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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全文阅读

作者:易如意     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txt下载     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坑你们一次狠的

    犁铧铸好,后面自有木工把犁辕装上。

    说起犁辕李承乾原本不知道唐朝的耕犁是什么样的,只是第一天安排完搭棚子打造犁头的事情,回去想到众人虽然勉强执行了他的决定但是都不理解他,便问薛仁贵这是为什么?

    薛仁贵吭哧了半天才道:“就算有了耕犁没有耕牛也没有办法耕地,所以还是先别搭棚子铸犁头了。”

    李承乾听了大是不解,回到东宫让人找来一架耕犁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唐朝初年的耕犁构造十分庞大必须得有两头耕牛才拉得动。

    李承乾记得上一世历史书上讲过曲辕犁,可惜他只看过一眼图纸,根本复原不出来,但是这不影响他指木工改进犁辕。

    在他的指导下东宫的木工很快就改进出了让所有人满意的犁辕,只要有两个人拉着一天就能犁出二十余亩地。

    至于经过他改进的是不是曲辕犁那就只有鬼才知道了,反正他是没有本事穿越回来查看当年历史书上的图片了。

    就在众人震惊于李承乾这一套铸造速度太快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开饭了。”

    接着就看见正在铸造或打磨的工匠,有一半人把手里的活做完,便去吃饭,而一另半则自动集合起来把必须在钢板热的时候才能做的事情做了,余下先放下。

    “炼钢炉不停,他们只能替换着吃饭。”李承乾给李世民解释一句。

    “哦!”李世民闻言点点也没有多大兴趣。

    “已经临近午时了,父皇就在这里用些午膳,过了中午让他们装上新犁辕,父皇看看他们是怎耕地的再回去可好。”李承乾告诉李世民下午的行程安排。

    李世民看一眼李承乾,见他说话虽然表现的平静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心里一叹,笑道:“那就依你!”

    李承乾闻言一笑,便大声对众人道:“到中午了,东宫已经为诸位准备了简单的便饭,不知诸位愿不愿意在这里凑合一顿?”

    离的近都已经听见他与李世民的对话,自然不会反对。

    “遵从太子殿下吩咐。”

    ……

    见众人同意,李承乾便大声道:“今日春光明媚诸位就与孤王一起,一边晒太阳一边品尝东宫做的馒头和炒菜。”

    说着当先往外走,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开扩的地方。

    东宫典膳坊里送来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人来吃了。

    李承乾找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在地上,李世民看见也盘腿坐下。

    不一会儿李治就领着李象和李厥走过来,李世民看见李恪兄弟犹豫着要不要过来,便向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其他官员看见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没有召唤也就不往前凑了,当下按照东宫内侍的引导各自找相熟的人坐在一处聊天。

    东宫的内侍看人都坐好了,把装好的饭菜用托盘托着,由近及远一一给他们送过去,每送一份按李承乾的要求收取四个铜板。

    众人官员一听还要钱都觉得奇怪,不过想到对方是当朝太子,才四个铜板大家都出得起也没有多说什么,身上带着的就拿出来,有的还替旁边人出钱,反正大家也不在乎。

    “朕要不要也给你四个铜板?”李世民看着托板盘上两个馒头一荤两素加一碗汤,李承乾就朝人家要四个铜板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承乾闻言嘿嘿一笑道:“父皇的由儿臣出钱。”

    “你一个皇太子做事能不能大气一些,别干这种丢人的事!”李世民声音不小他实在受不了李承乾的算计了。

    李承乾闻言直接给李世民讲事实摆道理:“父皇东宫今年要修书马上就要招人,这些要花钱吧?

    这近十万灾民要吃饭要穿衣,开垦荒地还要有种子,哪一样不要钱?

    儿臣不省着点儿成吗?”

    李世民闻言脸色稍缓,拿起托盘里的馒头就着菜一边吃一边道:“承乾你缺什么去内府取就是了,朕早就下过旨意内府里的财物任你取用任何人不得阻拦。”

    李承乾闻言苦笑道:“内府里任儿臣取用,可是内府也得有财物才行啊!”

    李世民想了想知道李承乾说的是实情,便道“内府也没有钱了,那你去民部找找。”

    “儿臣遵旨。”其实李承乾想说民部账目混乱正在查账。

    李世民一边吃一看着李恪道:“李恪、李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李恪闻言忙放下手里托盘毕恭毕敬地道:“回禀父皇儿臣和六弟想多在东宫训练一段时间,跟着大哥多学点东西。”

    李世民闻言不置可否,转头看向李承乾道:“承乾怎么安排?”

    “以儿臣的意思竟是把几个弟弟都召回来,在东宫训练学习一段时间,然后设一个考核若是能考的好,自然可以委以重任。

    他们现在都太年轻,离了父皇什么事都是身边的人做主,这些人多是些小人,仗着他们的势作威作福,恶名都是弟弟们和皇家担着。

    还有像权万纪那样偏狭之人为了他的名声天天闹事,万一哪一天闹出格了,父皇后悔都来不及。”李承乾想起远在齐州的李佑快要反了,这可得提前打好预防针。

    李世民听了李承乾话认真思索半天道:“可他们毕竟是朕的儿子,也应该为大唐建立功勋才是。再说要是都留在长安城,万一有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李承乾却十分自信地道:“弟弟们虽然都是父皇的儿子但也是贤愚不等,强逼他们建功立业未必能行。

    长安城里只要父皇和儿臣一心,自然天下太平,如果父皇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他们都去九成宫住。”

    李世民听沉默了一会儿道:“老三和老六就先跟着你,其他人朕要再想一想。”

    李恪和李闻言慌忙谢了恩。

    李世民吃好后,放下餐盘抬头看见远处的令狐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便对身边的内侍道:“安排人把他送回家去。”

    李承乾看见想要说什么,却被李世民瞪了一眼。

    “承乾,令狐德不过是性格古板一些虽然对你不满,但是他没有能力对你不利,杀了他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放过他反而于你的名声有利,让他回去朕会让他上辞呈的。”

    李承乾还能说啥?

    午后,在李世民和文武百官好奇的目光中,五十架李承乾改进的耕犁被抬进了准备开垦荒地上。

    很快百官们好奇的目光就变成了惊讶,因为他们看见每架新式耕犁只需要三个人,一个人扶犁,两个人拉犁,就可以犁地,而他们脚步轻快显然这样拉犁很轻松。

    这轻松我犁地的这还是第一次见,能不惊讶?

    “这么犁地他们三个人一天怎么着也能犁出二十亩地吧?”李世民激动地道。

    “是啊,这样一来一个人一天就等一十翻了六七亩地啊!”长孙无忌也感叹道,突然他看见李承乾也正兴致勃勃地看着。

    便往李承乾身边走两步道:“太子殿下这些耕犁怎么卖啊?”

    李承乾闻言头也不回地道:“这些耕犁不卖!”

    “承乾!”李世民不悦道。

    李承乾回过头来,认真地对李世民道:“父皇这些耕犁都是为这些灾民打造的,是让他们开垦这几百万亩荒地的。”

    李世民闻言看向眼前的一大片荒原,想象着这里都要变成良田了,脸上不自觉地就浮现出微笑。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啊!”长孙无忌闻言激动地道。

    “嗯?”

    李世民和李承乾同时回过头来看着他。

    吃午饭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得知今年春耕找不到短工的事了,此时在李世民的注视只得硬着头皮道:“现在关中良田无人耕种,太子殿下却让他在这里开垦荒地。太子殿下可知初开垦的开荒地产量要比熟地低很多的,这样不但不会粮食增产反而会降低粮食产量。”

    李承乾闻言毫不客气地道:“舅舅这话说得不对吧,这些人当时来的时候都是快要冻饿而死的人了,他们哪里有什么良田?”

    “他们没有良田可是他们可以租种别人家的良田,也可以帮别人种田,总之他们现在不开垦荒地也有良田耕种。”长孙无忌笃定地道。

    李承乾闻言冷笑一声道:“舅舅真以为孤王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这些灾民大多都一无所有赤贫之人,他们年年给关中的大户帮工种地,却在每年冬天农闲时把被大户们轰出家门任他们自生自灭,熬的过去来年还给大户当牛做马,熬不过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一来关中大户是赚了钱,可是这些人怎么办?

    随着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会啸聚山头为匪为盗,到时候还是朝廷派兵进剿。”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李世民闻言却是大怒。

    长孙无忌一听李承乾说这些灾民都是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把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都骂死了。

    再听李世民发火更是又羞又愧,低着头喃喃道:“这个,臣也不清楚。”

    说到底长孙无忌富贵已极还是把朝廷的事当一回事的。

    “哼!”李世民怒哼一声对李承乾道:“就让这些人在里开荒垦田,朕免他们三年的税赋。”

    李承乾眼珠一转道:“父皇这里至少有四五百万亩荒地,不如多招些无地的农民来此开垦,虽然父皇免他们三年赋税但是打的粮食还是要卖在关中的……”

    “准了!”李世民十分爽快。

    李承乾心里冷笑,等孤王再吸引过来一些无地的农民,关中的佃租也该降一降了吧?

第一百零七章 兄妹开荒

    李承乾得至李世民首肯后,李承乾立即向整个雍州牧府下辖的所有州县发出谕令,各地所有无地或少地农民都可以来龙首原下开荒,朝廷提供农具,并免三年的赋税。

    这道谕令在朝中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十分顺利地下发到雍州下辖的各州县。

    咸阳县衙,阳光明媚。

    县衙二堂因为房子太深光照不充足所以里面有些阴暗。

    县令陈德章和主薄韦满分别跪坐在阴影里,脸色被映的有些阴暗。高大魁梧的县丞刘仁轨跪坐在下首扭着头向外看,似乎外面有什么好东西。

    县令陈德章已经把李承乾的“太子令”向他们说了。

    陈德章是外地来关中做官的,此事与他没有利害冲突,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看韦满的脸色行事,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咸阳县大族的利益。

    有些瘦弱的陈德章看着韦满,用两根手指头拈着这一纸“太子令”在手里轻轻摇着,仿佛是在掂量它的份量。

    韦满的身躯较胖,跪坐在那里肚皮都快贴着地了,他哼哼的喘着气,脑子里却在思考着怎么应对,眼睛还不时飘一眼脸向外的刘仁轨。

    看着陈德章的样子,他终于下定决心,大声道:“这是乱命!如今已经进入春天,各地都在翻田耕种,太子此时招人去长安龙首原开荒那别处的良田怎么办?”

    县丞刘仁轨闻言转过头来,不屑地看他一眼,怒哼一声道:“咸阳地少人多是事实,太子殿下考到生民艰难,所以下令百姓自愿去龙首原开荒垦田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成了乱命了?”

    韦满见刘轨果然要执行李承乾的“太子令”有些心虚,但仍然咬紧牙关道:“反正老百姓是不会去的。”

    韦满仗着自己出身地方大族韦氏从不把县令陈德章放在眼里,但是对这个刚来没有多久的刘仁轨却有些惧意。

    因为刘仁轨原来是陈仓县的县尉,当时朝廷派驻到陈仓的折冲府都尉鲁宁骄纵违法,历任陈仓县的官吏都不敢管他。

    刘仁轨到任听说此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告诫鲁宁不得再在陈仓犯法。

    但是一个九品县尉去警告一个四品的折冲府都尉,这件事在众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鲁宁当然也不在乎刘仁轨的警告,仍然是凶暴蛮横。

    刘仁轨二话不说就用刑杖直接把鲁宁打死了。

    这件事情上报到朝廷,李世民愤怒地说:“一个县尉竟打死了我的折冲都尉,这能行吗?”

    把刘仁轨召进朝廷责问。刘仁轨回答说:“鲁宁侮辱我,我因此杀了他。”

    李世民被他一顶不但不怪罪他了,反而觉得这个刘仁轨刚毅正直,不加惩处还提拔他做了咸阳县县丞。

    这件事当时在长安以及关中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韦满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虽然他咸阳县的权势比刘仁轨大,但是遇事只要刘仁轨不太过份他都让着刘仁轨。

    县令陈德章是最可怜的,既不敢得罪韦氏也不敢强压刘仁轨,所以每次遇上韦满与刘仁轨相争陈德章都是扮演和稀泥角色。

    “二位先别急,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陈德章一脸为难,向两人摊开两手道。

    刘仁轨闻言一拍桌子道:“太子殿下的令谕肯定是要四处张贴的,让咸阳县的百姓周知,谁愿去便去。”

    “你!”韦满闻言大怒指着刘仁轨说不出话来。

    刘仁轨见他如此却不为所动,把头一扭又看向外面去了。

    韦满见状大肥脸都气的通红,瞪着刘仁轨半天,最后转头看向陈德章,大声道:“陈县尊你看他眼里还有谁?”

    陈德章一脸为难,想说刘仁轨几句,可看刘仁轨那气势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半天才对韦满低声道:“韦主薄张贴告示,登记离县百姓都是你的事,你看怎么办?”说着还不住地对韦满使眼色。

    韦满还未会过意来,刘仁轨却先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陈德章道;“陈县令你教他从中做弊?”

    陈德章慌忙道:“本官可没有这么说,本官是让他去贴告示。”

    韦满此时也明白过来,双手按着面前口小几站起身了,高傲地仰着脸道:“如此我就去准备啦!”说罢冲着刘仁轨一甩袖子,就腆着肚子出去了。

    “陈县令?”刘仁轨大声道。

    陈县令一脸为难地道:“这确实是他该做的事。”

    “!”刘仁轨霍然起身转身就出去了。

    “太子令”已经下去三四天了,龙首原这里却没有几个人来投奔。

    李承乾一想也是以现在条件,朝廷的公文到地方上等到老百姓知道说不定都过了一千年了。

    李承乾想还得靠自己,这一天李承乾处理完公务,一路溜溜达达来到八风殿。

    八风殿现在是东宫的文化宣传中心,这里除了排大戏更多的是排一些小戏,说唱一类的,这里的艺人经常出入长安城东西两市以及各坊,他们到处进行现场表演和传播李承乾的美名。

    李承乾刚走进八风殿的宫门就见八风殿现在的主事儒雅帅气的李怀俨迎了过来。

    李怀俨只有二十多岁,他原是大将李袭志的儿子,因为特别喜欢李承乾诗词主动来投到东宫好。

    李承乾看他颇有些文采,所以就让他接了许敬宗八风殿主笔一衔。

    帮着李承乾写了不少东西,只是这个人一生接触的都是阳春白雪,写出来的东西也都偏雅,对李承乾一心要把宣传目标定在目不识丁普通百姓身上其实作用不大。

    “怀俨孤王给你一个任务,要把龙首原开荒事的向老百姓解说解说。”李承乾一边走一边道。

    跟在李承乾身后的李怀俨忙躬道:“臣遵旨!”

    李承乾闻言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走到正殿门口时一只脚迈进门槛刚好侧过身子,看着与他错一个身位的李怀俨道:“你打算怎么做啊?”

    李怀俨抬头看见李承乾似笑非笑眼神,心里一动马上道:“臣还没有想好,请太子殿下费心指教。”说着一躬到地。

    李承乾闻言呵呵一笑,老鬼慌忙扶着李承乾,慢慢把受伤的那只脚也提过门槛去。

    众人进了正殿,李承乾在宝座上坐下,看着站在旁边的李怀俨道:“孤王来这一路倒是想起了一出小戏,孤王说了你记一下,然后让这里所有的人学唱。”

    “遵旨。”李怀俨说着走到里面的桌子前,桌上笔砚纸墨都是现成的。

    李承乾见他准备好了,便道:“我这出小戏叫做《兄妹开荒》,只要一男一女两个人就行了。

    你记了唱词,立即找了人来,孤王要亲自教他们。”

    “臣遵旨。”

    “男: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叫得太阳红又红,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合:怎么能躺在热炕上作呀懒虫

    男:扛起锄头上呀上山岗,站在高岗上

    合:好呀么好风光

    男:站得高来看得远那么依呀嗨

    ……”

    这是李承乾前世在网上看到的,当时一个老艺术家过世了,媒体回顾他的一生时提到过这出抗日战争时期延安边区鼓励农民劳动的小戏。

    李承乾此时念出来只是把“边区”改成“关中”而已。

    李承乾看李怀俨已经记完了,却站在桌边不动,便催促他道:“怀俨你怎么还不去找人来唱?”

    李怀俨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李怀俨像是下了大决心似得,双手拿着他写的戏词,面色严肃地走到李承乾面前道:“太子殿下这首俚曲能不能不唱了?”

    “为什么?”李承乾很好奇,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人,今天怎么也对他的决定提出了异议。

    李怀俨闻言直接道:“这戏词太俗,影响太子殿下的声誉!”

第一百零八章 李承乾排戏

    李承乾看着李怀俨痛心疾首的表情,有些无语,看来还得对他进行正确文艺思想的教育,便沉着脸道:“孤王并不是普通的文人墨客,要是光写一些阳春白雪只让文人墨客看得懂,老百姓都看不懂,那孤王还怎么教化百姓?”

    李怀俨一边听着李承乾的话一边思索,似是有些道理,但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脸上露出茫然之色,看着李承乾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承乾看他已经受到了启发,决定后面的事情让在他实践中学习,便催促他道:“快去找人来学唱,孤王还忙着呢!”

    一会儿,李怀俨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李承乾看那女子约有十六七岁生的杏眼桃腮,穿一身淡红的裙袄袅袅娜娜地走进来,虽不是绝美,但也别有一翻风情。

    男的也是只有十几岁,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是身材太秀气了,与那女子站在一起竟显不出雄壮来。

    在李承乾打量他们之际,两个人都向李承乾行礼。

    “玉冰、胡俊拜见太子殿下。”

    从外貌上看李承乾对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很满意,便只淡淡点头道:“怀俨领他们去换了衣裳,都换上长安城附近农民的样子,穿上破羊皮袄子,再找个锄头和饭篮子来……”

    李承乾把他这些日看见唐朝的农民的样子说出来,李怀俨一一应下,带着玉冰和胡俊出去换衣裳。

    等两人穿上翻毛的老羊皮袄,下身穿上粗麻布的裤子,猛一看也确实像一对长安的农家兄妹。

    李承乾想着现在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营养不良也是瘦瘦弱弱的,便让李怀俨教他们唱词。

    两个一句一句的学了,李承乾便让他们在殿里走一遍。

    不想两个人一走起来连手该放哪里都不知道了,唱起来细声细气的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鸭一样,动作扭扭捏捏好似弱柳扶风,刚走两步李承乾就觉得倒胃口。

    “换人!”

    李怀俨一脸为难,期期艾艾地道:“太子殿下,这两个已经是最好的了,要不臣去平康坊请几头牌歌妓来……”

    “胡闹!”李承乾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怀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李承乾厌烦地看一眼李怀俨道:“你就给孤王找几个看上去高大健壮的小伙子,又高又胖的小姑娘,穿上这套衣裳得能下地干活的。”

    “臣遵旨!”

    李怀俨得了准信慌忙出去重新选人,李承乾扭头看见玉冰和胡俊这两妖妖娆娆的货被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便没好气地道:“你们出去吧,回去好好吃点饭,多干点活,过两年孤王就除了你们的奴籍放你们做良人。”

    两人一听说能做良人,慌忙跪下给李承乾磕头,李承乾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心里暗道这些人就是这样,做歌妓时整日里自伤身世愁眉苦脸,可要是真让他们做良人,又不一定能吃的了普通百姓能吃的苦。

    所以这些人很多都是老大嫁作商人妇,又嫌寂寞空虚不一定能闹出什么丑事呢?

    是不是也改造改造他们,但是反过来一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万一改造失败,他们跳出一骂史书上一写,我也成魔王了,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

    李承乾正天马行空的想着,李怀俨又领着四个人走进来,这次李怀俨先让他们换了衣裳。

    李承乾一看这次来人无论男女都都是高大健壮,一脸朴实象,便点点头道:“开始教吧!”

    李怀俨教了几遍他们把唱词都记下了,按着李承乾的调子唱了几遍,李承乾看着还好。

    就要安排李怀俨让其他人都照这样学时,一个高高汉子看着李承乾脸色犹豫,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李承乾便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段宏大。”段宏大忙低下头道。

    “段宏大好名字啊!你有什么话要对孤王说?”

    段宏大闻言突然很紧张,结结巴巴地道:“谢谢太子殿下,小人是想能不能用俺家乡的唱法唱?”

    李承乾面带微笑地问道:“你的家乡是哪里?”

    “咸咸阳。”

    李承乾闻言失笑道:“那不是离长也没有多远吗?”

    但是看见段宏大闻言失落的样子,便道:“那你唱吧。”

    “哎”段宏大闻言大喜,清清桑子便开始唱道: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

    随着段宏大开口一段高亢雄浑苍凉悲壮的调子就出来了,这是不同于后世任何一种曲调的唱法。

    虽然李承乾基本上没有听懂他唱的是什么,依然被他的音调和气势震惊了。

    直到段宏大停了半天,李承乾才回过神来道:“你们家乡唱法?”

    段宏大激动的点点头道:“是,是的!”

    李承乾再问道:“你们家乡的人都喜欢听这个?”

    “可喜欢啦。”段宏大憨厚地道。

    “好,你再找一个人跟你一起练一练,过几天你们一起回咸阳唱,记住要唱给老百姓听。”

    “哎!俺想明日就回去。”

    “哦?”李承乾不解地看着他。

    段宏大闻言道:“明日是二月初一,俺明天动身刚好赶上后天二月二,到时候咸阳城可热了。”

    李承乾闻言一惊这段时间忙的连日子都给忘了,二月二龙抬头应该是农村最后一个热闹的集会了吧。

    “二月二是不是长安城和长安城周边都很热闹?”李承乾习惯性回头问老鬼。

    老鬼闻言笑容可菊地道:“那可不是!”

    李承乾点点头,转头急忙对李怀俨道:“那还等什么,快把人都招集起来,照着他们这个练,明天要把人都派出去。”

    “臣遵旨。”李怀俨闻言慌忙转身去了,段宏大几个也顺势跟着出去了。

    李承乾见这里无事也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仁贵你去安排从龙首原找些个老农,让他们跟着到各地去跟当地想来的百姓好好说说龙首原情况。”

    “臣遵旨”薛仁贵忙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

    李承乾忙道:“回来,听我说完。”

    薛仁贵闻言忙回身不好意思地笑笑。

    “明天这些人走时要派些护卫跟着,别让人欺负了他们。”

    薛仁贵闻言脸色一正道:“请太子殿下放心!”这话说斩钉截铁,似是随时要找人拼命似的。

    李承乾笑道:“快去吧。”

    李承乾把一切安排妥当,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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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万人空巷

    刘仁轨站在咸阳城一处偏僻角落里,看着斑驳城墙上贴着的“皇太子令”让他想打人。

    这几天他这个县衙里的二号人物竟然基本上调不动县里衙役了,县里的一切文书都是由韦主薄在处理,包括张贴这份“皇太子令文”。

    刘仁轨身在咸阳早就详细的了解过李承乾近来的所作所为,他知道李承乾现在提拔重用的都是在朝中没有根基且有能力下层官吏。

    镇压过李泰造反的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刘仁轨做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中年官员自然想尽快靠上个大腿好一展所学。

    再说咸阳做为千年古城本来就人多地少,现在李承乾调人去开荒,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促成此事就算不得李承乾的青眼,也能在本地获得一个好名声。

    可是现在以韦氏和独孤氏首的本地大族,联手要把此事破坏掉,韦满的胆子膨胀的都快赶上他那肥硕的身体了。

    失去本地衙役支持的刘仁轨在县衙瞬间成聋子瞎子,本来他在做其它事情,一直让心腹盯着韦满张贴告示的事。

    他的心腹跟他说韦满已经到处张贴告示,只是老百姓都忙着种地还没有看见,等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百姓进城自然就知道了。

    今日忙完衙门里的公务他想去酒楼喝酒,却被那个心腹推三阻四地想拦着不让他出来。

    刘仁轨立即起了疑心,支开“心腹”出了县衙直往县城热闹的地方走,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愣是没有看见一处有张贴‘太子令’的。

    刘仁轨这才确定自已上当了,怒冲冲地回到县衙去责问韦满,谁知韦满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语带讥讽地道:“刘县丞找那告示做什么?难道刘县丞要去龙首原开荒?”

    “本官找那告示,自然是要看看有没有人因私废公,对皇太子的令文阳奉阴违。

    现在全城都没有找到一张告示,可见确实有人不把皇太子的令文当一回事。”

    韦满听却有恃无恐地道:“李老九去带着咱们的刘大县丞去看看你们贴的告示。”

    他说罢一个笑咪咪的衙役走到刘仁轨面前道:“刘县丞您请!”

    刘仁轨怒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跟着李老九走出来,他要看看他们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结果一路走来肺都气炸了原来这些东西把这么重要的告示尽捡荒僻无人的地方贴,根本不会有人看见。

    “你们这些东西就把皇太子的令文贴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刘仁轨瞪着李老九道。

    李老九闻言不慌不忙道:“回刘县丞,这是太子殿下的令文十分重要,小的贴在人多的地方怕被人给撕了,而且现在西南风大,要是贴在城门风口里,又被怕风被风吹去了。”

    李老九说到此指着面前一人多高的荒草丛道:“您看这里多好,小的们费了不少力才找到这么好的地方,既没有风也没有人来,贴在这里一年两年都还在这里。”

    “可是贴在这里没有人看见!”刘仁轨怒吼道。

    李老九闻言故意睁大眼睛道:“怎么会呢,有人要是想去龙首原开荒,自然会找到这里的。”

    “你!”刘仁轨再也不想跟他废话了,一甩袖子当先离开了。

    刘仁轨回去后想要写奏疏弹劾咸阳县令和韦满以及他背后的当地大族,但是他知道这种弹劾没有任何用处。

    对方只需要这几天时间,等过了农时,农户就算去了龙首原也不能再开垦田地,他们随时可以大张旗鼓地把告示贴出来。

    可是他的弹劾奏疏想要递到朝廷却需要逐层上递,等李承乾看到他的奏疏说不定都该收秋了,到那时候恐怕李承乾不会认为他是个能干的人。

    高大的刘仁轨在屋里转了几圈,最终他下定决心,自已亲自写告示亲自张贴,然后守城门口向百姓讲说。

    想好应对方法,刘仁轨眯起眼睛,冷冷地自语道:我就不信会没有百姓去龙首原!

    非要如此更多是在与韦满和咸阳当地大族赌气。

    孙四郎今年十八岁,是个朴实的农家小伙子,人生黝黑壮实有一把子力气,是一远近闻名好庄稼把式。

    孙四郎兄弟四个父母早丧,他跟打小跟着大哥大嫂过日子,前年他大哥也得病了死了只留下一个十三岁的侄儿。

    他们和二哥三哥都没有分家,一家十几口人种家里的二十亩地,交了各种税赋根本吃不饱,所以从前年起他们又租种了独孤家二十亩地,每年交租都要交上六成,一亩地一年下来也就剩四五十斤粮食。

    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人男女老少辛苦一年勉强能混个肚子圆,但是也剩不下什么。

    他大嫂想给他说一门好亲事,也因为家里人多地少而说不成,这让十八岁的孙四郎很是窝火,看见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想出去闯一闯。

    这一天坐在门口修理锄头的孙四郎看见城门口十分热闹,便放下手里的活计领着他侄子往城门口去看热闹。

    孙四郎叔侄来到城门口时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孙四郎看见靠着城墙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官员,此时那官员正用怪异官话(河南官话,孙四郎不知道)向大家讲述龙首原开垦的事。

    那个官员也知道他的有口音所以说的很慢,孙四郎听得很认真,他听见去龙首原开垦,开垦出来土地朝廷三年不收赋税,而且现在去朝廷还发农具种子,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

    孙四郎听的心里热呼呼的,就在他想大着胆子问一问怎么去时,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咳嗽,扭头看去是一个身穿缎袍的者老头。

    这老头孙四郎认识是独孤家账房赵六先生,住在附近的人都说这个赵六先生是个极有学问的人,他经常一个从独孤家出来,走在路上摇头晃脑地大声背文章,别人要是问他背的是啥,他总是呵呵一笑道:“像你也能知道这样的大道理?”然后就笑呵呵地走了。

    当然这个赵六先生有时候也帮人写封信啥得,所以这附近的人都十分敬重他。

    围在周围的人看见赵六先生来了,都忙让开,赵六先生便只咳嗽几声就走到了最里头。

    他也不听刘仁轨说什么,只是摇头晃脑的,哼哼叽叽地读告示,待他把告示读完就转身往外走。

    众乡亲都忙问他道:“赵六先生这上头说的可好?”

    赵六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

    众人看出他言不由衷便心里打鼓,有那机灵的悄悄地跟着赵六走了,没有走出几步就又低声问道:“赵六先生这告示?”

    赵六翻个白眼道:“告示好你敢信吗?”说罢扬长而去。

    听了赵六说话的人,便如知道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似的,神神秘秘,添油加醋地向众人宣讲一通。

    于是刚才稍动心思人全都息了要去龙首原开荒的念头,孙四郎也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刘仁轨说的口干舌燥,却不知他所有的努力已被那个赵六先生一句话给废了。

    刘仁轨在城门口站了一天,才只有十余个人愿意去龙首原开荒,这让刘仁轨很郁闷。

    他一夜没睡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第二天是二月二刘仁轨想着今天县城人多,看看还有没有人愿意去龙首原。

    刘仁轨又一次站在城门口向往来百姓解读他昨日贴的告示,今日过往日百姓很多,但是围着他的人还没有昨日多。

    今日很多百姓进城,是为了修理农具购买种子的,没有人有工夫听他说话。

    这让刘仁轨有些心恢意冷,想要放弃这次搭李承乾线的机会。

    “雄鸡雄鸡……”

    就在刘仁轨要离开的时候城门外突然传出一段高亢的曲调,刘仁轨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一大群人滚滚而来,。

    刘仁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走出城门洞,从旁边的阶梯跑上城墙。

    刘仁轨从上面往下面看,只见从城外官道上走来一男一女两个农家兄妹,这兄妹俩边走边唱。

    周围的人都跟着他们,这群人就像一个流动的蜂群一样嗡嗡叫着,越飞越大,越走人越多。

    最后走到城门前,干脆不走了就在城门旁边的一片空地上唱起来,过往进出县城的百姓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刘仁轨不大能听懂他们在唱什么,看见旁边守城的士卒也都听聚精会神,便拍拍旁边的一个小兵问道:“他们这些人唱的什么啊?”

    “呃?”那小兵一惊从城下的表演中回过神来不知这位刘县丞拍自已做什么。

    刘仁轨只得大声道:“本官问你他们唱的是什么?”

    “哦,他们唱的是兄妹开荒……”小兵眉飞色舞的跟刘仁轨讲下面唱的内容。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咸阳城里已经被轰动了,城门附近的人闻声都住外跑,远处的人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都跟着跑出来。

    段宏大和他的搭挡把一出兄妹开荒唱了一遍又一遍,四周已经围的是人山人海了,此时正是初春干燥的时候,这么多人在一起,你动一步他动一步,就激的尘土飞扬。

    再加上他们两个一直在场中转来转去更是弄的场间犹如狼烟扑腾,阵阵尘土落下把两个人弄一身尘土,更像是刚从田间回来的人。

    刘仁轨在城墙上看着咸阳城万人巷空,不知这些唱着劝农小曲的人意欲何为,但是他真想现在去挤到人堆里去宣扬龙首原开荒的事。

    只是他还在犹豫时,下面的小戏就停了,走出几老农来,那几个老农也用咸阳口音向大家说话。

    刘仁轨因为怕他们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以一见有人出来说,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一听差点叫出来。

    原来这些人是李承乾派出来宣传龙首原垦荒的人,说的就是他百姓说的事情,只是结果……

第一百一十章 本官在此

    四周众人看见走出的几个干瘦老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鸦雀无声的看着。

    刘仁轨仔看着那几个的老农精神抖擞地站在场中,先是略有骄傲地向众人介绍他们的来处。

    “诸位我们几个原来也是咸阳县人,可是现在”说到这儿稍停一下,向四周众看看才仰起脸道:“现在是龙首原的开荒人。龙首原你们知道吗?……”

    这几个老者,洋洋得意地把他们去年雪后遇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才提起龙首原开荒的事。

    众人听说他们在龙首原的生活无不艳羡,犹如天真的孩子听说故里的人遇上仙人得到无数财宝或超能力一样,恨不能以身代之。

    “当今太子殿下大仁大义,知道关中都是人多地少,所以奏请陛下招收各地没地和少地的人去龙首原开荒,你们有人原意去吗?”

    “我愿意去!我愿意去!”

    孙四郎闻言再不犹豫,一边大喊我愿意去,一边拼命挤开人群跑到中间,抓住问话老者的手,生怕老者不带他去龙首原。

    “好!到先生那里登记一下你的名姓……”老人说着一指后面坐在桌子后头的年轻人,让孙四郎前去登记。

    孙四郎走到桌案前,那个年轻人简单地问了他姓甚名谁和家里的情况,就给他一一个木牌,让他先回家去准备。待下午登记完所有要去的人,大家一起去县衙开路条,然后连夜去长安。

    孙四郎得了木牌便喜不自胜地回家准备,他一回身就见身后已经站了一大排人,还有离县城远的人在问他们明天来还能不能去?

    这些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连进县城购买农具的心思也没了,一溜烟回去跟家里商量去了。

    在城墙上的刘仁轨看见这里人潮涌动,心里暗叹看来这位太子殿下真不简单啊!

    太子殿下远在长安城就知道咸阳这边县衙不会真心办理此事,所以专门派了人来此招收百姓,真是如圣人一般烛照千里啊!

    若是能跟着这样明主,做一翻事业必然能够青史留名……

    “都让开!都让开……”

    刘仁轨的感慨还没有完,就听见下面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忙往下看就见这几天一直不见人影的咸阳县尉杨彬带着百十个黑衣衙役推开正在排队等待登记的百姓,直闯到桌案前。

    “砰”地一声,留着大胡子的杨彬把手里的制刀连鞘扔到桌上,一脸煞气地道:“来人把这些个聚众闹事的匪人给我拿下。”

    杨彬一声令下,跟在他后面的衙役就要上前抓人,段宏大和龙首原来的老农都忙上前挡住一众衙役。

    围观的百姓一见这阵势,都吓得不敢吭声只是担心地看着坐在桌案后面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见此却不为所动,一改刚才跟百姓说话时温文尔雅态度,豁然起身,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放肆!”

    经他这一喝正往前冲的衙役为之一顿,就被几个老农拦住了。

    那个年轻人见此,两眼一翻冷哼一声道:“你哪里看见我们在这里聚众闹事了?”

    此人名叫朱成也是前段时候李承乾从中科举因为没有权势得不到授官的人中找出来的,被李承乾重考核后补授为从九品的崇贤馆校书。

    朱成自受了李承乾知遇之恩,就一心想着要报答李承乾。这一次李承乾下了太子令下面无人执行,东宫忠于李承乾的人都对此愤怒不已。李承乾昨天要派书吏出来招人去龙首愿开荒这个朱成是抢着报名的。

    此时见地方官吏果然胆敢阻挠皇太子的国家大计,心里自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些乱臣贼子。

    杨彬一见来人果然有恃无恐,也知道对方后台硬不敢太过份。

    “你们不聚众闹事,那聚这么多人做什么?”杨彬缓和了些语气道。

    朱成闻言先是起身,郑重地向东方一抱拳然后傲然道:“本官乃是奉了当今皇太子之命,来咸阳县招募百姓去龙首原开荒的,怎么这些事你也要过问?”

    杨彬闻言心里有些犹豫但是想到韦满的交待,还是大声道:“你胡说,皇太子下令自当由县衙执行,你们是哪里来的匪人,敢在这里冒充太子殿下的使臣?

    来人把他们给本官拿下!”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一定要装成误会先把人控制起来,等过了这几天再说是误会把人放了。

    “住手!”

    朱成一见正要吩咐人去后面调东宫派来的护卫,就听见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大喝,忙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官员,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县衙里的一众衙役看见他都把头扭向一边不敢与之对视。

    刘仁轨看见杨彬带着衙役出来就荒忙跑下城头,见杨彬要带走朱成知道此时出去替东宫众人解了围,必然能入李承乾的法眼。

    更不等待,一声大喝就走了出来,刘仁轨走到人群中间,故意问杨彬道:“杨县尉这是要做什么?”

    杨彬自是知道刘仁轨跟韦满及当地大族不一心,当下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回刘县丞,下官奉陈县令之命,前来抓捕聚众闹事的匪人。”

    “匪人?匪人在哪呢?”刘仁轨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查看,似是真的在找匪人。

    杨彬来行此事已经把身家性命都赌上了,到了此时怎么容刘仁轨捣乱。

    伸手指着朱成等人道:“他们就是匪人,带走!”后面两个字是对众衙役说的。

    “慢着!”刘仁轨大喝一声,眼带威胁地看一眼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衙役,然百转头看向朱成问道:“这位先生,他说你们是匪人不知你们可有证明身份的路条?”

    杨彬一听就急了,他一来就抓人,就是为了不给对方机会拿证明身份的东西

    “刘县丞有话可以等下官把他们带到大堂上再问,何必在此时耽误时间呢?

    快把人带走!”

    “本官乃是崇贤校书朱成,你们谁动我?”朱成知道刘仁轨有意维护忙亮明身份。

    几个上前的衙役一怔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仁轨一听朱成亮明身份忙道:“不知朱大人身上可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身份?”

    “我们的东西都在后面的马车上,由东宫护卫护送,他们要是敢抓了我们,稍后东宫护卫会直接找到县衙的。”朱成看着杨彬淡淡地道。

    刘仁轨一听却是暗骂朱成糊涂,你这样一说,杨彬就没有任何顾忌了,他只要抓了人,等东宫的护卫来了他们只推说没见过你们,一时半会和谁能耐奈何他?

    果然,杨彬听了向众衙役大喝道:“别信他胡说,先给本官把他们拿下,问他一个冒充钦使的重罪!”

    众衙役本来就被本地大族和韦满买通了,此时听说朱成等人身上没有证据,自然不再迟疑,一拥而上就要拿下朱成等人时。

    刘仁轨却先一步上前拿起杨彬砸在桌上刀,“呛”一声就拔出来。

    横刀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一众衙役道:“本官在此,谁敢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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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民势如火

    冲上来的一众衙役看着一身煞气的刘仁轨皆是一滞不知该如何是好,刘仁轨两眼一翻,冷哼一声,抬起脸不再看他们。

    “刘县丞你这是做什么?”杨彬气急败坏地看着刘仁轨,但是他也不敢上去怀刘仁轨动手,不说官职大小关键是打不过。

    刘仁轨对这些人不屑于多看一眼,心里清楚只要挡住一时半刻东宫的护卫一到这些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此时朱成才明白咸阳县真有人敢对他这个东宫钦使动手,但是他也不是个怕事的,伸手扒开挡在他身前的老农,怒指着杨彬等人道:“大胆的乱臣贼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朝廷钦使……”

    杨彬闻言心里一惊,他在衙门多年自然知道不管抓不抓这几个人,都不不能顶上谋害钦使的罪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当下冷哼一声道:“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还说自己是钦使有什么证据吗?”

    “你!”朱成自知手里没有证据,便回头对站在他身边的段宏大和几个老农道:“你们跟百姓们说说他们是要害我们的乱臣贼子。”

    围在四周的百姓一见杨彬带着百十个衙役冲进来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一看这阵势就都在旁边看热闹,不舍得走。

    段宏大和几个老农听了朱成的话,忙高声对四周的百姓道:“乡亲们,我们是东宫太子派来招募人去龙首原开垦荒地,这个狗官要谋害我们,你们可要给评评理啊。”

    “什么?”

    “真的假的?”

    ……

    四周的老百姓一听立即议论开了。

    刘仁轨一见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道:“杨彬你现就算把太子殿下派来的人都抓起来,难道你还能把百姓也都抓起来吗?

    到时东宫的人一到,他们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是你抓的人,你想想到了那时是个什么罪过?”

    杨彬闻脸色一白,但是看见朱成那愤怒的眼神,又想到反正已经得罪了这几个人,不如把他当做匪人杀了,就算东宫追究那也是误会,而且我还是奉命行事。

    刘仁轨绝对想不到,他这一句威胁的话,竟然使得杨彬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杨彬眼里凶光一闪,扬起脸对四周百姓大声道:“亲乡们别上了这贼人的当,他们就是来骗乡亲们去给他们当苦力的,哪里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

    说着回头对身边一众衙役道:“弟兄别再犹豫了,再不拿下这些人我们都得被他们害死。”

    说罢,从身边一个衙役身上抽出长刀当先冲上前去。

    刘仁轨一见杨彬拼命,也举刀迎了上去,两人一交上手就是刘仁轨处处压着杨彬打。

    众衙役一看县丞和县尉打起来虽然他们已经被韦满收买了,但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对县丞动手。

    几个忠于杨彬的人便想先把朱成等人抓起来,虽然朱成自称是东宫的人但东宫在长安城,离自己很远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只是他们刚一动,就听见刘仁轨大声喝道:“住手,县尉杨彬要谋害上司,你们要做他的帮凶吗?”

    几个人被这一喝就又踟蹰不前了,杨彬一见心中大急。本来他就不是刘仁轨的对手,现在心里焦急手下自然出错,还没几下就被刘仁轨用刀背在他肩膀上狠拍一下,痛的他刀都拿不住,再无战力。

    几个心腹上前把他扶住,怨毒地看着刘仁轨道:“你得罪了整个咸阳城,你不得好死!”

    刘仁轨冷笑一声,正想答话却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抬头一看,只见大路来了一队有百十人的骑兵。

    “是护送我们的东宫卫率到了!”朱成惊喜道。

    杨彬自然也听见了,确认他们真是东宫的人也吓得不轻,忙对一个心腹道:“快去请韦主薄!”

    刘仁轨看杨彬和咸阳县的衙役已经不敢动了,便回头对朱成道:“下官见朱大人!”

    “见过刘县丞!”刘仁轨的品阶高于朱成,且刚又救过他们所以朱成也不敢托大。

    但是刘仁轨见有那么多东宫护卫前来保护朱成以为他在东宫受宠,便我有意试探道:“朱大人受太子殿下信任,不但委以重任还派出那么多东宫精骑护送。”

    朱成闻言虽然脸上得意一笑,却也实话实说道:“太子派出多路招募使,怕有地方上的大族欺负我们所以都派出精骑护送。”

    “既如此为何他们反到在大人之后呢?”刘仁轨研读过兵书对李承乾的布置甚为不解。

    朱成看骑兵来到近处,怕吓散了围观的百姓,便有意提高声音道:“太子殿下仁厚,怕百姓害怕骑兵,所以不让我们走在一起,只有我们遇上危险时才会出来和我们汇合。”

    “原来如此!”刘仁轨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看来太子殿下身边卧虎藏龙啊,连这么细微之处都能想到。

    正想着却见朱成已经迎着东宫率卫走过去了,刘仁轨也连忙跟上去。

    袁泓这一次是负责护送来咸阳的招募使,刚才他正带着手下的护卫在离咸阳城三里外的一片树林休息,见到朱成派去的人一刻钟没到就赶来了,但是到地方一听如果不是刘仁轨舍命相救的话朱成等人已经被抓了。

    他可不是朱成,他是最早受李承乾训练的东宫四率出身,对于东宫的荣誉看得最重,两眼冰冷地看着杨彬和一众咸阳县衙役,大喝道:“弟兄们与我把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杨彬受伤咸阳县衙役也早被吓破了胆,毫无抵抗就被东宫的护卫缴了械。

    然后袁泓看着刘仁轨道:“刘大人你是这里的县丞就由你问问,是什么人让他们阻挠太子殿招募农户的。”

    刘仁轨一看四周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有些为难道:“当着这么多人似乎有些不妥。”

    袁泓跟李承乾久了,也有一些李承乾的行事风格了,闻言摆摆手道:“不碍的,在这里审他们也让咸阳县的百姓知道到底是谁在阻止他们去开荒过好日子。”

    “好!”刘仁轨对袁泓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被按在地上的杨彬道:“杨彬说吧,到底是谁人指使你的?”

    杨彬此时还寄希望于韦满,闻言只是闭嘴装死人。

    看得袁泓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快说!”

    “快说!快说!”一众东宫护卫跟着大喝

    “快说!快说!快说!”

    四周的百姓也跟大着大声喝道。

    最后几万的声音合在一起,犹如山崩地裂,杨彬和一众衙役都被吓的脸色发白,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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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弹劾太子

    被这数万人一声喝问,杨彬和一众衙役都被吓得魂不附体。

    刘仁轨也是心惊肉跳,他从来只知道做官的威风,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数万百姓异口同声的力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此抓人的?”听见百牲支持,朱成却是觉得有无限的力量,看刘仁轨不说话,怒冲冲地上前两步指着杨彬厉声问道。

    “我我说。”

    “说!”

    杨彬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一慢吞吞的声音传进来。

    “这是怎么啦?”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韦满腆着肚子,摇着肥硕的屁股走进来,他身后也跟着几百个手拿棍棒的咸阳各家族的子弟家丁等人。

    “韦主薄你来这里做什么呀?”刘仁轨已恢复过来,一见韦满到了便有些得意地看着韦满问道。

    “本官听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衙门的官差弹压不住,特地带人来看看。”韦满也看见这里站着百十个衣甲鲜明的禁军侍卫,知道此时不能把话说满。

    “是谁告诉韦主薄这里有人聚众闹事的?”刘仁轨继续追问道。

    “呃,是是杨彬派人来告诉本官的。”

    “韦大人他们自称是太子殿下的钦使,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请韦大人为下官做主啊!”杨彬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他想做最后一博。

    “我们”朱成刚想说什么却被袁泓拦住。

    刘仁轨一看就知道袁泓是要试探韦满,心里冷笑一声,不露声色地退到一边。

    韦满看着袁泓和他身后的禁军护卫,心里在快速的盘算着,想起这几天咸阳县的韦家和独孤家的家主对他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支持,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东宫在咸阳招募到人,如果东宫在这里招募到人那就是他韦满无能。

    又想到,就算现在韦家咸阳这支家主韦庆嗣因为做过是李建成的太子家令不容于贞观朝,在朝中也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

    但是独孤家的独孤谋凭着乃父独孤彦云在玄武门的功劳已经被李世民定为的安康公主的驸马,独孤谋现在就住在长安城,这里都是他的堂兄弟他能不管。

    他现在有独孤家和韦家支持,就算是把太子殿下的人扣上几天,到时候把杨彬交出去给太子殿下出气也就够了。

    如果韦满想到的那几个靠山知道韦满要借助他们势力扣压东宫派出来的护卫,一定有重新弄死他祖宗十八代的心思。

    韦庆嗣因为当过李建成的太子家令,李世民上台后就吓的举家迁到咸阳来住。

    独孤彦云是追随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劫杀李建成的九个人之一,但是他在武德九年东突厥吉利可汗南下时牺牲了,他根本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

    现在独孤谋还小,独孤家在朝中一样没有什么根基,仗着这些人的势在咸阳欺负一下刘仁轨还差不多,要扣留东宫的护卫那就是以卵击石。

    当然韦满想不到这些,他只看到眼前咸阳只有东宫百十个人,只要将他们拿住不过是小事一桩。

    韦满肥大的猪腰子脸上神色变换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着袁泓冷笑一声道:“大胆匪徒竟敢冒充东宫钦使,来人与本官把这些匪徒拿下。”

    “是!”他身后的几百家丁闻言就往外围散,想要先把东宫的护卫围起来。

    袁泓闻言冷笑一声道:“背后果然是你,兄弟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东宫护卫的厉害。”说着抽出宝刀就冲了上去。

    东宫护卫训练有素,且手里都有长刀今日在此被人挑衅,自然不会留手。

    反观韦满带来的人,都是各家临时调给他的人,手里又没有刀剑只拿着木棒,都是平常催租的无赖子,遇上盔明甲亮的东宫护卫心里就先怯了,只叫的等别人往前冲。

    双方一接触东宫护卫就如同狼入羊群,砍瓜切菜一般把韦满带来的家打倒数十人。

    一时间城门口喊杀声耳欲聋,鲜血四溅,鲜血流到地上很快就被尘土侵入,变成黑色的浸入松软干燥的泥土中,留一片片暗黑色的印子。

    而外围数万围观的百姓看着这血腥的一幕一时都被吓呆了,看着平常欺负他们的各大族的家丁护院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既感解恨又是恐惧。

    看着眼前一边倒的屠杀韦满一下子就被吓住了,摇摆着肥硕的身躯退到后面大声吼道:“杀人啦!匪人杀人啦!”

    他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心里害怕,眼神乱飘,最后一眼看见在远处看戏的刘仁轨,慌忙跑过去一把拉住刘仁轨道:“刘大人快拿下匪人啊!”一边说还一边摇晃刘仁轨。

    刘仁轨不耐烦地一甩胳膊,把他甩出老远,继续看戏。

    韦满被甩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屁股痛疼,踉跄站起,跌跌撞撞地二次跑到刘仁轨面前哀求道:“刘大人救命啊!”

    刘仁轨回过头来,鄙夷地看他一眼,冷冷地问道:“韦主薄现在该怎么办呐?”

    “只求刘大人让他们住手!”

    刘仁轨知道经此一事东宫和咸阳大族都不会放过韦满,他不过是个喘气的死人,也不管他心里还想着什么,当即走上前去大声喝道:“都住手!”

    “快停下!快停下!”面无人色咸阳县令陈德章火急火燎跑到战声中间,挥舞着双臂向东宫护卫哀告道。

    袁泓见此便懒洋洋地一挥手道:“兄弟们都停下吧!这些废物杀起来也没有意思。”

    一众东宫护卫这才住手,回刀入鞘,重新列队于袁泓身后,一个个煞气凝重地看着咸阳县令陈德章和刘仁轨,等着他们给出交待。

    袁泓也不等他们再问,直接拿出东宫的令牌文书,甩到陈德章手里,然后后面事情都交给刘仁轨处理。

    他是看出来了,刘仁轨跟韦满不合韦满是跟他们作对的,最后出来的咸阳县令就是个墙头草,事情交给刘仁轨对东宫肯定有利。

    这边的事情交给袁泓和刘仁轨,朱成则带着段宏大等人去到城门另一边接着唱兄妹开荒。

    当段宏大高亢苍凉地声音一响起,刚才被吓呆的百姓才则又活跃起来,而且因为他们一直对韦满和杨彬等人不满使得他们现在看段宏大等人觉得就像自已的家人一样,比刚才听时更觉不同。

    一出兄妹开荒唱完,招募登记继续,现在咸阳的百姓对他们的身份不再怀疑,家里没地或少地人都一窝蜂地扑过来……

    过了二月二雍州各县陆续有无地或少地农户来到龙首原开荒,长安城里的高官显贵凡是家族在关中的无不是心急如焚,有些人已联名上了几次书请求控制龙首原招募农户数量,不能因为要开垦荒地而影响原来良田的耕种。

    但是这样奏疏一上去就如石大海,杳无音信。

    想一想也是,李承乾现在行宰相事,这样的奏疏他看见了还能有好?

    这一日一众关中大族的子弟都聚在于志宁家里。

    于志宁家的正厅里,布置简单大气,只是一水玄色家具放在本就光线不好的正厅里显得过于昏暗了些。

    众人都跪坐在矮几后面,看着小几上几样简单清淡的小菜实在是提不起味口,动动筷子就又唉声叹气地放下。

    于志宁看着众人脸色知道众人食不甘味,便也放下筷子看向众人道:“长孙太保现在还是闭门谢客吗?”

    一个和长孙家走的近的年轻人闻言叹口气道:“别提了长孙太保现在每天去东宫平章院当值,回家什么人都不见。”

    大厅里众人闻言虽然不敢当众抱怨长孙无忌,但是很多人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

    于志宁也叹口气道:“这也不能怨长孙太保,他也为难。”于志宁自从被降为左庶子就没有去过东宫。

    正厅里众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叹气声比刚才更多了。

    以往他们这些大家族联合起来对朝廷说民意怎么怎么样,就是李世民也得让他们三分。可是现在李承乾直接派人去联系最底层的民众,给最底层的民众好处。

    这让他们无法万上裹挟民意要挟朝廷了,自然没有胆子随便做妖。

    于志宁本来就没有什么治国理事的智谋,遇上这样事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正厅里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无奈地沉默中。

    半晌一个年轻人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一拍桌子大声道:“咱们这么多家难就被吃死了吗?家里的地找不到人种了,这可是要全家喝西北风的啊!”

    旁边的人接着道:“谁说不是呢?难道他就没有错处?”

    但是众人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们俩,众人心想要真有办法还等到这会儿子?

    “我倒是知道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有试探着道。

    显然他的家势不好,被安排在角落里,来这里就是带着耳朵来听的,此时见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才大着胆子开口的。

    先前说话的人看见有人说话了忙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哎!”坐在角落里的人闻言有些兴奋地应一声道:“听说自从去年长安缺粮,东宫就一直派人去洛阳往长安运粮,运的粮食他们吃不完的还在东市开了间粮铺卖给百姓……”

    就在众人都觉得这事对他们毫无帮助时,却听坐主位上的于志宁,大声道:“你说什么太子在东市卖粮?”

    众人看去于志宁正两眼冒着绿光,紧紧地盯着角落里的年轻人,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野狼。

    “是东宫请人打理的!”角落里的年轻人肯定道。

    “不管是谁打理的,只要涉及东宫卖粮,这都是天大丑事。老夫只知道太子近来奉行节检,没想到居然变得如此贪财,初十朝会上老夫定弹劾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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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佑和权万纪

    才出了正月几天李承乾就已经脱了外面的大皮裘,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绵袍子,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关中的春天来的很快,仿佛是昨天才刮了一夜春风,然后大地上就有了点点绿意。

    走在霸水边上,春风透过衣服轻轻地抚摸着身体,暖暖的,痒痒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李承乾和一众随从看着堤岸上的柳条才开始发青,但是已经变得柔软起来,能在春风里款款起舞了。

    那边荒原上是无数人正在开荒,有的在挖沟渠,有的犁地,还有的在砍荆棘……

    无论是做什么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勤劳的人们为了有一块自己土地,为了大家一起劳动,为了这里新的耕作方法的,为了正在兴建房屋,这一切都表明他们这些人好苦难结束了,要过上好日子了。

    看着这一切李承乾感到无比的欣慰,漫步在河沿堤上,游目四顾,心旷神怡,半天都没有说话。

    “太子殿下,臣捉到一头雄鹿!”王方翼兴奋地提着一头活蹦乱跳鹿走过来。

    李承乾一见也露出笑容道:“好,晚饭就吃它。”

    跟在旁边的颜师古忙提醒道:“太子殿下现在正值春季。”

    李承乾闻言淡淡一笑道:“颜先生您学问精深但是对这鹿可就不懂了,这些鹿都是头一年秋冬配种,第二年春末夏初产仔,这个时候的母鹿确实不能伤害,但是吃几只雄却是没有问题的。”

    “呃!”颜师古无话可说。

    李承乾说罢抬头看看面前这片几百万亩的荒原,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这样的野生动物。

    回头对赵节道:“这些动物抓住了养起来一些,等下了仔到了秋天也能拿去卖钱,咱们这里没有养蚕,让妇孺养些牲畜也能补贴家用。”

    “遵旨!”

    正说着杜荷走过来,对李承乾一礼道:“太子殿下,您说的防火隔离带已经清理出来了,是不是现在就从四面点火?”

    李承乾知道要开垦几百万亩田地,必须要放火烧荒,但是这地方离长安城和太极宫太近,而且现在的永安宫就是以后大明宫就跟这这片荒原连着,所以李承乾要求把这片荒原分成几片,每一片周围都砍出四条没有草木的通道,这样在中间烧荒,每次都只烧其中一片不会火烧连营造成不可控的后果。

    李承乾闻言看一眼王方翼手里的雄鹿,又抬头看看这片荒原,沉吟着道:“嗯先让人去砍别的地方,再分一批人在沿河处建一堵长围墙,把捉来的野鸡野兽等都放进去养起来,等围墙建好了,也别四处点火,从一头点火然后人在另一头捉这些野物去养。”

    “遵旨!”杜荷听罢自去办理,现在龙首原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李承乾的吩咐他们自然照办。

    “太子殿下真乃是大仁大义,仁爱之心施于禽兽,此举可比商汤网开一面了!”颜师古激动地感叹道。

    商汤网开一面,说的乃是商王汤一次外出见有人丛林四面布网,并且祷告说四面的飞禽走兽都到我的网里来。

    商汤看到觉得这样很不仁慈,就命令他把另外三面网撤了,只打开一面网,并且祷告说:只有该进来的牲畜进到这网里来,不该进来的牲畜从其他三个方向走。

    李承乾闻言微笑着道:“颜先生谬赞了,孤王倒不是不舍得杀生,而是想给来这里的百姓找一条生路而已。”

    说着李承乾又看似随意地对颜师古道:“颜先生上回权万纪弹劾齐王李佑游猎无度,还要密谋害他,孤王要发明旨斥责权万纪,发出去了吗?”

    颜师古闻言道:“长孙太保说权万纪是齐王府长史也是齐王的师傅,就算是权万纪有错皇家也得让着他一些,免得留下不遵师重道的名声。”

    自从长孙无忌去平章院当值后,李承乾和六房掌案就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很多事情必须得长孙无忌点头才行。

    这不是长孙无忌有多大能耐,而是他威信高,他不点头的事情,李承乾的一些命令在李世民和三省里都得不到很好的执行,所以一些事情李承乾必须跟他商量着来。

    长孙无忌是长辈李承乾不能随意的呼来喝去,而且李承乾也不想总跟他有正面冲突,所以让颜师古充当中间传话人的角色。

    李承乾闻言冷哼一声道:“这道斥责权万纪的明旨一定要发下去。

    舅舅也不能因为他自己是东宫的师傅就护着所有的皇子的师傅,要知道东宫和各皇子的师傅都有着极大权柄,若是因为有‘师傅’这个名头错了也不斥责,那是要误国误民的。

    把孤王这段话也加进去,权万纪身为齐王府长史连当地农时都不知道,而且行事霸道、居心叵测,都已经把齐王困在齐州城了,还上书弹劾,他是不是想让朝廷杀了齐王,才遂他的心意?”

    “太子殿下这样发下去,门下省必然是驳封的。”颜师古十分为难,李承乾在很多地方上都很圣明,就是这件事情非得说是权万纪的错不可。

    “告诉张成行一定要发下去,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李承乾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齐王李佑今年也才二十岁,十八岁就去了齐州,他身边有他舅舅阴弘智和阴弘智的小舅子燕弘亮这两个小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心要辅佐李佑谋反。

    李佑在阴弘智的怂恿和帮助下招募了很多亡命之徒,李佑就天天跟这些人在一起胡作非为,多次被李世民下诏斥责,因此李佑吓得过年都不敢回长安。

    李世民为了严厉管束李佑给他派权万纪做齐王府长史,权万纪心胸狭窄,又没有什么能耐,就是一味严厉,使得李佑十分反感他。

    今年冬天李佑带着人出城去打猎,都走到城门口了,权万纪在城门口拦着不让出去,说他出去会踏坏庄稼,硬是强行把李佑给拉回府里。

    李佑和手下的人对此都是愤恨不已于是李佑就和人谋划刺杀权万纪,结果这蠢货还没有行动就被权万纪知道了,不但上书弹劾李佑游猎无度,还上报李佑谋划刺杀他。

    在历史上李世民派了刑部尚书刘德威去齐州调查,调查结果是李佑确实有谋划刺杀权万纪,李世民下诏让李佑和权万纪两个人回长安处理。

    权万纪高高兴兴先上路回长安了,李佑害怕回长安被李世民责罚,就派人在路上刺杀了权万纪。

    杀死权万纪的李佑彻底没有了退路,只能在齐州举旗造反,李佑造反既没有在当地攻城略地,也没有派兵西攻长安,就是在齐州举个旗,然后征兵保卫王府。

    李世民见儿子反了,就派了李世绩和刘德威带兵往齐州平叛,只用了二十天李世绩就把李佑擒回了长安城。

    在审理李佑叛乱一案时,李佑手下的亡命之徒供出来李佑谋反与原来李承乾手下的亡命之徒纥干承基有关。纥干承基在被刑部判了死刑后,告密说李承乾谋反,于是李世民派人审问李承乾谋反的事。

    很多电视剧都拍李承乾怎么英雄与李世民单挑独斗,其实历史的上李承乾真的没有走到那一步。

    现在李承乾还没有工夫处理原来李承乾留下那些亡命之徒,虽然他没人谋反,但谁知道原来的李承乾走到哪一步了,而且原来的李承乾多次派人刺杀张玄素,于志宁,孔颖达和李泰,如果这些事现在被人知道了,那也将大大的影响他在朝中的形象。

    毕竟在他穿越过来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他可是很好地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形象,要是让人知道原来的李承乾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指不定人家怎么想呢?

    所以李承乾现在很不想把李佑逼反,他只想把李佑骗来长安然后把他手下的亡命之徒都杀了,然借机把原来李承乾留下的亡命之徒也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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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秦臣献书

    颜师古听了李承乾的话,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才道:“臣去试试吧。”

    李承乾知道让他办成很难,想着回去找李恪,让他写信给李佑让他回长安。

    想到这些事李承乾也就没有心思在这里看风景了,便带着人往回走。

    李承乾一行人沿着河岸走远远地看见炼铁作坊那里升走的滚滚浓烟,李承乾因嫌那里煤烟太重便要绕道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却看见一个身着紫色袍服的官员迎面走来,看见李承乾一行人更是加快了脚步。

    李承乾看见知道是有事来找自己的,就站住脚步等他近前。

    “臣姜行本拜见太子殿下。”来人气喘嘘嘘地走到李承乾面前躬身行礼。

    李承乾看着来人发白的胡子都粘在一起,脸上也蒙着一层煤灰,官袍上还有几处烫烂的地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疑惑道:“姜卿家平身,不知你这是怎么啦?”

    “啊!”姜行本闻言一怔,然后顺着李承乾的手看看自己身上,连忙打躬作揖道:“臣刚才一直在炼铁作坊里才出来,实在是失礼,请太子殿下恕罪。”

    看姜行本狼狈颜师古忍上前打趣他道:“姜大人你这个将作大匠跑这来做什么?你们将作监并不冶炼你在这偷了师也没有用啊?”

    姜行本闻言忙向颜师古见礼道:“见过颜大学士,行本此来还真就是偷师来了,只看了几天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特来请教太子殿下。”

    李承乾闻言来了兴趣,这是个姜行本可是个能人,洛阳行宫和九成宫都是他主持修建的,侯君集灭高昌他是行军副总管,很多攻城器械都是他督工打造的。

    李承乾看着姜行本微笑道:“姜卿家有什么事要问孤王?”

    “回太子殿下,臣这几天一直看着这里打造犁头,就看见他们每个工匠打造一样然后装到一起,最后还比别人快。臣就想不明白,万一他们打造的东西装不到一起去怎么办呢?”姜行本郑重其事地,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对李承乾道

    李承乾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发现就是一句废话。

    便抬脚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有犁头装不到一起的吗?”

    姜行本见此忙跟上去,赔着笑道:“就是因为没有装不到一起的,臣才不明白,因为臣想把这种方法用到打造攻城器具上。”

    李承乾闻言停下来,回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只要记住了,只要各部位的尺寸一致他就能装到一起去。”

    “啊?”姜行本听了没有明白,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见了翻个白眼,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看他也是个技术型人才,只得再次耐着性子解释道:“姜卿家比如咱们要做一个攻城的梯子,有两个主要木料要做为柱子是比,其它他都是小木棍做横木对吧?”

    姜行本听了连忙点头道:“是!是!是!”

    李承乾继续道:“如果我们有一百木料大尺寸都是一样的……”

    “那可不好找!”姜行本不以为然道。

    李承乾闻言眼睛一瞪,看着他道“你想不想听?”

    姜行本闻言一看李承乾生气了,忙又打躬作揖道:“臣一时失礼,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承乾看他如此,便没有好气地道:“好好听着,如果有一百根长短尺寸差不多的柱子,然后找人锯横木,只按着一副攻城梯的横木的尺寸锯,据出五十套梯子好横木,这样的横木能不能做五十架攻城梯?”

    姜行本听了想一想道:“只要柱子长短尺寸差距不大,自然能装五十架攻城梯……”说到这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臣明白了,只要部件的尺寸一致哪一个都能装上去,哈哈……”想明白这些姜行本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

    李承乾翻着白眼,不忍直视,转身柱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其他东宫随从包括颜师古,先是一脸茫然,但看见兴奋的姜行本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承乾走到他的马车前,正要上车突然听见姜行本在后面大声喊道:“太子殿下请等一等。”

    “嗯?”东宫诸臣都觉得姜行本没有规矩。

    李承乾却觉得这个姜行本不错,说不定以后自己有什么发明,可让他代劳,便停下脚步等着他。

    姜行本再一次气喘嘘嘘地来到李承乾面前,向李承乾打躬作揖道:“敢问太子殿下如此妙招从何而得?”

    这个李承乾早在请李世民和文武大臣来炼铁作坊时就想好了,只是当时李世民和文武大臣都没问及关于技术的问题。

    所以也少了一次李承乾装逼的机会,现在姜行本来问,李承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是孤王做梦时有一大臣进献给孤王的秦律十八种。”

    “秦律十八种?”颜师古和姜行本同时出声道,然后开始思考。

    半晌颜师古看着李承乾道:“臣从未听说过秦律十八种?”姜行本看颜师古都说没有听说过,便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

    李承乾心道:没听说过就对了,面土却装做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没有呢?那个人看起来十分忠厚,既然向孤王献书肯定是有的。”

    “太子殿下,清问那个献书的人都说了什么?比如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所操何业?”一听有人向李承乾献了书,而且还是他没有读过的颜师古立即来了兴趣。

    李承乾就等着他问呢,闻言忙道:“他说他叫喜,曾做过安陆令史,十五年的时候曾从军去攻打赵国平阳。二十八年的时候孤王东封泰山回程过安陆时他还迎过驾……”李承乾说到此突然止住,看向颜师古道:“颜先生这不对啊?”

    颜师古此时也瞪大眼睛看着李承乾,半天才颤抖着道:“太子殿下,秦律十八种,他是个秦朝的大臣……

    据《史记》记载秦王政十五年,大兴兵攻太原,虽然没记平阳之役想来这一年也应该有。

    而且秦王二十八年正是秦统一六国的第二年秦始皇东封秦山,回来途经安陆……”颜师古越说越怕最后只看着李承乾却说不下去了。

    李承乾见效果达到,忙道:“难道孤王是秦始皇转世?”

    “啊!”站在李承乾旁边的赵节被吓叫出声来,其他人都看着李承乾眼里露出惊恐之色。

    “一派胡言,孤王怎么会是秦始皇转世呢!”李承乾故意装做不信。

    “想来是鬼魂看见太子殿英武不凡有圣主明君之相认错也有的。”颜师古忙接道,其实这话连他都不信。

    “一定是这样。”李承乾点点头,表示认可。

    “太子殿下,那秦臣既然献书给太子殿下就没有说书在哪里吗?”颜师古试探道。

    “这个他倒是说了,说是在云梦县县城西边睡虎地他家里。对了,那日他说他家进水了,让孤王尽快派人去取。你们今天不提孤王都忘记了,回去就派个人去取吧。”

    颜师古和姜行本一阵无语,那人死了有几百上千年了,他的家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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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程名振

    李承乾回到东宫先找到李恪,让他给李佑写信,告诉李佑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只要不造反都是父皇的儿子。

    信里明确告诉李佑,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托病回长安,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父皇看见他病了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都消了。

    李承乾一面把信发出去,一面也做着准备,要清理掉原来李承乾留下的刺客。

    刚把李恪送出去,丘神绩就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丘神绩还像第一次见李承乾时一样木着脸。

    李承乾知道丘神绩来此必然是长安城里什么事情,便朝老鬼看一眼,老鬼会意一摆手殿里的小内侍都悄悄出去了。

    李承乾见殿里没有了闲杂人等,便问道:“丘卿家可是有什么事?”

    丘神绩闻言底沉着声音道:“回太子殿下,程名振已经进京三天了,他的儿子程务挺也随同他一起来了。”

    李承乾闻言心里一喜道:“他们为什么没来见孤王啊?”

    “程名振似乎没打算来见太子殿下,他前日一到京城就去吏部投了文书,这两天一直在驿馆里等待朝廷诏令,没有要来东宫的意思。”

    李承乾闻言怔了怔,这个程名振不可不知道是自己举荐的他,怎么进京不先来东宫拜马头?

    过一会儿才想明白,程名振的性格反应本来就比人要慢半拍,而且特别耿直,根本想不到要来拜马头。

    最后只能释然一笑,但是想到程名振进京是要做民部尚书参知政事的,李世民应该很快就召见他才对,因问道:“陛下为什么也没有召见他?”

    丘神绩闻言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即逝,还是让李承乾看见了,不禁好奇问道:“这里面有什么新奇缘故吗?”

    “呃,程名振去吏部投书时没有给小吏赏钱。”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道:“派个人去传程务挺明日来东宫,让仁贵跟他比比弓马骑射,顺便告诉程名振明日是二月初十让他去太极宫上朝。

    吏部的事告诉郝处俊,让他设法让舅舅知道。”

    “遵旨!”老鬼在旁边领旨出去安排。

    李承乾看丘神绩没有要退出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事情?”

    “今日中午关中大族齐聚于志宁家,不知道谋划些什么事?”

    李承乾听了冷笑一声道:“无非是背后骂孤王罢了。”李承乾现在对这些关中大族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现在上面有李世民的支持,还握着平章院的实权,下面他已经联系上雍州境内的各州县的底层民众。那些原本靠连接上下才能保有其地位的关中大族,现在在他面前就是一群纸老虎。

    不过经历了李泰叛乱事件他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吩咐道:“继续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不与军方的勾结就放着他们,孤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遵旨,臣告退!”丘神绩听着行礼就要退出去。

    李承乾忽然想起什么要交给他办,忙道:“慢着。”

    丘神绩忙神态恭敬地站住等李承乾吩咐。

    “太子殿下都按您说的吩咐下去了。”安排完事情的老鬼走进丽政殿。

    李承乾看一眼老鬼便对丘神绩道:“丘卿家先去吧!这件事先交给老鬼办吧!”

    “臣遵旨!”丘神绩退出。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老鬼闻言忙躬身询问。

    “你去找鸽子在东宫养,然后训练它们送信。”李承乾早想弄个广泛的情报系统了,刚才看见丘神绩才想才饲养鸽子。

    老鬼闻言谄笑道:“太子殿下又说笑话,那鸽子都是炖汤的怎么能送信呢?”

    李承乾近几天才明白老鬼每次这样质疑他,都是有意逗他说话,所以当下没好气地道:“这是正事,你先去把鸽子养起来,孤王再告诉你如何训练。”

    老鬼闻言笑嘻嘻地道:“遵旨!”

    李承乾见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回到承恩殿去陪太子妃苏氏,苏氏这几日身子不好,所以李承乾有空都去多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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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二月初十的一次小朝会,近来李承乾听李世民的吩咐,有什么事或是提前跟李世民打招呼或者让杨师道在殿上说,所以他上朝一般都乖乖地坐在李世民边上。

    文武百官行礼毕,朝会开始,于志宁正要上奏李承乾贪于财货开设粮行与民争利。

    却见从班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四品官,看他的袍服乃是一个外州刺史,不知是进京来述职还是做什么的。

    于志宁见有人先出来了只得暂立班中,但一看见高高地坐上面的李承乾心里就充满了鄙视。

    程名振走到殿中躬身一拜,声若洪钟地道:“臣程名振参见陛下。”

    李世民听见来人是程名振便认真打量起来,只见程名振长着一张普通的国字脸,除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以外,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便淡淡地道:“程卿何时到的长安?”

    程名振依旧声若洪钟道:“臣是二月初六到的长安城。”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一想不对,便问道:“程卿进京已经四天了,怎么不见进宫来见?”

    “臣于二月初六投递文书于吏部,这几天一直在驿馆等侯陛下宣召,只是一直不曾见有宫人前来。

    昨日下午东宫来人让臣今日入朝参驾,臣这才进宫上朝的。”程名振一板一眼的说完,满朝文武都觉得不舒服,心里暗道:哪来的这么个粗鄙村夫,一句“回陛下”都不会说,一点御前的礼数都不懂。

    李世民听出他言语间的失礼,但他自负天子胸襟,自然不会当面在这些事情上计较,只是对程名振说三天前在吏部投了文书却一直进不了宫,有些怀疑以为是李承乾从中搞的鬼,便转头朝李承乾看去。

    李承乾见李世民看过来,便苦笑着低声道:“儿臣也是昨日才得知程卿家进京,此事舅舅应该知道的清楚一些,父皇不如问一问舅舅。”

    李世民闻言将信将疑转过头问长孙无忌道:“辅机为什么吏部一直没有奏报程卿家进京的事?”

    长孙无忌昨天听平章院的人说了程名振的文书被吏部书吏扣着还不信,以为是李承乾在给他下套,当即派心腹去吏部查证。

    查证清楚后就行文给侯君集要求侯君集严惩吏部的书吏,只是他对李承乾举荐程名振顶了他的相位有心结,所以没有及时禀报给李世民。

    此时听见李世民问他知道是李承乾想借他的嘴称赞程名振,心里冷笑,脸上都堆着笑走出班列,笑向李世民道:“此事说来也是咱们这位程大人的不是,他去吏部投书竟然没有给书吏赏钱,所以程大人的文书就被压住了。”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自是对吏部的书吏不满,侯君集和苏勋见此就要出列请罪,却被长孙无忌摇手止住。

    只见长孙无忌依旧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据臣所知程大人去吏部时身上穿一件破袍子,也没带个下人,吏部的小吏眼皮子浅以为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不懂礼数,因此没有在意他的文书。

    臣知道程大人乃是不拘小节之人,所以查证清楚已经行文吏部严惩当日接文书的书吏了。”

    满殿君臣听长孙无忌当面说程名振是山野村夫不识礼数,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程名振可是太子殿下举荐的宰相,这么打脸合适吗?

    李承乾闻言也是大怒,心道好你个长孙无忌如此阴险歹毒,只是他知道程名振自有应对之道所以没有吭声。

    倒是李世民觉得过意不去,以眼神示意长孙无忌退下后,安抚程名振道:“程卿家朴素检节浅薄儿没有见识,卿家不必介怀。”

    “臣遵旨。”程名振道。

    “朕曾听说卿家善于领兵且曾在幽州多年,不知卿对高句丽如何看?”李世民这是开始考校程名振了。

    程名振闻言也不思索直接答道:“以臣观之高句丽实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但是其国小民寡易破尔……。”

    他还没有说完,诸遂良就站来出了大声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发兵百万,以至于亡国尚不能灭之,程大人何敢轻言易破?”

    李世民听程名振说高句丽是大唐的心腹大患,遇到知音一般正想听他如何破高句丽时却被诸遂良打断,因大声道:“诸遂良!且让程卿把话说完。”

    诸遂良闻声慌忙跪下请罪道:“臣万死!”李世民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殿上大臣都看得目瞪口呆,诸遂良是崇教殿大学士值平章院是李承乾的心腹,这个程名振也是李承乾举荐的宰相,他们两个怎么先咬起来了呢?

    只有程名振见诸遂良退下,朝诸遂良一抱拳道:“诸大人说到隋炀帝因为征高句丽而亡,这是错误的,隋炀帝亡于他对百姓残暴不仁,若是隋炀帝以仁义待百姓不但不会亡国,高句丽也早就灭了。”程名振说着又对李世民一抱拳道:“陛下臣之所以说高句丽易破在于其立国基础与大唐一样,都有城池粮田。

    若是草原诸部虽然与我大唐铁骑一触即溃,但是他们却可以远遁千里,待休养生息后再来寇边,难以诛除。

    而高句丽只要灭他一次,我大唐设州立县抚治其民,自是再无兴起的可能。”程名振说完朝上一揖。

    “好!程卿家果然是将相之才,朕必重用之。”这些话实在说到李世民心坎里了。

    李世民说罢笑眯眯地看着程名振,等程名振谢恩然后好给他封官,程名振却原路退回班列了,李世民的笑容瞬间定格。

    这就尴尬了,但是李世民要用程名振不能严惩,只能自己给自己转圜,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佯怒道:“关东的一个山村野夫,得到一个刺史的职位,便认为是富贵之极了!你竟然敢在朕面前言语粗鲁,毫无礼数,还不拜谢!”

    程名振闻言抬头看见李世民满面怒容,忙走出班列从容拜倒谢罪道:“臣本来就是个粗疏之人,又未曾亲身恭奉过陛下的垂问,刚才只想着如何对答,所以忘了拜谢。”

    李世民看着程名振举止自如,应答清楚,感叹道:“当日房玄龄在朕身边二十多年,每次看见朕斥责别人,他都脸色惶恐不能自持。

    程名振平生未曾见过朕一面,朕当面责怪他,竟会毫无惧色,言语没有差错,真是个奇人啊!”

    于是李世民转怒为喜大声道:“太子一力举荐你做宰相,朕还怕他所荐非人,今日见卿家真是有古大臣之风。”说着一顿接着大声道:“程名振接旨,:职管纳官,任参机事,上非德而不受,下非才而不处。咨尔州刺使程名振,识局周敏,理怀通悟……是用命尔为参知政事检校民部尚书,……。

    满殿文武见此都是无语,我们平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反而不如这么一个粗鲁之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群起而攻之

    李承乾看程名振的职位终于落实了,心里也觉得轻松不少。

    程名振是一个能文能武能独挡一面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跟朝中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他身上打上了李承乾的标签以后就只能站在李承乾这一边了。

    就在李承乾正高兴时就见于志宁神情肃穆地走出来郑重地朝上一礼,李承乾心想这应该就是他们昨日密谋的事吧?

    “启奏陛下,臣弹劾太子殿下贪于财物,行事吝啬,私下经商,与民争利,有失皇太子体统,请陛下降旨太子好好在东宫读书,学习为君为之道则国家幸甚,社稷幸甚。”于志宁抑扬顿错地把话说完,立于大殿上等待李世民的答复。

    大殿上除了昨日就知道消息的几个大臣其他大臣都是一脸懵懂之色,继而想一想则都觉得弹劾的也有几分道理,尤其是那日去龙首原看炼铁的大臣。

    李承乾听了脸色彻底变黑,不等李世民发话就咬牙切齿地道:“于志宁你可知道污蔑孤王的下场?”

    于志宁不为所动,平静地道:“臣所奏句句属实,并不曾污蔑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他如此装模作样越发的怒火中烧,污蔑人也不是这么污蔑的,老子勤检节约,一顿饭都不舍得请别人吃,怎么就成了贪于财物,行事吝啬了?

    李承乾猛地一顿拐杖霍然站起来,大声道吼道:“好!那你倒是说说清楚?”

    于志宁见李承乾恼羞成怒越发的淡定了,稳稳地朝上一礼道:“臣遵旨!”

    接着抬起头看着李世民和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您为了多得些粮食大量招募百姓在龙首原开垦荒地。

    太子殿下须要知道这些百姓原来都是关中大户的佃农,今年春天本应该耕种已经耕种多年的熟田。

    这样的熟田出产粮食要比龙首原上新开垦出来的生田能多出不少,但是殿下为了一己私利竟让他们抛家舍业来龙首原耕种生田,以致原来关中的良田无人耕种,这岂非是贪于财货与民争利?而且损人损国只利于太子殿下一人。”于志宁说到这抬头看向李世民和李承乾,李承乾听他说的基本都是胡说八道,反而不那么生气了坐回他的小宝座,神情严肃地看着于志宁表演。

    于志宁看李承乾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沉痛地道:“太子殿下行事吝啬是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说太子殿下年前抚民赏赐极少,就是对待大臣也不舍得赏赐一顿粗茶淡饭,三菜一汤还要收四个铜板,这真是千古未有之事啊!”

    于志宁说完这件事之后,转身面向众大臣,大声问道:“你们谁听说过这样的事?”见有人点头,便又转过身来看着李承乾,等李承乾给他答案。

    李承乾冷笑一声道:“孤王所吃所用皆是百姓供养,自然不能浪费一分一毫,那日众人去看炼钢,并不属于礼典所定的朝廷赐宴。你们去吃的都是百姓的钱自然收回来,把这些钱再用于百姓。”

    于志宁听了,点点头道:“好,太子殿下大公无私,但是堂堂大唐太子竟然开铁坊,书坊,还有粮行,低买高卖商人行径,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长此下去恐怕国将不国啊!

    臣添为东宫之臣不能规劝太子行堂皇正道,实在有负天恩,请陛下降罪,只盼陛下对太子殿下能严加管教,免生不测之祸事。”于志宁慷慨激昂地说完竟爬在地上嗷嗷痛哭起来。

    李承乾听于志宁说的基本上都是废话,所以并没有急着辩解,稳稳地坐在那里看有没有大臣出来为自己说话。

    可是李世民和其他大臣却都被于志宁说的事情吓了一跳,李承乾这些日子做的很多事,李世民是看在眼里的,像大臣吃一顿饭收四个铜板这样的事李世民也不满意,只是当时没有深想而已。

    招募百姓来龙首原开垦荒田李世民本来只是想让那些赤贫的百姓在龙首原开荒能有一口饭吃。

    那天答应李承乾在关中再招人的请求后长孙无忌也跟他说,这样会影响关中春种,他也就对此不怎么上心了。

    李承乾的命令下去头几天没有人来,他还挺高兴的,没有想到李承乾凭着一段小曲又招来几万人。只是他既然答应了李承乾也就没有再多干涉,今天听于志宁一说才知道这对关中影响还是很大的。

    最让李世民不能忍受的听说李承乾开粮店行商贾之事。

    中国古人提到商人其实主要是指今天的物流流通行业和零售业,像今天开工厂的在中国古代属于士农工商里的工,一般都是家庭小作坊,师傅带徒弟的形式发展传承的。

    开国之初时生产力上不去,国家政策都会打压商业,这些政策往往都会成为祖制,而且随着一个朝廷的政治稳定经济发展,会形成借助这一祖制盘剥商人的利益集团,一些衙门和权贵,所以商人地位从来都不高。

    贞观年间的大唐的生力低下,朝廷只能鼓励生产而抑制商业。

    而且李唐皇室对于士族门阀的清高地位是非向往的,也很喜欢标榜自己出身高贵,李承乾开粮店是李世民绝不能允许的。

    李世民愤怒地看一眼李承乾,见李承乾仍稳稳地坐着,以为其中有什么误会怒声道:“承乾可有这些事?”

    李承乾等了半天见没大臣出来替自已辩解,便站起来看着于志宁问道:“于志宁请问那家的良田因为没有人租种而荒废了?”

    “这!”于志宁闻言一滞,这个他倒是没有问清楚,但他写过二十卷《谏苑》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立即就强辩道:“太子殿下已在关中招募了十几万人运粮、打铁、开荒这些人原来种的田地自然没有人种了。”

    “混帐!”李承乾一听他强辩火就不打一处来,接着厉声问道:“谁告诉你说他们原来有田种的,他们有田种怎么会没有饭吃?”

    “请太子殿注意仪态!”萧禹站出来道。

    李承乾看一眼多事的萧禹没有理他,而紧盯着于志宁道:“说!为什么他们有田种会没有饭吃?”

    于志宁被问急了,红着脸道:“自然是因为他们懒惰,不事生产才没有饭吃的。”

    李承乾闻言冷笑一声道:“于志宁你记性不怎么不好啊,刚才你说他们来龙首原开垦他们耕种的良田就荒废了,这会儿又说他们不事生产所以才会没有饭吃,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呃!臣……”于志宁哑口言。

    “启奏陛下,于大人说的没有错,太子殿下年前救的灾民自然是没有田地人,但是这几天招来的人是有饭吃人,来了龙首原确实会造成关中良田荒废。”吏部侍郎苏勋站出来替于志宁辩解道。

    “就是龙首原本来已经开始开垦了,为什么还要再招募佃农呢?”

    “太子殿下行商贾之事实是千古罕见!”

    “太子殿下当以仁孝为先,好好在东宫读书才是……”

    ……

    ……

    随上存苏勋站出来,朝上立即站出来十多个大臣都是反对李承乾的,一时间李承乾成众矢之的,众臣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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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打击了

    李承乾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大臣,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大唐朝廷上成了过街老鼠。

    但是李承乾绝不可能向这些人低头,龙首原那里已经开始开垦了,不可让来的人再回去。

    李承乾本来还想着农时不等人,今年就招这么多人算了,没想到这些关中大午竟然还敢来找事,眯了眯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看着以于志宁为首一众大臣,胸口不断起伏。

    李世民稳稳地坐他的宝座上看下面的大臣和李承乾,他希望李承乾能顾全局,如果李承乾的应对能让这群大臣满意或者无话可说那他就放心了。

    “砰”

    “住口!”

    李承乾终于忍不住了,挥杖打倒一只御座前的香炉,愤怒地看着下面的怔住的大臣,大声骂道:

    “你们这群废物懂什么?”

    李承乾这一骂下面的大臣反倒反应过来了,初唐的大臣都是自恃出身名门望族,一开口就是出身哪里哪里,这既是炫耀也是他们的骄傲。当朝大臣自有其气度,甚至有些门第出来的官员都不把李唐皇室放在眼里,怎么受得了李承乾一个皇太子的当朝责骂?

    “太子殿下请慎言,臣等为国家大臣,不是太子殿下奴仆……”苏勋铁青着脸义正辞严地指责李承乾道,其他大臣也都是忍着怒火看着李承乾等着他给出交待。

    李承乾见状冷笑一声道:“孤王说错什么了?你们难道不是废物?”李承乾说到这儿眼神轻蔑地一扫下面的大臣,见他们又有火山爆发之势,便轻轻地道:“那就是你们别有用心?”

    “哼!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恐吓臣等,臣等一心忠于大唐,天日可鉴。臣弹劾太子殿下也是一心为公,所弹劾的事也是句句属实,还请太子殿下关了粮店,放那些百姓回乡吧!”于志宁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李承乾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生气,大声道:“于志宁你哪一句话属实了?就算苏勋说的对孤王这几天招募来的农户去年没有饿肚子,可是你们有问问他们为什么出来吗?”

    李承乾说着一瘸一点地慢慢走下去,走到大殿中央近距离地面对着群臣,质问道:“是孤王派人强逼他们出来的吗?”

    李承乾看众臣不吭声自己接着道:“不是!是他们自己原意来龙首原开荒的,为什么他们愿意来?”

    李承乾看着众臣一脸茫然,冷笑一声道:“哼哼,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因为我大唐定鼎关中已经二十六年了,关中各地人口孳生翻倍,而各地土地却没有增加,土地的产出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了。”

    一众大臣被李承乾问的无话可说,但眼里却都透着不服气,李承乾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往他的小宝座上走去。

    “陛下《商君书.算地》上说‘民胜其地,务开;地胜其民者,事徕。’就是地狭民众务在开拓和开垦,关中二十几年休养生息,自然该开垦田地了。”马周走出来对李世民道。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时,却见高季辅往前走两步道:“陛下,秦行商君之法二世而亡,治国理应清静无为才是,关中虽然百姓孳生但是孳生的百姓自会在当地开垦荒地,何须背井离乡来龙首原呢?”

    李世民也点点头皱着眉头道:“也有道理。”然后转头看的长孙无忌想让他说话。

    “高季辅你不要颠倒黑白,秦用商鞅之法六世而灭六国,你不要把秦二世的罪过算到商鞅头上。”李承乾不等长孙无忌说话,直接冷冷地回怼过去。

    李世民回头看一眼李承乾,然后转头对长孙无忌道:“辅机此事你怎么看?”

    一直看戏的长孙无忌闻言走出来,先是朝上一礼,然后淡然一笑道:“太子殿下博古通今自然不会错的,只是臣也听说东宫印的书在长安东市往外发卖。还有从年前开始东宫就派灾民去洛阳运粮回长安,除了灾民吃的也在东市有卖……”长孙无忌很狡猾,他不跟李承乾在龙首原开荒这件事上争论,他只是要坐实李承乾经商。

    果然李世民听了怒哼一声,转头看着李承乾道:“你舅舅说的可是属实?”

    李承乾只得起身向李世民行一礼道:“回父皇,儿臣奉旨主持救灾一事,凡事当然为朝廷和灾民打算,长安缺粮肯定要从洛阳运粮来长安,用灾民运粮并无不妥,粮店卖粮所得悉数用在了灾民身上,并不曾往东宫送一分钱。

    东宫崇贤馆一直在印书,印的书除东宫分赐大臣的,其他的自然也要传播出去,不在东市卖总不能扔大街上吧?

    且东宫卖书只是收回成本算不得做生意。”

    “你!”李世民见李承乾不肯认错,伸手想打他一下子,手伸到一半又忍住缩了回去。

    李世民转过脸面向众臣,沉声道:“承乾退下!”待李承乾坐回去,才接着道:“龙首原开垦今年不得再招新人,东宫在东市开的粮店和书店关闭,龙首原的铁坊交给少府监掌冶署办理。”李世民说到这看一眼于志宁等人接着道:“承乾当殿辱骂大臣,在东宫闭门读书一个月,除了跟值平章院的东宫师傅和崇教殿大学士学习政务外不得再过问其他事。”

    “父皇!”

    “陛下圣明!”下面众臣向李世民行礼退回班列。

    李世民回头看李承乾道:“这是圣旨!”说罢李世民沉着脸起身直接走出大殿,身边的内侍慌忙大喊“散朝!”忙跟着李世民去了。

    下面的大臣也都跟着退去,只有诸遂良郝处俊颜师古等人留在大殿上等李承乾。

    李承乾看见他们不肯走,便起身走下宝座,对众人道:“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吧,孤王要从正门回去。”

    “太子殿下,陛下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好,不想让太子殿下成为众矢之的。”诸遂良看李承乾失落宽慰他道,虽然他的政见与李承乾也有不同,但是他还是认为他是东宫的师傅,本份就是为李承乾分忧。

    李承乾闻言点点头道:“孤王明白,父皇虽然罚我在东宫里可是平章院的事情还是由孤王做主。”

    “太子殿下能这样想臣就放心了。”诸遂良听出李承乾对李世民没有怨言露出欣慰的微笑。

    李承乾虽然知道李世民有意回护他,但是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受到打击,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以前他每次跟李泰和大臣们战斗都是他胜利,可是这一次群臣一起上谏,连李世民都得把他关在东宫保护起来,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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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泰的结果

    李承乾回到东宫时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既然这些人想要保住他们的利益,那就让他们失去更多的利益。

    李承乾一到崇教殿就吩咐传李义府,李义府还没有来,一个小内侍就领着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来。

    “臣程务挺参见太子殿下!”李承乾闻言精神一振,他昨天就吩咐过程务挺来了可以直接带来见他,今天果然来了,别看程务挺现在年轻但是武艺高强,他在新旧两唐书的列传里都是和薛仁贵同在一卷列传里。

    程务挺在历史上贞观十八年也就是明年,李世民征高句丽时他的功劳与薛仁贵相当。但是他的父亲程名振是平壤道行军总管有意压制他的功勋没有给他往上报。

    李承乾现在把程务挺找来就是要让程务挺接替薛仁贵做他的的保镖,让薛仁贵全心全意地练兵。

    李承乾抬头看程务挺身材高大有些像他父亲程名振,但是脸上却比他父亲秀气多了,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尖尖下吧,若不是两条刀削斧刻一般的剑眉趁出一脸勃勃英气,那简真就是一个现在的流量小生。

    李承乾看着很满意,不自觉地点点头,亲切地笑道:“程务挺平身,孤王听说你的武艺很好,以后你就接替薛仁贵给孤王驾车。

    孤王被陛下罚在东宫闭门一个月,你就到裴行俭那里去接受一个月的训练,等孤王出去的时候就用得着你了。”

    “臣遵旨!”

    “这会儿孤王这里忙,你先去找薛仁贵吧。”李承乾看见李义府已经走到崇教殿门口便打发程务挺出去。

    “臣告退!”程务挺退出去时还不清楚李承乾给他的差事有多重要。

    “臣参见太子殿下!”李义府毕恭毕敬地向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现在要打李泰这张牌,所以也不管李义府是什么表情,直接道:“听说庶人李泰得病瘫痪了?”

    李义府闻言一怔,不知道李承乾是什么意思,李承乾也不理他接着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如果李泰瘫了,等案子审完就让他去昭陵守陵,让阎氏去照他的后半生,他儿子李欣交给吴王李恪照顾,日后开拓海外孤也一样封给李欣一个岛屿。”李承乾说到这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但是李泰必须把他的同谋都招出来,不然陛下和孤王都不放心。”

    李义府听完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李义府虽然心黑,但也想不到李承乾会为了对付长孙无忌和于志宁等人连李泰都要放过。

    但是反过来一想,李泰双腿瘫痪去守陵,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而且儿子还拿在李承乾手里,这个结局也够惨了。

    忙低头道:“臣遵旨!”

    “嗯,去吧!”李承乾看着李义府出去,就看见有一个小内侍匆匆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薛将军要和程公子要比武!”

    “仁贵要和程务挺比武?”李承乾觉得很奇怪,他俩好好的打什么?

    “正是。因为两位将军这会儿都有火裴大人怕他们有个闪失,所以让奴婢来回禀太子殿下。”小内侍忙奏道,他怕说不清楚,出事了懒到他身上,因为东宫众人都知道武仁贵是李承乾最信任的武将。

    程务挺一来就接薛仁贵的班,李承乾对他的信任可见一般,因此众人见他们要比武,就荒忙派人来禀报李承乾。

    李承乾心里暗道:怎么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想着便起身去往嘉德殿前去,东宫练兵一直都在嘉德殿门前的广场上,目前东宫十率的士兵基本都接受了李承乾制订的新式训练。

    李承乾计划的野外拉练还没有开始,所以大部分人都在接受苏定方制订的军阵训练。

    此时嘉德殿门前训练的将士已经都到广场两头去了,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薛仁贵和程务挺在广场中央相对对峙。

    薛仁贵和程务挺两人相隔有百十步,此时看对方的眼神都在放电,两人一边积畜着气势一边紧盯着对方,随时准备放马过去,开始一场震惊长安城的大战。

    裴行俭苏定方和李大亮也骑着高头大马在一边看着,裴行俭知道薛仁贵和程务挺都是李承乾看重的人。非常担心他们哪一个出事,所以骑在马上眼睛不停往嘉德殿门前飘,希望李承乾能早点出来。

    看学生着急,苏定方忍不住道:“守约你不用担心,仁贵手里有分寸,不会真伤了程务挺的。而且程务挺年轻气盛让仁贵挫一挫他的锐气也是好事。”

    “老师你的心可真大,太子殿下刚被陛下罚在东宫闭门读书,东宫这会儿要是出再出了其他事,那起小人还指不定要怎么诬蔑太子殿下呢!”裴行俭说着就来气。

    苏定方闻言沉着脸训斥道:“不许胡说!”

    裴行俭看一眼苏定方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一直笑吟吟的李大亮便把头扭向一边。

    苏定方尴尬地冲李大亮笑笔道:“李大将军莫怪,守约是被太子殿下宠坏了。回头我也得跟太子殿下说说,哪天闲了让我好好揍守约一顿,要不然我这个老师也当不了。”

    李大亮闻言却是哈哈笑道:“苏将军你这是在我面前显摆啊?”苏定方闻言嘿嘿一笑却不说话。

    李大亮又对裴行俭道:“裴大人也不用担心什么,陛下是最喜欢勇武的良将的,这个薛仁贵也就在太子殿下这里效力,要是在其他地方陛下早要过去亲自调教了。程务挺只要能和薛仁贵打个半斤八两,陛下知道了定会龙颜大悦的。”

    李大亮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感叹道:太子殿下怎么就能找到这么多能臣良将来……

    裴行俭闻言忙向李大亮抱拳道:“多谢李大将军指点。”

    三人正说着,裴行俭就看见李承乾带着一群内侍一瘸一点从嘉德殿后面绕出来,连忙一提马缰绳就迎着李承乾去了。

    刚才还要打裴行俭的苏定方则抚须而笑,看起来很是高兴。

    李承乾走到嘉德殿门前,裴行俭已经跳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

    李承看着广场中央的薛仁贵和程务挺两相对峙却不动手,皱着眉问道:“他们怎么还不打啊?”

    “啊!”裴行俭一怔太子殿下不是来劝他们的吗?

    怎么像是来看打架的?

    “嗯?”没听见回答,李承乾回头看着裴行俭。

    裴行俭见了忙抱拳道:“回太子殿下,是臣告诉他们已经派人去禀报太子殿下了,令他们两个不得随意动手。太子殿下您还是劝劝他们吧。”

    李承乾闻言心想:是不是这两个人就是为了让我过来看他们的本事,所以才一直不动手的?

    想到此李承乾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比武啊?”

    “回太子殿下……”

    原来程务挺从崇教殿里出来,小内侍为了讨好他这个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就把给太子殿下驾车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跟程务挺说了。

    程务挺一听是哪此重要的差事,一方面心花怒放,一方面也感到了责任重大,忙向送他小内侍打听之前替李承乾赶车的薛仁贵。

    听了小内侍把薛仁贵吹的天上少地上无的,就起了攀比之心,最后听到薛仁贵竟然让李承乾中箭受伤过,攀比就成的不屑了。

    而薛仁贵听说程务挺要取代他的位置,看着程务挺就想这个小孩有什么本事能替太子殿下驾车?

    为了李承乾的安危,薛仁贵对程务挺格外口严厉什么事都交待几遍,还要当面背下来,最后弄的程务挺不耐烦了就回他一句道:“薛将军事事认真怎么还让太子殿下中箭受伤呢?”

    李泰叛乱时李承乾受伤被薛仁贵视作奇耻大辱,此时一个小孩子揭伤疤如何能忍?

    两个上了马就要打时,裴行俭告诉已经派人去禀报李承乾了,两人同时想到要在李承乾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等李承乾的到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是粮食

    李承乾听了裴行俭的话,微微一笑道:“叫他们过来。”

    薛仁贵和程务挺也早看见李承乾来了,一直忍着不过来,就是等李承乾叫他们呢,裴行俭一招手就立即提马朝李承乾跑过来。

    两人在离李承乾五仗远的地方立住战马跳下来,跑到李承乾面前,看着李承乾似笑非笑地目光,薛仁贵想着自己连程务挺一个小孩子都没有镇住,羞愧的满脸通红,向李承乾一抱拳一礼低着头不出声。

    程务挺却气鼓鼓地道:“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饶有兴趣地看这两个人,心里在想着怎么教育这两个人一顿,还不能让他们心生芥蒂,慢慢地向前走几步,在薛仁贵身边停顿一下,看着面红耳赤薛仁贵嘴里发出啧一声,然后抬脚走到程务挺身边,程务挺虽然低着头但依旧气鼓鼓的,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李承乾看了微微摇头走回原来站立的地方,笑吟吟地道:“程务挺刚来被委以重任他担心有人不服,所以想展示他的实力,你薛仁贵在东宫基本上没有敌手,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较上劲了呢?”

    “太子殿下!”薛仁贵听了忙单膝跪下。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听说以后由程务挺给我驾车担心他保护不住我,所以想看看他的实力,这个能我理解。

    但是你把事情搞这么大就不对了,要知道你们两个都孤王信任的人,你们这样一闹倒好像是孤王无能手下的人都要起内讧了。”

    薛仁贵一想也是,自己怎么就没替太子殿下想一想呢?

    再想到太子殿下信任他重用他,还处处为他着想,而他却对太子殿下派来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难道自己比太子殿下还强?

    薛仁贵想到此双膝跪,红着双眼道:“请太子殿下治臣的罪。”

    “太子殿下,是臣的错,是臣无礼顶撞薛将军在先,请太子殿下惩罚臣!”程务挺一听到这再也站不住了,想到李承乾如此信任他,他竟然还闹事?

    再一想今天的事也都是他的错,忙含羞带愧地跪下请罪。

    李承乾看差不多了,便沉着脸道:“都知道错了,那起来去好好的较量较量吧!”

    “臣不敢,请太子殿下责罚!”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李承乾看着两个人,没好气地道:“你们闹这么大动静突然不打,不是让人失望吗?

    当然了你们犯了军法,自有裴行俭处理你们,先去打过了,再去找裴行俭领罚。”

    “臣愿意领罚!”薛仁贵和程务挺异口同声道。

    裴行俭站在李承乾身后,面上不显心里直冲李承乾竖大母指。

    李承乾看薛仁贵和程务挺满脸悲愤地翻鞍上马,便转身往回走,才懒得看他们比武呢,要是看了再夸他两句两人还不上天啊!

    一转身就看见任雅相领着程名振站在不远处,程名振此时已经听说了李承乾对程务挺的安排,一见李承乾看过来,忙上前行礼道:“都是臣教子不严,以致小畜牲胆大包天顶撞了薛将军乱了东宫的军纪,臣甘愿领罪。”说着躬身低头向李承乾请罪。

    李承乾上前几步把程名振扶起来,对他道:“程卿家不必多心,程务挺在东宫孤王会好好管教他的,孤王可是把性命交给他了。”

    “谢太子殿下信任!”程名振这一谢没有任何推托,因为他明白了这一次他们父俩算是彻底跟李承乾绑在一起了。

    本来程名振听说是李承乾推荐他进京为相的,他还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巴结过李承乾就算是被他推荐的,只要以后行事远东宫一些就不会被朝臣们认为是太子党。

    所以刚才任雅相要引程名振去崇教殿拜见李承乾的时位他还想推托,但是刚才他听李承乾对程务挺的安排以及对程务挺的教导,他算是明白了,他父子俩个这辈子都贴上李承乾标签了。

    至于让程务挺推了李承乾的差事,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朝皇太子把命交给你你还推托,那就是死路一条,而且不用李承乾动手。

    李承乾看程名振一点都不见外,心里果然高兴,便道:“令郎和仁贵有的打呢,咱们先去崇教殿。”说着当先往前走。

    程名振闻言忙道:“遵旨!”便跟在他承乾身后,从头到尾看都没有看程务挺那边一眼,显示出对程务挺的武艺极为信任。

    李承乾正走见有小内侍过来,奏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问今日午膳摆在哪里。”

    李承乾闻言抬头看看天,见暖暖的太阳已经在正南方了,便吩咐道:“让他们设在崇教殿吧,今天孤王和程卿家一起在崇教殿用膳。”

    “遵旨!”小内侍忙去安排。

    程名振走在李承乾后面见他一瘸一点走的艰难而缓慢,但是却又十分的稳健,心里暗叹这样一个为国为民好皇太子竟然也被群臣弹劾……

    一行人走进崇教殿,李承乾在书案后坐下众臣行礼毕,李承乾便笑吟吟地问道:“程卿家到了民部有何感想啊?”

    程名振此时正被李承乾感动,听问放下所有顾忌,大声道:“长安危矣,还请太子殿下救命啊!”说着长揖到地。

    李承乾被他弄的一怔,然后道:“程卿家有话直说。”

    “启奏太子殿下,今日在太极殿众臣弹劾太子殿下在东市卖粮,陛下下旨关了东宫的粮铺,如此一来长安城就没有粮食了……”

    任雅相一直在查民部的账册长安城有没有粮食李承乾当然知道,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名振。

    程名振见此知道李承乾已经知道了,便梗着脖子问道:“太子殿下既然知道他们的阴谋为何不当廷争辩呢?”

    李承乾闻言叹口气道:“争又能争出个什么?争了对孤王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东宫不卖粮了,就没有人卖粮了?”

    程名振听李承乾语气萧索,叹口气缓缓道:“太子殿下为国为民不可与小人一般见识啊?

    您现在不能卖粮,那长安城的粮价马上就要涨了啊,这青黄不接的让老百姓怎么办?”程名振说到后面语气憔虑,显然是真的替百姓吃粮考虑。

    李承乾点点头道:“程民部如此忧心百姓,就该开仓放粮平抑粮价啊!”

    程名振听了苦笑道:“不是仓里没有多少粮食吗?”

    “那你就限购,限定每人每天能买多少粮食。”李承乾继续指点他道。

    程名振听了却哭笑不得地道:“太子殿下若民部如此,岂不等于告诉别人朝廷没有粮了吗?”

    好!这个想法接地气,李承乾没有想到唐朝的程名振反应这么快,难怪他打仗都是以少胜多。

    李承乾正要与继续跟他说道说道,一个小内侍走进来道:“太子殿下,午膳备好了!”

    李承乾笑着起身道:“程卿家先随孤王去吃饭,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情。”说着当先往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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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粮价的作用

    李承乾现在吃饭非常简单,每餐两荤一素一个汤,请人吃饭也就加一个菜,分量上加一些。

    程名振看着侧室里一张圆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却不知道自己该坐在什么地方,李承乾走到主位上坐下,老鬼便扶着旁边一把椅子,笑呵呵地对程名振道:“程民部您的座位在这儿。”

    程名振闻言一惊,因为那个座位与李承乾一张桌子,就在李承乾左手边上。

    一时不敢相信太子殿下竟然与他这近距离吃饭,但是看见李承乾也朝他微笑点头便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李承乾忙了一上午心力耗损极大,已经十分饥饿看程名振坐下,就端起饭碗吃起来。

    程名振看着桌上只有四个简单的炒菜和一个汤虽然不认识是什么,但依然觉得这太节简了。因为唐朝是分餐制,程名振做为臣子轻易不敢动李承乾盘子里菜,所以坐下的程名振看着桌上菜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李承乾吃了几口看见程名振不动筷子,便伸手给他夹一块腊鱼放在他碗里道:“孤王用膳向来简单,但是这做法却最新爆炒,材料也都他们精挑细选的,算不上节简只能说是不浪费。

    孤王一个人用膳分量要少的多,但是每次都要吃完的,今天因为孤王要跟你一起吃,所以他们特地加了一个菜,其它菜的分量也都增加了,你可要多吃点儿,不然剩了就可惜了。”李承乾的动作和话语都十分自然,对待程名振就像对一个多年的老友的一样。

    程名振看着碗里的那块腊鱼,心里感概万千,这块腊鱼从外表看上鱼肉很结实,黄黄的,一丝一条的纹理都清晰可见,犹如一段黄松木。

    程名振已经宦海沉浮几十年,虽然一直在地方上,但是在隋朝末年他多次带兵打仗。

    而且很多时候都是险之又险的以少胜多,多少次生死一线,胸中自有其坚持,但是今天到这个时候他对李承乾佩服已经是五体投地了。

    程名振心里暗下决心,此生这条命算是交给太子殿下了,只要他日后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想到此他反而笑了,太子殿下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大奸大恶之徒呢?

    程名振想好这一切,突然起身跪下大声道:“臣此生甘愿为太子殿下冲锋陷,死不旋踵。”

    李承乾看着程名振态度坚决在跪在那里,伸手扶他起来,笑着摆摆手道:“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程卿家的这一诺可是重逾泰山啊!”

    程名振听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可是孤王要送你一句话,‘莫向君献媚,君子原无私惠;莫与小人为仇,小人自有对头;孤王对于能为国效力的人从来不吝恩宠,不管他是不是替孤王效命,但对为祸国家的人也从来不会手软,不管他是不是孤王的亲眷。”

    程名振听了心里暗叹李承乾的心胸宽广,便不再做作放开本性大吃起来。

    李承乾吃完饭等程名振吃也完才漱了口,两人又回到崇教殿正殿坐下。

    “好啦!饭也吃了我们说说粮价的事吧!”李承乾开门见山道。

    “请太子殿下指点!”程名振心里明白李承乾对此早就胸有成竹了。

    李承乾点点头道:“这几年连续丰收,长安粮价只要三四个钱一斗,十斗一石,一亩地每年就产两石粮食都卖了也才六七十个钱。就这还是粮店的价,种粮的百姓卖的价钱更低。

    按理说应该处处谷满仓,粮满囤,可是去冬月一场大雪就出了近十多万一无所有赤贫的灾民,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程名振听了一脸急切地问道:“为什么?”话问出口意识到这不是对君主的态度,忙又抱拳低头道:“还请太子殿下指点!”

    李承乾摇摇头道:“这是因为谷贱伤农,在前几年一些百姓因为家里发生各种变故破产,只能在大户人家帮工混口饭吃,到了冬天被轰出来,若是冬天不冷他们在山里砍柴、打猎、烧炭什么的也能熬过冬天。可是今年一场大雪山里生计断了,这十多万人要是也像当年的瓦岗寨一样,举旗造反……

    这几天春天来了,他们该稼接桑条,灌概桑林孵化蚕卵发现找不到人了,所以才急着想让孤王把龙首原开荒的人力散了,他们好养蚕抽丝织锦卖钱。

    所以这粮价本来就该涨了,只有涨了粮价农户才能有些盈余,能应对生老病死,买的得起农具能开垦出更多的良田,这样以后大唐打铁的人就多了,不用都去做织工……”

    “可是这粮价上涨买粮的百姓们怎么办啊?”程名振迟疑道。

    李承乾淡然一笑道:“如果一斗粟涨到八到十个钱,买粮吃的人肯定会结据一些,但是不会饿死人出不了大事,可是要是没人种粮了国家就乱了,何况现在有人替你挨骂替你挡枪,你不过是顺势而为。”

    “太子殿下是想?”程名振想起吃饭前李承乾说的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长安没有存粮孤王不敢让百姓知道长安缺粮,现在你就大胆放心去做吧。

    明天你就开仓限量卖粮,等他们涨了粮价,朝廷的粮价也跟着涨,只要比他低一点就行了。”

    程名振已经完全明白李承乾意思,但是他还有些担心道:“太子殿下如果粮价涨的过高怎么办?”

    李承乾自信一笑道:“孤王自有办法平息此事,你现在要做是规划兴建几个大粮仓,要保证今天年秋大丰收时能以五个钱一斗收了百姓的粮食就行了。”

    程名振闻言沉声道:“臣遵旨!”

    李承乾看程名振就要告退,想起要给长孙无忌点颜色看,便连忙吩咐程名振道:“明天开仓放粮后你要写一份奏疏给长孙无忌,告诉他粮价可能会上涨的事。”

    程名振既然知道是李承乾保举的他,自然也知道李承乾因此跟长孙无忌之间的龌龊,当下一听就白了李承乾意思。

    长孙无忌现在是平章院的一号人物,崇教殿执政的二号人物,但是不代表李承乾能完全压得住他,因为还有尚书右仆射高仕廉完全执行他的政治主张。

    所以在李世民心中长孙无忌才是真正的宰相,现大唐真出了事承担责任的绝对不是李承乾而是长孙无忌,这次粮价上涨的不利影响和与关中集团在粮价上的讨价还价的事都要落在了长孙无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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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介绍:
贞观十六年冬,现代宅男杨舟穿越成为大唐太子李承乾,此时李世民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心思,一旁的李泰虎视眈眈,大臣也因为李承乾反感汉文化,对他离心离德。
在这个冬天李承乾如何用自己后世的见识改变历史,走出一条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皇图大道。
携现代思想与技术的强势皇太子李承乾VS霸道狠辣千古一帝李世民。
李承乾: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为了大唐帝国的千秋长盛,孤王要改革。
李世民:老子十六岁领兵,杀兄杀弟还囚父,老子还活着,你小子就想当家?
李承乾 :当皇帝要懂阴阳矛盾变化之道。
李世民:魏征死了,你小子想接班,完成气死老子的大业?
李世民:程咬金点兵,老子是马得天下。
李承乾:薛仁贵上马,孤王能征战四方
大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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