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谁是叛徒
次日一大早,凤离去了书房,这里地处京城郊外,没有嘈杂的丝竹声,也没有浮华的纸醉金迷。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连带着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庄子里有个秋千架,秋千架前面是一处悬崖峭壁,隔的有些距离,刚好在安全范围之内。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贺汶君坐在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流苏站在边上默默守着。
“没想到城外还有这样美好的地方。”贺汶君感叹,这个时节正好是合欢花盛开的时候,这庄子里的合欢花很多,粉的、白的、红的、紫的……
贺汶君是个爱花的人,她爱花不是因为花有多美,也不是因为花有多香,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花在她的手里都能够变成甘醇的美酒。
而她喜欢品酒。
“流苏,从来没见哪里的合欢花开的比这里还好。”贺汶君有感而发。
这里的悬崖不是很高,站在悬崖上方,能够看得到整个东陵皇城的景象,远远看去只看得到金碧辉煌的一片。
或许到了晚上还能看到灯火通明,俨然一座不夜城。
“流苏姑娘……”有庄子上的小厮小步上前与流苏附耳言语。
“知道了,下去吧。”流苏没有急着上前。
“流苏来推我一把。”贺汶君知道有人来过,不过流苏不急着禀报,她也不着急,笑着转头对流苏说。
“好。”贺汶君从来都很成熟,从她跟着她的这些年里就没见过贺汶君真的幼稚的一面。
似乎一切都从她嫁给了容王殿下之后开始转变了。
“啊!”秋千荡到最高处的那一刻贺汶君大叫出声,或许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将情绪发泄出来而已。
“流苏再高一点!”
“王妃,不能再高了,很危险的。”流苏一边推着秋千架将贺汶君送上高空,一边也害怕出什么事情。
“刚刚那小厮跟你说了什么?啊~”又一次被荡到最高处,心情从所未有的美丽。
“京城里太子殿下动作频繁,大公子似乎在打听咱们王府。漠北有人花五千两黄金买王爷在漠北的布局!”流苏话音刚落。
贺汶君脚下点地,秋千停下来。
“漠北又不是只有咱们容王府,五殿下的封地也在漠北,怎么不见有人打探五殿下在漠北的布局?”
“可查的到是谁?”贺汶君又问。
“查不到,对方人很谨慎,找的人是北齐的商人,打探了一下,这消息被委托了很多人,从东陵到北齐再到南湘再到北齐东陵,委托人至少上百人,无从查证。”
流苏推秋千的手也随之落下,规规矩矩的轻轻交叠置于小腹之上。
“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北齐的人,这样欲盖弥彰,要么是漠北的那位将军,要么就是咱们身边的人。”贺汶君是个很好的阴谋家,她想事情,从来都是以大局出发,让后纵观全局,将自己放在任何一个位置上,去考虑这件事情的利弊。
所以她分析出来的事情十有**都是绝对的。
“咱们身边的人?何苦费这么大的心思千里迢迢的去漠北明霜买消息?”流苏不解。
“王妃可猜得到个大致?”流苏脑子不够用。
“正因为是身边的人,所以才更加的谨慎,这样一来辗转的人多了,无从查证,即便咱们知道是身边的人,也只能互相猜忌,到时候离间了心腹,真正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还在咱们身边逍遥自在。”贺汶君摇摇头,思绪不定。
“王妃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心腹,最核心的事情也都是奴婢在搭理……”这样一想,“所以这人应当是王爷身边的?”
流苏这样猜测纯粹是因为偏心,她认为贺汶君身边的人都是贺汶君自己招揽进来的,要么就是贺汶君从前在漠北的熟人,用起来一直都很放心。
所以流苏选择性的不相信自己身边有这样可怕的人。
“不,不一定,流苏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许这个时候本宫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了。”贺汶君转眼看她。
流苏身上有中心蛊,一旦她生出了二心,就会受到中心蛊的反噬,然后会死。
所以哪怕是因为中心蛊流苏也不会背叛自己。
流苏张了张嘴,发展自己还真是知道的太多了,说不定哪天还真有可能被灭口了。
自己脑补了一个世界的流苏自然没看见贺汶君越发阴沉的脸色。
“什么叫做最危险的最安全?”贺汶君冷笑,“若真是你的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贺汶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不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是事实上她心里明白多半都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一边抱着侥幸的心理,一边心寒这某些人的所作所为。
“王妃心中怕是已有计较了。”流苏知道贺汶君猜测出来的结果多半都是对的,她这样逃避这个答案,说明这个人对她贺汶君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至少是她心中曾经的一片净土。
所以她才会这样选择性的不相信,选择性的逃避事实。
“扣扣扣”书房外,贺汶君双手端着一个托盘,站了有一会儿了,听着屋子里的谈话声渐渐接近尾声了她才敲门。
“进来。”凤离的声音。
贺汶君端着托盘进入,里面是放的一盅热汤,是凤离爱喝的花生排骨汤。
“臣妾瞧着王爷早晨的时候似乎没有吃多少东西,就想着让小厨房做点东西,可是又想着小厨房做出来的也就那么两样,没什么新鲜的。
许是就借了庄子里的厨房为王爷熬了一盅花生排骨汤,王爷快来趁热喝。”没等贺汶君亲自将托盘放在书案上,凤离见贺汶君进来了,就连忙帮她接过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你怎的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凤离拉着贺汶君的手将她按坐在椅子里,语气里带着责备与关怀,那厢连朝拱了拱手默默离开了书房。
“没什么的,我只是受了些小伤,又不致命,没有这么脆弱的。”贺汶君说的轻巧,可是她昏迷的那几天到底有多凶险但凡有只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其中
感触最深的就是柳禄个流苏两人了。
柳禄和流苏都在医术上成就颇高,两人又对贺汶君的身子知道的非常清楚,所以那几天里,最食不下咽的就是这两人了。
最怕就是贺汶君突然挺不过去了,到那个时候就说什么都徒劳了。
刚刚连朝与凤离的谈话贺汶君听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漠北的布局问题,这次凤离出征势在必行,那么提前给漠北布局是很有必要的。
“以后这样的事情尽量别做了,咱们王府里养了那么多人总不能叫他们吃白饭吧,还有啊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别为了这样的小事与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凤离看着贺汶君为自己盛汤。
“哪里的事,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喜欢而已,若不是你啊,我还不会下厨房呢。”贺汶君将汤递给凤离,觉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王妃说的是。”凤离附和着笑。
“凤离,你最近是不是在忙着漠北的将领布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贺汶君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男人的侧脸,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自己还剩下多少。
柳禄说她的每一天都是问老天爷偷来的。
“嗯,征战漠北势在必行,本王要赶在出征之前,将漠北的局势摸清并一边将漠北所有的将领都重新排兵布局,方便到时候本王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到重要的地方去。”
顿了顿,又补充道,“打仗,不仅仅是靠兵强马壮,更要紧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而我要做的就是地利和人和。”
他要尽可能的将所有对自己有利的条件都往自己身上招揽。
这就是为什么凤离能够成为一个神话,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朝廷上。
“王爷,你要小心身边的人,不能亲信任何人,我知道,王爷身边的人都是曾经与王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兄弟。”贺汶君知道要说服凤离提防身边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凤离身边的人对于凤离来说,就好像流苏对她一样的重要,也一样的信任。
“可是王爷莫言忘记了什么是人心险恶。”贺汶君说的郑重,是希望凤离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不希望凤离有一天被自己的兄弟插两刀。
“王妃是知道什么吗?”凤离自然知道贺汶君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来挑拨离间,一定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王爷漠北的布局最好不要让除了你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完整的知道。”贺汶君答非所问。
“你怀疑本王身边有叛徒?”凤离眯了眯眸子,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凡事皆有可能。”贺汶君不惧的迎上他锋利的目光。
“本王相信你。”贺汶君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够轻易就获得让人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完全的到的信任。
“臣妾必不会让王爷失望。”贺汶君也正色道。
漠北布兵,这样的事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机密中的机密了,万一流传出去,对战场上的将领来说有可能会成为敌人最锋利的那把刀!
所以这种事情只可大不可小!
122,哥哥找妹妹
“废物,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在凤离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都得不到他的完全信任,还要去塞外花重金买消息,一群废物!”
太子怒不可竭,当即一脚踹过去,地上的黑衣蒙面人被踹的飞了出去,直直撞在门口的柱子上。m.www.uu234.netwww.uu234.net
黑衣人倒在地上,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似乎吐了血。
不知道是因为太子那一脚踹的狠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黑衣蒙面人始终没有说话。
“气死本宫了!”太子一掌拍在案上,书案嗯咯跟着震了几下。
“太子息怒。”青衣广袖,左耳上的平安铃叮当作响。
“息怒?你要本宫怎么息怒?五弟与漠北暗渡陈昌,王皇后与狼王族交往频繁,老四人都不在京城了还怎么嚣张,这一个一个的都快爬到本宫头上来了,你还要本宫怎么息怒?”太子死真的被气到了,说话的声音都一声比一声高。
“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还有一颗棋子没有用?”肖钦哲提醒到,横竖没按什么好心。
“棋子?”太子有一瞬间的茫然显然没有将肖钦哲说的棋子当做一回事儿。
“肖卿说的是……贺汶彦?”太子反应过来有些不大确定,早知道这贺汶彦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贺汶彦投靠他可不是为了明哲保身这么简单的。
这些日子要不是因为贺汶彦,他们永宁侯府早就没了,怎么还会在京城里多潇洒了这么些日子?
“这贺汶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宫不放心呐。”太子如实说。
“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管永宁侯世子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现在他有求于咱们这件事是真的。”肖钦哲坐在下面,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缓缓道来。
“不怕他求咱们,就怕他别无所求,只要他还需要咱们,咱们就有机会算计他。”肖钦哲说的对。
只要他贺汶彦还有求于人,他就还有机会能够完全拿捏住他。
“眼下看来,这永宁侯府还真是个祸害,一个贺汶君就够人头疼的了,没想到还有个贺汶彦,也一样的难缠。”太子眯了眯眸子,语气危险。
“听说这个容王妃与她的哥哥关系颇好,不如就让他去探探口风?听说凤离宠他这个王妃宠的跟块心头肉似的,贺汶君总知道一些让人不知道的东西。”
太子这话的确没错,可是太子把贺汶君想的太简单了,总觉得女子不如男,所以这就注定了他会一败涂地。
“太子英明。”此处当有拍马屁的声音。
“听说前儿凤离带着他那王妃去城外养病,结果遇上了山贼,容王的还受了伤,也不知道这好些没,哥哥放心不下受伤的妹妹,去看望看望,总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太子说的是。”肖钦哲配合着。
永宁侯府,贺汶彦的院子里,贺汶彦收到心腹递来的纸条,展开,“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太子要我去汶君哪里探探口风,最好能知道漠北兵力布局。”贺汶彦叹了口气,实在觉得这太子有些得寸进尺了。
“这不是摆明了要挑拨世子与王妃的关系么?”小厮有些气愤。
“什么挑拨不挑拨的,本世子与王妃本来就没有几分真情,这些年装模作样的也够了,只不过太子这是在逼着本世子做出抉择,到底是要站在哪一边。”贺汶彦对贺汶君从来都是利用,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从前只不过有些舍不得将这层关系挑破而已。
然而眼下却是没办法了。
“可是……”小厮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自家世子的表情就没了后文。
容王妃再怎么好说到底也不是他们永宁侯府的姑娘,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这心里自然更偏着自家人了。
“同样的事情,王妃未必做不到。”小厮还是想在劝说一番。
“你不懂,容王府从建府以来,你见过那一天风调雨顺过?”贺汶彦笑。
小厮摇摇头,的确没有,几乎每天都有从容王府里运出去扔在城外乱葬岗的尸体,或多或少。
“假如我只代表我一个人,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投靠容王,毕竟放眼整个东陵皇室,有资格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能够保泱泱东陵百姓衣食无忧的,我也就只相信他凤离有这个能力,可是,纵然他能力超群,只手遮天,他也保不全永宁侯府。”
为什么呢?因为永宁侯府曾经参与了害死秦南王一脉的全过程,假如有一天这件事情曝光,不管是贺汶君还是凤离,他们都不会放过永宁侯府。而他作为永宁侯府的世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永宁侯府的命运走向尽头。
从太子府里出来,肖钦哲身边一如既往的只跟着浮生,浮生从漠北来到京城以后,朱方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岗位上,跟着肖钦哲的事情就重新落在了浮生头上。
“公子刚才为什么要怂恿太子呢,这件事情若是成了,对……可不是什么好处啊。”府,浮生很担心,万一容王妃相信了,到时候容王殿下出征可真就是有去无回了,到那个时候容王的又当何去何从呢?
“放心吧,她比你们想象的都要聪明。”肖钦哲一点儿都不担心贺汶君会上当,毕竟能够凭一己之力创建明霜,并且将明霜渗透到各国皇室中去的,足以证明贺汶君的优秀,试问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无法识破太子的计谋呢?
“公子这样为……她着想就没想过自己么?万一事情败露,公子又要何去何从?”浮生跟在肖钦哲身边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不管怎么样,他所考虑事情的前提都是那个人。
“我啊?”肖钦哲意味深长的自问。
“我没想过往后,我就想着那天能够圆了我多年的心愿,那个时候候若是我还能活着,那当然是最好的,若是死了,我也了无遗憾了。”肖钦哲看得开,一如贺汶君一样看得开。
他几乎不去想往后余生,他只看中眼前。
他知道贺汶君心里怎么想的,她希望往后他能够重振秦南王府,可是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他希望重振秦南王府的那一天,他身边除了爱人还有亲人。
“若是公子的所作所为被王妃知道了,公子可想过王妃的感
受。”浮生依旧不死心,他希望肖钦哲好好的,希望他远离苦难。
“不必多说了。”肖钦哲抬手制止他的话。
永宁侯府,贺汶彦接到消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出城一趟,去见一见贺汶君。
但是他也知道,这一次他踏出了永宁侯府的门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相当于他亲手把他和贺汶君之间的情谊断送了。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知道假如他今日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后悔的。
或许他做出了这个决定,在往后余生的很多年里,他都会悔不当初。
“你说什么?彦儿出城了?”永宁侯飞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剪刀修剪着一株盛开得整好的牡丹。
听闻下人来报,许是太过惊讶,不觉间剪刀戳破了另一只手的手指,只一瞬间,血珠就顺着指尖滑落了。
永宁侯妃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前来禀报的丫头见了立马奔进屋里,拿了创伤药出来,胡乱给永宁侯妃的手指上抖了一些。
正巧这一幕被端着茶水进园子的永宁侯妃身边的大丫头看见了。
“你在干什么?!”红儿放了手上端着的托盘,立马就奔过去把刚刚为永宁侯妃涂药的丫头扯到了一边,语气不善。
“我,我,我在为侯妃上药……”小丫鬟估计是被红儿的气势吓到了,拿着创伤药瓶子的手一抖,不小心就摔了瓶子。
小白瓷瓶砰的一声,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侯妃您没事吧。”红儿挤开了永宁侯府身边那个小丫鬟,仔细搀着侯妃的手,让他受伤的手指拿至眼前。
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伤口不是很深,不过刚刚被小丫鬟手忙脚乱的在手指上洒了一些药粉,合着鲜血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
“怎么做事的?”红儿推了小丫鬟一把。
原本小丫鬟就知道自己错了,畏首畏尾的站在那里,那经得住红儿故意的一推?直接就被推倒在地上了。
主人没让起来,她也不敢直接爬起来,只能委屈的在地上趴着,也不敢出声。
“侯妃身娇肉贵,是你这样的下作之人能够亵渎的么?”红儿指责。
一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绢为永宁侯妃将受伤的手指包扎起来,末了还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刚刚说什么?”永宁侯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皱着秀眉,看着地上不敢动弹的小丫头疑问。
“回,回侯妃的话,是,是世子爷出城了。”小丫头立马翻身规规矩矩的伏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回答。
“你刚刚说他出去干什么去了?”永宁侯妃蹙着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回侯妃的话,世子爷出城去看望郡主了。”小丫头这次终于不结巴了,鼓起勇气一口气将话说完整了。
在永宁侯府里,能够被称作郡主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那就是贺汶君了。
所以这下永宁侯妃就真的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123,糊涂
永宁侯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m.www.uu234.netwww.uu234.net
受伤的手指还被丫头红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彦儿怎的这样不知轻重?这个时候咱们永宁侯府应该要离容王府要多远就有多远才是,怎的他还要上赶着与容王府搭关系呢?”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权当给永宁侯府找个靠山。可是如今这种局面,不管永宁侯府倒向哪一边,皇帝都不会放过咱们,若是咱保持中立,兴许还能多苟延残喘个一两年。”
永宁侯妃能够在水深火热的永宁侯府的后院里立于不败之地,自然不可能是个傻的。
只不过永宁侯妃理解错了自己儿子的意思而已,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她只以为贺汶彦和贺汶君他们两人兄妹情深,贺汶彦是真的放心不下贺汶君的身子想要出城去看望她,却没想到贺汶彦是有目的的。
“彦儿怎么这样糊涂啊,这个时候,容王正好带着贺汶君出了城,不想着怎么与容王府保持距离,还巴巴的扑上去,这叫什么事啊。”永宁侯妃一脸气愤,由此可见外界传闻的贺汶君在永宁侯府颇为受宠,都是谣言。
至少事实上,贺汶君与永宁侯府只能算是表面上相敬如宾,关系根本谈不上多好。
比如贺汶君出嫁多时,除了三朝回门以外,贺汶君真心没有往永宁侯府这个表面上的娘家有多多少往来。
如今永宁侯府里面她最在乎的贺兰蔻也出嫁了,于贺汶君而言永宁侯府是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
再说了,她自己从前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永宁侯府是自己最好的家,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好很好,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至少她这么多年在重生蛊上受的苦就已经不是那些表面功夫能够弥补得了得了。
“夫人息怒,奴婢觉得世子爷并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或许世子爷有另外的打算呢?”丫鬟红儿小声提醒。
“王妃,永宁侯世子来访。”流苏从走廊尽头慢慢进来。
贺汶君正在院子里提笔练字,一手行草并不似一般女子手下的飘逸,空灵。
反而有一种力透纸背的遒劲有力,光看字体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介弱女子写出来的。
刚劲不失流畅,贺汶君的行草如行云流水,刚劲流畅,却更加狂傲不羁。
一如贺汶君这个人,她正直善良却更加狷狂。
流苏汇报完之后一直站在旁边,贺汶君提笔的手顿了顿。
“将这个装裱起来,挂在……就挂在本宫书房里吧。”贺汶君轻轻搁下笔,看了眼桌上自己刚刚写的字。
宣纸上赫然显示着“不走回头路,不做多情人。”这句话。
“诺。”流苏轻轻应了一声,上前将宣纸平躺着,轻轻拿开,毕竟上面的墨还没干,暂时还不能装裱。
“让世子爷进来吧,咱们兄妹也好久都没见面了。”贺汶君看了眼天上飞过的几只大雁,心里忽然在想。
传说中大雁在天空飞行,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丢下同伴的。
那么大雁尚且如此,人呢?
贺文君在永宁侯府居住了,至少六个年头,但是在这六年里,她从落魄的王府郡主摇身一变成为京城人见人知的名媛千金。
且不说旁的,就论她给永宁侯府所带来的那些好处,永宁侯府也不该这样弃车保帅。
所以一如他刚刚写的那句话一样,做人要不走回头路,不做多情人。
她也曾经掏心掏肺的对过永宁侯府的所有人可是重生蛊,还有各种毒。
有时候她其实很不能明白,这些古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秦南王府已经灭了,秦南王当年的辉煌已经不在了,属于秦南王府的那个朝代已经过去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还那么想要她死是为什么?
假如秦南王府还在,或许她还能理解为是这些人想要害死她继承秦南王府的家业,可是秦南王府已经没了好多年了,就连当年秦南王部下的那些旧人也都死的死残的残。
“臣永宁侯府世子贺汶彦,参见容王妃娘娘,容王妃娘娘长乐无极。”贺汶君转身贺汶彦正保持着抱拳单膝跪在她身后的姿势。
贺汶君有些恍惚,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似乎在很多年前的秦南王府里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画面。
“兄长快起来吧。”贺汶君伸手去扶他,“你我兄妹何必搞得像外人一样,虽然咱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但是也不至于生疏成了这样?”
“诺。”贺汶彦起身依旧恭敬的站在一边,似乎很是畏惧贺汶君王妃的身份一般。
贺汶君大概猜得到贺汶彦到底是为何事而来,不过贺汶彦不问,她也不会主动去说。
她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贺汶彦不会让自己失望。
但是事实永远都喜欢背道而驰。
“听说你们出城遇到了土匪,你受伤了?”贺汶彦一脸的担心不似作假,可是事到如今,贺汶彦到底是真的担心还是假的担心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遇到了山匪,不过还好,没有什么伤亡。”贺汶君微微一笑,说得很轻松。
贺汶彦知道这并不轻松,因为他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山匪,而是朝廷里那些见不得容王府好的人派去的杀手。
一时间两人都不在语言,气氛有些尴尬。
“咱们兄妹怕是有四五年没见过面了吧。”两人相对而立,最终贺汶彦打破了沉默。
“是啊,从本宫来到永宁侯府不到一年哥哥就离开了京城。”贺汶君一笑置之。
“哥哥这些年在江南过得好吗?”贺汶君开口问他。
“没什么好不好的,江南的地方鱼龙混杂,虽然比不得京城的繁华似锦,也比不得京城里的的纸醉金迷,位高权重。”
贺汶彦顿了顿,“是斗争啊,它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有所改变。在江南,往南是部落密集的郁都平原,往北是东陵最大的商业纽带泾阳。所以江南是一个很敏感的地带,只要不是朝廷人不管谁控制了江南,对东陵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所以哥哥这些年很辛苦。”贺汶君回答。
“或许吧。”
对于贺汶彦来说,这确实算不得多辛苦,毕竟他的梦想在那里,他的志向也在那里。
从前他不在京城,侯府里的一切都要仰仗着眼前这位妹妹。
他不是不知道,当年父侯为了保住永宁侯府,将贺汶君推向水深火热的容王府,虽然他也很不想这样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假如永宁侯府不这样做,最好的结果也是永远侯府日渐衰败。
那个时候他也恨过父侯,可是与此同时他也想过假如这件事情换成他自己来处理呢,他会做的比父侯更好吗?答案是并不是,他也会与父侯做出同样的选择。
牺牲汶君的幸福,来换取永宁侯府的一时安宁。
“本宫其实挺好的,那一剑刺偏了,没有伤中要害,将养了一阵子也便没有大碍了。哥哥:实在不必亲自跑这一趟。”贺汶君笑。
“咱们兄妹已经好多年都不见了,就连当年你大婚,哥哥都没能亲自出场,这一次正好哥哥就在京城里,再不来怎么样都说不过去了。”贺汶彦笑得有些勉强。
“如今京城里风雨飘摇,哥哥还打算走吗?”贺汶君说的走是指贺汶彦还会不会再出京城。
“走?我也想过,可是正如你所说的,京城里即将面临着王权更替,安庆帝又一心想要除去陪他一起打下江山的老臣,永宁侯府作为几朝元老,如今的地位已经很不稳固了,若是新皇登基,首先除去的必定是永宁侯府。”
贺汶彦也觉得确实很悲凉,永宁侯府为东陵江山所做下的贡献甚至超过了如今朝堂里许多一品大臣,可是永宁侯府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
也就只差家破人亡了。
“其实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为永宁侯府着想,都改变不了,我不是永宁侯府的血脉的事实。”
“我知道,在几乎所有的永宁侯府人眼里,我贺汶君都是一个外人,所以当灾难来临的那一刻,永远侯府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舍弃我。”
贺汶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贺汶君没有等贺汶彦开口又接着说,“我能理解你们,毕竟这样的事情换做我来做选择,我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全我自己。”
“汶君……”贺汶彦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口拙。
“其实哥哥若是实在想走,不是没有办法。”贺汶君顿了顿,补充道,“永宁侯府,毕竟是几朝元老,安庆帝想要铲除永宁侯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只要永宁侯府不犯下大的过错,安庆帝就没办法铲除永宁侯府。”
“其实在我看来,哥哥根本就不应该回来京城 。”
假如贺汶彦不回来京城,在外人眼里就是贺汶彦不遵圣旨,而这个时候贺汶君已经嫁给了容王为妃,只要贺汶彦不回来,安庆帝就会以为永宁侯府完全投靠了容王府。
到那个时候安庆帝我那个泳衣好不下手就更加不容易了。
可是偏偏贺汶彦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接受了安庆帝安排的职位。
124,争执
如今安庆帝对待永宁侯府的态度更加的模棱两可了。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假如那个时候哥哥没有回来,那么如今永宁侯府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不被安庆帝待见而已。”贺汶彦迟迟不说出此行目的,贺汶君自然不会挑破。
贺汶彦点点头,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其实贺文君说的没有错,假如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回来,永宁侯府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抉择。
“京城里的纸醉金迷,不见得所有人都喜欢。假如有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选择远走他乡做一个天涯浪子。”
贺汶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喜欢这个时代里的那些纸醉金迷,更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名利。
贺汶君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贺汶彦听的。
贺汶彦在贺汶君眼里就是那种被名利能了双眼的人。
贺汶彦为了永宁侯府和自己的将来,选择了抛弃她贺汶君。
那么着就注定了,他们将是两条背道而行的平行线,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因为地球是圆的而发生轨迹冲撞,最后战争一触而发。
贺汶君这是在劝贺汶彦回头是岸。
假如贺汶彦愿意,他们可以做朋友,而不是敌人。
“汶君,漠北战争迫在眉睫,不管是谁,总有一个人会上战场,而我打算让父侯上战场。”该来的总会来。
“跟着王爷么。”贺汶君问,语气平淡,不悲不喜。
“……”贺汶彦不说话,其实他的想法并没有这么完全。
他只不过是想要从贺汶君嘴里套出漠北兵力布阵图而已。
“其实跟着谁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永明侯府退出安庆帝的视线,怎么样都可以。”这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谁都说不清楚。
贺汶君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换作别人还真有可能听不明白,可是这个对象是贺汶君呀,贺汶君一早就已经猜到了贺汶彦要说什么了,如今贺汶彦又提到了漠北,又提到了永宁侯参军。
她贺汶君是得有多傻,才会不明白?
心渐渐凉透,那份感情也随之渐渐灰飞烟灭。
“可是漠北跟江南一样,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漠北人比江南更加排外,永宁侯一脉至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挥斥方遒了。”贺汶彦的感叹,在贺汶君看来是那么的讽刺。
“假如父侯真的去了漠北,那么你该明白安庆帝一定不会让父侯跟着王爷。”贺汶彦继续感叹,似乎觉得很痛心,痛心安庆帝的过河拆桥。
当年安庆帝能够挤走容王殿下顺利登基,没有永宁侯一脉的支持,绝无可能。
“所以呢,哥哥想要怎么做?”庭前的牡丹花开得正好,贺汶君葱白的指尖掠过娇嫩的花朵。
花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
“哥哥想知道……容王殿下在漠北的兵力布阵图。”贺汶彦终究受不了贺汶君不温不火的性子了。
“呵!”贺汶君冷笑,终于忍不住了么?
“哥哥若是为了漠北兵力布阵图而来,那还
是请回吧。那玩意儿是机密中的机密,相信哥哥不会不知道吧?莫说小妹不知道,哪怕小妹知道,也不会告诉哥哥。”
“姐有句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妹我如今已是容王凤离的妻,我与容王府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漠北的兵力布阵图关乎着我夫君的身家性命。哥哥觉得就算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么?”
贺汶君笑的薄凉,再没了方才的温婉贤淑。
“哥哥我一直都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可是从你进来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否定的话,可是哥哥做人要懂得知足才能常乐。”贺文君最后那一句话像敲在贺汶彦心上一样,生疼生疼的。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知道你为了谁而来,可是哥哥,我想奉劝你一句,离他远点儿,古往今来能坐到他那个位置上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最后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却少之又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因为他们得意忘形,自信是好事,可是自信过了头,那就是自以为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来了,两兄妹相当于已经撕破了脸皮,贺汶君说话便不再那么好听了。
“汶君……”贺汶彦还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张嘴似乎难以启齿。
“哥哥是想说自己是真的为父侯着想么?”贺汶君冷笑连连。
“这话,哥哥自己相信么?”
“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贺汶彦!你拿什么来与本宫谈判?”贺汶君声音陡然凌厉。
“汶君,你虽然嫁给了容王殿下,可是你别忘了,你始终是永宁侯府的一份子,假如永宁侯府倒台了,你也应该明白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贺汶彦见两人既然已经说开了,就是在也没必要再和和气气的相处了。
“好处?”贺汶君眸色更加冷冽了几分。
“贺汶彦,你跟我说好处。”贺汶君冷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只不过这个好笑的事情似乎对她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有坏处。
“试问这么多年来,永宁侯府于本宫来说,所谓的好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本宫身上的重生蛊,还是本宫身上至阴至寒的剧毒?或者是永宁侯府为了保全自己而拿秦南王府作为垫脚石,最后又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得意安稳将本宫抚养成人?”
贺汶君的话字字珠玑,虽然听起来那样的咄咄逼人,可是这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贺汶彦张了张嘴,无从反驳。
“你想说什么?”贺汶君看贺汶彦欲言又止,讽刺的笑了笑,问,“你想说至少永宁侯府养大了我么?”
“真好笑,永宁侯府那群人到底心里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将本宫抚养成人,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本宫是装傻不是真的傻!”贺汶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想想方面被重生蛊折磨的那些年,流苏以为她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只偷偷在她的饭菜里加一些能够抑制蛊毒的药。
那些被重生蛊伴随的岁月到底有多痛苦也就只有她贺汶君一个人知道罢了。
“贺汶彦,你从来不知道你身上养着重生蛊是一件多
么可怕的事情。”贺汶君从来都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坚不可摧,事实上贺汶君胆小得很。
流苏早在贺汶君与贺汶彦摊牌么那一刻就自动的出去了。
虽然这里是凤离的地盘,总归他们两人的事情知道不一样太多人知道。
贺汶君很激动,“你知道每当阴雨天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么?”
“身上冷啊,可是你不知道到底那里冷,手脚都是暖的,可是你就是感觉冷,整个人就像在冰窖里一样,那种冷钻心!你知道每当夏天所有人都可以穿着纱裙游湖赏荷,而我只能呆在屋子里与地暖为伴是什么感觉么?”
“我生病了,不能用药,只能硬朗,为什么?因为我身上的重生蛊!因为用药它会更加兴奋,让后我会更加痛苦!”
“贺汶彦,你总是说自己很爱我,说我是你永远最疼爱的妹妹,可是你到底是真的疼爱我,还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贺汶君笑的凄凉,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大声咆哮,她说的很平淡,可是,听在贺汶彦耳朵里与声嘶力竭的控诉似乎知道没差多少了。
“汶君……”贺汶彦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她说的似乎都是对的。
“你不用对我姐是什么,我明白,我是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可是我却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是我自己不知道知道知足。”贺汶君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原本以为爱自己的哥哥,想方设法的想要从自己身上牟利,以为对自己好的父母,实际上想方设法的想要除去自己,她这一辈子真可怜。
“汶君,对不起。”贺汶彦最后也只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对不起很苍白,也最没用,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还能说什么。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你应该对不起的人不知道是我。”贺汶君冷笑,并不想要接受贺汶彦的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是我母亲!”贺汶君轻轻的嗓音传进贺汶彦的耳朵里,他听见自己心中似乎漏了一拍。
瞳孔睁大,“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还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世子爷想说的是那件事?”贺汶君突然就心情好了,虽然不知道是真的心情好还是因为报复的快,感造成的假象。
贺汶彦看着贺汶君的眸子嗜血。
“你想杀了我!”贺汶彦突然转眸,正好看见了贺汶彦残忍的眼神。
贺汶彦怔住,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将眼前之人除之而后快。
突然贺汶彦脊背发凉,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从前最擅长的居然是深藏不露!
这样强大的洞察力,若是生而为子,这天下必定又要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可惜了。
“贺汶彦,你居然想要杀了本宫!”贺汶君似乎很惊讶,忽而又笑了,“呵,贺汶彦,就因为本宫不输男儿的气魄,你就想要杀了我?”
“没有!”贺汶彦矢口否认。那一瞬间他确实生了这样的念头,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会傻的承认就是了。
125,打压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贺汶彦!”贺汶君一字一顿。www.uu234.net
“本宫这儿庙小容不下世子爷这尊大佛,还烦请世子爷移驾吧。”贺汶君这话声音不小,正好能够让门外的流苏听见。
“世子爷请吧。”流苏从门外进来,对着贺汶彦做请的手势。
贺汶彦气的不轻,贺汶君转过身不再看他,贺汶彦没办法,两兄妹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没什么理由再逗留下去了。
咬了咬牙,只好甩袖离开。
“还请世子爷回去告诉太子一声,安庆帝屁,股下那把椅子都不见得有多稳当,何况是他,东陵别的人不多,就是野心大的人多,太子爷若是想要屁,股底下的位置,能够稳稳当当的不挪地儿,还请往后容王府里的事物,太子殿下还是少插手为妙。”
贺汶彦正走在回廊上,听闻身后警告的话语,脚步一顿,却也仅仅是一顿。
没听见身后回话的声音,但是贺汶君知道贺汶彦听见了。
许久,她知道贺汶彦已经离开了,但她还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眼前繁花似锦她却没有欣赏的兴致。
“娘娘,世子爷已经走了。”流苏摆弄了一下桌子上已经快要熄灭的炉火,查看了一下炉子上温着的酒水是否尚有余温。
走到贺汶君身后提醒。
“流苏啊!我想对一个人好,怎么就这么难呢?”这话流苏回答不上来,因为在这个时代里的所有的人都是利益为重,包括她自己也是。
不过每个人所追求的利益不一样而已,比如有的人喜欢金钱,有的人喜欢权力,而有的人喜欢自由。
比如永宁侯世子贺汶彦,他注重的永远都是整个永宁侯府是否繁荣昌盛,而太子她注重的永远都是自己最后,能不能坐上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商人重利,文人重名,政客重权,江湖儿女重情义。
“他们不值得王妃娘娘对他们好。”流苏想要安慰她。
贺汶君不说话,流苏也不知道贺汶君心里在想什么,她想要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她需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是啊,他们不值得,流苏,其实不管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但凡被伤过一次的感情,往后就再难像从前那样真心的对待未来的人了。”
贺汶君是个很矛盾的人,她可以开朗的像个无知的孩子,也可以不正经的像个二傻子,也可以大气沉稳的普通世家贵女,还可以优雅从容堪比皇后,还可以机关算尽得像深闺怨妇,更可以气势磅礴如沙场将军。
她有很多面,可是带的面具多了,或许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她自己本来的面目了吧。
至少她已经不记得她原来的样子了。
“王妃,不管过去多久,奴婢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奴婢永远都会是那个一心为您的流苏。”流苏知道贺汶君最怕什么,所以流苏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承诺。
“给宫里放个消息,襄嫔……想个办法除掉。”凤尾琴就放在屋檐下,贺文君缓缓踏步而去。
手指轻轻触动琴弦,清脆的声音让她的心情都不觉变
得美妙了些。
“前儿襄嫔刚穿出有孕,这个时候除去,怕是不太好吧。”流苏有所顾忌。
“襄嫔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呀,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怀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指不定她自己也不太想要呢?”贺汶君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是流苏却意外的听懂了。
“这样的话不是正好吗?若是拿捏得当,或许这又是王妃一大助力啊?”流苏虽然知道自家王妃性子古怪,可是也实在觉得没真没必要弄死襄嫔。
毕竟怎么说,襄嫔如今也算是皇上跟前比较得宠的嫔妃,又怀了龙嗣,这样贸然弄死了实在也不太好善后。
更重要的是如今竹妃娘娘圣眷正隆,要是这个时候宫里死了一位怀有身孕的嫔妃,岂不是平白遭人怀疑吗?
“这个时候若是襄嫔没了,那么王皇后和昭贤妃的对手不就少了一个么?到那个时候,他们的目光岂不是就重新对准了竹妃娘娘?”
毕竟竹妃是她们安插在宫里许多年的棋子了,要培养这样一颗忠心又得力的棋子委实不容易,若真当浪费了确实太可惜了。
“说的也是,那边让竹妃自己看着办吧,横竖别给自己招来麻烦。”是想了想也对,竹妃确实不能没有,不然她在宫里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诺。”流苏笑,贺汶君是一个很好的上位者,因为她听的进去别人说的话,她从前说过一句话,她说,多听,少说,接受每一个人的责难,但是保留你的最后裁决。
贺汶君做到了她自己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广纳贤才,听取所有人的建议,但是她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她自己的最终决断。
就好像现在,贺汶君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断,她这样说出来不过是根本就是想要发发牢骚而已。
“襄嫔?”竹妃接到消息,秀气的眉头蹙了蹙,秋儿端过一杯茶水递给竹妃,竹妃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秋儿将茶水放回案上,“宫外吩咐了什么?”
秋儿是原来贺汶君身边的丫头,是当年进入明霜最早的一批人。
那一批人如今大多数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了,过下来的要么就在贺汶君身边成了心腹,或者出去到了其他地方都成了最核心的眼线?
比如秋儿这样的,在比如如今明霜里的执行掌权人碧笙,再比如北齐皇室的那谁,他们都是曾今贺汶君身边最得力的人手,如今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竹妃知道秋儿是贺汶君的人,说白了就是贺汶君不放心竹妃,让秋儿监视竹妃的。
“王妃说,想让本宫将襄嫔除去。”竹妃心中一阵计较,到底是要将襄嫔去掉还是留着襄嫔将她策反呢?
“除去?”秋儿皱眉,倒不是觉得这是做的太出格,主要是这个时候让竹妃去除掉襄嫔委实有点那啥了。
毕竟襄嫔如今正怀着龙嗣,竹妃刚刚重获盛宠,地位还不稳定,这个时候应该安分一些,要是这个时候除了头的话。
无疑是在给自己招来麻烦,这就好像是在自折羽翼。
对于秋儿来说,
秋儿是贺汶君的人,虽然已经跟着竹妃很多年了,但是事实上她的内心里还是向着贺汶君的。
毕竟贺汶君才是她最大的boss, 所以这个时候秋儿心里想的是这件事情能不能给贺汶君带来利益,而不是这件事情,会不会给朱飞造成一定的伤害?
毕竟对于她来说竹妃没了,也就是没了一个合作的伙伴而已,这一个合作的伙伴还有了,还有下一个合作的伙伴。
但是贺汶君不一样贺汶君是主子,假如说没有了贺汶君这个主子,那么她在宫里的生活也将举步维艰。
“襄嫔如今怀有龙嗣,不是下手的好时机。”竹妃在房间里踱着步,心里思量着要怎么样才能达到贺汶君想要的效果。
毕竟能够在宫里混到这样的地位的人,必定是受了永宁侯府的照拂的。
而永宁侯府从来都不会照顾一个不能够为自己盈利的棋子。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这个时候动了襄嫔,相当于已经和永宁侯府撕破了脸皮。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了襄嫔在前面冲锋陷阵,那么下一个与王皇后和昭贤妃对上的人,就是她竹妃了。
“昭贤妃与王皇后是死对头,这段日子她们二人中间正好有一个襄嫔,才没人直接掐起来,这若是没有了襄嫔……”秋儿担忧的话在身后传来。
“那咱们暂时就不除去襄嫔。”竹妃皱了皱眉头,心中一计升起,“若是襄嫔足够聪明,那咱们就不动她。”
“这就要看那两位沉不沉得住气了。”秋儿说的那两位,自然是指王皇后和昭贤妃了。
王皇后这么多年来占了昭贤妃狼王族女的身份,在狼王族耀武扬威。
如今狼王族正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而这个盟友可以不是狼王族人,但是一定要足够强大。
而这就使得王皇后和昭贤妃必定要一决高下了。
狼王族人注重血脉,可是更信奉强者为王。
假如他们能够扶持昭贤妃上位成功,那么到那个时候至少他们可以从昭贤妃那里得到一些好处,而这些好处不在于大小更不在于多少,只在于有没有。
“若是襄嫔能够为咱们所用……”秋儿犹豫的说。
毕竟在秋儿看来,想要将襄嫔纳入羽翼,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假如说这件事情做不成功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从王妃透露的消息来看,襄嫔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帝的血脉都难说。”秋儿看着前面陷入沉思的竹妃。
竹妃向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不过是这些年来被贺汶君要求低调,所以会才给人一种竹妃是宫里头最没有心机的女人的错觉罢了。
“呵!要是能够找到襄嫔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那这件事儿就好办多了。”如今竹妃正得圣宠。
又恰恰是在襄嫔承宠的那个时候重得盛宠的,所以这个时候襄嫔的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能掉,但凡是襄嫔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就该是她竹妃。
126,甘之如饴
“襄嫔肚子里的孩子不仅不能掉,还要好好活着。www.uu234.net”竹妃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要不然这么多年在宫里头,也不可能在没有圣宠的前提下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呢。
竹妃想用襄嫔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襄嫔,但是更重要的是想要用襄嫔肚子里的孩子来膈应没有子嗣的王皇后和昭贤妃。
王皇后和昭贤妃在这后宫里沉沉浮浮了大半辈子,可是一个替别人养了一辈子的孩子,一个临了临了了膝下连一个养子都还没有。
可真是够可怜的。
“最近王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竹妃突然开口询问。
“王后最近低调的很,宫里头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倒是与漠北边境那边来往甚密。”秋儿如实回答。
虽然秋儿是贺汶君派在竹妃身边的眼线,可是竹妃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疏远秋儿。
在竹妃看来秋儿就像自己的亲人,也像自己的朋友。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背叛贺汶君,所以她从来都不怕秋儿有一天会背叛自己。
“那五皇子呢?”竹妃又问。
“这母子两个面和心不和,王皇后可劲儿的想要坐稳狼王族人的身份,好让狼王族为自己所用,而我房子又在可劲儿的拉拢狼王族,想要借狼王族的势力扳倒王皇后,然后自己能够高枕无忧。”
竹妃身边的秋儿,就好像贺汶君身边的流苏一样,可是两人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地方就是秋儿和流苏一样,都是主子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不一样的就是他们所忠诚的对象和程度不一样。
流苏之与贺汶君是百分之百的忠心,而秋儿对待竹妃顶多只能算百分之七十的忠心。
“有意思。”竹妃冷笑。
“最近让殿下少去他父皇面前晃悠。”五皇子动作太频繁迟早都被都会被多疑的安庆帝察觉。
安庆帝生性多疑暴躁,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儿子去安庆帝面前晃悠,无疑是给安庆帝送了一个发泄的工具去。
凤阳好歹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说实在的,她还真舍不得将凤阳送到安庆帝面前去当出气筒。
离间王皇后和五皇子的关系是第一步,让王皇后少了五皇子这个助力以后,再对付起王皇后来说就相对简单得多了。
“娘娘,昭容大人求见。”门外进来一个宫女。
“贺昭容?”竹妃多此一问。
“是。”那宫女回答。
“请进。”虽然疑惑,但是竹妃还是请她进来了。
怎么说如今在宫里她们俩人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了。
虽然她觉得这个时候贺汶琪不应该来找她,但是吧,万一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奴婢见过竹妃娘娘。”贺汶琪身后跟着青禾,两人一前一后的跪在大殿中央。
“昭容大人快快请起,赐坐。”竹妃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屏退左右,只留下各自的贴身宫人。
“竹妃娘娘如今愈发容光焕发了。”贺汶琪笑,虽然是客套话,但是也委实取悦了竹妃。
毕竟竹妃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在这深宫里,她已经算不上年轻了。
“据本宫所知,令兄投靠了太子殿下。”竹妃开门见山的问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贺汶琪也不恼,巧笑倩兮。
“永宁侯府世子呢!这份量可不轻呢!”竹妃也笑,反正在这深宫里,谁还不会演戏呢?
“分量是不是轻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的是奴婢代表的绝对不会是永宁侯府就对了。”贺汶琪对自己的父兄也是失望的。
毕竟在她的眼里贺汶君是长姐,因为长姐虽然不是她的亲姐姐,但是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兰蔻,贺汶君都是一个挑不出刺来的好姐姐。
当年她之所以会入宫,不仅仅是为了永宁侯府的荣耀,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全她自己。
为什么这样说呢?
他们永宁侯府的门第只高不低,虽然他们在这权利集中的京城里并不算什么,但是他们永宁侯府的荣耀与威望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权利逐渐减弱而变弱。
所以安庆帝对他们的忌惮也不会因为因为外界因素而有所不同。
“所以昭容大人的意思……”竹妃没有往下说,但是她已经明白了贺汶琪的意思。
贺汶琪这是在永宁侯府与贺汶君之间选择了贺汶君啊!
虽然很惊讶,但是在竹妃看来,投靠贺汶君才是明智之举。
永宁侯府大势已去,贺汶彦投靠太子殿下无异于雪上加霜,这样做只会加快永宁侯府走向死亡的速度。
“你可要想清楚了,永宁侯府才是你最终的归宿。那才是你的根。”竹妃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她为了国仇家恨才投靠了贺汶君,又为了报仇雪恨而入了宫,成了这后宫三千佳丽之中的一人。
本质上她还是一个传统的人,她所认定的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是给了自己生命的父母。
所以当她知道了贺汶君的遭遇之后,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投靠她。
可是贺汶琪不一样,贺汶琪是永宁侯府堂堂正正的嫡小姐,是真正的永宁侯府的血脉。
若是她都选择了背叛自己的父母亲人,那么竹妃心里是看不起她的。
“奴婢想清楚了,选择长姐,奴婢前半辈子过得什么日子娘娘想必就算不知道,凭想象也能猜出些许。”贺汶琪不卑不亢。
“奴婢一个人在这深宫后院里浮浮沉沉,又有谁知道呢?”
“或许是有人知道的吧,但是除了长姐没有一个人会怜悯我,就连奴婢的父母亲人也都眼睁睁的看着奴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自生自灭。”
贺汶琪这话是实话,当年就算她自己不提出入宫的想法,她也有理由相信永宁侯会为了一己之私将她送入皇宫。
而那个时候她就不是做个无名无份的宫女这么简单了。
即便她年纪还小,也一定会以各种理由留在宫里,等着成年之后就成为安庆帝龙床上众多嫔妃的其中之一。
而她并不想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受了贺汶君的影响,她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这样的愿望真的很
难实现,但是只要她还不是安庆帝的嫔妃,她就还有幻想的资格。
“……”竹妃张了张嘴,她想说父母始终都是父母,哪怕他们做错了,那也是自己的父母,做子女的就应该包容他们。
可是竹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这样的话,虽然听起来大义凌然,可是却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很可笑是不是?”贺汶琪自己都笑了,不过不知道这笑容里隐藏了一些什么情绪而已。
“奴婢也觉得挺可笑的,但是吧,奴婢身上留着永宁侯的血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贺汶琪似乎在自嘲。
毕竟不管谁摊上这样自私自利的父母都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连竹妃这样的人都觉得贺汶琪投靠贺汶君,背叛永宁侯府是正确的选择,足以见得永宁侯夫妇做人……不,应该说为人父母究竟有多失败。
前面有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永宁侯世子贺汶彦,后面有为了脱离苦海选择背弃族人的贺汶琪,还有一个心压根就没在永宁侯府的贺兰蔻。
还真不是她竹妃看不上永宁侯夫妇,这要是换做是她,估摸着她最后也会选择背弃永宁侯府吧。
“其实奴婢知道,竹妃娘娘是看不上奴婢这样背信弃义的人的,毕竟奴婢也的确是为了保全自己而背弃了族人。”贺汶琪这样说,却一点儿也没有自惭形秽的意思,反而给人一种我是对的,我没错的错觉,可是明明她的做法就是违背了道德伦常的。
“的确,本宫的确看不上这样为了一己之私而背弃生养自己的父母的人,但是吧其实本宫却并不讨厌你。”竹妃如实说道。
“我想大概是因为咱们同是这深宫里不为浮华你了双眼的人吧。”竹妃相当于将自己的另一面袒露在了贺汶琪面前,可以变相的认为是竹妃接受了贺汶琪。
“……”贺汶琪有一瞬间的不解,但是随即便又想开了。
竹妃不可能与这宫里其他女人一样想要独承恩宠,更不是像王皇后那样想要当下一个武则天。
她们都一样想要逃离这个巨大的金丝笼,更加向往这个笼子以外的广阔天地。
“昭容大人,本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与家族的敌人为盟,但是本宫想要告诉你的是,在这宫里,起码本宫的权利还是有绝对的保证能够在你之上的。”
言下之意,若是贺汶琪选择了跟着贺汶君,与她竹妃为盟,那么就要想好自己将来会不会再一次倒戈相向。
毕竟在贺汶君这里不管是谁都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
她竹妃虽然有时候不太听贺汶君的话,但是她的心是绝对的从来都是向着贺汶君的。
只不过曾有一段时间了她想过要脱离贺汶君的掌控,因为那时候她险些被眼前的浮华名利和安逸蒙了双眼,差点儿忘记了她的仇恨。
但是即便那个时候她生了逆反的心思,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贺汶君,最多就是不再为贺汶君传递消息,不再做她杀人的刀。
没错,在贺汶君眼里,他们所有人都是她杀人的刀,他们都知道,可是他们却甘之如饴。
127,装疯卖傻
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笼络人心。m.www.uu234.net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为什么呢,因为人心险恶,不是谁都有贺汶君这样的能力,能够让所有人明知自己被当了杀人的刀却也甘之如饴去杀人的。
而她贺汶君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够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
“奴婢明白,奴婢既然做出了选择就绝对不会再有反悔的道理,因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贺汶琪虽然在宫里生存了这么多年,心境早就变迁了。
但是唯一没变的,就是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真诚。
这或许也是受了贺汶君的影响吧,毕竟贺汶君但凡出口的话,就绝对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一点其实竹妃还是相信的,毕竟在不久之前贺汶君就有说过,这位昭容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横竖贺汶君都已经发话了,这眼下这丫头自个儿也承诺了,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大不了到时候看要是贺汶琪临头倒戈,她也正好过一把恃宠而骄的日子。
“那么昭容大人就要牢牢的记住今儿所说的话。本宫乏了,昭容大人先退下吧。”竹妃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挥挥手。
青禾跟在贺汶琪身后,福身行过礼之后随着贺汶琪一起离开了竹妃的寝宫。
“大人可想好了?”走远了,青禾最终也没忍住,问道。
“不然呢?”贺汶琪面无表情,再不复刚才大方得体的微笑,“等着父侯将我送到老皇帝床上去么?还是等着长兄将我当成风尘女子送入太子府中?不管那一样都不是我想要的。”
贺汶琪知道假如这个时候自己还不晓得反抗的话就真的只能等着将来被自己的父兄坑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她虽然也是个传统的女人,以家族为重,可是面对只知道一己之私的父兄,她也从来不指望能够靠他们重新撑起永宁侯府的天地,所以正如贺汶君所说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更何况愚忠不叫忠诚那是愚昧无知,那是蠢!
既然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着想为什么她不能自私一回呢?
她贺汶琪,正二八经的永宁侯府嫡长女,为了给永宁侯府避风头而入宫为婢,她吧自己的青春和时光献给了家族和皇宫,后半辈子她也想像贺汶君一样潇潇洒洒,为自己的梦想,为自己的执念而痛痛快快的活一场。
“可是大人应当明白这选择意味着什么。”青禾提醒,这是一条单行线,是没有回头路的。
“我知道,可是这样的人家,我还真是不屑。”贺汶琪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屑。
说她自命清高也罢,说她装模作样也罢,总之她就是想要脱离永宁侯府这个家。
永宁侯夫妇永远都只知道自己的一时快活,贺汶彦因为是家中独子,早就被永宁侯妃养歪了,自私自利与永宁侯夫妇二人有的一比。
“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青禾担心,万一永宁侯府那边知道了姑娘已经背叛了族人,不知道永宁侯夫妇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要怎么办。”贺汶琪也很茫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毕竟她决定与永宁侯府决裂,这不是一件小事。
有时候根本由不得她做主,更重要的事,永宁侯谨小慎微,她背叛永宁侯府的事情迟早会被曝光,到时候她在宫里的生存就举步维艰了。
那个时候别说帮助贺汶君,就是她自己能不能保全自己都成问题了,万一到时候拖累了贺汶君那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之前现在她还不想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做一些能够在事情败露,在永宁侯夫妇开始插手之前能够拥有足够保全自己的力量。比如宫里最常见的拉帮结派。
“咱们可以从昭贤妃那边下手!”这是贺汶琪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
毕竟昭贤妃与王皇后是死对头,并且贺汶君与王皇后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是不得不报的仇。
所以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观念,贺汶琪认为现在要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拉拢昭贤妃为自己所用才是正道。
“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将王皇后拉下马,送昭贤妃上位?”青禾不确定的询问。
“可是……”青禾还有所顾忌,“可是小小的未必看得上那个位置。”
“呵!你也看出来了?”贺汶琪嗤笑。
青禾略不解,只一瞬间就又反应过来了。
“昭贤妃不愧是狼王族真正的公主,也行就是非同一般。可是这天底下已经出了一个武则天了,真的不语言再出一个王则天了。”
贺汶琪眸中的狠厉丝毫不输于贺汶君。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娘娘,贺昭容大人求见。”婢女脚步轻盈的进来。
“贺昭容?贺汶琪?”昭贤妃本是斜倚在软塌上丫鬟在为她捶腿来着,听到宫女来报,立马睁开了双眼,也不要人捶腿了,直接翻身坐了起来。
绣眉一蹙,瞪了眼为自己捶腿的宫女,那宫女立马就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大气也不敢出,更遑论求饶。
“她来干什么?看不上本宫给的奖赏,非要往旁人宫里钻,这时候已经官居高位了,她又来干什么?嫌弃位置还不够高么?”昭贤妃一生气,那张嘴巴就不饶人。
特别是夏天,天气热,更是心浮气躁的。
“罢了,让她进来吧。”昭贤妃懒得念叨了,干脆直接旁人传唤进来得了,横竖她不会让她一趟白跑就是了。
“奴婢给昭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贺汶琪与青禾一前一后的跪在地上,直接行了个大礼。
“大人快快请起吧,行这么大的礼莫不是要折煞了本宫?”在宫里头,除了皇后和皇贵妃,在宫里实际地位最高的并不是宫嫔宫妃们,而是拥有着绝对行使权的女官们。
前朝有三省六部,后宫也有一定的女官等级制度。不过这也就是对大多数人有作用而已,对于昭贤妃和竹妃这样的宠妃,这些等级制度形同虚设。
实际上按照等级制度来说,尚宫及以上官职是
与普通宫妃平起平坐的,昭仪及以上官职与贵妃等同。
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说,这这人见到贵妃一下嫔妃是不用行礼问安的,可是事实上只要是在宫里得宠的嫔妃,不管是在前朝或者后宫里,永远都是高傲得像孔雀一样的。
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叫做恃宠而骄。
这就是宫里的女人们。
“怎会,娘娘洪福齐天,怎会因为奴婢而折煞了呢。”贺汶琪笑,俨然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贺汶琪最擅长的就是装,装傻,装不谙世事,天真无邪。
“就你嘴甜。怎么,昭容宫里不忙么?听说过不久就要准备出征了,按照东陵这么多年来的惯例,出征前都是要祭祖的,这公里从二品女官职位也就只有昭容大人一位,这些日子昭容大人宫里应当忙的脚不沾地才对,怎的还有这功夫来本宫宫里晃悠?”
昭贤妃开玩笑的语气听着很是舒服,一点儿也不会旁人觉得反感。
“的确是挺忙的,不过忙来忙去也就那么些事,时候长了总归是会烦的,这不奴婢这就是烦了,干脆将事物都扔给了底下的人,自个儿来娘娘这里忙里偷闲来了。”装疯卖傻是贺汶琪最擅长的伎俩。
“不知道昭容大人前来本宫这里是想要干什么呢?可别告诉本宫昭容大人是真的想要在本宫这里偷偷闲。”昭贤妃一双洞察一切的眸子扫过来,贺汶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无法呼吸了。
可是事实上仔细一看,小小的的目光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一瞬间贺汶琪以为自己看到了活生生的贺汶君。
因为贺汶君生气的时候就很容易露出这样的目光来,让被看着的人有一种裸奔的感觉我似乎自己整个人在她的眼里都是无所遁形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奴婢这点儿小心思果然难逃娘娘的法眼。”贺汶琪故作自嘲,所谓该放低姿态的时候就要放低姿态,该伏低做小的时候就要弯的下去腰。
贺汶琪就是典型的能屈能伸,“所以昭容大人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昭容大人尽管说出来,但凡本宫做得到的,本宫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大人。毕竟不管怎么说在这宫里,咱们大家都是女人,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你说是也不是?”
这话听着就搞笑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没毛病,有毛病的是这句话不该出现在一群只知道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去争宠的后宫女人身上,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娘娘说的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不过这件事情还真是为难到了奴婢,却并非后宫里的女人给出的难题。”贺汶琪卖了个关子。
昭贤妃是何等聪明的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就将贺汶琪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
贺汶琪看见昭贤妃的目光瞬间从刚才的热情渐渐冷却,大概也知道这是昭贤妃有些不待见自己的意思了。
“娘娘不用先记着下定论,横竖咱们都在宫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件事情左右还是在于娘娘。”贺汶琪说了半晌也不见昭贤妃的态度变一下。
昭贤妃看她的眼神都似乎再说,你擅长的本宫难道不擅长?装疯卖傻而已,谁还不会了?
128,合作
贺汶琪眼见这昭贤妃不买自己的帐了,最后只得开门见山的直接挑明了说。顶 点 X 23 U S
“娘娘与王皇后的恩怨,奴婢多多少少知道有所耳闻,娘娘且不必管奴婢是怎么知道的,娘娘只需要知道奴婢对娘年并没有恶意,虽然吧这话听着听苍白的,也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但是奴婢嘴笨,也委实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
贺汶琪微微笑着,昭贤妃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样的都是嘴笨的人估摸着整个皇宫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哑巴吧。
在贺汶琪说出昭贤妃与王皇后的恩怨的时候,昭贤妃的眸光分明深沉了些许,只不过昭贤妃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人察觉而已,“大人且说着,本宫听着就是。”
昭贤妃现在对贺汶琪的态度要比刚才正经了三分。
“娘娘与王皇后有仇,奴婢的长姐贺汶君,想必娘娘并不陌生吧。”贺汶琪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昭贤妃的表情变换。
“容王妃,昔年征战沙场,戎马半生的秦南王夫妇的女儿,的确是大名鼎鼎,本宫就是在怎么样孤陋寡闻也不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容王妃。”
昭贤妃说着贺汶琪的话回答,倒也没觉得那里不对。
“更何况容王妃头上冠着的可是比当年秦南王更加著名的容王凤离的姓,这样的女人很难不被世人记住。”昭贤妃是挺羡慕贺汶君的,毕竟且不管容王对她是不是真的好,单凭她嫁到容王府这么长时间了,容王府里还没有再度传出婚事,单这一点就足以让昭贤妃羡慕了。
昭贤妃怎么也算边疆儿女。而边塞女子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热情奔放,钟爱自由,爱恨分明,可是将近二十年的宫廷生活将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磨平了棱角,从一个标准的塞外女子影响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宫廷女子。
昭贤妃心里是不甘的,她想要的是轰轰烈烈的一生,是热血激荡的,并不是这样勾心斗角的。
当年当她得知自己的位置被人冒名顶替之后,其实她的心里是高兴的。
她那个时候在想,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感谢那个代替她入宫的女子,感谢她让她得以有机会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老天爷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后来她逃离了部落,她一个人去了江南,她想走遍东陵的山山水水,想要看尽世间繁华,可是后来她遇到了南巡的安庆帝,那个时候她对安庆帝有一点点意思了,
却没想到遇上了陪同安庆帝的王皇后,不知道王皇后为什么知道她的身份。
反正后来就是王皇后设计让安庆帝看上了她,强行把她带进了皇宫这座大牢笼。
所以她心里怨,她怨的并不是王皇后抢了她的身份鸠占鹊巢,而是怨王皇后将她带进了这个终身都逃不出去的大牢笼里。
“可是娘娘,你们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长姐光鲜亮丽的一面,从来没有人看到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面千疮百孔的心。”贺汶琪对于贺汶君的了解并不去她所说的那样多。
这只不过是她使得障眼法而
已,她连猜待蒙的,也能猜到个一二三四来,只不过真相如何她也不知道而已。
其实在这种时候真相反而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能不能说动昭贤妃,能不能成功的将昭贤妃拉拢到他们的阵营里来。
“难不成,你还能告诉本宫容王妃并不是秦南王的亲女儿而是秦南王仇家的女儿?”秦南王尽心尽力的抚养贺汶君,虽然最家破人亡,但是这并不能磨灭秦南王生前对贺汶君的喜爱。
所以在贺汶君得知自己并不是秦南王的亲生女儿而是秦南王仇家的女儿时才会比她还悲惨?
虽然这样的想法脑洞大了点,但是贺汶琪一时间还真接不上话来。
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娘娘真会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虽然好笑,但是往后娘娘还是少开为妙。”
实际上贺汶琪多想说一句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还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早知道这样的玩笑要是被让人知道了这就是欺君之罪,是会给贺汶君惹去杀身之祸的。
“……”昭贤妃一秒钟挂上招牌式微笑,似乎刚刚跟个三岁小孩子一样抬杠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贺汶琪也算是打开了眼界,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昭贤妃,毕竟外界都说昭贤妃成熟稳重是个知性的女人。
但是这一刻过后,贺汶琪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将成熟稳重这样的词汇往昭贤妃身上放了。
“长姐是秦南王遗孤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但是真实的贺汶君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无限,因为秦南王灭族的惨案奴婢相信昭贤妃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所以昭容大人想说的是秦南王府灭族跟王皇后或者永宁侯府有关?亦或者兼而有之?”这样的结果也就昭贤妃刚刚这一瞬间才得出来,于是就脱口而出了,可是当她将这个猜测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她自己也被震惊到了。
假如这件事情正如她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贺汶君的城府已经深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状态。
远远比这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可怕,所以她想要与自己结盟,想要借助她的力量扳倒王皇后。
这样想来也不无可能,只不过为什么是贺汶琪呢?她不相信贺汶君会将宝压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倒戈的永宁侯府的嫡亲女儿身上。
还是说她贺汶君就是有这样自负的本事呢?还是说她就是在赌一把而已啦而这一把恰好就赌对了?
假如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昭贤妃这一系列的表情变换虽然很微妙但是终究没能逃过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贺汶琪的法眼,知道自己赌对了。
贺汶琪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横竖不管真话假话,只要能够将昭贤妃说动的话那就是好话。
“娘娘,您应该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贺汶琪深深的明白什么叫做打铁要趁热,所以这个时候要是不能成功的将昭贤妃挖到自己的阵营里,那么往后等昭贤妃回过神来了,要再想说动她就更不容易了。
“可是这件事
情怎么看都是你们得利,本宫充其量就是帮你们达到了目的,最后本宫说不定什么嗯咯没得到,这样的买卖本宫可是不划算的。”到底小小的这么多年在宫里也不是白混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虽然没能完全弄清楚,但是于自己的厉害关系她还是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个一二的。
“瞧娘娘这话说的,咱们还能亏待了娘娘不成?娘娘说到底也是狼王族正经的继承人,这件事若是成了,到时候娘娘既可以收复狼王族又可以稳坐那个位置,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贺汶琪知道昭贤妃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但是她也知道在自己面前,昭贤妃是不可能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的。
所以这就注定了,在这件事情上昭贤妃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要是不承认她想要王皇后屁,股底下的椅子,不承认自己就是想要夺回狼王族的权利,那么她的野心就有可能藏不住了,亦或者忙到头她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假如她承认了,那么就注定在这件事情上主动权掌握在贺汶君这一方的手里。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不管怎么选对于昭贤妃来说都不是最有利的。
虽然这两种选择对于贺汶君这一方来说也不见得有多有利。
“的确是个好买卖,只不过本宫倒是挺好奇容王妃为何这般看中于你?”毕竟说到底血浓于水是事实,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贺汶琪的倒戈几乎是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性,若是换成她,她想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是她都决计不会用这样的人的。
毕竟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将你幸幸苦苦的成果出卖给了敌对的一方。
用这样的人是需要勇气的。
“正因为长姐看中了奴婢,所以长姐才能稳坐容王妃的位置。”贺汶琪这话并不是在说自己有多能耐,而是再说贺汶君正因为有这样的胆量,所以贺汶君才能在容王府稳坐容王妃的宝座。
而她昭贤妃因为没有这样的胆量,所以才会求而不得,才会这么多年都被王皇后压在身下不得翻身。
也不能说不得翻身,只能说昭贤妃在王皇后的镇压下,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宫的确不得不承认你的长姐的确是个人才,只不过做女人呢,其实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昭贤妃意味深长的话语传进耳朵,贺汶琪不做答。
所说聪明,昭贤妃本人就是个例子,不过也的确有聪明的女人命不长的说法不一不过她相信贺汶君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所以,娘娘考虑得怎么样了?”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好歹贺汶琪还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挺不错的,但是本宫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昭贤妃没有立马给贺汶琪一个答复,而是模凌两可的态度。
贺汶琪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再多做逗留,干脆起身告辞离开了。
“昭贤妃这是答应了吧。”青禾跟在贺汶琪身后轻声询问。
“**不离十了。”贺汶琪心情很好。
129,狼和狈
“昭贤妃娘娘也不是非咱们不可,大人就不怕她出尔反尔么?”青禾还是不放心,毕竟如今处于劣势的是她们。www.uu234.net
“可是能够有那个实力一次性和太子殿下和五皇子对抗的人除了容王凤离还真找不出别人来了。”顿了顿,复又补充道,“至少在东陵除了凤离没有旁人了。”
容王府里,盅梨园凤离的书房门口,白玺鬼鬼祟祟的推开了们,只一瞬间,就又推开了门出来了。
抬头四下里张望着,没发现什么东西,又立马关好了门,确认与来时一般无二才放心的离开。
等白玺的身影侧底消失在盅梨园的范围之内的时候,另一边回廊下出现两个人,赫然就是凤离与贺汶君夫妻俩了。
“……”凤离眸子里深沉的厉害,一张脸紧绷着,似乎很生气。
“臣妾就说了他有问题,王爷早前不相信,这下总该信了吧。”贺汶君语气里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有一点点不被认可的抱怨。
可是听在骄傲的凤离耳朵里就是在嘲笑他。
嘲笑他识人不清,“白玺跟着本王快八年了。”凤离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自嘲。
“至少现在能够说明临墨是无辜的,王爷可以放心了。”贺汶君知道之前凤离怀疑那个人是临墨,当时贺汶君说不是临墨,她怀疑是比临墨更得凤离心的白玺,可是当贺汶君将这个猜测告诉凤离的时候,凤离当时还嗤之以鼻。
说什么在这四个心腹中,除了长安,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白玺了,因为白玺是当年从长公主那里来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对白玺总是有意无意的重用。
毕竟长公主是他信得过的人,所以也爱屋及乌的信任着白玺。
这下得知白玺是那个背叛者,这让一向骄傲的不行的凤离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
“臣妾知道王爷担心的是什么,但是臣妾也相信长公主的为人,相信这件事情长公主是无辜的。”贺汶君的善解人意并没有对凤离起到任何安抚作用。
“不管怎么说,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应有的惩罚一点儿都不能少,在臣妾这里从来没有将功抵过这样的说法。”在贺汶君这里只有她心情好与不好的区别。
假如她心情好了,或许她就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但是也说不定在中途她又出尔反尔了,毕竟就像她说的,我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前是你先对我背信弃义的,那么也别怪她到时候出尔反尔。
“殿下,这是你要的东西。”白玺去了太子府,将从凤离书房临摹来的漠北兵力布阵图递给了太子。
“哈哈哈哈……好,好啊!”太子接过图纸,展开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凤离的风格,相信这是真的,二话不说就开始笑,笑完了才拍了拍白玺的肩膀,表示赞赏。
“有了这个东西,本宫在漠北就不怕他凤离了,啊哈哈哈哈哈!”太子笑的有些癫狂,可是白玺像是没看见一样。
白玺这一身淡定如水的性子还早归功于凤离呢。
“白玺啊白玺,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太子笑容阴骘。
谁能想到凤离身边最得力的四大心腹之一的白玺公子居然会叛变呢?
谁又能想到背叛的对象居然还是这个不被所
有人看好的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不嫌弃在下就好。”白玺拱手,恭敬的态度丝毫不输与面对凤离的时候。
只有真正见识过从两肋插刀的兄弟变成背后捅刀子的敌人的这种过程的人才会明白被背叛的滋味到底有多销,魂。
“嫌弃?怎么会呢?”太子笑,声音轻慢。
白玺走后不久,太子书房里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哟,这不是楼四公子么?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都给吹来了?”太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并没有成功的激怒来人。
“算起来在下的年纪还没有太子殿下大呢。”谁都没有被人戳脊梁骨的爱好。
他楼四也不例外。
他们两人半斤八两,一个虽然贵为太子,可是这个太子的位置都做了快二十年了,还只是个太子,皇帝老子在那把椅子上安安稳稳的坐着呢。
另一个呢?楼四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投错了胎,比楼锦年慢了一步,楼锦年投胎到了长房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一出生身上就背着继承人的身份,而他呢,一出生就是二房次子,整个嫡系一脉都派到第四去了。
这就意味着他这辈如果想要成为楼氏掌权人,那么就必须玩过了楼锦年这一关。
楼锦年又不是软柿子,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况且楼锦年虽然是个没爹的野孩子,可是他那个娘可不一般。
能够在楼氏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目光注射下稳坐楼氏嫡长房的位置,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所以这两人半斤八两,实在是没什么好比较的。
太子说楼四这么多年了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妹妹助阵都斗不过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的楼锦年,还被楼锦年死死的压着,可是反观太子他自己,他不也一样这么多年了依旧还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么?
太子头上可比楼四恼火的多,楼四头上就只有一个楼锦年,而太子头上不仅有生性多疑的老皇帝,还有一群成年了并且能力不低的皇子皇孙。
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头上还有一个连安庆帝都怕的容王凤离。
凤离头上顶着安庆帝都忌惮三分的头衔先帝嫡子,并且是先帝唯一的嫡子,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就是屁,股底下的椅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坐了的感觉。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太子如何听不出楼四话里的讽刺,可是正想发脾气的时候想了想又忍住了。
“太子殿下还是省省力气吧,有这个功夫跟在下在这里耍嘴皮子功夫,还不如想想要怎么样扳倒那一位。”楼四靠太子想发脾气又似乎有所顾忌没能成功的将脾气发出来,的憋闷模样,忍住想要大笑三声的心情说到。
太子想了想,也对,到底是自己先讽刺别人的,怪不得楼四要讽刺一番。
“四公子这回来本宫这里,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太子不相信没事的时候楼四这只狡猾的狐狸会往他的太子府跑。
早知道他这太子府可是又不少眼睛一天十二时辰不眨眼的盯着的。
可比皇帝老子的寝宫都盯得紧。
楼四往他的府里跑这保不准什么时候风声就传到了楼氏的耳朵里。
早知道就是楼氏这样的百年氏族才最是注重与皇家的往来的。
他们自命清高一般来说是不愿意与皇室有过多的牵连的,可是如今楼四却为了满足自己**而与皇家勾结。
这若是被族中长老知道了,不将楼四逐出家门都是好的了,更别想成为楼氏下一任家主了。
这是想别想的了,不可能的,别想了。
所以楼四每次来太子府都是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看见了。
十有九次都是翻墙进来的。
“没事就不能来太子这里与太子叙叙旧?”楼四挑挑眉,一副没事我就不能单纯的来看看你了?
太子瞧着他那一副欠抽的样子,实在有些咬牙切齿。
“楼四公子偷偷摸摸的来本宫这里就为了这一口茶水多划不来?若是叫人瞧见了,且不说对你我的声誉问题,就四公子,族里就够四公子头疼的了。”
太子这话也没留情面,实在是这人太欠了,就看不得别人给他好脸色,典型的得了便宜就卖乖。
“好了,太子殿下玩笑也开够了,本公子还是先说正事吧。”楼四将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声音不中不轻。
“行吧。”横竖是楼四找的他,总还不会是他有求于楼四就对了。
“今日在下来是有件事情想要与殿下相商,毕竟咱们两人的利益好歹也是息息相关的,万一太子殿下那天一命呜呼了,那我这计划也进行不下去不是。”楼四最擅长的就是打马虎眼。
横竖他与太子殿下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是的话,假如真有一天太子殿下不行了,那么他却不会因为太子的倒台而被牵连,可是太子就不一样了。
假如有一天他被楼锦年弄死了,虽然这话这样说有点像是在诅咒自己但是这也是事实。
楼锦年比自己优秀,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吧,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所以说到底,太子依赖他多或许他依赖太子。
于是这就好办了,只要他自己还能保全他自己,他就不怕太子殿下出尔反尔。
“瞧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只要太子殿下不再背后捅我刀子,本公子就不会有这么一天。”楼四不是没脑子的人。
想到楼四脑子灵活,知道什么时候该得寸进尺,什么时候该以退为进。
所以这么多年他才没有真的被楼锦年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看不上太子的,为人狠辣够了,可是少了几分果敢,做事情欠缺思考。
总是在错过最佳时机之后才千方百计的想要怎么样补救。
“听说楼锦年与容王府走的挺近的。”太子殿下这话一出口就仔细观察着楼四的表情变化。
只见楼四脸上表情僵了僵,要笑不笑的,“看来违背祖训的也不止我一个啊。”
“的确,要不四公子去揭发长公子?”太子这话也就开开玩笑,若真的要去揭发楼锦年与皇室牵连慎密的话,依着楼氏的尿性,还不得将皇室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研究透测。
到那个时候他这太子的位置估摸着也就不用要了。
毕竟他这些年为了抱住太子的位置坐下的丧心病狂的事情还真是数不胜数。
130,诱导
旁的也就罢了,主要是这些年来为了巩固地位,他也真的没少打压氏族豪门们,这要是被一向小气的要死的楼氏长老知道了,还不得将他从太子的位置上通下来?
真是够要命的,所以为了自己生命安全,和地位着想,他肯定是不可能去主动揭发楼锦年的。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再看楼四,楼四自己都与太子牵扯不清,若是去揭发楼锦年与容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况且楼氏最注重的就是血脉的纯正,凤离的母亲虽然脱离了l南湘容氏,但是到底凤离身上还留着南湘容氏嫡系的血,且凤离又是先帝正儿八经的嫡子。
所以这要是真的被揭发了,且不说楼锦年会不会受到惩罚,光是凤离的身份就让楼氏那些欺软怕硬的长老们有所忌惮。
到时候再一并将他的丑事也扒拉出来,那个时候真的出丑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这亏本的买卖他就是脑子有坑也不能做啊。
“长公子到底是长公子,胆量气魄果然非常人能比。”太子见楼四脸上便秘的表情,又忍不住毒舌一把。
“……”楼四气急,可是又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太子殿下也甭说风凉话了,长公子与容王府联合起来,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太子殿下还是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使咱们得利最多吧。”
“但也不是什么难事。”太子想起自己手上的漠北兵力布阵图就忍不住想要狂笑三声。
真的是千算万算算不到他会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这么好的东西。
你说要是他将这玩意泄露给了敌军,不知道凤离还能不能功成身退。
看着太子莫名其妙的笑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楼四还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太子殿下得了什么宝贝,这样开心?跟本公子家里的那条看门狗一样笑的没心没肺的。”太子会毒舌难道楼四就嘴笨了?不过是刚才被气急了一时间脑子短路而已。
“……”这次轮到太子气急败坏了,偏偏你还不能计较。
俗话说开玩笑的话,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太子这要是回答了,岂不承认了楼四嘴里说的将他与他家的看门狗相比较了么?
他堂堂东陵皇室太子,未来的东陵国君,怎么能与一只狗作比较呢?简直是在侮辱他。
可是不回答吧,自己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
“比不得公子家的看门狗宝贝。”最后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无伤大雅的话。
“……”楼四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有时候吧,就觉得这太子太过小家子气了,经不得玩笑。
“好歹是百年氏族楼氏的看门狗,怎么样在世人眼中也算得上个不大不小的宝贝疙瘩,太子殿下果然是金口玉言。”
“???”所以这跟太子殿下是不是金口玉言有什么关系?
“本宫得了漠北的兵力布阵图。”算了懒得与这个幼稚鬼计较的太子殿下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果然转移成功了。
“!”一瞬间楼四以为
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太子懒得搭理他,“漠北兵力布阵图?容王凤离手上的那个?”
只见太子骄傲的点了点头,这下楼四是真的被吓到了。
“殿下你确定?”极度不确定的语气。
太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又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本宫骗你做什么?”
“!!!”这下楼四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没错是被震惊的。
要知道假如凤离这么容易对付的话,安庆帝就不会十年如一日的如坐针毡了。
安庆帝那么有心机的一个人,处心积虑的用了快二十年都没能弄死凤离,试问这样一个强者,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栽在年轻气盛的太子手上了呢?简直不要太可怕了好嘛?
“太子殿下当真?”楼四再次不敢置信的问。
“怎么?本宫得了次等好事就这么让四公子怀疑?”看着楼四的眼神分明在说,小样儿你自己没本事撬不动楼锦年的墙角,还不允许本宫节节高了?
楼四脸上再次出现了便秘的表情。
“所以本宫想同你做笔交易,横竖咱俩谁也不亏本。”太子笑的温和,楼四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殿下请说,在下洗耳恭听。”楼四做出一副请君便的表情,实际上两人表面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暗地里都是你捅我刀子,我断你后路的货色。
“本宫知道你们楼氏远没有表现在世人眼前的那样淡泊,就好像南湘容氏一样,表面上说的好听,不与九州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有往来,可是事实上确实每年都会有容氏女被逐出容氏,让后嫁入九州大陆的各个皇室宗亲。”太子虽然贪生怕死了点。
但是他的满身才华还真是没办法否认。
楼四不做答,知道太子的话还没说完,挑了挑眉示意太子继续。
“南湘容氏的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不加以阻止,九州大陆迟早都会被南湘容氏搅的天翻地覆,相信身为与南湘容氏诞生于同一个时代的东陵楼氏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九州大陆生灵涂炭的那一天。”
太子的话天衣无缝,可是却又那样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这就是太子的高明之处,可以不动声色的将原本为人诟病的事情说的冠冕堂皇,让世人推崇备至。
“所以?”楼四大概想到了太子想要干什么。
“所以?你也不想想,他容王凤离是个什么身份。”太子所说的容王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说的凤离是先帝唯一的嫡子的身份,而是凤离身上留着南湘容氏的血这个身份。
如今凤离手上的权柄日渐强大,总有一天会被野心勃勃的南湘容氏利用。
自古以来朝堂纷争不断,后宫里更是战火纷飞,虽然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可是这并不影响后宫以及前朝的斗争之激烈。
当然每个国家的后宫和前朝的斗争一直不断,每个国家与国家只见的斗争更是血腥得厉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朝廷尚且如此,他们谢谢老牌世家也一样有斗
争。
昔年九州大陆还没有分家的时候,楼氏,容氏,云氏,华氏,四大家族并驾齐驱,表面上是世家贵族,实际上暗地里的明争暗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使不出来的手段。
这么多年过去了,四大家族依旧还完好无损的留存在九州大陆,华氏是真的退隐了,在不问世事,容氏小隐于林,打着平定九州的名头想要吞并四国。
楼氏大隐于市,与各国保持交好,不或许亲近那一国,也不过于疏远那一国。
云氏态度模凌两可,称不上退隐,也称不上重出江湖。
族地在北齐的地盘上,有渐渐朝着北齐皇室靠拢的架势。
作为这一代楼氏嫡系血脉,楼四骨子里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征服欲,征服其他三大氏族的**。
眼见着楼四已经开始心动了,太子再接再厉,“本宫不信楼氏没有发觉容氏的野心,可是为什么楼氏族里那些心高气傲的长老们迟迟没有动作呢?是因为容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氏族了,因为容氏的实力已经可以与一个实力强盛的国家相媲美了,假如你能将容氏扳倒了……那么害怕长老们不对你另眼相待么?”
这话题虽然偏得有些远,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太子怂恿楼四与自己同流合污的计划,也丝毫阻止不了楼四即将往太子挖好的坑里跳的事实。
“所以太子到底想要楼某为太子做什么?毕竟这听起来似乎得利的全是楼某人,可是事实上楼某绝不信太子殿下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楼四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将容氏扳倒之后自己怎么成功上位楼氏族长的位置了。
可是面上还保持着淡漠的表情。
“也没什么,不过本宫的确不做亏本的买卖。”太子又笑,简直跟楼四心中幻想的老狐狸一模一样。
“楼氏好歹是个几百年的氏族,这人脉肯定比本宫好的多,况且楼氏这样的身份地位,在这九州大陆简直就是畅通无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所以……”
“本宫想要楼氏帮本宫联系些人手,就是不知道四公子愿不愿意了。”太子似乎有些为难。
欲说不说的样子成功的勾引起了楼四的兴趣。
“只要楼某力所能及,太子殿下但说无妨。”楼四想想自己的确是喜欢走南闯北,这一点倒是与楼锦年极为相像。
楼锦年是以才学行天下,而他楼四,则是以剑指天下,但是他去过的地方丝毫不比楼锦年的少。
只不过两人交友的范围不一样,楼锦年的友人大都是文人墨客,更有各国皇室才学渊博的皇子王孙,少有江湖剑客,就算有,那也是文武双全的。
可是他楼四就不一样了,楼四是有目的的结交,所结识的人,大都是王公贵胄,更有许多江湖侠客。
楼锦年结交友人,只看缘分,有缘就是朋友,这样的朋友是长久的,可是楼四却是有目的的结交,从前是为了童楼锦年攀比,后来是为了争夺族长之位,他的朋友大多与利益挂钩,不能长久,所以这就注定了楼锦年和楼四未来的发展将截然不同。
这也注定了楼四永远都不可能登上族长之位。
131,威胁
这边楼四和太子殿下达成一致,高高兴兴的往太子挖好的坑里跳进去了。顶 点 X 23 U Sm.www.uu234.net
那边,襄嫔宫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世子爷这是何意?”襄嫔明显已经生气了,可是似乎又因为什么不能发火,一直隐忍着,阴沉着一张小脸。
“正是娘娘心中所想。”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这是内务府的副总管,是永宁侯府在宫里的眼线。
襄嫔冷哼,要笑不笑的,“本宫知道了,总管将东西放下便是。”
这太监是借着给襄嫔送东西的便利来传话的,这东西送完了,自然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难免会招人闲话。
“奴才刚刚说的话,还请娘娘好好考虑的切莫做出一些傻事,到时候谁都不好过。”副总管的话依旧阴阳怪气,是太监特有的嗓音,可是着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又不难察觉到一丝丝的威胁气息。
“那东西也送到了,奴才就先行告退。”副总管打了个千礼出门带着来时带的太监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哐当”带副总管的人走远后,襄嫔一改刚才温顺的模样,伸手就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上,瓷器在地上摔的稀碎,茶水溅得四下里到处都是。
“娘娘息怒!”一屋子的宫人全都胆战心惊的就这自己的位置跪下,双手撑在地上额头磕在上面,一个个那模样似乎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的好。
“一群废物!滚!给本宫滚!算什么东西!”襄嫔实在是气的狠了,随手抓过案上刚刚没有被扫落在地上的一个杯子就随手往一个宫女身上扔去。
襄嫔面目狰狞,使劲绞着手里的手绢,下唇都被她咬的泛白了。
大宫女巧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退下了,一众宫人得到大宫女的示意,立马连滚带爬的起来往门外奔,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了襄嫔的出气筒。
“废物!都是废物!”襄嫔看着那些宫人一个个都当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的样子恨的咬牙切齿。
“娘娘消消气,好歹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下。”不知道巧儿从哪里端出来的热茶,绕过满地狼藉,又从新为襄嫔满上一杯热茶。
接过巧儿递来的茶水,狠狠的放在案上,也没有要喝一口的意思。
“巧儿,他们都逼我!”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巧儿听了也心疼,“娘娘,从您选择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巧儿不是在泼襄嫔的冷水,而是在提醒襄嫔,与其这样自怨自艾,还不如振作起来,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
毕竟就算旁人不知道,作为安庆帝的枕边人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安庆帝是准备将永宁侯府连根拔起了,这要是她不能全身而退,不能甩掉永宁侯府这个包袱,那么到时候死的最难看的估计就是她襄嫔了。
“可是巧儿,我不想这样的,这是在害人害己啊,我不想的。”襄嫔声音里带了一丝丝的哭腔。
“可是娘娘,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您与永宁侯世子的事情经不得推敲,万一事情败露,您有没有想过后果?”巧儿脸上也有几分
焦灼。
她作为襄嫔身边唯一一个心腹,自然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后果?”后果?她当然想过,假如事情败露,永宁侯府好歹还有祖上传下来的功勋可以将功抵过。
她呢?她一介孤女,若真有个什么事情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不管是安庆帝还是永宁侯府,为了东陵皇室的尊严和脸面,也都会选择牺牲她这个身份背景几乎没有的孤女。
“娘娘,您需要振作起来,这还没有到绝境,我们还有机会。”巧儿鼓励襄嫔。
不管是出于主仆情谊还是出于这么多年襄嫔对她一如既往的信赖,她都不希望这个善良的姑娘就这么被命运安排。
“机会?机会都被永宁侯府堵死了,我还能怎么办?”襄嫔气不过,直接不管不顾的发生吼了出来。
惊得巧儿连忙伸手捂住襄嫔的口鼻,宫妃与前朝勾结自古以来都是禁忌,这若是被人发现了,襄嫔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到头了。
襄嫔吼完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大意了,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气也消了大半。
“我就是气不过。”嘟囔了一句。
“娘娘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小皇子着想,只要小皇子平安出世,娘娘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巧儿心疼襄嫔。
巧儿从前是浣衣局人人可欺的小宫女,是襄嫔生了恻隐之心才将她待会宫中,最后成了心腹。
“皇子?能不能出生都还是个问题!我还有什么办法?”襄嫔气急。
“娘娘!”巧儿也急了,语气不善的唤了一声。
“巧儿!”襄嫔也跟着喊了她一声,“你知不知道刚刚副总管来说了什么?”
襄嫔当时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告诉本宫,要本宫利用肚子里的孩子的命去陷害王皇后,就算不是王皇后,太子也行,在不昭贤妃也行,或者五皇子都可以……”
说到这里,襄嫔已经红了眼眶,“这是要让本宫双手沾满血腥啊!我不愿意你知道么!”
襄嫔是真的不愿意,当年自己被永宁侯府选中成了送入宫中的棋子,这么多年她昧着良心也做了不少亏心事。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睡不着,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些被自己害死的孤魂野鬼们。
巧儿惊讶的捂住了口鼻,她有想过这次副总管带来的消息一定让娘娘很为难,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永宁侯府是……为何要做这样得不偿失的选择呢?”巧儿犹豫着说。
实在是她也觉得永宁侯府这件事情真的做的不对啊。
得不偿失这样的事情一向都不是永宁侯做的出来的。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巧儿我要怎么样才能抱住我肚子里的孩子呢?我不想失去他!巧儿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襄嫔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有上来了。
语气里也重新带了哭腔,好不可怜。
“娘娘,总会有办法的,您别急,咱们要镇定,说不定还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呢?您
说是不是?”巧儿一时间也没了注意,只能用苍白的语气安慰着她。
“巧儿,侯爷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他以为是世子的,可是世子碰都没有碰过我!”襄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于是也就将自己心里的话都和盘托出了。
“娘娘……”巧儿自然知道襄嫔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不是皇上的,可是假如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
又会有谁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呢?不可能的,为了保全颜面,安庆帝不会想要知道真相,他也不会允许真相出现。
所以到时候襄嫔就是真的被冤枉的那又如何,安庆帝为了保护皇家的颜面,永宁侯府为了保全永宁侯府的颜面,没有人会大公无私的为她辩解半句。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必死无疑了。
“假如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安落地,那么那个时候哪怕事情败露,我也还有机会辩解,毕竟它真的是皇上的子嗣。”襄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现在很茫然,是对未来未知的茫然无措不安。
“……”巧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安安静静的从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假如孩子出生,我就可以用滴血认亲的方式让皇帝相信我,我是无辜的,那个时候哪怕我不会再像如今这般荣华富贵,荣宠无限,但是好歹我还有命在!”
“娘娘……”巧儿眸子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立马一把拉住了襄嫔,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襄嫔愣愣的转身看向拉着自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的巧儿,不知道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在想什么。
“娘娘……娘娘可还记得,宫里头有位昭容大人?”巧儿也是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个人物。
昭容,除了贺汶琪以外这公里还有谁是昭容?
“贺汶琪?”襄嫔目光有这呆滞的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绝望中回过神来。
“对,没错就是她!”巧儿可激动了。
贺汶琪自幼入宫,这么多年来,也从没穿出她与怒族往来的消息,这就说明贺汶琪与永宁侯府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亲密,至少没有同传言所说的一样一条心。
所以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一想襄嫔顿时笑了,“呵呵呵……天不亡我!天不亡我!”襄嫔又哭又笑的模样很是难看,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她此时此刻高兴的心情。
“是啊,娘娘的咱们可以求助昭容大人啊,昭容大人在宫里头的日子可比咱们长太多了!”巧儿也笑,实在是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太美好了。
贺汶琪自幼入宫,依着永宁侯府那一群吸血鬼的本质,她不相信这么多年永宁侯府没有想过利用贺汶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结果却穿出了贺汶琪与永宁侯府几乎断绝往来的消息。
表面上是永宁侯府为了避嫌,与自家的女儿少了往来,这么多年来贺汶琪兢兢业业的为皇室劳作,也为了不给母族带去麻烦而嫌少与永宁侯府往来。
看!这是多么光面堂皇的理由啊!简直点点破绽都找不到,可是事实上呢?
事实上是怎么样的谁也不好说。
132,那啥这章应该是甜的
事实上就是永宁侯府已经掌控不了贺汶琪了,所以为了决定放弃贺汶琪这颗棋子了。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而贺汶琪身在皇宫,怎么样永宁侯府的人手也伸不到那么长,就算能伸这么长,永宁侯府那些自私的人也不可能会冒险去将贺汶琪害死在宫里。
这就导致了,贺汶琪在宫里的实力日渐壮大,最后到了如今这样永宁侯府不能控制的局面了。
所以在这宫里,他们也不是没有人不能帮忙的。
“娘娘要不奴婢这就去请昭容大人前来?”巧儿是个急性子,说做就做。
“不,现在还不能,副总管刚刚才来与本宫说,前脚刚走,后脚咱们就去请昭容大人,这样与咱们不利。”襄嫔看巧儿这急性子也是哭笑不得,当即阻止到。
巧儿想了想,“也对,说不定刚刚总管临走之前还留了一手呢?那咱们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便也歇了心思。
“横竖咱们已经有了对策,便不急在这一时。”襄嫔这会是真的已经平复下来情绪了。
首先她得想想要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搭上贺汶琪这条线,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在永宁侯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轻易的反将他一军!
“娘娘,宫里头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流苏从门外进来,贺汶君正在坐在窗前,手抚琴弦,却并没有要弹奏的意思。
手指轻轻的在琴弦上抚摸着,面上平静似水。
“那就好,后面的事情想来襄嫔应该也知道要怎么做了,咱们就不必操心了。”贺汶君一点儿都不担心襄嫔会不按照自己实现设定好的路线走,毕竟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在生与死面前,人永远都会选择前者。
哪怕她的内心是想死的,可是真到了那一步,她的身体总是比大脑更快一步的选择了生。
“娘娘就不担心功亏一篑么?”流苏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逮着贺汶君问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功亏一篑?我做了什么么?”贺汶君一脸茫然的小模样落在刚刚掀开门帘进来的凤离眼中,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
“瞧给你骄傲的。”凤离毫不犹豫的开启了毒舌功能。
“王爷?”贺汶君没想到凤离这个时候会过来,毕竟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凤离正好在下朝的路上还没到家呢。
就算在家里这个时候也应该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一般是不会来她这里话家长什么的。
凤离自顾自的坐在贺汶君背后的小塌上,挥了挥手示意流苏下去,这里不用人伺候,流苏安静的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王爷这个时候怎么不在书房?”贺汶君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怎么本王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本王的王妃了?还是说王妃想要背着本王偷汉子?”贺汶君想想似乎好久都没见凤离这么毒舌了。
一时间还有些怀恋,“怎么王妃还真想趁着本王不在去找个小白脸?”
贺汶君刚刚出神愣了一会儿,自然就被凤离又逮着毒舌了一把。
“哪有,这世上还有那个小白脸能有王爷的脸白?”贺汶君的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这就导致了
某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嗯,阴沉,应该是这样形容的没错吧。
贺汶君显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蠢话,赶紧闭了嘴巴,小心翼翼的去看凤离沉着的脸色。
“王爷……”贺汶君声音里带了些讨好,实在是刚刚自己的话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啊,这还真是害人害己。
“知道错了?”凤离轻飘飘的眼神落在贺汶君身上,却让贺汶君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王爷,你的眼神好重啊,臣妾快要撑不住了。”贺汶君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抽了什么风,看见凤离就想要调戏他,哪怕不调戏他也想要跟他斗斗嘴。
“……”回答贺汶君的是凤离的一记白眼,感觉这丫头欠收拾一样。
“王爷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贺汶君为了提高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居然还傻乎乎的举起了右手三根手指头,做发誓状。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凤离不知什么时候起身此刻正步步紧逼,贺汶君坐在窗边。
刚刚为了方便与凤离说话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窗子,此刻身后就只有一架古筝,再往后就只剩下窗子了。
眼看凤离就要逼近了,贺汶君将自己的身子往后面缩了缩,想要拉远两人的距离。
可惜事与愿违,贺汶君最后被凤离压在了身后的古筝上。
“你,你,你别,筝……筝,坏了。”贺汶君想说你别这样,这筝很珍贵的,会被压坏的。
可是一出口却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了。
贺汶君真想咬舌自尽。
“没关系,这筝要是连这点重量度承受不起的话也就干脆不用要了,本王给你买个更好的人或者本王亲自给你做?”凤离的呼吸近在耳畔。
温热的气息就扑在贺汶君脖子里,惹得贺汶君身子一阵战栗,“你别……”
“别怎样?”凤离坏心眼又上来了,想要逗一逗她。
“你别这样。”贺汶君实在有这受不了这样的姿势了,太爱美了,也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那咱们不这样,咱们那样?”凤离坏笑。
“……”贺汶君真的不想想歪的,可是事实上她就是想歪了。
“嗯?”没听见贺汶君的回答,凤离誓不罢休,“对了,本王可还记得刚刚王妃所说的本王脸很白的事情呢。”
言下之意刚刚王妃得罪本王的事情还没完呢。
“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气!”贺汶君觉得这一刻的凤离一点儿都不可爱,简直让人恨的牙痒痒。
“是不是恨得牙痒痒?”凤离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一样。
“没有!”贺汶君矢口否认。
“真的没有?”凤离偷椰的语气让贺汶君感觉浑身难受,尤其还是一这样暧昧的姿势。
“……”贺汶君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回答都是个错误,于是果断的决定还是不回答的好。
“没有也没关系,本王也就是想要给你个咬本王的理由而已。”凤离的话实在太暧昧了,暧昧到贺汶君不想歪都觉得对不起他说的话。
贺汶君正准备说什么,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凤离以吻封唇了
“……”贺汶君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太笨了,在凤离面前她的智商似乎永远都是负数状态。
“凤离!唔……介还似八停(这还是白天)……唔……”意识到凤离将她打横抱起了,贺汶君几乎不用脑子也知道这头色狼想要干什么。连忙挣扎道。
可是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力度,凤离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直径就将她一把抛向床上,而后欺身而上。
“凤离!”凤离正在与她的衣裙作斗争暂时放开了她的唇,身上一凉,贺汶君企图挣扎,开口想让他停下来。
这大白天的做这样的事情贺汶君还是觉得有点不妥的。
“你别……嗯~”感受到凤离的动作贺汶君舒服的一声婴宁从口中传出。
“你看,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凤离笑,手下的又往里面探了些许。
这下贺汶君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嗯~”
凤离看着被自己弄得不得自己的女人,勾结翻滚,也觉得口干舌燥。
“想不想?”凤离继续蛊惑。
“嗯,你别~嗯~”贺汶君听着从自己口中发出的羞人的声音,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连耳根子都红了。
她的一世英名居然败在了凤离的一根手指上,真是失策实在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告诉我,想不想要?”凤离蛊惑的声音从自己的胸口传来,感受这自己的小樱桃被某人含在嘴里不断拨弄,下面的手指也一刻不带安分的,要不是此时此刻她已经软的没有丝毫力气了,她想她一定会一脚将凤离踹下床去。
实在太可恶了!
贺汶君身上的衣物早已经在凤离的手下不知所踪,可是反观凤离,他衣冠楚楚的,整个人别说衣服,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整个人的形象简直跟他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完全违和。
凤离修长的手指又往里面送了一点,贺汶君控制不住的抱紧了胸前的脑袋,再次婴宁出声。
“嗯~给我!”实在是受不了凤离这样的挑逗了,贺汶君干脆也丢了面子,直接双腿攀上他精瘦的腰身,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好。”凤离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莫名的蛊惑。
大手用力,身上的衣物顿时飞出老远。
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入,贺汶君因为一时间适应不了那样的庞然大物而直接尖叫出声,这完全引起了凤离骨子里的兴奋和征服欲。
“汶君,我爱你。”身下的坚挺毫不犹豫的往里面更深更软的地方冲锋陷阵。
贺汶君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身上的男人撞散架了,可是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想法。
抛上云端的那一刻,恍惚间贺汶君听见一句什么话,可惜她实在分不出精力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在他身下沉沉浮浮,凤离的声音时不时的在耳边传来,浑浑噩噩中贺汶君也不清楚凤离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只知道自己实在是没力气了吧最后在凤离的索求无度下昏了过去。
题外话
好吧,我实在不会卡章,,,,(皿`),,,,,,
133,倔强
贺汶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了,“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某个害她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正笑的一脸无害的坐在床边看着她。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贺汶君感觉自己已经穿了衣服的,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小脚丫卯足了劲儿踹了凤离一脚。
可是凤离那样的伸手是她想踹就踹的动的么?
被贺汶君踹了的某人纹丝不动的坐在床头,放下了手里的书,从旁边端过一碗不知道是装着什么药的碗,拿着调羹将药喂进自己嘴里试了试温度,才喂给贺汶君。
“别闹了,你刚醒来,本王问过柳禄了,说你的身子太虚弱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让他给你熬了滋补的药,现在喝一点?”凤离自知是自己昨天太过分了,所以刚刚贺汶君踹他的时候他才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给她踹。
“不喝!”贺汶君赌气的歪过头,拒绝喝药。
“要喝!”凤离丝毫不为所动。
“我!不!喝!”贺汶君一字一顿,看出来是真的被凤离折腾的惨了,现在完全不想搭理他。
虽然贺汶君执意不喝,但是最后始终还是没能躲过去,这样的结果就是凤离最后是被贺汶君从房间里赶出去的。
在一群下属嘲笑的目光中,凤离坦荡的甩了甩衣袖,淡定的离开了。
“王妃,近日的气色似乎很好呢。”铜镜前,流苏为贺汶君梳着妆,看这个镜子里面容红润的女子,流苏突然就觉得鼻尖酸了一下。
“这是好事。”贺汶君回以一笑,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好转。
“今儿天气不错,正好王妃的气色也挺好的,不如咱们出府转转吧。”流苏提议。
“好啊,咱们从庄子上回来就还没出国府呢。”贺汶君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
前儿皇帝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硬是要让凤离夫妇回京来,可是这回来了吗却啥事也没有,凤离担心安庆帝活着永宁侯府有什么目的会对她不利,。这些日子也让她经量不要出门。
横竖她也是个不爱出门的人,也就干脆哪儿也不去了,可是难得今天这大好的日子,她也想出去走走,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不能耽搁太久,早一天做了心里头更踏实。
“那奴婢让人准备马车……”流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汶君阻止了。
“不用了,说好的出去走走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咱们权当出府逛逛,遛遛弯。”贺汶君笑到。
“好吧。”流苏一向都是只要不涉及贺汶君的生命安全,她都不会干涉贺汶君的行为。
有时候流苏于贺汶君反倒不想丫鬟而更像一个老妈子,嗦,可是都是事无巨细的为她好。
“流苏啊,我真庆幸这辈子能够有你在我身边。”贺汶君心情好的时候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候刚好想到了这样的感叹就立马就说出来了。
“奴婢也很庆幸有生之年能够遇到娘娘这样的主子。”流苏也很动容。
“假如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跟着我。”这话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奇怪。
可是流苏也依然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不会,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奴婢愿意陪着王妃同生共死,患难与共
。”
“人家都说同富贵容易共患难难,也不知道咱们有没有买个命去同患难。”贺汶君又感叹。
流苏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但是流苏知道是一回事,被她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娘娘!”流苏佯装生气,“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咱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真呢。您都还么有母仪天下怎么舍得离开呢?”
也不知道到底那句话戳中了贺汶君的心房,贺汶君一瞬间愣住了,“你也觉得我应该要母仪天下的呢?或者说你也认为凤离应该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么?”
这下换流苏愣住了,“娘娘……”
她从前只以为贺汶君说的不希望凤离登上九五至尊,是开玩笑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几个人内心里是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的。
只不过有的人看的透彻,知道自己或许穷极一生都没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所以这类人将那份心意思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还有一类人就是太子和五皇子那样的,他们离那个位置几乎只有一步之遥,所以他们想要得到那个位置的信念比让人来得更加浓烈。
所以他们才会倾尽所有的去争夺那个根本就不太可能的荣耀。
“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信念,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去要求旁人怎么样……”
贺汶君一身红衣似火,头上的发髻半挽,并不是夫人的样式。
贺汶君常年呆在后宅里,事实上也就是贺汶君这三个字在京城里人所周知而已,她贺汶君这个人这张脸还真的没几个人能认识呢。
主仆两人稍作装扮,从王府后门出去了。
“姑娘,你看这个!”流苏从路边摊上抓起一个精致小巧的木雕,是个可爱的小猪崽。
“好不好看?”流苏再成熟稳重也改变不了她事实上还是个将将二十岁的姑娘,真么样也还童心未泯。
贺汶君看了一眼只是笑笑,“你若喜欢买了便是,横竖你自己也不差银子。”
贺汶君想了想,流苏手底下掌管的几乎是她贺汶君的全部家当,不管情报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流苏总是知道的最清楚的,况且她平日里给她的赏赐也只多不少,这点子木偶的钱不信她出不起。
“好呀好呀!”流苏玩心一起就有些收不住了。
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默默那个,一会看着路边的买糖人的又忘了那头烤红薯的。
实在是与平日里成熟稳重的流苏出入太大了,贺汶君都觉得没眼看。
想想自己的性格似乎是多变的,难道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动就形成了这样……的性格?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宝珠阁楼下。
“娘娘,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流苏隐约猜到了,可是不管是作为属下还是作为朋友,流苏私心里就是不愿意贺汶君再去触碰某些东西。
“娘娘……”流苏想说让她不要进去了。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贺汶君打断了。
“咱们进去吧。”
“……”流苏也没办法,只能兀自生着闷气跟着贺汶君的脚步进去了。
“哟,又是这位小姐啊,小姐这边请,咋们老板待会就到。”事情已经过去
好久了,依然还是之前那个伙计,可是当他开口的时候贺汶君还是愣了一下。
实在是她自己的记性没有这么好,所以也惯性的认为别人的记性也没有这么好。
“没找到你还记得我。”贺汶君友好的笑笑。
“哪儿能不记得了呢?做小的这行的,没这点眼力见怎么混日子?”小二将肩膀上的抹布扯下来在凳子和桌子上麻利的擦了几下,又客客气气的请贺汶君坐下。
贺汶君没有回答,就着他的手势坐下。
“小姐请。”那小二有连忙转身从另一个小二手里端过托盘,将里面放着的茶壶提出来,为贺汶君倒了一杯茶水。
见贺汶君没打算喝,那小二又道,“咱们店里的茶水为了迎合大众口味,都是用的花茶,毕竟许多夫人们都是不太喜欢茶叶的。”
“嗯。”贺汶君端起茶水浅酌一口。
“小姐近日都没怎么来咱们店里呢?可不知道咱们店里新出了一套头面,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瞧上一瞧?”这个年头当小二的就像她那个时代的推销人员。
嘴皮子不能差,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说会道,你瞧,现在不就是在开始吹牛了么?
“可以。”贺汶君不太想说话就干脆只点了点头,流苏代为回答。
“那小姐稍等。”见贺汶君身边的丫头发了话,小二不再犹豫,立马就退出了雅间。
“姑娘,咱们主子一会儿就过来。”那店小二才出去没多久,就看见另一个青衣男子掀开帘子进来了。
贺汶君抬眼一看,不是浮生又是谁?
“嗯。”依着贺汶君没事就不会出门的性子来说,今日出门,肯定不是单纯的出来逛逛而已,所以当刚刚走到宝珠阁楼下的时候流苏就猜到了贺汶君是来找人的。
“麻烦了。”贺汶君对着正要退出房门的浮生抿唇一笑。
“姑娘的事情就是奴才的事情,不麻烦。”浮生是知道的,所以面对贺汶君,他没有朱方那么多的抱怨,更不会想朱方那样无知的认为贺汶君会拖累公子,更不会以为公子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果然没过多久人就来了。
肖钦哲进来的时候,贺汶君正好喝完一杯茶。
流苏为贺汶君再次满上一杯之后就打算退出房门了。
“……”经过肖钦哲身边的时候流苏目光怨怼的瞪了他一眼。
“王妃这丫头对在下似乎意见很大啊。”贺汶君没搭腔,他顿了顿又开口补充道,“总归你有这么个贴心的丫头,我也算放心了。”
“离开太子!”贺汶君开口就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肖钦哲大概没想到贺汶君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一时间愣住了。
“不可能。”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肖钦哲就脱口而出了。
“太子已经没有少风光的日子了,你又何必这般倔强呢?”贺汶君心里焦急,连带着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肖钦哲如何不知道太子不会长久了,可是他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就是固执的想要亲手将太子从天堂打入地狱。
“你!”贺汶君想生气,却突然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生气。
134,诅咒,心疼
“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你别告诉我你是想要自己动手!你能骗得了你自己的时候在同我说这样的话。”贺汶君那双眼实在太厉害。
几乎在她的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无所遁形。
“回来吧。”贺汶君的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一丝恳求,她的日子不多了,她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圆了自己的期盼,至少也算是赎了自己的罪孽。
肖钦哲动了动唇,最终也只回答,“我会平安无事的。”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贺汶君语气再次急切。
“我……”肖钦哲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是啊,他什么都没有,又能那什么让她相信自己呢?
“我会没事的。”底气不足,连带着声音都小了很多。
“算了,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横竖最后她都有法子能够保他平安,刚刚那样说只不过是想要让他自己主动的放弃而已。
虽然未果而终,但是也没什么影响,毕竟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肖钦哲一听她今天来找他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整个人都立马精神了不少。
贺汶君看他那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那一瞬间真的有种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的冲动。
忍字头上一把刀,贺汶君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好几年才算平复下来了。
“王妃请说。”肖钦哲看着贺汶君这个不想忍却不得不忍的表情,虽然很想笑,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自己笑了,就真的太不厚道了,所以也极力的忍着。
突然有想到了贺汶君的表情,以及那个忍字头上一把刀。
要不是贺汶君还在这里他真想笑。
贺汶君白了他一眼,“我想让你帮我在漠北找一个人。”
“谁?”一说正事,肖钦哲也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
“神箭手平林。”贺汶君一字一顿,她知道这个人很难找,但是现在她很需要他。
不是需要他去杀人,而是她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华氏后人。
华氏后人是个什么概念,贺汶君只想说没有任何特别只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可以让她拿来利用一下仅此而已。
你想啊,众所周知的氏族都是最护短的,假如有人得罪了他们族里的宝贝疙瘩,我告诉你他们不找你拼命就不错了。
华氏族地正好在漠北地带,虽然漠北西北那边是属于西陵国的土地,但是因为华氏族地在哪里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并没有真的被西陵国掌控。
而且刚刚这么巧的华氏就捱着漠北。假如华氏能够助一臂之力的话,那简直是神助攻的存在啊。
而贺汶君现在就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将所有有利的条件都弄到手,为凤离出征做足准备。
可是为什么贺汶君会这么在乎凤离这次的出征呢?
因为有个秘密她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秦南王是上古巫族的后人。
容氏只能靠天象算命,并且只能算出天下大局的前后三年。
但是巫族却是天生异能,能够凭借自
己自己天生的能力去算命,所谓有得就有失。
正因为如此所以巫族人的寿命天生就比一般人短几十年。
也就是说假如贺汶君没有因为蛊毒而加快了生命的进程也会因为巫族的诅咒而命不久矣。
所以不管怎么样贺汶君都不会与正常人一样寿终正寝。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穿越时空的时候能够在时空裂缝中看到秦南王荣登九五的位置。
说来也奇怪,巫族人的能力是一脉单传,可是子嗣却并不艰难,也就是说不管你生下多少个孩子,最终也只有一个孩子会继承天生算命的本事。
“这个人我有听说过,听说来无影去无踪的,王妃找他做什么?”肖钦哲不知道贺汶君到底要干什么,满脸的疑问,“莫非王妃想要让他来……”
肖钦哲做了个射箭的姿势,表情有这一言难尽。
“……”贺汶君要被肖钦哲这耍宝的表情逗笑了。
肖钦哲那意思就是我再说她是想要让平林直接一箭射死太子。
但是8他也知道不能,贺汶君那样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呢?
“要真能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我会还没动手?”贺汶君好笑。
“也对。”肖钦哲回答。
“我之前也派人去抓过他,可是他太狡猾了,神箭手的名头不是吹来的,我折了好些人手都没能将她抓住,我手底下的人都已经形成惯性了。”贺汶君遗憾的说。
“所以我就算再让他们去抓平林,希望也不是很大,况且我也知道你的势力大都在漠北那边,横竖大家都在漠北,我想让你去试试。”
贺汶君提出的要求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对于肖钦哲来说,只要是贺汶君提出来的要求,不管多困难的多么无理取闹他都不会拒绝。
“我试试。”肖钦哲也没有将话说的太满,毕竟平林这个人身份成谜不说本人也是狡猾的跟狐狸似的,抓不抓得到还真是不好说。
“你抓他干什么?总不会真的是为了杀太子吧,就算你手底下没有他那样的人才,我不信容王手底下没有一个箭法能够比平林好的,再不行容王自己总不会比平林差就是了。”肖钦哲又开始嘴欠了。
“你猜平林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贺汶君卖了个关子。
“总不会是安庆帝就落在民间的皇子就对了。”肖钦哲不以为意。
“是西陵国华氏的嫡系血脉。这一脉唯一的男丁。”这话可谓是平地惊雷了。
平林这样的身份在华氏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逼近这一脉就他一个男丁,要是出了个什么三长较短的事情,华氏就绝后了有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华氏对待平林那一定是宝贝得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感觉啊。
“所以你想用平林不对,华殇,你想用华殇来拉拢华氏,或者说威胁华氏?”肖钦哲脑子前卫一转就明白了贺汶君的想法。
“嗯,也不算威胁,横竖就华氏族地那个地理位置,迟早都会因为地盘的事情与西陵国北齐国决裂,不过迟早的事情而已。”
刚还有一点儿迷糊,现在经贺汶君这样子说肖钦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是为了凤离?”见贺汶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态度,肖钦哲顿时觉得火冒千丈,早说嘛,早说他打死都不会答应的。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华氏上古的时候是武将出身,他们如今虽然避世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人家压根就没有‘瘦死’,你这样做无疑是讲自己送给华氏当箭靶子使!”
顿了顿,“你为凤离做这么多,他知道吗?”肖钦哲是真的不希望贺汶君以身犯险。
“就像你不希望我以身犯险是一样的,我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更何况……这件事情若是成了,你比我的处境更加危险。”肖钦哲气急败坏的质问她。
等肖钦哲吼完了,贺汶君才扬起自己的小脸,微微一笑,“钦哲,我没有多少日子了?”
她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天太阳真好一样,平静,温和。
肖钦哲愣住,只听见耳边似乎又有声音传来。
“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的病秧子,我就是命不久矣了。”贺汶君依旧笑着,明明是在说自己活不长了,可是那语气那表情,分明就像是在话家长里短一样。
“怎么可能!呵……”肖钦哲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明明她还好好的坐在自己的面前,“怎会……”
“钦哲,因为我继承了神力,同时……也继承了诅咒……”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曾经九州王朝有个国师名叫巫秦的。
“这个大陆上似乎好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比四大家族更历史久远的巫族!”贺汶君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对面肖钦哲已经呈现出一种石化的状态了。
“巫族人拥有天生占卜的力量,能算过去,卜未来,更拥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可是这样的神力不是每个巫族人都拥有的,而是每一代巫族人里面只会出来一个,但是这样的力量是与血脉一起传承的。”
“可是有得就有失这个世界才算公平不是么?”贺汶君知道这样的事实肖钦哲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所以她不介意他不回答。
“所以代价就是生命?”肖钦哲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他接受不了,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这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呢?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呢?
“是啊,二十年的阳寿换来这样的神力,客气没占卜一次就又会减去五年。”贺汶君笑笑。
“那你不是还可以活很久的么?”肖钦哲急急的开口。
“因为我身上还有毒啊,笨蛋。”宠溺的语气,他想嘲笑她的,明明她不比自己大多少,可是肖钦哲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重生蛊加速了我的生命。”贺汶君终于不笑了。
可是这个时候肖钦哲却笑了,“你是不是为了凤离那个滚蛋算命了?”肖钦哲笑的比哭还难看。
“真丑。”贺汶君毫不犹豫的吐槽,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肖钦哲的话,可是事实上她的表现已经帮她做了回答。
“我宁愿你也这么丑,因为丑了就不会那么蠢了,毕竟老天爷是公平的。”肖钦哲心里揪疼揪疼的。
135,糊涂的东西
“这就是你不顾一切的要给他一个似锦前程的理由?”肖钦哲觉得好笑,是怒极反笑的那种。顶 点 X 23 U S
“贺汶君,你能不能别这么傻?”肖钦哲气的狠了,连名带姓的唤她。
“你不也一样的傻么?我知道你接近太子的目的并完全是为了报仇,为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你也不必告诉我。”贺汶君想了想,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了。
可能是基因的问题吧,她发现肖钦哲似乎很容易接受事实,就好像她一样,不管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一会儿,她就能淡定从容的犹如没事儿人一样了。
“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得你为什么要接近太子这么无聊的问题上的。”贺汶君知道肖钦哲是怕自己想知道事实,会用自己的异能去寻找答案。
“你为他做这么多值得么?”肖钦哲心里五味杂陈。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假如有一天你也遇见了一个真心相爱的姑娘,我有理由相信你不会比我聪明到哪里去。”贺汶君笑的温和,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淡泊宁静。
“平林,我会帮你找的,找到以后我交给明霜可以么?”这话肖钦哲没办法做答,因为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从来不会去赌那个万分之一。
送走了贺汶君,肖钦哲还一直呆在那个雅间里,兀自沉思。
贺汶君出了雅间,就着宝珠阁大厅里的物件随便挑了两件珠宝首饰就出了宝珠阁。
“娘娘刚刚跟肖公子说了什么?有的时候看起来肖公子不太高兴。”流苏大概猜得到肖钦哲的身份,所以见着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关心的。
“我让他离开太子他能高兴才怪了。”贺汶君笑。
“这……”流苏还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尽数卡在喉头了,“长公子。”
长公子,楼锦年,如今的楼锦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楼氏公子了,如今的他已经是九州大陆上人人皆知的长公子了。
如今的他属于天下人,不只属于楼氏。
“长公子。”贺汶君回神。
“容王妃。”以楼锦年的身份用不着与贺汶君心里问安。
“咱们好久没在一起了,不若聚聚?”楼锦年还是那样的风度翩翩。
“好啊。”贺汶君本想着拒绝的,可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改变了心意。
两人一致决定了在前面的茶楼停下。
“流苏下去吧,本宫与长公子单独谈谈。”贺汶君冲流苏笑了笑。
“诺。”流苏看了一眼楼锦年,后者没有什么表情。
“刚刚听见王妃在说肖公子,可是金科状元郎肖钦哲?”楼锦年亲自为贺汶君倒上一杯热茶。
“除了他还有那个姓肖的能被本宫挂在嘴上?”贺汶君这话有些狂妄,可是她有这个资本,她的狂妄那不能叫狂妄,只能说她本该如此。
“肖钦哲是太子的人,娘娘既然已经选择了容王殿下,希望还是离太子远些的好。”楼锦年自然不知道贺汶君为什么要与肖钦哲接触了,更不可能知
道肖钦哲的真实身份。
他这样的劝诫无非就是想要让贺汶君远离危险而已,因为他喜欢她,仅此而已。
“长公子多虑了,肖钦哲是肖钦哲,太子是太子,本宫不过是与肖钦哲做了一场交易而已,两全其美的交易。”贺汶君的话并没有让楼锦年心里的担忧少多少,反而更重了。
“你和……肖钦哲……似乎。”楼锦年想问她和肖钦哲到底什么关系。
按照正常逻辑,肖钦哲跟了太子,又拥有这么多与贺汶君相处的机会,不应该这么无所作为的。
可是事实上肖钦哲出了见贺汶君的时候比较多而已,其他对贺汶君不好的事情一概没做过,这点让楼锦年实在怀疑的很。
“我们没什么关系,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贺汶君这话说出来骗鬼都没人信何况楼锦年。
楼锦年知道贺汶君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较真什么,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与贺汶君非亲非故的,实在也没有立场去劝说什么。
顶天了,自己只能算贺汶君一个认识的人,或许在她的心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知道么?”楼锦年没由来的一句话倒是让贺汶君突然愣了一瞬间。
“谁?”心直口快说的就是贺汶君这样的。
“你说凤离么?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一不偷鸡摸狗二不偷人,有什么只得报备的?”贺汶君反应过来楼锦年话里的他是谁,笑了笑,没解释。
“那就应当是知道的。”明明跟自己毫无干系,可是楼锦年就是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长公子应当是相信我的。”贺汶君看出来了楼锦年隐藏在眸子深处的怀疑和关心。
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高兴或者别的情绪,反而有些失望。
“……”楼锦年一抬头正好看见了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心中顿疼的厉害。
可是却无从辩解。
“长公子,我们算朋友么?”贺汶君突然有此一问。
“我以为只有楼某将王妃当成了朋友。”楼锦年忽而笑了。如春风过境,温暖人心。
“长公子说笑了。”贺汶君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的温暖渐渐降温,轻易的叫人无从察觉。
“长公子既然拿本宫当朋友,为何从来都没想过告诉本宫一些本宫不知道的事实?比如点染湖畔?”贺汶君突然就想起了点染湖畔的事实。
白须老怪说,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因果循环这才是天道。
当年秦南王夫妇种下的因最终会变成善果报答在她的身上,所以点染湖畔的那个人就是她命中的贵人。
于是后来楼锦年出现了,她就一直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那个人就是楼锦年,可是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想过去找楼锦年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在爱情里陷的太深了,所以不想要那个狗屁的善果了么?
其实不是的,是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楼锦年,而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她也企图算过,可是一无所获。
“……你都知道了?”楼锦年问的并不是疑问
句,而是陈述的语气。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原本我是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你。”贺汶君情绪波动不大,一直保持着一种淡然处之的状态。
“所以王妃这是想要与楼某绝交了么?”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自己。
“是也不是。”贺汶君没有给个准确的答案,“其实你也不算骗了我,毕竟当年点染湖畔确实有你。”
贺汶君如何不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当她发现了楼锦年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之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当年那个时间段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大概能够猜得到真相一部分。
左不过当年不止一个人就对了。
“长公子,你很优秀,弱水三千,你不该溺死在一瓢里。”贺汶君打趣的话语并没有让楼锦年心里好过多少,反而更加难受了。
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居然被她轻而易举的就看透了,也对,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透呢?假如有一天她真的看不透什么的那一定是她不愿意看透。
“没想到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在你面前不过就是掩耳盗铃。”楼锦年自嘲的笑了。
“……”这时候贺汶君实在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沉默。
“王妃心里的算盘不管打的有多响亮,楼某还是希望王妃凡事都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楼锦年不知道贺汶君最近在盘算什么,但是他知道贺汶君不是个闲的下来的主儿。
所以最好的也就是告诫她在闲暇之余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以及为自己的往后多留一条路。
“长公子的忠告,本宫记在心里了,不过说起来本宫到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长公子帮忙。”贺汶君突然就想起了不省心的楼四。
“王妃请说,楼某办得到的一定竭尽所能。”楼锦年客套了一下。
“竭尽所能倒是不用。”贺汶君笑,倒不是不相信楼锦年会真的这么干,实在也没有必要。
“只不过四公子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若是下次再伸到本宫的地盘上难保本宫不会直接针锋相对,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本宫与四公子的个人恩怨了,就是容王府与楼氏斗争了。”
“想必长公子暂时应该还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本宫想要让长公子好好管管弟弟,且不说他的手伸到了本宫地盘上的事情,就他与太子狼狈为奸的事情想必长公子应当也还无从所知,所以长公子还是盯紧一些的好,免得到时候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什么时候被你的好弟弟掰断了脚都不知道。”
贺汶君这话说的不好听,但是却很实在。
“你说什么?楼四与太子?”楼锦年不是没想过楼四那样的性子迟早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可是却没想过楼四最终会与太子纠缠不清。
这算什么事?“糊涂的东西。”楼锦年动怒了,倒不是为楼四投靠了太子而生气,而是气楼四没出息,居然这么快就找上了同样没出息的太子。
“长公子何必这样生气,横竖就那样了,难泥扶不上墙,这不正好给长公子挪地儿么。”贺汶君说的话虽然在理,但是有些时候也着实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