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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全文阅读

作者:漠月星辰     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txt下载     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大概谁也没想到是白玺

    九幽抱着容锦,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战的结局?”九幽张了张嘴,本来是准备问贺汶君有没有想过自己与凤离的结局,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其实真心来讲,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涉及凤离的话,贺汶君不一定会愿意管着天下人。

    就好像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一样,当初秦南王府灭门的时候这天底下有有几个人怀着怜悯?

    秦南王府灭族了都还有人栽赃嫁祸,秦南王通敌叛国的罪名没有百姓的推波助澜怎么可能会演变成最后那个样子?

    贺汶君心里是恨着这天下人的,如果当初没有这天下百姓的贪生怕死,那么秦南王府也不至于最后孤立无援导致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秦南王还在的时候几乎所有人有想着怎么样才能报上秦南王这根金大腿,几乎所有王孙贵族都在想着怎么巴结秦南王府,可是当秦南王传来战死沙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

    这天下百姓愿意相信奸人的一面之词,相信是秦南王故意败给了敌军,才让整个漠北陷入囫囵。

    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当初秦南王征战四方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当初即便朝廷都已经决定放弃漠北了,可是秦南王没有放弃,秦南王宁愿冒着孤立无援的危险也要拼尽全力去守护漠北那片土地上的百姓。

    可是最后伤他最深的却还是这漠北的百姓。

    即便最后他们都悔过了又怎样?到底是逝去的人还能够活过来还是时光会倒流?

    贺汶君心里怨恨着这天下人,可是却依旧不得不拼了命的去当那个救世主。

    贺汶君心里不可能没有委屈。

    “他们当初害了我的家,害了我全族人的命,这还不够,如今还要害我……”贺汶君无厘头的一句话,却让九幽听懂了。

    外面的谣言已经慢慢起来了,有人说当初就是永安公主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更是害的漠北不得安宁,如今却没想到还有脸回来,等等之类的话,虽然这样的流言蜚语并不多,可是总会渐渐广为流传,到时候就是说的人多了,假的也成了真的。

    九幽都知道的事情,贺汶君没理由不知道。

    “我和凤离啊……”贺汶君跨步坐在护栏上,这里是推云阁顶楼,楼高九层,一不小心掉下去准是碎尸万段,可是贺汶君就是这样毫不畏惧的就坐上去。

    好在护栏上的木头比较宽厚,九幽倒也还算放心。

    “我和他……”贺汶君望着一望无际的茫茫黄沙,目光有些缥缈。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不应该与他有这样一段情缘,我们的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因为她不仅仅是贺汶君,他也不仅仅是凤离,他们身上有背负着使命,他们都没有资格潇潇洒洒。

    贺汶君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发紧,眼眶也跟着不争气的热了。

    “既然知道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九幽抱着孩子,容锦听不懂贺汶君与九幽在说什么,但是

    她知道他母亲不高兴,所以他也乖巧的窝在九幽的怀里。

    “有些事情总是不受控制的。”贺汶君低低的笑了。

    他想着在大漠的那头,那人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生命中彻底没有了自己的他每天又都在干什么呢?

    贺汶君突然好想他,没有来的思念。

    “九幽,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我爱凤离,爱到骨子里,可是也恨他恨到骨子里。如果给我一个从来的机会,我想我一定不会来到这里,我宁愿自己一辈子残缺不全。”贺汶君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前最爱说的一句话,此生不悔。

    “但是我也从来没想过后悔,爱上了,便接受。”贺汶君的话在九幽的心中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记。

    “我爱过,也恨过,但是最后我突然发现,其实人活一辈子爱恨都是浮云。”九幽爱过,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以至于爱的人已经爱上了别人,他恨过,从自己被逐出皇室的那一刻,从他亲眼看见母亲惨死的那一刻。

    可是后来他无聊了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惨,至少自己是自由的,至少自己身上的担子没那么重。

    贺汶君默不作声,因为她知道他说的爱过和恨过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木头人,她有心,能感觉到九幽对自己的情,只不过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她做不到三心二意。

    “这天下大乱将至,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贺汶君明知道九幽不会离开,可还是想问一下,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希望九幽离开的。

    毕竟如今这一切原本就与里九幽没有什么关系,而他只不过是被自己强行拖进这场战争中心的无辜人罢了。

    如今的这一切看起来是天下大乱,是这天下的劫难,可是事实上这一场战争不过是四大家族之间的事情罢了,站在四大家族的角度上看,这天下人就是被连累了的。

    可是站在另外的角度上看,这天下的百姓也没有无辜到哪里去。

    “你明知道我不会走的人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九幽无奈的看了贺汶君一眼。

    虽然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贺汶君的了,可是只要贺汶君还活着一天,只要他九幽还有能力一天,他就会对贺汶君不离不弃,除非有一天贺汶君说不要他了。

    “这场战争非同小可,胜负谁也说不准,你没必要……”贺汶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九幽打断了。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必不必要的,只要你还需要,只要我还能帮得上你,我就不会离开。”九幽对于贺汶君从来都没有这样直白的说过话。

    这一刻九幽是史无前例的认真。

    “何必呢?这是我和凤离的战场。”贺汶君无奈。

    “……”九幽没有回答,眉眼间闪过宠溺和无奈。

    如果爱可以重来,他一定选择离贺汶君远远的,没得最后将自己都赔进去了。

    九幽现在心里是这样想的,直到最后差点真的将自己的命赔进去了的时候心中依旧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

    彼时他想的还有一样,如果可以,他想在凤离之前遇上贺汶君,那样他就有可能能够得到她了。

    北齐军营,如今容离凭借溧阳关和陵阳关的胜利顺利的坐上了三品前将军的位置,如今北齐军中没有大将军,最大的也就是容离了。

    容玉坐在中军主帐中,身边的军师是从容氏就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军师坐在下首处,营帐中坐了一圈的人,军帐内气压似乎有些低了,“咱们的人轻易攻下了溧阳关和陵阳关,如果没没猜错的话背后的保定城一战将是一场硬战,我们得做足准备。”容离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坐在哪里就足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这一开口更是让人心里忍不住的犯怂。

    “将军说的是,只不过保定城地势险恶,咱们如果贸贸然攻城的话……”有人鼓起勇气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保定城背后是悬崖,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知道的,保定城前面的流沙我相信咱们这边的人总要比漠北那群从来没有与流沙打过交道的人更清楚。”容离没有亲眼见过流沙,所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听说漠北那边的人不管是百姓还是军队,是从来都不曾踏足过流沙地带的,那么这就意味着保定城外面的流沙地带漠北的人不熟悉。

    听军队里的人闲来无事说起过保定城外面的流沙邪门的很。

    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们这边的人与流沙打过交道,至少比漠北的人更占优势。

    “话是这样说没错的可是保定城外面的流沙邪门的很,从来出现的地方也不一样,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言。”下面又有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口。

    反倒是下首处的军师一脸淡定,似乎他们说的事儿根本就不是事儿。

    “军师笑的一脸神秘,不知道军师有什么好办法。”这军营里的人有好多都看不惯这个空降的军师。

    虽然从前也有不少人看不惯容离,可是当容离先后拿下溧阳关和陵阳关之后,谢谢将领们也就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只不过这个军师,好像从来都没有提出过什么实际上有用的计谋。

    “前面两座城漠北都使用了空城计,这眼看着就是晋阳关了,这晋阳关可不比前面的溧阳关和陵阳关,晋阳关是整个漠北最核心的地方,里面三座城池皆是漠北最繁华的地带。”军师笑着时不时的摇两下自己手上的羽扇。

    “以往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这战争的发展方向一定是远离晋阳关的,可是反观这一次,溧阳关和陵阳关先后沦陷。溧阳关破了不稀奇,只是这陵阳关……”军师摇了摇头故弄玄虚。

    “众所周知这陵阳关最是易守难攻,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的攻下陵阳关,这才半个多月就将陵阳关攻下来了,明显的就是引着咱们过去保定城。”国师说的头头是道。

    大家也都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只有容离和容离身边的白玺对此不屑一顾。

    大概谁也没想到曾经背叛了凤离的白玺原来一直都是容氏的人吧。

272,怀疑的种子

    白玺对于这个军师是看不起的人这个军师说的好听了是容氏长老会的人,说的不好听了也不过就是走狗一个。

    他白玺怎么说也是容氏有头有脸的人物,容白玺才是他的真名。

    虽然他不在长老会,可是在容氏的地位并不低,这就意味着白玺其实可以不用做容氏的走狗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让白玺心甘情愿的成为容氏的走后呢?

    “主子,属下认为这一战非战不可。”白玺没有明说为什么我可是容离却无条件的信任。

    白玺有自己的较量,也没打算告诉容离自己的想法。

    而容离作为容离,他知道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四大家族的辛秘,对于这一战也是势在必得。

    彼时的容离心中有的是容氏,而不是天下。

    而彼时的贺汶君,心中装的是血脉至亲和天下黎明。

    容离知道这一战可能凶险异常,可是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冲动。

    如果贺汶君在这里的话,或许他会明白,因为有些东西深深的刻在潜意识中,它不受任何东西的束缚,哪怕没有任何记忆也依然潜意识的靠近。

    大战即将来临,漠北人心惶惶,毕竟保定城虽然没有永定城和安定城繁华,可是这也只是在晋阳关看来而已,对于整个漠北来说晋阳关里哪怕是一个小镇也比漠北其他地方繁华数倍。

    更何况是一个城。

    从前哪怕漠北岌岌可危,连朝廷都已经想过要放弃莫测了,大战也从来没有波及过晋阳关,就连附近都很少有战火,而今算的上是头一遭了。

    但是毕竟身在边关,这样的战争一生要经历无数次,所以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大家虽然有些诚惶诚恐的,但是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恐慌。

    漠北的地方官员们大多数都是从前秦南王的旧部或者是后来容王凤离的旧部,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如今战火牵连晋阳关,虽然大家心里也有些怂,但是还不至于自乱阵脚。

    又加上贺汶君暗中安排过,所以这些官员们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疏散工作,尽可能的让百姓们远离战场。

    将领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主帐,军师也起身告辞,能做被容氏委以重任,坐上军师这样的位置的,哪怕他本身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之前也是个脑子灵活的,至少不至于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自己身处险境。

    容离不待见军师,他自己心里有数,所以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他还是很自觉的远离容离,虽然不能随时盯着容离,但是至少自己的小命有保障了。

    再说了,就算自己没有在容离身边,他身边不是还有个容白玺么。

    要他说,这容离身边有一个容白玺就够了,结果长老会的那些人还非要让自己跟着来。

    他虽然知道这是长老会的人在提拔自己,毕竟怎么样自己也是二长老的侄儿。

    但是这样的事情其实他自己是不怎么愿意干的。

    其实长老会的人只不过

    是不信任容白玺而已,毕竟容白玺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不定因素。

    “白玺,你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的人么?”待到主帐中没有了外人,容离才开口,手上处理公文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容离对于自己的过去似乎一无所知,却又好像自己其实是什么都知道的,知道自己是容氏的少主,自己的使命就是对抗四大家族,了结了这千百年来四大家族的恩怨。

    可是只要深想,他却又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个被人控制傀儡,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一切也都是别人告诉自己的。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回主子的话,是。”容白玺对于容离这个主子的感情飞镖的微妙,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对于容离心怀怨怼,可是容离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对自己怎么样,就连最后自己彻底败露,容离也从来没想过要将自己怎么样。

    可是自己却在离开了容离以后又想方设法的再度靠近容离,企图再次加害于他。

    有时候容白玺甚至会想,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有些事情原本应该是上一辈人的恩怨,可是事关自己如果真的要让他放下,他扪心自问放不下。

    却又总是矛盾,逝者已矣,,如今这样的做法岂不是要冤冤相报?

    容白玺的父母是容氏曾经的旁支,也算的上是比较有名望的旁支,至少在容氏来说的话,他父母是为数不多的拥有决策权的旁支,也正因为这样的权利,让容氏不少人都忌惮无比。

    容氏一直以来都是以女为尊,可是如今九州大陆上男者为尊的占绝大多数,所以容氏内部出了问题,想要打破这样的规定,于是后来容龄没了,渐渐的容氏也就真的变成了男者为尊的样子。

    可是容白玺知道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长老会从前是为了圣女服务的,可是渐渐的他们都不愿意听一个女人的话了,他们产生了自立为王的想法,也为了这样的想法付出了实际行动。

    容离的回归是他们一早就算计好了的,所以有没有可能自己的父母的死也是长老会的人做的?

    这样的想法他不是第一次有,特别是在容离彻底被容氏控制之后,这样的想法容白玺越来越强烈了,他想从前的容龄虽然骄纵了些,可是终究没有这样狭隘的心胸,这样杀人灭口的勾当更像是长老会的手笔。

    人就是这样的,只要心中渐渐有了怀疑,那么这颗怀疑的种子迟早会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容白玺心中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可是同时也越来越不安了,因为容白玺知道如果自己的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么就等同于自己这么多年恨着容离都是错的离谱自己害的容离的家支离破碎也是错的,自己在容离的面前就是一个罪人。

    这样的认知让容白玺心中止不住的不安,可是却也说不出口,在如今的容离的世界中,自己就是容离,是容氏的少主,是容氏委以重任的人。

    是个心狠手辣没有心的人。

    “你跟着我多久了?”容离想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

    他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一个朦胧的女子,可是却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容,潜意识的他知道自己跟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任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人的身份。

    就好像容白玺一样的,容白玺怀疑的是自己家人的死因,而容离怀疑的是自己的身份就和自己的从前。

    一个人在没有经历过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够做到将自己的从前完全忘记?

    更何况自己这满头白发……

    容离不相信自己的过去会这样单纯,可是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自己过去的只言片语的信息,有时候容离甚至都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这个时候的容离只是在怀疑为什么自己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对于过去一无所知。

    他还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从他遇见贺汶君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这个阴谋的开始了。

    “回主子的话,属下从小就跟着主子了,约莫算起来大概有二十年了吧。”容白玺这话没有乱说,容白玺却是从小就跟着容离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容白玺还不叫白玺,他叫容囿,是容氏准备来被送到容龄身边陪伴容离的孩子,他的目的是陪伴容离长大,掌控容离的一切,帮助容氏完全掌控容离。

    只不过后来因为容龄的彻底叛变,又因为自己家人的亡故,所以他离开了一段时间回到了容氏处理自己父母的后事。

    就正好在这个期间容龄回到了容氏将整个容氏弄的乌烟瘴气,还惩戒了容氏好多族人,虽然最后容龄还是死了,可是当初年少的他却无意间得知自己的父母原来也是因为容龄的报复而死。

    那个时候他自己还小,总是先入为主的关系,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细细想过其中的是是非非,就这样糊糊涂涂的恨了容离这么多年。

    其实这个时候的容白玺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自己的父母就是长老会的人害死的,原因不明。

    “那你可知从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容离沉吟片刻。

    “主子恕罪,有些事情属下也从来没有看清过,就好像属下从前一直对主子怀着不轨的心思。”容白玺不是个扭捏的性子,所以既然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么他就不会在逃避。

    他愿意面对。

    “……”容离没有从前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明白容白玺这道歉的意义。

    “主子从前的事情我不好说,毕竟有些事情就算主子现在知道了也于事无补。”而容白玺心中想的却是,有些事情他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只要容离能够成功见到王妃,那么一切自然都明白了。

    “主子从前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如果主子非要知道的话,不如等到保定一战,届时总有人能够解开主子心中一切的疑惑。”容白玺想这一场战争漠北谋划了这么久,没道理贺汶君不会出现的他相信贺汶君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容离被人控制。

273,菊寒台的老者

    更何况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够随便置喙的,总还是要主子自己去发现才好。

    只希望有一天主子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还能够从容如初。

    容白玺不愿意说,容离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一场战争将解开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容氏派出去寻找容玉的人依旧了无音讯,就连其他人派出去寻找容玉的人也没有任何进展。

    倒是明霜阁的人有些消息穿回来。

    说是曾经在凉州城发现过容玉的踪迹,也在三河发现过容玉的踪迹,可是最终都没有人能够成功的找到容玉的。

    知道的也都是些只言片语。

    对此贺汶君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觉得容玉不愿意被人找到,要么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与太多的人徒增烦恼,希望剩下的日子里自己能够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要么就是她手上握着眸中信息,足以让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信息,而她并不想将这些东西交出来。

    而此时,正将所有寻找自己的人耍的团团转的容玉已经离开了三河,她在凉州城附近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已经倒下了,幸运的是被芦苇谷中的那个老头子救了。

    容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芦苇谷下面了,容玉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正欲起身便听的开门的吱呀声传来。

    “小丫头醒了?”老者端着汤药上前,“命真大,没想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没有把你摔死。”

    “……”容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晕倒后发生了什么,只迷迷糊糊的好像自己是在山崖上掉下去的,让后她晕了,大概是自己晕倒的方向不对吧,所以直接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这特么也太好运了吧。

    容玉刚刚醒来脑子有些疼,也不知道今夕何夕,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痛似乎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来,将这碗药喝了,也算你命好,居然能瞎猫撞上死耗子,都快没命了,还能遇上老头子我。”老者说话的语气虽然有些欠抽,但是也算是说了句大实话。

    “怎么,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嘿哟,不信你自己瞧瞧自己的身子,看看那些小虫子还活着没?”老者横鼻子竖脸的,明显不高兴了。

    “……”别说,容玉自己运气探了探,发现自己的内里畅通无阻,从前那种被蛊虫抑制的感觉也没有了,整个人要多畅快就有多畅快。

    老头子一脸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不信我,我很伤心的表情,而后者则是渐渐的开始激动了。

    “我!!我!!我好了?!”容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有些激动的情难自禁。

    “哼!别高兴的太早了,老头子可没有说你好了这话。”老头子哼哼。

    “多谢前辈了。”容玉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跟虚弱,现在也就勉强能够从床上做起来而已,下床这种高难度动作暂时还不能。

    “别急着谢我,老头子这辈子还没做过亏本的生意呢

    ,如果你不是容氏那姑娘,看老头子救不救。”老者这话听的容玉有些糊涂,同时心中也忍不住咯噔一下,担心这个老家伙也是有所图谋。

    “你身上有浮屠蛊母蛊,我且问你,子蛊在谁身上。”老者心中有些担心,担心曾经自己预言的事情会成真。

    容玉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想要干嘛,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没有恶意。

    “在东陵容王身上。”东陵容王,这个名号或许别的隐士高人不知道自己可是对于老者来说却是绝对的如雷贯耳。

    老者没有再说话,这让容玉有些茫然不知不知道这老头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容玉在菊寒台住了十几天,自己的身体也渐渐的好了。

    容玉同当初的贺汶君一样,在菊寒台的这些日子,每天除了看书就只有吃喝拉撒睡了。

    贺汶君看书,看的是知识,容玉看的是背景。

    容玉从小就像在容氏,对于容氏以及四大家族的许多事情都很清楚,所以在看到菊寒台里那么多古迹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书中可能有四大家族的故事。

    果不其然,容玉从各类书籍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再联合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某些事情呼之欲出。

    “千百年前女娲娘娘废除四大家族在九州天下的特权,四大家族反抗,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女娲娘娘有了别的意思,四大家族最后自相残杀结果得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谁也没谈到好,但是间接的应了女娲娘娘当初的旨意。”

    容玉喃喃自语,看着书中的某些前段,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容氏《世族志》中看到的某些事情。

    “所以女娲娘娘从一开始到最后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只不过女娲娘娘改变了策略而已,所以四大家族的自相残杀其实就是……”这个想法让容玉心中隐隐不安。

    原来一直以来让世人敬仰的女娲娘娘其实也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么?

    “可是女娲娘娘贵为神坻,为什么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容玉想不通,她放下手中的古籍,又在破旧的书案上翻找另外的书,大概是之前看见过的。

    “地母为贵之,其意亦不容一人逆之,四大家忤,故令四大家相。”意思是说女娲娘娘是诸神之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不容许任何人忤逆。

    可是当初女娲娘娘放言收回四大家族的异能的时候四大家族是百般不愿意的。

    所以女娲娘娘想了其他的法子,让四大家族为了一个可能使自己拥有更加高深的法力的可能而自相残杀。

    “也就是说当初女娲娘娘可能说出了什么类似于承诺给四大家族其中之一更优渥的条件,所以才会使得四大家族最后自相残杀……”越想越心惊,原来神也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的么?

    “可是这说不通,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四大家族忤逆了女娲娘娘就被女娲娘娘这样耍着玩儿的话,女娲娘娘岂不是愧为诸神之首?”容玉想着这样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女娲造人,如果女娲娘娘的心胸这样狭隘的话……

    “所以必定是四大家族的人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女娲娘娘才会用这样的法子惩罚四大家族……”容玉想的入神,没发现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小丫头片子懂得挺多的哈。”老者笑的像只狐狸,容玉有些被吓到了,慌忙转身,手上的书也掉在地上了。

    “寒……寒叔。”贺汶君在的时候老头子让贺汶君叫自己寒爷爷,却让容玉叫自己叔。

    “没想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这么多,是老头子我小看你了。”老者笑眯眯的模样让容玉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出现了贺汶君的那张脸。

    她接触到的贺汶君不经常笑,可是每次见贺汶君笑的时候就跟眼前这个老头子的笑容如出一辙。

    “寒叔……”容玉刚刚受了惊吓现在心脏都还怦怦跳着呢。

    “小丫头防着我做什么,我老头子这里有这些东西难道还能没你知道的多?老头子我不说别的,就我这一把年纪了也合该比你知道的多。”老家伙完全没有一点儿将容玉吓到了的自知之明。

    “寒叔知道什么?”容玉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容氏的什么人了,这天下要怎么样,容氏又想怎么样也与自己没有关系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的更多,想要知道这天下……还有没有救。

    “小丫头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想的倒是不少。”老头子的话让容玉的心中一惊,“这天下人怎么样还轮不到你知道小丫头片子来关心,更何况就算要关心,也合该是四大家族嫡系子孙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容玉心惊,自己虽然在研究这些书,可是却并没有将自己的心事暴露。

    这是寒叔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副我把你研究的透透的样子。

    “……”突然想到什么,容玉扭头看向被自己随便丢在书案上的书,突然睁大了一双眸子,“您是灵族的人!”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这天底下如果还有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看透一个人的心思,那么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容氏或者灵族的人,可是如今的容氏自从容龄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占卜之术了,就连自己即便是容氏倾尽全力培养,也没能习得占卜术的一星半点,更遑论直接看人面相就能够看穿人家的心事。

    这样的读心术也只有灵族人才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更加上这里的这一堆失传许久的古籍,这些古籍乍一看也没什么,大部分都是上古时期的书,可是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些书都是与上古四大家有关的。

    其中记载的也都是上古时候神族覆灭,四大家族崛起的那段时间的事情。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这些书籍感兴趣呢?除了当初首创最严重的灵族她想不出旁人。

    “我想知道什么没办法知道?”老头子说的理所当然。

    “丫头,有些事情虽然你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可是我突然发现其实在这场斗争中你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老头子看她半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容玉一脸茫然,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274,前尘往事

    “我老头子在这天底下活的时间也够久的了,余下的时日我只希望这天下能够回归正规,至少那些恩恩怨怨也是时候了结了。”老头子言语中有些伤感。

    不知道是不是容玉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其实这个老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寒叔是灵族的人?”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事实怎么样她也没有把握肯定,所以问出口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小丫头片子知道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头子看了一样容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容玉不回答,盯着老头子看,想要从他的动作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老头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大半辈子,也不见谁来问一下老头子姓甚名谁,倒是你这丫头,一来就东猜西猜的,没想到还真让你将老头子的身份猜出来了。呵!”老头子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

    “也罢,横竖我这一把骨头了也没想过还要活多久,活的久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老头子干脆就直接席地坐在地上了。

    完全一副糟老头子的模样。

    “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老头子突然来了兴致。

    容玉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老头子要讲的故事是跟他自己有关的事情,没有做答,准备安安静静的听着。

    “从前呢容氏,灵族,华氏,楼氏都是这九州大陆上的四大家族,也是当初女娲补天的时候的大功臣,女娲娘娘为了奖赏四人,所以赐了四大家族千秋万代,可是没想到渐渐的四大家族有了野心,居然妄想在诸神陨落之时取而代之,可是女娲娘娘怎么可能听之任之?”

    老者说的好像就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容玉疑惑,想着这老头子怎么看也就不过百岁之年,女娲补天都已经是上古嗯事情了,这老头子怎么可能亲身经历过?

    容玉带着不解继续听老头子讲故事。

    “后来啊,女娲娘娘就说让四大家族分个一二三四出来,第一名就任命为九幽之王,九幽之王是什么样的概念?九幽之王是这天底下掌管所有生灵生死轮回的地方,诸神陨落之后九幽就被女娲娘娘一手掌控。

    那时候四大家族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强盛,其中容氏的当家人容弗,灵族族长千水,两人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可是因为这件事加上两大家族的恩怨,最终反目成仇。”

    老者似乎有些不忍。

    “可是他们明明是恋人为什么要因为这样嗯事情反目呢?九幽之王不管他们俩谁做不是一样的么?”容玉不解。

    “你不懂,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灵族并不是因为当初女娲补天才崛起的氏族,灵族的源头要从上古洪荒时期说起,那个时候诸神都还未曾位列神格,诸神之上是灵族最大,灵族为了天下苍生,心甘情愿的举全族之力封印洪荒之力,导致灵族实力大损。

    也因为封印了洪荒之力,所以诸神才得以位列神格,灵族不居功,在女娲补天的时候再次力挽狂澜,九幽地府本来就是灵族的东西,可是

    就因为灵族封印洪荒之力导致实力大损交出了九幽的掌控权,所以才会引来了时间众人的觊觎。”

    “既然九幽地府本来就是灵族的东西,为什么最后会到了女娲娘娘的手中呢?”容玉有不懂的地方就会及时问出来。

    “造化弄人,灵族第一任神女是女娲后人转世,所以最后神女陨落,灵族内乱,所以当时的长老就做主将九幽地府交给了女娲娘娘。

    再加上后来四大家族的崛起,四大家族并不知道洪荒时期的事情,所以九幽地府的权利已经早就收不回来了,除非神女重生。”

    “只可惜神女是回来了,但是神女神格并没有觉醒,并没有能力接掌九幽。”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权利,还不是利欲熏心。”容玉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些神仙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容玉转念一想,突然抓住了重点,“所以其实当时灵族与容氏族长相恋的族长就是神女?”

    “没错,可是神女没有觉醒神格,所以导致整个九州都为了九幽的掌管权自相残杀,当时三千大世界的局面一度混乱。”老者痛心。

    “后来呢?”容玉来了兴致,有些事情她在书中也看见过,可是并不全面。

    “容氏与灵族结怨由来已久,后来容氏族人算计灵族神女转世,神女觉醒神格途中被人算计,觉醒失败,连带着神女走火入魔,大开杀戒,这个时候容氏与灵族已经不共戴天了。

    容氏族长深爱神女,不忍神女受此痛苦,所以亲手了解了神女性命,最后也追随而去。”老者没有详细的说当时的情况,但是容玉大概也能猜到。

    约莫是神女当时的情况太过极端了,所以容氏族长才会选择那样极端的办法。

    “灵族和容氏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创伤,要想再争夺九幽掌控权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另外两大家族便开始反目成仇了,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九幽地府从来都不是被主人选择的,而是它选主人。

    九幽地府并不仅仅是地府,他还是一个灵,他有自己的意识,他选择了当初的神女做自己的主人,那么这世间生灵就只能由神女一人掌管。”

    “所以女娲娘娘许出这样的承诺本身就是个错误?”容玉越想越心惊。

    “女娲娘娘没有错。女娲娘娘这样的做法看起来确是比较冷血残忍,可是回头想想,这三千大世界的所有人都因为争夺九幽掌控权而死伤无数,往深了想,这死的这些人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得无厌与咎由自取?

    诸神陨落在即,倘若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诸神的维持,那么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又怎么心甘情愿的甘于平淡?”老者的话让容玉顿时醒悟。

    原来这时间的善与恶都是有两面信的。

    “那么寒叔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容玉试探的问出口,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跟着快了不少。

    “听说过,符臣么?”老者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符臣?可是灵族第一任法师符臣?”容玉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渐渐加快。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老者笑了笑,神情有些怀恋。

    “……”容玉听见自己心中的某根弦突然蹦的一声断了!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一个活的古董!

    “怎么?小丫头被老头子吓到了?”符臣由心想要逗逗这小丫头片子。

    “神女不仅仅是灵族的神女,九幽选择了她当自己的主人,那么她就是全天下的神女,她肩上肩负的是整个天下的使命。

    从前是,现在,也是。”虽然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她依然要肩负起这个世界来,这是她的使命。

    “我从古籍中看见过符臣……你这个人,我看到的符臣……我看到的你是温润如玉的,是为守护神女而存在的……”容玉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神女都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容玉不解,但是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错,我是为了守护神女才存在的,上穷碧落下黄泉,神女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出现了那张张扬明媚却又漠然的脸。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总是这样的表情从不曾改变。

    容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一双眸子,“你喜欢神女?”容玉不敢相信,可是却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只不过是现在自己看见的符臣是个老头子而已,当年的符臣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神女手握重权,既然能够被天下苍生敬仰,又身为女娲后人,想来也是个大美人。所以被人爱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啊,喜欢她。”或许这不能称之为喜欢而是爱,因为没有谁的喜欢能够让他奋不顾身,也没有谁的喜欢足够他守着一个承诺千百年不离不弃。

    “当初的三千世界,曾有多少男儿为神女倾倒。”也就有多少人在灵族落难之后落井下石的。

    “可是为什么你……”容玉想说为什么他能够保持不死之身这么多年的。明明如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神魔鬼怪。

    “在神女用自己的命封印三千大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了神魔鬼怪,而我……”老者自嘲的笑了笑。

    “我是奉了神女的命,世世代代守护神女的转世。”

    “可是如今的你并没有与神女在一起。”容玉不明白,不是说世世代代守护神女的转世么,为什么没有与神女在一起?

    “神女也就只剩下这一缕幽魂了,哪怕四大家族在怎么挣扎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时代,属于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我的责任就只有守护神女,帮助神女维护时间和平。不管神女去到那个世界,我总是会跟着神女的。”

    说了半天,符臣也没有告诉自己这个神女到底是谁。

    “神女是谁不重要,不该你知道的你也不必刨根问底。”符臣盯盯的看着容玉,眸子里有眸中容玉看不懂的波光粼粼。

    “……”容玉看着符臣的眸子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也不简单。但是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275,真相

    容玉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当初的容氏圣女,身上的责任就是为了守护容氏族长,容氏原本并不是以女为尊的,只是后来容玉为了容离牺牲,容离为了办法容玉的救命之恩所以才定下了以女为尊的规矩,容玉的使命就是守护容离,可以说她生来就是为了容离牺牲的。

    自己不过是容氏的一个小喽喽而已,怎么可能有什么重要的身份呢?

    容氏也不是没有人不会占卜,如果自己的身份真的有什么秘密,那么那些贪得无厌的人更加不会让自己离开了。

    所以自己不可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容玉这样自我安慰,符臣好像看出了容玉的想法似的,睨了她一眼。

    “你也不要庆幸得太早了,你自己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但是老头子我可不傻。”符臣明显又要语出惊人了,可是容玉打内心深处不愿意知道,因为她知道一个人有多大的身份就要背负起多大的责任。

    而她并不是很想背负什么责任。

    “寒叔你说什么么,这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责任,九州大乱,天下群雄逐鹿这不过是必然的趋势而已……”容玉想说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这天下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说着说着她就突然发现自己没话说了。

    因为她从小就知道其实四大家族的存在就是为了着九州天下。

    如果这九州天下的分分合合都用不上四大家族的平衡的话,那么四大家族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呢。

    那么就不会有如今的自己了。

    “丫头,人的命是生来就注定了的,没有谁能够改变,有的人妄图逆天改命,可是最后害人害己。”符臣突然想起了什么,苍老的容颜上布满了苍凉。

    “我……”容玉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是什么。

    可是符臣这样说就好像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该是自己的责任自己逃不掉。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明明浮屠蛊可惜控制容离,可是却没有人将浮屠蛊据为己有么?因为浮屠蛊认主人。”

    容玉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这浮屠蛊又与上古时期有什么关联。

    “所以我是浮屠蛊的主人?少主身上的浮屠蛊是我种下的?”容玉不敢相信,想想是不是曾经的自己真是什么大人物,与容离又有着某种深仇大恨,所以才会将这样歹毒的蛊虫下给容离。

    可是符臣接着道,“就凭你?”符臣明显有些看不起容玉,连带着语气里都是不屑。

    “你知道容离是谁么?容离是当初的容氏上神容弗,要问容弗有多强大,容弗是继女娲娘娘之后第一个成功飞升上神的人,当然容弗是凭着自己的修炼飞升的,而千水却是一出生就是上神。当初的容弗那样强大,强大到不可一世,你这等宵小之辈怎能给容弗下蛊?”

    符臣想起了些浮屠蛊的来由。

    “这浮屠蛊是用初生的第一缕亡灵与女娲娘娘坐下金莲最中间的那颗莲子炼就。浮屠蛊原本不叫浮屠蛊,是后来千水上神给取

    得名字,浮屠蛊炼就,一出世就是万蛊之王,其威力无穷。中此蛊者与母蛊相生相克,同生共死。”

    如果母蛊死了,那么浮屠蛊子蛊也一定会死,如果浮屠蛊子蛊死了,那么母蛊就会走火入魔致死,母蛊和子蛊的距离永远都不会超过千里之遥。

    这是千水上神为了容弗炼就的。

    千水上神与容弗上神相生相爱,可是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所以临死之前为了下辈子还能相爱相守,所以服下了这浮屠蛊。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千水上神?”容玉不敢置信,可是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自己虽然天赋异禀,但是自认不可能与身为女娲后人的千水上神相比较,更何况刚刚符臣也说了自己这种级别还够不上浮屠蛊。

    “你?得了吧,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符臣继续回忆。

    “浮屠蛊原本是千水上神准备给自己和容弗的,可是千水上神最后险些陨落,浮屠蛊就被千水上神给了自己的心腹,她要自己心腹生生世世的守护容弗。”符臣当初也是爱那个风光霁月的女子的。

    只可惜自己这样的身份永远不可能与千水上神有什么瓜葛。

    千水上神这样的人应该是要与容弗上神才相配的。

    “所以,我是千水上神的心腹?”容玉听的越来越玄幻了,感觉自己也很牛叉的样子。

    “是啊,难为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符臣睨了她一眼。

    “……”

    “知分,你叫知分。”符臣想了想,她与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相差太远了,千百年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丫头神格破灭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目光。

    曾经的知分爱自己爱的不顾一切,同时也对千水忠心耿耿。

    可是现在……

    “知分……”容玉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想着其实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

    “所以千水上神究竟是谁?”总不会是容离吧,想了想也不太可能,毕竟千水上神是女的,容离是男的,就算转世投胎也不用换个性别吧……

    突然容玉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符臣要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呢?容弗……容离……?

    “容离,就是容弗??”容玉想了想,既然容离就是容弗的话,那么贺汶君就是当初的千水上神!“贺汶君是千水上神?知分……我的主子?”容玉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当初的自己对贺汶君那样不择手段,没想到贺汶君居然是自己曾经的主子……

    这剧情……太特么的狗血了吧!

    “还不笨。”符臣笑了笑。

    “……”如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自己还没猜到的话,自己得笨成智障的吧。

    “可是既然我们都入了轮回,为什么你还活着?”容玉不解,既然当初的神要么已经陨落,要么就是神格破灭堕入轮回,可是为什么偏偏符臣还活着呢?

    “千水上神是世间最后一位主神,千水上神用自己的神格封印了世间生灵,使世间生灵再无法修炼,自此世间无神。而我

    ……”符臣叹了口气,有点儿不是很想说自己的意思。

    “我想大概我活着的意义就是陪伴千水上神吧。”符臣其实还有件事没说。

    “可是不是说上古之神都已经陨落了么?为什么容弗和千水还能转世重生?”容玉还是不明白,也正好问到点子上了。

    “因为他们俩活着还有事情没做,他们身上还有责任。他们的责任就是将四大家族彻底铲除。并且重启九幽之门。因为当初诸神陨落,九幽地府谁也没有得到,千水上神用自己的神格起誓封印了九幽之门,至此世间生灵不入轮回。”

    “不入轮回?”容玉不解,如果真的不能去轮回的话,那么这时间的孤魂野鬼不是越来越多了么?

    “他们只是不能正常的通过九幽之门入轮回而已。但是他们可惜在每年鬼节这一天从时空裂缝中进入轮回,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三千大世界的人的轮回都是混乱的。”有些人原本是在这个时代,等他轮回的时候过去就取到了更早的时代。

    “……”容玉觉得这些事情好像离自己很遥远,又好像就近在眼前,就是在自己的面前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丫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浮屠蛊母蛊会在你的身上了吧,浮屠蛊是有灵性的,只不过它没有觉醒而已。因为你不是它的主人,所以没办法让它真正的醒来。”

    符臣坐在地板上,随手捡起地上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

    “大概所有人都以为浮屠蛊母蛊醒来之后容离就没救了,可是事实上却是只有浮屠蛊真正的觉醒,只有浮屠蛊母蛊回到自己主人身上才能够解救容离。因为母蛊没有觉醒,所以子蛊会下意识的以为母蛊没救了,那么子蛊就会产生消极情绪,从而使宿主心智堕落,易被人掌控。”

    容玉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容离才会表现出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将这浮屠蛊还给贺汶君呢?”容玉不解。

    “时候到了自然就能回去了。”意思就是说目前还没有办法,一切都只能静观其变?

    容玉郁闷了。

    “那么我还能做点儿别的什么?”容玉想,自己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个重要的人物吧,应该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把你这破身子养好了就成了,别的也不需要你操心。”符臣毫不掩饰自己对容玉的嫌弃。

    “别不信啊,老头子我说的真的啊,你以为浮屠蛊那么容易就出来了?”符臣好笑。

    “如果浮屠蛊这么容易就脱离宿主,那么容氏那群蠢货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让它安安稳稳的呆在你体内了。”所以这是意味着如果要将浮屠蛊引出来的话,就意味着容玉可能有性命之忧。

    这……容玉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多舛,不是很想担这个责任。

    “有我在,你放心就是,我总不会让你没命了就是。”意思就是说还有可能半死不活,半身不遂?

    容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碍于符臣就在身边,容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276,保持现状(一更)

    浮屠蛊没有苏醒尚且让自己险些命丧黄泉,如果浮屠蛊真正的醒了的话……

    容玉不敢想象如果浮屠蛊觉醒的话,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浮屠蛊带来的副作用。

    “看你也算是对浮屠蛊少有了解,我老头子也不怕告诉你,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收到浮屠蛊的反噬么?因为你不是浮屠蛊的主人,浮屠蛊认主。”符臣这番话让容玉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自己没能在浮屠蛊觉醒之前将这玩意儿从自己的身体里弄出去,那么自己怕是真的要凉透了。

    “有些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了。”符臣想着自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屈居了这么多年,大概也够了。

    “从现在起,我教你蛊术,两个月后你出去找贺汶君,将体内的浮屠蛊转移到贺汶君的身体里。”符臣不知道这样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时常想起那些日子贺汶君在菊寒台郁郁寡欢的样子,贺汶君不爱笑,可是也同样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但是她的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与容弗有关。

    有时候他甚至会不明白的容弗到底哪里好?值得千水堵上全天下。

    容弗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还杀人如麻,还曾经被女娲娘娘流放极北蛮荒之地,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人,却被不可一世的千水上神爱上了。

    “……”容玉想说自己不想学,可是想了想,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大概没有了吧。

    容玉呆在菊寒台的日子里就是没日没夜的研究蛊术,因为符臣说自己这辈子都出不去菊寒台,所以外面的一切都只能靠容玉自己。

    保定城的战争一触即发,朝廷的军队里没有几个人是真心想要打仗,想要保家卫国的,所以原封不下令,军中其他将领也就权当不知道保定城已经战火连天了。

    更何况齐军将将兵临城下就有强出头的人迎上去了,他们自然也就乐得自在,也就更加不愿意上战场浴血奋战了。

    有好日子过,谁还愿意血雨腥风?

    “夫人。”流苏从门外进来。

    贺汶君一行人来到保定城,保定城城主是明霜阁的人,所以贺汶君住的地方也就不用愁了。

    “怎么样了?”贺汶君原本是想问齐军那边怎么样了,想想自己这边的事情也还有些需要过问,就干脆模凌两可的问了这么一句。

    “回夫人的话,齐军领军的是北齐太子的人,是今年新提拔上来的,征战经验不足,年轻气盛,有些沉不住气,这两日咱们闭门不出,已经开始叫嚣了。”

    流苏明白贺汶君想问的是什么,一一道来。

    “咱们这边的人准备的很好。只是奴婢没想到那四十万大军居然能保存的这样完好。”

    说好的四十万大军,就真的整整四十万大军,一个人都不少,四十万大军的威力居然能够比得上朝廷专门为了征战训练出来的兵马,甚至隐隐又强压一头的趋势。

    “我也没想到父王当初说好的四十万大军,没想到白筹将军的才能居然让我这样惊叹。只不过……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卫,让底下

    的人小心为上。”

    不是有句话说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么?更何况这批大军还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更应该小心为上。

    “诺,咱们的人最近也没有闲着,明霜阁经营了这么多年,本来就足够壮大了,又加上夫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所以除了必要的人员要职,咱们的人都已经全部召回了,眼下正在收编军队,相信不久之后,咱们自己的兵马也能在战场上占得一席之地了。”

    流苏想了想,突然想起了还有个怀王,“怀王殿下那边已经通知到了,怀王回信说即日启程回封地,兵马的事儿让夫人莫要担心,虽然这场战争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自己身为王爷,如果东陵都没有了,那么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流苏将怀王回信的内容告诉贺汶君。

    “好。”有了怀王的助力,加上自己明霜阁的势力,那么就算这四十万大军最后叛变了,那怎么着自己手上的兵力也足够保命了。

    “原封那边怎么样了?”贺汶君最担心的还是朝廷的军队,虽然这些人从前也大多数都是凤离的兵马,可是凤离背弃军队,如今更是成了敌方军队的大将军,虽然这个消息还没有被公布,但是既然自己能够知道这个消息那么就肯定还有别的人也会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这批兵马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足足百万大军,如果这一百万大军没办法约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回夫人的话,原封将军那边有些着急了,说是那边的军队已经开始散漫了,更有挑事的人企图策反军队里的人。”流苏想想就能够想想到原封将军的难过。

    朝廷如今没能力管这件事,或者说整个东陵朝廷都已经在贺汶君的掌控之下了,如果贺汶君没有动作的话朝廷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如今这样的局面很让人头疼,可是却是贺汶君一早就预料到了的。

    “让原封按照原计划进行,但是碍于保证属于自己的那批兵马能够绝对的忠诚。”贺汶君的话让流苏脸色也忍不住有些凝重,如今这样的落面要想下面的人绝对的忠诚是很有难度的。

    “诺。”流苏领命下去。

    “夫人,秦将军求见。”门口有侍女通报的声音。

    “请进。”贺汶君绕到书案后面坐着,突然想起有点事需要跟秦将军说一下,刚刚坐下秦将军就从门口进来了。

    “夫人。”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管贺汶君叫夫人了。

    “有事就说吧,说完了我也有事要同你说。”贺汶君说着,眼睛也就秦将军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一直在看自己手上翻的贼快的折子。

    “诺,外面的齐军又在叫嚣了,咱们什么时候迎战啊。”秦将军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别看秦将军都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但是他为人特别老实。

    秦将军是从明霜阁挑出来的,正因为为人太过老实,所以才会在明霜阁都已经五六年了却一点儿成绩都没有。

    不过也正因为老实,所以贺汶君才敢在现场上用他。

    当然能够被贺汶君看中,就在军中晕了将领的人自然也不可

    能除了老实一无四处。

    这秦将军是个难得的军事人才,只可惜这脑子不怎么好使,就是俗称的榆木疙瘩。

    对于自家主子迟迟不准备迎战的做法,秦将军是不解的,如果可以,他一定会直接一巴掌将贺汶君拍飞的。

    但是不行,毕竟贺汶君是自己的主子,所以哪怕自己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忍着。

    更何况自己跟着贺汶君这么长时间,不管是在明霜阁的时候听人说,还是现在自己的亲眼所见,贺汶君所做下的所有决定就没有出过错的。

    所以秦将军愿意相信。

    “过两天就去。”战场上都喜欢讲究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就好像现在外面的那些敌军一样,敌军第一天兵临城下的时候是士气最高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没有选择迎战,因为不想就这样与敌军正面对上。

    同时我军的士气也是非常高昂的。

    可是连日来敌军几乎每天都要来城下叫嚣,我军按兵不动,漠北的地势恶劣,又加上我军完全不为所动。

    所以敌军士气必定会受到影响。

    而我军因为想要出战却心想事不成,久而久之,将士们就会心生怨气,且不管这种怨气是针对谁的,只要等这种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将他们放出去浴血奋战,那就是杀人最好的武器。

    “这几天将士们都憋坏了。”可不是憋屈么?敌人就在眼前,却只能看着不能杀,底下的将士们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贺汶君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想起自己找秦将军也是有事儿说的。

    “这是朝廷来的公文,你看一下。”贺汶君将一本烫金的折子递给秦将军。

    秦将军严格意义上并不是真正的将军,因为贺汶君领兵打仗原本就是自作主张,更何况贺汶君一介女流带兵打仗本来就不能够被世人接受。

    所以如今保定城里的大量军队也都是没名没分的。

    也就是说他们这群人是与朝廷两不相关的,可是如今却接到了朝廷的公文。贺汶君还递给自己让自己看?

    秦将军带着一脸问号接过了公文,翻开。

    只看了一眼就将秦将军震惊了,“!”

    “不是!”秦将军有些茫然,一脸惊诧的看了看贺汶君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烫手山芋。

    “不是,夫人,我能当大将军???”秦将军开始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贺汶君没回答,就这样看着秦将军。

    “这是咱们计划之外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贺汶君将主动权递到了秦将军的手上。

    “夫人,我想……我觉得吧,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也没什么大本事,也没有建功立业过,如果这样贸贸然就接受了的话……怕是军心不稳。”秦将军仔细想了想,如实回答。

    刚刚浮躁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了。

    “确实。咱们这群人都算是空降兵,又加上时间仓促,都还没有过磨合期,这个节骨眼上不适合大规模调动,保持现状是最好的。”贺汶君正色到。

277,青湖(二更)

    “嗯,不知夫人想要如何。”秦将军想了想觉得他也想知道夫人想要怎么做,毕竟这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没道理会没有人知道。

    “这一战只要……只要齐军中军主帅不出战,就你上,得了功名,这圣旨我就让它成为事实。”贺汶君摆明了是在提拔秦将军了。

    “多谢夫人的提拔,夫人的提拔之恩秦某没齿难忘。”秦将军有些欢喜,原本他盖章页为了顾全大局,这圣旨干脆就让他石沉大海算了,没想到夫人居然是这样想的。

    “怎么说你们都是跟着我好多年的老人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我不过是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汶君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倒是让秦将军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这件事秦将军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只要秦将军有了成绩一切都不是问题。”

    贺汶君的话让秦将军一时间有些兴奋的不能自已。

    “不过做人就应该脚踏实地,不能妄想一步登天,传说中的一步登天从来都不存在,存在的是急功近利导致的走火入魔。”贺汶君的一席话让秦将军陷入了沉思。

    城外的人还在叫嚣,贺汶君处理完了公务之后,流苏陪着贺汶君上城楼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

    “城里的缩头乌龟们,有本事就出来与本大爷一决高下,整天躲在城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就开了城门让我等进去试试?”大喊大叫的人正是那个据说是北齐太子殿下的人,其实说白了不都是容氏的人么?如今就连北齐太子都是容氏的走狗了,太子的手下说白了也都是容氏的走狗。

    “不好意思,咱们城中没有好汉,将军有这骂人的功夫,还是回去多喝两口水吧,没得到时候战场上浴血奋战难舍难分的时候将军突然口渴了,那个时候可没人给您老送水,不过送您老两口热血还是可以的。”

    贺汶君原本没打算搭理的,可是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正好瞧见了成楼下那人旁边的侍卫给他递了一壶水。突然就想呛两句了。

    “!你!”那人被气的不轻,“臭娘们儿,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也学着男人出来行军打仗,有本事就出来跟爷打一场,说不定爷看在你一届女流的份上让着你一些,不识相的话就等着爷攻破城门,将你摁在爷身下辗转承欢。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满嘴的污言秽语,城楼上的将士们都齐齐看向贺汶君。

    守城的将领士兵都是凝霜阁自己的人,也正因为如今的特殊时期,所以明霜阁的人也都终于知道了自家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但是同时也让他们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没想到齐军领兵的人居然是这副德行,想来你们的整体素质也不怎么样吧。都是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城楼上有人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口。

    “你!”底下不乏世家贵族子弟出来参军的,所以刚刚这人的话算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引起了众怒。

    “你说谁是东西呢?谁特么有娘生没娘养!你说清楚!”一时间两方人马剑弩拔张。

    但是贺汶君完全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想法。

    毕竟现在不可能真的打起来,反而能够引发齐军的内部矛盾。

    这个新来的将领可以说是空降兵,是靠着太子的关系才进来的,况且一进来就是个校尉,这让那些苦苦挣扎了大半辈子才能够爬上这个位置的人情何以堪?

    齐军内部本来力气不稳定,刚刚她们这边的人说的那番话也算是带了脑子的,一语道破先机。

    贺汶君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离开了。

    “夫人,刚刚有人传来消息伏岭大峡谷下面有东西。”流苏刚刚在城楼上的时候有人来禀报事情,现在贺汶君从城楼上下来了流苏才低声告诉她。

    “什么东西?”贺汶君是知道伏岭大峡谷下面是灵族遗址的,能够让明霜阁的人说下面有东西的,那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知道,回来禀报的人没说清楚,约莫他们没见过,所以也表达不清楚。”流苏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我知道了。”贺汶君想着看来应该要找个时候下去看看了,总归是自己的族地,下去看看也没什么的。

    贺汶君想了想,能够被普通人发现的东西那就证明没有在族地里面,因为灵族族地是有结界的,若非族人是进不去的。

    “夫人,外面的人骂的那么难听,夫人就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么?”流苏忍不住多嘴。

    “呵,你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么?”九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贺汶君领兵打仗,九幽自然不可能落单了,如今的九幽可就威风了,在保定城中算是除了贺汶君以外说一不二的存在,只不过九幽认为盔甲不利于他风姿玉骨的形象,所以从来都不屑于穿盔甲,不管走哪儿都是一袭显眼的大红。

    “公子。”流苏规规矩矩的见礼。

    “这丫头,没得越活越回去了,越发的规矩了。”九幽有些无趣的说了一句。

    “你家主子从来都是个冷心冷情的,除了对凤离活得像个人有喜怒哀乐以外,你可曾见过你家主子为了凤离以外的人和事情绪波动的?”九幽的问题让流苏陷入沉思。

    半晌抬起头摇了摇头,还真没有。

    哪怕是秦南王府的灭门惨案,贺汶君报起仇来也从来没有任何感觉,就仿佛她报的仇并不是自己的灭门惨案一样。

    “这就对了嘛,你家主子最能耐的就是以静制动,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还是不动,典型的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九幽自从来到保定城之后就渐渐的比从前活泼了不少。

    就好像……好像在用这种方式来掩藏自己心中的某种情绪一样。

    “公子,我发现公子自从来了保定之后就变得话多了。”流苏实话实说。

    “有吗?没有吧。”九幽死鸭子嘴硬,打着马虎眼转身就离开了。

    “真是个活宝。”贺汶君笑着摇了摇头,流苏看见前面的贺汶君停下来了,连忙快步很上。九幽则是不知道又往哪儿跑了。

    “夫人,如果王爷一直不出战呢?”流苏有些担心,毕竟虽

    然凤离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于有些原则上的问题是不会因为失忆就有所松懈的。

    “我只给这一个机会,他若不来……”贺汶君突然酸了鼻尖,“他若不来我便一路挥师北上,我自己去见他。”

    贺汶君是倔强的,可是在爱情面前在强硬的倔强也可以瞬间消失。

    “夫人何必呢。”流苏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所以他不是很明白贺汶君的做法。

    她想见证过贺汶君的爱情之后,她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拥有这种东西了吧。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天下黎明百姓,没什么值不值得的。”贺汶君牵强的笑了笑。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必然的把握能够让凤离出战,她只能说自己尽力而为。

    “如果夫人不是夫人,不是灵族后人的话……那该有多好。”流苏感叹。

    “这世上哪里来的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前我不信命,我总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渐渐的我明白了,其实不管是谁,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一辈子的荣辱和经历。是谁都没有能力改变的。”贺汶君总是喜欢说这种大道理一样的话。

    流苏想着自己这辈子的使命是什么呢?大概就是为了守护贺汶君吧,为了陪伴贺汶君君临天下。

    也不对,贺汶君是不会君临天下的,且不说世人眼光,就是贺汶君自己就不会愿意当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主。

    “真想看看这天下和平的那一条到底长什么样子。”流苏语气里的向往很明显。

    “大概我是没命看见了。”贺汶君一点儿没有扫了别人兴的自觉。

    “……”流苏无语凝噎。

    有一个总是能把天聊死的主子心真累……

    重点是她说的每句话都让你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走吧,咱们回去。”贺汶君带着流苏回了城主府。

    保定城的城主名叫青湖,曾经在明霜阁权宁宫做事,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成为了一城之主。

    “夫人回来了。”青湖在府里也听说了城楼上的事情,听闻贺汶君打道回府了,这就迎出来了。

    “嗯。”贺汶君不是很想与青湖接触,因为青湖已经成亲了,重点是成亲的对象并不是明霜阁的人,所以这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都要瞒着这个城主夫人,而且贺汶君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城主夫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当然贺汶君也没有深究,毕竟自己家里的糟心事都处理不完,也没空去处理别人家的事情。

    贺汶君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所以在城主府的一言一行流苏都格外注意,生怕有什么会因为自己疏忽而酿成大错。

    “夫人没事吧。”青湖也是好心想要关心一下,毕竟贺汶君是自己的主子不是?

    但是谁知道这一幕正好就被闻声赶来的城主夫人看了个满眼。

    “你关心她做什么,她身边那么多人还不够关心的么?语言你操什么心?”城主夫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贺汶君,毕竟贺汶君是个懒人,不怎么想浪费时间。

    “你懂什么。”青湖这些天也被这女人烦到了,此时有些不耐烦。

278,不知天高地厚

    “两位慢聊,我先行一步。”贺汶君可没有这么多闲情雅致来听这小两口吵架。

    “夫人慢走。”青湖拱手,虽然城主夫人不知道贺汶君的身份,但是还有的礼数不能废。

    “你还知道他是有夫之妇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城主夫人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贺汶君为没兴趣跟他一般见识,只当是小孩子心性,不懂事。

    “夫人永远都是夫人。”青湖这话在旁人听来就比较有深意了。

    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也是青湖在表忠心,对明霜阁的忠心,也是对贺汶君的忠心。

    可是城主夫人不知道啊,在城主夫人的耳朵里听来就是别有意思。

    在城主夫人看来就是自家夫君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抱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碍于自己而没有明说而已。

    “你可别忘了曾经娶我的时候在我父亲面前许下的诺言,如果你想要收到惩罚的话尽管违背!”城主夫人有些骄纵,贺汶君听着好像这女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贺汶君想着这也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这个局外人就不插手了。

    横竖被人编排两句又不会少块儿肉。

    可是显然贺汶君是这样想的,人家城主夫人可不是这样想的。

    “我还没让你走呢!你回来!”城主夫人仗着自己是城主夫人,自己的老爹在这保定城也算是富甲一方,所以从来都是骄纵惯了的。

    对于贺汶君这种同样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来说,城主夫人只有一个词看不惯!

    “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青湖想说什么,却被贺汶君转身的那一瞬间制止了。

    贺汶君说的吩咐,这明摆着就是依然新生不满了,可是偏偏这人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本夫人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城主夫人应该要有容人之量的。”金夫人的话说的冠冕堂皇的,这一点儿都不像她平时骄纵的性格。

    所以贺汶君有理由怀疑她接下来的话会让自己大跌眼镜。

    果然,下一秒贺汶君就有些动怒了,“本夫人瞧着你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虽然人长得还不错,但是就是这拖油瓶……”

    金夫人有些犹豫的打量着贺汶君,贺汶君不动声色。

    “假如你能够将你那个拖油瓶送走的话,本夫人可以考虑让青湖给你一个通房的名分。”金夫人趾高气扬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我想金夫人是误会了什么。”贺汶君心里有些不高兴,毕竟虽然自己宽宏大度,但是宽宏大度不是这样的。

    “我误会了?”金夫人一度觉得这是个笑话,有些可笑的又打量了一下贺汶君,不屑的说,“长成你这样的,除了勾引男人还能干什么?你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却一来就住进了咱们城主府。说没有什么目的谁信?”

    贺汶君想说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可别拿什么你与青湖是朋友的话来搪塞我。青湖的朋友哪怕是小到贩夫走卒本夫人都是认识的,

    正正巧了,本夫人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就没听过终于叫贺千水的人。”贺汶君的名字在朝野上下都是如雷贯耳的,目标性太大了,所以贺汶君离开漠北之后就换了个名字。

    “夫人,你误会了。”青湖有些急着解释,在金夫人的眼中就成了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所以在金夫人的眼中,贺汶君与青湖已经是狼狈为奸的两个人了。

    “误会?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我是误会,可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们心知肚明,如果识相的,就给本夫人低个头,本夫人会考虑让你们两个在一起,虽然通房的名分不高,也总好过这样没名没分的吧。”

    金夫人自我感觉良好,用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事实上这一切在贺汶君看来就是愚昧无知。

    “金夫人,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贺千水长这么大个就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还不还手过,我长这么大个,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识相,不如金夫人给我说道说道?我一辈子都高高在上,敢让我做通房,还说的这样大义凌然的你是第一个。”贺汶君的话明摆着是在嘲讽金夫人不自量力。

    但是金夫人却不这样认为,金夫人就认为贺汶君是在逞强。

    “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来膈应我,我长这么大个也不是被人吓大的。”金夫人的愚昧已经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了。

    “保定城主,我记得我说过的自己家里的狗要记得用绳子栓好,别放出来,这乱世之秋,指不定放出来就咬了谁,这咬了平头百姓不要紧,若是一不小心触了各位将军的霉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贺汶君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诺,是我的不是,夫人还请先行一步,我这就教训内子,一定不让内子以后再打扰到夫人。”青湖对贺汶君的恭敬态度已经让金夫人心生不满了。

    “你对她一个女人这么恭敬做什么,也没见你这般听我的话过?”金夫人强势惯了,从前的时候青湖是觉得既然自己娶了她,那么这辈子不管是幸或不幸,自己都愿意宠着她,让她一世安好无忧,可是事实上,青湖现在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高估了这女人的智商。

    “好好管教管教,我是不怎么在意,可是若是冲撞到了九幽的话……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干涉九幽决定的习惯。”贺汶君的确好说话,通常也做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因为她手下有大批大批的人等着为她卖命。

    “诺。夫人慢走。”青湖知道这一次自己这夫人是真心让贺汶君心里不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指不定就真的要没命了。

    “你说谁是狗呢!”金夫人虽然拥有一个猪脑子,但是还算没有废的彻底。

    “金夫人,我们夫人仁慈,从来不屑于做什么有失体面的事情,但是奴婢是个下人,作为下人就是为了替主子消灾解难的。”说完,也不等金夫人有什么反应,就直接一巴掌挥过去了。

    “这一巴掌是替夫人打的,我们夫人长这么大个,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人,啪”说着又挥了一巴掌过去。

    “这一巴掌是替我们小公子打的,小公子年少无知,但是即便小公子什么都不懂,也是生来人中龙凤的命,怎么样还轮不到夫人评判。”

    流苏打人可不会手软,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骗人最重要的就是贺汶君,如今贺汶君受了欺负,自己作为她的心腹,在力所能及之处,她自然是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你!你欺人太甚!”流苏打人又快有狠,根本就不给金夫人任何反应,逮着机会就下手。

    “金夫人怕是没见过真正的欺人太甚是什么样子的,如果金夫人再对我们家夫人出言不逊,那么就不是两个巴掌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流苏留下话就追着贺汶君离开了。

    “你!你们!”金夫人气的很了,有些说不出话来。

    “啪!”谁也没想到金夫人会回头直接给了青湖一巴掌。

    青湖自己都被打懵了。

    实在是这女人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了点儿,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暴力过,所以一时间有些懵逼。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青湖黑了脸,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更是一城之主,居然被一个女人当众打脸?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自己这张脸也不用要了。

    “我……我,我……”金夫人回过神来了,有些语无伦次,因为察觉到了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所以当下有些手足无措。

    “即日起,夫人禁足闭门思过三个月,府中一应下人不得有违。”青湖本来还想跟金夫人讲讲道理,顺便将自己与夫人的关系解释解释,可是突然 她就不想解释了,这女人一点儿都不识相。

    “青湖,你敢!你敢关我!信不信我告诉我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金夫人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青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干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耳不听为净。

    “前院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这城主夫人忒不识抬举了些。”青伏园里的下人们窃窃私语,贺汶君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外面的声音她只当听不见。

    “听说了听说了,真是没想到这金夫人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内里就这样的糊涂。”

    “谁说不是呢?咱们夫人的身份岂是她那样的下,贱之人可以亵,渎的?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那蠢样,还真以为自己当了个什么狗屁城主夫人就天下第一了呢,可笑至极。”

    “不过说说回来,咱们夫人如今这样自己一个人带着小世子颠沛流离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夫人能够为小世子找个父亲……”

    那丫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打断了。

    “这话可说不得,咱们夫人如今做了这么多了不就是为了王爷么?若是这个时候改嫁了,那夫人做这么多的意义在哪里?”

    “再说了夫人那样的女子,能够配得上的男儿当是这世上最出色的。这样的男儿除王爷以外也没几个了,说给小世子找个爹,谈何容易?”

    外面的声音尽数入了贺汶君的耳朵里,提笔批阅公文的手顿了顿,最后干脆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愣愣的有些出神。

279,九幽的维护

    “夫人,奴婢去将外面的人遣走吧,没得扰了夫人清静。”流苏看贺汶君似乎没了批折子的情绪,于是试探的问道。

    “罢了,让她们说去吧。这整天的呆在这四方院里,也是为难。”贺汶君没有那么多想法,她只是觉得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怎么说她是管不着的,更何况是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诺。”流苏看了一眼窗外桃树背后窃窃私语的两人,默默的记下了。

    虽然贺汶君不计较,但是做奴婢的最忌讳就是嚼舌根,还是嚼自己主子的事。

    这样的下人是留不得的,虽然夫人不以为意,但是她这个做心腹的总要好好盯着点儿。

    贺汶君说的等几日开站,果然就在第五天上头开战了。

    将军对垒,凤离没有出现,贺汶君自然也不会出现,保定城督战的是九幽。

    齐军领兵的不是上次来的那人反而是个熟人。

    “哟!这不是白玺公子么?没想到上次一别居然还能够再次见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九幽自然是知道白玺的,但是白玺估摸着不是很知道九幽。

    毕竟白玺离开王府的时候九幽还没有出现。

    “你识得我?”白玺是真的不认识九幽的但是这几天在齐军军营里也是知道了这位坚决不穿战袍的九幽公子的。

    据说是江湖上有名的组织明霜阁的头把交椅。

    当然白玺是绝对不会知道其实九幽只是明霜阁的一个执法长老而已。

    “怎么可能不知道?曾经东陵容王府的四大公子之一的白玺公子,你说我知不知道?”九幽嘲讽的语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白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九幽公子好像对于自己的敌意非常的大,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九幽要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我这人也好久没有与人正儿八经的打过一架了,听说白玺公子的剑术了得,不知道在下有没有福气瞧上一眼?”九幽绕这么大个圈子不就是想说想要与白玺打一架么。

    白玺也不甘示弱,“在下对剑术确有研究,但是了得还算不上,九幽公子请”白玺对着城楼上不可一世的九幽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九幽一袭红衣似血,衣袂翻飞,他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白玺公子请”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九幽完全是因为白玺当初害了贺汶君所以心生怨怼,所以才会对白玺的攻击处处致命。

    “我自认为与九幽公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公子对我却招招致命?”两人交手不过数招,已经高低立见了。

    “大概是有的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九幽从来不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对于曾经伤害过贺汶君的人是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执着,执着的想要除之而后快。

    “你!”白玺想说什么,可是却被九幽打断了。

    “白玺公子,本公子劝你别走心,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本公子一不小心将你弄出个好带来的话,指不定你们家王爷还要找我拼命呢!”九幽虽然嘴上这样

    说,但是他的态度却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想法。

    手下的劲也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而有所放松。

    “你知道?”白玺惊讶,毕竟自家主子如今的身份也没几个人知道,而眼前这个人却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心中隐隐有些恐惧。

    “我知道什么?我又不知道什么?明霜阁收录天下辛秘,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瞒过明霜阁的耳目的?”九幽身上充满的嚣张气焰,但是白玺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因为他居然突然发现九幽说的话居然都是正确的……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的。”九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的盯着白玺,好像已经洞察了一切。

    白玺想了想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过,可是却总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白玺手持长剑,而九幽手上却只有一根极细极细的天蚕丝。

    那是九幽惯用的武器,而且一般来说天蚕丝一出,不染血便不会收回,所以一般只有将九幽逼的急了,九幽才会使用天蚕丝。

    电光火石间,九幽两指夹住了白玺的剑锋,将长剑折弯,两人面对面,几乎脸颊贴着脸颊。

    白玺甚至能够感觉到从九幽鼻孔里喷出的热气。

    “白玺,有些事情既然做过了就应该要想到后果,并且随时将这个后果当在心上,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会在那一条突然就遭到报应了。”九幽的话意有所指。

    “就凭你,还不配跟本公子交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不管他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假的失忆了,我和他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是个男人就出来咱们痛痛快快的决一死战,否则我就让着九州天下都给他陪葬!”九幽的话字字珠玑,让人不寒而栗。

    白玺有理由相信他说到做到。

    “……”白玺因为不知道九幽是贺汶君的人,所以对于九幽的这番话有些不明所以。

    更没有往自己曾经的王妃主子身上想。

    白玺被九幽用内里弹飞了,白玺后退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模样有些狼狈。

    “齐军出师不利,你们的大将军都成了在下的手下败将,尔等还是回去休养生息为好。”九幽的话让齐军气急,却也没办法反驳。

    毕竟自家将军成了人家的手下败将是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我方军队听见九幽的话皆是朗声大笑。

    完全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虽然狗眼看人低这样的形容有些过火了,但是想想这里是战场,刀剑无眼,将士无情,不管今天是谁倒在这战场上也不会有人生出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或许不在人家的尸体上多踩两脚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

    这样想着也就没觉得我方军队嘲笑敌方有什么不对的了。

    这些都是正常的。

    “撤!”白玺心中有些郁闷,可是想法做又发作不出来,简直是要气死的节奏。

    最后无奈也只能暂时退兵了。

    白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好脸

    色,毕竟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他在九幽手下居然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与九幽对打的那阵子,他能感觉到自己完全就是被九幽牵着鼻子走,就是那种九幽一个动作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左右他自己的下一个动作。

    让他就好像没有一点儿自主能力一样,全程都按照别人的动作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怕都是要炸毛的吧,然而重点就是自己在九幽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就算了,左不过就是一死了之。

    如果真的死了的话那还好,重点就是他不仅仅没死,人家九幽明明有能力将自己活捉或者直接杀了一了百了,结果人家一没抓他,二也没杀他……并且最后还大发慈悲的放了自己回来!

    这……就比较让人生气了!

    白玺一行人还没有回到军营,今日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传到容离的耳朵里了。“这九幽果然名不虚传。”

    容离听下面的人说过这个九幽,听说是天下第一阁明霜阁的头把交椅。

    果然名不虚传。

    白玺回到军营的第一时间就是直接去主帐找容离负荆请罪。

    “属下辜负了主上的期望。”白玺一撩衣袍单膝跪地。

    “自己下去领十军棍。”容离即便是忘记了前尘往事,身上的那种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气一点儿也不见少。白玺无从反驳,只能下去领了军棍。

    “将军,没想到这九幽公子这样的厉害,连白将军都完全不是对手。”军师从屏风后面出来。

    “九幽其人武功造诣之高,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有把握百分百的胜利。”容离阴沉着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人真有这么厉害?”军师不是很相信,他本人是没有什么武功的,能得到容氏长老会的人认可放上这个军师,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小聪明比较多而已。

    “九幽这人实力深不可测,如果非要给他下个定义的话,那么就应该是绝世高手那样的存在,若正面对上,我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的。”

    容离虽然不可一世,但是他看得清事实,也乐于接受事实。

    所以他能够坐上当初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军师沉默,他在盘算着如果这场战争打败了的话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成功退出。

    容离睨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毕竟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

    只不过容离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哪个女人。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九幽那样的男人甘愿为之折服卖命?

    更何况还不仅仅只有一个九幽,听说暗处还有一个楼锦年,这个楼锦年可是这九州大陆上的之名人物,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而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愿意在幕后默默为一个女人奔波劳走。

    这让容离不得不好奇。

    他自认从没见过贺汶君,却总是对那个女人有种特别亲近的感觉,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觉得是应该是这样的。

    这边白玺被打了整整十军棍之后被人抬着回了营帐。

280,先发制人

    “将军今日与那九幽大战,那九幽分明就是在耍着将军玩儿。分明大将军也是知道的,结果将军还是平白受了这十军棍。”

    这十军棍虽然说不多久,可是这十棍子不是普通的十棍子,是军棍,这要用什么来形容呢?

    十军棍的威力就与普通牢狱之灾中的棍刑是对等的。

    行刑的时候是不能使用内力护体的,所以这整整十军棍下来,白玺整个人都几乎趴下了。

    白玺是被人抬着回营帐的,一回来他身边的心腹就没有歇过嘴。

    白玺也不怎么回答,只沉默的趴在床上。

    “要我看,总觉得这军师不是个好东西。”另一个人端着一盆热水从营帐外面进来,刚好听见了刚刚那人说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那小厮不是很明白。

    “你看看这个军师一天到晚干了几件有用的事儿?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在将军面前嚼舌根。”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家主子之所以受了杖刑大概就是因为这位军师在大将军面前嚼了什么舌根。

    白玺就静静的听着他们俩一人一句嗯说,也不吭声,仿佛他们话题的主角不是自己一样。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习惯那个所谓的军师。

    他现在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容氏么!

    长老会的人连自己的骨肉血亲都能够毫不犹豫的拿来利用,又有什么理由无条件的帮自己呢?所以自己家破人亡的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弄错了。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骗局。

    想通了这一点白玺就对容氏的那些人更没有好感了。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也是一样的,他觉得容氏长老会的人将自己当抢使,同样的就会迁怒于与容氏有关的任何人。

    也就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贺汶君有所愧疚,因为容离和贺汶君能有今天有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他还不知道九幽其实就是贺汶君的人,不知道当他知道九幽其实就是贺汶君的人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从前也一心一意对待过容离,只不过后来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而已。

    他突然在想,这个天下究竟要交到谁的手里才不会烽烟四起?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但是他想他的心中应该有答案了。

    那个女人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这个天下从来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够得到的,别人不可以,但是她可以。

    那个女人爱极了容离,如今容离这副模样她居然不知所踪,这在他看来有些反常。

    他也曾想过保定城里的女人就是贺汶君,但是那个女人不叫贺汶君,她叫贺千水,是保定城主的亲妹妹。

    听说这个女人是明霜阁背后真正的主人。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一个女人能够担得天下重任。

    白玺养伤了,所以这段日子也就没有人去保定城城楼下闹事了。

    但是齐军这边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一众将领齐聚一堂,共同商量破城之计。

    之所

    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冒着士气日渐低落的风险也坚持每天都到地方城楼下叫嚣,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去挑衅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去摸清地形。

    据传言说保定城外面有流沙出没,所以他们就想要去探个底。

    可是很遗憾,他们去的那两天正好是流沙活动比较规律的几天。

    所以他们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流沙并没有那么的可怕,估计大部分情况都是像他们看到的那样稳定,即便有个别的突出情况,也应该不会特别糟糕。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保定城外面的流沙其实确实是有规律的,但是这些流沙群的规矩周期非常的大,也非常的复杂。

    贺汶君结合了九州志和先秦南王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就是没两年中的第一年十二月初有整整十天的时间流沙群是稳定的,第二年的七月中旬有九天是稳定的。

    然而稳定期之后的流沙群不会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就会成为一个最可怕的流沙群,让人措手不及的那种,瞬息万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刚好现在就是那个第一年的十二月,所以之前齐军在外面叫嚣的时候贺汶君没有理会,他们试探的时间总是不会超过十天的。所以她算好了时间让人出城迎战。

    目的就是为了让敌军以为他们已经被逼急了,同时也让他们没有了前来试探流沙规律的理由,这附近的流沙群聚集保定城不过一百米的位置,所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情绪,既然他们已经出城迎战了,齐军那边就不会再让人来探底。

    所以这流沙群的变化,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了。

    贺汶君知道他们现在大概在商量什么,所以贺汶君也召集了自己军营里的将领门开始商讨下一场战争的规划。

    “我们先来看,外面的流沙群最迟会在今夜子时三刻钟的时候巨变,这个时候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防线,虽然流沙的变化从表面上看也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谨防有能人异士能够看出来,所以今晚子时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件事情足够引起敌军注意力的。

    不么也就是说不能让他们注意到流沙群的变化。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们要提前将所有一切不定因素都尽可能的安排好。”

    贺汶君素手指着城门外面一百米位置初,冷声吩咐。

    “夫人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属下今晚一定会收好防线,一定不给任何人看到流沙群变化的可能。”长安抱拳回答。

    “我上你守好防线不是让你加强戒备,这个时候人家齐军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我们自己突然加强了戒备的话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咱们心里有鬼么。”贺汶君笑了笑,看着长安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我的意思就是,前几天的时候齐军一天到晚的都在咱们城楼下叫嚣,咱们若是不还回去怎么行?”贺汶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阴险。

    “夫人的意思?”青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脑子的感觉。

    “你是说咱们今晚也去齐军军营里热闹热闹?”九幽挑眉。

    贺汶君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最懂她的还是九幽。

    “我不管你们是要去齐军军营里干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不损兵折将,一切都

    随你们高兴。”贺汶君是说真的,这段时间被齐军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底下的将士们研究已经想要痛痛快快的干一场了。

    可是齐军的人今天白天打了一场败仗之后想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大概都不会卷土重来了。

    所以为了让底下的将士们也抒发抒发心中的郁气,顺便转移一下齐军的注意力,贺汶君不介意用点儿下做的手段。

    贺汶君的想法九幽一看贺汶君那表情就大概已经猜到了。

    “行吧,让临墨带着人去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九幽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临墨。

    临墨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就连朝带着人跟我去流沙群那边实地观测一下,让你们了解一下流沙的真正情况,让你们到时候作战的时候能够占据上风。”贺汶君看了一眼沙盘,随手将一根红旗插在沙盘上。

    哪个位置正好就是齐军军营屯放粮草的粮仓。

    当晚聚集子时还有两刻钟的时候临墨就带着人出发了。

    贺汶君估计到这个时候齐军军营里大概还在商讨攻城的事情,估计谁也不会想到白天双方才发了一仗,晚上他们会去偷袭。

    所以成功率非常的高。临墨前脚走,后脚贺汶君就带着连朝也出门了。

    贺汶君无疑是唯一一个对流沙群敢说了解的人。

    贺汶君提前让所有人都站在流沙不会波及的地方,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聚集子时也越来越近。

    知道子时的那一瞬间,地产上的沙面有细微的流动,夜色下看的不是那么的清楚。

    但是因为贺汶君提前说过,所以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地面,也就没有错过那一丝丝细小的变动。

    “流沙动了。”连朝语气有些严肃。

    贺汶君从腰间取下一块随身的玉佩,当着众人的面往流沙中间扔去。

    “下去了。”

    “没了。”

    “没了。”

    众人亲眼看着那块玉佩一瞬间就被淹没在流沙之下了。

    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流沙。

    他们从前见过的流沙最强的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连朝,牵匹马来。”贺汶君对着连朝吩咐,连朝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心领神会,立马下去牵马了。

    不一会儿马牵来了,贺汶君给了连朝一个眼神,连朝领会,上前对着马屁上拍了一掌。

    马儿吃痛,在没有人拉着缰绳的前提下直接撒开脚丫子冲了出去。

    正好那个方向就是流沙的方向。

    只见马儿进入流沙的那一瞬间被流沙流动的方向,在下降的同时瞬间带着滑出了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完全消失不见。

    众人更加的目瞪口呆,真心没想到这流沙的速度居然这样快。

    “马儿不论是体积还是体重都比人大,可是马儿消失的速度尚且不过瞬间,若是换成人……”将士中有人忍不住碎了一口。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贺汶君,想听听贺汶君会说什么。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发制人。”贺汶君解释。

281,百思不得其解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掌握了流沙群的运动规律,所以如果开战的话只要他们把握时机就能够远胜敌军。

    “我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几个是敌方阵营的奸细,但是我想说的是,且不管今日你们谁将这里的事情透露出去,敌方也不可能获胜。”贺汶君目光阴鸷的看着众人。

    黑夜里她看不清众人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奸细,至于是谁,贺汶君心里有数,但是她没打算揪出来。

    因为毕竟一个知根知底的奸细永远比毫不知情的奸细来的更容易控制和防备。

    更何况在场的这些人今天虽然看见了这流沙的威力,但是贺汶君一点儿都不怕他们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因为她这样故意搞这么严肃就是想让敌方阵营认为其实这个流沙群并么有他们想象的可怕。

    正因为不可怕,所以她贺汶君才更害怕被人知道这流沙的秘密,因为如果流沙的规矩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嗯话那么她永远都是最有利的一方。

    而贺汶君如今掩耳盗铃的做法就是要让人误会这流沙其实并不可怕。

    让他们掉以轻心。

    所以贺汶君一点儿都不担心有人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一来人家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流沙群并没有他们想想的那么厉害了,而来这奸细在敌方阵营呆的时间久了,却依然还没有牺牲,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让人值得深思的事情。

    所以他们大概也不会相信奸细传回去的消息,只当是夸大其词了。

    毕竟如果没有亲眼见过的话确实很难相信一匹高头大马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这本身就很难让人相信。

    “连朝,管好你手底下的人。”贺汶君环视一周,这里面至少有两个人是细作的身份。

    “诺。”连朝听见贺汶君的话,心里也是有些震惊的,毕竟在场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曾经在容王府伺候过主子的,还有一部分人是明霜阁的人,如果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在场的有敌方细作的话……

    连朝有些不敢想象,连这样一群人中都有敌方细作的话,那么他们军营里数十万人中又有多少人是敌方细作呢?

    一群人回到了军营,贺汶君回了城主府。

    “夫人回来了,小公子刚刚才睡下。”流苏从里间出来,正准备将外间炉子里的火挑的更旺一些。

    “这么晚了还不睡?”贺汶君语气里的关心总是这么不经意间就暖了人心。

    “奴婢不困,夫人带着连朝公子前去查看流沙群,奴婢不放心。”流苏上前将贺汶君身上的狐裘披风取下来挂在衣架上。

    “没什么好担心的,连朝也不是吃素的。”显然军中有细作的事情流苏也是知道的。

    “对了,临墨那边怎么样了?”贺汶君想起临墨那边是带着人去敌方军营烧粮草去了,这个点了大概也该回来了吧。

    “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说咱们的人已经得手了,只不过似乎临墨有些不甘心,还……”流苏欲言又止,贺汶君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临墨想要干什么。

    容离曾经是他的主子,是带着漠北大军征战漠北的大将军,可是如今他却成了

    敌方军营里的大将军,这又算什么?

    临墨是个死脑筋,他怎么可能甘心?

    既然今天有机会他肯定会去寻他。

    “哎……”贺汶君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随他去吧,让其他人回来。”贺汶君知道临墨心里憋屈,她心里又何尝不憋屈呢?

    只不过她总是有理由安慰自己,有理由为他开脱,因为她舍不得他。

    “诺,夜深了,虽然如今夫人的身子已经不似从前羸弱,但是也是大意不得的,夜里风凉,夫人还是先歇息的好。”说着便着手替贺汶君卸妆。

    “嗯。”

    齐军军营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让人始料未及的突袭,白天将军才在保定城下对垒,谁都没想到白天打仗那么累,这大半夜的他们还不休息居然来搞突袭。

    措不及防之下还被烧了粮草,这换做任何人都是忍无可忍的。

    临墨带来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他带来的人都是明霜阁无影宫的人,是绝对的武林高手,所以即便在齐军军营里被齐军追的到处乱窜也没有谁受伤,更没有顺兵折将。

    倒是临墨突然就与众人失去了联系。

    明霜阁的人都是有特殊联系方式的,对比其他的江湖组织来说,明霜阁是非常有团结意识的,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一定是将彼此看成自己一样的一个分不开的整体的。

    所以当他们看见流苏放出来的撤回信号的时候就一刻不停留的直接全员撤回了,也没有人想要拖延一下等临墨。

    明霜阁的人撤回的速度堪比他们放火烧粮草的速度,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这边明霜阁的人已经全数撤回了,临墨却还呆在齐军军营里。

    连朝听说之后有些担心临墨的安危,毕竟现在的容离不是当初的凤离,他是容离,是杀人不眨眼的敌方中军主帅,是他们的敌人。

    没有谁的敌人落到自己的手上之后还能够好好活着的。

    临墨闯入了中军主帐,这个时候的容离还没有睡下,他还在案前处理公文。

    他从临墨靠近主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阁下不会是想在我这里住一宿吧。”等了半晌也不见临墨出来,容离突然出声。

    “主子。”虽然如今的容离已经不记得属于凤离的所有记忆了,但是临墨是从小就跟在容离身边的,对于他,临墨是从灵魂深处承认的主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你叫我什么?”容离明显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更不知道临墨是谁。

    “主子当真忘了一切?属下是临墨啊!”临墨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容离是不是真的已经将自己的过去都完全忘记了。

    “临墨?”明显容离对于临墨没有任何感觉,根本就记不起来这是谁。

    “主子还记得自己的过去吗?主子当真认为自己至始至终都是容氏的少主吗?”临墨有些动容,他突然想到自己一个当属下的尚且不能接受这样的主子。

    那么作为曾经深爱主子的王妃呢?那段时间王妃又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难道不是

    么?”容离难得的有一点儿耐心。

    “主子你不是!”临墨有些失控。

    “主子忘了自己曾经是如今的自己的敌人吗?”这话听着有些绕,但是临墨眼中的失望让容离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

    “主子,你不是这样的,你是漠北的守护神!主子你叫凤离,你不是容离,你还记得自己是漠北的王么?”临墨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有些矫情,但是看见容离的那一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是跟着容离一起长大的,虽然没有长安跟着容离的时间久,但是对于容离的情分一点儿都不比长安少。

    又加上临墨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对于容离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也更加的无法接受。

    “我是容离!”容离有些不高兴了。

    “不,你不是,你是我的主子,是小公子的爹,是夫人的丈夫!是不是白玺!是不是白玺对主子做了什么?我就知道白玺不简单,没找到他居然是容氏的人!”临墨是真心无法接受曾经自己的主子变成了自己如今的敌人这个事实。

    “如果你只是想要说这些东西的话,我奉劝你早些离开。”趁着他还没有对临墨起杀心的时候赶紧离开。

    临墨不甘心,冲动之下他直接举剑对着容离直接刺过去了。

    容离显然早有防备,对于临墨的变故依然气定神闲,知道剑锋已经近在眼前了,容离才伸出一只手将临墨的长剑夹在食指与中指见。

    “不自量力。”不管是从前的凤离还是如今的容离,他总是自负的。

    “你走吧,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今晚的事儿我便当阁下是来拜访我的。”容离负手而立。

    容离弹开临墨的剑锋的时候用了内力,临墨难免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最后只得咬牙离开了。

    “凤离?”临墨离开之后容离还站在原地。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为什么拥有莫名其妙的人说自己忘了什么?

    还有他说的孩子和夫人是什么意思?

    容离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也终于想起了之前无意中注意到的白玺看着自己的神情是那样的复杂?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的。

    难道真的跟刚才那个临墨说的一样,其实自己是东陵容王凤离?他不是没听说过东陵容王凤离的名号,他还曾经将这样这人当做自己的敌人,却没想到自己却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东陵突然宣布了凤离的死亡消息。

    虽然很突然,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反而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容王凤离的陨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容离疑心重,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所以在他听了临墨的那番话之后心中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临墨回到保定城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了。

    贺汶君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听说的,她让流苏去将临墨叫到自己这里来。

    临墨来了之后情绪不怎么高。

    贺汶君坐在院子里抚琴,她好像最近经常抚琴。

    贺汶君自己笑了笑,亭子里就只有贺汶君和临墨两人,流苏远远的站在回廊下面。

282,我在烟花尽头等风雨

    “昨天去见了容离有什么想法?”贺汶君坐在亭子里抚琴头都不曾抬过。

    一曲《君不见》倾注了她的许多真实情绪。

    “君不见朝如青丝转眼暮成雪,君不见爱转千回织成了心结。”

    临墨听着贺汶君的话没有出声,他知道比起自己来说贺汶君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只不过凤离没了之后所有人都要依仗贺汶君,所以贺汶君不敢,也不能软弱。

    而这些委屈都只能她一个人默默独自承受,没有人能够替她受。

    所以其实对比贺汶君来说自己是没有任何资格委屈的。

    “夫人就没想过一了百了?”临墨突然想着这样的重担本来就不应该落在女人这样一个弱女子身上,可是夫人依旧义无反顾的担起了。

    “一了百了?”贺汶君手下抚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流畅自如,一曲《君不见》完了接着就一曲《上邪》倾泻而出。

    “如果我一了百了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有没有想过这天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贺汶君的话让临墨不得不陷入沉思。

    “这天下原本就不太平,如果可以的话这天下早就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到底是什么让着天下没有成为传说中的那个样子呢?”

    贺汶君抚琴的时候从来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因为贺汶君对于音阶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变态的境界,不管什么样的曲子只要她听过一边那么她就有能力将这首曲子完美的弹奏出来,她对于音律方面的天赋就有这么高。

    “……”临墨说不出话来,从前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凤离,而今有一个贺汶君,所以这天下得以太平。

    如果贺汶君也像凤离那样与正义敌对,又或者跟刚才自己说的那样直接一了百了的不管了的话,他想这个天下恐怕连这种表面上的和平都不会有。

    “总有人喜欢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我是灵族当今唯一的后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说多也不多,可是说少也不少,那么多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真的退缩,那么这个天下将来的结局我比谁都清楚。”

    贺汶君的琴声中听得出一丝丝的锐利,就好像战场上的那种剑弩拔张的气氛,又好像战场上金戈铁马的那种苍凉。

    “我突然想到你曾经是凤离的心腹,而今却成了我的心腹,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凤离同时有生命危险,你会选择救谁?”贺汶君手下的动作淡定抚琴,好像说话的人和抚琴的人不是同一个一样。

    半晌不见临墨回答,贺汶君想了想换一种说法,“或者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凤离彻底站在对立面,剑弩拔张的那种,勾心斗角恨不得让对方去死的那种,我想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本宫帮你的……前主子。”

    贺汶君问的很平静。

    她如今身边信得过的人不乏当初在容王府为凤离卖命的心腹,可是如今却几乎成了她的心腹,这些人曾经对于凤离誓死相随,谁也无法保证他们

    会不会真的背叛自己。

    “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应该挺有难度的,毕竟你也是从小就跟着凤离想法的人,或许如果没有我的话,大概你和连朝都会在凤离变了之后依然选择跟着凤离。而我就是那个变故。”贺汶君看的透彻,可是临墨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从道德角度来看凤离是错的,他不能助纣为虐,可是从人性上来说,他不应该背叛自己的主子,曾经说好了生死与共,他们却在主子失忆之后选择了背叛,或许别人并不认为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谁也不会怪他们的背叛。

    可是他们自己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你们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我同样过不去,凤离是本宫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可是如今他变成了这样我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呵!”贺汶君手下依旧在抚琴,这一曲名叫《青丝》。

    贺汶君的灵魂带着现代的记忆,整个人的性格也与现代人更加的接近,所以她不是很能欣赏这些古代的曲子,比如什么《兰陵王入阵曲》,《阳春白雪》,《高山流水》等等的,毕竟她不是音乐专业出身,所以对于这些非常经典的曲子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反而是当初那个年代一些比较流行的曲子她非常的喜欢。

    又加上她的音感特别的好,所以一般只要她听过并且感兴趣的曲子只要听一边,即便没有谱子她也能自己将谱子默写出来。

    “夫人,对不起!”临墨郑重其事的单膝跪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依然会选择主子,毕竟于我而言主子才是临墨真正的主子,而夫人只能算是主子的妻,是临墨的女主人,如果有一天主子真的与夫人正面对上并且两败俱伤的时候我想我或许会毫不犹豫的举剑对着夫人。”

    临墨是个很诚实的人,他明白自己这样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或许这辈子贺汶君都不会再信任自己了,不管后面凤离和贺汶君会怎么样自己已经彻底出局了,或许假如后来凤离恢复了记忆,自己也彻底失了两位主子的信任。

    “你这样的决定在我的意料之中,大概在你们几个中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诚实了吧。”贺汶君笑笑。

    “这场战争原本就只是四大家族之间的战争,是容氏不甘寂寞,所以才将整个九州大陆的无辜百姓也牵扯进来的。”贺汶君想如果当初灵族先祖没有爱上容氏的先祖那么当今的情形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呢?

    可是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千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如今再追究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临墨无话可说,流苏远远的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心里也有些触动。

    “归根究底也都是四大家族造的孽,我身为灵族后人我有责任让天下回到正轨。”贺汶君停下抚琴的动作。

    “其实刚刚我也在想,既然你对于凤离这样的忠心为什么还会在凤离变成站在这样之后选择离开他呢?这不像你们的作风。”

    其实贺汶君知道这一切大概都是凤离提前吩咐好的,

    但是她还是想亲耳听见这个事实。

    至少这能够给她最后的勇气继续坚持下去。

    “是主子吩咐的,主子在军营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意识也经常性的间断,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命令我们在他离开之后要一切服从王妃的命令。

    将王妃完全当成自己的主子,不得有误。”

    果然,贺汶君就知道其实之前他是没有失忆的,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一头白发和身体里的毒素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吧。

    贺汶君笑容有些苦涩,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告诉他,这辈子非君不可。

    “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说好的陪我白头,他却先白了头,说好的陪我厮守,他却一个人先走。”

    临墨知道贺汶君的心里是怨恨凤离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在这里也是个多余的人,所以干脆行了礼退下了。

    经过回廊的时候流苏说了两句话,“其实夫人想要的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得一人白首,折一城终老罢了,可是他们这样的身份注定了这辈子一切的愿望都成了奢望。”流苏说完转身看向寂寞。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很自私,夫人也是人,夫人也有心的,而你们却每每背着夫人做一些让她伤心的事情,虽然你们并不是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可是,夫人却是真心将你们看成和我们明霜阁出来的人等同的地位。

    你们总是以为你们的主子是全世界最好的,你们这样的想法没有错,因为在我们明霜阁的人眼中是夫人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我们尊重夫人喜欢的男人,所以在容王殿下征战沙场的时候我们愿意为他守住她的家,愿意成为他强大的后盾,所以即便没有夫人的吩咐,我们也在漠北处处帮衬你们。

    即便最后容王殿下险些害死夫人我们也仅仅是对容王不友好而已,并没有像你们如今对待夫人一样表面对夫人言听计从,却也仅仅只是这样了,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自觉,更不知道替夫人着想。

    而现在,就因为夫人有可能与你们家主子对上,所以你们就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跟着夫人,这样的态度你扪心自问心寒不寒。”流苏说完就离开原地样小亭子的方向去了。

    从临墨离开之后贺汶君就重新开始抚琴了,这个曲子流苏非常的熟悉,是贺汶君最近常弹的《风誓》。

    “茫茫人海,我静数黄昏,秋天在等微雨,我等风也在等你。”贺汶君念着歌词。

    “风雨尽头,烟花之前,凤离我们俩就好像一条路,你已经经历过了风雨,目所能及之处是烟花璀璨,而我已经到达了下一站烟花尽头,我们中间隔着一个烟火的世界。”

    我在烟花尽头等风雨,你在风雨尽头看烟花。

    不过如是。

    人生一条路原本就是风雨夹杂着烟花,走过一程风雨便能看见一时烟花,在烟花的尽头是下一程风雨。

    而她和他之间隔着一段烟火的距离,他走过风雨时她看尽了烟花。

283,大战将至

    “夫人,外边传来消息了,说齐军又来人在城外叫嚣了。”临墨刚走,流苏就接到了明霜阁耳目传来的消息。

    “来的是谁?”流苏想着这个时候白玺那傻缺应该也明白了什么吧。

    “是白玺。”果然来的果然是白玺。

    “不过他们在距离保定城两百米的位置。并没有靠近。”流苏接着说。

    “还算个聪明人。”贺汶君无厘头的一句话让流苏沉默。

    “白玺那边先不用管,既然他都已经这么做了,我相信他也知道了流沙的凶悍程度,更加不会回去乱说什么,到是咱们内部应该要争夺一下了。”贺汶君沉声。

    “夫人指的是?”。苏知道保定城里有奸细但是这细作也不是只有一两个,所以刚刚贺汶君说的要整顿一下的话,流苏才有些迷茫。

    不是很明白贺汶君说的整顿是具体要整顿哪里。

    “明霜阁虽然不是我直接管理的,但是凡是明霜阁里的事情是绝对瞒不过我的。”贺汶君定定的看着荷塘里萧条的场景。

    也有之前她刚住进来的时候青湖说要让人将这里打扫一下,但是后来被贺汶君阻止了,这荷塘里的萧条总是让她莫名的有种触景生情的感觉。

    她总是会想起曾经在容王府的弗谙苑。

    “伏岭大峡谷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贺汶君问。

    “一切都好,只不过王……容少主那边似乎发生的什么。”流苏想说王爷,可是看了一眼眉目清冷的贺汶君,到嘴的话又拐了个弯。

    “哦,是身边又多了红颜知己还是他又有了什么打算?”每每当贺汶君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百毒不侵的时候,再想起凤离心脏总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所以说什么说好的放下了,都是屁话,她贺汶君就是犯贱,总是不自觉的就会心疼。

    “流苏,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凤离要杀了我,你会恨他么?”贺汶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说这样一句话,只不过想起了就想问一下。

    “奴婢……”流苏有些犹豫,“夫人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贺汶君不做答。

    “真话就是,奴婢会拼了命机关算尽也要杀了他为夫人报仇,可是事实上或许奴婢并不会这样做,也什么呢?”流苏顿了顿,“因为奴婢知道夫人不愿意,夫人爱王爷,爱到几乎没了自我,所以夫人不会愿意奴婢去和王爷拼命,而奴婢也知道,如果有一天夫人真的死在王爷手上,那么王爷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王爷爱夫人,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为什么王爷会亲手杀了夫人呢?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王爷走火入魔,认不得夫人。

    可是爱这玩意儿吧,不管你记不记得,他总是存在的,她有理由相信,夫人真的死在王爷手中的话,王爷一定会清醒。

    到那时候真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宣战吧。”贺汶君闭了闭眸子,犹豫了这么久,这一刻她终于舍得作出决定了。

    这一刻贺汶君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一切布局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因为她突

    然觉得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他,他们是不是还有可能。

    伸手,看见掌心清晰的纹路,贺汶君笑,笑的凄凉。

    凤离,你知道吗其实咱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因为命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俩的爱情。

    或许我们的存在就压根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流苏静静的退下去了,心里微微叹着气,这两人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波折,可是天道啊,从来都不知道悲悯是为何物。

    齐军接到请战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懵的,因为这段时间东陵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是在使用拖延战术,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没想到这突然就宣战了?

    一众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打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跃跃欲试的时候拥有那么一两个人情绪与之格格不入。

    这人就是白玺和容离。

    容离一个人坐在廊下看月色中天,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真正的打仗,他自己就越是不安,不是那种对危险的不安,而是心烦意乱的那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却不再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摩擦着左手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心中的烦乱更甚。

    因为开战仓促,贺汶君那边倒是一直以来都处于备战期,但是齐军这边就不那么美好了。

    毕竟最近贺汶君的遛狗式突袭不温不火的,连带着让齐军松懈了不少,所以仓促开战的后果就是,贺汶君这一方士气大涨,而齐军却显得有些狼狈。

    其实一直以来容离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容离,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当这个劳什子的一军主帅,为什么要打仗?

    每次想到打仗的对方是东陵,他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乐意,潜意识里就不愿意打这一场仗,所以他一直以来对这场看起来像儿戏的战争并不重视。

    所以也就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齐军萎靡不振,东陵军队士气大涨。

    将军对垒,高低立见。

    “唔”象牙号角的声音隆重中夹杂着威严庄重。

    “杀”两方士兵厮杀在一起,贺汶君站在城楼上,冷眼看底下战火纷飞。

    “容离,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代价。”贺汶君笑,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这场战争不是她和他的错,却也是他和她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容离是容氏人,如果她不是灵族唯一的传人,如果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王公贵胄,那么这一切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

    那怕这场战争一定要发生,那他们的心里也会舒坦很多,至少不用有负罪感。

    “该结束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贺汶君凄凉的看着马车上的男人,男人也看着她。

    两人视线交汇处好像有什么忽然绽开。

    “汶君……”嘴里无意识的呢,喃,他微微一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看见那成楼上的红衣女子的一瞬间会这么毫无意识的唤出她的名字。

    再度将目光放在那红衣女子身上,她周围全是清一色的披着战袍盔

    甲的战士。

    距离太远,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就是有一种直觉,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凄凉的气息,似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绝望,他不明白明明也就是个双十年华的姑娘而已,为什么会有这样厌世的情绪呢?

    两人心思各异,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将这战火纷飞的战场给摒弃在外了。

    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和他,其余的一切都再不复存在。

    一把抢过旁边临墨手上的弓箭,拉弓搭箭,一气呵成。

    箭尖直指凤离,这一刻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城楼之上已经有人屏住了呼吸,因为对面的凤离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呆呆的望着贺汶君,反观贺汶君的目光冷的能冻死个人。

    白玺站在凤离身后,为凤离捏了把冷汗,因为贺汶君的骑射真的是数一数二的,就拿在场的来说,几乎无敌手。

    如果凤离不躲不闪的话,穿心而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凤离曾伤贺汶君那么深那么深。

    流苏现在城墙另一边,静静的看着僵持着的两个人,心中没有来的升起一股快,感,为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明白。

    仔细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凤离死有余辜吧,这辈子能死在自己爱的人手下也不算冤枉了他。

    突然城墙尽头有个丫头小心翼翼,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附在流苏的耳边说了什么,流苏脸色大变,匆匆忙忙的跑到贺汶君的身边附耳告诉她。

    贺汶君抓着弓箭的手指节泛白,面上不动声色。

    只是看着对面男人的目光冷了不少。

    缓缓放下弓箭,转身离开,没再看下面的战场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凤离心跳都跟着快了些许,他伸手附上心口的位置,问自己为什么,答案是没有答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刻他跟慌乱,没有来的慌乱。

    “什么时候的事儿?”贺汶君下了城楼脸上的清冷情绪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一脸焦急的往府里走。

    “回夫人的话,奴婢也就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具体的丫头也没说清楚。”意思就是流苏暂时也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贺汶君低咒一声,脚下的步子快了不少。

    “夫人……”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已经在花庭集合完毕了,好多不明所以的人都还战战兢兢的。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几个心腹也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安安分分的跪在前排。

    “请夫人降罪!”流苏也跟着跪在他们中间,面如死灰。

    “查!给我查!今天伺候公子的人都给本宫关到明霜阁去,只要别死了,怎么样都可以。”贺汶君的目光里透着点点阴狠。

    “如果锦儿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诸位,一个都别想活着。”贺汶君放下狠话夺门而去。

    众人心中对于贺汶君的畏惧更上一层楼,心里一边祈祷小公子没事,一边祈祷自己的小命没事儿。

    实在是这贺汶君万年不发一次火,一发火就足够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284,归来

    “……”整个大殿中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人,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吱一声儿。

    “怎么,哑巴了?都还杵着做什么,都给本宫快去找啊!”贺汶君简直要被气疯了。

    “真不知道一个个怎么长这么发个的,一个丁点儿大的孩子都照顾不了!”贺汶君想爆粗口,但是想了想良好的教养到底不允许她说出口的话太过难听。

    “找不到你们也都别活着了,都是一群祸害!”贺汶君气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一群人如获大赦,屁滚尿流的就跑了个精光。

    “夫人息怒,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道夫人身边的。”流苏顶着巨大的压力安慰贺汶君。

    “哼!”贺汶君冷笑,“的不是你家孩子你当然体会不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刚刚回来的方向又离开了。

    临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贺汶君的身后也跑出去了,留下流苏一个善后。

    城楼上贺汶君去而复返,这一次比刚才离开的时候更加的杀气腾腾。

    “咻”拉弓搭箭,一气呵成,几乎不给任何人反映的机会,一支箭矢擦着容离的鬓边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如果不是容离的反应足够快的话,在场的各位毫不怀疑贺汶君那一箭会直接要了容离的命。

    秉着军威不容挑战的原则,齐军那边已经炸开了锅,“你们欺人太甚!杀!给本将军狠狠的杀!”

    “将军您没事吧。”白玺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便是惊魂未定。

    “无碍。”想必起旁人的惊魂未定,当事人容离就淡定的多了,似乎刚才生死一线的人并不是他。

    容离看着城楼上杀气腾腾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熟悉感,还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凤离,你好狠的心。”贺汶君喃喃自语的话远在城楼之下的凤离自然听不见,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贺汶君周身萦绕的那种悲凉的情绪。

    总是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说不清道不明。

    伸手附上心口的位置,莫名有种悲伤的情绪。

    “为什么我会如此悲伤?”他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

    “凤离!你信不信天道有轮回?”贺汶君运气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出很远,足够让凤离听见。

    “……”凤离没有回答,他叫容离,可是当她那一声凤离出口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是凤离才对。而不是容离。

    心中那股淡淡的悲伤愈演愈烈,心脏似被人揪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容离是也。并非姑娘口中凤离。”鬼使神差的,容离就说了这么句话,似乎在急着否认什么,逃避什么。

    “呵呵……”贺汶君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贺汶君飞身离开城楼,身子犹如离弦的箭咻的一下就窜了出去,电光火石间,一红一白,一男一女,两人已经交手了不下五十招了。

    容离的目光晦暗不明,贺汶君的目光中透着杀意,似乎要与眼前的男人不死不休。

    “姑娘似乎对在下有很重

    的恨意?”容离直觉她对自己不应该是恨意。但是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们两人似乎不应该是这样针锋相对的。

    “两国交战,将军想要我什么样的态度?不妨直说,如果本宫做得到,说不定会满足将军。”贺汶君笑的妖娆。

    只是那妖娆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俗称皮笑肉不笑。

    “……”容离皱眉,直觉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怎么?将军不喜欢本宫这样子?”贺汶君低低的笑了,两人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为嘴上的聊天就松懈半分,反而手下的招式还隐隐有越发凌厉的架势。

    “笑的真难看。”遵从本心,容离说了这么句话。

    “不知道将军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与本宫说这样的话的呢?”贺汶君笑的人畜无害,还是那样不达眼底的笑容,看在容离看来,当真是刺眼得很。

    “本宫想了想,愣是没想到将军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有资格来约束本宫。”贺汶君心里在滴血,她亲手将那个即将结痂的伤口一把撕裂,疼的她每一个呼吸都疼的撕心裂肺。

    可是容离的内心哪里就好受了?

    即便已经不认识贺汶君了,即便已经忘记了过往种种,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那种伴随灵魂的感觉永远都是存在的,即便没了记忆,它也始终都如影随形。

    变得只不过是心境,不变的是潜意识。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管束贺汶君,唇角勾起的苦笑让贺汶君唇角嘲讽的弧度越发的大了一些。

    “容离,你会为你今日所做作为后悔的。”贺汶君凄美的笑容让凤离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而自己心跳也在这一刻渐渐的加快。

    “噗”匕首入肉的声音微不可查,可是两人就是这么清晰的听见了。

    贺汶君红了眼眶,“你把锦儿还给我好不好?”近乎祈求的声音入耳,心脏跟着疼了一下,好像有一只手揪紧了容离的心脏,让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疼的无以复加。

    “我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贺汶君握着匕首柄的手骨节泛白,很显然这一刀,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至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是煎熬的。

    “主子/将军!”许多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惊恐的,绝望的,可是两人似乎将这一切嗯咯摒弃在外,两人眼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

    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始终都是她爱的。

    那一刻,容离的脑子里闪现了一些画面,看不真切,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画面中,都有同一个人,是个清丽脱俗的女人,嬉笑怒骂,什么样子的都有,唯一没有的是绝望。

    而绝望这样的情绪却与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捅了自己一刀的女人想重合。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容离不自觉的问出这样的话。

    贺汶君红红的眼眶里再也挡不住泪水的决堤。

    “你问我?”贺汶君哭着哭着就笑了,好像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你连自己

    都忘了,还需要知道我是谁吗?”贺汶君心里的凄凉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表现出来的。

    那是一种绝望,一种被逼到绝路上的绝望。

    “我就只剩下一个锦儿了,你还想怎样?”贺汶君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崩溃的嚎啕大哭,只是红着眼狂,低低的声音问他。

    “……你儿子不在我手上。”良久,就在贺汶君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容离才呐呐的开口。

    “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会和我这么大仇怨?”谢姝笑了,很苍凉。

    “噗”贺汶君一把将受了伤的容离推出老远,匕首从他身体里推出,容离相当于受到了双重刀伤,一时间没有忍住,喷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将军的第一次正面交战就这样结束了。

    齐军退兵,贺汶君现在城楼之下,看着齐军渐行渐远。

    她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容离临走前喃喃自语的话,“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重要吗?”其实是不是他劫走了容锦,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因为她刺他那一剑不过就是泄愤而已。

    “夫人!”贺汶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引得刚刚打开城门出来的流苏一阵焦急的惊呼。

    贺汶君再次醒来是三日后了。

    “夫人了算醒了。小公子如今下落不明,如果夫人再这样的话奴婢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流苏的话近在耳畔,可是贺汶君却突然觉得好像很远很远,到底有多远呢?好像她和所有人之间都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贺汶君暂时不想看见任何人。

    “夫人……”流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贺汶君这样的状态,到嘴的话又被自己吞了下去。

    “下去吧。”贺汶君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听任何话。

    她满脑子都是容锦失踪了,凤离变成了这样的思绪。

    她需要静一静,想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可是就在贺汶君想要静一静想想对策的空档,齐军那边却是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怎么说呢?齐军中军主帅叛变了算不算大事儿?应该算的吧。

    贺汶君昏迷的这三天容离也不好受,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的都是贺汶君的音容样貌,一颦一笑。

    渐渐的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容离,而是那个传奇女子传说中不可一世的丈夫,东陵摄政王凤离。

    那一日,容离坐在书房中整整一天时间,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凤离,是不是那个女子的夫,如果是,那么他又应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她?如果不是,那么自己为什么每次看见她就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感觉和想法?

    似曾相识。

    最终他承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其实就是贺汶君的丈夫凤离,是那个传言中不可一世的男人。

    也终于明白了贺汶君那句“你会后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他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是不是因为那日战场上,而是因为从前他对她的种种。

285,战乱

    凤离从自己的书房里走出来已经是七天之后了,这七天里,整个漠北也没有闲着,即便齐军这个中军主帅并没有在前面带头,但是这并不影响这场战争的一触即发。

    这场战争的性质早就变了味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各国之间的领土权和政权的争夺了,而是上古氏族的战争,这场战争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好一个灵族后人,没想到九州大陆最后还真就在你灵族后人的手上彻底乱了套。”说话的是唯一一个一直偏安一偶,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安居乐道的氏族华氏某长老。

    “可惜了。”贺汶君现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浩浩荡荡的人群,眸中的冷笑几乎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各位没想到我小小灵族后人,也就我这么个小女子居然也能够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吧。”谢姝看着下面那些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面孔,虽然她看不清下面的人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知道这些人分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才好。

    “想一想,其实自己这么多年挺冤的,你说吧,从前的氏族恩怨,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的不好听了,还不是人心的贪婪?各位这样抓着我不放,不就是为了那劳什子的天下和权势吗?试问这些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啊,我从来就没想过和各位一争高下,可是各位不放过我,是你们逼我的!”拉弓搭箭,标志着战争开始的一箭射出,“杀!”伴随着一声杀气磅礴的怒吼。

    这边战场进行的如火如荼,那边齐军军营里也赶不到哪里去,凤离凭借一己之力,冲破了封印。

    只不过体内浮屠蛊子蛊却依旧还存活在他的体内,这一次他甚至能够感觉的到子蛊和募母蛊之间那微弱的感应,他还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恸,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抚上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哪里一下比一下更加沉重的心跳。

    他想去见那个女人,他听说了,她要在保定城和那些人决一死战,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明白的。

    那一瞬间他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他要去她的身边,和她并肩作战,哪怕是死,他们也应该死在一起。而不是这样分隔两地。

    想通了这一点,凤离疯了一样的冲出齐军军营,他能够感觉的到自己身体里的浮屠蛊正在蠢蠢欲动,并不是那种兴奋的蠢蠢欲动,而是一种畏惧,至于为什么凤离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生命似乎在随着浮屠蛊的躁动而渐渐流失,他想大概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吧。

    而此时此刻保定城外,大局已定,贺汶君手下的军队相比对方来说确实不怎么够看,可是贺汶君胜就胜在她将整个漠北的流沙群都了解了个十成九,所以再在这里不下天罗地网,这些敌军也就只有缴械投降瑟瑟发抖的份儿了。

    谢姝满意的看着这场战争胜局已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容氏大长老却突然出现了,“贺汶君,你真的觉得自己胜了吗?你是不是忘了你并不是一个没有软肋的人?”

    贺汶君的心中陡然一跳,果不其然,下一秒容氏大长老手上就领着一个小孩

    子上来了,可不就是容锦那臭小子吗。

    “容锦。”

    “小公子!”

    前面一声是贺汶君几乎已经颤不成声的声音,后面的是流苏几个亲信的声音。

    “挟持一个小孩子,你们这算什么?”云非想都不想的就大吼一声。

    “容锦。”贺汶君喃喃自语,看着被坏人抓在手上却不哭不闹的孩子,那是她的儿子啊,是她唯一的信念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在凤离已经出了事儿的前提下,容锦再出了什么事儿,她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小公子好像有些不对劲?”临墨发现了端倪。

    “是蛊。”是贺汶君肯定的声音。

    “怎么办?”几人慌了神。

    “咻”正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贺汶君已经犹如离弦的箭咻的一声窜不去了。

    火红的身影,在这一片战火纷飞的天空下显得尤为明艳,像极了那日天边残阳似血。

    “夫人……”流苏好像看见了那年那月那日,秦南王府的火光冲天,那个绝代风华的女人也是这样一袭妖娆到极致的红衣。

    她最后的结局就是葬身火海,而今,那个绝代风华的女人的女儿又面临了这样的境地。

    一边是家国重任,一边是骨肉至亲。

    可惜的是贺汶君是个有野心的人,她不会为了任何一方放弃另一方。

    更何况为了这场战争,她付出的是这些人永远都想象不到的。

    所以她更加不可能放弃,大不了她配上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容锦出事儿的。

    不是她有多狂妄,而是她确实有这个把握能够将小锦儿从那些人手上救下来,可别忘了,她还有几个人没有派出来呢。

    那些人是她身后最后的保障了,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来保命的。

    贺汶君这强悍的一击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于是这样的一幕就出现了,呆呆傻傻的小容锦被抓着他的大叔往后面一个完美的抛物运动给扔了个老远。

    原本是会被他们那边的人将容锦接住,可是意外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听闻食灵族子可长生不老,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小子真不知道吃在嘴里会是个什么美妙的味道。”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人还没有到,他粗狂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虽然没有人认识这人,可是听着狂妄的语气,大概也能够猜出这应该就是九州顶顶闻名的“幽冥谷歌”。

    众人一瞬间变了脸色。

    “夫人小心!/小公子!”贺汶君这一刻心跳都差点儿停了,那人乘风而来,一手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容锦的小胳膊小腿。

    贺汶君和大长老对战着,有心想要去那边救孩子,可是奈何自己一点儿都挣不开这容大长老的桎梏。

    流苏等人急红了眼,最后干脆也跟着一窝蜂的飞奔下城楼,直奔那幽冥谷歌的方向。

    如果今天他们夫人和小公子都交代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冲动的去送死,而是会

    韬光养晦的想方设法的为他们报仇雪恨,然后是去是外决定。

    这就是他们,并不会盲目的殉葬,因为他们还要报仇。

    当然如果可以,他们自然希望能够现在就直接将小公子从那个恶魔的手上救下来。

    这样的话他们也就不用去想那些悲观的事情了。

    众人一时间关心则乱,也压根就没有发现刚刚从远处而来的某人此时此刻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和城楼上另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遥遥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正当流苏连朝几人齐装上阵的这个空档,成楼上和远在队伍之后的两人动了。

    甚至没有人看清这两道人影,他们就已经朝着一个方向,同一个点冲了过去,那样的速度,绝对比起离弦的箭之快不慢。

    刚刚众人还惊叹于贺汶君的速度之快的众人,现在却又觉得刚刚贺汶君的速度和这两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赶过来的凤离和一直站在成楼上观战的九幽公子。

    这两人的出现几乎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但是对于居于正面的九幽公子来说,其实众人也并不是特别的惊讶,毕竟贺汶君和九幽的交情摆在那里,又加上他已经参与了这场战争,所以帮贺汶君救救她儿子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曾今有很多人都以为容锦这孩子其实压根就是贺汶君和这九幽公子的种。

    当然这话,众人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九幽和凤离两人的联手,让幽冥谷歌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毕竟真正的高手并不会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偷袭就失了方寸。

    一只手稳稳的抓着臭小子的衣领,一边用空闲的一手两脚出击。

    如果贺汶君有空闲的话,一定会非常感叹的说一句,果然只有亲生的兄弟之间才会有这样的默契,这种默契几乎都不需要相处了解,更不需要提前通气,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顿时就能明白对方的用意。

    这样的默契度,哪怕换了贺汶君和凤离都不一定有这么的默契。

    几个心腹护在几乎打成平手的三人身边,行程一个特殊的保护圈,与其说是保护圈,倒不如说的监视,公然的监视,云非,流苏,连朝,临墨,四个人,八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不停乱动的三个人影,寻找着随时可以下黑手的机会。

    这时候,性命攸关,什么武者精神,什么人品都已经是狗屁了。

    能赢了他,从他手上将小容锦救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这边虽然这老怪物的修为逆天,可是凤离和九幽也不是省油的灯,历来在同被人,甚至上辈人中都是个中翘楚的存在,两人之所以在这幽冥谷歌手中有些隐隐的落下风,完全只是因为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只要假以时日,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足够和今日的幽冥谷歌比肩而立。

    当然现在这两人联手都还有一点点落后的感觉。

    但是这也实在怪不得这两人,一个身负重伤,才将将好了,眼看着就离痊愈不远了,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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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介绍:
那一年他娶她为妻,十里红妆,是皇恩浩荡。 那一年她锒铛入狱,阖族皆灭,他冷眼旁观。 那一年繁花开尽荼蘼,梨花树下,她眉目如画,“凤离,你很好,但我心里有个他。” “贺汶君,这个世界不是只能用眼睛去看的,用心看,它一样很美。”——凤离 “汶君,我没有河山万里,也没有滔天权势,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去争取。”——容乩 “这辈子我错的最离谱的不是与楼家决裂,也不是没能功成名达,而是在遇见她的时候没有告诉她:‘我姓楼,名锦年。’”——楼锦年 “贺汶君,我心里有个秘密,但它只能埋在我心里。”——凤离 “这世上有一种距离是,‘我在风雨中坚守,你在烟花中等候。’”——贺汶君 愿我倾城,能伴你左右; 愿你长寿,能陪我白头。——贺汶君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