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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全文阅读

作者:漠月星辰     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txt下载     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6,小丫头风连

    然而闭门羹是个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连朝和临墨一样的吃了闭门羹。

    “夫人明明也有意,为什么谁也不见?”流苏不明白,横竖都是要去军营的,夫人现在这样的举动又是为何?

    “被人请过去的总归是能够让人多几分不屑,但是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认可,那个时候再进去,这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贺汶君从来都相信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够碾压一切。

    “可是当初宫变,不也是因着夫人才能够保全整个东陵的么?”流苏想的简单,军营里鱼龙混杂,又有那么多人是当初在京城跟着贺汶君出生入死的将领,怎么说贺汶君的名声在军营里也应该是用不着担心的。

    可是事实却往往事与愿违。

    “话的确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事实上这些事情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以讹传讹,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信不得。”贺汶君看的通透,她就没想过一下子让这些人接受她一个女将军。

    与其先入为主的跑去军营里面呆着受人冷眼,还不如直接在外面住着,有些事情她也从来没指望过军营里的人。

    世人估计都以为当初秦南王府的旧部都被朝廷收编了,其实不然,秦南王是个很聪明的人,因为顾忌皇室,顾忌心狠手辣的皇上,所以打从一开始秦南王就没想过将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掏出来给世人看。

    从一开始秦南王就在为灭门做准备,她和贺云歌,贺承锦包括他们的母妃,手上都握着一支军队,因为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战死沙场,他们孤儿寡母的会不好过。

    可是谁想得到皇上居然聪明了一次,将他们所有人都接到了京城,既然进了京城,那么一切都只能是皇室说了算的。

    在京城,他们就相当于没有了保命牌。

    身在战场的秦南王自顾不暇,所以酿成了最后的悲剧。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贺汶君不仅仅活下来了,还将那些能够调动秦南王府私兵的令牌都保了下来。

    所以现在的她并不想旁人想想的那样无奈。

    “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漠北的军队就能够攻破陵阳关,直达保定,保定城是北定三城中最容易被攻陷的城池,如果保定城被攻破了,那么永定城离死还远么。”贺汶君嘲讽的语气让流苏心尖一颤。

    贺汶君是想要等陵阳关被破之后,在保定城的战争中大显身手。

    这样想来也合情合理,如今敌军被阻挡在陵阳关前面的溧阳关,而今溧阳关已经有岌岌可危的势头了,估计过不了几天溧阳关就会被攻破,然后敌军直捣陵阳,陵阳之后便是北定三城,保定,永定,安定。

    现在漠北的军心还不是特别焦躁,等陵阳关破了之后,大军就该慌了。

    不过贺汶君是一点儿都不慌的。

    因为她从小在这片土地长大,父亲曾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从小她从父亲的口中也听过许多关于这片土地的军,事讨论。

    其中就包含了保定城,保定城看起来好像是整个北定三城中

    最容易被攻破的。

    其实那只是因为守城将不懂得利用保定城的优势而已。

    只要北齐大军到了保定城,贺汶君有把握不费一兵一卒轻易让敌军损兵折将。

    心里想着保定城,就想起了年少时,父王曾带她上城楼远远的看过外面的黄沙茫茫。

    保定城人烟稀少,虽然比起漠北其他许多城池来说保定城已经算是非常繁华的了,可是对比北定三城,保定城就很辣鸡了。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北定城中城,为什么其他两座城池的各方面条件就是最好的,而保定城就……很容易让人怀疑人生。

    其实是因为保定城因为靠近北边的北齐,气候条件收到影响,前面是伏岭山脉,山脉那头是长年冰封的北齐城池,后面是天气恶劣,四季混乱的漠北,所以a保定城夹在中间,前面寸草不生,是黑漆漆硬邦邦的黑土地,后面和左边是茫茫黄沙。

    不管怎么看都是很难让人觉得是个安家落户的好地方。

    因为人烟稀少,防守不严,所以一向都被人们以为是北定城最容易被攻破的关口,而在贺汶君的眼中整个北定城最不容易攻破的就是保定城。

    因为保定城城里物资稀缺,一旦被困在里面,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而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保定城只有一个城门,变着东北方向,这就意味着如果要正面攻打保定城,敌军就要从西方绕到东北方向,保定城的东北方向好巧不巧的就刚好被伏岭山脉整个挡住了去路。

    从西边绕到保定城城门的这条通道就像一个葫芦,进去容易出来难。

    如果不想从正面进,攻也可以,只不过保定城更让人抓狂的就是保定城除了城门那边的通道,还有一面紧紧挨着后面的永定城,要攻打简直不可能。

    所以就剩下西南方向了然后抓狂的就来了,之所以这个方向如此的荒凉就是因为这一片经常有流沙出没。

    生活在沙漠地带的人们都很清楚这种东西,有些流沙是固定的,这些固定的流沙成为死流沙,而那些会移动的流沙则被人们称为活流沙,正巧保定城外面的流沙就是活的,没有人知道这些流沙出现的规律,也没有人知道这些流沙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

    而这一切都给了贺汶君非常大的便利,别人不知道这些流沙的规律,可是她的父王和母妃曾经研究了这个东西整整十五年,对于这些流沙,秦南王当初就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应付方案,只不过最后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奸人害死了。

    被贺汶君拒绝的连朝和临墨并没有就此离开永定城,因为他们想要打持久战,想着一次见不到就两次,两次见不到就三次,实在不行就天天去秦南王府堵人,总有一天王妃会愿意见他们的。

    秦南王府有一座阁楼,名叫推云阁,是整个漠北最高的建筑,站在推云阁之上,能够一眼将大半个漠北尽收眼底。

    贺汶君站在推云阁,俯瞰北定三城,她依稀记得在陵阳关有一条名叫忘川的河。

    听说忘川河通往冥界,远远的看去那河边有成片的彼岸花,像极了话本子里

    的忘川。

    她没有去亲眼近距离的看过,她站在推云阁最高层,温热的风刮在脸上想刀子一样,疼得厉害。

    这一刻,残阳似血,风沙万里,贺汶君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抵如此。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贺汶君喃喃,“凤离,你看这残阳似血,像不像我们的爱情?美丽却很短暂,但是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我爱你,不需要理由。”习惯性的摸了摸手腕儿的位置,恍然,原来他们分开了这么久了。

    哑然失笑,“凤离,我想你了……”

    那传说中的忘川边上,彼岸花迎着风沙开的正盛。

    阁楼之下,九幽目光泠然,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将阁楼上的姑娘一览无余。

    “公子身上还有伤,公子……”九幽身边一个小丫头目光关切。

    “……”九幽收敛好情绪,转身看她,“新来的?”

    “回公子的话,我叫风连,去年来的,一直在风明宫里做事,前两天才被调到主子身边的。”风连态度很是恭谨。

    “余宫主手下的人从来都是整个明霜阁最好的,能被派来主子这边伺候定是个中翘楚。”九幽笑了笑,“只是,主子这边向来有专门的人伺候,不缺你一个,你来了也只能闲着。”

    九幽最是明白,贺汶君是绝对不会将不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放在自己身边的。

    所以这个风连被余宫主好心派来伺候贺汶君,怕最后也只能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风连默,她来这里也有好几天了,可是主子问都不曾问过一句,只有流苏姐姐时常关怀两句。

    “能被余宫主放出来的人都是拔尖的,若是你不嫌弃,往后便跟着我吧,主子哪里我去说。”九幽想着自己身边似乎差个人。

    “多谢公子厚爱,风连感激不尽。”虽然九幽只是个执法长老,可是九幽在明霜阁的地位几乎等同半个主子,甚至有些事情流苏都要过问九幽公子才能下决定。

    跟着风连绝对不会亏了。

    当然从明霜阁出来的人鲜少有不忠心的。

    “以后多向流苏学习。”看了有些略显青涩不够稳重的小丫头,九幽提醒了这么一句。

    流苏在外人面前是出了名的稳重,绝对的不苟言笑。

    立刻小丫头就收敛了神色,正儿八经的站好。

    “……”九幽回头,那人还站在原处,微微叹口气,这辈子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过两天,估摸着长公子就要来了,准备一下,不能让人提前知道长公子与咱们秦南王府有什么关系。”意思就是站在就立马准备随时公关吧。

    “长公子?”小丫头涉世未深,还不是很清楚江湖上的一些人的一些特殊称呼,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我想的那个长公子么???”小丫头终于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九幽正好转身,看见的就是这样呆萌的小丫头,那一瞬间他晃了神。

257,从未怀疑

    那一刹那,九幽以为看见了当初的贺汶君,那样单纯,那样美好,可是渐渐的,她不再单纯。

    亦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单纯过,只不过在生活的残酷中,她渐渐的暴露了本性。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思绪突然回笼,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个风华卓越的姑娘,不是梨花树下回眸嫣然轻笑的姑娘。

    风连唇角天真的笑意渐渐僵硬,因为她好像在九幽的眸子里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不过应该说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这就明晃晃的证明了这一刻的九幽是将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

    只要不笨,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就能够想到这个人是谁。

    九幽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还能有人冒充不成?”九幽声音暗哑,似乎在隐忍这什么情绪一样。

    “哦。”小姑娘轻声应了一声,似乎情绪没有刚才那么高了。

    九幽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转身离去不再看她。

    九幽转身没有看见小丫头的眸子里那一刹那的黯然失色。

    风连扭头正好看见贺汶君离去的身影,红色的身影远远看去几乎与九幽一模一样。

    一样的落寞,一样的形单影只。

    风连鼻尖一酸,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想这些东西,可是人啊,有些情绪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风连是善良的,即便她喜欢这个风光霁月的男人,可是在得知九幽心有所属的那一刻,心中除了嫉妒就只剩下了祝福。

    主子的一生坎坷几乎整个明霜阁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的,几乎没有人不心疼,如果可以她希望公子能够抱得美人归,如果可以她希望主子能够忘记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

    在她看来,虽然公子没有无双权势,也没有高贵的身份,可是却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尤其对待主子的时候。

    如果主子能够放下前尘往事与公子在一起的话,公子也就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了,主子自己或许也能过的更好。

    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轻易左右的。

    流苏等在阁楼之下,贺汶君下来的时候就将手中的披风给贺汶君披上。

    漠北已经入了冬,虽然贺汶君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畏寒了,可是多年来的习惯让流苏还是习惯性的一到冬天就走哪儿都带着厚重的狐裘披风。

    “夫人。”流苏将披风给贺汶君披上,又将手上的汤婆子递给贺汶君,却被贺汶君拒绝了。

    “夫人,天儿冷。”流苏不赞同。

    “不用。”贺汶君拒绝。

    “刚刚九幽来过了?”贺汶君问的是肯定句,她自小眼角余光就很好,刚刚在阁楼之上虽然她是在想事情,却也没有忽略眼角余光的那一抹嫣红。

    “回夫人的话,来过了,公子让奴婢告诉王妃,连朝带着临墨去了保定城。”流苏神情淡淡。

    “估摸着是想到了什么,罢了。”贺汶君想着到底是凤离身边的左膀右臂,这捕捉信息和揣摩人心的

    本事当真了得。

    “让他们去吧,顺便告诉他们藏在永定城与保定城之间的那批兵马,这是我的令牌,见此令牌能够简单调动所有兵马。先讲这些兵马都集中到保定城后面的伏岭大峡谷下面。”

    众人皆知伏岭大峡谷,虽然是有这么个名字,可是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找到下去的路过,所以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峡谷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这不代表贺汶君也不知道,这伏岭大峡谷下面可是曾经的灵族遗址,灵族是上古神族,所以其遗址即便已经很多年不曾有族人居住了,可是依旧是不容许外人踏足的。

    贺汶君知道峡谷下面的情况,更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下去峡谷下面,她让连朝和临墨两人带着那批兵马下去峡谷下面,因为军队的人数不少,那样庞大的一群人自然无法伪装,要将这样一大批兵马悄无声息的埋伏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铤而走险。

    当然这也只是旁人的想法而已,对于贺汶君来说铤而走险?不存在的。

    流苏领了命下去,贺汶君回了书房,继续研究作战的最佳策略。

    话说连朝和临墨,在永定城呆了十来天都没有见到贺汶君,想了想估计在等下去也不会见到了,就在这时边关传来了消息,说敌方已经开始进攻溧阳关了,眼看着溧阳关即将不保,连朝和临墨有些坐不住了。

    眼看着这边秦南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两人终于慌了。

    两人一合计,想着王妃连一京城的豺狼虎豹都愿意救,怎么可能不愿意救自己故园的百姓呢?

    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漠北的百姓流离失所。

    结果一打听,溧阳关和后面的陵阳关几乎都已经是空城了,里面的百姓几乎都是士兵伪装的,原来贺汶君从刚刚回到漠北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算计着这一切了。

    既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连朝和临墨两人一合计,想着大概贺汶君的最终目的是在保定城吧,于是两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是保定城的老百姓好像并没有怎么迁移的动作,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保定城的地势在哪里摆着的,一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

    所以自古以来,不管是我军还是敌军,打仗的时候都是有意识的避开保定城的,心也不管是攻城还是守城,风险都是一样的大。

    结果这还没有抵达保定城,秦南王府的消息就先到了。

    一听,果然,他们选择跑来保定城是对的,只是令两人惊讶的是,没想到民间谣传说秦南王当年战死之后秦南王府并没有将所有的兵力都交出去。

    当初的鹿黎之战听说大火燎原,我军死伤达百万,最后战争以两败俱伤告终,之后秦南王战死没能抢救过来,而最后的统计却整整少了四十万大军,,那么问题来了,这四十万真的如传言中的那样被流沙吞没了么?

    事实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

    之所以最后朝廷也没有追究这四十万除了秦南王府满门已经几乎死绝了已经几乎无从追究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上战场的兵马有百万余,可是秦南王上报朝廷的人数却只有区区六十五万,朝廷增援的兵马也就有五十万,也就是说秦南王自己出的私兵有十五万,人家秦南王的私兵是经过朝廷允许的,是不违法的。

    人家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人家将自己手上的十五万私兵都拿出来了,朝廷还能说什么?说你这兵马少了,再来点儿?

    别说秦南王不干,漠北的老百姓们不一定能干,毕竟在旁人眼中,秦南王给出来的这十五万已经是多的不能再多的了,剩下的所有兵力都用来守卫北定城了,多的也拿不出来。

    这也就相当于秦南王将自己的私兵拿出来打仗,却没有将多余的那四十万上报朝廷,所以即便最后收编军队的时候少了四十万也只能口说无凭了。

    “没想到王妃手上居然握着这么大的底牌。”连朝感叹,只要将这四十万大军拿出来,漠北军营里谁还敢说个不字?

    漠北军营眼下一共也就将近百万,这四十万虽然不能与百万大军相媲美,但是漠北军营如今没有了摄政王坐镇犹如一盘散沙,几大将领根本就不服年轻的原封的管教,虽然原封强行让这些人臣服了,可是这样强行团结的集体是经不起打压的。

    王妃这样费心费力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王妃的心思不是咱们能轻易揣测到的。”临墨回答。

    带着大军从秘密通道下到了伏岭大峡谷下面,下面虽然长年累月杳无人烟,但是地下的情景却不难看出曾经的辉煌与精致。

    精美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然如今只看得见一片残垣断壁,却也不难看出曾经的浮华。

    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连朝和临墨得知这里是曾经的上古神族灵族遗址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还有很多的疑问,为什么王妃会知道灵族遗址?

    为什么王妃似乎知道的很多的样子?

    从前掌管情报的是长安,有些消息就只有长安和王爷知道,又加上后来长安被分给了王妃,以至于关于王妃的许多事情也都交给了长安。

    他们并不知道贺汶君的真实身份,却也隐隐有所猜测。

    连朝和临墨先前就进来看过了,因着想这里是曾经的灵族遗址,虽然王妃不在意的将这个地方暴露出来,但是他们也是听说过上古神族的。

    自然也知道有些东西不适合暴露在世人眼前,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将伏岭大峡谷下面分成了两个部分,将灵族族地遗址与外面的平原隔离开了。

    这样一来就不怕士兵们一进来就看见了里面的灵族遗址,从而将灵族遗址暴露在世人眼前。

    两人很高兴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被王爷伤透心的王妃还愿意用他们兄弟,更没有因为偏见就置天下黎明百姓于不顾。

    然而这两人没发现,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贺汶君能不能挑起这个重任,更没有想过贺汶君一个女人能不能做到与男儿一样上阵杀敌,排兵布阵。

    似乎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似乎如果这一切贺汶君都办不到才不正常。

258,新茶旧酒

    漠北这边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就等着大战到来的那一天。

    溧阳关守城的将领是从前太子党的,后来宫变太子落马,这位从前一心追随太子的马将军突然就倒戈了。

    太子落马,摄政王佐政,只要眼睛不瞎的人这个时候都知道应该怎么抉择。

    话虽如此说,毕竟人家都是跟着先主子走南闯北,血雨腥风,大半辈子的人,这做人手下的怎可如果背信弃义就背信弃义?

    更何况这马将军本家与太子的关系还有些近。

    至于怎么个近法儿,马将军嫡亲的姑姑曾是安庆帝盛宠一时的良妃。

    马将军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是太子府上排的上号的青姨娘。

    虽然只是个姨娘,但是由于太子妃不怎么管事,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追在太子屁,股后面跑,所以这太子府里的姬妾姨娘们的地位也就……

    所以说遇上这样的情况,旁人当了墙头草倒也不稀奇,只是这马将军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千丝万缕,却也做出这般事情来,着实旁人心寒。

    当然,心寒只不过是一部分人的想法,还有些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比如贺汶君,马将军怎么样也是个将军,怎么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对昔日旧主倒戈相向呢?明显有猫腻。

    果不其然,太子跑了,本来以为这事儿也就这样翻篇了,可是哪能啊,人家太子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哪儿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呢?

    于是,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原则,太子一路逃到了漠北,只不过漠北就算已经不是秦南王府的漠北了,说到底不还是凤离的么?

    凤离不追究不过是懒得追究,贺汶君可不会放过他,前段时间没有动作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

    这太子在漠北就没有消停过 ,一边联系着狼王族的人,一边拉拢北齐四皇子和太子,一边还想着拉拢北齐摄政王。

    原本他拉拢其他人贺汶君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只不过这摄政王么……

    也不知道,如果东陵太子知道了这北齐摄政王与自己的关系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嗯表情。

    想想就觉得优秀。

    这不,北齐攻城的就是北齐太子的人,然后这位马将军就来了一出欲擒故纵的戏码。

    不过溧阳关和后面的陵阳关城里的百姓一早就被疏散了,也不知道他在战场上卖力表现出的无能为力是给谁看的。

    果然,这边贺汶君还意犹未尽,那边就传来了溧阳关失守,守将被擒的消息。

    听你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贺汶君叹了口气,怀里抱着小豆丁。

    “没意思,这么快就失守了。”逗弄着怀里的小豆丁,奈何容锦不买账,把头一扭,躲过了自家母亲的魔爪。

    “横竖也就没打算守着,何来的失守一说。”流苏笑笑。

    “也是,也不知道那头与北齐太子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居然能将自家的江山拱手送人,也不怕将来入土的时候没脸见老祖宗。”贺汶君依旧叹气,实在是觉得这整个东陵皇室路没有几个能担重任的。

    怕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个,人家还对这江山没有任何感觉,巴不得与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人可不就是说的怀王么,明明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偏偏要扮猪吃老虎,重点是人家还求着离开京城,求着皇帝收回他手上的权利,心甘情愿的当个闲散王爷。

    这怀王也是整个东陵唯一的一股清流了。

    人家为了皇位斗的你死我活的,偏他出淤泥而不染,生在权力旋涡中,偏生淡泊于世。

    这贺汶君路不是很高兴了,凭什么大家都一样的出生,偏他不一样,成天的就只知道吃喝玩乐?

    这可不公平,诚然贺汶君既然这样想了就肯定会有所行动。

    于是,这边溧阳关刚刚城破,那头怀王那边就收到了贺汶君的求援消息。

    原本想着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怎么样也不想是应付不过来的样子,打算这直接无视的,重点是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他暂时并不是很想“振作起来”。

    可是谁知道自己这里还没想出个应对的法子,自家王妃那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陆对与自己这个年少时的玩伴还是非常友好的,对于贺汶君的求助,陆是当机立断的就要怀王同意了。

    这两年怀王也想通了,从前在霍瑜的死中走不出来,害了自己也害了陆,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从来都是命运的不公,贺汶君说的对逝者已矣,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他不能一直都活在对霍瑜的内疚之中,这对他对陆都不公平。

    他放下了过去,陆从来都在原地等着他,他一回头,自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陆了。

    直到码字了他才恍惚明白,原来从来都没有人在意过那些悲伤的过往,只不过是他自己走不出来而已,原来自己心里从来都有一个位置独属于陆。

    他们离开了京城,回到了封地,怀王的封地在江南一带,虽然远了点,但是并不要紧。

    虽然所有人都以为怀王真的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可是在这样的世道下,手上没点儿权势,怎么可能好好的活着呢?

    怀王能够安安稳稳的呆在自己的封地上,只不过是因为他手上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罢了。

    不过这些势力似乎并没有在他的封地附近。

    “我可跟你说好了,贺汶君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了,虽然如今我们往来的少了,但是怎么说从前的交情还在,我知道你手上有一队兵马,我也知道这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是我现在就把话撂这儿了,要是你不帮这个忙,我跟你讲我就带着肚子里的这个远走高飞,让你一辈子后悔去。”

    没错陆怀孕了,陆的身子不怎么好,但是这两年怀王的回心转意让陆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也再没了从前的郁郁寡欢,这自然让她的身子愈发的好了些。

    怀王无奈,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有里理由拒绝?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可这还不算完,原本陆如今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胎儿也稳定下来了,也没打算怎么折腾,可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说东陵的定王夫妇也将启程前往漠

    北。

    重点是人家定王夫妇还带着一个不足半岁大的小丫头。

    这下好了,有的闹腾了,陆不管不顾的也要跟着去,怀王百八十个不愿意。

    但是耐不住陆的又哭又闹,想着从东陵到漠北永定城和从他们这儿到漠北永定城距离都是差不多的。

    定王夫妇家里的小姑娘才不到六个月,正是小孩子容易生病也最闹腾的时候,好歹他们家的这个眼下正安安稳稳的呆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四个月的身孕正好稳定了,肚子也才刚刚显怀,不会太麻烦。

    何况陆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离开了,这一走还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够回来呢。

    若是这一走错过了孩子的出生,怕是自己这一辈子都要遗憾的。

    这样想着最后还是拖家带口的启程去了漠北。

    这边两对人马正启程在路上,那边的口今年却是已经到了漠北地界。

    这一年多的时间楼锦年几乎没有回过东陵,一直都辗转在其他三国之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东陵,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再一次走遍了九州大陆。

    唯一知道的是楼锦年的名字在整个九州大陆越发的响亮了,几乎已经到达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只不过对此,楼锦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于他而言,走遍河山万里看遍日升日暮,何尝不是为了淡忘心中的那个她,何尝不是在自我欺骗?

    只不过到头来,却发现一无所获,那颗心还疼的时候还得疼,一点儿都不含糊。

    他想着这一次回到她的身边也不知道会呆多久,又能呆多久。

    “夫人,长公子已经到了北定城了。”流苏为贺汶君掌茶。

    “知道了。”贺汶君叹口气,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连回忆都淡了。

    许多许多的人,不仅仅是他楼锦年。

    事实上从楼锦年踏足漠北的时候,明霜阁的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但是漠北这么大,实在也没必要人家随便走一步都要回来回报一遍。

    所以一直到长公子到了北定城之后流苏才来汇报。

    “新茶旧酒故园游,故人已故新人愁。”

    漠北是许多人曾经最美好的故园,如今故地重游,却早已物是人非,人来人往,故园依旧,而触景生情的却总是那些后来的人。

    听说这次攻破溧阳关其实是北齐新来的将领的功劳,听说上面的人有意提拔,所以将最后的陵阳关交给了这位新将领。

    还听说,这位新将领的名字叫做容离。

    贺汶君红了眼眶,她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了?又有多久刻意不去关注他的消息了?

    却没想到心中最害怕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贺汶君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像小时候那样坐在推云阁上面的护栏上,也不怕从那样高的阁楼上摔下来,若是真掉下来了,不死都没人信。

    每每看着下面的黄沙茫茫贺汶君就总在想,这漠北的流沙究竟要唾沫多少人才能够将它填满,这流沙底下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259,举杯对酌,似曾相识

    楼锦年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找上门的,原本他没准备到秦南王府来的。

    原想着自己在郊区整一间茅草屋也就够了,但是耐不住心中想要见见她的那份冲动。

    尽管知道他们早就不可能有任何可能了,但是心中的悸动却从来不曾少过半分。

    楼锦年来的时候贺汶君正坐在园中那颗挂满了红绳的梨花树下煮酒,扑鼻而来的竹香,不难猜出这酒的原料,寥寥青烟升起,模糊了女人倾世的容颜。

    “你来了。”语气像极了从来都不曾分离过的朋友,每日寒暄。

    可是他知道不是。

    从他骗了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贺汶君的眼中从来都揉不得沙子,他时常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欺骗她,如果当初遇见她的时候……

    可是没有如果。

    “来了。”喉结滚动,自然而然的坐在她对面的席垫上。

    “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抬眸看了一眼恢复生机的秦南王府,好像秦南王府从来都是这样繁华的模样,从不曾衰败。

    “有什么想不到了,不是一早就猜到的结果么?”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他们的爱情更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

    如果可以她希望来生的时候她能够不遇见今生的所有人。

    总有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本就逆天,他们还能够好好的活着已经很好了,不应该要求太多。

    “言说咱们四大家族谁最该遭到报应,真别说,还就特么是我了。谁让我身上集中了整个灵族的能力呢?”贺汶君自嘲一笑。

    “四大家族里谁不该死?”楼锦年张了张嘴,只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也是,所以啊,报应这不就来了么?”西华已经放弃了整个九州大陆,西华,国前些年的时候就已经出过事儿了,西华几乎大半的嫡系后人都已经遭到报应了,政权旁落,虽然还是姓华,内里却早已不是当初的华了。

    灵族如今真正剩下的族人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母亲已经死了,长姐和阿承身上都已经没有了灵族的族人身上特有的印记,拇指指腹下意识的揉搓,自己左肩上的印记鲜为人知。

    她想着容锦身上没有这样的印记,自己身上的印记也没有因为生了容锦就消失,这就说明容锦没有遗传到灵族的异能,这样的认知让她既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终于不用与自己一样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了,不高兴的是,灵族的传承或许就到此为止了,这算不算是自己亲手将灵族葬送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这算不算是罪人了?

    贺汶君叹了口气。

    楼氏经历上次楼四的事情,如今也算是稳定下来了,只不过楼氏内部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旁人不知道,只有如今楼氏的当家楼锦年才知道,楼家……已经坠落神坛了。

    而北齐云氏是四大家族中衰败的最早的,上古时候四大家族的族长在女娲娘娘面前立誓不入世俗,不涉朝政,结果千百年过去了,华氏与云氏先后违背了承诺,而

    容氏虽然没有明着涉政,但是他们的野心却从未否认过。

    “喝杯酒吧,我新酿的,取名青篱醉,你算是第一个品尝的。”贺汶君盛了酒,将酒杯推到他面前。

    “青篱……”浅酌一口,不烫,甘香扑鼻,醉人心扉。

    淡淡的苦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还是熟悉的味道。”右手摩擦着青瓷酒杯边缘精致的缠枝梨花浮雕,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这第一次品她酿的酒,不是在容王府,也不是在永宁侯府。

    故园故景,故人依旧,举杯对酌,似曾相识。

    寥寥酒香,他想,如果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告诉她,“我姓楼名锦年”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来了就不走了吧,天下的百姓需要你。”贺汶君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天下人需要的从来不是我,只不过是你想要个同盟罢了。”楼锦年笑了笑,两人多少年的交情了,重逢自然不会有诸多的客气。

    “不管谁需要你,既然入了我秦南王府的门,就不是你想走就走的了的了。”贺汶君将一块青白交加的菱形玉佩放在小几上面,推到他面前。

    楼锦年没有推辞,留着拿起来,玉佩正面是一个潦草的“宁”字,背面中心刻着一个六瓣霜花的形状,四周的图案复古复杂,但是依稀可辨约莫是灵族独特的图腾。

    “明霜阁分为五宫,风明,商华,权宁,刑元,无影,五宫各司其职,这是权宁宫的牌子,权宁宫主政,凡是与朝廷有关的都归权宁宫管,权宁宫主百里,从今往后权宁宫任你调遣。”贺汶君淡淡开口。

    虽各宫各司其职,但是各宫之间的联系绝对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那种,若真要分的明明白白,那真不可能。

    就比如这权宁宫来说,权宁宫管各个朝廷中的消息,汇总到长老阁,但是各个朝廷里的奸细却是从风华宫和无影宫出来的,而这些人的培养都是经过刑元宫,各宫各殿的人犯了事,也都是送往刑元宫,如果刑元宫的人犯了事就直接送长老阁。

    主管金钱的商华宫,分在九州各地的经商人有一部分是从无影宫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从权宁宫和自己宫里出来的。

    权宁宫的人身在朝廷,不可能不会点儿防身的本事,这就需要无影宫和风华宫的辅佐,所以这样一来,各宫各殿开起来似乎都是个忙个的,而事实上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楼锦年脑子灵活,这个节骨眼上她需要的是更多的一手消息,而正好楼锦年适合。

    而让楼锦年回来,除了帮她盯着权宁宫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楼锦年虽然从来没有出过征,但是贺汶君就是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别的不说,就单单他对地理的研究就足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军师了。

    “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只要人到了你手下,就没有不利用彻底的道理。”楼锦年的打趣贺汶君没有什么感觉,横竖都是利用,不利用的彻底点怎么对得起利用的名声?

    “我想着,等陵阳关的战事差不多了之后容氏的动作应该会比较大,最近多留意一下北齐皇室,摄政王那边全力配合,你且放心去做就是了

    。”贺汶君为他满上。

    “容氏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和身份,别说他们心里憋屈,我这心里也憋屈,既然要打,总要名正言顺吧。你说是不是。”贺汶君笑。

    “不过北齐皇室虽然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总归血统不容混淆,能保证这一点就成。”想了想贺汶君又补充道。

    虽然北齐皇室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总归我是一个皇室,她原本也没打算一统九州,如果这个时候将北齐皇室弄没了,回头还得解决北齐江山的问题呢,得多麻烦?

    “也就只有你才会这样没心机。”楼锦年好笑的摇摇头。

    贺汶君愣,诚然这世上认识她的人就没有人认为她单纯没心机的,这样说的,这天下楼锦年怕是独一份了。

    贺汶君鬼使神差的举杯,两人碰了一下相视着一饮而尽。

    “不叫你失望就是。”

    北齐军营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男人站在沙盘前面最显眼的位置上,这是空降的大司马将军容离,一张银制鹰形面具将整张脸遮了大半,一双锐利的凤眸寒光乍现,犹如宝刀出鞘。

    沙盘周围站了一群将领,个个都闷不吭声,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说错了话引祸上身似的。

    “这里,劳各位解释一下。”修长的指尖落在标红的旗帜下的小沙堆上。

    那里正正是刚刚被拿下的溧阳关,可是等他们打下来之后才发现整个溧阳关居然空无一人,整整一座空城。

    容离身边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摇着手上的羽扇,环视众人的目光有些阴郁。

    有人喏喏半晌也没蹦出个字儿来。

    “东陵人狡诈……我们……”那人喏喏,最后干脆梗着脖子一口气说完,“好歹咱们也攻下了溧阳关不是?”后面越说越没底气,连带着声音也小了不少。

    对于行兵打仗,打下一座城池没什么大不了的,重点是这城池里的人口数量,以及经济条件等等,不然攻下一座空城拿来干嘛?重新开发?

    那为什么要打仗?直接去深山野林里开发一座城出来不是更省时省力?还不用死人、劳民伤财。

    溧阳关是容离来战场上的第一场战,却没想到攻是攻下来了,却是座空的不能再空的城,别说容离脸色不好,就连下面的将领们也没个好脸色。

    原本他们攻城之前看见的溧阳关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谁知道攻破之后才发现那些老百姓都特么是东陵的士兵,甚至那些人的素质比士兵好得多,轻而易举的就被逃了。

    他们完全始料未及,当时这事发突然,几乎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城里别说牲畜,就是连个乞丐都没有。

    “陵阳关,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陵阳关与溧阳关一样是漠北非常重要的关卡,都称得上是一线重关。

    之前攻打溧阳关前前后后都打了半年多,若真早比较溧阳关和陵阳关的势力,陵阳关背后就是漠北重地北定城,不管从哪方面条件来说都应该比溧阳关强。

    攻打溧阳关尚且用了半年多,半个月要攻下陵阳关谈何容易???

260,容玉的命

    诚然下面一众将领懵逼的不行,可惜容离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如何懵逼,他要做的就是变不可能为可能。

    更何况,溧阳关攻破的过程太过容易了些,总让他的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容易。

    且不管溧阳关原来的实力怎么样,作为一个一线关卡,怎么也也不该这这样就容易被攻陷了,更奇怪的是偌大个溧阳关居然空无一人。

    如果这都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那么这个半个月之期就是最好的证明。

    容离总觉得在那固若金汤的漠北城池之中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着他,好像在暗中告诉他,一定要去,不去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而事实上,哪怕没有这奇怪的事情,他也是准备攻破漠北城池直下江南的。

    北齐常年积雪,整个北齐能够用来耕种的土地面积不足全国的十分之一二,这样的困境下久而久之,自然就会产生争夺肥沃土地的心思。

    所以不论如何,这场战争的胜利他势在必得,且不管最后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亦或者是因为什么而胜利的。

    这边军营里众人都有苦难言,可是南湘容氏现在却生了一件事。

    容玉跑了。

    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不过容玉怎么说也是过继到嫡系一脉的女孩,这样一声不吭的就失踪了,长老会的人也不好与族人交代。

    更重要的是凤离身上的浮屠蛊的母蛊在容玉身上,虽然如今的凤离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哪怕不需要母蛊也一样可以做到操控人心,可是到底没了母蛊的牵制,控制起来风险会大些。

    不过容玉身上的武功尽废,又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谁也没有心思去找她。

    于是长老会的人一合计,干脆直接派了杀手出去,目的是容玉身上的浮屠蛊母蛊,至于容玉本人的死活,没人关心。

    自然,能找到最好,以后控制凤离会更加有把握,找不到也没关系,她容玉既然跑了,就一定不会想不开的结束生命,诚然这浮屠蛊母蛊在她体内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若强行取出来,她自己怕也是要九死一生的。

    只要她脑子没进水大概就不会这样做。

    所以长老会的人还算是比较淡定的。

    容玉跑了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贺汶君的耳朵里,贺汶君不假思索的就派了人去寻,因为她知道容玉将会成为自己手上一颗非常有用的棋子。

    不过贺汶君和容氏长老会的人想法有个共同点,就是容玉不能死。

    可是想要一个人活着的人多了个人自然就会有一群人唱反调。

    比如不问世事的华氏。

    九州大陆上唯一一个自给自足的国度,从来不与外界来往的国度,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华氏是真的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了。

    从前总有人说容氏是为了拯救九州大陆而存在的,而在过往的许多年里,才终于有人发现其实容氏不过是在打这守护九州的名头作恶罢了。

    而那个一向地点从容,不问世事的华氏才是真正的在默默的守护这这

    片土地,只不过他们能力有限有心无力罢了。

    华氏虽然败落了,但是这并不能抹去他们曾经也身为四大家族的事实,所以有些事情该知道的他们还是知道的。

    比如容氏擅长蛊毒,擅长傀儡术。

    华氏曾经是擅长医术的,可是后来渐渐的族里会医术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能够同时懂医术和蛊术的人几乎就没有了,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华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败落了。

    其实容氏用蛊控制人,这便是傀儡术的一种。

    只要将母蛊彻底杀死就能够将被控制的人彻底解救出来,当然这也就是传说中的一命换一命。

    要么还有一种办法,如果有办法能够在不要了宿主的命的前提下将母蛊取出来,放到死囚犯的体内在彻底杀死也是可以的。

    但是在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过这样成功的案例,也就是说母蛊无法成功的从宿主体内取出来,特别是在母蛊醒着的情况下,更加的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想要让容离彻底的清醒过来就只有两种办法,容离自己冲破傀儡术,反噬母蛊,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认为除去母蛊及其宿主。

    不过不管用哪种方法,一旦成功,那么母蛊的宿主是绝对活不成了的。

    如今华氏当家做主的不是西华,国皇上,而是西华二皇子华临,华临承袭了华氏观夜相看天下局势的能力。

    他知道这天下的命脉掌握在漠北的某个人手上,虽然从天象上看不出来具体是谁,但是华临能够从如今这天下的局势上猜出是谁,身在漠北,有这样逆天的能力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而已,不出其右。

    “派人出去,容玉格杀勿论。”华临想着有些人下不去手,但是他不一样,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他一颗心早就已经麻木了。

    既然不想杀人的人不安好心,舍不得的人下不去手,那么这个恶人他不介意来当一下,正好这么多年来华氏从来都不理世事,好像天下人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群人了。

    华临想做的只是帮助凤离,并没有耍的意思,华氏是出了名的冷漠,不管是当初的其他三大家族还是如今的其他三国,华氏从来都是保持中立的姿态,不靠近任何一方,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所以华氏做出的决定都是很客观的,他们一般不会带上其他的个人恩怨。

    “回殿下的话,那边好像也有人在追杀容玉。”这就比较奇怪了,容氏那边的人想要控制凤离,利用凤离的能力进而控制九州,自然不可能要杀了容玉。

    贺汶君那边因为很多不确定因素和不忍滥杀无辜,所以没想过要了容玉的命,这样一来的话就没有人还与容玉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非要杀人灭口才能解决的深仇大恨了吧。

    而且自己这边也就是现在才放出的消息要杀人,这消息都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呢。

    所以这要杀容玉的人到底是谁呢?

    百思不得其解,“罢了,且不管是谁要她死,这都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华临想,这个容玉从前也不是个善良的主

    儿,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指不定是得罪的那个心眼小的人,现在看见她落魄了就起了杀心,华临没太注意,毕竟不管是谁想要容玉的命,于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容玉的消息贺汶君还是比较关注的,毕竟整件事情与容玉都脱不了干系,虽然容玉并不是主谋。

    这件事情的疑点还太多,事关凤离,她的占卜术几乎失灵,一切就都只能靠自己的脑子去猜了。

    对此贺汶君原来的想法就是将容玉抓回来,虽然她不是策划这件事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关键人物,或者说关键棋子,她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就只有两派人马在寻找容玉的下落,而且原本谁也没有想要她摸命,可是渐渐的这一路就热闹了起来。

    “夫人,我们的人打听到的消息,想要她命的人似乎是两帮人马,具体是谁,还无从得知。”流苏将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告诉贺汶君。

    贺汶君非常淡定的坐在院子里的蒲团上,回到秦南王府之后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煮酒。

    这工作从她小时候开始就是最爱,小的时候因为人小,所以很多事情即便自己完全可以做,但是因为人小,所以就被限制了,导致她在漠北生活的那几年里学会了煮酒来打发时间,并且还在煮酒方面渐渐摸索出了一些门道,小有所成。

    “估摸着是哪里的人?”贺汶君想,不管是谁的手笔,只要有所动作,就总是没办法完全抹去痕迹的。

    仔细找找线索总是会有的。

    “……”流苏不是特别确定,结合权宁宫和无影宫的人传来的消息看,她心中有个猜测渐渐成型,“看着像有华氏的人……”

    流苏的欲言又止贺汶君懂。

    毕竟华氏已经好多年没有活跃在世人眼前了,这一出现就是为了杀四大家族的人,也一点儿旁人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流苏怀疑的也不无道理,连带着贺汶君也沉默了半晌,“华氏沉默的时间也够久的了,久的天下人都快忘了还有华氏这么个家族了。”

    贺汶君的话说的很明白,说不定就是华氏消失的时候太长了,他们不甘心了呢?想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引起世人的注意?

    当然这些不重要,既然有这样的猜测,那么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贺汶君首先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阻止。

    既然有了个方向,那么阻止起来就容易多了。

    派了人去查证,“总不会以后他们一派人。”贺汶君开口问。

    “确实,还有些人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咱们的人与他们交过手了,有些像宫里的侍卫,又有所不同。”流苏没有亲自上阵,也没有亲自交过手,所以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朝廷里的人?”贺汶君继而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东陵皇室如今可谓是一股清流了,往大了说,整个东陵如今都已经在她贺汶君的手心里了,东陵有什么动作她能不知道?

    再看北齐,北齐那边有摄政王坐镇,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想要要容玉的命才对。

261,有些秘密不为人知

    毕竟北齐与东陵是死对头,如果他们知道容玉的身份和作用的话,不但不会杀了容玉,估计还会派人将容玉好好保护起来才对。

    那么北齐的人排除了,东陵的人排除了,西华那边也算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下了南湘,南湘皇室说的好听了是南湘皇族,说不好听了就是容氏的走狗,可是这样一来的话……

    头疼,贺汶君放在桌面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以此来缓解心中的压力。

    “夫人,会不会是容氏内讧?”流苏将心中大胆的猜测说出来。

    贺汶君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可能,只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容氏内部的管理其实与明霜阁的内部管理有些相似,虽然没有明霜阁的管理严苛,但是在这样的家族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长老会的人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绝对的统一战线。

    容氏的最终目的是整个九州天下的统一,如今大业未成,容氏内部矛盾再怎么强烈也不会这样公然拆台。

    所以这就排除了另外一波想要容玉的命的人事容氏的人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被排除在外了,那么剩下的那一批人马就比较优秀了,贺汶君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到底是谁。

    流苏不说话,免得一开口就打断了贺汶君的思路。

    其实流苏现在和贺汶君一样的茫然,这样一批人,虽然看起来可有可无,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指不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会成为胜负最关键嗯一笔。

    所以这另外一批要容玉的命的人到底是谁呢?

    贺汶君几乎是将所有人都拎出来抖了一遍,硬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华临的人一路跟着痕迹找到容玉,可是容玉好歹也是曾经容氏精心栽培的嫡女,怎么样也不会太弱了。

    况且她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金枝玉叶,所以为了能够在嫡女这个位置上坐的长久,所以她比旁人都要努力。

    因为随时等着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比比皆是,而坐上这个位置容易,只要能够达到要求,只要能够将其他人都比下去,那么就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却很难全身而退了,就好像她站在这样,从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可是如今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容玉并不喜欢那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向往的是隐居山林的那种不问世事的生活。

    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奢望。

    可是她既然不是真正的嫡女,那么就应该没有谁会真正的去关心她愿不愿意当这个嫡女,可是为什么最后她却在一众女孩中脱颖而出呢?

    因为那个曾许诺她一生一世的男孩。

    容氏有规定,族中之人非死不得脱离族籍。

    而她那个时候正是不懂事的时候,她想着好像自己对于容氏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如果族中贸贸然少了一个人,大概也没有什么紧要的。

    所以想着如

    果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远走高飞,那么纵然这一辈子穷困潦倒又何妨?

    可是后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具体的她不是特别记得了,但是她还记得最后那个清丽的男孩狼狈的倒在容氏禁地的水牢里生不如死的模样。

    她想救他,有人就告诉她只要将神殿里的那只浮屠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就能够号令整个容氏了。

    的确那人没有骗她,可是并不是总有浮屠蛊就能够控制容氏,而是浮屠蛊是容氏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也是容氏存在这个是介绍的依仗,诚然这样的东西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弄死了。

    可是她想救他,所以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浮屠蛊她也拿到了,那男孩也被放了,可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她只依稀记得他有个非常美的名字,叫时兮,她生吞了浮屠蛊母蛊,可是那个时候的浮屠蛊还没有成熟,所以没办法从自己的体内印出来,所以她得以存活至今。

    如今浮屠蛊成熟了,它也与自己这个宿主有了感情,只要自己不愿意将浮屠蛊引出,哪怕是杀了她,浮屠蛊也不会被引出。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的命还能这么值钱。”容玉靠在树干上,前面的茅草高达一人深,正好能够将她的身子挡住。

    她用手爪地上的尘土往身上的伤口上抹,草木灰有止血的作用,可是现在没有草木灰,也没有更好的药,尘土虽然很容易感染伤口,但是也可以用来止血,更重要的是泥土能够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冲淡,让她不至于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口被人发现。

    “时兮,你知不知道,从前被你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小丫头长大了?她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自己保护自己……”容玉的声音虚弱,还有些哽咽。

    容玉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在自己因为没有一技之长,不讨长老会的人欢心而缺衣少食的时候给自己温饱的男孩。

    她知道那个在自己做不完功课的时候偷偷帮她的男孩或许已经在离开容氏族地的时候就被人杀了。

    容氏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身负重任的人离开族地的。

    从前的东陵先容皇后离开族地付出的代价谁也不会想再经历一次。

    只有每每当自己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时兮,她喜欢时兮,可是却在没有了时兮之后选择了顺从长老的安排去勾引凤离。

    她不想拆散凤离和贺汶君,可是她不得不那么做。

    “时兮,如果可以,我想我一定要跟你一起死,一起离开容氏,哪怕送死……”刚刚才从外面过去了一批人,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想要她生的还是想要她死的。

    但是既然刚刚过去了一批人,至少就证明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容玉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跑了好些天了,一直往东南的方向跑,东南方向是东陵都城的方向,再往南也渐渐的不受容氏的控制了,她知道有一波想要她死的人是容氏的人,因为她离开了容氏却带走了容氏的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对

    于长老会的某些人来说是几乎致命的,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

    毕竟他们不是那么清楚这东西的重要性,更加上这么多年来,即便他们手上有这个东西,也从来没有有用过,研究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

    这是一张地图,是容氏族地地图和九州大陆的地图全貌,更重要的是这张地图中藏着容氏最大的秘密,虽然包括她在内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是这并不影响它的重要性。

    就恰好在容玉带着这东西离开之后,才终于有人偶然发现这里面藏着的秘密或许与容氏数十年前的那场内乱有关,又或许这只是那秘密中的冰山一角。

    不过单单数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是绝对不能重见天日的,因为里面涉及的文章内容足以致命。

    权衡利弊,且不说这天下到底最后姓什么还没个影,就算最后写九州真的一统成为了容氏的囊中之物,这能不能给自己分一杯羹还不一定呢。

    所以权衡利弊,二长老帝军晖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容玉这个祸害的好,更何况容玉这个祸害身上还有一点是他要她死的理由,那就是容玉其实并不是旁支的姑娘,而是自己与族女私通来的。

    容氏长老会的人是要终身保持童子之身的,否则就要处以火刑,活生生的被发火烧死。

    大长老还在对自己虎视眈眈,所以这个秘密也是绝对不能够被爆出来的。

    容玉最后晕倒在草丛中,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极度梦幻的紫色,紫色的,整个房间甚至整个院子都是紫色的,容玉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身上的疼痛正在提醒她,之前的一幕幕都是真实的。

    一路走来,房间、院子里的布局典雅大气,庄严肃穆,可是偏偏主调是紫色,还是那种极度梦幻的浅紫色,一开始看见紫色的各种东西的时候容玉还在想这是不是个女孩子的院子,可是下一秒,她就将自己之前的想法推翻了。

    “姑娘醒了,我这就去请主子来。”小丫头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容玉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丫头欢欢喜喜的来了,又欢欢喜喜的走了,一阵风似的,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听说你醒了,怎么到处跑?这虽然是南方,但是却也是冬天了,还是冷的。”时弋来的很快,几乎跟他旁边的小丫头一样一阵风似的。

    “……”容玉愣愣的看着他,总有种眼熟的感觉,总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们从来都没见过。

    “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时某不才,虽然医术不精,但也能瞧个一二。”时弋谦逊的说。

    到时那来去如风的小丫头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心里正想着自家主子的医术若是学艺不精,那么她们这些人的医术估计就是那种能够医死人的那种水平了。

    而容玉并没有注意到小丫头这个细节,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时弋吸引了。

    “你说你姓时?”容玉感觉自己的喉头有些生涩,连带着眼睛也疼的厉害。

262,时弋

    时弋笑,时弋长的很漂亮,虽然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确实不怎么样,可是这个词在时弋的身上却能够完全的体现出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容玉觉得眼前的时弋就是她的时兮,可是怎么可能呢?

    容氏要杀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就连当年的容皇后最后都没能够幸免于难。

    心中陡然一疼,容玉不去看时弋的脸,因为一看这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知道这人不是她的时兮,时兮是温柔的,时兮不会变成这样冷情的模样。

    没错,冷情。

    时弋虽然一直都是笑着的,可是容玉在时弋的脸上看不的总是冷情,或者说是无情。

    “我姓时,时弋。”时弋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虽然我这个名字有些独特,但是还不至于引起姑娘如此大的反应吧。”

    时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眸底暗潮涌动。

    “风铃,将我上午放在炉子上温着的东西端来。”时弋对身后的丫头吩咐。

    “姑娘的身子不怎么样,时某奉劝姑娘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好。”本来容玉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经过时弋这样一说,瞬间就觉得身上疼的有些不能承受。

    “……”可是多年的隐忍让她习惯了什么都忍着,包括疼痛。

    “小姑娘挺倔的。”时弋笑了笑,似乎时弋就只会笑一样。

    容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到了嘴边却成了普通的询问,“时公子温文尔雅,看起来到不像个江湖中人。”

    容玉说的是实话,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身上多少少都会带着一股子痞气。

    可是在时弋的身上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几乎不存在与温文尔雅这个词不符合的任何气息,温润的很纯粹。

    “谁规定江湖上的人就不能温文尔雅了?谁规定江湖上的人就只能舞刀弄枪了?”时弋好笑。

    容玉被噎了一下,一瞬间找不到话来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其实我这身上的伤也就看着厉害而已,其实没有怎么样的。”容玉没话找话说。

    可是她忽略了她面前的这个人是明霜阁无影宫宫主时弋,医毒双绝,几乎可以与九幽比肩而立。

    时弋用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容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后只好讪讪的闭嘴了。

    风铃来的很快,端着托盘往屋子里去,“姑娘,咱们还是进屋里去吧,这虽然其实南方,可是毕竟是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的,这东西很容易就冷了,更何况姑娘身上还有伤,也不适合长时间在外面受冻。”这样说着风铃端着托盘已经率先进去了。

    随后容玉与时弋一前一后的跟着也进去了。

    风铃一个人忙前忙后嗯将盅里的汤用小碗盛出来。

    “姑娘趁热喝了吧。”虽然风铃不是很清楚这汤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具体是用来干嘛的。

    不过总算这些年在明霜阁学的医药学没白费,大致也知道这是用来补身子的,只不过其中似乎还有一些

    解毒的成分,不过她不精通这行,所以也不敢肯定。

    “……”容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笑的像只狐狸一样的男人。

    “还怕我害你不成?我若是想要害你,还用的着等到现在?”时弋睨了她一眼。

    容玉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自己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图谋的呢。

    “时公子的大恩大德,容玉没齿难忘。”容玉苦涩一笑。

    心中不自觉的想着,如果他是自己的,时兮该有多好。

    可是不是。

    她注意到,当自己说出容玉这个名字的时候时弋脸上是有一瞬间的惊讶,却除了惊讶便没有了其他的任何表情,好像只是因为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突然间看见了真人所以惊讶而已。

    失望,心中难以言喻的失望。

    可是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保留一丝余地,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容玉在容氏也是重点栽培的对象了医毒蛊虫,傀儡术都是学过的,医术算不上精通,却相比一般人来说是好很多的,只一口就知道这汤药里面有解毒的成分。

    “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容玉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体内的毒不是一般的毒,是容氏内部为了控制族人特别研究的,一般来说对人没有任何伤害,只不过前提是你要忠于容氏,包括身心。

    否则就要日日遭受锤心之痛。

    这两天她已经受够了些痛苦,这毒也称不上毒,所以导致这天底下名医那么多,愣是没人能够成功破解这玩意儿的。

    久而久之,这东西也就无人问津了,又加上容氏原本就是与世隔绝的,时间一长,外界知道这东西的人也就渐渐的少了。

    所以在容玉的察觉到这汤药里除了补身子的药材之外还有对付自己身上那种毒的成分是才会那么惊讶。

    “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我想我还是有能力瞧出你身上的与众不同,不过……”那自负的语气虽然自负了些,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底气不足,那骄傲的嘴脸,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我医术超群这几个大字了。

    容玉想笑,可是却有些笑不出来,最后遗憾悻悻然的低头。

    “时某到时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也能瞧出我这汤药的作用。”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还能分辨出补药和解毒的药材,不错。”

    “时公子的医术似乎很不错。”容玉说的是陈述句。

    “那可不,咱们家公子的医术都能与九幽公子相提并论了呢,在……江湖上也是非常有名气的。”虽然时弋这个名字只要在江湖上一打听就能够打听出来,可是风铃还是选择避开了时弋的身份,毕竟身在江湖,小心谨慎点儿总没错。

    “这天底下求咱着家公子救命的人那么多也不见咱们公子伸根手指头拉一把的,没想到姑娘倒是运气好,正好遇上了公子愿意救人的时候,不然姑娘这一身伤,怕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小丫头年岁不大,却有些少年老成,最重要的是唠叨。

    没完没了的那种。

    “不过说说来也巧了

    ,刚刚姑娘说自己是容玉是吧。”小姑娘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容玉抬头迷惑谢点了点头。

    “这可不巧了,咱们家主子这些天正好在到处寻姑娘呢,没想到这就被咱们公子遇上了,还将就着给救回来了,这可不就是那句话说的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容玉笑嘻嘻的模样跟她家公子有的一比,不过风铃是真活泼,真爱笑,而时弋是带着一张笑着的面具。

    风铃收拾了东西下去,留时弋和容玉两人呆在屋子里。

    时弋一点儿都不见外的自己就坐在旁边的软榻上,随手抽出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看起来了。

    容玉由心提心这是自己的房间,可是想了想这地儿哪里不是人家的地盘儿?

    “……”斟酌一二,容玉试着开口,“风铃口中的主子是谁?寻我做什么?”不是她一惊一乍,实在是最近自己的处境容不得自己不多想。

    更何况这男人一看就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的可是人家却还不是最高的主子,还只是个属下,虽然她心中有个想法却还需要证明。

    能够让这样的男人心甘情愿的折服的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怂。

    “明霜阁。我是时弋。”简短的两句话,证实了容玉心中的想法,时弋医术了得,那么就只可能是宫主级别以上的,所以他们口中说的应当就是明霜阁主了,那个好像不存在的人。

    “你也不用好奇了,好奇心害死猫,阁主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见过阁主真面目的人整个明霜阁不超过二十个,分别是各宫宫主和长老阁的人。”时弋回答,打断了容玉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不过咱们阁主对姑娘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有些疑问似乎只有姑娘能够解开。”时弋无疑是聪明的。

    任谁听见陌生人在满世界找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的感觉。

    时弋是知道贺汶君真实身份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所以自然他也清楚容玉与贺汶君的恩怨,只不过有些事情也并不是真的就无路可走了的。

    贺汶君想要找到容玉,却也不是非她不可。

    心下渐渐有了定论。

    容玉不敢轻轻易相信时弋的说辞,毕竟现在外面想要她命的人实在太多了。

    容玉的警惕时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疼很快就被心中的计划覆盖了。

    “我知道你不是很想去见阁主,当然我也有办法让你不用去见阁主,同时帮你将背后的敌人解决,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时弋微微严肃。

    难得见时弋严肃的脸色,容玉心中有些怂。

    “你说。”容玉手心里捏了把汗,这样的好处自然不会给自己白得,那么就意味着交换的条件肯定也不简单。

    “凤离。”时弋只说了一个名字容玉就已经知道时弋想要问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时弋就问出来了,“我想知道凤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凤离突然就会成了北齐的将领,还似乎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样?”

    面对时弋的问题容玉有些为难。

263,那一瞬间,愰了眼

    时弋知道贺汶君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一边私心里也不想带容玉去见贺汶君,所以权衡再三,最后只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容玉犹豫,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脱离容氏,况且这段时间她做过的那一件事儿不是与容氏背道而驰?

    也不差这一件了,“傀儡术,他们对他用傀儡术,凤离被控制了。”容玉一咬牙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既然已经说了开头了,那么后面的再要说出口就会容易很多了。

    “容氏野心勃勃,他们想要利用凤离的能力将整个九州大陆都控制在手心里,各国皇室都有从容氏出去的姑娘,有些是实名,有些人则是隐姓埋名。”容玉一咬牙干脆将自己知道的许多东西都直接说了出来。

    横竖贺汶君是想要平复这场战争,不是有句话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所以贺汶君知道的越多胜利的可能性就越大。

    “傀儡术?”时弋的注意力在容玉前面的那句话上。

    时弋自然知道这所谓的傀儡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他不是很清楚这个傀儡术的重点。

    只是依稀听过这个傀儡术是利用蛊虫加上毒术来达到控制人心的效果。

    他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也从来不涉及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对于这个傀儡术他也只能便是爱莫能助。

    眼神示意容玉继续说。

    容玉被那寒光凌冽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整个都是裸着的。

    其实心理学这种东西在凝霜阁几乎每个人都要学习,只不过心理学在这里不叫心理学,而是读心术。

    容玉想了想,“大概说别人你也不知道,但是有两个人你肯定听说过。”容玉顿了顿,“东陵先容皇后,以及后来的裴元侯妃。”

    的确这两人在整个东陵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特别是容皇后,当初可是在整个九州大陆都是出了名的。

    容皇后特殊的身份加上后来容皇后为整个东陵皇室江山所做出来的贡献。

    更是让整个九州大陆的人都知道了容皇后这个人。

    当初容皇后为了能够与东陵当初的皇帝在一起可谓是机关算尽,最后还与南湘容氏直接决裂了。

    可是刚刚听容玉的语气,似乎其中另有隐情。

    “你们都觉得容皇后为了嫁给当初东陵的皇帝不择手段,甚至最后还与容氏决裂,可是你们都不知道容氏对于族人的控制欲到底有多变态。”容玉苦笑。

    时弋微微皱眉。

    “容氏是绝对不会允许背叛氏族的人安稳的活着的,多活一秒钟都不可能,看我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证明。容氏的傀儡术不仅仅是用来干大事儿的,它更大的作用是用来控制族人。”

    时弋默默的听着容玉的话,感同身受从来都不存在,所以这其中的心酸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明白了。

    “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当叛徒最直接的下场么?尽管你将我身上的蛊毒控制住了,但是说实话我不相信你能够真正的救我,毕竟如果真的

    有法子,那么千百年来容氏族人也就不会饱受折磨了。”

    容玉有些绝望,不是她悲观,只是因为有些事情虽然很匪夷所思,但它就是事实。

    所有人都以为当初的容皇后是真的爱惨了东陵皇帝。

    而事实往往与想象背道而驰。

    容皇后爱的从来不是东陵皇帝,容皇后爱的另有其人,而凤离却是真的东陵皇室嗯血脉。可是却不是当初的那个皇上的子嗣。

    容皇后嫁给了东陵皇帝,为的就是隐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他找个出生的理由。

    而容氏为了不让族人背叛,采取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准许族中人与外人通婚,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

    这种情况就是为了容氏的大业。

    容皇后当初就是用的这个理由,又加上她手上握着足够让长老会的人忌惮的东西。

    谁都知道如今天下将乱,人人都以为这是必然趋势,是九州天下合该有此一劫。

    可是又有谁注意到了从前的容皇后?

    容皇后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这九州天下终究躲不过这场战争。

    听完容玉的话,时弋有些沉默,这些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只不过从前从来都没有人仔细去想过其中的秘密。

    当初容皇后下嫁东陵,虽然当时的场面极度壮观,可是这中间的疑点不是没有,只不过当初的那盛世一嫁,迷了太多人的眼,几乎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细节。

    包括凤离未足月就出生。

    皇室里的孩子不足月就出生的占大多数,可是容皇后不一样,当时的容皇后已经贵为皇后,又加上当时容皇后圣眷正浓,宫里也没有足以与容皇后抗衡的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孩子未足月就生产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凤离根本就不是当初的皇上的孩子。

    细思极恐,时弋是不太清楚这些前朝旧事的,只不过跟在贺汶君身边有些皇室辛秘知道的爱旁人多一点儿而已。

    容玉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不过有也事情她还是知道说出来了对他们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比如浮屠蛊的子母蛊,她是浮屠蛊的宿主,所以知道的比那些整天研究着玩意儿的人知道的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比如中了浮屠蛊和傀儡术的人并不是只有毁掉浮屠蛊才能够得到救赎。

    虽然直接毁掉母蛊是最容易的办法。

    但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容玉是不会做的,如果让人知道自己就是浮屠蛊母蛊的宿主,那么她必定会被贺汶君的人抓住,去给凤离解毒,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这就意味着她命不久矣了。

    她暂时还没有寻短见的想法。

    “容姑娘身上的蛊毒我有办法,七成。”这是时弋离开房间的时候最后留下的话。

    容玉提着茶壶倒水的手微微一抖。

    七成把握是什么样的概念?

    七成把握,在她这样几乎绝望的病症患者看来几乎就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容玉有些激动,想着自己是不是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日子了?

    小丫

    头风铃一直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等时弋出去了才跟着离开,走之前还神神秘秘的对容玉说,“容姐姐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还没见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高的成功率呢。七成耶,以往公子给人瞧病,最多只说五成,姑娘你是公子第一个说五成以上的人。”这说明什么?

    风铃光想想都觉得好激动。

    风铃也走了,房间里就只身下容玉一个人。

    容玉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没喝,还是刚刚被倒满的模样。

    容玉伸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腕上的那指甲盖大小的凤凰花印记,那是清心蛊的印记。

    她真的可以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爱去恨么?

    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她希望这场梦能够迟一点醒来。

    时弋说话算话,说了要帮容玉解毒,顺便将清心蛊对她的控制解除,自然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开始就着手准备了。

    “公子当真有这样大的把握能够只好容姐姐?”小丫头两眼放光的坐在石桌的另一边,看着时弋将药材捣成末。

    “说说你看出了什么?”这时弋来了兴趣,这丫头是从西域那边来的,据说是楼兰人,楼兰人很是神秘,从来不与九州任何人有所联系,楼兰人善蛊,容玉身上有两种蛊,指不定这丫头有什么好的建议?

    既然时弋都这样问了,风铃也就直言了,“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是瞧着那清心蛊有些眼熟罢了。不过……”

    风铃年纪小,接触的蛊术并不多,自然见过的蛊虫也就相对比较少,更何况风铃几乎从小就没有生活在楼兰,不知道这些东西实属正常。

    “但说无妨。”时弋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不过我总觉得容姐姐身上不止有清心蛊这一种。”果然,这时弋也看出来了,正在想解决办法呢。

    结果风铃的下一句话就让时弋陷入沉思了,“容姐姐身上起码有三种蛊虫。”

    时弋听到这话手下捣药的动作都迟钝了两秒,甚至还差点将手戳到了。

    时弋微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风铃天真无邪的看了看失神的时弋,只当是因为容姐姐身上的蛊虫太多所以有些棘手罢了,并没有往其它方向想。

    “公子?”风铃伸手在时弋的眼前晃了两下,时弋回神,继而继续若无其事的捣药。

    “公子刚刚出神了!”小丫头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笑嘻嘻的。

    “没有。”时弋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等,居然还回答了这么幼稚的问题。

    “才不是。”风铃撅嘴,不跟他一般计较,“公子是不是在为容姐姐身上的蛊毒犯愁啊,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的。”

    时弋撇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丫头说的简单,蛊毒不难,那为什么这世上的人惧怕蛊比毒更甚?

    “蛊虫么,其实也就是一些小虫子而已,他们都是**凡胎的,拥有克星,只要找到与之相克的东西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消灭他们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楼兰人将蛊虫当成了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的原因之一,用好了它是能够帮我们大忙的。”风铃天真无邪的小脸一瞬间了时弋的眼。

264,容玉昏迷

    时弋笑笑,只当小姑娘童言无忌,虽然知道楼兰人善蛊,可是风铃才这样小的姑娘哪里懂这么多?更何况,小姑娘从小就没有在楼兰长大,按道理来说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东西才对。

    “公子不信我。”小姑娘见时弋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公子且看着吧,我一定证明给你看,让你们好好看看我们楼兰人的实力。”

    好胜的心理作祟,风铃想着自己一定要证明给公子看,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

    这样一想,打定了注意就开始动手。

    风铃是个动手能力十分强的人,所以她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肯定会尽快行动。

    时弋没想太多,平素里这丫头也从没闲着过,这样的鬼点子想一出是一出,可是也没见什么时候真正的去实行过的,所以想着这一次大概也是三分热度的。

    毕竟连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事情,这丫头一向懂得分寸。

    可是他低估了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的好胜心理。

    这两天时弋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研究解蛊的办法,要怎么样将其中一种蛊印出来,而不影响其它的蛊虫。

    因为注意力过度集中,所以也就忘了注意外界的事情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蓦然大小风铃似乎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两三天了。

    这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了先前风铃逞强的事情。

    脑子里响起了风铃天真无邪的声音,“公子且看着吧,我一定证明给你看,让你们好好看看我们楼兰人的实力。”

    心下骤然紧缩,心知大事不妙了,时弋放下手中的医书就立马往容玉住的院子去,心中不住的祈祷风铃还没来得及动作。

    可是当时弋冲到院子中看见倒在地上几乎人事不省的容玉和现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风铃时,时弋几乎崩溃。

    想都来不及想,身体的直接反应快于脑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容玉已经被自己抱在怀里了。

    身边还坐着一脸懵懂的风铃。

    显然应该是自己一怒之下将风铃推倒的。

    可是眼下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理会其它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想想应该怎么救容玉。

    容玉在时弋抱起她的那一瞬间就彻底的晕过去了。

    时弋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探她鼻息,明明整个过程都只有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的可是时弋就是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远。

    还有气,这一刻的时弋感觉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加美妙了。

    掐人中,各种急救手段齐装上阵,可是躺着的人依旧人事不省。

    “容玉,你醒醒,容玉……容玉你醒醒啊,醒醒,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怀疑的事情,你醒来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不好?容玉……”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求,时弋知道自己如今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可是他说这些话也不是真的为了让她能够听见从而醒来,只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罢了。

    一边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的风铃也渐渐回过神来了,一脸迷茫的看着将容玉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时弋。

    她跟着时

    弋少说也有十年时间了,她从上了齐山就被时弋看中了,一直都在无影宫,无影宫的人来了又走,走了走来,可是唯一一直都在的就是她风铃。

    她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时弋的人,可是直到这一刻风铃才突然明白其实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

    容玉,从时弋遇上容玉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发现的,时弋那样冷情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就心软了呢?

    如果没有故事,谁信?

    风铃看着倒在时弋怀里的容玉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错的离谱。

    时弋将容玉抱起来,直接学过地上愣愣的坐着的风铃,一眼都不曾多看。

    风铃突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就要去抓时弋的衣摆,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为容姐姐将身体里的蛊虫印出来,我没有恶意的,真的,宫主相信我,真的,我没想过害容姐姐,真的……”

    时弋残忍的将自己的衣摆从风铃的小手里拽出来,顺便直接给了风铃一脚,触不及防,时弋的这一脚用足了力道,纵然风铃武功不弱,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一点不轻不重的内伤,吐了口血,趴在地上愣愣的好像更懵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她,真的没有……”反应了一会儿,风铃继续爬起来想要去拽住欲离开的时弋的衣摆。

    可是这一次她没能成功的抓住时弋的衣摆,就被他率先躲开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冰凉的地上,喃喃自语。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按照古籍上记载的法子引蛊的啊,可是为什么状况似乎不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风铃不明白,为什么容玉的反应会与书上写的相差那么远。

    容玉被时弋抱到了一处山洞中,洞中有一个巨大的冰床,那冰床是用千年寒冰制成的,就是那种传说中让各路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宝贝。

    同时这玩意儿也是医者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毕竟这玩意儿能够用来降火,能够让病人的血液循环变得缓慢,更重要的是能够有效降低中毒之人体内毒素蔓延速度。

    刚刚他为容玉探了脉,气息紊乱,完全捕捉不到任何重要的讯息,就好像她整个身子里正在进行一场生死大战,而且作战的还不止两方,时弋将容玉小心翼翼的放在冰床之前。

    那一低眸之间流露出来的情愫那样的惊心。

    可是只一个瞬间便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提气,将自己身上的内里缓缓传到她体内,平息她体内紊乱的气息。

    容玉,你说过的即便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你也一样能够活的很好,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能够活的很好?

    最后时弋整个人都脱力了,缓缓坐在冰床边上,伸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容玉同样苍白的脸庞。

    “如果当初你跟我一起走了,想来也就没有了如今这样的悲欢离合。”时弋叹了口气,最终没在说话,因为床上的人听不见。

    许久,时弋一直都守在山洞里,期待着床上的姑娘能够有那么一瞬间能够醒来,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一个月,时弋一直都呆在山洞里,呆在容玉的身边,哪里都没有去。

    知道有那么一天他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左云在洞口禀报,“宫主,风铃已经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了。”

    这意思可不就是想说风铃快不行了么,想要见时弋一面。

    可是时弋目光至始至终都一直放在床上的姑娘身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片刻。

    没听到里面回答,左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宫主?”

    “让她走吧……无影宫容不下她。”后面那句话说的有些重了,连带着外面的左云都觉得有些心凉。

    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这些天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容玉与宫主大概是有莫大的渊源的,可是明显他们家宫主似乎没有想要与人家姑娘相认的想法。

    重点还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容玉是上面指定了要好好保护的,可是如今这容玉还躺在冰床上人事不省,这要是上面的人知道了吧他们整个无影宫都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左云在门口虚虚一礼,然后往外面去了,风铃是实打实的在门口跪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眼下看去整个人异常憔悴。

    脸色也苍白的厉害,整个人跪在地上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可是在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左云的那一瞬间,风铃眼睛都亮了。

    可是下一秒看清了左云脸上颓然的表情之后整个人又继续焉了。

    “他还是不见我……”风铃自嘲,突然想着从前自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了是无影宫宫主身边的护发,可是说的难听了,她还不是和奴才。

    这么多年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身份么?

    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犯了错,他一样的毫不留情。

    “你还是先回去吧,哪怕……你在这里跪死,宫主也不见得就会见你。”左云叹了口气,这是实话,看刚刚宫主的态度就知道了。

    “可是我没有害她啊,真的没有,我没害她……”说着说着,风铃就红了眼眶,她真的没有害她,容玉之所以变成这样虽然也有她的责任,可是根本不在她啊。

    “要怎么样才有人相信我?”风铃越是这样倔强这要哭不哭的模样才更加三人心疼。

    “你回去吧,等容姑娘醒来了就没事了。”左云也不是不相信风铃的话,风铃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品性,他还是了解的。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也几乎没有第三个旁观者,所以出事以后就没有人能够为她证明了。

    “我真的没有害她!”风铃急,她只一味的说自己没有害她,可是却怎么也不愿意说得更加具体。

    大有一种谁问都不说的架势。

    “宫主,求您见见我!求您了!”风铃还想要挣扎一下,可是里面隔着难么多道门,时弋怎么可能听得见呢。

    风铃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左云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别喊了,这山洞构造奇特,你在外面喊破喉咙里面的人也听不见的。”

265,她没有害我

    左云有些同情,左云来的时候风铃已经在无影宫了,算资历,他没有风铃高,可是他年岁比风铃大。

    这些年也算是看着风铃长大的,有些事情他也看的比较透彻。

    风铃喜欢时弋,可是时弋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他有人情味过。

    这是他对从前的时弋的看法,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不是时弋没有心,只不过时弋的感情都就给了那个名叫容玉的女人。

    时弋将容玉带回来的时候眸子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只可惜风铃没发现而已,或许风铃连自己喜欢这时弋都不知道。

    忽而自嘲,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自己默默的守护着风铃这么多年,其中的情愫也从未无人言语,却整个无影宫的人都几乎知道自己心怡她,偏当事人没有任何感觉。

    风铃想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门口不为所动的左云,最后只得作罢。

    可是容玉昏迷不醒,性命垂危,风铃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纵然时弋的医术了得,可是这涉及蛊术,风铃知道时弋也不一定有把握,但是她有个办法,可以确保成功,但是……

    只要不到万不得已,风铃是不会用这个法子的。

    风铃依旧每天都去山洞门口,希望能够见一面时弋。

    明霜阁的人没有不懂医术的,只不过懂得多少的问题而已,掐着点,大概快的话这两天容玉就会醒了,只要容玉醒了,那么自己就有可能见到时弋了。

    果然,这天下午风铃就从左云哪里听到容玉已经醒了的消息。

    可是时弋依然没有要见她的意思,风铃心里着急,想着不如自己找个时间进去看看容玉?

    她想起了之前与容玉的对话。

    容玉告诉自己,其实她身体里的蛊虫并不只有一个,有七个,这七个蛊虫在她的体内相互制约,几乎是缺了谁都不可以的。

    这些年来,她的身子早就已经被这些蛊虫侵蚀的差不多了,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离死也就不远了,可是她还想多活几天。

    所以当风铃告诉容玉她还有救的时候容玉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可是容玉的身子过于脆弱,风铃试着引出了一个蛊虫,就险些害的容玉丢了性命。

    虽然这种结果是她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可是谁也没想过会这样的严重。

    容玉陷入昏迷,她们之前说好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容玉的身体情况比之前预计的差太多了。

    风铃渐渐的意识到,这样的情况时弋不一定能够应付,或许唯一能够就容玉的法子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这是哪里?”容玉醒来,看见的就是烛光摇曳下的山洞,身下是冰冷刺骨的冰床,伸手摸了一下冰凉的冰床,她认识这玩意儿,千年寒冰。

    容氏族地里也有这样一块,只不过没有这块大而已。

    据说这千年寒冰不仅仅能够防止习武之人走火入魔,更有药用价值,能够用来治病救人,至于怎么个救法,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眼下自己睡在这冰床之上,且安然无恙的醒过来了,大概就是行为这冰床的缘故吧。

    她知道自己身上少了一种蛊虫,可是奇怪的就是明明应该没救了的身子,如今却能够好好的活着,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其实很虚弱,但是好歹现在的自己还能够从床上爬起来,这就已经其实非常好的现象了。

    容玉坐起身子,没有急着下去,虽然坐在这冰床之上很冷,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今虚弱的很,在不清楚这冰床对自己这幅身子有什么作用之前,容玉是不太敢轻易离开这张床的。

    “你醒了?”之一会儿而已,时弋就从旁边的石室中走出来了。

    时弋面无表情,好像对于自己能够醒来完全没有任何意外,又或许是因为其实他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顺带着也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死活,所以才会表现的这样淡然。

    容玉自嘲一笑,心道,想什么呢,这是时弋,是明霜阁冷血无情的无影宫宫主时弋,他不是她的时兮,不是。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命真大,没想到你体内的蛊虫这么多。”时弋那张欠抽的嘴脸让容玉很有想拍的**。

    “这也是个奇迹了,没想到你载着这么多蛊虫,居然还能平安无事的长这么大个,真不容易。”

    容玉不说话,听着时弋有一句没一句的吐槽。

    等时弋吐槽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开头问,“风铃呢?”

    “呵!”时弋好像是被容玉气笑了一样,“没想到容玉姑娘还有这样的胸襟,对差点将自己害死的人还这样欢心。”一醒来连自己的身子都没过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凶手,也是没谁了。

    “早知道,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时弋讽刺的话并没有对容玉造成什么影响。

    她固执的抬头看时弋,“风铃呢?”

    时弋抿着唇,没打算回答容玉的话。

    在他看来风铃擅作主张,差点害死了容玉,死不足惜。

    “我问你风铃呢?”容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生怕时弋对风铃做了什么。

    “她没有害我,真的,她没有害我。”容玉急着为风铃说话,在时弋看来就是在维护风铃,在故意为风铃开脱。

    “没想到你居然能善良成这样,对敌人都尚且能够这样善良,为什么偏偏你不能够对凤离也善良一点儿?”如果她能够对凤离也稍微仁慈一点儿的话,那么着天下的重担就不用落到贺汶君这个弱女子身上了。

    他们明霜阁也不用涉足朝政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天下已经乱了,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的将伤害降低到最小,让着天下尽可能的早点儿归于平静。

    “我……”容玉找不到话来回答,因为凤离的确是自己害成这样的,她无话可说。

    “没话可说了吧,活着说容姑娘如今对伤害自己的人保持这样宽容的态度是因为希望凤离也对你宽容?”不过即便容玉害的贺汶君像如今这样,贺汶君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容玉怎么样。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即便贺汶君知道之后容玉才能救凤离,

    贺汶君也没想过真的就要用容玉去救。

    贺汶君想的始终都是找到凤离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让后再想办法。

    “我没有!”不管是谁,被人这样咄咄逼人的说两句,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风铃在哪里?我想见她。”容玉还是这句话,她想见到风铃,她有事情想要告诉她,有些事情她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够代替她做了。

    “行了行了,风铃好歹也跟着我十年了,我还能杀了她不成?”时弋见容玉一副看敌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有些不爽。

    “我能不能见见她?”容玉也软了语气,但是想做的事情依旧还是想做,想见的人还是想见。

    “……”时弋算是服了,时弋一心以为容玉之所以想见到风铃是因为容玉以为自己对风铃不利了,想要见见风铃以确认风铃没事。

    “等明天我就让她来见你,不过今天不行。”时弋想了想,最后妥协。

    “好。”只要能够见到风铃,也不迟在这一天的时间。

    “我可以离开这座冰床么?”容玉想了想,自己实在是冷的慌了。

    “不行,冷就忍着。”时弋态度很坚决,绝对不会妥协的那种。

    不过看了一眼旁边可怜兮兮的容玉,时弋到底心软了,好心的解释了一句,“你的身子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有本事糟蹋自己的身子,怎么就没勇气受着?”

    时弋睨了她一眼,不是很想跟她说话。

    容玉自知理亏,也就没有说话了。

    “晚些时候我让左云给你送两床被子进来,不过顶不顶用我就不知道了。”这倒是句大实话,睡在这样的千年寒冰上面,怕是铺上几十床被子也没什么卵用。

    “……”容玉竟无言以对,最后只好悻悻作罢。

    容玉可怜兮兮的样子触动了时弋的心弦,可是时弋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虽然时弋面上不苟言笑,似乎对于容玉的话也丝毫没放在心上,可是事实上在容玉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外面就有人带着好多被子进来了。

    至于为什么容玉要说好多被子,原因就是因为那叫左云的男人一手提着一坨被子,前前后后的提了十几坨,每一坨里面都有至少两床被子。

    这样一看……大概也就有个百八十床被子了吧,可是这么多被子……容玉只能用夸张来形容了,因为她除了夸张已经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公子说,姑娘怕冷,便上我多带几床被子过来,姑娘看看够不够,要不要我帮姑娘铺上?”左云装傻充愣的本事一流。

    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拿了多少床被子来。

    “……”容玉有一瞬间不是那么想说话。

    “不……不用了……”容玉将左云大大出去之后才将一旁堆着的被子们一床一床的往冰床上铺,心里想着还好这是千年寒冰不会遇热就融化,不然这些被子怕都要遭殃。

    铺了十几床被子,整个床都被抬高了不少,容玉想着大概没有那么冷了,况且自己睡在这冰床上为么不就是冰床的冷么?

    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铺了,躺在床上,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266,冲鸭

    果然时弋说话算话,第二天果然就让自己见到了风铃。

    风铃是跟着左云进来的,左云将风铃带进来之后就离开了。

    “容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自作聪明的。”风铃认错的态度良好,虽然自觉这一切并不完全都是自己的错,可是风铃依然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的话,容玉或许我不会称为现在这个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了的,即便没有你,如今这步田地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容玉看的开,也知道这一切根本与风铃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没有风铃,她也想过将体内的蛊虫强行引出来,即便最后会死的很惨。

    “容姐姐的身子已经不能再拖了……”风铃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就喜欢说什么的那种,而今天见到容玉,她能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怎么样才能让容玉起死回生。

    “别想太多,顺应天命就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容玉想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即便现在就要她去死,其实她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了,只不过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

    虽然知道她的时兮或许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可是一日没见到时兮的尸骨,她就不愿意相信时兮已经死了的事实。

    “容姐姐别这么想,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风铃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风铃想着不到最后一步,她不是那么想死。

    因为唯一能够就容玉的法子就是以命换命,而换命的这个人也不是谁都可以的,这个人的血液必须要能够成功的引起蛊虫的兴奋。

    一般来说这种已经在宿主身体里十多年的蛊虫最是不容易兴奋,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宿主的血液,其他人的血液很难再让蛊虫兴奋,而她风铃正好可以。

    因为风铃是楼兰人,而楼兰人骨子里里留着的血本就极为特殊,楼兰人善蛊不是没有原因的,楼兰人善蛊,因为他们不怕蛊,而世人都怕。

    楼兰人不怕蛊虫是因为蛊虫对于楼兰人来说是几乎无害的,当然这只是针对从来没有走过宿主的一般蛊虫。

    对于这种已经吸食宿主血液十年之久的蛊虫来说,楼兰人也害怕,毕竟这样的蛊虫已经不能称作蛊虫了,这样的蛊在楼兰人眼中是蛊王,蛊虫有毒,却对楼兰人来说无毒,蛊王毒可致命,楼兰人也害怕。

    又加上楼兰人的血液特殊,所以如果一但蛊王宿在楼兰人体内,那么就会引起血液的变异,对于楼兰人来说伤害值会翻倍。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风铃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

    毕竟没有人事想死的。

    “其实我知道还有一种法子能够救我,可是我不想别人的性命来救我自己的命,我的命是命,难道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容玉虚弱的笑了笑。

    “更何况……”容玉顿了顿,“从前的我做了太多的错事,这……大概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给我的报应吧。”容玉还是笑。

    风铃愣愣的看了容玉一眼,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年前的人不是容玉,而

    是宫主时弋。

    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的想象,时弋喜欢笑,却笑意从不达眼底,容玉喜欢笑,虽然很难让人从她的笑中找到任何情绪,但是容玉的笑容很温和,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一种很治愈的感觉。

    容玉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就很好,风铃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时弋。

    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事情,风铃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时弋不是没有心,只是因为时弋的心从来都只在一个容玉的身上。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既然这颗心已经给了人,那么对于旁的人,就很难再有心了……

    “我想这想要你帮我一件事……虽然可能很为难……”容玉知道自己即将出口的这个请求很为难人,但是容玉却觉得自己还是想要问一下。

    “容姐姐说便是,只要风铃能够做到的,风铃义不容辞。”心里对容玉有些愧疚,因为帮容玉引蛊是自己提出来的,虽然也是容玉自己想要的,可是到底最后没有成功,风铃心里是有愧的。

    所以对于容玉的请求,只要不是特别过分,风铃就不会拒绝。

    当然如果容玉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唯一能够救她的人,想要让自己用自己的命救她的话,其实风铃也不一定不愿意,因为原本风铃就有这个打算。

    只不过是因为局势还没有到这么严峻的时候,所以她还有犹豫的余地而已。

    “我想……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一个地方。”容玉望着门口的方向,门口的方向有光亮,可是她知道如果没有时弋的同意,自己不可能离开这里。

    容玉知道时弋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明白,她不想浪费任何人的时间,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她突然想通了,既然没有几天好活的了,那么为什么不用最后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容玉想开了,心情也就跟着好了很多。

    “……”风铃有些犹豫,因为这件事情她其实很难办,如果是别的什么要求的话,风铃毕竟在时弋的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了,一点点方便还是能够行得通的,可是……这种秒变大活人的戏码风铃便是自己还是有点儿……

    见风铃犹豫的模样,容玉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时弋对自己似乎很好的样子,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容玉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其实如果容姐姐自己跟公子说的话,公子未必不会答应。”风铃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听着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是吧,这件事是真的比较棘手,所以风铃有些犹豫,不是很想做。

    且不说如果自己真的帮容玉离开了这里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就单单想着到时候宫主那张失望的脸风铃都觉得自己罪恶感十足。

    “我总有一种感觉时弋不会放我离开。”容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风铃哑口无言,其实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容姐姐,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是我一定帮你。”风铃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帮容玉。

    因为风铃知道

    明霜阁的人在到处寻找容玉的下落,而容玉如今就在他们无影宫的手上。

    如果被旁人知道他们知情不报的话,时弋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如今容玉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被人发现,就是因为他们这次来南方没有告知旁人,知道的人少之甚少,所以才能成功的避开明霜阁的探子,其实宫主不放容玉离开这里也是因为害怕容玉会被明霜阁的其他人抓住,让后带去交给阁主。

    阁主只让人找到容玉,没让人伤害容玉,却并没有人知道阁主到底抓容玉干什么,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想,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

    容玉在九州的名声都不怎么样,如今墙倒众人推,容玉不再是容氏人人敬仰的嫡女,所以当初为了容氏而的罪过的那些人,如今都转过头来刁难容玉了。

    容玉也算是成了权利种的牺牲品。

    所以如果容玉这个时候没课任何庇护,无疑是讲自己推向了死亡,所以时弋这种变相的将容玉困在这里也是为容玉好。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容玉的执念就是用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去缅怀过去。

    如果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的话,她希望能够将从前走过的山山水水再走一遍。

    这个想法很简单,却不容易实现,特别是在容玉身上。

    “容姐姐要想好了,如今外面有好多人等着抓你,等着将你碎尸万段……”风铃也是为了容玉着想。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要出去走走。”容玉笑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很任性,所有人都在为她着想,可是偏偏她自己不争气。

    “或许在你们的严重,我这就是在自寻死路,可是即便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昔日仇敌碎尸万段,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自己亲自去做,我希望这辈子了无遗憾……”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容玉知道,这辈子见不到她的时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这心里总归是遗憾的。

    风铃说到做到,既然已经答应了容玉要将容玉从这里带出去,那么就要有所行动。

    从容玉醒来之后时弋就没有来见过容玉。

    时弋每天都沉浸在自己院子里的药房中,他想研究出一种法子,能够不用以害人为代价治好容玉的。

    左云端了饭菜进来看见的就是时弋负手而立眸色深沉的望着窗外的样子。

    “宫主……”左云张了张嘴,又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那天风铃在里面与容玉说了什么?”时弋问,虽然他大概猜得到一点。

    “容姑娘想要离开这里,她说即便这一生即将走到尽头,但是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她不想留有遗憾,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用这临死前的短短时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好歹算全了自己的遗憾。”左云将那天自己在门口听见的话转述给了时弋。

    时弋缓缓闭了眸子,再睁开,眸中清明通透,他怎会不知道她所谓的遗憾是什么呢?可是遗憾也终究只能是遗憾了。

267,完了完了

    时弋没有追问后续,因为他一直都是最了解容玉的那个人,所以他知道容玉决定的事情不会因为艰难就放弃。

    这段时间时弋都没有去看过容玉,因为时弋在自己的院子里潜心研究抑制容玉体内蛊虫的法子。

    风铃观察了好几天,都发现山洞门口没有人把手,就连之前一直都守在山洞门口的左云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再这里受着了。

    所以风铃以为这段时间应该是最合适的时间,容玉没什么意见,在容玉看来,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不管那天,她都没有关系的。

    月黑风高,风铃打晕了庄子上守夜的老伯,带着容玉离开了这里。

    两人一路往西,“从这里一直往西南方向走,过了洛阳就是徐州,徐州那边有我的人,容姐姐如果到了徐州就那些这个东西去明字号当铺,自然有人会帮衬容姐姐。”风铃不能离开时弋,这是每个明霜阁人的承诺,一辈子,除非主子不要了,否则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主子的身边。

    “风铃……谢谢你。”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句苍白无力的谢谢。

    因为她知道她不愿意走,她劝也无用,今日风铃放了自己,那么来日风铃就会收到应有的惩罚,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容姐姐别多想,怎么样我也是明霜阁里的老人了,又是打小就进了无影宫的人,宫主不会过于为难我的。”风铃一早就告诉了容玉他们的身份,更何况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容姐姐要记住,这一路往南,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世上认识容姐姐的人不多。容姐姐小心一点儿总能化险为夷的。”风铃好歹是无影宫的护发,对于明霜阁的人如今正在天上地下的寻找容玉这件事怎么也算是了解,自然就更明白弊端在哪里。

    “谢谢。”容玉抿唇,风铃为自己做的这一切自己也只能用这样的两个字来回报了。

    “别说这么多了,容姐姐早些走吧,包里有药,觉得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就拿出来吃一粒,能压制姐姐体内的蛊毒。”风铃依依不舍的望着容玉。

    虽然与容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风铃却是将容玉当成了亲姐姐的,如果可以,风铃其实是想要与容玉一起离开的,可是她不能。

    “容姐姐一路向南,过了洛阳徐州大概也就安全了,过了徐州之后容姐姐也要多加小心,徐州那边就是东陵怀王的辞州了,辞州那边就是凉州城,是容姐姐的目的地了。”风铃细心的为容玉将整个路线都理清了。

    “不过我不建议容姐姐按照正常的路线走,如果姐姐还撑得住的话,我想容姐姐可以从邳州往西再往南,这一路过去几乎没有明霜阁的人,因为这条路上没有什么重要的城池,这一路最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容姐姐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这是个问题……”风铃想了想,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干脆直接推了容玉一把,让她赶紧离开。

    “快五更天了。再过一会儿,庄子上巡夜的人就

    到时候换班了,容姐姐赶紧走吧。”

    容玉感激的看了一眼风铃单纯的脸,心中是真的赶紧,且不管风铃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来帮自己,她帮了自己是真的。

    容玉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里,没再回过头。

    风铃痴痴的望着容玉离开的方向,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丛林里风动树叶的声音,可是这夜平静的没有风。

    风铃知道时弋大概就是容玉心中想的那个人,因为容玉不知道时弋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又或者容玉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容玉自己不想承认而已,不愿意承认这个无情的男人其实就是自己心中那个人,因为现实的差距太大了。

    而时弋,或许是因为觉得如今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容玉了吧,所以也不愿意与容玉相认,这就让风铃这个旁观者看的更加清楚了。

    直到容玉的出现,风铃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时弋的,因为喜欢,所以自私,所以不择手段。

    风铃帮了容玉离开这里,也是成全了自己的一片痴心,只可惜她不知道,时弋多城府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别说容玉离开这里,就是离开山洞都是个问题。

    之所以这一切都进行的这么顺利,只不过是因为时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容玉成功的离开了这片有时弋的土地,风铃是天亮之前回到庄子上的,她站在山洞门口,用地上的石块将自己砸晕了。

    时弋彻夜未眠,“怎么样了?”时弋临窗而坐,手上拿着一卷般若经,一个时辰之就看到这里了,现在还在看这里。

    “回宫主的话,容姑娘离开了。”左云如实的回答。

    他听见时弋微微的叹息。

    良久的沉默,时弋放下手上的书,“派去跟着的人不要让她察觉。”时弋到底是放心不下容玉的。

    “是。”左云应答。

    时弋知道容玉想要去哪里,所以一路都派了人跟着她,也将风铃给她的药换成了自己的药。

    其实这几天他已经成功的研制出了克制蛊虫的药,能够将蛊虫杀死在体内,然后在将余毒排除体内,这样容玉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只不过自己没有在她的身边,容玉的身子后续调理没有人看着,总是不能恢复到从前那般模样的。

    左云看了一下哦时弋,时弋脸上平平淡淡的,好像一点儿都不关心那个人,可是左云是谁,左云跟在时弋的身边这么多年了有一直是被时弋当成了重点栽培对象来培养的,所以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是绝对一流的。

    自然知道时弋心中是当不咋容玉的,“既然宫主放不下容姑娘,为什么又不肯与容姑娘相认呢?属下想,两人若是真心真心相爱,那么我想不管如何,她都能够理解的。”左云没有爱过人或者说左云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左云也是爱过人的,比如风铃。

    可是他知道风铃心中喜欢的人是时弋,是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所以自己注定就只能称为一个笑话。

    左云这

    样想着,可是作为下属,他还是希望时弋能够得到幸福。

    “宫主喜欢容姑娘,或者这不能称之为喜欢,应该称为爱,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容姑娘也是爱着宫主的,既然如此,那么宫主为什么还要这样畏首畏尾的呢?这不想宫主的风格。”左云不懂。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可是为了那么一点点的或许,就要这样互相折磨?

    宫主不愿意表明身份,所以容姑娘的怀疑也就只能称为怀疑。

    容姑娘害怕失望,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终于道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发,容姑娘胆小,所以不愿意去赌那一丝可能。

    或许这天底下所有的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胆小的吧。

    毕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可是想了想,容玉与时弋的情况与自己和风铃的又不一样了。

    左云自嘲一笑。

    “有些事情啊,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是不会明白的。”时弋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人看见他低垂这的眸红了眼眶。

    时弋的难过没有人会明白,因为时弋是男人,是要顶天立地的,所以他伤心了,难过了,不能哭,也没资格软弱。

    当初的自己就是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才会让心爱的姑娘独自在苦海中挣扎了那么多年。

    时弋心中内疚,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内疚没有人用。

    他自卑,因为当初的自己出卖了她,出卖了爱情,所以他没资格再以从前的面目去面对她,自觉也没有资格再去爱她了,时弋觉得自己配不上容玉,所以他选择放手。

    可是后来的后来,容玉告诉他,其实,她在乎的从来都很简单,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别的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在乎,是时弋自己错过了。

    有时候辛福与悲剧真的就只有终于转身的距离。

    容玉的离开并没有在时弋的生活中泛起什么波浪,因为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了的,更何况容玉的离开是时弋一早就算计好了的。

    他表面上装的风轻云淡,任谁也看不出来。

    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弋总会想起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来。

    可惜,暮然回首,那人早已不在灯火阑珊处了。

    是他弄丢了她。

    “宫主,属下来负荆请罪了!”容玉离开了,风铃将自己伪装成了受害者的模样。

    可是时弋那么聪敏,怎么可能看不透风铃的小把戏。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么?”时弋睨了她一眼。

    “回宫主的话,是属下没有看好容姑娘,让容姑娘有机会逃跑了,是属下的错,属下罪该万死。”风铃不知道时弋知道多少,可是在风铃看来时弋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才对,所以风铃准备静观其变。

    “不知所谓!”时弋看了她一眼,看的风铃毛骨悚然的。

    可是偏偏风铃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哪里有破绽,想要及时补救都找不到方向。

268,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风铃不知道时弋到底知道多少我所以也不敢贸贸然的承认,你说万一时弋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正好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的话……

    风铃想想都觉得得慌。

    “罢了,横竖人都走了,多说无益,自己去暗阁临罚。”时弋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大度。

    风铃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可是同时风铃也知道大概时弋不是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时弋不屑于说不来而已。

    时弋是给自己留了面子的。

    风铃下去受罚。

    时弋一个人临窗而立,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样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飘雪想着她倾世的容颜惶惶度日多少年了,大概是五年吧,也大概是十年了。

    容玉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她没有按照风铃说的往邳州那边走,而是走的常规路线。

    洛阳从来都是整个南方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有整个九州天下最美的牡丹,也有罪繁华的街头巷尾。

    容玉身子不好,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初见过的贺汶君,那个时候的贺汶君不也是自己这个样子的么?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之前贺汶君还有一个愿意为了她牺牲一切的凤离,而她没有。

    也不能说她就没有,只能说很久很久以前走过,只不过后来……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容玉打算在洛阳城小住几日,洛阳城有个牡丹亭,这个牡丹亭听说是百年前东陵当时的皇帝为了祭奠自己逝去的皇后修建的,那位皇后是洛阳城的大户人家出身。只可惜红颜薄命。

    当初那位皇后死的早,皇上神情,自打皇后死后也就没有再娶,据传闻,后来皇上在洛阳建了行宫,余下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洛阳行宫度过的,这在当时也算的上是一段佳话了,以至于就穿了这么多年。

    牡丹亭,容玉只身前往,其游客络绎不绝。

    即便这个季节根本就没有牡丹花。

    因为南方天气温暖的原因,所以这里的牡丹花即便是在冬天也没有落叶,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

    “最是落红无情处,牡丹亭中芳菲尽。”容玉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姑娘好才华,敢问姑娘芳名?”容玉缓缓转身,陌上公子,白衣胜雪,翩翩如玉。

    “小女子不才,让公子见笑了。”容玉转身堆着那人福身一礼。“奴家玉氏。”

    姑娘家出门在外总是有诸多不便的。

    “玉姑娘,有礼了。”那人拱手作揖,端的是世家公子的做派,“在下容乩。”没错,如今出现在洛阳城的人正好就是容乩。

    要说容乩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城,这还得从贺汶君在东陵容王府待产,顺便直接拿下东陵城的时候说起。

    当初这件事是让裴元侯世子留守京城的,容乩是跟着凤离去了边关的,可是后来贺汶君在京城孤立无援,凭借自己的本事化险为夷,还成功的控制了整个东陵

    城,可是当时的凤离在干什么呢?

    凤离在边关有了红颜知己,渐渐的忘了当初与贺汶君的海誓山盟。

    原本容乩就是喜欢贺汶君的,只不过是因为后来知道了贺汶君的真实身份,可是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贺汶君已经嫁给了凤离,所以容乩将自己的心思深深的埋葬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全心全意的以为贺汶君会幸福,凤离会一辈子待贺汶君好。

    可是现实往往与想象背道相驳。

    凤离背叛了贺汶君,而贺汶君最后选择了退出,所以容乩对凤离大失所望,在军中的时候也没少给凤离使绊子,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凤离班师回朝,却选择了与贺汶君和离,还顺便让贺汶君背负上了不贞不洁的罪名。

    容乩离开了军营,没有同任何人说,这样的情况在军中算是违反军规的,是要按军规处置的。

    可是昝城长公主还没有死,只要有昝城长公主一天,这东陵天下就没有人敢对容乩说一个不字。

    容乩听说贺汶君离开了京城,原本想着贺汶君的家乡在漠北,如今天下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下了,当权者已经不会再追杀秦南王府的人了,想来她应当会回到自己的故土,可是他在永宁城等了大半个月什么消息都没等到。

    反而是南方的探子说贺汶君到了凉州城。

    于是容乩也就想这来南方寻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来了南方想先见一见贺汶君。

    可是等他到了南方之后才突然想着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去见她,于是他就独自一人在南方晃荡了这么久,直到贺汶君都已经离开了南方,他也依旧在南方游荡。

    “容乩……”容玉在漠北军营的时候容乩是陵阳关守将,她是女人,只能呆在永定城容王府,所以几乎没有见过容乩,又加上她有意逼着许多人。

    导致容乩并不认识她,但是容玉在容乩说出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然了。

    容乩听着容玉的喃喃自语,心道自己的名字应该不会这么的如雷贯耳才是,毕竟自己虽然也有军功在身,可是他毕竟年岁不大,所以威望也不高,要真说名气最多也就只在漠北一带和京城小有名气了。

    “奴家最近听说了很多容氏的事情,不知公子与容氏有什么关系?”容玉故作天真。

    “呵呵,没想到姑娘我知道的居然还不少。”容乩笑了笑,最近容氏的人动作的确太大了,连他远在南方都听见了不少的风声。

    所以其实只要稍微关注一下漠北的战争,估摸着能够听见容氏的几率会很大。

    “我有个远方的表哥跟着容王殿下……不对如今应该说是摄政王殿下了吧,我表哥跟着摄政王殿下去了漠北,表格来的信中偶有提到。”容玉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过去。

    “看姑娘的样子似乎也并非洛阳本地人,这眼看着就将近年关了,姑娘还千里迢迢的跋山涉水,难道不回家团圆么?”容玉身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

    又或者说其实容玉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温顺随和的,只不过多数时候都情非得已。

    “家?”容玉眸色有一瞬间的迷茫,“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可是可能我不配拥有吧。”

    容玉眸子里的向往让人心疼。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容乩没想到看起来这样温婉的一个姑娘身世居然这样可怜。

    “没关系,都过去了,人嘛,总是要往前看的。”容玉笑了笑,在容乩看来是有些牵强的。

    两人投缘,就相约着在牡丹亭走了一圈。

    “夕阳西下,听说夕阳余晖下的牡丹是最美的,只可惜我没有那个缘分……”容玉想的是自己这一生即将走到尽头,想来是没有能够看见夕阳余晖下的牡丹花的那一条了。

    可是容乩想的却是容玉不会在洛阳城久居,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来洛阳城了,所以再也见不到洛阳城夕阳下的牡丹了。

    “虽然洛阳的牡丹在九州大陆上远近闻名,可是整个九州大陆也不是只有洛阳城才有牡丹,姑娘想要看夕阳下的牡丹,在自己家里种上一小片,春末夏初,想看的风景一样能看到。”

    “嗯。”容玉没有解释,只笑着应了声。

    “姑娘看起来有遗憾。”容乩不知道容玉为什么要遗憾,但是他在容玉身上能够明显的感觉的到遗憾的情绪。

    “是啊,遗憾,只不过有些遗憾终究也只能成为遗憾罢了。”容玉现在田间小径上,牡丹亭其实就是一个专门种植牡丹的基地,这一大片整整一座山都是牡丹。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亭子,所以才将这座山称为牡丹亭。

    “其实不然。”容乩哑然失笑,“有些事情虽然已经成了定局,可是总还能有一些事情能够将这些遗憾冲淡。”容乩想着自己何尝不是有遗憾,对贺汶君的遗憾,对自己未能功成名就的遗憾。

    可是他选择了寄情山水,用放松自我的方法来将这份遗憾冲淡。即便它并不会消失。

    两人分别,容玉回到了自己住的一偶小院,洛阳城不愧是牡丹的生产地,连着小小的院子里也少不了它的影子。

    她想起了在牡丹亭与容乩最后的对话,这世上总还有一些事情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总还有一些事情能够用来自我安慰。

    提笔挥墨,她将自己知道的容氏的所有阴谋都写在纸上,她知道明霜阁的人与贺汶君一定有这眸中关联,至少九幽公子对贺汶君言听计从,这至少能够证明贺汶君与明霜阁关系匪浅,说不定这次明霜阁的人大肆寻找自己就是因为贺汶君。

    所以她想了办法将这些信息都穿给了明霜阁的人,并且将凤离的真实情况也一并传出去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九州天下不是不能没有容氏,而是不能有容氏。

    容氏对于九州天下来说就好像一颗毒瘤,只有将它除掉了,这天下才有可能太平。

    “贺汶君,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飞鸽传书,虽然不一定安全,但是这里是南方,容玉传递消息的方向是东陵皇宫和容王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她为了以防万一消息分成了两份传,一份给了明霜阁的人,一份传回京城。

269,烟花和风雨

    容玉知道贺汶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惯会揣摩人心,更绝的就是不管你人在哪里,只要你别出声,也别有任何的动静,不然今天你在这个角落当了一回救世主。

    改明儿她就能找上门来。

    容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过了几天之后容玉将信成功送出去了,人也离开了洛阳城。

    对于洛阳城,容玉容玉多少有点儿不舍,就因为那夕阳西下,牡丹亭外的俊逸男子。

    如果可以她想她一定要认识认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子容氏族人特有的气息,像极了她的时兮,虽然她知道他不可能是自己的时兮,可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气息是真的像。

    如果不是容玉能够确定这个人不是她的时兮,说不定她就会以为这真的是时兮,只不过他易了容而已。

    最后到牡丹亭外走一遭,从那天之后容玉就没再见过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容玉知道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

    心中有些遗憾,其实她还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与容氏是什么关系,她从小在容氏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

    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容氏有谁家的子嗣遗落在外的,更何况容氏只要还有长老会的一天就不可能让容氏的血脉遗留在外。

    当然凤离是个例外。

    如果有人能够像当初的容皇后那样的话,估计如今的容氏也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光景了吧。

    可惜一切都没有可能了,这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注定了的。

    “曾几何时,姑姑也是最爱牡丹的……”这话似乎听着有什么深意,可是仔细想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容玉离开了容氏没有立刻就往凉州城去,而是一路绕道去了三河,三河这个地方挨着漠北,可是又偏偏在西南方向,这个地方由于地势的原因,所以这里的气候环境简直好的不行,怎么个好法呢?

    这里就好像是另一个齐山,另一个世外桃源。

    容玉来这里的原因自然不可能太单纯,这里……

    三河这个地方,是她与时兮的定情指出。

    可能你会想着容氏族人是终生都不能离开族地的,可是这三河从前还好巧不巧的就正好就是容氏的地盘儿,可是后来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不是容氏的地盘儿,而成为测东陵的边防地带呢?

    其实其中的原因还要从当初容皇后的事情说起。

    这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有意识的去躲避有关于容皇后嗯一切,可是不管人们怎么逃避,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既定的事实谁也没有能力改变。

    容皇后原名容龄,容龄是整个容氏千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圣女,整个容氏都对她期望极高,可是正所谓物极必反。

    容龄天赋异禀,正好因为自己的天赋,所以她也更加骄傲,骄傲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骄傲过头了就成了傲慢。

    容龄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肆意妄为,虽然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其实这样的容龄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过自己的人生罢了,可是站在容

    氏的其他人的角度上来说就不是这样的了。

    容氏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容龄之所以能够站在那样高的位置上,靠的并不仅仅是她的天赋异禀,更多的是容氏对天下的野心。

    容氏的野心需要一个人来负责,而容氏在世人的眼中不能有污点,容氏最后既要名声也要天下,所以容龄就注定会成为那个被牺牲的人,会成为那个被天下人唾骂的罪人。

    可是好巧不巧的容龄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将这个容氏大小姐,容氏圣女的位置放在眼里,她靠着这个位置不动声色的将容氏的许多核心东西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还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嗯傻姑娘。

    这就正好让所有人都看低了她,然后她开始策划怎么样逃离这个地方,所以最后她离开了容氏,还带走了容氏挨着东陵最近的地域三河。

    想到这里容玉又想起了当初容龄临走前的决绝,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最后容龄成功的逃离了那个地方,可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凤离身上的浮屠蛊,还有容龄身上的蚀心蛊,容氏……当真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还没有到三河的地界,这里正好是漠北和南方的交界处了就好像一个瓶颈,从这里分,里面的是漠北诡秘莫测的天气,前面是南方四季分明的气候。

    这个时节正好是隆冬季节,不管是漠北还是南方,都是冷的,以容玉现在的身子骨,到哪儿都要饱受折磨,更何况是因为在这种地界交界处,这里的气候更是奇葩,是个正常人大概都受不了的吧。

    所以容玉在这一带路过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特征渐渐减弱,相比在其他地方的情况要糟糕的多。

    可惜的就是容玉身上除了钱连个忠心耿耿服侍的丫头都没有。

    容龄当初离开了容氏好歹还带走了一个丫头。

    想了想,突然觉得在容氏当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圣女还不如当个丫头呢。

    瞧瞧人家容龄的丫头,如今可风光了呢。

    想到这里,容玉受了寒风,咳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这一带人烟稀少,镇子上几乎就只有几个老婆婆老爷爷在卖日常果蔬,还有两间米粮铺子和布庄,简单的不像个镇子。

    容玉想了想当初跟着容龄出容氏的那丫头好像是叫容宋来着,瞧瞧人家现在,可是堂堂定王母妃,堂堂的裴元侯妃,人家可风光了呢。

    容玉自嘲一笑,想着如果给她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想了想,大概她还是会选择做容玉吧,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时兮,而时兮也只有终于容玉,如果她不是容玉大概也遇不到时兮了。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烟花尽头等风雨,你在风雨尽头看烟花。

    容玉和时兮是这样,贺汶君和凤离也是这样,他们这一生都注定了纠缠不休。

    贺汶君收到容玉的消息已经是年关了,贺汶君拿着流苏递过来的书信,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是流苏在门口,贺汶君回神,余光瞥见当中的漏壶,不知不觉间

    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贺汶君没想到自己看着几个字也能出神这么久。

    “夫人,小公子醒了想见见夫人。”容锦渐渐大了,贺汶君发展容锦身上居然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却并不是灵族的占卜术。

    贺汶君找不到原因,只能更加小心谨慎的注意这儿子。

    “进来吧。”贺汶君放下手中的小竹简,起身走到殿中,流苏也正好抱着容锦进来了。

    贺汶君轻易不让容锦出门,也并不时常放在眼前,不是因为她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是因为身为容氏和灵族人的后人,他以后要经历的还太多,她不能永远的庇护他,即便他现在还小,只有不到两岁,可是她也需要习惯。

    她要习惯没有儿子的日子,习惯将所有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某些事情上做到心无旁骛。

    “锦儿今天有没有好好的跟着流苏姑姑学习啊。”贺汶君拉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将儿子抱起来放在软榻上。

    “娘,亲亲~”容锦其实好几天都没有见过贺汶君了,实在想得慌,不管容锦在外人面前再怎么样成熟,他也还只是个一岁半的孩子而已,还什么都不懂,最多就只能跟着大人的动作行为模仿而已。

    “木马,现在可以告诉我有没有好好跟着流苏姑姑学习了吧。”贺汶君好笑,就知道这小没良心的鬼心眼最多,这才两天不见而已,就知道怎么耍小机灵了。

    “娘亲坏,不让锦儿见~”儿子小小的脸皱成一团,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了,心里委屈的不行。

    “夫人放心好了,小公子可听话了呢,学什么都快,只不过小公子还是太过年幼,哪怕学的再好也终究不过尔尔。”流苏也知道这样要求一个一岁半的小孩子太过残忍。

    别人家的一岁半的小孩子估计还躺在母亲的怀里吃奶,可是他们家容锦却要承受旁人五六岁才需要接受的一切。

    可是这样的身份,他们心疼,却更多的是期盼着小公子能够快点儿长大,恨不得小公子立刻就能够独当一面才好。

    “我家锦儿是最棒的!”贺汶君骄傲,同时也心疼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偏偏他就是来了,她舍不得,所以千难万难的也生下来了,即便最后凤离还变成了这样,可是贺汶君不后悔,如果重新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依旧会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娘亲~锦儿会乖乖的,锦儿要保护娘亲~”奶声奶气的一点儿威严都没有,可是就是莫名的暖心,莫名的……让贺汶君想哭。

    “如果你……”如果你父亲还好好的,是不是他也会说这样的话?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曾经凤离说过的一些话,凤离说只要她还活着一条他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可是如今呢?伤害他最深的那人正巧了就是他自己。

    流苏看贺汶君的情绪就知道贺汶君肯定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而这世上能够让贺汶君这样失态的人和事情不多了,正巧了凤离就是其中之一。

    叹了口气,流苏出了房间,从外面将房门合上,留给这母子两个一点儿空间。

270,嘤嘤嘤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凤离身上的原因,那么应付起来就容易的多了,容玉能不能找到已经没有那么大意义了。

    这样想着贺汶君就想这将派出去找容玉的人都撤回来,可是想了想,这九州大陆想要找容玉的人不止她一个,想要容玉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贺汶君下了令,让人们暗中寻找容玉,最好是找到容玉之后暗中保护她。

    其实贺汶君也大概能够猜到一点,容玉已经离开了容氏,那么容氏的人既然没有大肆寻找她,就意味着容玉对容氏来说实际威胁其实并不大,或者说他们知道容玉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可是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坚定不移的认为容玉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呢?

    贺汶君想了想,最后眼眸陡然睁大,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的前提就是容玉快死了,或者说容玉已经死了。

    当然她这才刚刚收到了容玉的消息,所以事实证明容玉还活着,那么必然是容玉已经快要死了。

    贺汶君想到了这里,一颗心渐渐的凉了。

    果然最无情的总是人,都说是块石头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吧,可是容玉在容氏呆了这么多年,非凡没有获得一星半点的感情,反而还让容氏的人想方设法的想弄死自己。

    贺汶君替容玉感到悲哀,“娘亲,不高兴。”小孩子不是特别懂什么是非,但是他的感觉非常的灵敏,他能感觉到大人的情绪变化,贺汶君不开心,受到影响最多的是他这个做孩子的。

    都说孩子的心灵是最纯粹的,能够轻易的感受到身边的一切。

    “锦儿,母亲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心凉。”贺汶君抱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容玉临死的画面。

    这是一种预言,贺汶君抱着儿子的手微微一顿,对于她来说,脑子里随时会冒出来的画面都是预言,那些画面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现实。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突然看见过任何画面了。

    她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脑子里出现的画面。

    满天风雪,像极了秦南王府灭门的那一晚,可是画面中的是白天,滚烫嗯热血蜿蜒一地,白的雪,红的血,交织在一起像极了那枝头的红梅。

    容玉就倒在血泊之中,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只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的了。

    有个男人突然出现抱住了容玉,那个男人一身红衣似火,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容玉看清了他的脸,是时弋,时弋飞也似的奔向倒在雪中奄奄一息的容玉。

    容玉笑了,好像很欣慰,他们说了什么贺汶君不知道,她只知道容玉死了,时弋疯了。

    “娘亲……”许是抱着孩子的力道有些重了,容锦有些抗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贺汶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流苏进来带着孩子。

    贺汶君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信。

    “流苏,将这封信递给怀王殿下,怀王虽然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朝政,也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他

    手上的势力却是整个皇室中出了凤离以外最强悍的,要说他没有争夺这江山的野心,我信,但是要说他手上没有养私兵,我却是打死都不信的。”

    贺汶君想着虽然漠北的军队已经够多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容氏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的话,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这样做。

    说白了还是因为容氏手上有足够他们嚣张的东西。

    漠北的军队虽然多,可是因为凤离已经走了,又成为了敌方军队的将领,贺汶君也不知道真正到了上战场的那一刻会有多少人能够坚守阵地。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贺汶君不得不防备着。

    “诺。”流苏自然明白贺汶君的顾虑,面色凝重的下去吩咐事情了。

    “宝贝儿,如果最后我……”杀了你爹,你会不会恨我?

    这个问题贺汶君是第一次想,因为她也才刚刚知道了这个事情。

    凤离身上的蛊毒已经渐渐的变异了,不一定害死一个人就能够救他的。

    而贺汶君的本意并不是那么想以害人为代价去救人。

    她想她不知道容锦会不会恨自己,但是她自己是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样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她宁愿与凤离同归于尽,至少好过自己一个人独活一世,只是到时候苦了锦儿。

    看着儿子天真单纯的小脸,虎头虎脑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还这样小。

    贺汶君又让九幽派人与漠北那边的原封知会一声,准备好一场大战。

    陵阳关撑了也有大半个月了,也是时候撑不住了。

    于是不多久外面就开始传言陵阳关城内粮草紧缺,饿殍遍地,外面的敌军自然就信以为真了,毕竟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将陵阳关的各个出口堵死了,这大半个月来整个陵阳关就好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城,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援兵离不开,这就意味着粮草也进不来,没有了粮草饿殍满地是正常现象。

    在北齐军队看来这都是他们预期的情况,他们在这里守了大半个月也就是为了等城内的兵马撑不住的这一天。

    于是敌军的士气大涨。

    接下来的几天在外界人看来整个陵阳关都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之下。而陵阳关背靠保定城,眼看着陵阳关就要守不住了,于是保定城里的百姓集体做年兽散状。

    贺汶君没有管着些事情,她现在在琢磨这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顺利的进入军营,毕竟自己是个女人,即便再怎么能耐,也始终容易让人看轻了去。

    更何况如果不出她的意料,保定这一战,凤离必定会上战场。

    她不打算等保定城婆城之后才出手了,她打算就直接在保定城动手。

    凤离的情况不容乐观,当然计划提前也有提前的好处,但是弊大于利。

    比如她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又没有实际上的什么本事,漠北军营里的那些人基本上指望不上,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秦南王府从前留下的四十万大军她从前没有接触过,所

    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万一不那么如意的话……那还真是雪上加霜了。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这样一想果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流苏出去办事了,小容锦很排外,几乎是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敌意,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能够近容锦的身,所以流苏离开了容锦就没人照顾了。

    贺汶君没办法只好自己呆着,身边带着个孩子始终是做什么都不方便的。

    所以最后贺汶君干脆也不做事了,直接抱着容锦上了推云阁。

    “倒是没想到九幽公子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我这推云阁上欣赏大漠风景,很闲是吗?”贺汶君想着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派给九幽做的。

    “是也不是,横竖有你自己操心,事情也基本都跟着你既定的轨道走。”贺汶君挑眉,这意思怎么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委屈了?

    委屈自己架空了他在明霜阁的权利???

    贺汶君想笑,“你说你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感性了?”贺汶君将儿子往九幽怀里一扔,“好歹是你亲侄子,没见过这样生分的叔侄的。”

    其实贺汶君就是嫌容锦太重了,抱着累而已。

    “……”九幽默默的看了一眼被自己的母亲嫌弃了扔到自己怀里的小屁孩。

    不是他不喜欢容锦,只是容锦这孩子太能折腾了,他跟他爹一个德行,几乎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排斥。

    好吧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洁癖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容锦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只要有贺汶君在,给谁抱都一样,乖乖巧巧的惹人疼爱,只要在没有贺汶君的情况下,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给除了流苏以外的任何人亲近的。

    不然准又哭又闹,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孩子,悄悄这小子还就知道自己是块宝贝疙瘩,有折腾人的资本。

    “你真打算用那四十万大军?”九幽想了想,这四十万大军虽然是贺汶君的便宜老爹留下来的,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且不说这批兵马的质量,就是他们的忠诚度都没人敢保证。

    所以如果这场战争选用这批兵马,那么胜算上至少降低两个点。

    “不然我你给我变出个百万大军来?”贺汶君斜了他一眼没好气。

    “我已经旁人联系了怀王,怀王和怀王妃根本就没有在封地,算上一来一回,我还不如让那四十万大军自己先扛着呢。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怀王手上到底有多少兵马,当然我是不会相信他手上真的穷的叮当响,我穷的只剩裤衩了他都肯定还有余粮。”

    贺汶君这话说的有些粗鄙,可是却无端让人身心都跟着愉悦了。

    好像自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之后贺汶君反倒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整个人都变了不少,从前的贺汶君虽然贪玩儿,群从来都懂得分寸,不会做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而现在的贺汶君……倒是有些像在故意放逐自我。

    这样的贺汶君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九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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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介绍:
那一年他娶她为妻,十里红妆,是皇恩浩荡。 那一年她锒铛入狱,阖族皆灭,他冷眼旁观。 那一年繁花开尽荼蘼,梨花树下,她眉目如画,“凤离,你很好,但我心里有个他。” “贺汶君,这个世界不是只能用眼睛去看的,用心看,它一样很美。”——凤离 “汶君,我没有河山万里,也没有滔天权势,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去争取。”——容乩 “这辈子我错的最离谱的不是与楼家决裂,也不是没能功成名达,而是在遇见她的时候没有告诉她:‘我姓楼,名锦年。’”——楼锦年 “贺汶君,我心里有个秘密,但它只能埋在我心里。”——凤离 “这世上有一种距离是,‘我在风雨中坚守,你在烟花中等候。’”——贺汶君 愿我倾城,能伴你左右; 愿你长寿,能陪我白头。——贺汶君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