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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全文阅读

作者:漠月星辰     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txt下载     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平妻福妃

    “你是叫聂云蕖是不?”贺汶君露出一个非常慈善的笑容,毕竟对方是个小孩子。

    “嗯。”小姑娘怯生生的回答,小眼神一瞟一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那本宫可以叫你小蕖吗?我很喜欢你。”这话也不算昧着良心。

    毕竟贺汶君很向往这样单纯的生活,而聂云蕖轻易就能得到,并且单纯的生活了许多年了。

    看着聂云蕖单纯的样子,贺汶君突然在想当年那样残忍的画面为什么她没有被刺,激得傻了呢?

    果然自己的心智太强大了呢?她倒宁愿当年直接就被刺,激得心智不全了才好。

    “王妃姐姐喜欢蕖儿吗?那蕖儿以后经常来寻王妃姐姐玩儿好不好?”聂云蕖一听贺汶君亲口说喜欢自己,小女孩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被满足了。

    立马将刚才的胆怯抛之脑后了。

    “好啊!”贺汶君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想着凤离快要出征了,贺兰蔻也已经出嫁了,往后的日子里能有这样一个小丫头陪着自己挺好的。

    “那王妃姐姐会不会讨厌我?”从前因为聂云蕖是寄养在凤离府上的。

    许多权贵之女,为了讨好凤离都曾经刻意讨好过聂云蕖,可是由于聂云蕖太过单纯的性格,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而那些权贵之女或多或少都会鄙视聂云蕖的智商,聂云蕖再傻也知道善恶。

    渐渐的她整个人都变得自闭了起来,除了身边的翡翠个凤离,几乎不与任何人亲近。

    想起贺兰蔻,自从兰蔻及笄礼之后贺汶君就没见过她了,倒不是贺汶君不愿意见她或者贺兰蔻不愿意来见贺汶君,而是两人都很忙。

    裴元侯妃及笄礼之后就急着将贺兰蔻娶回侯府,于是及笄礼之后的第十天贺兰蔻就与裴元侯世子大婚了。

    裴元侯府关系简单,可是耐不住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特别是宫里那位。

    于是大婚第五天安庆帝就给裴元侯世子赐了一位平妻。

    襄阳王家的福双郡主,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福双郡主并不是个刁蛮任性的人,反倒是个知书达礼的姑娘。

    对于自己疼爱的妹妹遭受这样的婚姻,贺汶君除了叹气没有别的任何办法,毕竟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其实,若说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贺兰蔻不让她帮忙罢了,况且贺兰蔻的处境并没有多糟糕。

    从贺兰蔻的信里可以看出来贺兰蔻与裴元侯世子的关系还不错,并没有因为福双郡主的到来而出现什么不愉快。

    其实贺汶君是很担心贺兰蔻的,毕竟那位安庆帝亲赐的平妻不管娘家背景还是自身地位都比兰蔻那丫头实在。

    但凡福双郡主稍微有点城府对裴元侯世子有点想法,兰蔻的处境就很难过。

    叹了口气,“王妃姐姐?王妃姐姐?”半晌都没见贺汶君说话,聂云蕖奇怪。

    愣愣的盯着贺汶君发呆的脸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企图打断贺汶君的神游。

    “啊?嗯!”贺汶君回神。

    “王妃姐姐是不喜欢蕖儿

    么?为什么蕖儿在这里,王妃姐姐居然不理我?”聂云蕖心思单纯,看贺汶君走神不理自己,一瞬间又以为贺汶君不喜欢自己了。

    “没有的事。”贺汶君连忙安慰道,“是本宫想事情想的入了迷。”

    “小蕖喜不喜欢吃梨花糕?”不知何时流苏出了门端了一盘梨花糕进来。

    放在软榻边上的小几上,贺汶君捻起一块示意聂云蕖,“梨花糕很好吃的,小蕖要不要尝一下?”

    “梨花糕吗?甜么?”果然是小孩子,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天真无邪。

    贺汶君想以后她的孩子应该也会这样天真可爱吧。

    可惜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福分为他生儿育女。

    “不是很甜,但是很好吃的,太甜了容易长蛀牙,对身体不好。”贺汶君笑眯眯的回答,将那一块梨花糕放进嘴里。

    梨花糕入口即化,透着一股子梨花的甘洌清香,真的算不上多甜,毕竟贺汶君不太喜欢甜食,这梨花糕是专门做来给贺汶君吃的,自然不会做的太甜。

    看贺汶君吃着梨花糕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聂云蕖怀着怀疑的心情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小口啃了一点点,慢慢的眼睛都亮了,“好吃耶!”

    “好吃就多吃点。”贺汶君也笑,这梨花糕用的不是花瓣,而是梨花酒。

    用梨花酒做的糕点,里面含着一股子梨花的清香,又夹杂着一丝丝的酒香格外的甘醇。

    经过高温的蒸发,酒气基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这样糕点吃着就不会醉人。

    贺汶君是一个吃货,还是一个勤快的吃货,在她这里永远有享不尽的口福。

    “流苏,将今日的梨花糕给王爷送些过去,再包好,等会小蕖回去的时候给她带着。”贺汶君看这小丫头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也不吝啬送她一些。

    而且她酿的酒与一般的就不一样,用了特殊的秘法,凡是经她的手酿的酒都很是养人,多吃有益。

    吃着刚出锅还尚有余温的糕点,喝着温好的梨花酒,这日子怎一个安逸了得?

    这厢刚送走了来看望贺汶君的文华郡主,那边又传来裴元侯世子福妃前来拜访。

    裴元侯世子福妃,可不就是那位刚过们不久的平妻么。

    对于抢了自家妹妹独一无二的地位的女人,贺汶君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问题。

    但是有一个词叫做“迁怒”现在的贺汶君还没见过这位福妃就已经迁怒了。

    进来禀报的流苏悄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说不上多好看,总之没啥变化,只不过这周身的气场强大冷冽了不少。

    许是跟着王爷久了,又与王爷身心相通了,她总觉得自家王妃这周身的气场跟王爷越来越像了,有时候甚至感觉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等了半天,贺汶君依旧自顾绣着手上的东西,似乎压根就没听见流苏的禀报一样。

    流苏默默的想大概是王妃觉得福双郡主抢了五姑娘独一无二的身份吧,毕竟王妃是很护犊子的,估摸着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果然她们家王妃愣

    是将外面等着的福双郡主无视了个彻底。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容王妃不见得想见咱们。”福双身边的丫头出声提醒,毕竟虽然现在才是初夏季节,可是这正午的太阳还是很大的。

    她们家郡主又是从小娇生惯养惯了,这要是晒出个好歹来,这又是在容王府里出的事,到时候还真是有理无处说去。

    “不,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容王妃。”毕竟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她还真心架不住城府极深的贺兰蔻的攻击。

    她原本也没有想过要争宠什么的,被指婚给裴元侯世子,她也很绝望,她有喜欢的人,可是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她不得不顺从安庆帝的指婚嫁给裴元侯世子为平妻。

    可是嫁了就嫁了吧,她也不是非要死活非君不嫁的那种,毕竟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

    即便心中有喜欢的那个人,但是嫁给了裴元侯世子之后她也就歇了心思,想着自己不争不抢,跟着贺兰蔻一起好好侍奉裴元侯世子也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

    况且她自己好歹是王府的郡主正正经经的金枝玉叶,在侯府里怎么样也肯定比贺兰蔻这个庶女要更占优势。

    结果事与愿违,谁知道贺兰蔻这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可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

    表面上看起来无害,又柔弱,看起来就是典型的任人拿捏,结果才几天她就发现这哪儿是任人拿捏的小白花啊,这明明是一朵盛气凌人的霸王花。

    简直要命。

    才进门今天,不管生活上还是平日里的一些琐事,总是贺兰蔻压她一头。

    刚开始还好,也就是单纯的压着她,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似乎贺兰蔻就有意无意的开始针对她了。

    比如贺兰蔻会耍心计陷害她,会在世子面前扮可怜假装世子不在家的时候被欺负了。

    偏生贺兰蔻长了一副柔弱的脸蛋,又故意装一下,简直就是以假乱真了。

    任谁都不会相信她是对的。

    当她发现贺兰蔻在针对自己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去找贺兰蔻理论,并告诉她她无意与她争宠,希望她放过自己。说实话,耍心计十个她也未必是贺兰蔻的对手。

    所以无奈之下她想到了京城里的传言,说贺兰蔻与她的长姐走的很近,也最听她长姐的话,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找上门来了。

    因为在侯府贺兰蔻已经渐渐限制了她的行动,除了生活无忧真的就快贺兰蔻完全控制了。

    “再等等吧。”毕竟她现在出门一趟就很不容易,这次要是见不到,下次就不定有这么幸运能够出得了侯府的门了。

    她可不想做一只金丝雀,还是那种没有翅膀的金丝雀。

    “福妃……”小丫鬟是她的陪嫁自然是一心向着她,这烈日炎炎的,她很担心自家主子。

    小嘴一撅,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自家主子固执的很。

    一扭头气呼呼的看着门房的两个侍卫干瞪眼。

    容王府不是寻常府邸,连守门的都不是家丁而是穿着铠甲的侍卫。

92,福妃是被人利用了

    房里贺汶君绣着手里的东西忘了时间,流苏站在边上时不时的看一眼窗外的天气,今儿个太阳有些大了,天气也微微有些热,连贺汶君房里都停了地暖。m.www.uu234.net

    “看什么。”贺汶君没有抬头,余光里流苏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窗外了。

    “王妃,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流苏心里有些急了,虽然吧这位福妃是有求于自家王妃才心甘情愿的在门口收了这么久。

    可是毕竟人家是裴元侯世子的平妻,这要是她在王妃这里受了委屈,回头吗五姑娘撒气怎么办?

    贺汶君依旧低头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可是给流苏的感觉就是贺汶君要么就是头顶上长了眼睛,要不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明明瞅都没瞅她一眼却将她心里的事情一清二楚,“别想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就她那个样子也不是寇儿的对手。”

    “让她进来吧。”贺汶君剪断了一根线,趁机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太阳确实有些大了,“让小厨房备些凉茶。”

    贺汶君是不能喝茶的,更别提凉茶了,绝对是一滴都不能沾的,这会子让人备凉茶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喝了,一看就知道是为即将进来的裴元侯世子福妃准备的。

    “诺。”流苏领了命下去,吩咐了人去小厨房备茶,又亲自去门外将福妃迎进来。

    “福妃,我们王妃有请。”流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将福妃两人迎了进去。

    “谢谢姑娘,有劳了。”福双郡主的礼仪很是周到,即便对待她一个王府丫头依然客客气气的。

    这正好让流苏心里对这位世子平妻的好感多了不少。

    “王妃,人来了。”流苏在门口的地方冲贺汶君轻声道,接到贺汶君的点头示意,才让开身子让福妃两人进门。

    “臣妇裴元侯世子平妻襄氏,见过容王妃娘娘。”因着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礼数上难免要一再小心,免得落人口实。

    于是福妃对着软榻上的贺汶君就是一个君臣的叩拜大礼。

    君臣之礼在太子面前都不一定敢用,但是容王和他的王妃受得起君臣大礼。

    毕竟即便安庆帝选着性遗忘容王的身份,但是事实上就是谁也没有忘记容王是先帝嫡子的事实。

    在尊卑地位上整个东陵皇室都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凤离更加尊贵的人了。

    里边安庆帝也不例外。

    所以即便这么多年安庆帝将凤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也从没有真正动过手。

    因为这个世上的老顽固还真是不少,即便跟他一样恨不得弄死凤离才好。

    可是总有那么一群人坚持正统的,就希望血统纯正,一直拥护这凤离。

    所以为了不引起朝局动荡,安庆帝硬是人了这么多年也没动凤离。

    “免礼,起来吧,坐。”贺汶君说话间流苏已经自觉的搬来一个绣墩了。

    福妃也不拘束的坐了下来,两个丫头分别站在两人身后。

    贺汶君一心忙活着自己手里的绣品也不急着与福妃说话,横竖是他有求于自己,贺汶君一点都不怕她会甩

    脸子走了。

    于是这气氛就这么尴尬着,“这是今儿个刚做的梨花糕,福世子妃快尝尝?”

    流苏又将刚刚给聂云蕖吃的梨花糕断了上来,贺汶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想笑。

    毕竟在别人看来用刚刚招待过上一位客人的食物又拿来招待下一位客人这是极为不礼貌的。

    可是流苏就是这样做了。

    贺汶君想大概是这小丫头为贺兰蔻不满吧,想要为贺兰蔻出一口气。

    贺兰蔻也权当不知道,招呼着福世子妃吃东西。

    眼睛都没抬一下,在旁人看来估计就是极其不礼貌了。

    可是谁叫她贺汶君的身份地位都不同凡响呢?

    她有这个资格傲慢,更何况裴元侯世子算起来比他们容王府的辈分还要低一辈,贺汶君不给福世子妃面子完全没关系。

    “好,好。”福世子妃这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容王妃,总觉得贺汶君有些好冷,好像一朵高岭之花,遥不可及。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头无法出口。

    葱白的指尖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里,瞬间梨花的芳香夹杂着一股子迷人却不醉的酒香肆无忌惮的蔓延在口腔里,糕点入口即化,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吃,实在是忍不住吃完了一块,不顾礼节的又捻起了一块放入口里。

    “好吃吧。”贺汶君笑着,没有抬头看她,依旧自顾绣着手里的物件,“好吃就多吃点。”

    自顾提起来自个儿欣赏了片刻,是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枝缠枝梨花,朵朵梨花或盛开,或半开,过含苞待放,白中带粉,栩栩如生的煞是可爱。

    “王妃娘娘的手艺真好。”这话确实存了讨好的心思,可是也确实没说错,贺汶君的绣工在事事都要求十全十美的她自己看来确实不怎么样。

    可是在这些绣工只能算得上会一点的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面前她这一手绣工是真的绝了啊。

    比起自己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了档次。

    “王妃娘娘这里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这个季节早已经没有了梨花,却还吃得上这么好的梨花糕,臣妇也想问王妃讨教一下这梨花糕的做法呢!”

    福世子妃不知道应当怎么说明自己的来意,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了。

    贺汶君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正了正脸色,依旧笑的温和,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病着,她的心态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温润和善。

    更像一个大气优雅的大家闺秀。

    “福世子妃没事来本宫这里一定不是为了本宫这几块梨花糕吧。”

    “……”被贺汶君这样说,顿时福世子妃觉得自己的道行果然还是太浅,王妃这才一句话自己就招架不住了。

    “实不相瞒,臣妇这是有求于王妃娘娘。”说着她就不顾丫鬟的搀扶径自朝着贺汶君跪了下去。

    贺汶君不动声色的朝另一边自动了一下,避开了福世子妃的跪拜。

    “福世子妃有话好好说,请不要这样动不动就跪,虽然女子膝下没有黄金,但也不可轻易下跪。”贺汶君皱了皱眉头,让流苏去

    将福世子妃扶起来。

    “王妃,求求您让兰妃姐姐不要再对付我了。”实在是被贺兰蔻逼的太急了,她不想当个被囚禁的金丝雀了。

    她喜欢自由。

    “你且说说寇儿如何对付你了?”流苏伸手去扶她,被她躲了过去,明显不想起来。

    贺汶君只觉得脑仁儿疼,只好由着她跪在地上。

    “王妃,兰妃限制了我,不让我有人个机会解除任何人,别说世子了,这么久除了新婚的那一晚,我就再没见过世子了。”

    “虽说我是平妻,可是整个侯府,都几乎唯兰妃一个人马首是瞻,连侯妃都一心向着她。这也就罢了,我原则没想过跟兰妃争宠,我也就想在侯府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就行了。”

    “可是前些日子,兰妃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还……”说到这里,福世子妃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她的丫鬟见此就跪着上前了两步,磕了几个头帮自家主子回答。

    “就在这最近,兰妃对咱们就更苛刻了,不仅限制咱们的行动,居然还派人公然将咱们看守住,就连一日三餐也越来越差,有几次还是馊了的饭菜。”

    “容王妃,咱们福妃出阁前好歹也是襄阳王唯一的郡主,过的生活怎么也是衣食无忧的,可是现在您瞧瞧咱们家福妃过的是什么日子!”

    丫鬟气不过一把将自家主子的手臂拖过来,伸手也不顾尊卑了,直接捞起一家主子的手臂上的衣袖,本该洁白的玉臂上一道道红痕,明显就是受到了虐待。

    贺汶君眸子里的危险一闪而过,“不,兰蔻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贺汶君这并不是在为贺兰蔻开脱罪名,而是贺兰蔻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做这样容易落人口实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容王妃娘娘,您不能因为兰妃主子是您的妹妹就这样袒护她吧。”小丫鬟估计也是福妃的心腹,许是也像她和流苏一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所以这才会忘了尊卑直接想要为自家主子出头。

    “兰蔻确实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诚如你所言,你是襄阳王的女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若是你在裴元侯府除了出了什么事情,且不说安庆帝什么态度,就是襄阳王也不会轻易放过裴元侯一家子。”

    “试问,她有这个头脑对付你为什么会没想到后果呢?”

    贺汶君冷静的分析着,毕竟这件事情或许跟兰蔻是真的有关系。

    就贺汶君所了解的事实是说两位平妻在裴元侯府相安无事相处的很好,可是事实上呢?事实上这位福妃跑到她面前来说被兰妃虐待了。

    如果不是这位福妃是个性子良善,不愿惹是生非的,那么今日这事情可就真的没玩了。

    “王妃的意思,这一切都不是兰妃做的?可是我抢了她的位置是事实啊。”不怪福双郡主这样大惊小怪。

    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地位被人分去一半吧。

    更何况还是一个家室背景都比自己好了不止一倍的人。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福妃从来都没想过这一切会是贺兰蔻以外的人做的。

93,总是有人见不得他们好

    贺汶君想到了或许是有人想要借贺兰蔻的手除掉她一个在京城没有根基的福双郡主,同时还能搓一搓贺兰蔻这个容王妃最疼爱的妹妹的锐气。www.uu234.net

    显然,贺汶君想到了这一点,福双郡主也想到了。

    “所以王妃的意思……”福双郡主一咬牙,虽然心里极度不想承认自己被人利用的事实,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所以我这是让人利用了?”

    “福妃也别太惊讶,毕竟你脾气好,容易拿捏,又恰好在京城没有根基,旁人将注意打到你的头上不足为奇。”

    贺汶君想得开不代表人家当事人也想得开,毕竟受到伤害的不是她。

    有句话不是说的吗,“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贺汶君就是这样的心情。

    福双郡主完全没有被贺汶君的话安慰道,反倒是听了贺汶君的话更加生气了。

    想着自己就是被人当枪使了一把,这感觉还真是够酸爽。

    “这样的事情没有身边人的参与福妃你信吗?”贺汶君端起小桌上一直用炉子温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梨花酒,又取了个杯子出来给福双郡主也倒了一杯。

    “今年新酿的梨花酒,很甘洌,不醉人的,福妃尝一口。”贺汶君笑眯眯的将酒杯推到她面前。

    “好。”虽然心里极度窝火,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更何况一件事还是人家容王妃提醒的她。

    如果不是人家容王妃提醒,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被人当了枪使呢。

    知恩图报什么的福双郡主表示自己还是知道的,所以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回到裴元侯府以后一定要跟贺兰蔻打好关系,从今往后跟着兰妃一起好好过日子。

    这个时候的福双郡主还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在跟贺汶君的谈话中渐渐被带的偏离了主线。

    似乎有一种被贺汶君洗脑了的感觉。

    当很久以后,福双郡主冥思苦想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跟自己的情敌处的那样好的时候,那个时候回过头来想一想,才发现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贺汶君洗脑成功了。

    “臣妇愚钝,不知王妃娘娘可否提点一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贺汶君一样对权势那样敏感,对朝廷风云那样了如指掌。

    直到后来的后来,当这个曾经指点过她的女人用那一双瘦弱的肩膀挑起整个江山朝廷的时候,她还在无限的感叹这个女人对待朝廷风云和权势的敏锐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了如指掌,一点都不夸张。

    “你的父亲襄阳王虽然这些年已经很少再出征了,可是他当年在军中的威望还在。”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未必就不是男人之间的角逐。”

    “裴元侯府是站在凤离这一边的。”当贺汶君及其自然的脱口而出凤离的名讳的时候,福双郡主眸子里的羡慕与震惊是那样的明显。

    贺汶君这样自然的就唤出了容王殿下的大名,可想而知绝对是经过容王殿下的同意的,毕竟那样的男人,如果不是

    亲口承认的话,轻易将他的名讳挂在嘴边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福双郡主羡慕啊,羡慕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家的。

    “可是襄阳王并非容王一脉,甚至襄阳王当年还有意无意的向太子靠拢,且襄阳王是个硬汉子。”

    “对于皇上将你赐婚给门第低于自己家的裴元侯府还是平妻,多少以襄阳王的硬气都不可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再加上据说当年的漠北之战本来是该由襄阳王出征的,结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差事落到了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容王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外人的说法,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贺汶君可清楚的很呢!不就是当年安庆帝自己捅的篓子么。

    安庆帝当年纵容自己的儿子对秦南王痛下杀手,结果没想到秦南王是死了,安庆帝也确实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可是漠北也少了一个最大的屏障。

    秦南王的死讯才刚传出不久,漠北就失守了,那一次漠北节节败退,北齐大军压境,真的是险些在皇城外军临城下了。

    结果因着容王小时候的军功,这个时候的安庆帝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自私。

    都快国破城亡了,还没忘记要弄死凤离,于是安庆帝拒绝了有经验有威望的老将士襄阳王的请战,果断的将凤离扔了出去。

    不过还好,在所有人认为国破家亡是必然的事情的时候,凤离凭着手里安庆帝吝啬给的几万大军硬是逼退了北齐几十万大军。

    凤离也因此名扬九州。

    “所以有人想要挑起我父王与容王殿下之间的战争?”福双郡主顺着她的话回答。

    “是吧。”贺汶君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

    毕竟这只是她的个人猜测,不一定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毕竟你是襄阳王的独生女儿,本来嫁给裴元侯世子为平妻就够委屈侧,这下子还要被虐待,要是襄阳王知道了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来呢。”

    确实,襄阳王是个脾气火爆的,一向都是直来直去,要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这样虐待别说生气了。

    怕是要直接抡起自己的大刀砍上门来的节奏吧。

    “到时候以我父王的脾性怕是要闹上门来吧,裴元侯府说到底就是容王殿下的属臣,真要那样的话襄阳王府就相当于间接跟容王府为敌了。”越往下想越心惊。

    背后人到底是谁,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这是要干什么?

    “你也别慌,背后的人这样算计你就是想要你自己回去向你的父王告状。”贺汶君不紧不慢的回答。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自己说的那么严格的守卫你还能出来?”只不过那人一定没想到这姑娘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给自家父亲送信,而是跑来找她这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这件事之后福双郡主不止一次的庆幸自己跑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没有去给自己的父亲送信,而是跑来求容王妃。

    “多谢容王妃的提点,容王妃的大恩大德,臣妇铭记于心。”福双郡主不是笨,只是她比较实在,不太会与人为难,毕竟有

    个那样性情的爹,这女儿的性情也不会有太多的弯弯肠子。

    福双郡主庆幸自己的软弱,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心底再次下定决心回去以后要跟贺兰蔻处好关系。

    “本宫也是有私心的。”贺汶君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帮助她是有目的的。

    这也是贺汶君的聪明之处,她会诚实的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让人明明知道她的目的却对她丝毫讨厌不起来。

    “我知道王妃的私心,外界都传闻王妃娘娘对待自己的嫡妹都没有对待这位庶妹……现在应该也是嫡妹了,说您对待二姑娘都没有对待五姑娘好,还说啊,如果不是年龄不对的话,王妃对待兰妃简直就是母亲对待女儿一样的好呢。”

    福双郡主这话一点没说错,当然也是借着这话在讨好贺汶君。

    毕竟贺汶君的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更何况裴元侯世子府里还有一个这位最喜爱的妹妹,她还正好要与她最喜欢的妹妹共侍一夫,讨好贺汶君是福双郡主的计划之一。

    这件事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的话,估摸着人家不在背后可劲的扎小人诅咒贺汶君不得好死就不错了。

    绝对不可能去讨好贺汶君的,可是也就这位性子单纯的福双郡主才会想得到来讨好她的事情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福双郡主这样实诚的性格才让贺汶君对她高看一眼。

    如果她与一般女子无二,贺汶君绝无可能搭理她,甚至有可能今儿就直接让她在门口站一整天的节奏。

    “是啊,寇儿的姨娘是个软弱的,没本事护不住寇儿,寇儿也是个胆小的,虽然心思不小,可是终究不够心狠手辣,你们俩以后都互相担待着些,毕竟都是圣上赐的婚,这婚就只能丧偶不能和离。”

    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贺汶君又开口,“就好像我和王爷一样,这一辈子都绑在了一起,只能丧偶不能和离。”

    随后又笑了笑,“除非凤离能坐上那个位置,到那时候如果想和离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了。”

    这话听在福双郡主耳机是那样的震惊又理所当然。

    整个东陵皇室里真的再找不到一个人比容王殿下更加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了。

    心中震惊,震惊贺汶君这样自然而然的毫无顾忌的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这跟公然造反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又觉得这是那么的正常,那么的理所当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毕竟容王殿下的地位背景当得起那个位置,也有资格肖想。

    “很吃惊吗?”贺汶君看着愣愣的不知所措的福双郡主,“本宫不知道凤离有没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但是本宫希望他坐上那个位置。”

    贺汶君微微笑着的样子是那样的动人,很美很柔,像春风拂面,想冬日暖阳。

    “因为,只有当他站在至高点的时候他才有足够的资本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虽然那个时候她有可能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不能陪他看盛世繁华是她最遗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希望他站在至高点。

94,明园遇容乩

    虽然到那个时候凤离的身边或许早已经没有了她,但是贺汶君想,即便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她想处在权力巅峰的凤离也不会又那么多的时间来想自己了。www.uu234.net

    这样的结果也挺好的。

    从容王府出来,福双郡主站在空旷的门口回首望着巍峨的容王府的门第,想着或许也只有贺汶君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容王府的女主人这样的位置了吧。

    她生在武将之家,贺汶君的父亲秦南王是当年的一代枭雄,被很多武将崇拜着,她的父亲也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她自小就听到许多父亲赞赏秦南王的言语,这足以让年幼的福双郡主心里形成一种崇拜,对秦南王的崇拜。

    所以莫名的当知道了贺汶君就是秦南王的女儿之后福双郡主莫名的对贺汶君好感了不少。

    “主子,咱们回吧。”丫头搀着福双郡主的手,示意她们该回去了。

    “好。”侯府里还有人在针对着她,她还需要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还要想想要怎么样与贺兰蔻打好关系,听容王妃的口气,贺兰蔻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好相与的人。

    这样的话,她就只需要接触到贺兰蔻就行了,可是似乎自从她进门以后似乎就从来都没与贺兰蔻正面见过面。

    按理说她知道平妻进门,是因该向新进门的兰妃见礼的,可是事实上是第二天她想要出门去见贺兰蔻的时候被人告知说兰妃身子不适没功夫见她。

    现在想来似乎当时告诉她的人根本就不是贺兰蔻身边的丫头。

    所以有可能贺兰蔻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事情,或许这一切都跟贺兰蔻没关系呢?

    但是这又说不通了,因为当日里来告诉她亲近日不用前去拜访贺兰蔻的可就是贺兰蔻身边最得力的丫头采岁。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呢?贺兰蔻变相的软禁了她,可是真正对付她的人并不是贺兰蔻,那么可不可以说贺兰蔻软禁她其实只是为了保护她呢?

    这样一想福双郡主心里就顿时好受了很多,也更加对素未谋面的贺兰蔻更加好感倍增了。

    毕竟不是所有陌生人都有这样的善心,更不是所有的情敌都能又这份胸襟能够主动与自己的情敌交好。

    这一切都被福双郡主彻底的美化了,完全没有往任何阴暗面想象。

    事实上绝对没有福双郡主想象的这样美好,贺兰蔻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位福双郡主没有自己聪明,地方不住敌人的攻击,还不如将她软禁起来免得坏了自己的计划。

    又或者被敌人利用,到时候帮不上自己的忙不说,还要她费心去救她。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贺兰蔻表示自己不喜欢,索性就直接让自己的丫头采岁出面将福双郡主这位心思单纯的丫头软禁起来。

    至于说饭菜都不管饱,就只能说贺兰蔻很远忘了,毕竟贺兰蔻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注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的死活。

    至少在贺兰蔻的想法里这位与自己一样是平妻的福双郡主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横竖一个平妻,贺兰蔻作为这个时代的代表性人物,还真没在意多少呢。

    虽然她也想要

    贺汶君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心里面也更加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强求不来的。

    “本宫病了这些日子,身子也乏得厉害,流苏,咱们出去走走吧。”贺汶君笑着同流苏商量着。

    “好啊,今儿天气正正好,不若咱们就去明园那边走走吧,奴婢听说明园那边的荷叶已经渐渐出水了呢!风景应当是不错的。”流苏说着就已经在为贺汶君收拾东西了。

    这是说走就走的节奏啊,“横竖明园那边离咱们王府也不远,咱们步行过去吧。”

    贺汶君也是觉得自己的身子今天正好比较舒坦,想要出去走走。

    一整个冬天消耗去了贺汶君一年中大半的时光。

    “好。”流苏吩咐下去,贺汶君没有带多余的人,除开凤离不放心在她身边安排的暗卫以外贺汶君出门就带了一个流苏。

    似乎从上次自己遇害以后凤离在她身边安排的暗卫似乎多了很多。

    贺汶君能感觉到,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她不反对,任由自己的行动被人监视着。

    今天的天气很好,来明园游玩的人也很多。

    贺汶君鲜少出门,虽然名声在外,可是真正认识她的人的确不多。

    “嗯!”一声闷哼,是从园子里匆忙出来的人与正要进门的贺汶君装上了。

    “谁这么不长眼睛!没看见本姑娘吗?走路不长眼睛吗?”那姑娘一看就是个刁蛮的,贺汶君还没从被撞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乍一听这声音只觉得耳熟。

    稳了稳心神之后定晴一看,这可不就是楼家姑娘楼忆么。

    楼忆毕竟身心健康,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被撞了一下让后跌在了身后丫鬟的怀里,这会子也正好在大量面前面色微白的贺汶君。

    贺汶君这段时间清瘦了许多,因着病中,贺汶君整个人都白了一圈。

    楼忆也只在楼家见过她一次,这会子看着大变样的她还险些没认出来。

    “容王妃?”楼忆试探性的问着。

    “楼姑娘。”贺汶君笑着回她。

    “前些时候我听长兄说你病了,现下可是大好了?”楼忆对贺汶君说不出什么好不好,没啥映像,谈不上好感不好感。

    但是也因着楼锦年对贺汶君的不一样,让楼忆无意中对这位容王妃少了很多敌意。

    “多谢关心,已经好了。”对于楼忆的善意,贺汶君乐意接受。

    当她知道了当年点染湖畔的事情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的时候,她对楼锦年是有怨的,毕竟,楼锦年骗了她,不管出去什么样的心态,骗了就是骗了。

    她贺汶君固执的很,可是现在她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私的权利,她自己都这样的自私,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别人呢?

    所以她不怪楼锦年的自私隐瞒。

    “劳烦楼姑娘回去告诉长公子一声,本宫该做的都做了,要记得欠本宫一个人情。”这句话楼锦年能听懂。

    她想要跟楼锦年划清界限,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凤离,当年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楼锦年,所以她没必要再与楼锦年继续纠缠下去了,对大家都没好

    处。

    楼忆听不懂贺汶君的言下之意,可是也觉得这句话听着怪怪的,不过这是贺汶君和她兄长的事情,她不该操心。

    “好,王妃保重身子。”别过,贺汶君进了明园,楼忆离开了。

    “王妃,奴婢刚刚听说王妃前脚出门,皋丞公主后脚就进了王府寻王妃,听说王妃来了明园又跟着来了明园,这会子怕是也要到了呢。”

    流苏将刚刚从暗卫哪里听来的消息告诉贺汶君。

    “凤溪要来?”贺汶君眼睛都亮了几分,凤溪跟她的年纪相仿,又加上凤溪的性子活跃,前段时间贺汶君无病在床,容王府谢客,就连一向在容王府畅通无阻的皋丞公主也吃了几次闭门羹。

    这不,听说容王府门开了,立马就巴巴的跑来了,这到底是来寻谁的自然不必说,肯定不是专程来看她贺汶君的就是了。

    “咱们不等等皋丞公主吗?”见自家王妃一点都不带停留的就往明园里去,流苏不由好奇。

    “她来了自会来寻本宫,何必在这里等着。”贺汶君继续往里面走。

    明园里的景色很好,此时正逢初夏时节,园子里的各种珍惜花草都长的很好。

    大片蔷薇吸引了贺汶君的目光。

    蔷薇园,顾名思义这里面全是蔷薇,各种品种应有尽有,姹紫嫣红好不美丽。

    贺汶君酷爱梨花,而她身边的流苏却是酷爱蔷薇的。

    咋一见开的这样娇艳的蔷薇花,心中的欢乐都不自觉的浮现在了脸上。

    流苏的快乐也感染了贺汶君,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容王妃。”清亮的男声自身后传来,贺汶君一愣,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从花径尽头行来的容乩。

    一身墨色长袍,将他修长的身材衬托的完美。

    “汝阳侯世子。”贺汶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容乩,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前儿听说王妃病了,我这厢想要去探望一二也做不到,正巧了就在这里遇上了。”容乩很礼貌的站在距离贺汶君不远不近的地方,与贺汶君说话。

    容乩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似乎只要看着他的笑什么烦恼都会被忘记一样。

    “似乎从本宫见容世子的第一面开始,你就永远都是这样的阳光。”

    记忆里这个像个大男孩的男人永远都笑得阳光灿烂,似乎任何阴暗都与他无关。

    可是事实上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又能单纯到哪儿去呢。

    “那可不!”容乩又笑开了,“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在皇家却恰恰相反,要会笑的孩子才能过得更好。”容乩满不在乎的说这些一切。

    这其中的辛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皇家这样的家庭,从小必备技能就是演戏,要终日带着一张面具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最真实的面孔。

    “那边有个亭子,王妃不介意的话咱们过去坐会儿吧。”容乩说着也不给贺汶君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往前面亭子的方向走去了。

    这哪儿是在征询贺汶君的意见啊,这明明就是在直接通知贺汶君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95,都是假象

    容乩率先在石桌旁坐下,随手就将石桌上放着的茶水壶提了起来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顶 点 X 23 U S

    贺汶君在流苏的搀扶下也坐在了石桌旁,正巧容乩将斟满的茶杯推到贺汶君的面前,贺汶君看着还瞒着热气的茶水没有动。

    “哦,本世子忘了,王妃是饮不得茶的。”说着又将茶水拖了回来,瞅见旁边站着的流苏笑了笑,“这明园的茶水都是极好的,你家王妃不喝,何不你替她喝了,不然这样多浪费?你说是不是。”

    “不用了,这点子茶水,想必明园还不放在眼里。”流苏看了眼石桌上的茶水,身子没动,语气淡淡的。

    “不知上次本世子与王妃说的话王妃是否还记得。”容乩浅酌一口茶水。

    “世子说的本宫尚且需要考虑考虑。”贺汶君依旧温温柔柔的笑着。

    容乩发现似乎这次见面的贺汶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容乩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觉得现在的贺汶君周身都泛着柔和的光芒,特别是她似乎更爱笑了,似乎随时随地都在笑。

    两人在一起这一会儿,他就没看见贺汶君脸上除了温和的笑以外的任何表情。

    流苏默默站在贺汶君的身后,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站在角落里。

    “有什么好考虑的,本世子也不小了本世子想要扬名立万,如果王妃肯帮本世子的话,本世子功成名就是迟早的事情。”容乩不解。

    贺汶君笑了笑没说话,在容乩看来自己的请求对于贺汶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想不通为什么贺汶君迟迟不同意。

    “是啊,世子也知道以自己的才华扬名立万只是迟早得事情,所以世子又何必一定要本宫帮你呢?”贺汶君无奈。

    容乩年纪不大,却也比贺汶君大几岁,可是此刻在贺汶君的面前倒又一种家长与孩子的感觉,而这个家长就是贺汶君,那个不听劝的熊孩子就是容乩。

    这个画风确实很诡异,可是不得不说这个形容还真的挺贴切的。

    贺汶君自己脑子里脑补了一个世界,可是没办法现在这个样子的还是她本身的性格,多变,没有任何理由的变换。

    “这不一样啊。”容乩又咋唬了,“王妃给我个机会和我自己走出来的路能一样吗?”

    “我自己出去闯荡最多就是放一个文臣,若是想要当武将的话最多也就是去镇守镇守草原,不管是我爹还是我娘都不可能会让我去边关那样战火纷飞的地方的。”

    “但是王妃这就不一样了啊,王爷是王妃的夫君,不管王妃是怎么样的心态相信王妃都不会想要王爷远征,所以啊王妃你看看本世子,本世子就是那个最是个的替代的人选是不是?”

    说着还将自己的脑袋往贺汶君面前凑了凑。

    的确,容乩的爹汝阳侯也是武将出身,就连他母亲也是当年跟着汝阳侯走南闯北的打了不少仗。

    那夫妻两个这半辈子见了太多的腥风血雨,前半辈子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好不容易现在安定下来了。

    唯一的儿子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了,汝

    阳侯夫妇是得多想不开才会想要将唯一的儿子送去生死有命的战场上去?

    这要是换贺汶君反正她是不愿意的。

    她理解汝阳侯夫妇的那种心情所以她才迟迟没有给容乩回复。

    虽然的确如容乩所说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贺汶君都不可能希望凤离出征漠北。

    可是他有一句话说错了,她不希望凤离出征并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分离,而是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她能帮到凤离的也不多了。

    此去漠北凶多吉少她不希望他去,她想他就在东陵,她可以帮他用最短的时间得到那个位置。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同意她这样做,他有自己的理想,他是个很适合当君主的人,他的爱不止给她一个人还给了这天底下的所有黎明百姓。

    她有时候在想他会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慢慢的变得和历史上众多的皇帝一样独揽大权之后便被权势你了双眼呢?

    这个结果她想象不出来,毕竟没有到那一刻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不,你错了,本宫尊重王爷自己的选择。”贺汶君笑了笑没说赞同不赞同容乩的说法的话。

    “王妃还真是大爱无私。”容乩酸溜溜的来了这么一句。

    “大不大爱本宫不知道反正但是如果有一天让本宫在天下人和王爷之间一定要选一个,那么本宫宁愿负了这天下人也要选择王爷。”贺汶君笑的满足,似乎这辈子能够了遇见凤离就已经让贺汶君足够满足了一样。

    这样满足的贺汶君是很吸引人的,至少容乩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不觉间容乩盯着贺汶君泛着满足的眉眼愣了神。

    “咳咳。”是流苏,贺汶君察觉到了容乩的炽热的视线,可是并没有多加理会,不过她不理会自然有人理会,此去流苏,这个凤离的忠实粉丝,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将凤离在贺汶君心中的绝对独一无二占据。

    “失礼了。”知道自己刚刚过分了,回神立马道歉,这态度良好的让贺汶君没有任何毛病可挑剔的。

    “无碍。”贺汶君收敛了刚刚脸上的满足的神色,回复了温温柔柔的笑容。

    “容世子也老大不小了,本宫听说最近汝阳侯妃操心得紧了。”贺汶君漫不经心的说着,实在是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坐着也委实找不到话来说,只能这样东拉西扯一会儿了。

    “是挺操心的,不过是在瞎操心而已。”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母亲的?贺汶君听着只觉得满头黑线。

    “这么说来世子是已经心有所属了?”贺汶君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也不是,不过有一点点好感。”容乩挠了挠自己的头,说的有些不自然。

    “有好感已经很不错了,在如今这样的时代里,能遇见一个自己有好感的人已经不容易了。”贺汶君笑着,是真心觉得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很不容易,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不只是哪家姑娘,本宫可否认识?”

    “王妃自然是认识的,可惜了咱们俩不可能啊。”容乩一脸心有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印

    在贺汶君的眼底,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容乩她总有一种伤感的感觉。

    贺汶君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伤感的大男孩,沉默半晌,贺汶君试探性的出口,“没关系啊,这世界那么大,这个不行用还有个可以得。”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

    毕竟这句话的画风有些诡异,“没想到王妃还这般的风趣呢。”

    “嘿嘿。”贺汶君干笑两声,忽然觉得空气有些尴尬,可是这里就他们两个,委实没啥好说的。

    脑子转了转,又想起什么,“横竖你与心中的那姑娘也没戏了,不若找个清白的凑合凑合?”

    这里贺汶君说的清白,自然不是说人家姑娘身子清不清白,说的是人家姑娘要心地纯良,不能跟宫里的人一样满肚子的弯弯肠子。

    “暂时没这个打算,毕竟咱们长公主府也就是看起来风光无限了。”容乩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真的就不是世人看到的那个样子,就比如说人人都以为他的父侯和母亲感情和睦,数十年如一日。

    其实呢,事实上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知道掩藏在浮华背后的事实。

    汝阳侯对长公主确实很好,可是两个人之间却并非那种爱情支撑起的岁月,而是亲情,日久天长的亲情。

    汝阳侯做到了当年娶昝城长公主是发下的誓言,一辈子都不曾纳妾,可是估摸着这一辈子碰长公主的时候也伸手可数吧。

    何况长公主那样强势的一个人,汝阳侯也不差,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更多的是较量或者欣赏,而爱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王妃大约也知道一些的吧。”容乩自嘲,“世人赞了我父侯一辈子的情深义重,却在临了临了了才传出了一个私生子,还真是讽刺。”

    这事说实话是贺汶君第一次听到,不过估摸着就是自己最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这些东西吧。

    有好几次贺汶君都看着流苏欲言又止,估摸着觉得这事儿不太重要,又看着她的身子每况愈下没说吧。

    不过这事倒是给贺汶君提了个醒,所有人都不一定跟自己眼睛看到的一样。

    知道的人都说是汝阳侯耐不住寂寞,也有人说是汝阳侯厌倦了长公主的强势。

    而事实上如何,所有人都不知道,知情人也都当一个笑话听过就算了。

    毕竟这皇家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笑的,有胆子瞧到底,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汝阳侯怎么这般不小心,这么多年都瞒过来了,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被捅出来了?”贺汶君暂时没有往深处想。

    毕竟她最近精神状态不怎么样,实在没必要去操别人家的心。

    自家都还有一堆烂摊子呢。

    “那孩子多大了?”这事流苏应当是知道的,可是她不知道反正遂就问了出来。

    “过了八月就十六了。”容乩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此情此景,反正贺汶君是觉得容乩是失望的,对自己这个崇拜了一辈子的父亲的失望,也对父侯和母亲在外人面前被传颂得神乎其乎的爱情而失望。

96,再见宋琳琅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不尴尬了,这时候流苏说的估摸着马上就到的皋丞公主凤溪寻来了。

    “本宫说你在哪儿呢!寻了大半个园子才找着。”来人穿着一身暖黄色裙衫,梳着稚气的双云髻,整个人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似乎再也不是皇室里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倒更像一个邻家小妹妹一样娇俏可爱。

    “咦,容世子也在?”许是刚刚在回廊上,被庭院中的树木遮挡住了容乩的身影待的走进了方才发现亭子里不只有贺汶君一人。

    立马收敛了刚刚那一副傻气不知所谓的模样,端庄了不少。

    “皋丞长公主。”容乩起身行礼。

    凤溪是先帝的女儿,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这辈分确实高得很。

    凤溪自然不用给容乩行礼之类的,直接上来就一屁,股坐在了贺汶君身边。

    “坐吧,咱们都是出来玩儿的,出来玩儿还带这么多礼仪做什么。”凤溪笑笑,请容乩坐下。

    “是。”容乩抿唇坐下。

    “皇嫂这几日真是生病了么?”凤溪一上来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点架子都没有,“这都能出门了估摸着也是好的差不离了吧。”

    “感觉皇嫂这几日不见都瘦了好几圈了一样。”说着还有模有样的瞅着贺汶君的脸一个劲儿的瞧。

    “哪儿有。”贺汶君笑笑,躲开了凤溪的端详。

    “真的!我说真的。”这一急干脆连“本宫”的自称都省了。

    “真的吗?”贺汶君也装模作样的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真的又,皮肤都更白了。”说着又转头去看旁边的容乩,“容世子想必至少也是认识皇嫂的,你瞧瞧她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更白了?”

    “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容乩自然是顺着凤溪的话说了。

    “皇嫂,咱们去那边吧,那边的风景比蔷薇园这边更好呢!”凤溪这就是明显来逮人的吧。

    容乩失笑,这皋丞长公主还真是跟容王妃有许多想象的地方啊,果然那句话说的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本宫先告辞了。”贺汶君颇为不好意思的冲坐在石凳上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的容乩说。

    “王妃慢走。”容乩抿了一口茶水,眉眼含笑的望着被皋丞长公主半拖半拉的带走的贺汶君。

    流苏弯着腰也跟着下去了。

    “王妃姐姐。”除了蔷薇园,皋丞长公主像是防贼似的回头往后面的蔷薇园看了一眼,贺汶君听到了她的称呼也懒得纠正。

    “你以后离容世子远点。”说得还挺神秘兮兮的。

    “莫非你看上他了?”贺汶君半开玩笑的回答到,“放心,本宫已经有了凤离,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说什么呢!”凤溪怪嗔,“我是说真的就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啊。”

    凤溪一脸我说的是真的,请不要质疑我的模样逗乐了贺汶君。

    “噗嗤”贺汶君很不厚道的笑了。

    “笑什么啊?”凤溪有些急了,脸色都红了一下,“我说的你别不信,就你长这样你就应该有点儿自知之明好吧。”

    凤溪的话没有半分讽刺的意思

    ,就是单纯的开开玩笑。

    贺汶君也知道她没恶意,“本宫长这样挺好的啊,可惜了没能将你那不解风情的皇兄迷的神魂颠倒。”

    我看也快了。这句话凤溪撇了撇嘴没有说出口。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谛了。

    “王妃姐姐,我叫你王妃姐姐好不好啊?”凤溪笑的一脸单纯无害。

    “……”贺汶君非常想要提醒一下这位突然神经粗大的姑娘一声,这已经是她叫她“王妃姐姐”第二次了。

    终究贺汶君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背了这个锅。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哈。”笑眯眯的样子让贺汶君想起了一种动物老鼠,没错就是这样猥琐。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的笑真的很真实。”贺汶君终究没忍住心里那只恶作剧的小恶魔的冲动。

    “啊?”凤溪一瞬间的迷糊,实在没弄懂为什么贺汶君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懵懵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萌态。

    “……”贺汶君看着她单纯的面孔,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

    凤溪的长相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单纯,很好骗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对她放下满心防备。

    这时候贺汶君突然想起了被这个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柳禄,不知道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姑娘放下心防。

    “王妃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不会是在想我那不开窍的九皇兄吧。”凤溪也打趣到。

    “没有,本宫在想咱们的皋丞长公主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谁家的臭小子去。”都说长嫂如母,贺汶君这样子还真有几分长辈对小辈的姿态。

    凤溪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娇嗔一句,“王妃姐姐说什么呢,人家还小!”

    “小?”贺汶君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凤溪这句装嫩的话逗的,“本宫没记错的话,长公主怕是比本宫还要略长几个月吧。”

    贺汶君拿眼神睨着她,一副别想蒙我的表情。

    “哪有~”凤溪不自然的上前挽住贺汶君的手臂,一副姐俩好的样子。

    园子里行人不少,可是认识两人的不多,两人这不得体的行为也没惹来什么非议。

    主要是两人都是京都名人榜上有名的人物,这名讳一报出来,不知道的估摸着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只不过两人都身份尊贵,真正近距离见过两人的倒是不多。

    “好好走路就走路,当心摔了。”贺汶君低声呵斥了一声,对于凤溪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诶,姑娘瞧那边是不是容王妃?”水红色罗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一举一动都是婀娜多姿。

    “呵!没想到还有心思游园。”女人娇艳的红唇轻启,出口的话却极尽刻薄。

    “哟,这不是容王妃么?不是听说病了么?这是大好了?”这话要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贺汶君还会觉得这是在善意的问候。

    可是从宋琳琅的口里说出来贺汶君一点善意都感觉不到。

    “哟,这不是宋姑娘么?”贺汶君没说话,凤溪也没搭理她,倒是流苏开了口,那语气简直一样的刻薄,一样的不屑。

    宋琳琅明显被气到了,一双美眸瞪得老

    大。

    “哼!一个下人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这样与本姑娘讲话?”毕竟流苏在容王府再怎么威风,也改变不了她丫鬟的身份。

    “是啊,奴婢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不应当与堂堂宋侍书大人家的姑娘这样说话了,毕竟虽然宋侍书官阶低了点好歹也是官家不是,奴婢这身上还背着奴籍呢,怎么能跟宋姑娘相比较?”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前儿在城外十里坡,宋琳琅当日是怎样侮辱贺汶君的,现在她就有多想上前去将这个伪善的女人大卸八块。

    凤溪也听出来了,这流苏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宋琳琅如今已经不再是堂堂尚书大人家的千金了。

    还用宋琳琅怼贺汶君的话反过去怼宋琳琅。

    手肘轻轻拐了一下身边的贺汶君,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像个大家闺秀的流苏今儿不仅脾气不好,说出口的话还这么……没教养。

    “不知道。”贺汶君自己经历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说不知道只不过是不希望打破这个姑娘为自己编制的单纯的梦境。

    这个姑娘也不容易,这一辈子都没享受过什么叫做风平浪静的生活。

    她为自己编制了一个没有风雨,没有危机的世界,然后将自己躲在了那个平静的不可思议的一方天地里,整天装疯卖傻,可是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不想知道。

    所以贺汶君没有理由去撕开她表面那层保护自己的保护膜。

    她自己也渴望装疯卖傻的过一辈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可是事实不让她退群半步。

    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要精打细算,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错误。

    她自己得不到的生活,她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得到。

    “你!”宋琳琅这下被气的不轻,直接不顾礼节的伸手指着流苏的鼻子。

    流苏自然没有将她看在眼里,毕竟流苏这么多年跟着贺汶君学到的优雅大方不是假的。

    “哼,很好啊,容王妃果然手段了得,这调,教人的手段更是让本姑娘自愧不如。”这话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再说能教出流苏这样刁蛮的丫头的主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瞧宋姑娘这话说的,本宫调,教人的本事再好,也没用啊,毕竟宋姑娘的本事本宫是一样都也学不会的。”贺汶君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怼回去,只有两种可能,对方是疯狗,她贺汶君总不能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力,贺汶君懒得搭理。

    不过现在贺汶君心情好想要逗一逗这个心肠狠毒的姑娘。

    “容王妃不用羡慕本姑娘,至少本姑娘做不到向容王妃那样将一切都布局到自己的棋盘上。”宋琳琅最恨的就是贺汶君这一副不温不火的性子,似乎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都不会有多余的情绪,就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

    “这是本宫棋艺精湛,毕竟本宫的母亲当年也是盛极一时的第一才女不是?”贺汶君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自豪的感觉。

    宋琳琅更是气的不行,明明是在讽刺她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耍的团团转。

    可是在贺汶君的嘴里就成了她在夸她棋艺精湛了。

97,两个状元郎

    宋琳琅自知自己不是巧舌如簧的贺汶君的对手,咬碎了一口牙龈也要强撑着不肯示弱。

    “王妃,咱们还是换个地儿吧,奴婢觉着这边儿空气不太干净呢。”流苏撅了撅嘴一脸的嫌弃。

    这下子宋琳琅的脸色更臭了,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官家小姐,却被一个奴婢指着鼻子阴阳怪气的骂,重点是还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这感觉想想就够了。

    “正巧了,本姑娘也总觉的这空气里就躺着某种怪怪的味道,倒有些像城外十里坡山上的香油味儿呢!”

    这话一出口果然就见刚刚还云淡风轻的贺汶君变了脸色。

    心道果然你贺汶君也不是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总有一样是能让你变脸的。

    心里笃定了贺汶君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容王,不然以容王殿下的性格,且不管容王殿下对贺汶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总归贺汶君还顶着容王妃的名头。

    要是容王知道了这件事情有她的手笔的话,这会子宋府估摸着早就满门抄斩了吧,那还有自己现在的逍遥?

    不过转念一想有不对,那天容王分明就看见了贺汶君的惨样的,不管贺汶君有没有被玷污,总归衣衫不整是真的。

    容王殿下那样的男人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身上背着污点吧。

    所以容王殿下至今都还没有动作估摸着对这位王妃也不是那样的看中吧。

    心中这样对自己说,便更加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想着自己不是完全没有进入容王府称为那个天神般的男人的女人的可能。

    这样一想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兴奋,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兴奋。

    贺汶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色都冷了几分,从前不在乎是因为那个时候凤离还不是她的,而如今她与凤离已经坦诚相待了。

    在贺汶君的眼里凤离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她贺汶君就是这样的霸道。

    所以当看见宋琳琅眼里流露出的窃喜的时候才会悠然冷了神色。

    人啊就是这样,只要心中认定了一样那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管是宋琳琅还是她贺汶君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凤离不是物品,凤离是人,在贺汶君喜欢凤离的同时,凤离也喜欢着她。

    而不是同宋琳琅一样的单相思,这就注定了宋琳琅将来悲惨的命运,注定了在这场爱情的角逐里她从始至终都是多余的那一个,就好像跳梁小丑一样。

    “宋姑娘不会是因为宋尚丢了官位,连带着教养也丢了吧?”流苏有借着讽刺。

    流苏被贺汶君教的很好,平素里跟个大家闺秀一样,一言一行都是端庄贤淑。

    可是这有的人吧,就是看不得好脸色,对于宋琳琅这样的人流苏觉得每次样将自己的教养拿来跟她比。

    横竖她都跟个泼妇一样,你跟人家讲道理不一定人家愿意听不是?

    对于自家突然变得幼稚的丫头贺汶君也没打算管管,毕竟对于宋琳琅,一个觊觎自己男人到几乎全世界都知道的女人,贺汶君还真是大方不起来。

    “本姑娘是

    没了从前好贵的身份,倒是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流苏姑娘虽然颇得王妃的宠爱,但是还是要时时刻刻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宋琳琅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

    贺汶君不回答她的话,居然连流苏一个丫头的呛声都回答。

    流苏跟宋琳琅吵架一点压力都没有,毕竟自降身份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敌人。

    这种能够膈应人嗯事情流苏表示自己非常乐意做。

    最后宋琳琅还是被贺汶君的贴心小棉袄流苏姑娘起跑了,毕竟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再怎么嘴皮子利索,也利润不过一个看惯了勾心斗角,又从小接受讨好人的丫鬟嘴皮子利索不是。

    “这空气终于新鲜了不少。”刚刚流苏跟着宋琳琅吵架的时候,凤溪就找了个亭子默默离开了一小会。

    从那边刚好看得见这边站着的几个人。

    “走了?”看着气急败坏的离开的背景明知故问。

    “是啊走了,被本宫的贴心小棉袄气跑了。”贺汶君好笑的瞅了眼因为自己的夸奖正在瑟的某人。

    “看不出来啊,王妃姐姐这丫头嘴皮子利索呀,回头让本宫的丫鬟跟着流苏姑娘好好学学。”凤溪半开着玩笑。

    两人又手挽着手一边游园赏景一边聊着天,“哎,王妃姐姐你说这宋琳琅是受什么刺,激了啊,逮着你就不松口跟个疯狗似的。”

    “不知道。”贺汶君睁着眼睛说瞎话,后面的流苏跟着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家王妃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

    贺汶君当然知道为什么了,不就是上次在城外十里坡的事情没有达到目的不开心么,这是想逮着她冷嘲热讽一把呢,可惜了她家流苏的战斗力比较强悍,一个流苏就完全顶住了,完全不需要她费神。

    “本宫想着估摸着是她父亲被贬了官职,自己的身份从!县主一下子变成了如同闺秀这种反差一时接受不了吧。”说的有道理,安庆帝当年为了安抚宋家,特许了宋琳琅县主的位分。

    结果宋家转身勾搭上了四皇子,如今四皇子倒台,宋家这条最大的狗就首当其冲的被安庆帝收拾了一把。

    这不宋琳琅这个便宜县主都跟着被贬了。

    一下子从天堂跌下云端的感觉贺汶君不是没有过,她很明白那种感觉。

    可是贺汶君能够感同身受是一回事,能不能理解她如今撒气一般的做法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负全部责任。

    宋尚书站错了队,帮着四皇子做了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就是他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的时候。

    虽然贺汶君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可是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贺汶君不是不知足的姑娘。

    “诶,王妃姐姐,你是不是最近得罪她了啊?怎么她不找其他人偏偏逮你呢?”横竖没什么事,于是凤溪开启了八卦模式。

    “本宫能得罪她什么啊。”贺汶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不过宋姑娘爱你家九皇兄爱的死去活来的,她要是不讨厌我我才更应该奇怪呢不是吗?”

    突然想起什么,四月的

    时候贺汶君正在病中,文华郡主失踪的那就好正好是殿试的日子。

    这样一想贺汶君侧头看身边的姑娘开口就问,“你知道今年殿试榜首是谁么?”

    凤溪不做他想,偏着脑袋想了想,不假思索道,“这本宫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还怎么说呢!”

    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让贺汶君摸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心中不由猜测道难道是这两个人都没有高中?

    想想都不太可能,但是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封闭了,几乎都与世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了,贺汶君也不太清楚。

    流苏怕她操心事事都瞒着不告诉她,估摸着凤离也怕她听多了心思停不下来,想来事先也吩咐过,于是整个王府里愣是少了许多嚼舌根的人。

    贺汶君现在还真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不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一心只读圣贤书就是了。

    “所以到底结果如何?”贺汶君看着凤溪表情古怪,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出口询问。

    “哎呀,也不知道你这么关心做什么,横竖跟你我有没有多大关系。”

    凤溪嘴上这样说着,到底还是把结果告诉她了,“今年的殿试还真是跟以往任何一年都不一样啊!”

    先自顾自的感叹一句,吊了一下贺汶君的胃口,看贺汶君眉目都收敛了才缓缓道,“出了两个状元,不分上下!”

    “两个状元……”贺汶君喃喃着这句话,意外是有的,单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毕竟这个消息来的有些突然,惊讶是自然而然的。

    不过得知这个结果贺汶君倒是觉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王妃姐姐对这两个人就不好好奇么?刚刚看你那样着急的想要听到结果还以为你是在乎状元郎是谁呢!没想到一听到两个状元郎就直接傻掉了。”

    见贺汶君没有回答,凤溪知道贺汶君的性格,也没有觉得不妥,直接又开口道,“还别说,本宫之前刚刚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直接手一抖将当年母妃遗留下来的一套青花瓷茶盏都摔了。”

    说着还觉得不够夸张,还手舞足蹈起来了。

    “噗”贺汶君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两个人同样优秀的,可是希望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总能决出个胜负。”

    “可是你知道这一次吗?”说着凤溪也来了兴致,“这一次啊,皇帝哥哥和大学士,首辅等等好多顶有名的大人物亲自出了好多难题,愣是没能难住他们二人。”

    “我跟你说啊,他们二人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样,不管出什么样的题目,他们的答案都是那样的完美得无懈可击,最后皇帝哥哥终于还是妥协了,就直接封了两位状元郎。”

    这事就发生在贺汶君昏迷的那几天里,那个时候贺汶君还躺在床人人事不省,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么些东西。

    “咦?”突然凤溪咦了一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萌萌的看着身边淡定自如的贺汶君。

    “不对啊,王妃姐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事情简直史无前例好么?”凤溪等着一双美眸不解的望着贺汶君。

98,再见肖钦哲

    “很惊讶吗?”贺汶君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凤溪简直了,感觉自己很身边的人不再同一个世界的感觉。m.www.uu234.net

    “哇!你居然不惊讶!”沉默了半晌凤溪突然就一惊一乍的。

    “……”贺汶君看着这丫头偶尔孩子气的举动,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呐,王妃姐姐对这两位状元郎姓甚名谁好不好奇呢?”凤溪笑的一脸神秘,又特别的兴奋。

    不知道的估摸着以为她自己高中了。

    贺汶君白了她一眼,心中不住感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除了那两个妖孽贺汶君还真想不出来还有那两个人能够出色成那个样子。

    想想也没什么好感叹的,她应该高兴的,因为怎么说也跟她有关系不是?

    “说吧,谁啊?”虽然心里知道是哪两个妖孽,但是人家凤溪小脸上写满了“你快问我”的表情,贺汶君还是没有那么不识趣的。

    “我告诉你啊,是柳禄!还有肖钦哲!!哇哦!!太兴奋了。”凤溪自顾自的说着还别样的兴奋。

    “……”就知道是这两个妖孽,贺汶君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自顾自的兴奋得不行的凤溪,一脸的无可救药。

    “喂喂喂!你那什么表情啊!”凤溪注意到了贺汶君脸上悲天悯人的表情。

    无语的看着她,“你不能因为已经有了九皇兄就鄙视我这个还未出阁的没人要的老姑娘啊喂。”

    凤溪耍起宝来那功力绝对不是盖的,至少迄今为止贺汶君还没认识过比这丫头还会耍宝的女孩子,男孩子……似乎更没有了。

    不过要说毒舌的话,凤离倒是算一个,跟他聊天就是在找罪受,聊着聊着你就接不下去了,因为他把天聊死了。

    “天呐,王妃姐姐,你居然这样都不惊讶,到底什么事情你才会惊讶?”凤溪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贺汶君,贺汶君再次送一个白眼给她。

    她总不能告诉她她一早就预料到了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渐渐的逛过了大半个园子,“如果哪天你的王爷哥哥能够走出他的心防或者为我打开一道口子放我进去,我一定会非常非常惊讶的。”

    当然,这句话是贺汶君在心里偷偷说的。

    她能感觉得到凤离的心里有她,但是他并没有将她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人啊就是这样永远不知足,有了这样就要想那样。

    她贺汶君也不能免俗,她摸到了凤离的心就想要得到他心,当那一颗心里已经有了她的影子的时候她又想要那一整颗心里都是她,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

    很贪心啊,贺汶君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柳禄高中之后也没有很张扬,一直屈居在容王府里的一方小天地里,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柳禄是容王府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人不想眼睛的撞上来跟容王殿下抢人。

    而对方肖钦哲似乎有意与柳禄作对一样有意无意的跟着柳禄争夺着。

    没能在殿试上拔得头筹,看这位柳公子没有大肆张扬,他也跟着低调了起来。

    对于肖钦哲

    ,贺汶君心里很是复杂,她不一样他跟着卷入这场战争中,可是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那个大男孩已经不动声色的参与了进来,贺汶君兀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于他于她……

    “我想啊,要是哪天我皇兄不要你了,估摸着你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该一去不复返了吧。”凤溪这话还真是一语中的。

    接收到贺汶君怪异的眼神的凤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我知道我自己说了大实话,但是你也不用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吧,我自认为虽然本宫长得还不赖,但是应该还达不到那种能让女人也为之倾倒的程度吧。”

    “……”贺汶君的内心是崩溃的,好想咆哮一声,这谁家的鬼丫头赶紧领回去,快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皇嫂这眼睛是抽筋了么?怎么一个劲儿的抽个不停?”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贺汶君在心里将一向毒舌的不要不要的凤离跟着骂了百八十遍。

    坐在书房批阅文件的凤离一个喷嚏发出来,惹了旁边两个一样埋头案上的长安和连朝侧目,“王爷莫不是感冒了?”

    “没事。”凤离淡定的回答,心中异样。

    长安和连朝交换了个各自心照不宣的眼神,估摸着是王妃在心里想王爷呢。

    这不这位王爷一记眼神瞪过来,两人瞬间就结束了含情脉脉的对视。

    “王妃姐姐,听说前面在比试才艺呢,要不咱们也去凑个热闹?”今儿两人都没有特别的去装扮自己。

    两人就好像平常人家的姑娘一样手挽着手出来玩儿的。

    而且而今日园子里也确实没几个熟人。

    贺汶君想着估摸着不会遇到,什么不想见的人,就索性同意了。

    “行吧。”贺汶君两人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的当两个旁观者。

    “王妃……姐姐。”正打算喊王妃姐姐的凤溪一双灵动的眼睛转了两圈,打住了,又唤了一声姐姐,笑起来的样子像一只小狐狸。

    贺汶君被她卖萌的模样逗得笑了笑摇摇头,不跟她这个幼稚鬼一般见识。

    贺汶君仔细瞅了眼,看见了刚刚在蔷薇园分别的容乩,还有一个被一群小姑娘为在中间的人,是贺汶君怎么都没想到的。

    “那个被人围在中间的是不是今年的金科状元郎啊。”旁边有姑娘对着中间那个笑的意气风发的大男孩疑问的问身边的人。

    “应该是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呢!”另一个小姑娘回答道。

    “毕竟咱们这样的人成天就只知道坐在房里绣绣东西,听听曲什么的,这金科状元郎我也就是那天游街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不是很确定。”那个女孩不确定的说着。

    贺汶君顺耳听了一些。

    “我觉得应该就是了吧,听说这位状元郎可是跟容王殿下身边的那位柳公子不相上下呢!”

    “可不是,这两人居然成了史无前例的两位状元郎,真是不可小觑。”都是些小姑娘之间的谈话,没多少营养,贺汶君听了一会儿也就不再听了。

    “姐姐,我跟你说啊,那中间穿红衣的公子就是今年跟柳

    公子比肩而立的那位肖公子了。”凤溪看着中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脸的崇拜。

    “哦。”贺汶君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这样淡定啊,嘁~”凤溪娇娇的嘁了一声,又继续说,“我跟你说啊,这位肖公子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因着他的背景比较干净,皇帝哥哥就想要将他收为己用,上次宫宴居然还企图让皇家公主自降身份……”

    说到这里凤溪停了一下,想必后面的话不说贺汶君也是明白的了。

    “还有这等事?”贺汶君着实被惊了一把,不过想想安庆帝那副德行,又觉得情理之中了,也就没有多惊讶了。

    “要我说皇兄就是老糊涂了,皇家的公主要怎么出身不好,也是公主,也是皇家的人,皇兄这样做是将咱们东陵皇室的尊严往哪儿搁?”凤溪说着还撅了撅嘴,表示不满。

    她们俩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

    “肖公子果然不愧是状元郎,这诗好哇!妙哉。”说话的是容乩,容乩一脸的惊叹,本来容乩今年也是准备参加殿试的。

    可是后来听说了参加的除了容王府的柳禄以外还有一个江南颇有名气的肖钦哲以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说他就怕了柳禄和肖钦哲了,只是这两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对付,何况柳禄是容王的人,他也间接算是容王麾下的人,那么就只剩一个肖钦哲还没有表态。

    那么假如他也跟着参加了今年的殿试,不说别的,前三甲一定是他们三个的。

    那么就意味着将来朝廷的三个重职就有两个要落在容王殿下手里。

    别人不知道肖钦哲是谁的人,他跟在容王殿下身边,能不知道?

    肖钦哲背地里跟着太子殿下。

    如果他今年也跟着参加殿试,那么皇帝的目光必定再次盯紧了容王府和汝阳侯府,汝阳侯府最近不太平,他还是不太希望安庆帝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

    而且如果安庆帝将目光放在容王府这里的话,就意味着太子那边又可以瑟瑟了。

    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所以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容乩决绝的退出了这场殿试。

    安庆帝现在一门心思估计就在要怎么讨好这个金科状元郎了。

    “过奖。”肖钦哲虚虚揖了一礼,表示自己担待不起这个称赞。

    “哪里,你这是太谦虚了好吧。”容乩拍了拍他的肩膀,“史上唯一并驾齐驱的两位状元郎之一,你这样说可是将咱们这群没参加过殿试和没考中的学子们置于何地啊?哈哈哈。”

    这话听着像玩笑,可是实际上就是在明里暗里的讽刺肖钦哲。

    贺汶君听出来了,心里格外的难受,可是再难受,她也做不了什么,又或者说她想做点什么,可是有心无力。

    远远的,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视线交汇之处,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意思。

    贺汶君感觉自己的鼻尖蓦地一酸,心中千言万语却不能言说。

    “不行不行,肖状元这是在欺负咱们,这一局重来啊。”一个男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的不服,想要再来一场比试。

99,诗词接龙

    “再来就再来,不过这次要先说好啊,咱们自己玩儿不让肖状元参加了,这简直太犯规了。顶 点 X 23 U S”另一个男人也不甘的喊了一声。

    在场的都是些文人墨客,说话的声音也都是轻声细语的,不似军中的那些大老爷们一样一声吆喝。

    “行啊,这次咱们换个玩儿法,咱们这里人也多不如就来玩儿和新鲜的。”另一个穿着儒雅对襟青衫的男子摇着自己手里的折扇笑眯眯的样子活像个笑面虎,贺汶君对这样的人是升不起多少好感的。

    见贺汶君多注意了一下那个青衫的男子,凤溪自动变身解说员,“那个啊,是新上任的工部尚书的儿子具体叫乔什么我也忘了。”

    “你还真是跟一般的皇家公主不一样,似乎这京城里头就没有你不认识的人一样。”贺汶君打趣了一句。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游戏已经开始了。

    是诗句接龙,有人说上句,下一个人就将上一句的最后一个字作为开头作诗一句。

    贺汶君想着大约也没自己什么事,就站这里看看就好了。

    哪成想,容乩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直接拿着抽签的竹简穿过人流来到她们俩跟前。

    “两位姑娘在这里也看了一会子了,不若跟着咱们一起玩儿?”早就听说九皇叔的这位容王妃才艺双全,可惜一只没有机会见识一下,这次不不就是天赐良机么。

    容乩一向最晓得见机行事,自然不可能错过这种事情。

    贺汶君看着容乩狐狸一样的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男人坑她的时候的笑容,不得不说还真特么的像。

    “是啊,这里两位姑娘在下老早就注意到了一只站这儿看咱们玩儿多没意思啊,不若一起来玩儿啊。”一个男子上前笑着搭讪。

    这人看起来就很阳光,不是那种假惺惺的装模作样,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贺汶君看着他的笑也跟着被感染了心情,笑着回了一声,“好啊。”

    容乩听了眼前一亮,连忙将手里抽签的竹简递过去。

    贺汶君也没挑剔,随手抽了两根,一根给凤溪一根给自己。

    环视一圈,还真没几个认识的人。

    “这两位姑娘好眼熟啊,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有女子的声音响起,不大却正好说话的人离贺汶君离得近,被贺汶君听见了。

    贺汶君转身回以善意的笑。

    当事人没想到被听见了,虽然不是什么坏话,总归是在议论别人,还被别人当场听见了,多少有些尴尬。

    贺汶君今天出门特意打扮的少女了些,没有挽发,一副待字闺中的小姐的装扮,身上的罗裙也都是浅色系,看起来整个人就跟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相差不大。

    贺汶君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打算挪动一下,她抽中的是十五号,等着前面的十四号说完了吗就该她了。

    全程贺汶君都没说过话,一只微笑这,低调的很。

    除了一开始因为容乩怪异的举动被人小声议论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好注意的了。

    “姐姐,你是多少号

    ?”凤溪歪着头努力想要看见她手里捏着的数字。

    贺汶君笑笑,没有故意给她看,也没有为了方便她看就刻意露出来给她看。

    可把那丫头急的,最后中午受不了了,硬是将贺汶君的手给掰开了看。

    “十五号啊……”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加上那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贺汶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略的。

    “你知道容乩手上是多少号么?”突然小妮子来了这么一句。

    贺汶君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原来是容乩。

    “他是十三号哎。”凤溪一脸的看好戏,贺汶君不由得对天翻了个白眼。

    “不过就是诗句接龙,我前面是谁很重要吗?况且他只是十三号,又不是十四号。”贺汶君好笑的看着活像自己中了彩票一样的兴奋得不行的姑娘,拿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

    “也是哦,好像是没有多大关系。”凤溪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贺汶君笑笑,不做答了。

    只不过没料到那个被人嚷嚷着说不允许参赛的人,最后自然参加了还刚刚好的就是她前面的十四号。

    贺汶君懵了懵,接受了这个事实。

    “路遥不知时长久,云深不记炊烟里。”很快就到了肖钦哲了,肖钦哲这一句也算是比较惊艳了。

    路途遥远了,就渐渐的忘记了曾走过的那些旅程用了多长的时间,越往高处走,云雾越深重,渐渐的也就分不清是山上人家的炊烟还是山上盘绕的云雾了。

    无奈的口吻,贺汶君听着心里不舒坦,总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后面肖钦哲没说出口的话,贺汶君明白。

    旅程再遥远也要走,山再高也要爬,即便最后自己都忘记了曾走过的路用了多少时日,爬过的山已经有多高,但是不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语气里的无奈与伤感,让贺汶君的心里难受的发慌。

    四周爆发出一阵掌声,很是响亮,的确肖钦哲这句话对得起这响亮的掌声。

    虽然今儿比的是诗句接龙,但是也要看质量的,不能随口一句打油诗。

    根据最后一个字接龙,肖钦哲的最后一个字是里,不算难,贺汶君想了想,没过一会,就答了上来,“里巷千来往,都门五别离。”

    贺汶君语落一会儿就听到了络绎不绝的掌声。

    “啪啪啪!”

    “秒啊!绝妙啊!”又是容乩,当贺汶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句诗是白居易的《偶作寄朗之》里的一句话,贺汶君觉得挺好的,就照搬了,横竖没人知道这不是她自己写的,贺汶君盗用得心安理得。

    看着容乩那欠抽的嘴脸,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画面,一个非常二的哈士奇在不停的自娱自乐的搞笑。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笑了,这笑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挑衅了。

    “不知姑娘师承何处?这诗字里行间的大气磅礴真叫我等钦佩不已!”不只是谁感叹了这么一句。

    贺汶君

    正在自己脑子里脑补着各种搞笑的画面,正好面朝容乩的反方向,容乩没能第一时间看见。

    贺汶君闻言转身,那一刹那,那张脸,那样无懈可击的笑,那样完美的皮囊,惊艳四座。

    不,准确的来说是惊艳了在场的各位公子哥儿。

    那一刹那,似乎有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一瞬间绽开光华,那样的绚丽夺目,那一瞬间的光华点燃了谁沉寂已久的心房?

    肖钦哲作为今天最闪光的那一点,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这么当个隐形人了。

    “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肖钦拱手做了一个揖,“姑娘这诗的确很不错,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与在下切磋切磋?”

    虽然这种事情不想绅士和聪明人所为,但是也正是这样意气风发,这样不计后果的挑衅才更加真实,才更加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小女子不才,献丑了。”知道自己刚刚的笑容太过肆意,连忙收敛了笑意,对着容乩和肖钦哲的方向微微福身。

    或许别人没有察觉到,但是流苏和凤溪分明瞧见了那两人分别侧了一下身子堪堪避过了贺汶君的礼数,就在贺汶君屈膝的那一刹那。

    容乩算起来是贺汶君的晚辈,应当管贺汶君叫一声小婶婶,的确受不起贺汶君的礼数,可是肖钦哲又是为什么避开了贺汶君的礼数?

    按理说这两人应当完全不认识才对啊,况且这人刚刚还在对这贺汶君挑衅,若是知道贺汶君的身份的话应当就不会这么不知礼数的挑衅贺汶君了。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无形之中凤溪总觉得有这东西自己懂了又没懂。

    贺汶君没有正面回答肖钦哲的话,看起来有些像贺汶君故意无视肖钦哲一样,可是事实上就是贺汶君的确是在无视肖钦哲。

    “诶,姑娘谦虚了,拥有此等文采,姑娘何必谦虚呢?”有公子哥将众人心中所想道出来了。

    贺汶君只回以腼腆一笑。

    “大家就别为难我姐姐了,我姐姐脸皮薄,你们大家伙就多担待一下呗。”凤溪适时出声。

    众人看她似乎不愿意出风头,也就放过了她,毕竟在这群人眼里,凤溪和贺汶君是最“陌生”的。

    一轮下来,所有人都更加放松了心情,“要不今儿咱们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玩一遍?”

    有人提议,自然有人附议,“可以啊,听说肖大状元文武双全,就是不知道音律方面怎么样,不若今儿也叫咱们开开眼界?”

    说是挑衅也称不上,横竖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大家都过奖了,术业有专攻,音律方面肖某还真是不甚了解。”肖钦哲推脱着,可是贺汶君知道这人的萧绝对是堪称一绝。

    “难得啊,居然还有肖状元不擅长的东西,看来今儿有的玩儿了,我提议就玩音律了。”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说诗词歌赋人家不一定有多行,但是要说这音律,那一定是各中行家。

    毕竟音律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以算得上唯一的娱乐了,依照这些纨绔子弟的性子,啥都不懂都可以,但是音律一定不能不懂。

100,比试

    于是当即就有好几个公子哥儿附议了。www.uu234.net

    “刚刚姑娘露的那一手委实叫咱们惊艳,不知姑娘音律如何,不若一起来玩儿?”白面书生腼腆的对着贺汶君友好的笑了笑。

    她已经决定放下了很多事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再一次抚琴弄弦了呢?

    “略知一二。”贺汶君回以微笑,清风拂面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凤溪瞪大了一双晶亮的眸子,不敢置信,“王……姐姐,你居然还会音律么?”

    不怪凤溪大惊小怪,主要是贺汶君真的从未在人前表演过音律,实在也没几个人知道她会音律。

    不过凤溪兀自惊讶了一会儿也就坦然了,毕竟她认识贺汶君也没几天,要说了解还真谈不上,所以自己不知道她懂音律也就不是那么的惊讶了。

    不过凤溪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容乩和肖钦哲的表情。

    那一瞬容乩淡然的眉眼轻轻的挑起,惊讶丝毫不比凤溪一开始的少,而肖钦哲的表情,则是惊讶中带了点点复杂,像是遗憾,又像是疼惜,可惜凤溪没看见。

    而贺汶君只看到了肖钦哲的表情。

    “没想到王……王姑娘还会音律。”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立马又改口了,“没想到姑娘这样的才华横溢,那今儿本公子一定要一饱眼福了。”

    “是啊,今儿肖公子在这里,肖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擅长音律啊,没想到姑娘居然有勇气跟在肖公子面前表演,这足以说明姑娘绝非一般的擅长音律。”

    一道女声从人群中穿出,众人偏头去看,毕竟这话听起来就怪怪的,明里暗里的都是讽刺,众人想要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这样没有教养员当众给人难堪。

    是原来工部尚书家的长女宋琳琅,“琳琅!”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人,非常惊喜的叫唤声,引得人们都往发声处寻去。

    说话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姑娘,至少贺汶君是不认识的。

    见贺汶君在看刚刚说话的小姑娘,一直充当透明人的流苏往前一步,为贺汶君解释,“是工部侍郎的女儿,跟宋琳琅很是要好。”

    贺汶君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是一丘之貉啊。

    “琳琅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提前回去了呢!”女孩一脸惊喜,显然是一开始跟着宋琳琅一路的,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愿意分开了而已。

    贺汶君会唇语,即便隔的有些选了,贺汶君也能轻易读懂那个小姑娘说的什么话。

    心下了然,估摸着是宋琳琅瞧见了她,然后抛下了跟着她一路的小姑娘,特意过来找她茬的。

    “刚刚迷路了,然后我就听着这边挺热闹的,就寻着声音过来了。”那一副笑容永远都那样得体的虚伪,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嗷。”女孩应了一声。

    那边看见来人是谁的容乩剑眉一挑,斜了一眼贺汶君,贺汶君接收到容乩那满含看好戏的眼神,没搭理他。

    “宋姑娘?”人群中有人不大确定的唤了一声,毕竟是男子,因着男女有别的规矩多大约从前就算认识

    也全部的多熟悉,才会在刚刚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都还不确定。

    “罗公子。”宋琳琅寻着声音看过去,温温柔柔的笑着回了一句。

    宋琳琅的笑容给人一种很大气很和善的感觉,端庄不失礼。

    与贺汶君的笑容不同,贺汶君的笑也是端庄大方的,但是更像一朵高岭之花,真实却触手不可及。

    而宋琳琅更像路边的小白菊,即便装得再怎么样端庄大气,也不是真的端庄大气,假的始终都是假的。

    所以宋琳琅的笑是给人一种她其实很亲民的错觉,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肖想,因为那种骨子里的低贱是外表再怎么样华丽都掩盖不了的。

    就好像那一次,明明贺汶君那样的狼狈、那样的绝望,可是如果有旁观者,那么他一定会发现。

    真正狼狈的那个人并非贺汶君,而是主导这一切的宋琳琅,贺汶君狼狈的是身,而宋琳琅狼狈的是灵魂。

    所以当她看见高高在上的贺汶君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是那样的低贱,才会奋不顾身的想要摧毁贺汶君的高贵。

    “不是说比试么,怎么还不开始?”不知是谁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是啊,这又多出来一位姑娘,横竖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若一起来玩儿?人多才好玩儿么。”不只是谁起了个哄。

    引得一众人跟着附和。

    “对啊,琳琅姐姐,我记得你的箜篌弹得很好啊。”这种时候宋琳琅但凡有点儿脑子就不会参与这场比试,正式骑虎难下的时候,身边那小姑娘又没脑子了,这下子就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宋琳琅脸色变了变,恨不得将那个没脑子的姑娘拖出去大卸八块才好,又碍于人多不好发脾气,只得忍了。

    “小女实在是不才,今日这么多的才子佳人,怎敢献丑。”宋琳琅还在试图挣扎一下。

    贺汶君转念一想便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横竖她贺汶君从来都没有在人前透露过自己会音律的事情,此刻只要认识的人估摸着都不会认为她会音律,所以只要她宋琳琅不参与这场比试,不管最后结果谁输谁赢都跟她宋琳琅没关系。

    那么那个时候她就又可以有理由来对她冷嘲热讽了。

    可惜啊,她贺汶君这么好忽悠么?显然不可能。

    “是宋姑娘吧,我也依稀记得宋姐姐的箜篌弹得很不错,不若咱们一起来玩儿?”戳人痛处什么的,贺汶君表示一点压力都没有。

    女人么,都怕人拿年岁说事,宋琳琅比她大是事实,可是贺汶君已经结婚了,宋琳琅还待字闺中,按礼数,是应当宋琳琅管贺汶君叫一声姐姐的。

    也亏得今儿的打扮,才让贺汶君有机会这样坑宋琳琅一把,贺汶君故意这样喊她就是为了膈应她。

    别人的话或许宋琳琅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对贺汶君的话,宋琳琅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反应超级激烈。

    “姑娘这话说的,既然姑娘这么看好我,那我岂有不应之礼?”宋琳琅笑笑,应下了。

    贺汶君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就等她应下来了,不怕她

    不应。

    “哦,本世子怎么觉得你们二位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容乩明知故问。

    只一眼,贺汶君就知道了容乩打的什么鬼主意,估摸着就是想看看她的真实水平而已,贺汶君既然决定敞开心扉,自然就不会怕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

    本来许多人也没注意到贺汶君跟宋琳琅之间的气氛问题,结果被容乩这样子说反倒感觉似乎真的哪里怪怪的。

    “宋姑娘跟这位……王姑娘?”刚刚听见容乩叫了一声“王……姑娘”这人就以为贺汶君姓王,“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啊,不若就今儿这个日子比一场分个胜负?”

    有人这样提议,容乩两只眼睛都亮了,打他看见宋琳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打的这个主意,只不过碍于贺汶君的面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的话没想到这人这么上道。

    容乩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两圈,看见了刚刚说话的男子,想了想是哪家的公子回头给点好处,帮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忙。

    “不如咱们俩来比一场怎么样?”贺汶君也想知道这么多年不碰音律的自己实力怎么样了。

    反正都是比,跟谁比不是比?

    况且在她贺汶君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失败两个字,况且宋琳琅的音律贺汶君是见识过的,说实话除了箜篌其他的真的不怎么样。

    而她贺汶君也只在人前跳过一两场舞而已,从没有人听说过她会弹琴什么的。

    自然而然的宋琳琅就以为她不会音律,只是单纯的会跳舞而已,毕竟除了舞坊的姑娘们,真的很少有人能够在舞蹈和音律上两项全能。

    要么擅长音律,要么擅长跳舞。

    被贺汶君这样正经的挑战,宋琳琅心里还是有一点儿没底的,毕竟自己的音律是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的,而她贺汶君的深浅,谁都不知道。

    万一呢?“好啊,比什么你定吧。”刚想到万一,宋琳琅就打住了,心中在疯狂的暗示自己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不不。”贺汶君连着说了三个不,吧众人都弄茫然了,“为了表示比赛的公平公正,咱们……让肖公子出题?”

    贺汶君一双杏眸在人群中转了半天,定格在一直含笑着看着她的肖钦哲身上。

    “没问题。”宋琳琅一口应下。

    “姑娘……”身边的阿凡拉了拉她的袖子,想要提醒她不要冲动,可是这个时候宋琳琅正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听的进入阿凡的话呢?粗暴的将袖子从阿凡的手里拽出来,顺便瞪了她一眼。

    “就肖公子出题,咱们两人比一场。”宋琳琅骄傲的仰起头,似乎再说你输定了。

    反观贺汶君的反应就淡然了许多,贺汶君微微笑着的样子像个邻家小妹妹,可是那疏离的气场,却生生将一朵小白花变成了高岭上的雪莲,高贵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这样干比试多没意思,不如下点彩头吧!”贺汶君笑着冲宋琳琅说,似乎很是不在意输赢,又好像是笃定自己一定能赢一样。

    宋琳琅看不懂,刚刚坚定的心突然就有些动摇了。

101,美丽的误会

    不光宋琳琅迟疑,贺汶君身边的凤溪这一刻也是迟疑的。m.www.uu234.net

    她没见识过贺汶君的音律怎么样,不过偶尔听皇兄说过一句,贺汶君的琴天下无双,可是到底自己没亲眼见识过,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宋琳琅有片刻的迟疑,可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整一整宋琳琅的贺汶君怎么会允许她有迟疑么?

    所以贺汶君又接着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我这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若……”

    贺汶君停顿了一下,伸手撞似很随意的将随身的一个镯子从腕儿上退了下来捏在两指间,叫众人看的真切。

    这镯子质地是北方特产的老坑玻璃种,这种玉石宋琳琅只在王皇后哪里看到过一副耳坠,但她知道,这个玉石的出产地是漠北。

    所以这就意味着贺汶君手上的镯子一定是容王殿下宋的,于是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成了多余的。

    “这个镯子的质地还不错,就拿来当我的赌注好了。”贺汶君不是没注意到宋琳琅含恨的目光,但是她选择无视。

    毕竟要挑起一个女人的仇恨对于贺汶君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了,毕竟这个敌人贺汶君还无比的熟悉,那么对于熟悉的人,没道理戳不中人家的痛点。

    宋琳琅生在高门大户,认识这个镯子的质地,在场的不乏世家子弟,自然也有别人看出来了这镯子的非同凡响,当即就有人惊叹出声。

    “这镯子不寻常啊,似乎是老坑玻璃种?”有人不确定的声音传入贺汶君的耳朵里。

    “大概是吧,这种玉石可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这姑娘什么来头啊?”

    “姓王么?刚刚好像是说姓王来着。”

    “王?京城里王姓可不多。”

    “话说……皇后娘娘不就是姓王么?”这话一出口,瞬间就引起了一群人侧目。

    “还真是呢,难道是皇后娘娘娘家的姑娘?”

    因着王皇后以权谋私,王氏日益壮大,如今的王氏虽然还不能够跟楼氏那样的大家族相提并论,但是与其他家族来说已经全是不错的了。

    又加上永宁侯贺氏的日渐衰败,王氏的崛起似乎势在必行。

    众人的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传入贺汶君的耳朵里,贺汶君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王皇后娘家如今家族庞大,王家虽然张扬,但到底也只有主家张扬的厉害,大家只当贺汶君是旁系哪家的女儿。

    横竖被误会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贺汶君才懒得去纠正呢。

    “好啊。”宋琳琅也不甘示弱,从腰间抽下一块上好的和田白青玉,上青下白的小枝芽的样子,很新颖的样式。

    “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既然你拿了玉,我也那个玉出来好了,虽然我这玉没有你的来的贵重,但是也是我的心爱之物……”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了,虽然她的东西比不得贺汶君的贵重,但是心爱之物不是贵重可以衡量的。

    贺汶君倒从是这话之中听出了别的意思,像是有意无意的指示某些人,心爱的人。

    贺汶君觉得好笑,她再喜欢凤离又怎样,凤离不喜欢她,她怎么样都是自作多情。

    贺汶君懒得跟她耍嘴皮子功夫。

    “那行吧,就这样了。”容乩将两人的赌注都收到了自

    己的手上。

    “那两位姑娘如果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了哈。”容乩笑眯眯的样子让贺汶君想到了一种生物笑面虎。

    “等等,既然要本公子出题,那不如本公子也来下个彩头如何?”肖钦哲出声打断,贺汶君隐隐猜到了什么。

    还不待贺汶君细想,肖钦哲就给出了答案,“在下无意得了一把上等的筝,今儿谁赢了,本公子就把那筝送给谁如何?”

    几乎是话一落,贺汶君的目光就顺着看了过去,同一时间,像是心灵感应一样,肖钦哲也看向了她,看见了她眼底的复杂,也看见了她眼底的疼惜。

    肖钦哲一句话又让好不容易从贺汶君的老坑玻璃种的镯子这个惊人的物件上平复下来的心情一瞬间又开始沸腾了。

    肖钦哲来京城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又是个分外张扬的主,自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格外的擅长音律。

    所以能被肖钦哲称之为好的筝,一定是非常好的筝,而能拿得出手作为彩头的东西一定是更好的东西。

    所以众人非常期待这个被肖钦哲称之为“好筝”的筝。

    “传闻肖公子最擅长的就是筝,不知道这把筝是不是肖公子素日里用的呢?”有不矜持的姑娘悄声询问身边的人。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一手好的技术得配上一把好的工具不是?”

    “王妃。”流苏轻声唤了贺汶君一声,她没有害怕贺汶君输了,她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贺汶君不要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该我了一层意思,贺汶君很多年没有碰过乐具了,原因流苏多少猜得到一点,所以她更加不希望王妃为了什么勉强自己。

    贺汶君回以一个微笑,如春光乍现,风华灼灼,也不知灼了谁的眼底心上。

    “没事,流苏,你说得对,我不能将自己困在从前那一方小天地里。”

    这个世界很大,不是只有那一方小天地,可是这个世界又很小,出了那一方小天地就没有了容身之所。

    贺汶君出列,和宋琳琅一起。

    宋琳琅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认识的贺汶君是个极有心机城府的姑娘,几乎从来都是算无遗漏,她有些不确定了。

    不确定贺汶君真的一如传言那般不懂音律,可是如今看来除了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她贺汶君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俗话说的好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虽然现在宋琳琅的心情还没有达到这样沉重的事实,但是也不差不离了。

    “那咱们还是三局两胜吧。”肖钦哲启唇,“因为毕竟你们二人的音律不一定同时擅长同一种不是。”

    “以彼之长量此之短这是不公平的,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三局两胜,咱们比赛的乐具由抽签决定。”肖钦哲笑起来很好看,像春天里的柳絮迎风飞扬,让人很是舒心,他的笑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人安心的魔力。

    贺汶君看着肖钦哲那“张扬”的笑容,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两位姑娘可还有什么疑虑?”肖钦哲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没有了。”宋琳琅大方得体的回了一句,温婉的笑着,在所有人面前展现自己的风华。

    “没有,谢谢。”同样一句话,可是贺汶君说出来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那种感觉是虚无

    的,要用心去感觉,而不是肉眼看得见的。

    “那好,咱们就开始了。”肖钦哲充当主持人了,容乩也乐的看好戏。

    他算是看出来了,肖钦哲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对贺汶君露出善意。

    别问他怎么感觉到的,女人又第六感,男人也一样有,就是那种感觉。

    “那么同样的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在坐的这么多人,大家都想一想平日里见识过的乐具都有哪些,咱们都提出来,且不考虑二位姑娘是否擅长。”

    这倒是真的公平公正,纯粹的考验对乐理的掌握程度。

    在这个时代,人们学习乐具的原理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只要是学习了乐理,那么理论上就是音乐全才了。

    因为原理一样,即便不熟悉乐具,在同样的原理下,理论上都是行得通的。

    这是在考验真本事。

    本来也没什么,正常比试么,虽然严格了一点,但是也正是因为比较严格才更有意思不是?

    恐怕在场除了容乩大都这样认为吧,连宋琳琅都是这样认为的。

    比乐理么,眼波流转,宋琳琅看了一眼正儿八经在准备比试的肖钦哲,心里总觉得这位新晋金科状元有意无意的在帮自己。

    毕竟贺汶君不懂音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肖钦哲却提出比乐理,那可不就是有意在帮她么。

    估计宋琳琅这一番内心的独白被肖钦哲听见了,肖钦哲得当场给气死。

    毕竟他帮谁也不可能帮宋琳琅,只能说宋琳琅的脑子真的挺灵活的。

    不过太灵活了未必是好事,比如现在这个美丽的误会。

    “大家都放开了说,别怕没有乐具。”容乩这时候又出来作妖了,他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肖钦哲,以男人的第六感来说这位绝对不会让贺汶君输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了。

    “咱们这位肖状元啊,他的府邸就在这附近,他喜好音律应该你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所以呢?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吊胃口的容乩,示意他继续,“所以他家的乐器估摸着是你们想不到的,没有他拿不出来的,我说的对吧?”

    说完还不忘给肖钦哲抛了个“媚眼”过去。

    肖钦哲没理他,弹了弹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开口,“容世子过奖,肖某只是比较钟爱收藏乐具而已,谈不上都擅长,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这才是肖钦哲。

    横竖这里都是不认识的人,贺汶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估摸了一下,大概都是各位权臣家年岁比较小的儿女。

    因为贺汶君当年很少出门,见过的人本来就比较少,又因为某些愿意,在贺汶君这个时代的圈子里,贺汶君算是最小的了,所以现在这群人又是下一个贵族圈了。

    这一刻贺汶君才发现只不过一眨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想当年她也曾与一群与她年岁相差无几的少男少女们一起玩耍嬉闹过,这才一转身的瞬间,似乎原来的一切早已经随着时光灰飞烟灭了。

    陆嫁给了怀王,霍瑜死了,卢氏嫁给了越王,她嫁给了容王,贺兰蔻嫁给了霍瑜的哥哥霍君衍。

    题外话

    今天还有一章哦,假如有看书的小伙伴记得等今天的二更哦~么么哒

102,阳春白雪

    似乎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m.www.uu234.net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物是人非,大概就是如今的样子了吧。

    站在人群中,相熟的人寥寥无几。

    心中生出的悲凉之感越大浓烈。

    “皇嫂当真懂音律?”边上一直插不上话的凤溪终于找到了空子,挤到流苏的身边,横竖这里也没几个人认识她,干脆就不顾什么主仆尊卑的礼数了,直接挨着流苏,凑到她耳边问。

    “嗯。”流苏发现了贺汶君的情绪似乎不对劲,一门心思都在贺汶君身上,也没注意凤溪说了些什么,直接就嗯了一声当回答了。

    “??”流苏明显不走心的回答成功的引起了凤溪的好奇心,于是凤溪又一次刷新了流苏对“公主”这个词的认知。

    凤溪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流苏的手臂,流苏默默的将自己的手臂往没有凤溪的旁边拐了一下。

    让后凤溪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流苏将手臂移开后露出来的腰窝子。

    许是流苏怕痒,被凤溪戳了一下腰窝子后迅速的就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

    又碍于对方是长公主,实在是不能对她凶,只能自个儿躲两下。

    “哎,你怕痒诶!”凤溪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一脸惊奇的看着脸色逐渐变黑的流苏。

    虽然她看见了流苏渐渐阴沉的脸色,但是这并不能成为阻碍她逗逗流苏的理由。

    “我以为你跟添香一样都是面上怎么淡定,内里依旧怎么淡定呢!”凤溪这公主也忒没架子了吧。

    流苏在心里不住的吐槽这位没有任何公主样子的姑娘,不,应该说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流苏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凤溪,皋丞公主是个假的,估摸着是她母妃生她的时候生下来就是个死婴,为了不得罪皇家,给自己招个晦气的名头,在哪个旮旯角落里随便抱的弃婴吧。

    这跳脱的性子没有一点皇家的仪态。

    “诶,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你们俩主子输了?”凤溪眼角余光一扫就扫到了被肖钦哲捏在手里的上等的老坑玻璃种白玉镯子。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镯子是什么玩意儿啊。”凤溪一看就知道这妮子想要说什么,赶在她否认之前警告她。

    “她要是真输了怎么办?”凤溪实在是一个人呆着无聊的很,干脆找个人瞎扯淡打发打发时间。

    “不会输。”流苏被凤溪缠的烦了,直接从牙缝里吐了三个字出来,那极不情愿的样子,让凤溪恶作剧的心理又爬上来了。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家主子不会输啊,且不说从来没人知道她会任何乐具,就算她会,估摸着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看向流苏,薄唇泯成了一条线,显然对自己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可是凤溪却觉得越来越好玩儿了。

    “所以即便她是个中翘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你家主子还能战胜宋琳琅么?”

    凤溪叽叽喳喳了半天,那边抽签已经准备好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各位姑娘公子

    们还真是对乐具了解的太全面了,真的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大家想不到的。”

    肖钦哲笑了笑,将手里的竹简打乱放在一个竹筒里。

    “咱们现场随便找三个人抽签一支,决定这三场比试到底比什么。好不好?”肖钦哲笑的温润,看向贺汶君和宋琳琅的目光一般无二。

    “肖公子决定就好。”宋琳琅见肖钦哲在看自己,连忙回答,生怕自己在这位状元郎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反观贺汶君就淡然多了,只平淡的点了点头。

    于是肖钦哲就真的随意喊了三个人去抽签。

    “第一场比试琵琶,第二场比试古筝,第三场比试竖琴。”这抽签结果一出来简直不要太惊讶。

    毕竟这三样都是弦乐器,不仅如此,这三样还正好是最常见的乐器。

    不仅观众们惊讶,就连两个当事人也一脸懵逼。

    其实真正懵逼的估摸着也就只有宋琳琅一个人而已毕竟贺汶君的性格还真不是个喜欢一惊一乍的主儿。

    “浮生,将琵琶、古筝和竖琴呈上来。”肖钦哲冲身边的人吩咐道。

    “诺。”浮生俯首应了一声退下了,不大一会儿就与其他几个人一起抬上来两份乐器。

    分别放在肖钦哲的两边,将肖钦哲围在中间。

    “至于曲子咋们就不规定了,二位姑娘自己挑自己擅长的曲目就好。”肖钦哲一脸和善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想不出来他坑人的样子。

    之前宋琳琅是不会这样想的。

    “那谁先来?”有人问了一句。

    “你先来吧,免得到时候说我欺负你。”宋琳琅其实就是想让贺汶君先上,然后自己好看看她的实力怎么样,才好为自己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如果贺汶君实力尚可的话,她就全力以赴将贺汶君打得落花流水。

    如果贺汶君的实力不怎么样的话,她就故意放放水,让贺汶君输的不那么惨,然后自己落个好名声。

    “不必了。”贺汶君有足够的自信不会输,假如宋琳琅是真心想要让她先来的话,她或许还会假装接受,可是这明显不善的语气,贺汶君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她。

    “还是抽签决定吧。”贺汶君淡淡瞥了一眼被自己气到的宋琳琅,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嗯。”肖钦哲也点了点头赞同,“那还是这样吧,咱们抽签,每一轮都抽一次,决定谁先谁后。”

    随手抓起两个空白的竹简写上字,放在大竹筒里,盖上盖子摇了两下揭开盖子,“两位姑娘请。”

    绅士的行为,又是今年的金科状元,这一幕落在围观的各位姑娘眼里,那就是金龟婿啊,行走的金龟婿!

    贺汶君见不得宋琳琅那个做作的样子,干脆的先抽了一支,是“后”。

    所以宋琳琅已经不用抽了,“是后。”贺汶君淡笑着将自己手里的竹简摊开在众人目所能及的地方,好让大家都能够第一时间看清楚竹简上的内容。

    宋琳琅离得比较近,很容易就看清了竹简上的字,伸出去正要拿竹简的手又缩了回来,目光有些遗憾。

    既然贺汶君那个个“后”的竹简,那么就意味着她不能够提前知道贺汶君的底细,做好准备咯,所以她要全力以赴。

    免得万一贺汶君的水平比自己高或者跟自己不分上下的话,就因为自己的情敌输了,那就划不来了。

    “好吧,那……王……王姑娘可要仔细看着了,一定不能输给我哦。”天真单纯的模样不管是在那个时代都是最能够撩拨男人心弦的,也是最能挑动人们的同情心的。

    宋琳琅还不算笨,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知道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要做万全的打算。

    本来的话,今日宋琳琅的这一盘棋是下得很好的,可惜了,对弈的人是贺汶君,所以注定了宋琳琅这一盘棋要输的体无完肤。

    宋琳琅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一曲《阳春白雪》倾泻而出。

    《阳春白雪》是古代著名的琵琶曲,基本上可以说《阳春白雪》是学习琵琶的人比学的一个曲子,而真正敢于在大庭广众一下演奏的还真就没几个。

    毕竟这么好的曲子,弹好了,那就名扬天下,弹的不好了,那就是毁了一首古曲,那是亵渎。

    所以在宋琳琅的曲子出来的那一刻,几乎有人都都高考了她一眼。

    就连贺汶君都对她侧目而视,毕竟《阳春白雪》这样的曲子不是谁都有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奏的。

    就冲她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奏,贺汶君就好看她一眼。

    曲调婉转质朴而丰富的音乐语言,表现了人们积极进取,乐观向上,对大自然充满无限感情的精神气质。

    一曲罢,场面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有零星的几声掌声,渐渐的掌声开始多了起来,周边的所有人都加入了鼓掌的队伍中来,就连贺汶君都不吝啬的给她鼓掌。

    “不错不错。”容乩在哪里自我陶醉一样的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美啊!秒啊!从没见过谁能够将《阳春白雪》这首曲子弹得这么的令人……陶醉!”似乎想了半天才想出了“陶醉”这个词一样。

    “确实很不错。”肖钦哲也不吝啬的夸奖。

    宋琳琅听见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赞扬,腼腆的笑了笑,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果然不愧宋小姐的才华啊,对得起才女的名号。”人群中有人这样感叹着。

    然后流苏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家王妃,毕竟她们家王妃的名声可是东陵第一才女啊。

    虽然很多人都说她们俩王妃即便不考虑乐器方面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

    可是这音律方面,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位宋姑娘独占鳌头。

    虽然她知道自家王妃在乐器上的造诣绝对不是这个宋琳琅可以比拟的,可是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是在是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啊。

    这下好了,今儿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今天她们俩王妃会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才女,什么才是真正的第一才女,第一才女的名头绝对不是有名无实的。

    题外话

    今日二更结束,么么哒,明天见

103,琵琶,完胜

    “宋姑娘的这首《阳春白雪》果真是惊艳了不少人呢!”有公子哥这样赞叹,似乎是起了爱慕的心思。顶 点 X 23 U S

    毕竟在这个时代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正常不过。

    不过贺汶君在心里为这位看上宋琳琅的人默默点了一根蜡,宋琳琅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宋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宋琳琅也不是什么好姑娘,所以看上宋琳琅的人的不是上辈子刨了人家祖坟,就是上辈子被人家刨了祖坟,不然怎么会这么背的喜欢谁不好喜欢上了宋琳琅那个坏女人?

    没人知道贺汶君内心世界是如何丰富的,“王姑娘,接下来该你了哦,你可别让咱们大家失望哦。”

    也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宋琳琅那一边的,有人也在为贺汶君加油鼓劲儿。

    “对啊,王姑娘,虽然宋姑娘的琵琶曲确实很令人惊讶,但是王姑娘不能自我气馁不是?”对于对自己伸出善意之手的人贺汶君想来回以友善,冲着说话的人微微一笑表示善意。

    本来凤溪也觉得贺汶君不会输的,可是当她见识过了宋琳琅的《阳春白雪》之后她就瞬间不自信了,偷偷摸摸的又缠着流苏问了几遍,“你们家王妃到底能不能行啊?”

    “我瞧着那个宋琳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凤溪自己在音律上的造诣也是非同凡响的,可是纵使是她自己,都没有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演奏《阳春白雪》这样的千古名曲,万一整砸了,那就不是亵渎了名曲这么简单了,那面子能丢到姥姥家去。

    贺汶君看见了凤溪的话,懂唇语就是这么安逸,没有听不到的墙角。

    贺汶君冲着凤溪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看着贺汶君对自己露出的傻笑,凤溪表示自己简直是在瞎操心,人家自己笑的像个小傻子一样,人家自个儿都不担心,她搁这儿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凤溪白了一眼贺汶君,继续跟流苏唠嗑,“我瞧着那个宋琳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你们家主子输了?”

    流苏知道这位公主的性子,干脆就懒得搭理了,直接当自己耳朵不好使听不见。

    “好歹给点反应呗。”见流苏不搭理自己,凤溪又一秒戏精上身了。

    “下面请王姑娘准备。”肖钦哲宣布了宋琳琅的演奏结束,又喊了贺汶君做准备。

    贺汶君坐在肖钦哲左手边的凳子上,抱着另一把琵琶,同样先拨弄琴弦,然后调音,贺汶君不紧不慢的做好准备工作。

    然后开始演奏,贺汶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但是她对古今的乐曲都很熟悉,但是她今日弹奏的并不是古乐曲,而是她上辈子听过的一首歌《半壶纱》。

    转轴拨弦,轻拢慢捻,贺汶君的指法之熟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

    这样的手法,绝对不是一个初学者能够做到的,容乩也会一些乐器,也算半个行家,看着贺汶君熟练的手法,默默想着,这种程度没有个十来年的苦练,不可能将琵琶弹得这样出神入化。

    在场的不少人都被贺汶君的曲子迷醉得

    不可自拔,呆呆的模样,显然是被贺汶君带去了曲子的情感里。

    《半壶纱》的曲子不是这个时代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曲子背后的故事,只是单纯的被贺汶君高超的技术吸引,被贺汶君的曲子里融入的感情所感染了而已。

    心中默默随着指尖流淌出的曲子唱着《半壶纱》的歌词。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揽五分红霞采竹回家,悠悠风来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

    当爱已成往事,当情已随风飘去,一身袈裟,褪去繁华,把相思放下。

    十里桃花待嫁的年华,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檀香拂过玉镯弄轻纱,空留一盏芽色的清茶。

    韶华易逝,青春难再,趁一切都还来得及,要好好把握,不让这青春罔顾了岁月。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怎知那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风月花鸟一笑尘缘了。

    一曲终,贺汶君自己都沉浸在《半壶纱》的意境中久久无法自拔。

    曾有人这样评价过这首歌:倘若你曾思索过自己的坎坷人生,又抑或尝试去探寻自己的前世来生?“半壶青茗了相思,一袭轻纱遮红尘”,这首歌就是这样一种意境,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人带入这首歌的情感中去。

    贺汶君因为这首歌,情绪一时间有些低落,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所有人包括宋琳琅都被这犹如神曲的琵琶曲蛊惑的心神,大都跟贺汶君一样呆呆的,兀自落寞着。

    许久许久,宋琳琅率先从曲子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她看向贺汶君的目光里,不再是轻视,而是复杂,仇恨,杀意浓烈。

    寂,死一般的寂静,好久好久雷鸣般的掌声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贺汶君拉回了现实中。

    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方。

    “曲子婉转、哀伤,不无病呻吟,没有华丽的修饰,质朴无华,却那样的叫人心神为之动容!”肖钦哲眼里的惊艳不似一般人那般浓烈,却多了一些让人眼中没有的惊喜,是的惊喜,还有高兴。

    贺汶君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此刻,肖钦哲眼中有的东西流苏眼中也一定都有。

    没错,流苏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惊喜和高兴以及欣慰。

    贺汶君抬眸就能看见对面的流苏,小姑娘很感性,眸中的水光潋滟,贺汶君怎么可能看不见呢,真是个傻姑娘。

    被贺汶君称作傻姑娘的流苏正在仰着头试图将眸子里的泪光逼回眼底。

    贺汶君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将自己多年来的心结彻底解开。

    “宋姑娘,承让了。”贺汶君冲着一脸愤恨的宋琳琅微微一笑,不骄不躁,一派从容,就好像神女下凡,一点都不会因为地上无知的凡人而有所动容。

    就是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让原本就憋着一口气的宋琳琅更加怒不可竭。

    “好说。”宋琳琅要笑不笑

    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容乩不厚道的笑了。

    “没想到……王,姑娘在乐器上面的造诣这样高,还真是没想到啊!”容乩玩笑般的话语传入宋琳琅的耳朵里,瞬间僵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极了调色盘。

    “是啊,竟然没想到姑娘在音律上面的造诣竟然这般高超呢!小女子输的心服口服。”面上笑的无所谓,一脸的大方得体,实际上心里已经将贺汶君各种扎小人各种大卸八块了。

    贺汶君看着宋琳琅那要喷,火一样的眸子,不由在想如果不是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宋琳琅会不会直接冲上来将她大卸八块?

    想想还真有可能,毕竟宋琳琅连上次那样阴损的招数都想的出来,贺汶君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宋琳琅做不出来的。

    贺汶君想了想如果被宋琳琅摁在地上大卸八块的场景,自己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实在是脑子想象力太丰富了,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想想还是连忙打住。

    “过奖了,宋姑娘的《阳春白雪》也丝毫不逊色。”漂亮话谁不会说?贺汶君说起违心的话一点压力都没有。

    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在这种封建思想的压迫下长大的,她不会有那种负罪感,更不会觉得自己违背了道德修养就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这下宋琳琅险些就绷不住了,不过这里这么多人贺汶君还真不怕她撕破脸毕竟这种情况下撕破脸对她宋琳琅百害而无一利,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

    虽然她不认为宋琳琅是个正常人,但是她觉得宋琳琅也跟非正常人差不了多少了。

    “第一局,王姑娘胜。”其实谁胜谁负只要张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贺汶君完胜。

    所以肖钦哲的宣布等同于无,不过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的。

    “下一轮即将开始,两位姑娘请抽签。”再次将竹简放到两位姑娘中间。

    这次为了公平贺汶君没有率先去抽签,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快要气炸了的宋琳琅先抽。

    宋琳琅背着人群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贺汶君,狠狠的抓了一根竹简,握在手里,一瞬间有些害怕了。

    可是害怕什么呢?抽签而已,怕自己在贺汶君前面吗?还是怕自己在贺汶君后面?

    假如贺汶君只会琵琶这一样呢?假如呢?宋琳琅怀抱着侥幸的心理,看了一眼手里的竹简。

    是后“后”,不知为何当看到那个字的时候,宋琳琅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可是到底为什么松了口气呢?宋琳琅自己也不知道。

    按理说,她抽到了后面的机会,那么她更应该慌乱才是,可是这次她却松了口气,想到这里,心里又忍不住提了起来。

    假如贺汶君的古筝一如她的琵琶一样呢?

    甩了甩脑子里的想法,她不能自乱阵脚,不能!

    “王姑娘先请!”再次挂上大方得体的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贺汶君先行演奏。

    “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别比了吧。”身边阿凡的话轻轻的传入耳朵,可是什么是骑虎难下,这就是。

104,再一次完胜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没有退路,更何况即便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她还是不想当个逃兵,她想比下去,虽然心里无比的清楚再比下去丢脸的只会是她一个人的可是被冲昏头脑的宋琳琅此刻哪里听得进去?

    仇恨已经蒙逼了她的心智,就好像赌徒屡输屡赌一样,她已经红了眼,已经没办法收手了。顶 点 X 23 U S顶 点 X 23 U S

    “滚!”低低的一声呵斥,让阿凡将嘴里的话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她知道现在的姑娘听不进去她的任何劝导,咬了咬牙只能忍了。

    “承让了。”贺汶君客气一声就坐在了事先摆好的古筝旁,一样的先试音调音。

    然后一曲《山鬼》倾泻而出,屈原的《山鬼》,现代音乐人winky诗谱曲,这也是贺汶君上辈子很喜欢的歌。

    古筝的曲调婉转,非常适合这首曲子。

    它的词是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作品《九歌山鬼》。此诗是祭祀山鬼的祭歌,叙述的是一位多情的山鬼,在山中与心上人幽会以及再次等待心上人而心上人未来的情绪,描绘了一个瑰丽而又离奇的神鬼形象。

    全诗把山鬼起伏不定的感情变化、千回百折的内心世界,刻画得非常细致、真实而动人。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一如刚才的《半壶纱》,贺汶君在心里面默默的跟着指尖倾泻而出的曲子唱这词。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

    雷填填兮雨冥冥,啾啾兮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一曲罢,这一次现场比上次的状况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像刚才那样失控得无法挽救。

    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掌声,贺汶君心里并没有因为这样浮华的虚荣而得到任何满足。

    “咳咳。”出来的太久了,初夏的时节,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可是贺汶君依旧感觉到冷。

    不是那种外界的冷,而是由内而外的冷,是他自己本身的冷。

    宋琳琅的一张小脸被气的跟调色盘一样,贺汶君觉得甚是好看,不厚道的抿唇笑了笑。

    不过众人没发现贺汶君为什么笑而已,只当她是因为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而高兴。

    因为有前面惊艳四座的贺汶君的《山鬼》,那么接下来的宋琳琅的曲子便没有那么让人期待了。

    毕竟在这群人来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曲子能够比贺汶君刚刚弹奏的曲子更能让人惊艳了。

    这一次,宋琳琅选了《高山流水》这原来是一个古琴曲,不过在贺汶君看来古筝弹奏应该更能凸显出《高山流水》的那种意境。

    没想到曲子一出来,贺汶君眼前一亮,这姑娘不错啊,随机应变的能力挺好的,就是那颗心太黑了,不然的话或许她跟自己还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呢。

    可惜了,真可惜。

    贺汶君在心里默默的感叹这可惜,若是这番感叹被旁人听见了,估摸着要说她脑子进水了,可惜敌人,不是脑子进水了还能是什么

    “不错不错。”曲毕,依然有人赞赏,不为别的,就说这《高山流水》千古名曲的名头也应该赞赏一番。

    “没想到宋姑娘对古代著名乐曲这般精通,小妹佩服!”贺汶君笑意盈盈的样子落在宋琳琅眼中别提多欠揍了。

    她宋琳琅一向被人捧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何时这般狼狈过?

    不过要说狼狈,也就是宋琳琅自以为是的狼狈吧了。

    俗话说自己不看轻自己,还有谁能够看轻你?

    “是啊,没想到宋姑娘读古代名曲这般的信手拈来,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众人多少也知道这样的场合,能得容世子亲自相邀的,不管是敌是友,总之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就对了。

    所以别看在场的人年岁都不大,可是那心眼却不小,一个个的说话都是九拐十八弯的,没一句真话。

    众人这般说也算是在给宋琳琅台阶下,就看宋琳琅愿不愿意顺着台阶下了。

    不过依着贺汶君对这位宋琳琅的了解,估摸着一如既往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果然,“王姑娘的琴技确实高超,是本姑娘轻敌了,这接下来还有一场箜篌,希望王姑娘一如既往的惊艳四座!”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宋琳琅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旁人听不出来,她贺汶君还能听不出来?都说敌人最了解敌人,这话一点儿没说错。

    “第二局,王姑娘胜!”肖钦哲依旧将这一局的胜负报出来,让大家都知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贺汶君必胜无疑,但是听到裁判宣布胜负,然后为自己心中猜想得到证实而高兴是人的本能,所以大家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宋琳琅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一边容乩看向人群中淡定如初的贺汶君的目光似乎有什么已经在悄然改变了。

    这边一直注意着贺汶君的凤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正好瞧见容乩放在贺汶君身上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炽热的目光。

    凤家人特有的凤眸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局箜篌。”肖钦哲的目光可谓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了,虽然很多人都不解为什么肖钦哲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个突然冒出来要挑战乐器天赋极高的宋姑娘的王姑娘会赢。

    可是人的本性让他们以为肖公子或许不认识这两位姑娘,而他自己的音律造诣太高了,所以一点都不惊讶与这位王姑娘展露出来的才华。

    人们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样子,于是这样的想法就在许多人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箜篌这一局是宋琳琅先,宋琳琅坐在小凳子上,不断的自我安慰,还有这最后一局,箜篌是她最擅长的乐器,她不可能会输的。

    贺汶君再怎么样能耐,也不可能十项全能……这样不断的自我安慰之后,宋琳琅抬手开始弹奏。

    由于前两次的败笔,按理说这最后一次不管这个乐器她到底有多么的擅长,她都应该会有所失误的。

    可惜到了最后都没有发现她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出错。

    贺汶君很是佩服宋琳琅,拥有

    这样好的心态委实不易,不过她再怎么样好的心态也没用,毕竟贺汶君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一刻的流苏无比的庆幸她们家王妃是个天才美少女的事实,不然这还真是要被宋琳琅这个坏女人往死里整的节奏。

    不过这样一来,被往死里整的人就成了宋琳琅了,敢设计她们家王妃,就要随时做好被她们家王妃十倍百倍的整回来的心理准备,然而很遗憾宋琳琅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宋琳琅的箜篌演奏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很好听的曲子,边唱边揍,这是很考验弹奏之人对曲子的熟悉程度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错。

    传说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个是被临邛县令奉为上宾的才子,一个是丧夫新寡的佳人,他们的故事是从司马相如做客卓家,在卓家大堂弹唱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开始的:“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结果后来他们二人就私奔了。

    不过这事还没完,据说后来司马相如又移情别恋了,然后卓文君就作了一曲《白头吟》最后让司马相如回心转意了。

    想到这儿,贺汶君突然升起了恶作剧的心理,宋琳琅投机取巧的边奏边唱,难道她贺汶君不会么。

    “没想到宋姑娘居然还能边奏边唱啊,真是没想到啊!”有人感叹出声,实在是真的很少有人能够在边奏边唱的前提下,手下还能不出错的。

    “接下来有请王姑娘。”肖钦哲淡淡开口打断众人滔滔不绝的称赞之声。

    鉴于贺汶君前两次的惊艳,这一次的箜篌其实有些人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就像宋琳琅心里想的一样,没有几个人能够十项全能,在琵琶和古筝那样出色的前提下箜篌也一样的出色,这样的人迄今为止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人,就连眼前的肖大状元也未必做得到。

    大家是这样想的,宋琳琅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这样想的人也不是所有人,也还是有一部分人对于贺汶君接下来的箜篌表演表示一样的期待。

    此刻的流苏简直就像一只被人称赞的孔雀,高傲的仰着自己的头,仿佛那个被称赞的人不是她家主子而是她自己一样。

    凤溪看了一眼身边骄傲得不行的流苏简直想一巴掌呼晕她,没见过这样的丫鬟,真丢人。

    可是她自己没发现,在听见周围人对贺汶君的赞扬的时候,她自己也一样的一脸骄傲,那表情甚至比流苏更夸张。

    贺汶君坐在小凳子上,环顾四周脑子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要为凤离一个人弹奏一次,这样才算圆满。

    曲子从指尖流淌出,众人微微一愣,这可不就是《凤求凰》故事里的下文《白头吟》么。

    大家看向贺汶君的眼神都古怪了几分,凤溪注意到肖钦哲的唇角浅浅的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宋琳琅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手中捏着的丝帕被自己的手指紧紧的拽着,恐怕那帕子离死也不远了。

    贺汶君没有像宋琳琅那样又唱又奏,本来没打算唱的,结果曲子弹到恰当的时候,有熟悉的嗓音想起。

105,吊打的感觉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www.uu234.net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贺汶君循声望去,不是肖钦哲又是谁,敛下眉眼中的惊诧,安心弹奏。

    只一瞬,又响起了一道箫声,众人从箜篌的曲音中回过神来,又循声去看是何人在吹箫。

    却见是刚刚跟着王姑娘一起的另一位姑娘在吹箫。

    三个人的合奏,一曲罢,众人许久不回神,实在是这一曲太过惊艳了,让人很难不被惊艳啊!

    “妙啊,实在是妙,同为箜篌曲,为何王姑娘的箜篌却像是自己有了灵性一般?这样出神入化的曲子,我等今日真是大饱眼福了!”不只是哪位没有眼力见的兄弟说出了这番长脑子的人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这话明摆着不是在奚落宋琳琅么,怎么说这场比试也是宋琳琅先挑起的,虽然是贺汶君提出来的,但是要是没有宋琳琅的挑衅,也不会有这场比试。

    说到底,现在的宋琳琅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贺汶君看着宋琳琅越发难看的脸色心中止不住的愉悦。

    真的没有什么是比自己将对手打的落花流水更让人开心的了。

    “是啊,王姑娘简直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啊!依在下之间,这天下第一才女也当之无愧了!”既然都有了开头了,那么后面的话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横竖枪打出头鸟,出头的人都有了,害怕其他的什么么?

    贺汶君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宋琳琅现在可谓是就差直接被气晕了。

    毕竟这一场比试,三局两胜,她一场都没胜,简直是完败啊。

    输就算了,还输的这么惨,贺汶君也不禁有些同情宋琳琅了,毕竟真的还很少有人在比试中输的这样惨的。

    “王姑娘果然是各种高手,小妹佩服,此番比试,输得心服口服。”虽然比试是输了吧但是宋琳琅还不至于真的失了理智,所谓输人不输阵,漂亮话一句都不能少。

    贺汶君笑了笑,“哪里,是小妹投机取巧了罢了,承让。”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现在这幅样子的贺汶君。

    “我宣布,本场比试王姑娘胜。”肖钦哲的声音适时响起。

    “多谢。”出于礼貌贺汶君对着一众人轻声道谢。

    “哪里,这明明就是王姑娘应得的,王姑娘是有真才实学,此番比试赢了跟咱们可没啥关系。”有书生出面解释。

    这句话可谓是将宋琳琅得罪了个彻底,说贺汶君有真才实学,不就是在说她宋琳琅没有真才实学么,这不是明摆着在贬低宋琳琅么。

    “嗯。”贺汶君佯装腼腆的笑笑。

    委实这里这么多人她也不认识几个,跟她都是不一样的圈子了,实在是除了客气,也没啥其他的话题来讨论了。

    “王姐姐谦虚了不是,小妹刚开始还以为王姐姐提出比试是气头上的话呢,没想到王姐姐是有真才实学的,是我冒

    犯了。”横竖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出口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宋琳琅也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贺汶君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就没怎么为难她。

    “刚刚吹,萧的那位姑娘小妹觉得那箫声很不错的,不知姑娘贵姓芳名?”转移话题永远都是掩盖上一个话题最高的方式,明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还问这样的话,宋琳琅也是够了。

    “在下也正想问来着,敢问姑娘贵姓芳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子,手里不同于一般书生的折扇,而是一管青白玉萧,质地优良,贺汶君只看一眼就知道这萧是出自南陵的青白玉。

    倒是难得见到这样完整的青白玉。

    贺汶君的目光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手里的青白玉萧吸引了目光。

    “敢问姑娘芳名?”见凤溪不搭理自己,那人干脆直接上前凑到凤溪跟前问。

    “……”凤溪微微别过脸,不想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有任何关系。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男子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声说道,语气笃定,“是东陵唯一待字闺中的皋丞长公主凤溪吧。”

    凤溪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纯粹是因为自己非常确定不认识这样一个跟二货一样的男子,而对方却直接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惊讶的。

    “怎么,被小爷英俊潇洒的外表迷惑了?小爷就知道,以小爷的英姿,不可能迷不倒你这样年纪尚轻的小姑娘。”说完还非常自恋的撩了撩额角垂落的青丝,一副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模样。

    凤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眼睛一个劲儿的翻白眼,感觉自己跟河边的死鱼差不了多少了。

    “麻烦这位公子离本小姐远点行么?”语气里已经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实在是这光天化日的这种轻浮的举动很难让女子产生好感啊。

    “请这位公子还是注意一下行为的好。”贺汶君也不认识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看他不同于东陵男子的深邃五官,棱角分明,贺汶君猜测估摸着大约是北边的人。

    她的耳力很不错,又加上会唇语,刚刚那男子对凤溪说的话,她也一不小心看懂了。

    心里琢磨着,似乎没听过漠北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人物会南下东陵,想来就不大可能是漠北人士,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北齐人了。

    北齐跟东陵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常年交战,两国百姓也似乎没有过多交集,能够这样轻松的就认出凤溪这种不常在人前露脸的公主的人,在北齐也必定是重量级的人物。

    不过据她所知,北齐与东陵有关的将领中除了一个晋城,似乎就没有更年轻的将领了。

    晋城没他这么年轻,而且晋城这辈子哪怕化成灰,她贺汶君也不可能不认识,所以这人多半就是北齐皇室的人了。

    能将东陵皇室打听的这般清楚的人,除了那几位斗争激烈的皇子,也没谁了。

    所以那几位皇子中附和眼前人的各方面特性的,似乎……五皇子云不离?

    贺汶君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之后,看他的眼神都古怪了不少。

    毕竟据她所知,现在的北齐比之东陵皇室也好不了多少,都是成年皇子居多,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况且东陵皇室的斗争,也就是兄弟叔侄几个自个儿在挣,争来争去这江山始终跑不了姓凤的命运。

    反观北齐就不一样了吧北齐外戚当政,镇南王晋城年纪轻轻就封了摄政王,手握重权,军政两界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还有北齐有个曹国舅,真真正正的外戚政权,皇帝几乎只知道求仙问道,政权旁落已经是事实了。

    又加上皇室里的几位皇子不和睦,斗来斗去的,将来这北齐的江山到底姓什么还不一定呢!

    所以下一秒贺汶君就开口了,“云公子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云公子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么?”

    云不离显然没反应过来贺汶君已经知道他是谁的事实,眼中的震惊简直不要太明显。

    “怎么了,云公子?”贺汶君明知故问。

    云不离张大了嘴巴,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手指指着站在凤溪另一边的贺汶君,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这逗比属性爆满的云不离,贺汶君感到好笑,还没见过,皇室里的皇子能长成这副德行的呢?

    真想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个儿的。

    “怎么,只准云公子知道咱们是谁,不准咱们也知道云公子的身份?”当即凤溪也反讽了回去,同样只用了双方才听得见的声音。

    凤溪听见了贺汶君的话,自然也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位云公子是何来头了。

    虽然心中很诧异,但是常年累月的伪装让凤溪喜欢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所以即便内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她也依旧云淡风轻。

    突然转眼,看向身边的贺汶君,心道,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大概吧,心里这样回复自己。

    云不离是真的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那小表情活像见了鬼一样。

    “王姑娘,恭喜你。”肖钦哲挥手,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古筝呈上来,揭开红布的那一瞬间,上好的紫檀木映入眼帘,琴弦用的冰种金蝉丝,晶莹剔透,光看着就觉得异常珍惜。

    “诶,这是不是前朝被世人传的神乎其乎的凤尾琴!?”疑问中带着明显的肯定,所以这是个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在场的不乏喜爱音律的人士,自然知道这凤尾琴的传言。

    “可不就是凤尾琴么!紫檀木底座,冰种金蝉丝为弦,琴尾雕凰刻凤,不是凤尾琴是什么?”有人将书中描述的凤尾琴的样子道出。

    众人看向那把已经完全展露在众人眼前的凤尾琴,完全附和书中的描述。

    一群人简直惊呆了,世间从来不乏善音律,又有能力的人,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得到的凤尾琴此刻却出现在这种地方,怎么不叫人惊讶?

    实在不要太惊讶好么!

    “依照约定,肖某将这把琴赠予姑娘。”肖钦哲拱手向贺汶君做了一个揖,表示自己的承诺做到了。

    “没错没错,这里还有刚刚二位姑娘的赌注,也一并都给你了。”容乩也将刚刚两人作为赌注的东西交给了贺汶君。

    贺汶君自然不会亲自接手,而是让流苏伸手接了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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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介绍:
那一年他娶她为妻,十里红妆,是皇恩浩荡。 那一年她锒铛入狱,阖族皆灭,他冷眼旁观。 那一年繁花开尽荼蘼,梨花树下,她眉目如画,“凤离,你很好,但我心里有个他。” “贺汶君,这个世界不是只能用眼睛去看的,用心看,它一样很美。”——凤离 “汶君,我没有河山万里,也没有滔天权势,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去争取。”——容乩 “这辈子我错的最离谱的不是与楼家决裂,也不是没能功成名达,而是在遇见她的时候没有告诉她:‘我姓楼,名锦年。’”——楼锦年 “贺汶君,我心里有个秘密,但它只能埋在我心里。”——凤离 “这世上有一种距离是,‘我在风雨中坚守,你在烟花中等候。’”——贺汶君 愿我倾城,能伴你左右; 愿你长寿,能陪我白头。——贺汶君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妃谋略:冷王,别毒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