,难以存得住热气,就请他们到瓮里暖和暖和吧!”

第五十四章 李承乾的判决

    李承乾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晴空霹雳,大堂上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下来。

    唐朝的律法是偏向于儒家的,尤其是初唐时候刑法更轻,就是谋反也才夷三族。

    像房遗爱、杜楚客这样的人进了刑部也不可能对他们动刑,而且判决下来还要议亲议贵议功等等,也就是说除李世民下旨或者刑部有意重判,这俩货极可能不轻不重的判个外放做官,若是李承乾倒台他们过两年就又回到长安城了。

    像李承乾这样直接施以酷刑,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所以大堂的从都被他这一句话吓呆了。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成行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刑部大堂乃是审理案件的地方,太子殿下岂可不审不问直接用刑?还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先行审问他二人才是。”

    “既然是孤王审案你就不要多嘴!”李承乾毫不客气地道。

    “动手!”

    杜楚客看着东宫的侍卫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刚才恢复成古井无波的脸再次变色。

    “太子殿下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这样做了,你的不仁之名将传遍天下,介时陛下就有充分的理由把你废掉了。”杜楚客狠狠地威胁道。

    李承乾不为所动,侍卫依然一步步往前走。

    杜楚客见说不动李承乾,便仰起头闭上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卫走到两人面前将两人拿住,突然大堂里响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两个侍卫抓住了房遗爱的胳膊。

    房遗爱一边拼命往后挣扎一边大声嚎叫,直到被侍卫拉到大瓮边还大声吼道:“李承乾你要是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虽然是太子但是我爹对付你也是易如反掌的。”房遗爱已经口不择言了。

    大堂上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刘德威和张成行他们一直认为李承乾对房玄龄做的过份了,但是听了房遗爱的威胁,他们知道如果这次李承乾真的放过了他们,那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李承乾看着被高高举起色厉内荏的房遗爱淡淡地道:“孤王今天就是杀了你也没有人会让孤王替你偿命,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陛下为了保护孤王还要灭了你房家满门,告诉你们不管出多大的事陛下都经不起杀死嫡长子这样的罪名和打击。”李承乾说着顿了顿看一眼杜楚客又看看两边的刘德威和张成行,才接着道:“所今天无论孤王做下什么,只要你们没有本事把陛下也给除了就动不得孤王。”

    杜楚客瞬间明白了李承乾所言非虚,这几年随着李承乾屡次失德,李世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甚至亲口告诉杜正伦有废立之意,但是到现在连男宠的事都揭出来了李承乾依然稳稳地坐在东宫。

    这一次李承乾设下陷井以死亡胁迫李世民,李世民不但没有动李承乾分毫,居然还把自己等人打入了刑部大牢里。

    杜楚客想明白这些立即变得面如土色,原来之前一切的想法都是空想。

    李世民拘于他之前做下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杀死李承乾的,那自己这些人就算把李泰送上太子宝座,李世民就能容得下他们吗?

    一时杜楚客心里万念具灰。

    “把他们放进去!”李承乾面不改色道。

    “我爹还有陛下不会饶了你的……”房遗爱还没有看清形式。

    “太子殿下,臣愿意招供。”杜楚客一开口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李承乾也松了口气,轻松地道:“那就把房遗爱放进去。”

    房遗爱听了杜楚客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听见李承乾的话,抬着他的侍卫就把他的身子移到正对着瓮口的位置。

    房遗爱感觉热气已经穿透到了他的屁股,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啊!太子殿下饶命,臣也愿意招!”

    李承乾嫌弃地看一眼房遗爱,想起上次见到的高阳公主,真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就这么个东西居然一次两次的想当从龙功臣。

    “把房遗爱带到偏房,让他自己把他知道都写下来。”李承乾淡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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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拿着杜楚客和房遗爱的供状脸上已经阴出水了。

    “怎么就是这些小喽,那几个人就没有拿过李泰的金子吗?”李承乾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怒火,折腾了半天找出来都是些五六品的小喽。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等相助魏王岂是为了金银?”杜楚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你们密谋设计孤王的事情总也应该有吧?”李承乾还是不死心道。

    “设计太子殿下的事都是臣一个人做的,他们不过是在陛下面前替魏王殿下美言几句罢了!”杜楚客想要一力承担下来,然后让那几个人再次替他美言几句。

    “是东莱郡王!”

    李承乾知道杜楚客不会再供出其他人了,直接宣判道:“杜楚客包藏祸心,挑唆藩王陷害东宫,属十恶不赦,判其腰斩,家人流放交州,所有家财一律抄没充公用于救济灾民。房遗爱为杜楚客从犯,也判其腰斩,但念其父有功,其本身也是驸马都尉,罪降一等判斩立决。

    大理寺少卿卢布参与陷害东宫罪大恶极判其腰斩,抄没家财充色用于救济灾民,家人一律发配交州。

    其他收受杜楚客金钱的从犯一律抄没家财流放交州。”

    李承乾这等判法已经算是重判,但是刘德威和张成行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在李承乾判书上盖章。

    杜楚客听了这等判决也不为所动,显然他们都认为李世民不会同意李承乾的判法,这只是李承乾跟李世民打擂台的法码。

    李承乾看着他在他们判书签字盖章,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说刘洎儿子刘沅贪污振灾粮案还没有判下来?”

    “是”这个倒不是难判,只是在等李世民对刘洎的态度,还有牵连的民部尚书唐俭也是李世民的宠臣,所以一直拖着。

    今天李世民下旨追封了刘洎,过几天就可以随便判一下算了。

    虽然张成行十分看不上刘洎,但他也要守官场的规矩,不然也当不刑部侍郎。

    “把卷宗拿来。”李承乾可不会跟他们客气。

    李承乾看了卷宗已经审理清楚明白,直接判道:“参知政事刘洎、都官郎中刘沅、民部仓部郎中萧珏贪污合谋贪污救灾粮物,致使灾民冻饿而死数千之巨人神共愤。

    刘洎已死判在棺木上加锁三道铁锁,棺木丘于长安城南门外三年内不得下葬。

    刘沅判本人腰斩、抄没家财充公救济灾民、妻子为奴,家人流放交州。

    萧珏判本人腰斩,抄没家财充公救济灾民、妻子为奴,家人流放交州

    张成行一边在判书上盖印一边心里暗道:太子殿下这是何必呢?判如此重罚又被陛下驳回来,自己除了落下一个不仁的名声,还能得到什么?

    不想李承乾拿着他们盖了章了判书,立即下令道:“丘神绩立即带着刑部的差役和东宫侍卫去各处抄家拿人。”

    “遵令!”东宫的侍卫轰然应诺。

    “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刘德威慌忙道。

    “为什么不可啊?”李承乾明知故问。

    “这些判书还没有上报陛下。”张成行连忙回道。

    “杀人需要陛下勾决,自然要等陛下勾决了才执行,但是抄家流放也都要上报陛下吗?”李承乾说着摆摆手让丘神绩带着人去。

    刘德威和张成行闻言都是吓的脸色惨白,理论上除了杀头其它判决不需李世民点头,刑部做为最高司法审判衙门有权做出裁决并执行。

    但是这些案件都是通了天的判决下来一定要提前上报李世民的,可是现在李承乾让人拿着他们盖了章判书去抄家抓人……

第五十五章 李世民的反应

    “李承乾你不得好死!”杜楚客是又惊又怒,如果李承乾只是判决,判他什么罪都好说,但是现在是直接抄家,就算李世民赦免了他所有的罪行,家里还能剩下什么?钱财都没了还要这命做什么?

    李承乾听了只冷冷一笑道:“要是随了你们意天下大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破家灭门呢?”

    李承乾现在就是一口咬定你们夺嫡就是乱臣贼子,我不但要排戏,我还要天天提日日说,要让天下人都认可这一条。

    “天下落到你这样残暴的人手里才会天下大乱。”杜楚客这会儿再也不顾别的了。

    “孤王自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一定杀尽天下的残民之贼,使兆亿百姓共享太平盛世。”李承乾提高声音说得掷地有声。

    他今天当着众人使出请君入瓮这样的酷刑,若不讲清楚怕身边的人寒心。

    果然众人听了这话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把他们押入大牢,把杜荷提出来。”李承乾看着衙役把房遗爱和杜楚客押下去,拿起判笔直接道:杜荷被杜楚客强逼参与谋害太子,念其主动坦白并揭发杜楚客的奸谋有功,且本身为城阳公主驸马,特开恩不予责罚当堂释放。

    李承乾等杜荷来到,就坐在大堂上与杜荷说话喝茶,其间还跟薛仁贵讲一些军队训练的事。

    自从李世民把东宫十率的实际掌控权交给李承乾后,李承乾直接把苏定方、王方翼调到东宫,苏定方现在仅是个正四品下的左卫中郎将李承乾一调就过来了。

    王方翼出身太原王氏是李渊亲妹妹同安公主的孙子,算起来还是李承乾的表弟今天才十八岁,射的一手好箭,李世民封他为千牛卫。

    东宫十率按照李承乾的计划和方法,由苏定方执行训练裴行俭和王方翼从旁协助。

    苏定方是军事大家,一眼就看出李承乾的队列操典的利弊,由他拾遗补缺李承乾也放心。

    只是李承乾的保镖只好由薛仁贵来做,李承乾觉得把薛仁贵这样的大将当保镖用,有些浪费人才,所以没事时总和他讲军队上的事情。

    对于古代打仗李承乾是一窍不通,只能听薛仁贵讲然后提一些后世的观点启发一下他。

    就这薛仁贵还觉得李承乾十分了得,认为他是将才天授。

    薛仁贵虽然还没有领过兵但是他的兵法韬略已经是一等一的了,尤其是他能将李承乾的观点举一反三,根据一些他看过的战例分析来讲。

    让李承乾都能获益良多,两人的讨论连旁边刘德威都给吸引进来加入到兵法讨论上来,后来就是薛仁贵和刘德威两人讨论李承乾和杜荷在一旁听。

    只有张成行一个人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在刑部一直到丘神绩把抄家的人都带回来才起驾回东宫。

    看着李承乾的马车驶离刑部的大门,张成行欲哭无泪道:“这下子长安城肯乱套了,我们怎么跟陛下交待。”

    “啊,快备马进宫。”刘德威也反应过来了。

    刑部就是皇城里,从朱雀大街一刻钟就到了太极宫。

    两个人到了甘露殿外,就看见岑文本、崔仁师、韦挺、诸遂良、马周都已经在殿外侯着了。

    岑文本看见刘德威和张成行走来,冷哼一声把脸转向一边了,不再看他们。

    岑文本现在宰相级的高官,又得李世民宠爱,刘德威能文能武自然能屈能伸只是尴尬地笑笑。

    张成行却也一向是个一身正气的人,见岑文本无礼也冷哼一声把头掉往一边。

    一时李世民把众人传进去,问出了什么事?

    岑文本赌气道:“还是请刘尚书和张侍郎先说吧!”

    “刘卿家出什么事了?”李世民严肃地道。

    刘德威却不为所动,淡淡笑道:“启奏陛下臣与张侍郎来见是奏报关于杜楚客和房遗爱陷害太子案和前参知政事刘洎、都官郎中刘沅、民部仓部郎中萧珏合谋贪污救灾粮物案的审理和判决结果的。”

    说着拿出一叠卷宗,由内侍转交李世民,李世民接过卷宗还未看就道:“这些案子越早判越好,辛苦两位卿家了。”

    “不敢,此皆是太子殿下的功劳。”刘德威依然淡淡地道。

    “嗯”李世民低头看判决……

    “砰”李世民面前的小几被踢翻。

    “逆子!不慈不仁竟到了要惩死人罪白骨的地步了!”李世民骂到此,喘了一会气,抬头看着刘德威和张成行,怒吼道:“谁让这个逆子去审判的?”

    “太子殿下去刑部判案是依据陛下的诏令而行并未出格。”刘德威依然平静道。

    “这是矫诏,陛下的旨意我中书省都不知道,怎么到了东宫和刑部的?”岑文本大声道。

    殿里众人一听也都来了精神,尤其崔仁师、韦挺眼里更是隐隐透出兴奋,李承乾犯了矫诏的大罪了……

    “是陛下前年下的旨意‘○令皇太子承乾听讼诏:皇太子承乾,宜令听讼,在兹恤隐。……’此诏在尚书省和刑部都有留存,不知岑中书现在可还认为此诏是假的?”刘德威平静地道。

    刘德威说罢大殿里众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了,谁也没想到李承乾利用几年前的一封诏书直接去刑部把所案件给判决了。

    过了半天,李世民愤怒地大吼道:“混帐,混帐……”

    “陛下息怒!”众臣慌忙跪下祈请。

    “这个逆子判出这样的案子让朕如何不怒?”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李世民的咆哮声。

    “刘卿家这些判决作废,刑部重新拟定判决交给朕看,刘卿家你现在就拟,朕现在就批!”李世民似是怕夜长梦多。

    “臣遵旨!”刘德威早就知道李世民肯定要改李承乾的判决,来的时候就和张成行商量过了。

    刘德威和张成行去重新拟定判词,岑文本却又奏道:“启奏陛下,刘仆射已经停灵七日,是否传旨礼部明日安葬把刘仆射安葬了?”

    李世民叹口气道:“早日入土为安吧!”

    “遵旨,只是刘仆射在长安城只有一个儿子,刘沅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葬礼没有个孝子也不像样,是否可以开恩让他回家葬父?”

    “准了!”

    “启奏陛下,刘沅贪污救灾粮物,致使两日间数千灾民冻饿而死,罪大恶极啊!”马周忍不住提醒道。

    “刘洎已经死了,仔细想来此事还不都是太子逼的。”李世民伤感道。

    “陛下刘洎自己辜恩负义,害死数千灾民跟太子有什么关系。”诸遂良正色道。

    “刘洎虽然有错可是他已经死了,朕念他多年来苦劳稍有抚恤都不行吗?”李世民质问道,诸遂良不敢再辩。

    “启奏陛下,今日下午刑部和东宫的侍卫已经把判了抄家都去抄过家了,这重新拟判?”岑文本再次抓住机会奏道,他是看透了李世民一心要这个仁义之名,一定会改判的。

    果然,李世民听了大怒道:“去把那个逆子找来!”

第五十六章 教李世民做太宗

    穿越以来第一次被李世民招见李承乾选择了避而不见。

    这会儿去见李世民肯要挨打的,至于刑部的事明天是初五太极殿有中朝,到时候本太子上朝与你们论理。

    第二天,太极殿早朝,这一次不像初一、十五那样的大朝,这次只五品以上的官员来上朝,所以人员少很多礼仪也相对简单的多。

    李承乾这是第二次上朝,相比第一次上朝时从容多了,怡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只等着李世民说话。

    但是渐渐的李承乾发现太极殿里气氛不对,行礼都半天了怎么还没有人说上朝开始。

    抬头一看,李世民正脸色阴沉地盯着他看,李承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就抬头对视过去。

    两人对看了半天,见李承乾始终目光平静,李世民才沉声道:“太子昨天的病好了吗?”

    昨天李承乾回复来传旨的太监的说自己病了不能见驾,这会儿李世民挑理了。

    “回父皇也不是什么大病,主要是那天去灾民安置点看见那么多被无辜冻死的百姓心里不舒服,自此每次见到那些灾民生活困苦就心里难受。

    儿臣昨日从灾民安置点回来又去刑部判案,见那么多官员为了私利而触犯律法儿臣只能忍痛严惩他们,想到这些官员都是因为儿臣平日对他们疏于教导才犯下了重罪,儿臣就心痛不已啊……”李承乾说着不住地捶打胸口显然是痛断肝肠了。

    李承乾的说法朝堂上当然没有几个人相信,但是却也说不出什么质疑的话来?

    李世民脸色稍霁,缓声道:“太子既然痛心为何还要施那么重的刑罚?”

    李世民问到了重点满朝文武都等着李承乾的回答,百官都想知道他后续对那些曾经的魏王一党怎么看,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李泰已经被贬,那些所谓的魏王一党也应该得到宽恕,就像李建成死后李世民一样重用李建成一党一样。

    “非是儿臣要重判他们,而是他们自已犯了这样罪儿臣不得不如此判决。”李承乾说的义正辞严。

    “太子殿下为君当怀仁德之心啊!”岑文本忍不住道。

    “孤王对百姓从来都怀有仁德之心,满长安的百姓谁不称道不孤王仁德?”李承乾直接反驳道。

    “太子”李世民正要说话,看见一个内侍匆匆进来便问道:“何事?”

    “启奏陛下房仆射求见。”

    “宣他上殿。”

    房玄龄上殿向李世民行礼毕,走到李承乾面前也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太子殿下赠诗,让臣知道了要多多孝敬老母,所以臣今天特地来向陛下请辞。”

    原本以房玄龄的身份不应该与李承乾计较的,但是李承乾先是在门前倒大粪,让整个长安城都在传他是奸相。

    接着给房遗爱判了个斩立决房玄龄实在忍不了,今天上殿就要给李承乾一个教训的。

    “什么太子劝房卿辞相,为什么?”李世民果然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一下子就爆炸了。

    “看来太子殿下是不打算不放过东莱郡王一党啊!”

    ……

    下面有些不知就里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息怒!”房玄龄说着连忙跪接着道:“太子殿下劝的对,老臣的老母亲已经八十多没几年好活了臣再不回家好好侍奉她老人家几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再者老臣蒙陛下不弃已经做了十六年的宰相了,但才力有限勉强支应,如年老气衰疏忽之处日见增多长此以往必误国事,确实不能再为陛下效力。这几日长安城都说老臣是奸相国妖啊还请陛下放了老臣吧!”房玄龄说着竟伏在地上痛哭起来,房玄龄这一哭满殿的大臣也都心有戚戚焉,看李承乾的眼神都些冷淡了。

    李世民慌忙走下宝座,双手把房玄龄扶起来道:“玄龄不要悲伤,都是朕教子不严之过啊!”

    李世民说着转过头横眉立眼地对着李承乾道:“逆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李承乾面色平静地道:“回父皇,儿臣确实给房相写诗让他请辞。”

    “逆子!”李世民听见李承乾承认就要上前动手,李世民是这回儿是动真怒了,他跟房玄龄共事二十年多了,见他被自己的儿子逼的哀哀痛哭心里是又愧又痛啊。

    “父皇听儿臣把话说完。”李承乾往后退一步接着道:“孤王知道这会儿肯定有很多人认为孤王这么做都是因为房遗爱陷害过孤王,那你们就想错了。

    孤王之所以劝房相辞去相位就是因为他当宰相的时间太长了,这在当朝当然不算不什么因为父皇能镇得住他,其实也快镇不住了比如房遗爱做的事情父皇就未必认可。

    但是请父皇和诸位想上一想,若是后世子孙遇上一个连续做十六年宰相的人会出什么事?

    要么这个宰相是皇帝的宠臣,要么这个宰相是个权臣,这种时候会不会出现党争?

    无论哪一种情况恐怕都不利于我大唐的千秋万代吧?”李承乾一连几个问题把整个大殿里君臣都问得哑口无言。

    李承乾的目光扫过一众大臣,最后转身面对着李世民道:“父皇,高祖皇在位九年一直战乱不断,所以没有给我大唐订下可行万世的祖训让后世子孤遵循,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在父皇您的肩头了。”李承乾说罢对着目瞪口呆的李世民跪下道:“请父皇准了房相的请辞,并订下规矩以后凡我大唐宰相一任不得超过五年,凡宰相任满五年必须由全大唐五品以上的官员写奏疏评价其五年间的为相得失,如若做的好可继续再做五年,如若做的不好则直接罢去。

    但是不管宰相做得好与不好,一律不得超过两任也是就十年,十年以后不得再在中枢任职或去洛阳或去九成宫养老。

    请父皇为了我大唐的千秋万代,下诏并立碑以纪此事,后世帝王若违此训死后不得入太庙,当任宰相若是企图任期超过十年者人人得而诛之。”

    太极殿里非常安静,所有大臣都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说出这么一段话,因为这涉及到大唐的千秋万代,一时间竟没有人敢说太子说的这条祖训是好是坏了。

    李世民心里也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年他为了附庸风雅也读了些史书,自然知道皇朝末世往往出权臣。

    以他的自大程度当然不会认为后世子孙可能比他强,这一条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他既然知道了,那是一定要给后世子孙立这一条规矩的。

    但是让他现在舍弃房玄龄他又不舍得,他现在多么想李承乾没有在太极殿上当着众大臣说出来,那样他就可以等到他死的时候再立这条规矩了。

    想了半天,李世民也拿不一主意。

    最后李世民只得咬咬牙大声斥责李承乾道:“一派胡言,你不过是想把玄龄挤走罢了。”虽然是斥责但谁都听得出来李世民的底气不足。

第五十七章 他葬不下去

    李承乾缓缓站起来,看着李世民淡淡地道:“大唐的千秋万代可不是父皇一个人的事,不说满朝文武就是房相也会谏阻父皇的,而且他也可以挂冠而去或者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代一死了之。”

    “逆子!”李世民感觉自己被李承乾羞辱了,无边的愤怒让他恨不得立即掐死李承乾。

    “陛下!”房玄龄忙拦住李世民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说得对老臣是该退了,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代老臣这就回家侍奉老娘。”房玄龄说着再次朝李世民跪下,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房玄龄刚才哭还有演戏的成份,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了,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希图李世民留下他,其他大臣和后世史书上都不会替他说一句好话,甚至过些时候李世民都要怀疑他。

    房玄龄朝李世民拜了三拜一起身就转身朝外走去,李世民被震惊的一句话都说出来。

    房玄龄走李承乾身边时,李承乾忙郑重地朝他作揖道:“梁国公叱咤朝堂十数年,今日全身而退可喜可贺!”

    房玄龄听了李承乾的话露出一丝释然,认真地对李承乾回礼道:“太子殿下聪明睿智大唐盛世可期,老臣甚是欣慰。”说着就继续往前走。

    韦挺见房玄龄真得要离开朝堂,慌忙上前想要劝他留下,却见站在前面的长孙无忌已先他一步走出来,也朝着房玄龄深揖一礼道:“房兄可以回家侍奉老母真是可喜可贺!”

    太极殿上很多大臣见此都是一愣,长孙大人这是啥意思?

    “送房相!”

    “房相一路走好!”

    ……

    紧接着侯君集、马周、李世绩、诸遂良等等都一一走出来与房玄龄作别。

    房玄龄也一一与他们还礼作别,李世民看着这一切泪水滚滚而下,一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一个他十几年一直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人,从此就要远离朝堂了……

    房玄龄走出大殿很长时间人们才从伤感的气氛中恢复过来,而李世民则是双目通红地盯着李承乾看,仿佛随时准备把李承乾吃了。

    一个当了十几年宰相的人被李承乾三言两语给打发,满殿大臣要说不怕那是假。

    所以此时在太极殿上的大臣大部分都不敢看李承乾,少数几个虽然心里怨恨不已,但也是惧大于怒的。

    只有极少数人对李承乾持欣赏的态度。

    李承乾对此则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道:“启奏父皇前参知政事刘洎借雪灾机大肆贪污振灾粮物致使两天之内冻死数千灾民,当日儿臣曾下令长安城学子写诗作文以批评此事,数日之间已收到近千篇文章诗赋,经东宫筛选出一百二十篇佳作准备结集刻印分赐给满朝文武,儿臣想请父皇亲自作序教导百官洁身自爱,克勤克俭上下一心,共创我大唐盛世。”

    说着李承乾拿出一册装订好的诗集双手递上去,内侍不敢待慢慌接了放在李世民桌案上。

    李世民脸色铁青看也不看桌上的诗集,过了半晌才冷哼一声道:“刘洎有错但已经死了,太子当以宽厚为怀这诗集还是算了。”

    本来很多大臣听说出诗集都很高兴,但看到李世民这样都不由愕然。

    “陛下此言差矣,刘洎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罪过却大,若是人死了罪过就算了,这大殿上又何必左史记言右史记行,人死了还要上谥作传,不都是为了对人的一生进行评价让后人引以为戒吗?

    刘洎此人贪得无厌乃是残民之贼正该以之教育百官。”此时大殿上说话却是李承乾刚招的东宫左谕德颜师古。

    原本颜师古已经多年不上朝了,年初的时候李泰上他组织编写的《括地志》李世民大喜,原本的李承乾就请颜师古出面注《汉书》。

    没想到对朝廷失望的颜师古竟然答应了,只是原本的李承乾一心玩乐,只是让颜师古一个人注自己没有插手共同注解。

    前几天颜师古把注好的《汉书》送到东宫,李承乾立即引着颜师古观看东宫刻印的地方并承诺给他印书,颜师古立即答应愿在东宫出仕。

    李世民对颜师古的学问也十分推崇,所以李承乾上书封颜师古为东宫左谕德李世立即就答应了。

    此时看见颜师古跳出来李世民有骂娘冲动,但是颜师古也是名满天下的史学大家,李世民只是气的冷哼一声把脸转过一边,等人出来对付颜师古的。

    “颜大人此言差矣,刘参政在朝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虽然犯下大错但也以死谢罪,此时再拿他做文章于理于法都讲不通。”崔仁师很及时的站出来,崔仁师在唐朝是以治狱宽松出名的,所以他此时乃是以权威专家的口气跟比他大十几岁的颜师古说话。

    颜师古却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道:“崔大人精通治狱但却不通教化,今日太子殿下已经说过对于犯罪的被惩的官员十分痛惜,但要想让官员不犯罪就必须得以史为鉴地教育他们,集结批判刘洎的诗集正为此意,是为了大唐的官员不再犯罪太子殿下真乃一片仁心仁德啊!”

    谁也没有想颜师古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在大殿上替李承乾歌功颂德起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应对。

    “哼,颜卿家多年不在朝堂了,今日再见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竟然逢迎起太子来了!”李世民出声讽刺道。

    颜师古面不改色地答道:“陛下若是去灾民安置点看过,就会明白臣为何逢迎太子殿下了。”

    “哼!”李世民不吭声了。

    “太子殿下、颜大人今日是刘参政安葬的日子,刻印诗集的事可否缓些时候再说?”岑文本出来打圆场,他看出来了有颜师古这个经史大家在,他们几个辩到天明也辩不过。

    “安葬?谁许他安葬的?”李承乾突然大声质问道,他昨天还以为就算刑部和李世民要改判,也不至于这么快不打他的脸,要不是早有准备今天肯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你那些不仁不慈的判决,朕自然不会准许。”李世民直接回答。

    “是父皇下旨儿臣可以听讼判案的,如今儿臣判的案子父皇又不许执行,这是何意?”李承乾直接质问道。

    “朕可以下旨令听讼判案,就可以改你的判决你能怎么样?”李世民毫不讲道理。

    “父皇就是改了儿臣的判决刘洎也葬不下去,要是不想被人鞭尸最好按孤王判的做。”李承乾霸气地大声宣布。

    “砰”

    “逆子尔敢!”李世民气得直拍桌子。

    “太子怎可如此顶撞陛下?”长孙无忌本来不想跟李承乾说话,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出来劝一下良心上又过不去。

    “是呀,太子殿下不该啊……”

    ……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劝架时,一个内侍进殿启奏道:“启奏陛下,灾民拦住了刘参政的丧仪,强行把刘参政的棺木抬到了南城外锁上三道铁锁就地丘在那里了!”

    “好大胆的乱民!”

    整个太极殿上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又惊又怒七嘴八舌地要求严惩乱民,太极瞬间乱轰轰一片,就在此时众人李世民锉着牙花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李承乾”

第五十八章 听听百姓的话

    “儿臣在!”李承乾十分爽快地答应。

    “逆子!”李世民已经被气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大喝一声直接从宝座上跳下来,伸手揪住李承乾的衣领一使劲就把李承乾提起来了。

    脸对着脸大喝道:“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儿臣做了什么错事,还请父皇明示!”李承乾毫不示弱地道。

    “陛下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长孙无忌、杨师道和高仕廉慌忙上前劝解。

    “闪开!”

    李承乾的态度让李世民很想掐死他。

    “说,为什么要安排那么灾民去拦刘洎的棺木?”李世民再次大声问道。

    “他刘洎作恶多端老百姓恨他入骨,拦他人棺木算什么,要是没有人出面好好安抚百姓,愤怒的老百姓还鞭他的尸呢?”李承乾直接反驳道。

    “你!”李世民就要挥手抽他,却发现手被人抱住了。

    “陛下常言‘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刘洎残暴不仁,百姓恨他入骨什么事做不出来呀?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救灾,多与灾民接触知道灾民所思所想,所以一直主张严惩刘洎这也是陛下教诲出来的。”马周一边抱着李世民的手一边快速的劝谏。

    那边诸遂良则去掰李世民抓着李承乾领子的手。

    “哼”李世民被众人劝不过终于怒哼一声松开了抓李承乾的手。

    李世绩和诸遂良忙把李承乾挡在身后。

    “陛下息怒,此时外面的事情还要立即处理不能让事情越演越烈。”诸遂良奏忙道。

    “”李世民气得一甩袖子道:“让百骑去把灾民聚集的地方封起来,别让灾民搅乱了整个长安城,然后派人去劝灾民先回去刘洎肯定要入土为安的,冻死的灾民家属给予抚恤尽快平息事端。”

    说着一眼看见站在人后面的李承乾依旧气定神闲,便怒声道:“让太子去!”

    “儿臣怕不是劝不了这些灾民,得让刑部尚书和侍郎跟儿臣一起去,让他们向灾民说说为什么改判?”李承乾直接提要求。

    李世民闻言瞪着吓死牛的眼睛,直喘粗气。

    “太子殿下你就少说两句吧!”长孙无忌劝解道。

    李承乾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

    李世民叹口气道:“昨天太子判的案子除了刘洎正常下葬,杜楚客和房遗爱减死流安州外,其他人均按太子所判执行。”李世民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在太极殿上的大臣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李世民最后一段话实在太过震憾了,这表示这李世民屈服于李承乾了。

    李承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十二月初一的大朝上李承乾虽然用手段迫使李世民答应让李泰就藩,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李世民没打算处置魏王一党的其他人。

    这些人虽然支持李泰但也是得到李世民默许的,所以李世民依然认为他们还是自己的忠臣,但是李承乾能相信这些不会害自己?

    这几天李承乾先是要好处,然后直接审案都是为了打击李泰一党,巩固上一次大朝上的胜利果实。

    但是谁也没把李承乾当回事,李承乾把颜利仁给李世民送去,李世民就是让长孙无忌去安抚他。

    长孙无忌代表李世民去安抚李承乾,李承乾的要求还没有提完长孙无忌就拂袖而去。

    李承乾给房玄龄写诗施加压力希望他能出面斡旋,房玄龄的没有任何回应。

    刘洎的死跟李承乾脱不了关系,所以李承乾一定要把刘洎踩臭要在他墓碑上刻《官仓鼠》那首诗,岑文本直接请李世民追封刘洎。

    为了威胁李承乾李世民还把杜荷拿到刑部,就是告诉李承乾朕随时可审出来你陷害李泰的罪证。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打着李承乾的脸,要不是还有灾民帮忙,李承乾这次最大胜利果实恐怕就是搬倒房玄龄。

    想到此李承乾微微露出一点胜利者的笑容,然后以上位者的姿态对众人道:“劝说灾民的事孤王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就请岑中书、刑部张侍郎、诸谏议大夫随同孤王一道去见见灾民吧!”

    “臣中书省还要事不能随太子殿下一同前去。”岑文本很直接地顶了回来。

    “没事孤王等着你,只是那灾民要是等不及了把刘洎的棺材劈了烤火,可别怨孤王。”李承乾淡淡地威胁岑文本,然后回头对老鬼道:“把孤王的躺椅搬进来,孤王就在这太极殿上等岑中书。”

    “岑中书还是快去吧!”旁边人劝道。

    岑文本愤愤地叹一口气,朝李承乾一抱拳道:“臣愿随太子殿下前去。”

    “那就走吧!”李承乾说着当先出了太极殿。

    刘洎家就住在朱雀大街东边的靖善坊里,跟李承乾安置灾民的升道坊是一条路,一个靠近朱雀大街一个靠近东城墙。

    按照东出西进的规矩,他们出殡的队伍刚好要从升道坊旁边的延兴门出去。

    刘洎的棺木就被灾民和附近百姓拦在升道坊前面的升平坊边上。

    李承乾的车驾来到的时候岑文本和张成行已经先到了,只是现在外面被李世民派来的百骑和万年县的衙役围着里面的数万灾民,他们根本进不去。

    李承乾从车驾上下来薛仁贵、颜师古、许敬宗、郝处俊、裴行俭、王方翼等一干东宫属员和诸遂良、张成行立即将李承乾围在中间,岑文本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岑文本认为这是自己有风骨,但是看在颜师古、诸遂良、张成行等人眼里觉得他是没有臣子该有礼节和忠心,其他李承乾的心腹就不用说了,那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李承乾一人行走到外围让百骑和衙役让开一条路,站在里面的灾民看见李承乾一行人。

    有眼尖看见站在中间的李承乾,立即惊呼道:“太子殿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接着惊呼声不断,人群也如海浪一般乌泱泱地一片一片跪下去,嘴里喊什么的都有。

    李承乾推开薛仁贵走到前面大声喊道:“都快起来地上凉。”

    没人听得见,李承乾只得把他面前几个人拉起来,几个小伙看着李承乾一个劲的憨笑也不知道让路。

    李承乾只得大声道:“我要进去你们给我腾出一条路来。”

    “唉唉”几小伙子闻言连忙答应着就转身给李承乾开路,很快在人群中一条小路就被让出来了。

    李承乾一行往前走着,小路两边站着的男女老少都热情地跟他打招乎。

    李承乾也开心地和他们招呼着,有一些个李承乾还能叫得上来名字,李承乾本来脚就有毛病,这样一来走的就更慢了。

    薛仁贵身材高大站在李承乾身旁,前后左右不停地看人堆里可有生面孔,见基本没有什么生面孔也就稍稍放心。

    裴行俭和王方翼因为出来的少没见过这些人,所以一直都很紧张地跟在李承乾身后,生怕出一点差错。

    后面跟着的颜师古向众人感叹道:“上古圣王也不过如此,后世之帝王出行都护从万千生怕靠近了百姓,可是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就这么走在灾民中间一点都不害怕百姓。

    那几小子还紧张兮兮的,要是有人这时候发难咱们这些人都绑一块也没有用。”

    众人闻言都点头感叹,难怪此老在殿上称赞太子殿下,被讽刺了都面不改色。

    只有岑文本踮着脚尖看见刘洎的棺材就在前面停着,但是走了半天都走不过去心里焦急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物。

    李承乾一行人一边说一边走,终于来到刘洎的棺材旁边,这里倒是有一片人少的空地,几个灾民代表和刘家的人对峙着。

    灾民们看见李承乾来了都忙跪下给李承乾见礼,李承乾让他们起来简单地打个招呼。

    看见李承乾来了刘昭也忙跑过来牵住李承乾的手,李承乾弯腰跟他说话,告诉他给带来点心在后面车上呢。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岑文本已经开始跟刘家人聊上了。

    李承乾沉着脸道:“岑中书孤王带你来是劝灾民的。”

    岑文本听了阴沉着脸往这边走两步也不说话。

    “陛下让我来跟你们讲讲,但是我想先听听你们的苦处和想法。你们找些人出来站在前头一个一个的跟我讲。”李承乾大声对灾民们说。

    然后回头对岑文本道:“岑中书你负责记录,这些记录要编到实录里去,修史时修刘洎传也用得着,还要整理出一部分做为批刘洎诗集的序文。”

    岑文本点点头就跪坐早就准备好的小几前做记录,只是当第一个人开始说话岑文本的脸色就变黑了,因为这些人说的都是骂刘洎的话,岑文本和刘家人听的脸色铁青却反驳不得。

第五十九章 相位安排

    李承乾不理会百姓骂刘洎的事示意诸遂良走到另一边,东宫的一众心腹都站在外围把他和诸遂良围在中间。

    诸遂良一见这阵势自然李承乾有话跟他说。

    “谏议大夫对今天的事怎么看?”李承乾直接问道。

    “太子殿下太过莽撞了,不该如此顶撞陛下。”诸遂良也很直接。

    “孤王也不想这样,可是不如此孤王该如何呢?”李承乾显出无限落寞和无奈。

    “太子殿下自当恪守东宫之礼,何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殿下不出手臣等也断乎容不得他们作妖。”诸遂良一腔正气道。

    “朝堂上不能有党争啊!若是可以孤王宁愿乘槎浮于海!”李承乾万分悲痛地道。

    “太子殿下深谋远虑臣等万不及一,但是殿下万万不可有乘舟出海的想法啊?”诸遂良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

    “房相离开,他留下的位置可有的争了!”李承乾淡淡地道。

    诸遂良想了想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朝堂上不能因为相位再起争执!”李承乾看诸遂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道:“中书令杨师道性子太弱,右仆射申国公年事太高,六部尚书除唐俭其余四个的都是武将,陛下下旨张亮接替杜楚客做工部尚他也是个武将,侯君集已经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将里不能再出一个宰相,所以六部尚书那里就有用想了。

    中书省这里都是些书生,而且还都是些不知世事的书生就像这刘洎和岑文本。”李承乾说着一指在刘洎棺材边上的岑文本,诸遂良顺着目光看过去,但见几个老人正在刘洎棺材痛哭咒骂,岑文本和他心心念念不忘的刘洎一个在棺材里一个在棺材外听着。

    “但愿这些百姓能骂醒岑文本也不枉我一片苦心。”李承乾感叹道。

    “太子殿下真是用心良苦。”诸遂良说这句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中书省和尚书省的官员都不行,赋闲在家的父皇能信任的也就是我舅舅和宋国公了,宋国公年老且脾气不好就是再度复相也当不了多久于朝政无益。

    我舅舅身为外戚,这个时候要做了宰相恐非大唐之福。

    最重要的是从贞观初年到现在朝中就两个人是知道民情的,一个已故的永宁郡公王,一个就是郑国公魏征这两位都已不能为朝廷效力了。现在的朝中诸公要么是累世高官之后,要么就是军中大将,朝廷中既没有地方良吏出身大臣的,也没有穷苦人家出身的俊杰,这就是上下不通形成一副天地丕卦,朝廷早晚是要出大事的。”

    “太子殿下学究天人,又一心为公真乃圣人在世!”诸遂良激动地朝李承乾一揖到地。

    天地丕卦是易经里的第十二卦,就是天在上头,地在下头,寓义上下不交不通是凶卦。

    整个唐朝几百年就是一个天地丕卦的卦象,除武则天时期启用了一些出身低微的官员外后面的宰相公卿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

    这样就造成中央对地方的管理失控,在唐玄宗时期就已经非常严重了,中央文件到了地方上就是一张废纸。

    所以在唐玄宗时中央要大量派出使职官员(钦差大臣)处理地方事务,甚至有‘刮户使’就是收不上税中央派个人去把隐瞒下来的户口搜刮出来,才能收得上来税。

    安史之乱以后国家的经济基础比贞观初年要好的多,但是唐朝中央朝廷根本无力管控地方,再也没有办成过大事究其原因还是朝廷上下不通,很多有才干的人得不到中央的任用就跑到了地方和藩镇去效力。

    这个问题在唐朝朝廷消灭藩镇以后也没有得到改变,唐朝末年天下一乱各地马上都能建立起小朝廷就是因为各地都有人才储备,反而是朝廷养了一群猪。

    在这方面李承乾想做改革,但是又不能指望那几个盯着宰相位子的人,诸遂良现在离宰相还有距离,他说话在李世民那里又有一定的份量,所以李承乾选择了诸遂良。

    看着激动的诸遂良李承乾直接道:“州刺史程名振素有能吏之称,能文能武可以举荐为相。”

    “程名振臣也听说过,确实是个能吏,可是他曾经受过隐太子的大恩,而且一州的刺史骤然入朝为相,朝中之人怕是不服吧?”诸遂良一听人名字就犹豫了。

    “隐太子已死子多年父皇是不怕的,至于一州刺史骤然为相,你告诉父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只要地方治理的好一样可以入朝为相,这样才能激励天下亲民官吏好好治理地方。

    另外你告诉父皇这个程名振也是一个将才,对高句丽的情况多有了解。”

    太子怎么这么熟悉程名振?

    诸遂良心底的疑惑一闪而过,立即深揖一礼道:“微臣定当尽力周旋此事。”

    李承乾看着诸遂良微微一笑道:“还一事要麻烦登善先生。”

    诸遂良一听李承乾就称为登善先生了,以为还有大麻烦顿时头大不已,只是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登善先生应该听说过东宫在印书吧?”李承乾含笑问道。

    “略有耳闻,只是还不知道到底如何刻印?”诸遂良不知道李承乾到底打什么主意,所以就含糊应着。

    “孤王想出一种印书之法,这种印法就如刻印章一样也需要字样,孤王想我大唐论起书法也就数登善先生了,所以想请登善先生帮着写一套字模让他们照着刻了,以后印出千万册书籍天下读书人谁不念登善先生的好?”李承乾开始给诸遂良灌**汤。

    “臣的字怎么敢与太子殿下的相比的,但是太子殿下所命臣自当尽命而为。”好家伙天下读书人都念他的好,诸遂良连假意推辞都不敢,生怕这好事跑了。

    “待字刻好了,孤王要招天下才俊入东宫修书,把现在的弘文馆、皇宫秘阁和东宫崇贤馆里的藏书都重新校刊刻印,除天下各书院用书外,还要在长安、洛阳、扬州、益州建筑藏,一则要借给当地读书人查阅,二则也省得哪个地方遭了战火毁了这些宝贝。这些事千头万绪都要登善先生鼎力相助啊!”

    诸遂良听到这再不犹豫,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太子殿下但有所命他臣无不皆力效死而为。”

    李承乾双手扶起诸遂良道:“登善先生果然是忠贞之士,孤王这里就先谢过了。”说着李承乾就朝诸遂良深辑一礼。

    “臣如何敢当太子殿下的礼!“诸遂良忙抱住李承乾不让行礼。

    李承乾抬头紧了紧了身上的斗蓬道:“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说了半天还真有些冷,登善先生先回去见父皇,孤王把这里的事情处理掉也就回去,晚上下值先生再去东宫跟颜先生和张先生商量刻字的事情。”

    “臣遵旨!”诸遂良说着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回宫找李世民去了。

第六十章 长孙无忌的相位

    李承乾看着诸遂良走进人群,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收服诸遂良虽然没有收服马周好处大,但是马周太狡猾不好驾御,而且诸遂良战斗力强,有他在可轻易挡住很多不实的污蔑之词,以后用处很大。

    李承乾又转头看向岑文本那边,看他被骂的差不多了,就慢慢走过去对几个正骂的起劲的灾民道:“好了,诸位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待。”几个灾民闻言都忙住口,向李承乾行个礼然后退回人群。

    李承乾转过头来看着脸色铁青的岑文本道:“岑中书你都听到了什么?”

    岑文本铁青着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都是无知百姓漫骂刘洎,诽谤朝廷的话。”这话说的十分无礼,围在外围的百姓不明白,但是东宫属员眼里却都射出寒光。

    李承乾伸手阻止住要站出来驳斥他的郝处俊,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张成行道:“不知道张侍郎你听到了什么?”

    “回太子殿下,百姓们过的很苦。”张成行声音有些低沉。

    “总算有人没辜负孤王的苦心啊!”说着顿了顿,又对岑文本道:“既然岑中书你连这些都不能看明白你就回去吧。”

    说着不再理一脸愕然的岑文本,转身面向周围在灾民大声道:“我现在就把这次贪污灾粮的四个主犯刘沅和萧珏还有长安、万年两个县的主薄拉来,当场斩首以敬效尤”

    “噢噢……”周围的灾民闻言开始欢呼。

    “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张成行大声道,现场一片混乱声音到了李承乾的耳中就模糊不清。

    直到萧珏和那两个主薄被带上来,薛仁贵又把岑文本放出来为刘洎送丧的刘沅拉到中间,几个东宫的侍卫扬起明晃晃地钢刀,站在外围的百姓才安静下来。

    李承乾终于听清了张成行的话,然后无奈地指指外围的百姓道:“张侍郎跟他们说去。”

    张成行抬头看周围的老百姓都是两眼仇恨地盯跪在地上的四个人,把脖子一缩也不说话了。

    四个侍卫手起刀落,非常利落地把四个人的头砍下来,鲜血飙出一丈多远,看见的百姓先是一阵惊呼然后则是大声欢呼。

    岑文本没有走也没有阻拦李承乾杀人,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李承乾把人杀了就让灾民回去继续他们重建家园的工作,然后带着一众东宫属员回东宫吃饭。

    张成行也跟着骑马回刑部了。

    只有岑文本跟着刘洎出殡的队伍出了长安城,然眼看着刘洎的棺木下葬。

    岑文本把刘的家人都遣回去,自己一个人站在荒原上与刘洎的孤坟相对而立。

    雪灾虽然已经过去了**天了,但是这些天天气一直很冷,荒野上的雪都还没有化完。

    岑文本抬头看看远处的皑皑白雪,低头看着在这荒郊野地里的刘洎的孤坟,默默地想着他与刘洎在过去二十几年的交往。

    岑文本和刘洎都是江州人,而且家里都有人在萧梁朝做官,后来隋朝了灭萧梁期他们才来到长安的。

    岑文本比刘洎年轻,一向都很佩服刘洎的风骨,两个人都是以文学之士做到宰相级的高官,又一同投靠魏王。

    岑文本在心里默默对刘洎说,现在你不但死了还蒙受屈辱,在这长城安外孤零零地做了孤魂野鬼,我一定要想办法替你报仇的。

    岑文本想到刘洎被李承乾整死,棺材停在大街上让人漫骂,甚至差点不能下葬。

    就是现在下葬了,墓碑上还刻着的那首《官仓鼠》的诗,岑文本每看一眼泪水就忍不住往下流。

    出城的路上他把这一切都想清楚了,这一切都是李承乾搞的鬼,什么百姓过的苦?百姓一直都这样过,没有李承乾的鼓动不会有那么多百姓出来拦住刘洎出殡的队伍的。

    想到自己被李承乾这样残暴不仁的残废盯上,岑文本就感觉如芒在背浑身难受,心里暗暗发誓今生绝不能让你李承乾这样残暴的人登上皇位。

    长孙无忌坐在宽敞温暖的书房里心情十分好,房玄龄被他那个一向看不上眼的外甥赶出了朝堂,他终于可以回归朝堂了。

    而且这一次与以前不同,以前论谋国有房玄龄,论治国有魏征,很多时候李世民更愿听从他们的建议。

    现在不一样了,魏征快死了,房玄龄也要按李承乾的建议,要么去九成宫养老,要么去洛阳养老。他只要做了尚书左仆射就是大权独揽,至于那些武夫和书生还放不到他长孙无忌的眼里。

    长孙无忌想着昨天他费尽唇舌才劝动李世民听从李承乾的建议,就觉得李承乾应该好好的感谢他。

    没有他这个舅舅李世民昨天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只是李承乾的性子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仔细一想也可以理解,任是谁一天到晚都担惊受怕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长孙无忌在书房等着敕封他做尚书左仆射的诏书心里阳光明媚,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往好处想。

    只是越等长孙无忌越觉得不对劲,昨天李世民亲口跟他说的一早就下旨,这都过了巳时怎么还没有来?

    终于在快到午时的时候家人带着一个内侍走进来,长孙无忌连忙装做正在看书的样子,等那个内侍说话。

    “启国公爷,陛下请您速速进宫去。”那内侍行了一礼道。

    长孙无忌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早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慌忙骑马了去太极宫。

    不想在宫门口就碰上了萧禹,两人相互见了礼,一路无话直奔两仪殿。

    两人来到两仪殿只见高仕廉、杨师道、侯君集、岑文本、李世绩、李道宗、还有马周和诸遂良这些在皇城或皇宫里办公的官员都已经在坐了。

    待他俩行礼坐下,李世民就把马周和诸遂良的奏疏传给他们看,长孙无忌拿的是诸遂良的奏疏内容就是照着李承乾昨天说写的,当然经过诸遂良写出来的文章自然文采斐然,但是长孙无忌却看的一腔怒火,因为这封奏疏把他的相位搅没了。

    原来,昨天诸遂良回到宫里想到李世民正在气头上,现在去举荐程名振肯定不行。别说举荐程名振做宰相,能不能阻止李世民任命新的宰相都难说。

    所以他直接去找马周把李承乾的话跟马周说了,马周一听也觉得李承乾对局势的判断和处理都比较理想,但是他也不建议立即去见李世民。

    等到今天一早两个人才联袂来求见李世民,向李世民奏明选择宰相的重要性。

    李世民一向信任马周的才干,而且马周和诸遂良说话也不像李承乾说话那样难听。

    李世民一听就动心了,只是他一时间又难以决断,毕竟他已答应长孙无忌封他宰相,所以把心腹大臣都找来商量此事。

    长孙无忌看完奏疏就明白了这里面肯定有李承乾的影子,整个人瞬都被怒火填满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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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介绍:
贞观十六年冬,现代宅男杨舟穿越成为大唐太子李承乾,此时李世民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心思,一旁的李泰虎视眈眈,大臣也因为李承乾反感汉文化,对他离心离德。
在这个冬天李承乾如何用自己后世的见识改变历史,走出一条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皇图大道。
携现代思想与技术的强势皇太子李承乾VS霸道狠辣千古一帝李世民。
李承乾: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为了大唐帝国的千秋长盛,孤王要改革。
李世民:老子十六岁领兵,杀兄杀弟还囚父,老子还活着,你小子就想当家?
李承乾 :当皇帝要懂阴阳矛盾变化之道。
李世民:魏征死了,你小子想接班,完成气死老子的大业?
李世民:程咬金点兵,老子是马得天下。
李承乾:薛仁贵上马,孤王能征战四方
大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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