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文华郡主失踪(二)
文华郡主失踪的地方就在距离后花园不远的云阁。www.uu234.net
文华郡主要放风筝,明显她那位置有限的华笙阁是不可能的,别说风筝飞不飞的起来,就算飞得起来,估摸着以文华郡主那个闹腾的性子也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毕竟文华郡主只是智力受损,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她也有自己的思想。
贺汶君对于文华郡主的心情是复杂的,当年文华郡主的父兄都是靠着贺汶君的父亲秦南王才有机会成为一代将领的。
可是文华郡主的父兄功成名就之后呢?他们干了些什么?
文华郡主的父兄联合几个平日里就嫉妒秦南王的将领一起陷害秦南王通敌卖国。
这个罪名可不小,若是真的坐实了,别说秦南王,就是秦南王麾下一百多万将士都将受到不小的波及。
虽然这件事情最后澄清了,皇上对此的态度就是,误会,解开就好,边疆未平,将领内斗毕竟不好。
对此贺汶君真的就只有一句话想要说,那就是其心可诛!
而后来呢,后来这位文华郡主的父兄就自立门户了,自立门户原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管当时文华郡主的父兄是故意的还是受人挑唆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即便秦南王还容得下他们父子,秦南王麾下一百二十余将士也不可能容得下他们。
所以他们两人自立门户,投靠了谁,贺汶君不知道,但是后来秦南王灭族,贺汶君在整件事情中看到了魏国夫人的手笔。
是不是很讽刺?
魏国夫人是北齐宗室女,是太后外戚侄女儿,封了公主送过来的和亲公主。
本来,如果魏国夫人不是北齐宗王室女,或许贺汶君不会怀疑到安国大将军身上。
可是魏国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当年魏国夫人还曾明言要嫁给秦南王为妻的。
谁知道被半路冒出来的她贺汶君的母亲截胡了?
由爱生恨,这样的事情虽然狗血,但是却是这个年头最有可能的犯罪理由。
被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的野丫头截胡了,魏国夫人那样心高气傲的女人,不是不可能因爱生恨。
秦南王府的灭族,要说跟文华郡主的父兄没关系,打死贺汶君贺汶君都不会相信。
可是有句话说的,不知者无罪,贺汶君知道自己不该迁怒,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了,她不应该将它迁怒到这个无辜的少女身上。
秦南王府灭族的时候,文华郡主不过才两三岁,两三岁的孩子再早熟都不可能早熟到这个地步。
可是她贺汶君不是圣人,她做不到不迁怒。
站在假山旁,面前是环绕容王府的护府河。
河水清澈见底,为了美观,原本的小河里放了许多大石头,构成了小溪的即视感。
风吹来,已是初夏,可是东陵地处偏北,即便是如今已经快五月的天气了,这河风吹来依旧冷的刺骨。
贺汶君看着小溪里一圈圈荡开的水波,只觉得脑仁儿疼的更厉害了。
“河里找过了吗?”小溪看起来水很清澈,浅滩上也确实清澈见底,
中间还有许多凸起的大石头,被溪水环绕着,一圈圈水波荡漾开来,甚是美观。
可是千万不要因此就以为这条河就真的是一条小溪了,这是一条真真正正的河,河水很,深。
而且这条河里有数不清的地下暗河,睡下两三米的地方水流绝对不似表面上那样平静。
这条河的建造采用了水瓶的特点,河面窄,河床宽。
若是人真的掉进河里去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回王妃的话。”一个侍卫守在贺汶君身边以防万一。
“早前有人已经找过了,应该是不大可能掉进河里的,毕竟王府里的站岗都是非常密集的,五步一人十步一岗。”侍卫抱拳,端的是不卑不亢的姿态,一点不因为自己侍卫的身份就自卑多少。
贺汶君暗暗在心里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凤离手下的人。
“这附近都找过很多遍了,依然毫无所察。”侍卫看贺汶君似乎有意往前走。
偷偷瞧了眼贺汶君似乎有些虚浮的脚步,目光隐隐担忧,毕竟是自己主子的王妃,万一在这里出个好歹,估摸着他卷铺盖走人都是轻的。
意思就是王妃不用到处跑了,这周围都有人找过很多遍了,侍卫们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王妃您一个女孩子,又似乎有些体虚,就在这儿站着就行了嘛,到处走要是出个好歹怎么办?
“……”贺汶君没有搭理侍卫的话,她知道自己如今这幅鬼样子,活像风一吹就会跑的那种弱得不能再弱的女子。
确实很容易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
但是贺汶君知道自己这身子可不是表面那样看起来弱不经风,而是事实就是弱不经风,一点不夸张,可是贺汶君也没打算解释。
误会就误会吧,横竖不是自己在乎的那个人。
贺汶君拢了拢身上的衣襟,出门的时候太阳正好,而且出门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在外面停留多久,就没有拿披风什么的。
这边绿树成荫,有多的是四季常绿的乔木,枝繁叶茂的树木遮住了天上明媚的太阳,又加上这里假山也多,还有一条河。
风一阵阵的吹,贺汶君只觉得身上寒意更重,脑子也更疼了几分。
不过是这里的大都是侍卫,侍卫都是男的为了避嫌,基本上没有人会去瞧贺汶君的脸,是以没有人发现贺汶君的脸色愈发苍白。
越往前面走,高大枝繁叶茂的乔木越多,因为刚刚文华郡主才失踪了,所以原本就守备深严的王府,眼下这一带沿途站岗的侍卫就更多了。
刚刚那个小侍卫一直跟在贺汶君身边,即便他态度恭敬,贺汶君也感觉不到他对她贺汶君的尊敬。
包括他们所有人,他们尊敬的是她容王妃,凤离的妻子的身份,并不是她贺汶君这个人。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贺汶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娇娇女,除了美貌,才华,就什么都没有了。
上不能参与朝政,下不能驰骋沙场。
这些人大都跟着凤离上过战场,是真真正正的血性男儿。
他们需要的女主人不需要貌美如花,更不需要才华横溢。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正
确的领导者,容王府从来都是腹背受敌,他们需要一个足以撑起大局的女人。
作为凤离最坚强的后盾,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缺的是强势,能与男儿比肩同立的女人。
恰好凤离就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或许只有贺汶君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贺汶君一点儿都不输给这世间男人,不过是没有机会展示她的才华而已。
若是手握兵权,未尝不可征战一方。
可是贺汶君从来不屑的就是解释,她不屑于解释,更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能够被人随意质疑。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所以她会用事实说话,用事实证明她,贺汶君,足以挑起容王府女主人的重担!
而许多年后,漠北城外黄沙茫茫,血雨腥风,城楼上那一袭白衣胜雪,不知给了多少人继续与外族斗争的勇气。
“连风筝都一并失踪了。”一路往林子深处行去,地上一滩鲜血吸引了贺汶君的注意力。
缓缓蹲下身子,素白的指尖捻了捻地上依旧黏稠的血液。
放在鼻尖轻轻嗅着,面色凝重,“是百骨香。”
“百骨香?”在场的都是一般侍卫,并不懂医毒,倒是身侧一阵清风袭来,暗卫出现在贺汶君身旁。
“是无花谷的独门迷香,只要一点点就能够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立刻昏迷。”暗卫毕竟是经过特殊培训的,依然比一般侍卫懂得更多一些。
“没错。”贺汶君站起来,脚下踉跄了一下。
暗卫虽然觉得不妥,但是到底本着主仆的身份,眼疾手快的扶了贺汶君一把,待到贺汶君站稳后立马收了手,有特意后退一步与贺汶君保持距离。
“多谢。”倒不是贺汶君有多客气,而是贺汶君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这是上辈子就有的习惯。
现代优良的教养已经在贺汶君的身心上都根深蒂固了嗯不是这古代短短二十年就可以改变的。
果然那暗卫受宠若惊的立马跪地抱拳,“王妃折煞奴才了。”
贺汶君抿了抿唇没在说话,转身环顾四周,身上冷飕飕的,手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王妃看起来不太好,要不先回去?”暗卫也是好心,毕竟虽然他们心里不承认贺汶君这个弱质女流,但是到底明面上贺汶君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女主子。
如今贺汶君的身子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小脸煞白的厉害。
隐匿在暗处的其它暗卫也都有同感,觉得这位病殃殃的王妃配不上他们天神一样的男人。
“往太子的方向去查。最好查一下太子与边境有什么联系没有。”抿了抿唇,贺汶君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好,不过是自己瞧不见自己的脸色而已。
若是瞧得见,贺汶君绝对不会再这里呆这么久了,一张本就不大的小脸此刻简直白的有些吓人。
贺汶君知道他们不会按照自己的吩咐去查,但是他们一定会讲她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凤离。
原本贺汶君也没想过自己就能直接越过凤离指使这些人,说这话也本来就是说给凤离听的。
77,贺汶君身子不好了
说完,目光深沉的看了眼林子尽头流水潺潺的小河,目光里是旁人看不懂的深沉。顶 点 X 23 U S
贺汶君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只好被暗卫领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贺汶君的离开,因为没有派人去告诉流苏自己提前回了院子的事情。
于是贺汶君前脚刚走,后脚流苏就跟着凤离一起来了。
“王妃呢?”凤离以为贺汶君也在,结果跟着流苏来了,才发现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已经走了。
心里略有些窝火。
“回禀王爷的话,王妃看起来似乎身子不大好,于是就先行回去了。”有离凤离最近的侍卫出列为凤离解答。
流苏规矩的站在凤离身侧,心中止不住的担忧王妃的身子。
别人不知道贺汶君的身子,她流苏跟着贺汶君贴身伺候,怎么会不清楚鸽吻的的身子?
当下有心想要回去照顾自家王妃,但是碍于凤离这个大主子没发话,她也不好踢出离开的话题。
只好心不在焉的跟在凤离身侧。
“不过……”刚刚那个侍卫欲言又止,看样子可能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或许是在思考要不要将刚刚王妃说的话复述给王爷听。
毕竟在他看来,周围这么多兄弟似乎没几个人对这位王妃是打心底里尊敬的,王妃的话在他们这些铁骨铮铮的糙汉子眼里,委实太没分量了点。
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王妃的话可以直接当个屁放了就算了。
一个女人而已,她又什么都不懂,说查太子就查太子,万一给王府招来祸端怎么办?
可是这话要是被流苏听到了,指不定流苏的暴走了。
“有话就说。”凤离自然不知道这侍卫心里在想什么了。
只不过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姑娘似的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
“刚刚,王妃有的时候说了句话。”侍卫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贺汶君说过的话告诉给分离。
因为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家王爷的,相信凤离不会为了美色耽误大事。
“王妃说要咱们往太子的方向查,还说什么重点查太子与边境的往来联系。”在所有人看来,这文华郡主失踪了,却要去查太子,这王妃要么就是脑子不正常,要么就是想要利用容王府的势力,查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一瞬,凤离就知道了这群人心里的弯弯肠子,不过他没兴趣理会就是了,“去查。”
凤离知道这个女人不管做什么都绝对不会做无用功,她自己有能力,更不可能会利用容王府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何况,从资料上来看,她贺汶君什么都差,就是不差情报。
这一点是凤离最近才得到的消息,只知道贺汶君与明霜交情匪浅,但是还不知道明霜背后的人就是贺汶君。
心中止不住的感叹,他倒是希望贺汶君能够依赖他,最好是在王府里当一朵不经风雨的小白花。
可是生活不易,不管是容王府的担子,还是她秦南王府的血海深仇都绝不允许贺汶君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一旦她软弱,那么等待她的就是万劫不复。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此。
对于之前侍卫说的贺汶君面色不好,似乎身子也不好的事情,凤离自动过滤了。
因为大概是感染了风寒,将养几天也就没事了,并未曾往深处去想。
毕竟在他眼里看到的贺汶君是明媚的,是张扬肆无忌惮的,更是活泼健康的,只是身子弱些而已,没什么大碍。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贺汶君的身子早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即便平素看起来精神不错,身子也一直都很好,可是有句话不是还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贺汶君故意压着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可不就是为了不让在乎自己的人担心么。
弗谙苑里,柳禄亲自写了方子,贺汶君没叫任何人伺候,孤男寡女的也不怕人说闲话。
房门大大打开,依稀可见外面院子里站在梨花树下等候的添香。
“你这又是何苦呢?”柳禄吹干了宣纸上的墨迹,交给软榻上病殃殃的贺汶君。
贺汶君歪在软榻上,头疼的厉害,睡也睡不着,左心口也隐隐传来刺痛。
“谢谢。”这次贺汶君倒是没有对柳禄言语攻击,难得的态度诚恳的道了谢。
“难得啊。”柳禄打趣,脸上凝重的神色也散去不少。
“你这样,他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又怎么办?”柳禄语气里的关怀和担忧让贺汶君动容。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柳禄发现,贺汶君的话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都在沉默发呆中度过。
“哎。”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柳禄是真的对这个固执倔强的姑娘没办法。
“你爱上他了吧。”这个他说的是谁,显而易见。
贺汶君抿了抿苍白的唇瓣,默了默,“不知道,喜欢肯定有的,但是爱?”
“柳禄,什么是爱?”贺汶君自嘲,柳禄不知道那几年里贺汶君到底经历了这什么,但是看着这个从前明媚张扬到无法无天的姑娘如今却这样的模样,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保护不了她,连名正言顺的保护她,他都做不到,张了张嘴,将即将出口的安慰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柳禄,我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谈情说爱的,但是我很自私。”贺汶君从来都不吝啬承认自己的卑劣。
“我喜欢他,贪恋他给予的安心,贪恋他身上一切的好与坏。”
“所以,柳禄,我喜欢他,我知道他那样的男子一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我喜欢他,所以我想要他的一辈子。”
“虽然或许我陪不了他一辈子,但是我就是这么自私。”
理直气壮,张扬得真实,真实的让人讨厌不起来,这就是贺汶君。
我想要你的一辈子,但是我陪不了你一辈子,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守着我的回忆,一辈子!
这就是自私的贺汶君,自私却很真实。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没被王妃看上?”抛开那些不愉快,柳禄也笑了笑打趣几句。
“确实。”难得的贺汶君也有这么亲民的一面。
“又老了。”贺汶君郑重其事的来了
这么一句。
柳禄心中百感交集,“凤离这人啊,啧,怎么说呢。”
“我跟着他很多年了,还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真是造化弄人啊。”贺汶君静静的听着柳禄的话,没出声打扰。
“他心里一直有一束白月光,从前我只觉得被他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呵,结果你猜怎么着?”柳禄饶有兴致的用眼神询问贺汶君,贺汶君虚弱的笑了笑,没答话。
柳禄也不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说。
“他啊,将一个叫贺汶君的没心没肺的死丫头装在心里十几年了。”这缘分啊,真的很神奇。
贺汶君知道凤离心里有她,本来柳禄刚刚提起这个话题贺汶君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造化弄人,最后凤离没等到心里的那束白月光,却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另一个更没良心的姑娘。
结果正当贺汶君都做好了洗耳恭听的时候,却听见这么个劲爆的消息,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你说谁?”贺汶君仔细想了想,自己跟凤离从相遇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才十年而已,哪里来的十几年?
即便凤离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她贺汶君,也不该有这么长的时间啊。
“可不就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柳禄以为她只是不相信凤离心里的那束白月光就是她自己,于是嗔了她一眼。
“这下,我还真是格外同情他了。啧啧。”柳禄有些幸灾乐祸,我不知道他心怎么那么大,居然能当着她这个命不久矣的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她想不开一命呜呼了。
“别告诉他就是了。”沉默半晌,柳禄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呢。
“迟早有一天瞒不住。”柳禄觉得她是真的太自私了。
别人可能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可是他觉得凤离有这个权利。
“你不能这么自私的。”柳禄无奈的语气中带着点点宠溺。
“这天底下的黎明百姓不能没有他,不管他是东陵容王还是南湘容氏嫡子。”柳禄敛了嬉皮笑脸的情绪,正色。
“柳禄,我不在乎任何人,我只在乎我自己,我就是这么的自私。”贺汶君不知道,在后来的后来,她打自己的脸打的那么干脆。
因为爱情真的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她贺汶君也不例外。
“这个你收着。”柳禄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竹筒,一看就知道是密信。
柳禄看了眼门外庭院中规矩的站在梨花树下的添香,扯过贺汶君冰凉的手将竹筒小心的放在她的掌心里。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柳禄叹息,她到底非池中之物,他已经帮不到她太多了。
“好。”贺汶君将小竹筒紧紧的抓在掌心里,竹筒是从柳禄衣袖里拿出来的,上面还残留着柳禄的体温,比她的手暖和。
贺汶君大概知道那密信是关于什么的,感谢的话太敷衍,最终她也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你们家王妃身子不好,染了点风寒,近期少让她出门吹风去。”院子里柳禄吩咐着添香。
“诺。”添香从善如流的应着。
78,爱才的贺汶君
添香知道柳禄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了但是主子们的事情轮不到她一个下人置喙。
从善如流的答应了柳禄的吩咐,又亲自送了柳禄出门。
“王妃。”添香回到房里,将房门掩上,记得柳禄说过王妃吹不得风。
虽然柳禄一句真话也没说但是,贺汶君的身子不好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
“柳公子走了?”贺汶君斜躺在小塌上,背对着添香。
头疼的厉害,睡不着啊。
“是。”添香上前为贺汶君轻轻的捶着腿。
“今儿文华郡主失踪了,你有什么看法?”贺汶君闭目养神。
她是个爱才之人,爱惜一切有才能的人,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只要能入得了贺汶君的眼,贺汶君一律来者不拒。
添香虽然是凤离的手下,她忠于凤离,但是贺汶君承认添香拥有着绝对的实力。
她喜欢广纳贤言,多听取别人的意见,综合所有的优缺点,保留最后最好的决断。
“奴婢不知。”添香知道贺汶君这是真的想要听一听她的言论。
因为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生长的环境不同,对待同一件事情的态度也会截然不同。
有的时候不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也不是自己不够心细,而是自己为人处事,思考的方向都习惯性的朝着某一个方向靠拢。
那么不管你多心细,不管你多聪明,总归会有考虑不到的地方,会下意识的忽略掉某些东西。
“不用有所顾忌,本宫只是想要听听你们的意见。”贺汶君知道添香还放不开。
“诺。”添香应了声娓娓道来。
“奴婢以为,是人为。”
贺汶君没回答,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添香接着到,“奴婢觉得文华郡主的失踪跟死去的安国大将军脱不了干系。”
“或者说跟边境有关!”添香大胆的猜测,见贺汶君依旧没什么动静才敢接着往下猜。
“文华郡主是魏国夫人的女儿,更是安国大将军的女儿。”
“当年魏国夫人怎么说也是北齐王室贵女,居然屈尊降贵的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个少尉军衔的安国大将军为妻。”
“这件事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有问题的。”
“哦?”贺汶君虽然看似单纯的听着添香分析自己的见解,但是那脑子里也绝对没有闲着就是了。
魏国夫人当年怎么说也是一代郡主,北齐王侯之女,当年她喜欢的明明就是自己的父王秦南王,可是最后为什么又心甘情愿的下嫁给了安国大将军呢?
这明显不科学。
“奴婢觉得,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添香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是看着贺汶君依旧歪在小塌上老神在在的样子,添香只好又接着猜了。
没错,就是接着猜,毕竟当年魏国夫人下嫁安国大将军的事情太过遥远,那是属于上一代人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都还没有添香这号儿人物呢。
况且跟着凤离以来,她们接触的也都是皇宫大院里的事情,对这些还真没在意过。
“比如?”贺汶君接着
问。
“比如有人想要利用魏国夫人里应外合的将东陵拆吞入腹!”添香话没说完,却自己愣住了。
将东陵拆吞入腹,这绝对有可能的,正如贺汶君若说这九州大陆分的太久了,是时候还合了。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可是容氏又算什么?
添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也没时间深思。
只一瞬又接着往下说,“魏国夫人不是东陵人士,她是野心勃勃的北齐王室贵女,从古至今,所谓联姻,无外乎两种结果。”
“一与姻亲国永结秦晋之好,二牺牲和亲公主吞并姻亲国,所以魏国夫人或许本来就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吞并东陵的棋子。”
只可惜这颗棋子没能起到作用,没能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使命就一命呜呼了。
“没错,所以魏国夫人或许根本就是个奸细。”贺汶君抓住了重点,让添香说解自己的见解,不过就是为了将自己放在旁观者的角度上重新审视整件事情,纵观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他们带走了文华郡主,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呢?”添香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是不够聪明,智商有点掉线了。
“因为文华郡主身上流着魏国夫人的血。”贺汶君冷静的声音传入呈现出呆愣状态的添香耳朵里,让添香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对,因为魏国夫人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北齐皇室的野心经年不变,所以他们又要卷土重来么?”添香觉得自己不太懂这些整天就只知道夺天下的人。
如果凤离有这样的想法,添香绝对不会觉得他不自量力,毕竟凤离有足够的实力,足以颠覆九州皇权,他也有足够的能力,足以挑得起九州重担。
可是就是这些每天都在想着那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有那个资格的?
不过都是利欲熏心罢了。
“人啊,都是贪婪的。”贺汶君睁开了眸子,一双琥珀色的杏眸里冷清冷情。
“本宫乏了,你且下去吧,告诉宫里一声,小心王皇后。”贺汶君知道添香不知道宫里她的人是哪个,但是添香也不会鲁莽地自己去做这件事情。
添香是个本分的姑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对于王府里送过来的这几个大丫头,除了知根知底的素瑾,贺汶君最信任的就是添香了。
添香这丫头,不说对她贺汶君绝对的忠诚,但是添香对容王凤离是绝对的忠心。
不忠心的人容王也不会放心的放在身边不是?
“诺。”添香也不多问,横竖她不知道的事情自然有人知道。
“贱。人!”宫里,王皇后手一推,将整个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上,瓷器在铺着厚厚的地毯上滚了几圈又停下来了,毕竟地上地毯太厚,瓷器摔不碎。
宫里四处侍立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双手扣头,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毕竟王皇后的手段真不是开玩笑的,这乾宁宫里就没有人不怕王皇后的。
王皇后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大气,虽然为人不是真
的那么温和,但是只要不发火,王皇后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主子,
可是一旦王皇后发起火来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王皇后的残忍可以做到将整个宫里的所有宫人都拖出去杖毙了,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王皇后一手使劲捏着手里的帕子,一手紧紧握着凤椅扶手,涂着红蔻丹的指甲深深陷入木质的扶手里。
不大一会,那凤椅的扶手上就出现了一条条指甲划出的痕迹。
“皇后娘娘息怒,再怎么样别气坏了身子。”是王皇后的心腹秋宁姑姑。
这个时候或许也就只有秋宁姑姑敢上前,面不改色的去跟王皇后说话了。
“息怒?”王皇后的脸色越发狰狞,“呵呵,呵!要本宫怎么息怒?”
“昭贤妃这一盘棋子下的好啊,还真是让本宫长见识了。”王皇后心里有多恨脸色就有多狰狞可怖。
“居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王皇后一直以为没有能够与自己抗衡的地位背景的昭贤妃不足为惧,可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大意。
“娘娘不要忘了,这么些年昭贤妃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似乎是这宫里最不起眼的妃子,要家世没家世,要手段没手段。”秋宁适时递过去一杯热茶。
“哼!是真的不争不抢还是装的?也难为她装了这么多年了。”王皇后心里那个恨啊。
“娘娘,昭贤妃如今再怎么能耐,也架不住她膝下无子嗣啊。”秋宁这是在提醒王皇后,就算昭贤妃如今蹦的在厉害,只要她一直没有子嗣,在这场角逐里她就不可能赢。
然而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王皇后,王皇后膝下也无子嗣,可是好歹有一个抱养的五皇子。
可是如今……
王皇后眯了眯眼,眸子里的危险一闪而过,“本宫从来不留掌控不了的棋子!”
“娘娘,贺尚宫到了。”昭贤妃宫里,宫人进来禀报。
此时竹妃正带着十七皇子在昭贤妃的永安宫里做客。
贺汶琪低垂着头,眼睛直视自己的脚尖,一点不敢乱看。
“叩见昭贤妃娘娘,竹妃娘娘,十七皇子。”跪在大殿中央,一一给几位主子见礼。
“免礼吧。”昭贤妃笑得慈善。
可是那慈善背后到底有几分真心,那还真不好说。
“恭喜贺尚宫啊。”昭贤妃的笑似乎有一种魔性,能够让人莫名其妙放下对她的所有防备。
以至最后看轻了她。
“贺尚宫短短两个月就飞升数职,当真是可喜可贺,今儿本宫有心与贺尚宫庆祝一下,也不知贺尚宫给不给本宫这个面子。”
说着昭贤妃就让身边的一等掌事姑姑将一个蒙着公布的托盘端上来。
本宫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一点心意,贺尚宫可别嫌弃。
看吧,就是那一副悲天悯人的笑也不知道骗取了多少人的信任。
贺汶琪年少入宫,看惯了宫里的悲欢离合,也看厌了各种各样的假意柔情,强颜欢笑。
她看的透这宫里绝大多数的人心,却始终看不透这位昭贤妃,心思深沉,一点都看不透。
79,贺汶琪的身不由己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贺汶琪一点都看不透的,那就是她名义上的长姐贺汶君。www.uu234.net
有时候贺汶琪甚至会有一种昭贤妃和贺汶君是同一个人的错觉,一样的深不可测,一样的手段凌厉。
可是一个中年大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自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敢,娘娘送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贺汶琪没有当着昭贤妃的面拆开礼物。
而是举手示意身后的青禾将托盘收下,等着回去再查看昭贤妃到底送了个什么礼物给她,她有预感,这个礼物绝对会让她惊喜!
“贺尚宫怕是有十年没出宫了吧。”不知怎的昭贤妃又突然提起了贺汶琪入宫的年月。
“是。”贺汶琪掩下眸中晦暗。
“可还记得家中姊妹?”昭贤妃又问。
“自然不敢忘。”在昭贤妃面前最好保持沉默,实在不能沉默就尽量少说话。
她可还记得自己这尚宫的位置怎么来的,她可不相信真的是她的业绩足以让她一路升到尚宫的位置。
这几年少不了昭贤妃的手笔。
可是她也无能为力,昭贤妃这人,她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跟她合作。
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昭贤妃对她还算善良的,至少在这之前昭贤妃还特意跟她打了个招呼。
没有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直接将她与昭贤妃自己绑到了一起。
“记得好啊。”昭贤妃似乎很欣慰,“你们姊妹不容易,要尽量团结才能够越来越好。”
“是。”贺汶琪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位昭贤妃又操心起她们永宁侯府的家事了,听起来格外的诡异。
“你长姐嫁给了容王殿下,以后这日子啊,可是会一天比一天苦的。”贺汶琪偷偷观察着昭贤妃,突然有一种昭贤妃很在乎容王夫妻的感觉。
“你啊,虽然只是宫里的女官,可是女官也是有权利的,能互相帮衬的,就多帮一点,不然哪天容王府没了,你自个儿也活不成。”昭贤妃像是好心的提醒贺汶琪。
贺汶琪只觉得奇怪,非常奇怪,昭贤妃这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友善。
可是贺汶琪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昭贤妃的善意到底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
“娘娘总是这样善良。”贺汶琪玩笑似的语气。
“哎,本宫也就是看着你们姊妹心里总有种亲切的感觉,这才忍不住总是多多唠叨。”这么说着,表情状似苦恼,还真是想那么回事儿。
贺汶琪差点就信了,“娘娘,这宫里最多的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娘娘这么善良可要不得。”贺汶琪也不挣扎了。
横竖这位昭贤妃对她表现的这么殷勤,假的也成了真的了。
不管她跟昭贤妃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如今昭贤妃对她表现的这么热情,只怕说出去也没谁会相信她不是昭贤妃的人了吧。
没得让人说她做作,还不如痛快点呢,横竖这假的也迟早都完成真。
不如自己主动点,还能多省点力气。
“是啊,你也这样觉得吧。”昭贤妃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
奈,“本宫啊,除了这一身的宠爱,一无所有。”
“可是有句话不是说的吗,‘色衰而爱辞’。”没错,以色事君者,色衰而爱辞。
可是贺汶琪却从来都不认为这位昭贤妃是以色事君的人。
毕竟,昭贤妃虽然长的也算国色天香,但是绝对称不上绝色,而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绝色。
美女如云,可不是吹的。
竹妃在她来的时候,就告辞离开了,不然昭贤妃说话也不可能这般无所顾忌。
倒是贺汶琪突然想起了那个真真正正不争不抢的女子。
竹妃是真的淡泊,但那是从前。
所谓不鸣者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竹妃那样的人。
从前得了王皇后的恩惠,平安诞下十七皇子,又顺顺利利的将十七皇子养在自己膝下,并且平安长大。
竹妃是个合格的宫妃,但是她又是个成功的女人。
因为她保住了自己的儿子,保住了自己为人母的资格。
而今,似乎这位竹妃有意朝着深不可测的昭贤妃靠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深宫里,恰恰是所有人都团结一致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当所有人都团结一心的时候,整个后宫就像坚不可摧的铁通。
而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是相辅相成,渊源颇深的,若是后宫团结一心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后宫女人们有了公敌,而是前朝官员们都有了共同的主子。
“娘娘还年轻。”贺汶琪也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是苍白。
可是她也是实在找不到话来回答了。
“再有一个月就三十六了,不年轻了。”好的坏的都被昭贤妃说尽了,贺汶琪心里尴尬,面上还不能显露,只得保持着微笑。
感觉脸都要僵了。
“本宫是不年轻了,可是你还年轻啊,不过才十**岁的年纪,花儿一般的岁月。”贺汶琪面上保持着微笑,可是心里早就如惊涛骇浪一般了。
昭贤妃这句话可谓是诛心啊,昭贤妃想把她留为己用,可是又怕她不听话,于是想要将她变成皇上的女人。
她是皇上的死对头容王王妃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们永宁侯府和贺汶君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关系。
那么就意味着,她若是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但凡她还想好好活着,就不得不投靠别人,而这宫里有这个能力保住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齐童贵妃有这个能力,却是个不愿意生事儿的主儿,王皇后愿意帮你只有一种可能,你身上有值得她利用的地方,竹妃不用说了,她不认为竹妃有这个能力保住她。
“娘娘说笑了,奴婢虽然还年轻,可是到底赶不上娘娘的风韵十足。”贺汶琪婉拒,开玩笑,她要是真的成了这后宫主子中的一个,只怕不用安庆帝和王皇后动手。
她那位父亲永宁侯也绝对不会任由家族再出一位皇妃的。
别看永宁侯一副慈父的模样,可是真正狠起来那绝对是六亲不认的节奏。
“年轻好啊,你看你那长姐,长的貌美如花的,可就是命不
好,怎的就嫁给了容王为妃呢?”昭贤妃似乎很是遗憾。
贺汶琪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的,毕竟再怎么样昭贤妃也是皇帝的宠妃,不管昭贤妃到底是不是背后有人,在宫里这样讨论容王妃,对谁都不好。
沉默,只能沉默,除了沉默,贺汶琪实在找不出比沉默更好的话来回答昭贤妃的突发感慨。
“算了算了,不说别人了,咱们来说说你吧。”不知道是不是贺汶琪的错觉,贺汶君总觉得昭贤妃的笑是那么的慈祥又……满怀深意,简直一言难尽。
贺汶琪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也什么明明是在东拉西扯的闲聊,突然就扯到她身上来了?昭贤妃娘娘这话题跳跃的太突然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呵呵,奴婢有什么好说的,奴婢就是一个宫闱里费尽心机往上爬的小楼咯而已。”
贺汶琪不知道为什么昭贤妃突然就将话题来了个大转折,但是有句俗话亲的好啊,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呵呵,听说容王妃有意将你早两年放出宫去,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贺汶君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付诸行动,也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连贺汶琪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昭贤妃这番话只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当然以贺汶琪的段数也不会知道昭贤妃这番话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果然贺汶琪的脸色僵硬片刻,贺汶君有这个打算不奇怪,毕竟贺汶君嫁给了容王。
而不管是容王还是安庆帝,或者是永宁侯和王皇后,他们都不会允许贺汶君和容王凤离离异。
他们两人的婚姻不仅仅是皇上和皇后报复的手段,更是关系永宁侯府生死存亡的大事。
而且容王也不会允许嫁进王府的女人活着出去,所以不管处于什么目的,贺汶君想要将作为人质的贺汶琪保送出宫都是完全在理的。
只不过,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如果硬要将它抬到明面上来的话,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大家心照不宣,那么这件事情就是各个实力的暗中较量,比的的心智权谋。
若是抬到明面上来,那就是国家大事,足以引发几大派系的互相残杀,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了。
而昭贤妃的态度似乎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最大化,最好是举国动荡的那种。
“奴婢没想过出宫,毕竟见过了宫里的浮华与安逸,奴婢自然不想再回到宫外做一个什么都要依附别人的深闺女子。”这话几分真,几分假,真假各半。
有时候真的不一定是真的假的也不一定是假的,真真假假才更能使人信服。
比如此刻,宫里的浮华权势确实容易迷了人的双眼,宫外的生活在美好也比不上宫里,可是也有人倾尽一生全力都想要离开皇宫这个大牢笼。
而昭贤妃就是那种被宫里的浮华迷了双眼的人,昭贤妃理所当然的以为所有人都更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生活。
她喜欢权势,所以她以为别人也喜欢权势,但是贺汶琪并没有完全顺着小小的的心走,因为昭贤妃不仅喜欢权势,她更喜欢帝宠。
可是她贺汶琪不喜欢。
80,阴谋
从昭贤妃宫里出来,青禾搀着贺汶琪往回走。www.uu234.net
贺汶琪只觉得风一吹,后背凉意深深。
是汗水打湿了衣襟,“尚宫,昭贤妃说了什么?”青禾依旧还是个一等掌事宫女,她不想做女官,她想出宫。
“呵,小妮子打听这么多是想把情报卖给谁呢。”贺汶琪打趣到。
青禾知道贺汶琪只是打趣,也没往心里去,“尚宫大人怎么能质疑奴婢的心呢?”
“好了,昭贤妃的心思太过深沉,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就能随意揣摩的。”贺汶琪吐了口浊气,才感觉的自己还是个活的。
真的,跟昭贤妃在一起说话比唱戏的还累。
昭贤妃最擅长的就是打持久战术,不管你到底鬼点子有多多,都能被她磨的没有心眼。
实在是段位太高了,承受不住啊。
回头看了眼高高挂在屋檐下的“永安宫”的匾额,龙飞凤舞的大字,听说是安庆帝亲自题的字。
唇角嘲讽的笑意正好让身侧的青禾尽收眼底。
“人人都说,这宫里最没心机的就是昭贤妃,可是谁又能想象的到,这宫里心机城府最深的就是这位昭贤妃。”贺汶琪摇摇头,恐怕她那长姐也就能够刚好跟这位昭贤妃打个平手罢了。
可见这女人心思多沉。
贺汶琪不知道她走后没多久,那位王皇后的养子五殿下居然鬼鬼祟祟的进了永安宫。
“王妃,二姑娘最近和昭贤妃娘娘走的很近啊。”初夏时节,东陵皇城里的天气依旧凉飕飕的。
丝毫没有初夏的暑气,原本光秃秃的环府河里有小荷才露尖尖角,嫩绿的颜色,岸边柳树发新芽,柳絮飘散,在空中随风飞扬。
贺汶君看着小河里漂浮着的柳絮,偶尔有一两条红色的锦鲤浮上水面咬一下水面上的柳絮。
“她不是小孩子,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这位昭贤妃,贺汶君也是秉持这能不撞上就不撞上的选择。
毕竟能够凭一己之力在深不可测,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站稳脚跟这么多年,手上不可能干净。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整个后宫里最没用,最内心机城府的一个,可是为什么没人想一想,她若是真的一点手段儿都没有如何能够在,什么都没有的前提下稳稳当当的从一介孤女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说什么因为她没有子嗣,对后宫嫔妃构不成威胁,别人不屑对付她。
这样的鬼话反正贺汶君是不会相信的。
“那王妃,之前王妃说的话可还作数?”话?什么话?自然是今儿在永安宫里昭贤妃娘娘对贺汶琪说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流苏也才知道没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昭贤妃的耳朵里,说她身边没人,怕是鬼都不会相信的吧。
“作数?做什么数?本宫说过什么吗?”此刻贺汶君站的位置正好是当天文华郡主失踪前最后出现地方。
“前面就是华笙阁了。”流苏为贺汶君那这披风,面上一直挂着担忧的表情。
她们家王妃的身子不好,可是这位偏偏又是个会折腾的主
儿,一点不安分。
你说身子不好,我也不求你一直躺床上静养,好歹您爱惜一下自己个儿的身子好不好。
好说歹说,出门就是不愿意披着披风,没办法,贺汶君不愿意穿,流苏还是要以防万一的带着走。
其实贺汶君就是在跟自己赌一口气,赌自己的身子还没到达那样弱不经风的地步。
这又何尝不是贺汶君不愿意面对事实的表现?
正因为她这一生都活得太明白,所以她一直都将自己的心放在最明亮的地方,让自己绝对的透视。
所以她对自己绝对的了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所以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凤离,或者说爱上了凤离。
可是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爱上了凤离,她才更加不愿意面对自己日渐残破的身子。
她很贪心,她贪图凤离的温暖,贪图凤离的美色,贪图与凤离的爱情,可是她的身子不允许她这么贪心。
“有进展了吗?”贺汶君问的文华郡主,文华郡主已经失踪快十天了,一直没消息,是生是死不知道,是好是坏也不知道。
最近凤离为了文华郡主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文华郡主不必一般功臣之后,是皇上亲自破格晋封的郡主,又加上是功臣遗孤,并且智力受损,寄养在容王府。
文华郡主失踪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走漏风声,不然就是一个谋害功臣遗孤的罪名扣下来。
罪名虽不致死,但是眼看着边关来敌,一向在军队中最得军心的容王弄了这么一出,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过错,最终都免不了让凤离失了军心。
到时候到底凤离还能不能出征,都已经不是重点了,往后在稍微添油加醋的翻一遍旧账,凤离手上的踏血骑说不定都得交代出去。
到那个时候,凤离就差不多失势了,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也就达到了他的目的,还真是一盘好棋啊。
只不过对方似乎低估了凤离,或者她贺汶君。
“消息倒是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流苏不想说的,可是对方是自己的主子,不说不可能。
“但说无妨。”贺汶君一脸的平静。
“奴婢得到消息,说在城外十里坡捡到这个。”流苏从怀里掏出一只碎了的玉簪子。
簪子断成三节,拼在一起,可不就是文华郡主当日带的簪子么。
“凤离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结果你们一出门就捡到了,这么明显的物什儿。”贺汶君冷笑,对方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王妃……”流苏只是觉得这件事不正常,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了引贺汶君出去,一时竟然不知还作何反应。
“王妃可猜得到是谁?”流苏担心贺汶君会不顾一切的前往,若是早几年,流苏一定不会阻止贺汶君以身犯险。
可是如今的贺汶君身子大不如前,若是真的出了个意外,那就真的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半点不马虎。
“有什么好担心的。”贺汶君也不想死,她还没回到家,那个属于她自己的真真正正的家,她也还没有让凤离彻彻底底的
爱上自己,没有得到心中幻想了很久的爱情,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可是,她贺汶君终究不是神,没办法逆天而行。
她在张狂也只是个人,是人都有命,而命从来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
“本宫再能耐,又不是神,这天底下想本宫死,想容王府倒闭的人多了去了,横竖就是那些人,要得无非就是本宫和王爷这两条命,再不济就是有求于本宫和王爷,又无法得偿所愿的。”
贺汶君说的轻巧,流苏心里可是一点都不平静。
贺汶君看得开是一回事,想不想死有事另一回事,这两件事放在同一个人身上或许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矛盾,可是在贺汶君这里,贺汶君将它们分的很开,一点儿都不矛盾。
流苏此刻心里是矛盾的,她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王爷,或许王爷有办法呢?
可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贺汶君就好像长在流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冷飕飕的眼波飘过来,流苏浑身打了个机灵,“不用告诉他,对方对方想找的人是本宫。”
一句话,贺汶君就是不想依靠凤离,即便这个失踪的人是应该凤离操心的人,可是如果对方不这么做,或许贺汶君还真的不会干涉太多。
问题就是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贺汶君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所有的事情自己抗,不会依靠人的人,一朝一夕是无法习惯依靠别人的。
更何况,贺汶君不认为她与凤离已经亲近到了可以互相依靠的地步了。
没错互相依靠,在贺汶君眼里,她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比任何人弱多少,即便在这个男强女弱的时代里,贺汶君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完完全全的依靠任何人。
最大的让步就是互相依靠,这是她最大程度的信任了。
“可是王妃……”流苏从来都不质疑贺汶君的聪明才智,可是那是在她完全健康的前提下。
而今,贺汶君的身子已经容不得多加折腾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必多言了。”贺汶君觉得自己挺傻的,文华郡主的失踪虽然或许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贺汶君。
但是她不是号称最冷血无情吗?为何这次就这般轻易妥协了呢?
“王妃,你变了。”流苏感叹,不是失望却是比失望更明显的不安。
流苏对于贺汶君的身子不好这件事的真实缘故知道的不多,但是也隐约了解一点。
她只知道贺汶君可以爱上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为了爱情而活,她会死的。
“本宫变了吗?”贺汶君疑问,想想嫁给凤离之后的点点滴滴,可不就是妥妥的变了吗。
以前的贺汶君从来不会为了谁为难自己,她骄傲自负,狂妄不可一世,从来都只有别人顺从她的,她不可能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而如今,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居然想要以身犯险。
若不是太在乎凤离,若不是她不想让凤离觉得自己恶毒,她才懒得管文华郡主的死活呢。
可是啊,她就是在乎了。
81,独自出行
次日一早,贺汶君就带着流苏出了门,除了流苏谁也没带,一辆青灰色的马车驶出,任谁都不会以为这样破旧的马车里坐着堂堂容王王妃。m.www.uu234.net
更何况就算知道里面坐着容王王妃,也绝对不会有人以为这位王妃是要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会以为贺汶君这是在微服私访,人家低调。
事实上容王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的,她觉得贺汶君最近身子不好,朝廷命妇没一个得她心的。
这段日子又刚好文华不见了,贺汶君忙前忙后的帮忙寻找,或许是太累了想要卸下一身疲倦出去走走。
于是又想着她这王妃不是寻常女儿家那般弱不经风,于是就撤了她身边跟着的许多暗卫,只留了一两个。
贺汶君的马车直径除了城,属下来报,凤离也没有过于在意,只叫暗处的两人随时注意这她的安全就行了。
贺汶君知道凤离给她派了暗卫,可是贺汶君也知道,那人绝对不会允许她带着暗卫接近他。
所以贺汶君很识趣的在城外不远处就甩掉了暗处跟着的暗卫。
“王爷,咱们的人跟丢了。”长安是专门负责暗卫的,算得上是暗卫头子,凤离放下手里的狼毫,一脸宠溺。
“罢了,由她去吧,她若是有心不让人跟着,凭你们,也确实不是她的对手。”凤离总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
却没有深思,只觉得是贺汶君擅自将他派在她身边保护的人甩开,他不高兴的缘故。
到底还是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吩咐长安亲自去寻,“她身上有特殊的香囊,人是不容易闻出来的,你那些这个东西,它会指引你找到她,暗中跟着就行了,不要惊动她。”
“诺。”长安接过凤离手上那个像极了现代的指南针的东西,默默退下了。
“王妃,后面有人跟着。”流苏不怕,但是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没事。”贺汶君拍了拍那双挽着她臂弯的手,“咳咳咳咳。”
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王妃这是何必呢。”流苏不懂自家王妃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明明可以很简单的解决问题,为什么贺汶君非要将自己置身其中呢。
“流苏可还记得这个?”贺汶君颤着手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是当年秦南王的信物。
震惊,很显然流苏也想到了,“王妃怎么知道?”
“因为那根碎了的玉簪上隐晦的刻着字,秦,云歌!”秦,代表着秦南王府,云歌,云歌可不就是贺汶君真真正正血缘关系上的嫡长姐贺云歌吗。
流苏瞪大了一双眸子,不敢置信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显然受的惊吓不轻。
“当真?”流苏怕这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为的就是引贺汶君出去。
“是不是真的本宫也不知道,但是长姐还活着的消息除了本宫,你,还有谁知道?楼锦年吗?他既然救了本宫和长姐,时隔多年,又来加害于本宫,本宫不认为他有这么无聊。”贺汶君不相信这件事情跟楼锦年有关。
毕竟当年楼锦年是真心实意的要救她们的。
所以这件事情背后绝对还有什么事情是被她忽略的。
到底是什么呢,贺汶君也不知
道,“既然那人敢放出这样的消息,那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什么。”
“说不定咱们还能从这件事情里打听出点儿别的什么。”
“比如,胤族部落长来京城的目的,比如大将军在京城的同盟。”
确实,这几件事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可是仔细想一想,文华郡主失踪是在京城,不管是草原还是漠北的都远在东陵皇城的千里之外。
而贺云歌失踪是在北齐,贺汶君都得不到贺云歌的任何消息,这个人却有贺云歌的消息,所以这个人在漠北边境一定有同伙。
而这个同伙到底是东陵某个将领还是北齐的谁都有可能。
再想想最近北齐来犯,漠北边境战乱不休,漠北平静了好几年了,突然而至的战乱打的边境百姓措手不及,可是这也恰恰证明了其中有人为因素。
所以这个引诱贺汶君出来的人多半就是边境那位将领或者北齐谁谁谁的同盟。
至于目的,贺汶君也想不到,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容王王妃,手上一没实权,二没钱。
突然福至心灵一般,主仆两猛然同时抬头对视,突出同一个词,“明霜!”
“王妃……”流苏到底也才十九岁的小姑娘,自然比不得贺汶君活了两世的阅历。
这样的事情有些超出了流苏的想象。
“没事……”贺汶君自己也被这个想法下的不轻。
最近总是有人明里暗里的寻找明霜的根据地,贺汶君心里不慌都不可能,可是慌也没办法,她不能暴露自己。
况且她远在东陵,明霜总部远在漠北,她就是手再长,也长不到漠北去。
可是一向独立自强的贺汶君从来都没想过漠北已经是凤离的地盘了。
只要喊凤离帮忙,这都不是事儿。
可是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贺汶君这是太过担心贺云歌,也太过操心明霜了,所以没有完全发挥她超强的大脑的用处。
“到了。”外面赶车的车夫停下马车。
贺汶君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平复心里的惊涛骇浪。
“流苏怕吗?”贺汶君微微笑着问身边一脸担忧的流苏。
“不怕,最苦最难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奴婢身边还有王妃陪着,有什么好怕的。”流苏是真的不怕,她不怕死,但是她怕贺汶君死。
她这辈子活着的意义就是追随贺汶君,如果贺汶君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儿了。
主仆俩相携着下了马车,车夫已经不知所踪,显然这车夫也是他们的人。
贺汶君叹了口气,“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愿他消受得起本宫这尊大佛。”
这话听起来颇有一种自娱自乐的意味。
流苏没说话,因为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
上山的路有很多条,可是对方若是真心想要见贺汶君,大可以直接让车夫将马车驶上山顶目的地。
结果车夫在山脚就停了,明显是在告诉她,上山的路不太平,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流苏,咱们俩要是死在这里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明明该是恶狠狠的话,可是流苏愣是噗嗤笑出来了。
“噗那奴婢还真是任重而道远。”主仆二人,贺汶君是没话说的。
毕竟就算她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抵不过那破败的身子,身子不允许她习武,于是从小陪伴贺汶君的流苏就比较惨了。
被秦南王从小请了很多个武功一流的大师亲自教授。
不过由于秦南王府覆灭的时候主仆两个都还小,流流苏后来虽然也跟着别人学了武功,但是到底错过了最佳年龄。
伸手在怎么样也只能够用来保护自己,而此时还要保护贺汶君。
对方有意为难,上山的路上少不了一番波折,定然不会让她们二人平平安安的度过。
做好了打算,贺汶君和流苏一前一后的选了一个路口上山。
“流苏,本宫有多久没弹过琴了?”贺汶君的语气里出奇的平静。
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上路上等着她们主仆二人的各种陷阱。
“大约有五年了吧。”流苏纵使心中有些担心,但是贺汶君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不管多大的风浪,只要她在你身边,似乎就算是腥风血雨,也能够平静如斯。
淡定,从容,这是流苏跟着贺汶君十几年唯一学到的,在贺汶君身上似乎除了容王凤离自己点染湖畔的事情,就在没有过任何失态。
“五年啊,挺久的了。”山路还算平坦,贺汶君一边走一边跟流苏闲聊。
“这次回去我弹给你听好不好?”贺汶君眉眼中都带了笑。
可是流苏却陡然心生悲凉,她总觉得现在的贺汶君比之以往有什么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流苏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是那种感觉,有一种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的感觉。
“王妃若是不想弹,不弹便是,何苦为难自己。”贺汶君是因为彻底失去华荣郡主的消息之后才开始不弹琴的。
“不啊,我想跟过去告个别。”贺汶君依旧在笑,流苏与她并肩行走,歪着头看着她的笑颜。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看不透贺汶君脸上的任何表情了。
因为她总是将自己伪装的很好,不给任何人窥探一二的机会。
有时候她明明在笑,可是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心里好不好。
正如贺汶君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有的人,一辈子到死都在笑,可是你从不知道她这一辈子过的好不好。
因为习惯了笑,习惯了伪装,或许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从来的音容相貌。
而贺汶君就是这样的人,流苏很担心她,更心疼她,明明都是一样的年岁,可是贺汶君比有的人一辈子的阅历都丰富。
“流苏啊,我忽然想起容王府太冷清了。”贺汶君这话说的流苏心里直打鼓。
果然下一秒,贺汶君就告诉了她心里打鼓的原因,“王爷也不小了,别的皇子像他那般年纪,最小的儿子都能跑能跳了。”
“王妃,您的身子不适合。”流苏这是唯一一次没有估计贺汶君感受直言不讳的。
贺汶君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刺,激,若是怀孕生子,贺汶君有可能还没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就一命呜呼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很自私,我知道自己不能陪着凤离到老,可是我不想在我死后容王妃的位置由另一个女人来坐。”
82,宋琳琅和水清浅
的确,在流苏认识的所有人里,贺汶君无疑就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可是贺汶君的自私是有原则的。
她的自私不会以伤害他人的代价。
“王妃就没想过有转机吗?”贺汶君的身子并非没救了,只是代价太重,贺汶君付不起。
“转机?”贺汶君自嘲,“除非楼锦年愿意将他的命分我一半。”
“或者我能够让长姐坐上那个位置。”是因为她的到来才让原本的命中天子英年早逝。
白须老者说,她若想回到那个世界就要帮点染湖畔的那个男人达成所愿。
可是若是她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将命运的轨迹扭转回去,要么跟点染湖畔救她的人共享阳寿。
秦南王已死,她知道长姐还活着,可是她纵然有那个能力将长姐推上那个位置,她余下的生命也支撑不到那一天了。
楼锦年温润如玉,对她也确实很好,且不说楼锦年不可能愿意跟人共享阳寿,就算他愿意。
她贺汶君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为了能够跟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主仆两个相谈甚欢,似乎并没有将即将到来的危险放在心上。
毕竟对方明显想要见贺汶君,那么这一路上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最多也就是想要折磨一下贺汶君而已,并不会真的要了贺汶君的命。
只要不危及性命,一切好商量。
“王妃!”一声惊呼,流苏一把将贺汶君往旁边推去,一手不忘拉住贺汶君的手不让她因为惯性跌倒,自己则弯腰往后仰去。
几颗颗极细的银针从两人中间飞速穿过,银针针尖呈墨绿色,一看便知上面淬了毒。
“咳咳。”贺汶君被流苏这一甩甩得有些狠了,一时呼吸不顺,咳得脸颊通红。
“王妃还好吧。”流苏一边为贺汶君顺着气,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没事。”贺汶君罢了罢手,表示自己还好。
“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咱们继续走吧。”周围似乎没了动静。
主仆两正要继续往前走,一个带着半边鬼面具的男人从天而降,“容王妃身边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那么细的银针都能这么精准的捕捉到。”
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墨发翻飞,说不出来的潇洒。
男人把玩着指尖夹着的根根银针,漫不经心。
“阁下一看就非泛泛之辈,咱们主仆二人何德何能竟然要劳烦您这样的人物亲自接待?”贺汶君的嘴巴从来都不饶人,特别是嫁给了凤离之后。
也颇有些得了凤离真传的意味。
“说的也是,不过在下可不是为了那谁卖命的,不过是恰好遇见那人想要见一见王妃,正巧了,在下也想一睹容王妃的风姿,这不就来了吗。看样子在下似乎还是第一个遇上容王妃的人。”那男人的话听在贺汶君主仆耳朵里格外的欠。
所以搞了半天这男人压根就不是那人安排的。
“看来想本宫死的人还真是多啊,不过这也正好证明了本宫这个位置是多么的招人眼红。”贺汶君笑
不怕死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血色盘龙玉佩,为什么说贺汶君这是不怕死呢。
因为这块玉佩是凤离贴身的东西,这玉佩足以号令凤离手下所有军队暗卫等势力。
这是昨儿夜里贺汶君在凤离身上摸下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凤离自然不会轻易送人的。
这会子估摸着凤离也已经发现玉佩不见了吧。
贺汶君将这玉佩顺出来的目的本来是想要告诉凤离她有危险,是意在求救,但是这会子贺汶君居然发现这玉佩还可以用来气人。
“血玉盘龙佩?”男人果然惊吓了,这恰好证明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定不是江湖人士,凤离的这块玉是他的信物,可以号令三军,也可以指挥他手下的暗卫死士,若不是朝廷中人是不可能知道这块玉佩的作用的。
所以看到这块玉佩的反应也应当是没有反应。而这个男人在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才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
“阁下既然无意为难,不若让开?”贺汶君看出了这人只是个前来凑热闹的,也就没了跟他打太极的心思。
“啧啧,容王妃还真是狠心,也不知道这么没良心的容王妃,容王那家伙消不消受得了。”男人双手抱胸,倚在树干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贺汶君突然就想起了柳禄。
“王妃,有血腥味儿。”流苏附耳低语,贺汶君明了。
“没想到阁下还有这等助人为乐的品质。”贺汶君也不吝啬感谢。
“罢了罢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男人笑笑。
“多谢,不过这件事情本来与公子无关,公子自便就是,若是到时候让公子也惹了一身腥,倒是我们过意不去了。”
贺汶君不喜欢欠人人情,“也罢,前面的路上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了,嗯,毕竟本公子喜欢送佛送到西。”
“多谢。”贺汶君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帮她,对方明显不想透露,贺汶君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所以也就干脆不问了。
后来贺汶君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
“不谢不谢,我这也是受人所托。”男子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表情。
“今儿个若不是本公子,估摸着容王妃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男人打趣的话语并没有逗笑在场的任何人。
“那还真是多谢公子了,不知公子!是受谁所托,日后本宫好报答。”贺汶君冷笑。
贺汶君是真的想不出来是谁会在背后默默帮助她,毕竟这世上想她死的人比比皆是,想她过的人还真没几个。
搂紧娘与她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绝不会这样做好事不留名。
而凤离,估摸着这个时候才发现了她失踪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未卜先知,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是对方的同盟里有她认识或者与当年秦南王交好的人?
“王妃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做好事不留名吗?”说完也不看贺汶君还有什么反应,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王妃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活命吧!毕竟本公子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
来的危险可就要靠王妃自己解决了。”
“王妃,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流苏也觉得奇怪,这样一号人物她敢肯定她们绝对没不认识。
“……”贺汶君看着男人显示的地方,面无表情,只有那一双杏眸深沉的厉害。
长姐,是你吗?可是为什么你不来见见我?
贺汶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但是心里有一种感觉就是她。
“走吧。”贺汶君转身继续往山上去,既然刚刚那人说送佛送到西,那就说明这上山的路上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嗯。”流苏依旧警惕,毕竟这人她们不认识,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这么好心。
目的地并不难找,毕竟这座山上一向人烟稀少,最多的也就是上山烧香拜佛的香客。
浮屠寺门口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远远的瞧见贺汶君主仆就上前来打招呼了,“容王妃!”
贺汶君不认识这个沙弥,但是知道这个人估计就是对方的人,只好跟着沙弥往寺庙里去。
贺汶君没来过这个寺庙,更何况贺汶君不适合信佛的人,本来去过的寺庙都比较少。
进门之前贺汶君藏在袖口的手上捏着一颗绿色珠子,珠子只比拇指小一点点,这是千里香,是柳禄自制的千里香。
人的鼻子是闻不到的,柳禄养了一只小狐狸,只有那只小狐狸才能问出这种千里香的味道。
贺汶君相信她失踪的消息一定瞒不过柳禄,一旦柳禄知道了,那么她就能顺利够得救。
“王妃,这个寺庙咱们还是第一次来呢。”流苏有心缓解气氛。
“嗯,以后咱们可以多来两次。”贺汶君平静的语气一点都不想是被人挟持的样子。
小沙弥将两人引到后山厢房,就离开了。
贺汶君站在小院子中,看着前面紧闭的房门,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阁下有什么条件就说出来吧,本宫喜欢干脆直接的。”贺汶君是真的不喜欢这种故作玄虚。
“容王妃。”是一道清亮的女声,很是熟悉。
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宋姑娘?”走廊上,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裙,妖艳媚俗的妆容一点都不显得她风尘。
反倒是让人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韵味更加迷人。
“短短数月不见,没想到宋姑娘竟然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贺汶君开玩笑一般的说。
“是啊,本姑娘就差家破人亡了,王妃的确应该幸灾乐祸一下。”宋琳琅双手环胸,一脸不屑。
“怎么样你最终不是还是落在本姑娘的手里了?”宋琳琅笑的明媚,似乎一点不快都没有,那是很真实的感觉。
“宋姑娘家破人亡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本宫害的。”的确四皇子失势的确有她贺汶君的手笔。
但是她贺汶君敢指天发誓,她绝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而且这整件事情她也不过就是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已并没有露过面。
宋琳琅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跟她有关的?水清浅?
贺汶君心中止不住的冷笑,水清浅果然是好样的。
83,要完了
贺汶君觉得水清浅留不得了,就算下不了手也要下手了。www.uu234.net
“是水清浅吧。”贺汶君问的一点儿疑问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肯定句。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宋琳琅一副无所谓惧的表情傲慢的厉害。
“横竖你也不待见水清浅,正好水清浅也看不惯你,同时你嫁给了我心心念念的殿下,自然我和水清浅都有着共同的敌人。”
“虽然我也挺不喜欢水清浅的,但是谁叫她是你身边的人呢。”宋琳琅一副我就是看不惯你,你带如何的表情。
“你们俩还真是一样的人啊,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贺汶君就是那种典型的死鸭子嘴硬,不管何时何地都喜欢成口舌之快。
“你!”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招惹到了宋琳琅,这就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好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
贺汶君觉得挺好玩儿的,“宋姑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家王爷如今这幅样子又是为什么呢?”
本来只是试探的话,毕竟仅凭宋琳琅一个女孩子,真的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在守卫森严的容王府掳走文华郡主,更不可能摆出今天这么大的阵仗。
贺汶君想着估摸着是这姑娘因为的不到凤离委身给了凤离的某个敌人。
可是这背后到底是谁贺汶君还一时间想不出来。
“我……”看着宋琳琅一副便秘的样子,贺汶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贺汶君你别得意太早了!”
叹了口气,“宋姑娘这是何苦呢?虽然四皇子倒台了,但是你们宋家不是还好好的吗。有什么想不开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呢?”
贺汶君的苦口婆心并没有赢来宋琳琅的好感,反倒是不知从何处冒出一群黑子死士来讲贺汶君与流苏两人团团围住。
流苏伸手从腰间拔出软剑眼看着就要刀剑相向了。
却被贺汶君阻止了,略显病态苍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四皇子还不准备出来吗?”
“啪啪啪”来人从院门外信步而来,“容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但是可以了命不好,居然嫁给了九皇叔。啧啧……”
来人可不就是之前被流放的四皇子吗,此刻一身月白色长袍,看起来居然比当皇子那时候更加的成熟有魅力了。
果然有句话说的很对啊,“岁月是把杀猪刀,一刀更比一刀快。”
贺汶君嘴角抽抽。
“啧啧,便宜九皇叔了。”四皇子来到贺汶君面前,轻佻的用食指抬起贺汶君的下巴,流苏想要将四皇子的咸猪爪从自家主子下巴上拍开,却被贺汶君一个眼神阻止了。
“四皇子殿下……”贺汶君似忽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顿了顿,眼带戏谑,“据本宫所知,四皇子殿下已经被你老子安庆帝削了官籍,贬为庶民了吧,那本宫应该唤你什么?”
“四殿下是肯定不能叫了,凤城?听起来突然就让本宫想到了奉承,嘻嘻,你别介意哈。”
“算起来,本宫还是你婶子呢!要不本宫唤你一声
城儿?”说到这里贺汶君自己都忍不住伸手意思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似乎也被自己的话语肉麻的不行。
凤城的脸色阴沉的厉害,真是贺汶君没说一个字就沉一份,可是却始终没有对贺汶君动手,这让贺汶君不由得好奇。
“这一下子来了两个死对头,本宫瞧着,你们二人挺有夫妻相的,不知二位什么时候办喜酒?到时候可别忘了本宫这个长辈啊。”贺汶君纯粹就是没事干了,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容王妃有这份心思担心本……”顿了顿,贺汶君想这位曾经的四皇子大概是还没从云端跌倒地狱的落差里回过神来,刚刚估摸着是想来一句本皇子什么的。
可是临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了,又改口了,“容王妃有这份心担心本公子的终身大事,不如先担心担心自个儿的性命,今儿王妃既然上了山上可就要做好下不去的准备。”
凤城阴狠的笑了笑,贺汶君感觉到了杀意,可是就算凤城能混到今天的地步,她贺汶君功不可没,但是贺汶君觉得凤城想杀她的缘由应该不是这个。
不要问贺汶君为什么这么觉得,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的神奇。
“对啊,王妃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姓名吧,毕竟权势钱财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一时间没有没关系,人生这么长,只要肯努力总会有的不是?”
“可是这生命也就只有这么一次,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什么去争取万贯家财和一人之下的权势滔天?王妃说是吧?”
宋琳琅说着与凤城一同向后退,“本姑娘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别人在生死的边缘垂死挣扎,特别是在不开心的时候要是上演一场这样的戏码,本姑娘一定非常的高兴,王妃那么喜欢与人为乐,正巧现在本姑娘就不开心了,王妃何不帮帮我?”
一群黑衣人蜂拥而上,流苏将贺汶君护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一群黑子死士越靠越近,心中隐隐紧张。
“别把人弄死了,就这着一口气,其余的随你们怎么玩,不过这光天化日的,有伤风化,还是拖到对面柴房里去吧。”
宋琳琅并没有走远,而是拉着凤城一同踏上了走廊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唇角的邪恶怎么都止不住。
一群人形成一个圆将主仆两个围在圈子里,一步步的朝着关着文华郡主的房间对面的柴房逼去。
这些死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都是冷血无情的,他们只为完成任务而活,即便是这样的任务,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王妃,怎么办?奴婢不是他们的对手啊。”流苏这次是真的慌了,若是王妃真的被玷污了,不说她们活不活的成,就算活下来了,王妃以后该怎么跟王爷在一起?
哪怕王爷不介意,王妃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很王爷在一起了。
“宋琳琅,你不过就是想要容王妃的位置,光明正大的打败我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与人为恶?”贺汶君心里也慌,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好什么?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能有
今天,怪谁?还不是拜了你们夫妻俩所赐?”一瞬间宋琳琅就从刚才的张扬不屑变成了现在这幅狰狞刻薄的模样。
“拜我们所赐?宋姑娘真是会说笑,我和王爷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儿?我们怎么没影响?”贺汶君说的是如今宋琳琅的模样。
宋琳琅似乎已经不再是女孩儿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女人,从一见到宋琳琅的那刻起,贺汶君就觉得如今的宋琳琅跟从前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成为一个女人的缘故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宋琳琅已经不再干净了,似乎这并不是她自愿的,贺汶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害过她。
“是啊,你是没害过我,可是你那好妹妹可是对你好得很呢!”这话一出口贺汶君就几乎已经脑补出了贺兰蔻为她出气将宋琳琅设计到失,身,的整个过程了。
心中一股无力感窜上来,心中默默无语,这算不算是飞来横祸?或者说贺兰蔻帮了倒忙?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脱身吧,虽然她是个开放的现代人,但是被人整的失了身,并且还是被一群陌生人轮x什么的,这种事贺汶君表示她还没开放到这种地步,接受不了,更何况她这破败的身子或许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人!
看了眼距离房门不过四五步的距离,贺汶君继续从容镇定,“本宫自问对你们假的仇还没有这么深吧,更何况这种……阴损的招数实在不想是你们的手笔啊,不知道是谁跟我这么大的仇怨?可否让我做个明白鬼?”
“谁啊?等你下地狱了自然有人愿意告诉你,不过现在嘛……”宋琳琅唇角浮现一摸兴味,“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感觉?”
流苏脸色大便,“王妃闭上口鼻!”说着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自己服下一颗,另一颗喂给了贺汶君,可是贺汶君的身子异于常人这普通的解百毒的药丸根本对她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说,你们俩就别瞎折腾了。”宋琳琅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贺汶君身上应该还有重生蛊的残毒吧,我这媚药可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
“不过你这要丫头但是命好居然还有百毒丸,可是这百毒丸对她可没什么用。”
果然,流苏侧头去看贺汶君,贺汶君的脸色酡红一片,“王妃?”
流苏心里急了,脸上都难得的显现出焦急。
“流苏是吧,本姑娘看你也是个可怜的,既然你有本事解了这药,那本姑娘也就可以不为难你,来人摁住她。”
这哪儿是恩典,让流苏看着贺汶君被侮辱,这简直就是在流苏心上捅刀子。
几个黑衣人一点都不敢大意的将流苏摁住,流苏的挣扎在武功高强的死士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王妃!”另外几个黑衣人直接向目光故作镇定的贺汶君走去,明显是想将贺汶君直接拖进柴房里去。
“今儿你们动了本宫,明儿你们都别想好好活着!”贺汶君现在只希望凤离和柳禄能够快点前来救她,鬼知道她心里打鼓的她自己都能听见声音了。
84,找到了
“贺汶君,你就装吧,你都当我们是傻子吗?”宋琳琅似乎被气笑了。www.uu234.net
“如今你这也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宋琳琅看了眼挣脱了死士的手正在和两个死士斗争的流苏,笑的邪恶。
流苏实在不是两个死士的对手,不过几招下来,流苏已经渐渐落了下风了,“流苏……”
贺汶君看看那边被人缠住,自顾不暇的流苏,又看看被两个黑衣人渐渐逼近的自己,余光瞥见身后就是柴房,柴房里自然少不了棍棒之类的东西。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柴房里拾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棒,有冲出门来。
“别过来。”恶狠狠的语气里难掩心虚,“你们别过来,宋琳琅你会后悔的!”
“王妃!”流苏架住死士挥过来的长脸,手臂上已经见了红。
“呀!”流苏拼尽全力将两个死士摆脱了,立马奔向贺汶君,可是还没到贺汶君身边就已经被另一个死士拦住了。
“流苏,能过下去一个是一个,找到机会,你走吧!”权衡利弊,她不能太自私,流苏不比旁人,她不能拖累流苏。
“不!王妃说什么呢!奴婢这条命都是王妃的,奴婢不走,死也不走!”流苏身上已经多处挂彩了。
贺汶君挥舞着手里的木棒,毫无章法,也正因为毫无章法的乱挥,使得死士们一时间无从下手。
“别过来!”贺汶君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这下在强大的内心都已经承受不住了,“你们会后悔的!别过来!”
“王妃?呵,兄弟们还没尝过王妃是个什么滋味呢!”其中一个死士笑的狰狞。
给另一个死士递了个眼神,两人合力一左一右将贺汶君手里的木棍弄掉了,“啊!”
贺汶君尖叫,这一刻贺汶君无比的痛恨自己残破的身子,从来没有任何是个比现在还痛恨。
贺汶君出门穿的桃红色银线秀竹叶的衣裙,如今衣裙上沾染了污垢泥泞,头上发髻也略显凌乱。
两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将贺汶君提溜起来,往柴房丢去。
“救命!凤离!救我!”这一刻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尊严瞬间土崩瓦解。
“王爷,找不到!”连朝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其实不用看,他也能感觉到从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说冰冻三尺一点都不夸张。
“本王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凤离是真的气急了,从来不会在属下身上发火的人,一脚踹在连朝心口,连朝被踹出老远,捂着心口,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这下更是需要人帮忙才能顺利爬起来了,可见凤离这一脚踹的有多重了。
“凤离!要是贺汶君出个什么事,老子特么不会放过你的!”柳禄看着前面阴骘的凤离,危险的眯起眸子,一脸的残忍嗜血,从来温润的公子哥儿,难得显现出这样恶魔的一面。
“公子,找到了!”是青酒,青酒一脸兴奋,当然,他的声音也被某个快要气急攻心的男人听见了。
“在那边!”柳禄一咬牙立马
驾着轻功直接跟着青酒去了。
凤离自然也不甘落后,立马跟上,然后连朝被踹飞狠了,这下是没办法跟着一路跑了,只能坐在原地休息。
“在山上!”这边凤离这群人还在为寻找贺汶君而火冒三丈,那边贺汶君已经快不行了。
她的体力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别过来!我叫你们别过来!”
贺汶君缩在墙角,若不是她毅力惊人,这会子怕是早就神志不清了,媚药的药力太强悍,贺汶君已经感觉的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薄弱。
“别过来!”贺汶君看人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嗜血,狠毒的不像她,更像是地狱来的厉鬼。
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贺汶君将自己缩在墙角,她凶残的目光让两个死士一瞬间的仲怔。
“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一个男人面目狰狞,说着就要去拉贺汶君,贺汶君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了,一切全凭潜意识。
手上一直拿着的簪子下意识的刺去,正好刺进了男人的手臂。
“王妃!”门外传来流苏凄厉的呼喊,可是贺汶君已经听不见了,她的意识只够用来勉强分辨危险与否。
“啊!”似乎是自己的头发被人狠狠的抓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她只知道身上很痛,哪哪哪儿都痛,痛不欲生!
男人粗暴的撕扯她的衣衫,白瓷一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凉意袭来,也只够贺汶君瑟缩一下,眼角绝望的泪水划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如果凑近了,一定能听出来那个名字,“凤离”
男人的吻粗暴的落在贺汶君的脖间,胸口,另一个男人则用力的钳制住贺汶君,让她没办法乱动。
此刻的贺汶君就好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根本就不需要人专门摁住,她都已经无法动弹了,媚药的摧残已经让她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
“果然不不愧是容王的王妃,这肌肤白嫩的!啧啧,你快点啊,让我也尝尝味道,哈哈哈哈哈。”摁着贺汶君的男人淫,荡的笑声明明回荡在贺汶君的耳边,贺汶君却突然觉得她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
身子的热,热到快要爆炸一样,男人唇扫过的地方,却是那样的凉快舒服,让她忍不住的想要继续,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对,这是不对的。
她想挣扎,可是她越是挣扎摁着她的力道越是重!
嘴里一刻都没听过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心里早已经溃不成军,凤离你在哪儿,说好的保护我呢?是不是不算数了?
“不好了!有人来了!”是宋琳琅身边的丫头阿凡,阿凡匆匆忙忙的从小院外跑进来。
宋琳琅和凤城的脸色同时一变,“哼,来的真快!”凤城抬眼看着柴房紧闭的门,心中想的是应该也差不多了。
“撤吧,被我那九皇叔抓住可不是开玩笑的。”凤城带着宋琳琅走了,走前还不忘让人缠住流苏,要绝对保证不能打扰柴房的三个人。
“王妃!您要撑住啊!”其实柴房里早就听不见贺汶君的声音了,流苏都已经几乎死了心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
么绝望,万一呢?
三根棱形钢钉飞速打来,直接一根钢钉一个人,将缠着流苏的三个死士都一击毙命。
流苏脱力的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一瞬间,她胆怯了。
明明柴房的门就在眼前,可是这一刻她却软弱了,她不敢去推开房门,她怕,怕目所能及之处尽是自己接受不了的场面。
她流苏没用啊,保护不了自己的主子,她有愧。
正在她内心挣扎的时候,已经有人快一步上前直接用蛮力撞开了柴房紧闭的房门。
“汶君!”是凤离,凤离那样高高在上宛若神佛一般的人物,这一刻竟然觉得自己脚下踉跄的站不稳。
两片薄唇,张了张,颤抖的厉害,知道这一刻凤离才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爱贺汶君,是爱不是喜欢,他想,如果这辈子没有了贺汶君,他可能再不会喜欢上任何女子了。
门外有跟开的长安等人,将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脱了力的流苏搀扶起来。
凤离是发了疯一般的往山上冲,柳禄纵使轻功再了得,也经不住凤离不要命的跑,等到柳禄进院子的事故凤离已经进了柴房。
两个死士也已经被暴怒的凤离打的动弹不得的想扔破烂一般的扔出来了。
柳禄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要冲进屋子里去,被临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临墨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王妃的事情柳禄似乎总有种别样的在意,他也不想深究但是这个时候明显柳公子进去不合适。
且不管王妃究竟如何了,单单处在暴怒边缘的凤离都不是柳禄可以随意招惹的。
“汶君……”凤离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深处修长的手掌触摸贺汶君,可是却陡然失了勇气。
贺汶君躺在稻草堆上,身上的衣襟早就被两个死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挣扎间,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或者是发生了别的什么,贺汶君洁白如瓷器一般完美的肌肤上青紫一片,身上也血迹斑斑,看起来惊心动魄。
凤离双手撑在地上,满脸难掩的颓废。
“凤离……”即便已经没有人再摁着她了,可是她依旧维持这刚才的姿势,似乎已经没了任何知觉,只见她苍白得和脸色一般无二的唇瓣一张一合。
凤离凑近了听,这傻丫头居然在叫着他的名字。
情绪瞬间失控,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恐惧一瞬间想冲破封印一样喷涌而出。
“汶君,汶君,汶君……”凤离再不掩藏自己失而复得的情绪,紧紧将衣不蔽体的她拥入怀中,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唤着她的名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真的未到伤心处,一向强大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凤离……”怀中的人似乎有了一点点知觉,纤细的手臂缓缓抬起,在凤离宽阔的背上缓缓游走。
这时凤离才发现身子一向冰凉的姑娘此刻身子却滚烫得好似在蒸笼里刚拿出来的肉包子一样烫人。
“汶君,你醒醒!”凤离试图用声音将神志不清的贺汶君唤醒。
85,在一起了
“汶君,你醒醒!汶君!”又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爆红的脸蛋。
明显怀里的人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声音。
“凤离……凤离……”几乎是下意识的,贺汶君往凤离的怀里钻了钻,似乎是察觉到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一样,可是她明明已经神志不清了。
听着她依赖的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凤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像是被人用针一针一针的扎着一般,疼的不能自已。
“我在,我在!”看着怀里的姑娘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傻子也知道贺汶君到底怎么了。
“该死的!”
迅速的,凤离脱下自己的外衣,将贺汶君混住,打横抱起贺汶君,直接就驾着轻功飞走了。
院子里一众人也直来得及看到凤离抱着贺汶君一闪而过的残影。
这里是城外十里坡的范围,城外十里坡背面就是乱葬岗,前面就是皇家园林,几乎所有权贵,在这里都有自己的庄园。
凤离注意了下地势,抱着贺汶君去了最近的温泉山庄。
贺汶君身上的衣物早就无法蔽体了,她身上太过狼狈,凤离抱着她,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与自责,是他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她。
将贺汶君放在大床上,凤离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样做对不对了,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喜欢贺汶君,他想跟贺汶君在一起,不是那种名字上的夫妻,也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是要跟着他并肩作战,与容王府共存亡的他的妻子。
所以这一刻,凤离也紧张了,床上贺汶君不安的扭动着身躯,“热!好热……给我……”
无意识的呢喃,无意识的动作,却叫凤离看的口干涩燥。
双手撑在她脖颈两侧,咽了口口水,沙哑着性感的声音,“汶君,本王问你最后一次。”
明知道她不会有任何回应,可是凤离依旧固执的问她,“你可后悔?”
“呵呵,不回答,本王就当你不会后悔了!”低沉魅惑的声音,几乎磨灭了贺汶君所有的理智。
“给我……”贺汶君主动伸出手臂环住凤离的脖颈。
“贺汶君,这可是你自找的!本王给过你后悔的机会!”说完再不压抑自己的感情,猛地吻住贺汶君苍白的唇瓣。
**,撕裂的疼痛传来,贺汶君的脑子有片刻的清醒,她愣愣的看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人,脸色懵懂。
“汶君……原来……”后面的话凤离没再说,可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以为自己来迟了,他的姑娘已经遇害了,幸好,幸好没有!
凤离心中的喜悦简直不能用表情和语言来形容,看着身下他的姑娘懵懂的像无知的孩子一般的眼神。
狠狠一撞,那懵懂的眸子瞬间更加迷离。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庄园里伺候的下人们纷纷远离。
餍足之后,凤离揽着早已经累晕过去的姑娘,心中的满足得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幸好,幸好不算迟。”幸好我明白了自己的心的时候,你还没有离开我,幸好在你命悬一
线的时候,我还来得及救你与危难之中。
想到那些害了贺汶君的人,凤离漂亮清润的凤眸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好在初尝禁果,凤离也怕贺汶君的身子吃不消,没有索求无度,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贺汶君睡了很久,他们到达庄园的时候本就是下午十分了,**过后,贺汶君直接昏睡过去,凤离也只当是贺汶君的体力不足,累晕了过去,直到次日也没醒,凤离也全然不在意。
知道第二天午时贺汶君都还没醒,这下凤离才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伸手一探,额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来人,传柳禄!”昨日之后一众人除了长安跟着凤离意外,其他人都被遣回了容王府。
柳禄几乎是被长安拖过来的,在长安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子,抿着的唇彰显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凤离一直守在贺汶君床前,看到柳禄来了,却一言不发的就直接给贺汶君嘴里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柳禄反问一句,自嘲的笑了,冷硬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嬉笑没脸没皮的柳禄。
凤离知道在怎么问柳禄也不会回答自己,他也不是个死缠难打的性子,索性两个男人一个默默守着贺汶君,一个仔细为贺汶君针灸,都不说话。
各怀心事。
“王爷,如果你不能让汶君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求你放过她好不好。”一根银针扎进已经恢复瓷白的肌肤上,明明是求人的话语。
凤离却从中感受不好一丝一毫的求人的态度,“柳公子逾越了!”凤离的警告对柳禄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宁,可是你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凤离,你居心何在?”
这一句话妥妥的质问,柳禄一向吊儿郎当的性格也尽数收敛,质问的语气一点都不加掩饰。
“柳禄!这是本王和她两个人的事情,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本王!”凤离的骄傲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挑战。
“呵!我确实没资格!”柳禄像是想起什么,随即自嘲的笑了。
“好好照顾她,她前半辈子过的太苦了,我希望她的后半辈子能够平安的度过。”临行前,柳禄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贺汶君,留下真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凤离清润的凤眸眯起,心中一个想法有待证明。
“柳禄,你这话什么意思。”凤离觉得柳禄今天所说的话有那么点遗憾的感觉。
可是他遗憾什么呢?遗憾遇到贺汶君的时候贺汶君已经嫁给了他?还是遗憾贺汶君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没什么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柳禄倒是一脸的坦荡。
这下子反倒是凤离有些没话说了,人家情敌都承认的这么的坦荡,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张俊脸阴沉着,若不是看着柳禄还有几分能力,可以为贺汶君治病,估摸着这位脾气暴躁的容王殿下要一巴
掌呼晕柳禄的节奏。
“凤离,啊,好好珍惜她吧,别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才发现自己没有珍惜,那个时候就真的什么嗯咯晚了。”柳禄这话说得感叹异常。
凤离总觉得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维和。
可是他最终将这种感觉归根于这番话是出自情敌之口,没有过多的在意,指导后来凤离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同一块五花肉,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死心眼。
可是真相,总是来的那样触不及防。
柳禄没有再留下来跟凤离打太极,在柳禄的心里,是怨恨凤离的,凤离娶了贺汶君,却没有给贺汶君想要的生活的别说想要的生活,连最起码的安全他都给不了。
如果不是凤离的机关算尽,贺汶君不可能嫁给凤离,也就不可能这么不快乐。
他更加怨恨自己的无能,他是凤离的朋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凤离的手下。
可是他之于她什么都干不了,他只能看着她一步步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他连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下的资格都没有谈何护着她?
他苟且的活着,不过就是为了仇恨,身份是假的,背景也是假的,除了这张脸皮,其余的都是假的,他之于凤离,他更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汶君啊,你不让我告诉他,可是我心里难受啊,凭什么他们都健健康康的,却要你一个人受这样的痛苦?”
“汶君,我知道你已经爱上了他,不然你不会不愿意告诉他实情,你是怕他也爱上了你,最后却要忍受天人永隔的痛苦是吗?”
“可以啊,汶君,我帮你瞒着他,可是同时我也一定会让他爱上你,爱到不可自拔,爱到愿意随你而去!”
柳禄看着戒备森严的小院子,心里百感交集,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一份常人求不来的爱情,凤离不爱也得爱。
这就是柳禄,他可以很自私,但是他对贺汶君永远都是最无私的,他不会为了贺汶君要生要死,但是但凡他还活着还有一口气,他就要倾尽全力的让贺汶君过的更好。
不管贺汶君爱的那个人是不是他,都没关系,如果贺汶君爱的是他,那么他就用自己的姓名去爱她。
如果贺汶君不爱他,那么只要贺汶君自己快乐,那么他就可以做到视若无睹,可是如果她不快乐,那么他就倾尽全力让她快乐。
就比如现在,贺汶君爱着凤离,那个冷血的男人,而凤离不爱她,贺汶君不快乐。
贺汶君的余生不长了,柳禄会让她在余下不多的日子里过的尽可能的快乐。
其实柳禄知道还有一种可以救贺汶君的办法,那就是以命换命,或者共享生命,但是共享的这个人不是谁都可以的,必须要找到当年点染湖畔救她的那个人。
贺汶君只知道找到点染湖畔救她的那个人就是共享生命,她就可以活着。
可是贺汶君不知道,点染湖畔救她的人为什么可以再次救她。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以柳禄的手段,就是捆也得将楼锦年捆来给她续命。
86,贺汶君醒了
可是事实上不是的,贺汶君中的重生蛊其实根本不是永宁侯府的人下的,而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www.uu234.net
当年秦南王府灭族,贺汶君逃出生天的时候重生蛊就发作过一次,就是那一次让原本双目失明的她双耳失聪。
她为什么能好呢?因为真正救她的那个人,那个人使用了禁术,所以贺汶君本该那个时候就死的,却又活了下来。
按照贺汶君的说法就是,这将近十年的光阴都是问老天爷偷来的岁月。
迟早是要还的,柳禄苦笑,“汶君,你说偷来的终究是要还的,可是我不想还怎么办?”
日子一天天过去贺汶君足足睡了六天才醒来。
睡了这么久,凤离再笨也该想到事情的不对了。
对于凤离的质问,柳禄只告诉他,贺汶君重生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除,又加上当年重生蛊对她的身子造成的损害太大了,一时伤了元气。
凤离不懂医,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心一意的守在贺汶君床前,俨然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典型。
这天,凤离依往常的惯例,早起为贺汶君收拾妥当之后就抽出半个时辰处理公务,派流苏守着。
结果凤离刚刚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流苏就慌慌张张的跑到书房去找他了。
“王爷!王爷!王妃醒了!”质量上乘的狼毫笔被凤离一不小心折成了两段。
将断成两截的墨玉狼毫笔随手一扔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汶君,汶君……”还没进门凤离的声音就传到了床上目光呆滞的贺汶君的耳朵里。
“汶君,太高了,你终于醒了。”凤离大步上前,看见床上目光呆滞的贺汶君心中一疼,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谁知道刚刚明明呆滞的像个布娃娃一样的姑娘在被凤离触碰一下就这么大反应呢。
“别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贺汶君手臂一挥,打在了凤离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
流苏心里为贺汶君捏了把冷汗,默默退了出去,还不忘将房门关好。
“汶君,没事了。”出奇的,凤离没有发火,而是不顾贺汶君的挣扎强硬的两人拽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安抚的顺着她的脊背,“没事了,汶君,我是凤离啊,没事了……”
贺汶君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生命力的玩偶一样,任人摆布的模样简直让凤离疼到心坎上。
“没事了,汶君,我在身边,我一直都在。”凤离知道或许贺汶君还没有从昨天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是你吗?”良久,凤离的心都凉了半截了,贺汶君才抬起无力的臂膀,轻轻环住凤离的腰身。
凤离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立马回答,生怕回答的迟了她心里又生出什么想法。
“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感觉的到他环着自己的手臂在发抖,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是接受不了的。
“呵呵……”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凤离你看,我没有那么坚强。”
她的笑,不知道是强颜欢笑还是劫后余生,凤离只知道贺汶君是真的没有那么坚强她也需要被人保护。
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
“没事了。”凤离除了这句苍白的话也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她了。只能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感觉到她还好好的。
“凤离,呵,你看,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在一起了。”贺汶君将自己的头埋在凤离脖颈间,眼角的泪不自觉的滑落,“所以你要对我好点知道吗?我不坚强的,万一那天我想不开了……”
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凤离以吻封唇,余下的话尽数倒回心里。
“好。”凤离感受到了脖颈里温热的触感,他不是不知道从前的她,仿佛自从贺汶君嫁给了自己之后她这隔三差五的就在流泪。
凤离不禁反省自己,自己的确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以前顾忌着许多,不敢将她拉到这一场狂风暴雨里,而如今看来,就算他与她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只要她头上还冠着他凤离的姓,她就永远都不可能安宁。
既然如今他们也已经真正在一起了,那么也就没必要顾忌那许多了。
想通着一点,凤离拥贺汶君拥得更紧了,“呵,凤离,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只有失去过的才更加懂得珍惜。”这句话就明显是在指桑骂槐了。
凤离修长的指尖点了点贺汶君的额头,“你啊,从今往后你就是容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了,容王妃不需要貌美如花,也不必赚钱养家,但是一定要足够独当一面。”
“不说上阵杀敌,至少足以让前面浴血奋战的男人无后顾之忧,从今往后本王将本王的后背交给你了,别让本王失望啊。”
贺汶君低低的笑了,这男人还真是霸道,连喜欢她都喜欢的这么霸气。
“放心吧,臣妾虽然不才,但是好歹也是当年战无不胜的秦南王夫妇的女儿,都说虎父无犬子,臣妾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这话要是换做旁人来说,还真是要笑掉一群人的大牙,可是换了贺汶君来说就莫名的有信服力,为什么呢?
就凭贺汶君凭一己之力在京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站得一席之地就足以让人侧目。
更何况这么些年她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那一件事是没有点能力就能做到的?
有些事贺汶君不愿意告诉他,他就权当不知道。
“饿了么?你睡了好几天了,眼下应该是饿了,我让人将粥端进来,知道你现在应该不大想吃东西,但是饿了这么多天,多少也该吃点。”
贺汶君刚醒,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胃里确实空荡荡的,也确实不想吃东西。
可是看着难得变成话唠的凤离,贺汶君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好啊,你喂我。”
“流苏。”凤离扬声一喊,流苏就端着托盘进来了,贺汶君的身子除了她自己,大约就只有流苏和柳禄知道的最清楚了。
贺汶君一直都以为自己身上的重生蛊是永宁侯府的人下的。
所以她才会不明白为什么点染湖畔救她的人可以再次救她。
“王爷、王妃。”流苏将托盘里的青瓷小碗放下了就退下了。
流苏出了门吩咐了门
口守着的添香几句就自己离开了,流苏是去找柳禄去了。
似乎只要没事干的时候柳禄就会坐在院子里煮酒,一点都不像个医者。
一般的医者没事就喜欢摆弄药材,可是柳禄的院子里却是很少能够看到药材的身影,反倒是院子里无处不在的酒坛子格外的显眼。
“公子,流苏姑娘求见。”青酒领了流苏进院子。
“坐吧。”柳禄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连眼帘都没动一下。
流苏依言坐在柳禄的对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柳禄安静的煮着酒,时不时往酒里加点茶叶花瓣。
这样煮酒的手法,流苏不是第一次见,因为贺汶君也这样煮过,可是流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柳禄煮酒一言不发。
“尝尝。”柳禄亲自为流苏斟满一杯推到她面前。
流苏没有动,将目光从不断冒着白色雾气的杯中移到他平静的脸上。
“奴婢要唤您杨公子还是柳公子?”流苏问的也平静,可是这平静的外表下到底有多么的波涛汹涌也只有流苏自己才知道。
“流苏姑娘随意就好,本公子不介意。”柳禄不看流苏一眼,饮尽杯中酒。
“好!”流苏点点头,看起来似乎在极力隐忍这什么。
“你不愿意承认就算了,王妃的身子……你老实告诉我。”流苏知道柳禄不想说的就算你拿刀驾到他脖子上他也不会透露只言片语。
“老实告诉你?”柳禄终于正眼看她,“告诉你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命不久矣吗?还是你想知道她还能活多久你好趁她死后谋了她王妃的位置?”
这话原本也是玩笑话,自然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流苏平日里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除了对柳禄,似乎每次流苏对上柳禄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怼,没错就是怨怼。
这是为什么呢,这一切都要从当年秦南王府还屹立不倒的时候说起。
流苏是贺汶君的第二任奶娘的女儿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那时候的柳禄改不了柳禄,他是贺汶君母亲杨氏娘家的哥哥。
那个时候杨氏离秦南王府的府邸很近,又加上当年杨氏与贺汶君的舅舅定下的娃娃亲,贺汶君和当时的杨梁越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带着记忆重生的贺汶君自然不可能喜欢一个小屁孩,反倒是相处的久了,流苏喜欢上了杨梁越。
后来秦南王府没了,杨氏也没了,所有人都以为杨梁越死了,可是如今杨梁越却以柳禄的身份活得好好的。
这让流苏怎么甘心?他活着却从来没有想过寻找她们。
要说为什么流苏对他的怨怼为什么这么深,那就是因为贺汶君的人找了柳禄十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是反观柳禄,过得好好的,与凤离交好,那么他本身的能力绝对不差。
这就意味着这十来年,不是因为柳禄死了,而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跟他们相认。
对于家破人亡的人来说,能够在这茫茫人世间再找到一个亲人是何其的珍贵,没有人比流苏和贺汶君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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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柳禄隐瞒的是什么?
“希望渺茫啊!”柳禄这一声感叹,像是旁观者的叹息,可是这其中包含的辛酸苦楚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吧。
“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流苏不死心。
“想什么呢!”柳禄嗤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表现流苏的天真,“天真,流苏才,这人呢要懂得知足,你们家王妃不是常常说一句话吗,叫做知足常乐。”
说完也不要流苏回答,径自提着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斟满酒。
“人生在世诸多不如意,她这没一天都是问老天爷偷来的,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依旧是那样欠扁的笑容。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嘲笑谁。
“楼锦年……”流苏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柳禄知道她想问什么。
“楼锦年?呵!”柳禄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更加讽刺,“一个盗窃者而已。”
爱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柳禄一定知道方面真正就贺汶君的人绝对不是楼锦年。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很简单,当年救贺汶君的人动用了上古禁术,而这样的禁术,还真不是他楼锦年有这个能力能够启动的。
毕竟楼锦年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力,任他再怎么能耐他也不可能启动那样的秘术。
所以单凭这一点,柳禄就可以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楼锦年。
“盗窃者!”流苏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当面不是长公子救了王妃?”
“不对,为什么当年王妃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长公子?为什么会不是他?”流苏眯着眼,仔细观察着柳禄脸上的所有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
“呵!我一个局外人,我能瞒着你们什么?”柳禄似乎被气笑了一样。
这样说也确实,当年的事情连流苏都还没有回到贺汶君的身边,柳禄更是不知所终,怎么可能比她们更清楚当年的事情呢。
“那你为什么说长公子是盗窃者?”虽然当年的事情的确跟柳禄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这并不代表柳禄什么都不知道。
柳禄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的,或许这个消息对她们来说很重要很重样。
至少流苏是这样想的,她总觉得柳禄隐瞒的这个信息一定足以让她们震惊。
“算了,这件事情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多说半个字,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禄说的漫不经心。
流苏看着他提着酒壶离开的身影,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这人会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开玩笑的吧,都是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刽子手,害人的时候,杀人的时候他怎么不说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从柳禄的住处出来,流苏没有急着回弗谙苑,横竖弗谙苑也不缺她一个伺候的。
更何况这个点,王妃刚醒没多久恐怕哪位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的容王殿下应该还在王妃那里赖着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鬼使神差的,流苏来到了弗谙苑外院下人住的地方来了。
这个时候正是下人们最忙碌的时
候,所以这一片都没什么人,自然也没人看见流苏了。
前面就是水清浅住的独立小院,水清浅跟旁人不一样,从小就不一样,贺汶君对她总是跟对待妹妹一样甚至有时候的宽容简直超出了流苏的理解。
流苏知道自家主子从来都不是个良善的人,可是对于这个莫名其妙来的水清浅却是有一种别样的纵容。
似乎不管水清浅做什么,犯下多大的罪过,贺汶君都能够纵容下去,可以无条件的宽容她。
其实贺汶君从来都不避讳她,她大概也猜得到为什么贺汶君对水清浅这么的与众不同。
因为亏欠,贺汶君对不起水清浅,所以这么多年,贺汶君一直把水清浅带在身边,为的就是弥补她。
可是水清浅啊,她一点都不知足。
流苏就这样站在小院外看着小院子紧闭的门口,也不上前。
贺汶君的身子对于流苏来说是一个绝对的打击,所以她需要静一静。
她在想如果贺汶君去了,她要怎么办?她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贺汶君的,可是贺汶君平生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生命来之不易,所以人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好好的。
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所以对于这上天恩赐的每一天都要用尽全力的好好活着,不能辜负。
不怪她悲观,这么早就在开始想贺汶君死了,实在是贺汶君的性格感染了她。
贺汶君是个很现实的人,她从来都勇于面对一切事实,所以流苏也从来都明白贺汶君命不久矣。
如果贺汶君那一天突然就一睡不醒了,她流苏要怎么办?
不想了,脑子疼!
流苏笑笑,甩了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望着紧闭的院门,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水清浅,假如王妃死了你还在,那我一定要亲自了结了你,让你下去陪王妃。”
“毕竟没有王妃,就没有你了,我不管王妃到底欠了你什么,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
流苏回到弗谙苑主院的时候已经午时过了。
果然凤离还守在贺汶君床前,贺汶君早晨的时候喝了小半碗粥,半个时辰前喝了一小碗汤药,这会子更好午休了,凤离索性将公文都搬到房里来了。
在离床不远的炕上处理公务,流苏上了茶水,看着这一幕眼眶莫名的酸胀。
贺汶君这辈子过的太苦了,如果余下的岁月都可以这样平静祥和的过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贺汶君昏睡和凤离无生的处理公务中度过。
傍晚的时候带着伤还在办公的连朝在外间与凤离汇报事情,这个时候恰好贺汶君醒了,里屋没有留人。
贺汶君醒了没见到人,又口渴的厉害,就干脆自己起床慢吞吞的朝着桌子上的茶水奔去。
无意间听见外间传来连朝的声音,“漠北出了奸细,其目的怕是为了将王爷从京城逼走。”
“看来安庆帝已经迫不及待了啊。”凤离嘲讽的声音响起。
贺汶君本无意偷听,可是听到了漠北这个词后就莫名的想要继续听下去。
“安庆帝是不是忘了漠北是咱们的地盘了?”连朝也跟着嗤笑。
毕竟如今的漠北还真的可以说是凤离的天下了,安庆帝这也是脑子糊涂了,才会想要将凤离赶到边关去。
在京城他都没那个能力压制凤离,他以为到了漠北边境他想要压制住凤离还有可能吗?真的是脑子秀逗了。
贺汶君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她喜欢品茶可是由于身子的缘故,屋子里常备的只有热水再不济就是温酒。
从来都不会出现茶水。
外面的谈话声还在继续,而贺汶君已经一句话都没再听进去了。
她在想着凤离会不会按着安庆帝的心思去边关,如果凤离出征,那么她贺汶君一定不可能跟着他出京。
毕竟即便凤离走了,安庆帝也不可能真的放心让凤离逃出自己的眼皮子。
所以安庆帝一定不会允许唯一可以勉强算得上凤离的软肋的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凤离一出京,她就会被以各种理由住进皇宫里。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在安庆帝的眼皮子底下了,但是进宫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很多事情不接近权利的中心,是没办法做到的。
这也正好方便了贺汶君的某些算盘。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外间的谈话声已经停了,凤离掀开帘子进来,正好看到贺汶君手里捏着一个空了的茶杯,目光飘渺,不知道在想什么。
即便已经初夏了,可是暮春的寒凉还没有过去,贺汶君又因为身子的缘故,屋子里时常燃着地龙。
对于凤离这样习武的人来说是真的很热了。
“没什么。”贺汶君见凤离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了,才惊觉手中杯子已经空了,缓缓放下杯子。
伸手搓了搓手臂,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可是她刚起来身上还穿着寝衣,又站了很久了,这会子清醒了才发现身子有些凉意。
“只是突然想到了漠北的战事,王爷会去吗?”漠北是凤离的地盘,虽然也是东陵疆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漠北已经完全是凤离的囊中之物了。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凤离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漠北占得一席之地,包括这片江山的主人安庆帝也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即便安庆帝不听信谗言将凤离赶去漠北,如今漠北正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中,他也不可能冷眼旁观。
所以也就是说这一场漠北之战凤离是一定要去的。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底了吗。”凤离轻轻揽她入怀,她很瘦,环在怀里则显得更加娇小。
大手扶在她的后腰处,一股并不明显的暖流从他掌心贴着她后腰的肌肤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身子里,“又瘦了,身子还冷吗?”
贺汶君知道那是他在为她输送内力,“不冷了,王爷……”贺汶君摇摇头,反手制止了凤离为她输送内力的动作。
“凤离,我头疼。”略显撒娇的语气,贺汶君主动将自己的身子往凤离的身上依偎进去。
“我帮你摁摁。”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凤离动作轻柔的为她按压着太阳穴。
88,舍不得啊
“凤离,你的手法真好。顶 点 X 23 U S”贺汶君享受眯着眼睛。
“是吗?那我以后经常为你摁摁。”似乎只有与贺汶君在一起的凤离才会笑的这样真实。
贺汶君心情很好,于是不一样的贺汶君上线了……
“凤离,你为我梳头好不好?”两个人已经互相表明了心迹,又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两人呆在一起,谁都没有提及从前两人形同陌路的事情,两人相处的模式就好像结婚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这会子贺汶君撒起娇来简直一点纠结都没有,简直不要太顺手。
这样子的贺汶君是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样子,从前的贺汶君最多高兴了抿唇笑一笑,私底下不知道,至少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没见过她这样真实的样子。
可是只要一想起所谓救她的那个楼锦年凤离就控制不住自己暴戾的本性。
他很想很想告诉她真相,可是真相往往都是最残酷的,他想着前尘往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她既然不记得了,那么他就不希望她有一天还会再度想起。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让那些不好的过往都随着时间一去不复返,正好他不想提起她也已经忘记。
“好。”青丝三千,在修长的指尖穿梭,凤离的手很巧,为她挽了一个很是复杂的发髻,鬓云斜倚,一根罕见的紫玉蔷薇簪将发髻固定住。
“这跟发簪不是我的。”贺汶君当然知道这是凤离送给她的,但是她就是想听凤离亲自说这是送给她的。
“我知道你喜欢蔷薇和梨花,尤其是暮春白色的梨花,可是梨花毕竟被人们称作不祥的花,所以我亲自寻了一块紫玉雕了这枚蔷薇簪。”为她簪好发髻,弯腰看着铜镜里因为病痛清瘦很多,却依旧绝色的人儿,“很漂亮,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我不漂亮了。”贺汶君也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脸色真的很不好,苍白的样子活像被吸血鬼那啥了一样。
因着病痛,整个人都跟当时与凤离大婚的时候发不相同,瘦了很多,脸色也太过苍白。
凤离看着镜子里的人儿,清瘦的让他心疼,也更加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贺汶君照顾好。
为什么贺汶君嫁给自己这么久,自己才发现她的变化。
“很漂亮的,就算不漂亮也没关系,本王喜欢。”心底的自责越来越浓,凤离环着她娇小的身子,两人一同望着镜子里同样相拥的两人。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着呢,往后我老了你也不许嫌弃我。”好像除了之前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将水清浅推到凤离身边意外,贺汶君似乎从来没想过凤离会背叛自己。
现在回头想想,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信,为什么这么相信凤离不会娶平妻纳侧妃呢?
“凤离,你会离开我吗?”贺汶君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其实在两人没有彻底在一起的时候贺汶君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的想法里,她和凤离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如今这般靠的这样近。
最多就是相敬如宾的过一辈
子,她拿他当家人,但不是爱人,她是个现代人,思想开放自由,她不会阻止他娶平妻纳侧妃,但是也不会对他付出太多心血,毕竟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未来可以幻想了。
想到这里,心中又开始酸涩,这又算什么?她给不了凤离想要的,却自私的要求凤离做到自己的要求。
“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绝对没有辜负你的道理。”容氏一族骨子里就躺着的就是固执的血液。
或者可以说是偏执,认准了就是一辈子,死心眼的厉害不然也不会有当年容皇后最后的悲剧了。
“我怕哪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被外面的画画世界迷了眼。”贺汶君嘻嘻的笑着一点悲情的情绪都不露出来。
凤离不疑有他,只当时自己要去边关了,而他们才刚刚在一起,这丫头没有安全感。
“不会,本王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王妃,那就是你,哪怕哪天你不在了,容王府也不会再迎来下一任主母。”
凤离久经沙场,早已将生死看的透透的,说这话自然一点顾忌都没有。
更何况,他并不知道贺汶君的身子状况,倘若她知道了,他绝不会在她面前提四“死”这个字眼。
“嗯,那你要永远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就算那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不可以继娶。”贺汶君握着凤离环在自己身前的宽厚大手。
“王妃,改喝药了。”是流苏,托盘里翠绿的小碗里黑乎乎的药汁。
贺汶君看的眉头直皱,这么多年,她喝的汤汤水水还真不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可是不喝无能怎么样?不喝受罪的还是自己。
“凤离,我不想喝,可不可以不喝?”虽然知道必须喝,但是这并不妨碍贺汶君对着凤离撒撒娇。
“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喂你。”刮了下她的鼻尖,瞧着她那小模样,跟忽悠老鼠的猫儿一样别提多可爱。
“好哇。”贺汶君也不过就是想要撒撒娇而已。
“汶君,我有没有说过这样子的你才最真实?”喂着喂着,凤离突然开口。
“是吗?”贺汶君依旧笑嘻嘻的,似乎调皮的很。
“嗯。”凤离好脾气的顺着她的话回答。
“那我以后都这样真实好不好?”贺汶君撞似天真的问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好,那王妃可要好好表现,本王当你最忠诚的观众。”
观众?
这比喻一出来,凤离就如愿以偿的看见了贺汶君的变脸。
那速度简直让他无言以对,绝对堪称一绝。
“凤离你当本宫唱戏的呢!”贺汶君就是这样,一急起来什么尊卑礼仪都是狗屁,怎么高兴怎么来,这才是贺汶君的本性,善变,性情不定,全凭心情。
不是一味讨好卖乖,也不是一直深沉老练,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那样子的贺汶君他不喜欢。
喝完了药,凤离也没有去处理公务,而是顾忌着贺汶君刚刚醒来,身子不好又不能随意出去外面玩儿,所以就在房里跟着一起腻歪。
“凤离,你什么时候走啊。”软榻上,贺汶君歪在凤离胸口,凤离斜倚在软榻上,一手环抱着怀里狗皮膏药一样格外粘着他的姑娘,一手拿着一卷般若经漫不经心的看。
不用想都知道贺汶君问的什么事,“大约还有两个月吧,怎么想去啊?”
凤离轻笑,“漠北苦寒,而且眼下更是乱的厉害,你留在京城反倒更能让我放心。”
感觉到怀里姑娘听见自己这番话之后不仅没有感动于自己的体贴,反倒是有一种伤感的情绪流露出来了。
这下子凤离就奇怪了,“怎么了?怕在京城被安庆帝限制?放心,本王会将你安排的好好的,他动不了你。”以为贺汶君是在担心这京城里没有了他安庆帝会对她这个孤女下手。
这样想也没错,不管是秦南王的女儿还是永宁侯府的郡主或者容王的王妃,这三个身份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足以引起安庆帝的杀心。
更何况贺汶君身上正好将这三个身份都…集齐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确实很容易让安庆帝生出想法。
“哦。”贺汶君闷闷的应了一声,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
“怎么了?”凤离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走后的问题。
“没事了,就是不想离开你。”这番话一出,凤离更以为贺汶君是因为两人刚刚才在一起舍不得。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凤离笑着安慰她。
“很快是多快?”贺汶君不依不饶的追问,太就是怕,怕他这一走回来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因为她的命真的没有多久了。
“短则大半年,长则一两年。”凤离叹了口气,这次漠北的事情确实很严重,不仅仅北齐来犯。
在某些人的挑唆下,一向团结的漠北已经出现了分歧,晋阳三关中的平湖关已经叛变了,正在闹着从晋阳城的管辖中独立出来。
晋阳城曾经被称为“漠北的帝都”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繁华,更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又正好处在漠北中心地带,当年的秦南王府就坐落在晋阳城的嘉临关。
“这么久。”要是他回来她已经不在了怎么办?贺汶君趴在凤离身上,微微垂着眉眼,凤离看不见她眼里哀伤的情绪。
“那我偷偷回来看你好不好?”凤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简直就不像他了。
“噗,没想到堂堂容王殿下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贺汶君果然不负众望的笑了。
“你呀!”凤离也无奈的笑了,指尖戳了戳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无奈又宠溺。
“哎呀~”贺汶君更加抱紧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脑袋往他的胸口蹭了蹭。
结果蹭的人舒服了吧被蹭的人就有点难受了。
初尝禁果,个中滋味美妙得不可言说,凤离又正直壮年,胸口被她这么一蹭一蹭的,心中邪火顿时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
“丫头。”凤离唤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贺汶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抬头看她,软萌蠢蠢的模样无疑是在凤离的火上浇了一桶油,顿时烧得更旺了。
89,想要个孩子
凤离语气里的不同寻常贺汶君自然察觉到了,她不是无知少女,自然知道凤离这个样子代表了什么。顶 点 X 23 U S
顿时就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身上不敢动了。
虽然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身上也早就没有了任何痕迹。
可是这种东西还真的不需要什么痕迹,只需要回忆一下当时的那种感觉,贺汶君就觉得腿软,
虽然那天她确实被下了药有些神志不清,可是并不是全程神志不清,她清楚的记得后来这货对她的为所欲为。
真的是不管她怎么求饶,怎么哭都没用,然后她晕过去了,之后怎么样了她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呵……”头顶传来凤离低沉的笑,“撩了就当缩头乌龟,贺汶君,刚才不是胆子很大的吗?”
也不知这话带了几分嘲讽,反正贺汶君老老实实的呆在他怀里不懂就是了。
“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抱着你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做。”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的感叹,贺汶君心中的酸涩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生怕自己忍不住哭了,连忙继续插科打诨,“那就不要放手啊,晚饭咱们也不吃了,就这样抱着吧,漠北也别去了,抱着我一年半载也挺好的。”
凤离如何听不出来,她字里行间都是不舍,不想他去漠北,不想他出征,可是漠北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很重要,他不可能放得下。
贺汶君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所以也不在多言,静静的窝在凤离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此刻的岁月静好。
“哎……”凤离叹了口气,抱紧了怀里的人什么都没说。
凤离知道她不希望自己出征,但是这一场战争不仅仅是一场烽火的战争,更是一场权利和地盘的分割。
他不得不去,“那你答应我要好好的。”音落,贺汶君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毕竟咱们才刚刚在一起,虽然说小别胜新婚,但是分别太久了在浓烈的感情都有淡化的时候,更何况咱们的感情本来就不深。”
贺汶君这番话很真实,真实到凤离找不到语言来反驳,可是心里却非常的不舒服,为什么呢?
他自己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对贺汶君的感情若说浅的话,估计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感情是比较深得了。
毕竟这个丫头被他放在心里那么多年了,感情怎么可能不深呢?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傍晚的时候,柳禄按例过来给她请脉,凤离则被长安叫走了。
流苏领着柳禄进来给贺汶君请脉,贺汶君发现最近的柳禄越来越寡言了。
“柳公子怎么越来越寡言少语了?莫不是想学一学王爷的形象?”凤离在人前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主。
“……”柳禄还是不说话,这在别人的眼中估计就是大不敬了,可是贺汶君也只是笑了笑。
“我这个患者都没有消极,怎么你这个医者却如此的消极?”
“……”柳禄看了一眼旁边的流苏,也不避讳,毕竟流苏真的是贺汶君最最最心腹的人,若说有什么是贺汶君瞒着流苏的,至
少柳禄现在还不知道。
“汶君,你真的想好了?”柳禄叹息,他知道贺汶君与自己是从小的娃娃亲,可是他对贺汶君绝对没有过男女之情,他将贺汶君当做自己的妹妹,可是如今自己的妹妹独自受着这份罪,而凤离却那样的意气风发。
这个傻姑娘还在想着怎么让那个男人更加的意气风发,想想就觉得堵心。
“挺好的啊。”贺汶君脸色依旧很白,微微笑着的样子总让柳禄有一种她离自己很远很远的感觉,飘渺遥不可及。
流苏往后退了几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空间就给这两人。
“好什么啊,汶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柳禄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当然想过啊。”贺汶君还是笑,“越哥哥……”那一声越哥哥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
可是柳禄听见了,一个大男人,从来都吊儿郎当的,不管遇见什么都都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的男人,此刻却红了眼眶。
“越哥哥……汶君想求你一件事。”贺汶君拉着柳禄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只要她一有事情,第一个找的就是柳禄,然后拉着他的手唤他越哥哥。
“……”柳禄别过头,不想让她看见他眸子里的猩红。
“越哥哥,这可能是汶君最后一次求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贺汶君很耐心的拉着他的手,也不强求柳禄一定眼看着她。
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这次出征,我希望你跟着他一起去,皇上一定不会让他平平安安的抵达漠北,路上埋伏事小,最怕的就是那些不入流的毒。”
“还有北齐镇南王,那是个狠角色,但是不管再狠的人都是有软肋的,我听说这次就是他的主帅。”
“不管凤离想要彻底控制漠北还是想要坐拥天下,这一站都至关重要,必要的时候,你将这个给凤离,让他随身佩戴。”
贺汶君从枕下那对已经雕刻完成的墨玉双鱼佩轻轻放在柳禄手心里。
“让他一定要佩戴在显眼的地方,我知道他不可能轻易将这东西佩戴在身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让他带着。”
贺汶君不管柳禄是个什么表情固执的将自己认为对他好的都告诉柳禄。
“看在我的面子上……晋城,不会为难他。”晋城,北齐战神镇南王。
“因为他答应过我一个请求。”贺汶君看着被柳禄捏在手心里的双鱼佩。
双鱼佩是漠北秦南王府的象征,也是她贺汶君曾经拥有的信物。
“你怎么不自己去给他说?你这样算什么?”柳禄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柳禄,我胆小。”贺汶君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胆小,承认的理所当然。
“贺汶君,你想没想过,他那么聪明迟早都会知道的。”柳禄咬牙切齿。
“柳禄,你答应过我的,会帮我瞒着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等他知道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怕什么?”贺汶君淡笑着看他,那表情似乎有一种大人看不懂事胡闹的小孩子一样的宠溺纵容。
“好好好!”柳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明显是生气了。
“柳禄,我没有把握能够活下来,找不到满足条件的人能够替我续命,我就只有等死了。”贺汶君很无奈,却似乎一点都没有绝望。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吧。
“……”柳禄沉默了,半晌,就在贺汶君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的,“汶君……”
“嗯?”见柳禄只唤了她的名字便没了后文,不禁疑惑,“有什么便说吧,跟我还要有所顾忌吗?就算你说我活不过明天我也不见得有多无法接受。”
贺汶君的笑似乎对他有一种无言的治愈功能,深吸一口气,终究将话说出了口,横竖她吃完也会知道。
“汶君,点染湖畔……救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楼锦年。”这句话一出,对贺汶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毕竟假如点染湖畔的人就是楼锦年的话,贺汶君可以或者的机会是绝对的,只不过贺汶君不愿意去求楼锦年,而楼锦年则不见得愿意救而已。
可是如今却告诉她能救她的人根本就不是楼锦年,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如果这个人就是楼锦年的话好歹她还能有一点点希望,可是如果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楼锦年的话,那真的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老天爷对我还真是绝呢!一点希望都不留了!”贺汶君愣了一会忽然笑了,自嘲,讽刺。
“没关系,横竖我也做好了早死早超生的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汶君平淡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是让柳禄和流苏心里更加的酸涩。
“那……我还有多少时间?”贺汶君现在已经不奢求回到未来了,她想用这最后的时光来与凤离好好在一起。
“最多一年。”柳禄不忍心她才花儿一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繁华,也还没来得及去感受人生的悲欢离合。
一年?“柳禄,我想要个孩子。”贺汶君笑着看柳禄,明明笑容那么真切,却让柳禄如坠冰窖。
贺汶君还有一年的生命,她却想要生个孩子,这其中的危险,柳禄不太敢想象。
“王妃!”流苏也忍不住出声。
“你不要命了吗!”柳禄呵斥,贺汶君这是要一命换一命的节奏啊。
选择这个时候生孩子,无异于是在糟蹋自己的命。
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都成问题,更何况她的身子不一定能够撑到孩子足月。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你不是也说了吗?他对我意图不轨已经十几年了,我总不能一直这么自私吧!”贺汶君眯着眼,一副我很好的样子。
“所以呢?所以你就不要命了是吧!”柳禄很生气,生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柳禄,我也想要命啊,可是生命,它不给我时间啊。”贺汶君对着柳禄笑的无奈,好像一个大人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的神情。
柳禄愣了愣,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任他脑子再灵活也是真的找不到话来回答。
90,文华郡主求见
“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一呢?”柳禄咬了咬牙,不甘心。
“没有那个万一……”贺汶君摇摇头,平静的眸潭伸出是无线的绝望。
“……”病人不配合,病人太绝望,柳禄觉得自己也很绝望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从贺汶君的弗谙苑里出来,柳禄觉得自己将来会死的很惨。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自己听信了贺汶君那个腹黑的女人的鬼话,帮着一起隐瞒凤离的事情了。
贺汶君不让他告诉凤离,可是这种事情现在是瞒住了,等到贺汶君去了之后,那个时候又该如何瞒得下去?
那个时候估摸着他自己的死期也到了。
“王爷。”书房里,凤离坐在案前,下面长安拱手而立。
“查到了什么?”凤离上次叫长安去查当年点染湖畔的事情,想来是有什么发现了。
“回王爷的话,点染湖畔当年在王爷走后的时间里被人洗劫过。”长安娓娓道来。
“当年有一群人打着歼灭乱党的旗子,四处搜寻王妃等人,恰好当时楼长公子出现了,他救下了从悬崖高处被逼着跳下的王妃。”
听见当年贺汶君还被人逼的从悬崖上跳下去,凤离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后来王妃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直以为是楼长公子救的自己,再后来楼长公子因为楼氏内部纷争,没办法一直陪着王妃,就让汝阳侯世子代替自己照顾了王妃一段时日。”
“紧接着,长公主府又出了事,刚好这时候流苏已经找到了王妃,又加上当初逼王妃跳崖的那群人又回来了,于是流苏姑娘就带着王妃离开了点染湖畔。”
“再后来,楼长公子也一直在寻找王妃,王妃也一直在寻找楼长公子,可是因为王妃不知道楼长公子是谁,楼长公子又以为王妃是京城那家小姐,于是他们双方都找错了方向,一直都没能想到对方。”
再后来的事情他就知道了。
贺汶君偶然碰见了楼锦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或者察觉了什么,就以为是楼锦年救的她,然后就跟楼锦年勾搭上了。
凤离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就算是楼锦年救了她,她也没必要以这种但是来报恩啊。”
所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你下去吧。”凤离挥挥手,让长安下去。
他需要自己想想。
“王爷,再过两天胤族部落长和他的女儿就该到了。”见长安下去了,连朝又进来了。
“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上次贺汶君说的让他着重查查太子与边关的往来,他一直都有让人注意着。
“太子与宋大将军来往密切。”连朝并不觉的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毕竟太子不安分才是正常的,假如太子安分了下来,不对那个位置有什么想法,那才该好好想想到底哪里有问题。
“胤族部落长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子的手里,这次前来京都,似乎也是太子的意思。”连朝继续说。
凤离不说话,连朝就等着。
胤族部落长不过就是个草原的部落长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而太子似乎很是注重这位胤族部落长。
也不知道为什么。
草原部落之间的斗争不断,他们的手法甚至比皇室里的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手法还要血腥残忍。
毕竟权势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是人人都愿意为之疯狂的东西。
所以说胤族部落长与太子大概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了。
“还有,就在前几天,听说哈其特的夫人卡以暴毙了……”这句话一出,凤离立马就笑了。
为什么呢,胤族部落长夫人暴毙,结果部落长和小公主却远赴东陵皇城,这关系有点意思。
“他这是想把谁许配给哈其特?”连朝眉间凝着疑惑。
“皇室里最不缺的就是公主,不过这个时候成年的也就那么几个,尚未婚配的也就那一两个,也不知道这次是谁要倒霉了。”凤离嗤笑一声。
“文华那边还好吗?”那天贺汶君独自赴约,没想到文华郡主居然真的在他们手上。
于是就讲文华郡主带了回来。
这都好几天了,贺汶君一直昏迷着,凤离自然分不出心思去关注文华郡主了,这会子好不容易贺汶君那边被安顿下来了,这才想起了还有个文华郡主。
“郡主那边好着呢。”连朝笑着回答。
文华郡主是真的挺好的,毕竟文华郡主心智不全,完全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回来以后除了刚开始的有些认生以外,不过一天时间,就完全没事了,就好像被绑架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没有留下任何的阴影。
“果然还是这样的没心没肺,也好,总不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凤离眉眼间染上了笑意。
自从文华被接到王府的时候开始,他就将文华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
毕竟她的父兄都是因为他而死的。
“王妃,文华郡主求见。”子冉自门外进来。
文华郡主清醒之后就有人告诉她是贺汶君救的她,她只是心智不全,不是傻子,她知道感恩。
所以当知道是贺汶君救的自己之后文华郡主就一直想要来跟贺汶君道谢。
她就是一个孩子的心智,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单纯的样子,感恩就只是感恩,没有参杂任何别的东西。
至少就想来,可是丫鬟告诉她,贺汶君病了还没醒。
于是她就自动认为是因为救自己所以贺汶君才会病倒的。
一直很自责的她一听见贺汶君醒了就瞅准那个凶凶的凤离不再的时间来见贺汶君。
平日里凤离不让她见贺汶君,不告诉她为什么。
贺汶君因为心里的隔阂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去见文华郡主。
这一次算得上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文华郡主带着丫头在门外等着贺汶君传见。
心中止不住的忐忑,怕贺汶君不愿意见自己,毕竟是自己害的贺汶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文华郡主虽然心智不全,但是她一点都不笨,她知道是非善恶,也知道好的坏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她只是很单纯,没心机,没城府。
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缺。
“翡翠姐姐,你说王妃姐姐不愿意见我怎么办?”心中忐忑着,文华不禁询问
着身边的丫头。
“没有的事,郡主别多想了,王妃是个很漂亮很善良的人,她不会不想见郡主的。”翡翠很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文华郡主,毕竟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职,文华郡主也不会被坏人抓走,王妃也不会因此卧床不起这么多天。
“况且,郡主失踪,出力最多的就是王妃了,王妃为了郡主将自身置于险境,王妃都愿意救郡主了,又怎么会不愿意见郡主呢?”
“倘若王妃真的不见郡主,那也肯定是因为王妃身子还没好全,没办法见郡主。”
翡翠一心安慰着不安的文华郡主,没看到已经出了门就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流苏。
流苏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羡慕,她甚至有些私心里的希望自家王妃也如同文华郡主一样心智不全。
至少那样,王妃会少很烦恼,也会活的更加自在,不用整天都在勾心斗角,日日提心吊胆。
“流苏姑娘!”余光一扫,瞥见屋檐下目光空洞的流苏,翡翠一瞬间只觉得心中漏跳了一拍一样,有些忐忑的轻轻冲着屋檐下走神的流苏唤了一声。
“啊?”流苏回过神来,一时间还有些懵,“哦,王妃请您进去呢!文华郡主快随奴婢来吧!”
到底是贺汶君身边当主子培养的丫头一言一行都透露着端庄大气。
“诺。”文华郡主什么都不懂,所以只好由翡翠代替应了一声。
文华郡主被流苏引着进了屋子,翡翠不是贺汶君身边的丫头是以只能呆在门外。
“王妃,文华郡主来了。”流苏将文华郡主带进屋子里以后就自动走到了贺汶君身后。
闲来无事贺汶君让人送了许多丝线来,自个儿没事坐着绣绣东西。
虽然她的绣工并算不得多好,但是她想她的孩子出生以后能够穿上一件她自己做的衣裳。
“来啦。”贺汶君笑着,挥挥手让文华郡主到自己跟前来。
文华郡主的父亲对不起她的父亲秦南王,可是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忽然的,贺汶君就在想上一辈人的恩怨真的没必要强按在这一辈人的头上。
毕竟很多人都是无辜的,所谓无辜者最无谓。
“过来本宫这里。”贺汶君笑着,脸上的苍白依旧却已经没有了刚醒来时那样的吓人。
许是第一次见贺汶君,贺汶君又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大概小姑娘认生吧,明明贺汶君笑的那样和善,文华郡主就是不上前。
明明刚刚还在门外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怕贺汶君不愿意见自己呢!
“刚刚听流苏说,你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我呢!”贺汶君依旧笑着,她整个人歪在软塌里,显得慵懒又不失端庄。
“这会子见到本宫真人了,这又是要做什么?见本宫这副鬼样子害怕了?”贺汶君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的!”小丫头果然还是小丫头,心智果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一听说贺汶君以为自己害怕她了,就立马否认。
“不是害怕本宫那就过来陪着本宫坐会儿。”贺汶君又朝着她招了招手。
这回文华郡主犹犹豫豫的终于还是慢吞吞的走到了贺汶君身边,坐在流苏搬来的绣墩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