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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有君子txt下载     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棒一枣

    江夏郡边境,陶商中军的帅帐之内。

    陶商轻轻的摆弄着桌案上的一枚印绶,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他的下方,站立着诸多文武,帐篷内虽然没有人高声喧哗,但个中的紧张之情,却是任谁都能感觉的出来。

    麴义站在下方,低着头,恨不能将整个身躯都钻进土里去。

    今日这人,确实是丢大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却见陶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征北将军的印绶,本来是打算将军立下这场功劳之后,陶商亲自交给你的,连敕封我都拟定好了……可如今,这事,却该怎么办?”

    麴义也知道自己理亏,只得把头埋的更深了。

    他原先在袁绍和韩馥面前牛逼哄哄,乃至于当面顶撞,确实是有他的原因,因为他在那些人的麾下不曾打过败仗,或者说没有因为自己失误而打过败仗。

    可这一次,陶商让他全权负责,命他节制先锋军所有的将士,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让麴义一定要谨慎的对待敌手,并和甘宁,周泰,蒋钦,徐盛等人的水军相辅相成,共同进兵。

    结果麴义不听指挥,贪功冒进,直接造成了这个败北的惨重后果。

    “末将……无话可说。”麴义再是傲气,也知道人活着得要点脸,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没有资格犟嘴反驳或是推卸责任。

    陶商站起身,拿出了随身的军令状,那上面还有麴义的签字画押。

    陶商拿着那卷白帛,轻轻的冲着麴义甩动,道:“麴将军,这是你率领先锋军出战时,曾立下的军令状,陶某给你带着呢,本以为根本就用不上,哪曾想,唉!……既然咱们已经签了合同,那就得按照规章办事!眼下你打了败仗,导致损兵折将,那本相却也不能徇私……”

    麴义闻言,眼皮子直跳。

    “丞相的意思是……”

    陶商苦涩的叹气:“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现在只能弄死你了!裴钱,裴光,把麴义带下去,军法从事。”

    裴钱和裴光二人大步上前,一左一右的将麴义挟持住。

    麴义的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嗝屁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他开口向陶商求饶,却又未免太丢面子,如果真是这样,他以后也就不用在整个陶营中混了,三军将士,只怕任谁都会瞧不起他。

    裴钱和裴光挟制住麴义之后,本该把他拽下去,但二人却只是押解着他,并没有动。

    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陶商也知道自己的这两个侍卫队长是在等什么。

    一般主帅杀人的时候,旁边的文武群臣应该是一同站出来,替被杀的人求一下情,这样也算是给了主帅一个台阶下。

    如果主帅想杀这个人,他就以军法不容为坚持,执意的把这个人杀了。

    但如果主将还想留着这个人,他就可以借口说是听在大家求情的份上,饶你这厮一条狗命。

    这属于斩将之前的必备套路,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流程。

    但今天的帅帐内,两旁众人都是不吭一声,不论文武,一个个都仿佛是跟自己没关系似的,一个出来求情的也没有。

    鸦雀无声,简直跟商量好似的。

    陶商的脑袋上不由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尼玛!这麴义什么人缘!

    你特么来我营中刚几个月啊,就把我手底下的人全都给得罪了?

    这个麴义已经因为这幅死德行,已经换过两位主公了!怎么如今还是死性不改,到处的得罪人?

    他是在丧门星的照耀下出生的吗?

    你自己是个什么揍性,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拜托你改改你那狗脾气啊,大哥!

    陶商半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去,心中恨不能把麴义劈成八瓣。

    但他不能那么做。

    于是,陶商便试着出言引导众人。

    “你们……就没有点什么话想对陶某说的吗?”

    大家都是低头不语,一个也不吱声。

    “都稍稍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呗?要不这局面多尴尬。”陶商笑着道。

    大家还是都不吭声。

    陶商双眉一皱,重重的一拍桌案。

    “都给我放点屁出来!不然……扣工资!统统罚钱!”

    “噗嗤!”

    话音落时,陈登那边突然传出了一阵闷响声。

    然后便见帅帐之内,一股刺鼻醒脑的甲烷气味,瞬时间在帐篷内蔓延。

    陶商赶紧用手捏住鼻子,道:“把帐帘掀开!快掀开……元龙啊,打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你这脾胃就一直不调啊,这味也太冲了……我适才说让你们放个屁,也不过是一个温柔的比喻,你也不用来真的啊……此举未免过于犀利了。”

    陈登很是尴尬,叹气道:“老毛病了,老毛病了,一紧张就这样,丞相恕罪。”

    “罢了,恕罪便恕罪,既然你屁都放了,话也别憋着,给你一个发言表现的好机会!”

    陈登嘿然一笑,轻轻的扫了麴义一眼。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替麴义说话,这个人自打到了陶商治下,平日里就没怎么拿正眼瞅过自己。

    陈登好歹也是徐州文臣之首,士族之首,麴义这么不摆他,他当然犯不上为他求情……这种没眼力见的货,爱死不死。

    但陶商既然已经“借屁点名”,那陈登也不好拒绝。

    再怎么的,也得给主公面子。

    他拱了拱手,道:“丞相,如今天子刚刚登基,大赦天下,正当是以恩威加于四海之际,此时擅杀大将,与朝廷不利,与天子基业不稳!如今陛下年幼,丞相代理国事,自当替陛下威加晒,恩泽九州……麴义之事,我看就权且让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丞相以为如何?”

    陈登的话令陶商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就权且按照元龙的意思办吧,不过麴义首战失利,又曾立了军令状,却是不可不罚……且打三十军棍,帐前戴罪留用。”

    ……

    可怜麴义当初丢弃袁氏,投奔陶商,也是因为挨了棍子。

    本以为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会再揍自己的主公,哪曾想陶商也没惯着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又是一顿好打。

    伤自尊啊。

    奈何这事都是麴义自找的,毕竟军令状摆在那,陶商若是一根手指头不动麴义,于三军将士面前肯定是说不过去。

    但麴义的心,不知为何,就是不舒服。

    当天夜晚,麴义背上带着棍伤,在帐篷内辗转难睡之时,陶商却是亲自来看他了。

    而此次前来,陶商不仅带来了金疮药,还有那个白日间,他用手摆弄的征北将军印绶。

    当那印绶摆在麴义面前的时候,不知为何,这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男人当时居然流泪了。

    当然,这泪水并不是感动的泪水,陶商也不指望他这种心地凉薄的人会有感恩之情。

    陶商知道,麴义这是悔恨和委屈。

    不过也好,有悔恨,有委屈,就足够了。

    至少这件事能让他消停好一阵子。

    “麴将军,你别怪我,虽然我了解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本领,但事情摆在眼前,败了就是败了,况且还有军令状在,无论如何都必须略施惩戒,不然不足矣服三军,陶某治下百万之户,有些事不可徇私,希望你能理解。”

    麴义虽然傲气,但也不是傻子,他使劲的点头,道:“末将知晓,此番是末将阵前失利,与丞相无干,末将罪该致死。”

    陶商微微一笑,道:“死倒是犯不上,你可是当世少有的名将,让你死,陶某舍不得……至于这征北将军的印绶,将军暂且收好,这军职早晚都是你的,只是眼下时机不至,待此番报仇建功之后,陶某一定为将军伸今日之冤。”

    陶商如此给麴义面子,麴义再是不懂人事,也自然不会怪陶商,他少有的对陶商表示了感激之情。

    又查看了一下麴义的伤势,确定无碍之后,陶商叮嘱他好生休息,然后方才走出了帅帐。

    帅帐之外,正有郭嘉在外面等待着他。

    “呵呵,郭某怎么感觉,麴义之败,还有那卷借机揍他的军令状,是你早就预谋好的呢?”郭嘉笑呵呵的出言拆穿他。

    陶商白眼一翻:“瞎说,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将军打败仗,再说了,我又不是活神仙,哪会知晓是什么人物来跟麴义交手。”

    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寻思了一下,暗道也是。

    若这些事也是姓陶的能计算到的,那这小子现在未免也变的太过可怕了。

    “对了,打败麴义的人是谁?听说是刘磐?他真有这个本事吗?”陶商问郭嘉道。

    郭嘉摇了摇头,道:“主将虽然是刘磐,且其也却有能力和才华,但根据校事的汇报,真正战败麴义的,乃是刘磐帐下一名叫黄忠的武将,此人既善战,又懂的用兵,很是了得。”

    陶商闻言恍然而悟:“原来是这个老流氓……看来这一次,厉害的对手当真不少。”

第六百一十七章 静观城池

    陶商的兵马抵达了昌武县的时候,刘磐已经率领一部兵马向后方去听从刘表的命令布阵了,他将整个昌武县都交给了黄忠镇守。

    而刘表在得知了黄忠立下大功之后,立刻将其升为偏将军,并从后方为黄忠支付了精甲,大盾,以及两万精兵供其调遣,让他仔细的慎守昌武县。

    三刘的主力兵马之所以没有到,而是因为他们商议决定,先会和黄祖,在各处水路布防。

    眼下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江夏郡的水路比起陆路更为重要,而眼下刘表等人致力防守水陆,便可保立于不败之地,至于陆战的咽喉要路,便交给这个表现突出的黄忠吧。

    因为这个五旬老者,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实打实的证明了他自己的能力,连麴义都被他打败了,刘表相信,只要他可以稳定的坚持固守,黄忠一定可以挡住陶商陆战的进兵来路。

    但很可惜,刘表忽略了一个重点,他和麴义犯了同一个毛病,就对自己的敌人过于不了解。

    刘表知道陶商很厉害,但他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在他看来,自己比陶商多活了好几十年,吃盐比他吃米都多,就算是实力相当,陶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更何况自己还有刘璋和刘备相助。

    连河北名将麴义都失利于昌武城下,但若是论及领兵作战的能力和实力,刘表觉得陶商未必是麴义的对手。

    他按照一加一等于二的方式来评判陶商的能力,并过于看重水战布防,这一点着实是刘表的失误了。

    来到昌武的城池之下后,陶商大致观察了一圈,发现昌武县的城池虽然不大,但布防却是颇为严密,特别是城楼上的城防巩固布置的颇为晚上,从早到晚都有轮番的守卫士卒们,一刻都不曾松懈。

    “看来这黄忠倒是挺有一套的呢?”陶商笑呵呵的对身后随同他一起观察城防的郭嘉道。

    郭嘉也是满面赞赏忙道:“黄忠不只是守城严密,且颇爱护百姓,听说他已经接近城池居住的外围百姓,尽皆迁移到了内城,如今围绕着城门安营寨扎的都是荆州的兵马,如此行事,若是城池当真被攻破了,那受到兵祸遭殃的百姓也会因此而大幅减少。”

    陶商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他举目四望,发现离昌武县南城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座山骊,其地势颇高,看角度,似是能观察到城中的情况。

    陶商吩咐郭嘉道:“咱们一起去登山,看看城中的情形是不是如你所说?”

    郭嘉叹息笑道:“你怎地还不信我?郭某总管校事府,难道说,连这点事还做不好么?”

    陶商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世事万变,你昨日带回来的讯息,今日说不定已经让黄忠改了,有些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官渡一战打胜之后,军中的很多将领和兵士因为这次胜利,而变得过于狂妄,急躁,不像原先那么小心谨慎了……胜利带给了他们太多潜在的危险和负面的影响,使得他们认识不清新的对手,更看不清自己目下的情况,我身为主帅,当以身作则。”

    郭嘉沉吟片刻,突然长叹口气,赞同道:“依你这样的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是了不起!”

    陶商微微一笑,没有搭腔。

    两世为人,自己自然是不能和普通的二十五岁的青年同日而语。

    二人领着亲卫军登上了山骊,借助着山势的陡峭,向着城中望去。

    现在城中的情况果然是如同郭嘉所言,外城的居民基本全都被迁移到了内城,而现在围绕着城池里面驻扎的,都是荆州军,且观其在城内的居住和调度,极合兵法。

    郭嘉叹了口气,道:“此地虽小,但看这个样子,却是不好剿除,刘表的主力军都在水路,我怕甘宁他们支撑不住,丞相不妨留下一员上将在此钳制黄忠,您亲领中军去支援水军如何?”

    陶商摇了摇头,道:“陆路不通,水军又如何与荆州军敌对?他们可不是当年袁术麾下那样的久不操练的水军……不过你说刘表主力在彼,这也是有道理的,就让徐晃,徐荣等人,代我引领中军,前往支援甘宁与敌军主力对峙,我率领少部分兵将留在这,亲自在这边打通陆路。”

    郭嘉一听,有些急了:“为了一个黄忠?把你这个大一个丞相钳制在此,是不是有些不值啊?”

    陶商微微一笑,摇头道:“凡事需从小事做起,这个黄忠绝不简单,我们不可小瞧……”

    “报!”

    就在二人正说话间,裴钱麾下的虎卫军匆匆赶来,向陶商呈递上一封简牍,都:“启禀丞相,黄忠派来使者到我大营,并为丞相送上这一封战书!”

    “战书?”陶商疑惑的接过了那卷简牍,然后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过不一会之后,陶商憋不住乐,自己在那咯咯直笑。

    他随后将简牍交给郭嘉,道:“这哪里是什么战书?分明是一封挑拨离间的质问书信。”

    郭嘉将简牍展开,但见上面细说前番自己与麴义对敌之事,并拐外抹角的嘲讽陶商军法不严,偏颇麴义,将领犯了这样的过错都不杀,正应了赏罚不明这四个字。

    “这老家伙不但能打,想不到居然还有点坏心眼。”郭嘉笑着随手将那简牍扔回个虎卫军侍卫,道:“丞相打算怎么办?”

    陶商轻轻的摸着自己的鼻梁子,道:“这个老流氓,想跟我耍花腔,我偏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让人帮我给他回一封书信,要语气强硬一点的,让他三日之内赶紧投降,如若不然,我荡平了他的县城。”

    ……

    陶商的回信落到了黄忠的手里,倒是将黄忠弄的发懵。

    久闻太平公子乃是一个谦逊知礼的谦谦君子,怎么回的书信这般霸道?

    语气犀利不说,还让自己三日内投降,不然就将县城杀个鸡犬不留,夷为平地?

    特别其中还重点说明,陶商的手段,绝不是他黄忠能承受的起的!

    这是一个君子该说出来的话吗?

    要不要这么犀利呀?

    不过陶商身为一方霸主,又是多年的老江湖,黄忠也不敢不拿他的话太不上心。

    于是乎,他随即命令士兵们谨守城池,仔细布防,以防陶商当真前来攻城。

    但陶商实际上定了三日之约,是有私心的。

    三日的时间,足够他麾下的大将们把中军主力带往支援甘宁和周泰等人的水军那边。

    而眼下,陶商则开始着手对付黄忠。

    他思前想后,决定对付黄忠这种老流氓,不能力敌,也不能智取。

    而是得用科技。

第六百一十八章 空 投

    昌武县南城的,陶商命人将从金陵城运来的投石机一架一架的竖立在前几日他跟郭嘉一起审视昌武县城的山骊上。

    这些年,金陵城在张的监督下,生产技术突飞猛进,当年的投石车已经改成了组装式的,拆卸之后便于运输,随着用随着组装,可谓很是方便。

    这还是当年诸葛亮创出的魔方给工匠们的灵感。

    如今时过境迁,金陵城在陶商的保护下风调匀顺,民殷国富,不但是经济和人口在突飞猛进的增长,就连这技术,也随着人口的变多和经济的增强而水涨船高。

    无数的组装投石机已经摆好在了山骊之上,而陶商站在投石机旁边,看着那尽收眼底的小城风貌,不由的感觉意气风发。

    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是这个意思了。

    看着下方那低矮的城墙背后,林立的密密麻麻的帐篷,陶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吩咐身后的纪灵道:“可以开始了。”

    纪灵似乎是有些犹豫,他没有立刻执行陶商的命令。

    陶商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道:“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么?”

    纪灵轻轻的咽下了一口吐沫,然后冲着陶商一拱手,道:“丞相,这样是不是有点忒不地道了……你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痛快呢。”

    陶商皱眉,道:“我现在不正是在这样做吗?再说了,用投石机攻城,有什么不地道的?”

    纪灵转头看了看那些即将投向城池内的石头,一个个都用布小心翼翼的包裹着。

    投石头你就好好投石头……为什么昨夜还要把这些石头拿到粪坑里过一下水?

    这不是纯恶心人么!

    纪灵虽然投到陶商麾下的时间不长,但这汉子相对比较憨直,而且见陶商对袁婉很是不错,所以对陶商也交付了忠心。

    既然交付了忠心,那就有责任劝主公别干那些太损阴德的事。

    容易折阳寿。

    “丞相,末将认为,既然是投石攻城,那就正儿八经的投石攻城,两军交战,马革裹尸也是正常,可如今……丞相有正常的石头不扔,非得撇这些臭烘烘的粪石,这不是存心折辱黄忠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丞相既有君子美誉,办事还是人道些,您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陶商伸手拍了拍纪灵宽厚的肩膀,道:“纪将军真是一个实诚人,我看好你!也不是陶某非得故意就恶心黄忠不可,实乃是这山骊的视角有限,在这里投石攻城,最多也不过是起到些吓唬之意,并不会对黄忠的守城兵马造成多大损伤……所以我在石弹上加些佐料,也无非不过是有激将之意,绝无侮辱人的意思。”

    纪灵闻言脸皮子抽了一抽。

    这么强词夺理的理由……

    “丞相,那城中的百姓却是该作何想?他们可是无辜的啊。”

    陶商笑呵呵的道:“不妨事,黄忠早就把百姓都迁移到内城去了,陶某天生爱民如子,这都是打听好才做的,眼下外城都是士兵,熏不着百姓,纪将军就别在犹豫了……赶紧拉弦子放炮!”

    好么!感情人家黄忠把百姓内迁,倒是给你留下耍贱的理由了!

    纪灵摇了摇头,也不再劝说,随即挥舞着大手,对身后的传令卒们喝斥道:“投石机,放!”

    士卒们小心翼翼的将弹药上的油布抽开,一边努力的压制住反胃的冲动!

    一股恶臭飘在空气中,惹的众人纷纷捏住了鼻子,好多人都忍不住直干吁。

    却也难怪,这些弹子可是在粪坑整整浸泡了一整宿了。

    纪灵往后退了几步,嘀咕:“君子的手段,果然非我等武夫可及,今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放!”

    “轰隆隆~!”

    “轰隆隆~!”

    无数的石弹在投石机的巨力投掷下,犹如漫天的流星……漫天的臭星,向着黄忠所在的城池呼啸着轰击而去。

    城内的很多荆州军措不及防,被飞来的石头直接轰了个正着。

    紧接着,便见南城的城头和城下,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快!快!敌军攻城!”

    “是敌军攻城!”

    “快做防护!”

    “是徐州军的投石车!”

    “小心,别被石头砸到了!”

    “……”

    “……”

    “咦?这石头,怎地有股子臭味?”

    “这、这也……太熏人了!”

    “呕~!”

    “天杀的徐州军,飞石便飞石了!为什么掺屎?”

    一时之间,整个南城上的城墙上下,好一阵鸡飞狗跳,好多荆州军士兵被飞石所伤。

    但更多的人,是被那股臭气和溅射在身上的污秽之物恶心的不行。

    恶心到什么地步……甚至连那些被砸伤倒在地上的同伴都不愿意救他们。

    黄忠和魏延,此刻也是闻讯赶来。

    二人刚刚爬上城头,准备指挥士兵们冷静下来之时,便嗅到一股子恶臭之气铺面而来。

    那气味是要多鲜有多鲜。

    黄忠皱了皱眉头,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魏延则是勃然大怒!

    “哪个天杀的腌货,竟敢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简直有伤风化……”

    话没没等说完,便听黄忠突然大吼一声:“文长小心!”

    说罢,迈步上前,抬手一刀,直接挡飞了一块正冲着魏延砸过来的小型飞石。

    那飞石虽然是被荡开了,但两相用力之下,却是将那块石头上沾染的屎尿溅射开来。

    黄忠和魏延离的最近,直接被溅射了一脸。

    可怜两名主将,还没等看清楚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弄了一脸的污秽。

    俩人直接上了一层面膜。

    黄忠伸出手来,用力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放在鼻子底下轻轻的闻了一闻。

    “这味!真冲……看来徐州军的伙食不错啊,油水挺多,比咱荆州军吃的好。”

    魏延可没有黄忠那副好脾气。

    “天杀的陶贼,安敢如此无礼!黄将军,末将奉命请战出城!说什么也得让陶军知晓知晓我们的厉害……太欺负人了!”

    黄忠皱了眉头沉思了片刻。

    凭心而论,他也想领教一下陶商到底有多少实力。

    久闻东南猛将甚多,或许乘着这个机会领教领教,也是件好事。

    想到这,黄忠随即转向魏延,道:“老夫观这城内的飞石,威力倒不甚大,让盾兵来此自己排阵,城下的兵卒谨慎躲避,倒也无甚大碍……只是这飞石上的屎尿……唉,也亏那姓陶的娃儿能想的出来,还君子呢,呸!……着实是个小无赖,小流氓!”

    魏延闻言一边点头,一边吩咐手下四处召集士卒照做。

    “黄将军,那末将的请战?”

    “也罢,让人这么欺负,咱们若是不做点回应,却还让人看贬了你我,你尽管出战,老夫给你压阵便是!”

    “诺!”魏延心中大喜,转身就要去点兵。

    “文长等一下!”黄忠出言唤住他。

    魏延疑惑的转过头,道:“黄将军还有何吩咐?”

    “出城之前把脸洗洗,顶着屎尿出去,岂不是让徐州军笑掉大牙?”

第六百一十九章 竞争对手

    历史上的魏延也是一名豪气干云,勇武过人且精通兵法之人。

    一个能说出”如果曹操举倾国之兵前来,愿为大王据之,若一偏将领十万众来,愿为大王吞之“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当然,这其中不乏一点吹牛逼的成分。

    但魏延敢当着刘备的面夸下海口,还往死里吹牛逼,而且刘备居然特么也信了……这只能说明,要么刘备是傻/缺,要么魏延确实不是等闲之辈。

    第一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只能是第二种。

    普通人当着刘备的面胡咧咧,刘备焉能惯着他?

    不过传中中的魏延虽然厉害,但眼下这个人却还年轻,脾气和秉性远未达到老成,他如今受到了陶商的粪石攻击,还被敷了一脸的面膜,哪里还能忍受的住?

    报仇血恨!必须的!

    当下,魏延先按照黄忠所言,洗脸擦干净了脸上的屎尿,然后率兵直奔着南山投石机的所在奔驰而去。

    黄忠随命手下将领谨守城池,自己亦是率领一军出城布阵,用以接应魏延,以防不测。

    其实在黄忠看来,魏延取胜的胜算不大,不过黄老头也有意想试试陶军的本领。

    ……

    己方的城池虽然被陶商的投石机一顿轰击,但魏延早已经看出来,对方的投石机全都安置在南山的山地上。

    只要自己冲到对方的投石机山坡之下所在,那些投石车和操纵投石机的人,就是他的鼎中餐一样,任其烹杀。

    魏延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让那些投石的混蛋把那些粪石弹子都吃进去。

    必须的!让你撇屎!让你们没有公德心!

    但陶商是何等样人?

    他要是算不到黄忠会派人冲出城池攻打那些投石机,那陶商这么多年在东汉末年,委实也是白混了。

    眼见着魏延等一众即将等杀到山地之下,突听一通鼓响,却见四路金陵兵马分别从山地侧方的四条小路分别杀了出来。

    陶商已经将步骑兵主力派往了水路各寨,支援以甘宁,周泰,徐盛等十二人率领的水军。而自己则是只在昌武留下了少量的兵马。

    但虽然如此,陶商还是留下了四名战将用来对付黄忠。

    赵云,许褚,纪灵,张勋,管亥。

    眼看着四路兵马齐出,魏延竟然不见慌张。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着陶商麾下五名大将,魏延丝毫没有怯懦,反倒是匹马奔上前去,高声喝道:“金陵贼子,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有胆子和本将单独过招!如何?”

    这话一喊出来,赵云顿时有些兴奋了。

    虽然还没有和魏延交手,但赵云的眼神何其毒辣?他只是通过魏延的身行和御马姿势,便能看出这个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

    肯定是位一等一的好手,值得一拼。

    赵云刚想纵马上前跟魏延比试一下,但却有另外一人已经打马在他之前冲出。

    众人扭头看去,正是虎痴许褚。

    不可否认,单以武力而论,许褚毫无疑问是当年陶商麾下最强的战将,当时,若问金陵军中谁最能打,许褚肯定是第一。

    但他的这个单挑王卫冕冠军,自从赵云和太史慈到来之后,便发生了一些地位改变。

    太史慈的勇武和许褚在伯仲之间,当然在气力上还隐隐的有一丝不及。

    但赵云的能力,稳稳的压着许褚一线。

    这件事对许褚的刺激很大,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千年第一变成了万年老二,许褚的心都碎了。

    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许褚开始什么事情都愿意跟赵云比一比,他在潜意识里把赵云当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但赵云却一直不太在意,从不正面回应许褚,他或许是为了同僚之间彼此的内部团结,亦或是他根本就没太把许褚放在眼里。

    赵云越是这样的表现,许褚的心中便越是窝火。

    许褚觉得赵云这是瞧不起自己,亦因此怒火更甚。

    他处处都跟赵云比着来,什么是只要是涉及赵云的,他都要抢着干。

    陶商想让赵云去练兵,许褚抢着要去。

    陶商想让赵云代自己出征,许褚抢着要去。

    陶商想让赵云巡查郡县民情,许褚抢着要去。

    陶商想给赵云介绍女子相亲,许褚抢着要去……结果被许憨娘知道了,揍的许褚好几天没爬起来床。

    陶商因为这些事也找过许褚进行深刻的谈话。

    谈话的结果很是令人失望……主要是陶商没太照顾许褚的自尊心。

    陶商的大致意思是人家靠长相就秒杀你了,你还跟人家争个蛋?

    不谈倒好,这一谈之下,许褚跟赵云更是不共戴天。

    我尼玛就要争蛋!

    包括这一次的与魏延对阵,许褚摆明了就是要跟赵云抢人头。

    赵云跃跃欲试,本想试试魏延的斤两,可是却没想到许褚已经先冲了出去。

    在经过了几番犹豫之下,赵云决定还是暂且不出手了,既然许褚想要这份功劳,那自己便成人之美,让给他便是。

    毕竟许褚对自己的敌意,赵云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魏延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猛汉冲出,纵马迎接而上,一边与许褚交手,一边喝斥道:“汝乃何人也?”

    许褚一边与魏延交手,一边嘿然道:“某家乃是谯郡许褚是也,小子!你既与陶军交战,怎地却连我这金陵第一猛将也不识得?”

    魏延用手中战刀连劈了许褚几刀,一边打一边疑惑道:“金陵第一猛将?不是常山赵子龙吗?你不是排老二吗?”

    “……”

    许褚一听这话,怒火蹭蹭烧脑瓜仁。

    不杀这小子,誓不为人!

    “又是一个吹捧赵云的狗!且看某家让你知晓我的厉害!”

    许褚含怒而战,手中丝毫不予留情,一柄战刀挥舞的如同龙虎,刀刀重逾千金,直打的魏延直不起腰来。

    魏延本就不是许褚的敌手,如今再加上对方火大,出手招招夺命,其势更非魏延能敌。

    魏延和许褚战了四十个回合之后,便感觉浑身酸疼,两臂乏力,更兼许褚招招力大无比,魏延每一次跟他用兵器直接对撼,都感觉犹如撞在一堵墙上,压的自己的胸闷的不行,好似上不过气来。

    魏延虽然傲气,但也知道深浅,他知道在这么交手下去,五六十个回合一过,自己一定会败北……说不得还会被许褚斩于马下。

    人类是一种情绪生物,恶战之时最忌讳胆怯,一旦胆怯,无论是在精神还是**上,必然会露出破绽。

    眼下魏延就是如此。

    本来可以坚持到五十回合开外,但这么一弄,刀法散乱,一下子就被许褚抓住了破绽。

    便听‘当啷’一声巨响,魏延的战刀便被许褚一刀给挑上了天际。

    魏延顿时大惊,脸都被骇的白了。

    而此时,陶商也是从上方的土坡来到了后方的战场,认真的看着这场比试。

    “嗖!”

    突然之间,后方一记响箭直奔许褚面门,许褚耳朵好使,急忙抬起战刀阻拦。

    就这么一个走神的功夫,魏延急忙驱马,向着后方逃窜而走。

第六百二十章 谁为第一

    毫无疑问,在这关键时刻,一箭射出去,救魏延与水火之中的人,正是黄忠。

    “文长,速速归阵!”

    黄忠放下手中的宝雕弓,冲着魏延高声呼喝。

    魏延不敢怠慢,急忙纵马奔着后方而走,这一次他小命差点没了,着实是扛不住了。

    少时,便见魏延打马复归本阵,他脸红脖子粗的看向黄忠,致歉道:“黄将军,末将失利阵前,请将军责罚。”

    黄忠笑呵呵的道:“不妨事,老夫虽然允诺你出战,却也不曾逼你战败金陵军的将领,对方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你若是能一下子就打败了他们,那他们这些年的久经沙场,岂不成了空谈?”

    魏延听黄忠如此说,却更是感觉羞愧了。

    黄忠假装没有看到魏延的窘态,继续道:“敌军未撤,文长不可掉以轻心,你且安排兵马徐徐回撤往城池,这里交给老夫断后便是。”

    魏延闻言一惊,忙道:“黄将军,彼方不是等闲之辈,断后之事还是我来吧……”

    “文长不必多言,只管照做便是,这里交给老夫。”

    “诺……”

    黄忠既然军令以下,魏延纵然有些想法,却也不敢违背,随即徐徐率兵而撤。

    而黄忠则是引领本部的兵马,谨慎以待,他本人一身金黄色甲胄,大马金刀的站立在阵前,抚摸着黑白参半的胡须,瞅着对面淡笑。

    那副淡然且自信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几名武将眼中,十分的不舒服。

    纪灵打马来到陶商身边,皱着眉头问陶商道:“丞相,对面的那个武将……你看他,本来咱们是处于上风的,可他偏偏一脸淡漠,嘴含微笑,有一种临危不惧之感,某家瞅他,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但又形容不出来……怎么跟您说呢?”

    陶商一挑眉,道:“真汝母的欠抽,是吧!”

    纪灵重重的一拍手掌:“太他娘的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陶商笑呵呵的对纪灵道:“纪灵,找几个大盾兵,保护我出阵,小心对方的暗箭,我想跟他聊两句。”

    纪灵随即领命,按照陶商的吩咐来办了。

    少时,便见陶商在一众大盾兵的掩护下来到阵前。

    “阁下莫非便是黄忠,黄将军?”陶商高声问道。

    黄忠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陶商四周的布置,发现他防守严密,盾兵将他保护的严丝合缝,几乎是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

    看来想要射箭制敌首,只怕是不可能了。

    黄忠暗叹口气,心中赞叹陶商布局周到,随即也放下了用冷箭射他之心,道:“老夫便是黄忠,久仰太傅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

    说到这,黄忠仔细的瞅了那些将陶商包裹在其中根本看不着人的大盾,改口道:“今日一听太傅的声音,果然是百见不如一闻啊,太傅躲的好啊,你敢不敢露个头?这缩头乌龟,怎么好当的?”

    陶商呵呵笑道:“黄将军百步穿杨,陶某不能不防……不过陶某已经受天子命而成为丞相,黄将军怎么还叫我太傅?”

    黄忠淡淡笑道:“你那个丞相是自封的,老夫不认。”

    “我的丞相是自封的?那董承的丞相便是顺天承命不成?黄将军,你强词夺理的本事,当真不俗啊。”

    黄忠呵呵笑道:“是非公道,自有公论,久闻太傅乃是天下少有的权谋之士,论嘴皮子,老夫争不过你,咱们手下见真章,如何?”

    “黄将军,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陶某不才,文不成武不就,却有一项独特的本事,便是遍知天下豪杰,在我心中,黄将军虽然声名不显,但却是天下第一名将!犹胜吕布!可惜堕于泥道,将军若肯弃暗投明,陶某愿以上将军之礼待之。”

    黄忠一听陶商将自己奉为天下第一武将,不由一愣。

    这捧的也有点太高了吧?

    不过黄忠倒也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他虽然声名不显,却也一向自视甚高,自诩为天下第一,当世豪杰,倒还真不放在他的眼里。

    想不到心中的这个小秘密,居然被陶商一语说穿了。

    这小子挺妖道啊!

    不过黄忠也有自知之明。

    他现在年近五旬,尚有余力,因此可自视甚高,但若是再过十年,到了六十岁……黄忠也只敢自诩为名将,也不敢自诩为天下第一了。

    “太傅厚爱,黄某人感激不尽,只是自古忠臣不侍二主,老夫只怕是要辜负太傅的厚爱了,老夫与你,只能是不死不休。”

    话音落时,许褚早已是忍耐不住,高喝道:“姓黄的!你敢不敢与某家过几招?”

    一个赵云不够,如今陶商又如此高看这个黄忠,好像捧的比赵云还高。

    许褚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了!

    什么东西,猫猫狗狗的都敢称天下无敌了?

    黄忠纵马而出,笑道:“也罢,小伙子,适才你战败了魏文长,老夫便来指点你一二就是。”

    许褚闻言差点没昏死过去?

    你叫某啥?

    小伙子?!笑话谁呢!某家十年前就不是小伙子了!

    我非弄死你不可!

    当是时,黄忠与许褚交起手来,双刀并举,两马厮鸣,二人大战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不过黄忠却是一脸泰然,毫无疲乏之色,有时候还时不常的出言指点许褚两招。

    但反观许褚,却是不同于黄忠那般镇定自若,越打越急,越打越闹心。

    他的力气极大,但再大的力气,跟黄忠的兵刃碰上,仿佛就像是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说不出来的心焦。

    而且黄忠也不着急跟他分胜负,就是跟他耗,磨他的耐心,弄的他抓心挠肝的不舒服。

    赵云似是看懂了些门道,急忙对已经归了阵的陶商道:“丞相,这黄忠武艺极为不凡!犹胜吕布,我征战多年,还未遇如此之人,快让许褚回来,若是再僵持下去,怕是久战不利。”

    陶商点了点头,随即命令鸣金。

    他知道赵云说的话应该是不假的。

    黄忠七十尚能斩夏侯……七十是个什么状态?普通人七十岁走路快了都怕骨质疏松,黄忠七十尚能斩杀名将,位列天下第一流武将之列,如今他比那个时候年轻二十多岁,那又是个什么状态?

    陶商当即命令鸣金召许褚回来。

    许褚听了鸣金之声,虽然不想,但却又不能不遵守将令,只得是狠狠的瞪了黄忠一眼,一记横扫千军之后,便回返阵中。

    许褚刚一入阵,纪灵却又忍耐不住,向陶商请战。

    陶商也想看看黄忠本领的底线,随即答应了。

    纪灵纵马本初,来到黄忠面前。

    黄忠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摇了摇头,道:“小伙子,你的武艺和御马之术,看似不错,可惜还缺点火候,跟别人打尚可,跟老夫打,二十回合你都坚持不住,回去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 以一敌众

    纪灵当年在淮南的袁术麾下,虽然不像是张勋和刘勋一样,乃是统兵的高手,但论及武艺和悍勇,确实是袁术麾下实打实的第一,这是毋庸置疑的。

    淮南二郡当年也是百万户计,能在这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的,纪灵自然是有他的能耐和门道,绝非等闲之人可比。

    若是黄忠今天说纪灵不是他的对手,能跟他坚持二百回合,纪灵或许寻思寻思也就借坡下驴回去了。

    问题是这死老头情商太低。

    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说纪灵在他手底下连二十回合都坚持不住。

    好人也得让他欺负疯了!

    纪灵鼓足勇气,当即上前与黄忠鏖战,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个面争回来不可。

    面对纪灵的咄咄逼人,黄忠既无奈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你这般执迷,那老夫便点拨点拨你又何妨?”

    纪灵一听这话,抬起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直奔着黄忠杀将过去。

    “老匹夫,你今天休想活着回去!”

    来到近跟前,纪灵手中的三尖刀懒腰就斩,黄忠冷笑一声,用金背大刀轻轻的一拨弄,犹如卸掉了对方的力道一样,轻巧的将纪灵的刀巧劲打到了一边,然后反手一挥,对着纪灵的衣甲轻轻一刺。

    纪灵用尽全力一刀犹如打在棉花上一样,本来就是吃惊不小,再加上对方突然回击,令他烦不胜方,仓惶躲避间,甲胄上竟然是多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他心中一惊,着实没想到这中年大汉居然厉害到了这般地步。

    黄忠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纵马而上,缠住纪灵,不让他轻易脱身。

    陶商见黄忠压着纪灵打,随即问赵云道:“二哥,这老家伙居然有这么厉害?”

    赵云少有的凝重道:“这黄忠确实了得,我观他的身形健硕,体态饱满,想必也是力大如熊虎之人,料其刀法想必是走刚猛一路的,但此人却另辟蹊径,出招偏偏不用强劲跟人对敌,反倒是以技巧和卸力之道为主,这门功夫可是难练!光有技巧不行,心态亦需平和……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见陶商颇有兴趣的转头看向正和纪灵酣战的黄忠。

    没曾想这老头还挺刻苦的。

    赵云随即为他讲解:“你看那黄忠在与许褚和纪灵交战之前,都会轻描淡写的说些刺激他们的话,却又点到为止,绵里藏针,不像普通人一上阵便是怒骂,如此激将,不但不会让对方看出破绽,还会收到奇效……至少就目前来看,许褚和纪灵将军都被他成功激怒了。”

    陶商闻言奇道:“黄忠激怒他们干什么?所谓穷的怕楞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许褚和纪灵一旦发怒,招招打起来拼死费尽全力,黄忠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赵云一听陶商的“高论”,先是一愣,然后低头仔细的寻思了半晌,方才重重的一拍手掌,道:“真乃高论啊!精辟……就是话粗糙了一点。”

    陶商轻笑道:“话糙理不糙。”

    赵云随即为陶商解释:“不过三弟的高论,只适用于普通的武人,那黄忠的功夫偏柔,最讲究技巧卸力和心态,对方越是鲁莽,使用的力道越大,他便打的越是顺手,有机可乘……”

    陶商恍然的点了点头,道:“二哥真乃高论,陶某受教了。”

    张勋在一旁听的直冒冷汗。

    “丞相,您麾下的大将眼下已经支持不住了!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跟赵将军品评黄忠的武义……”

    张勋的话倒是点醒了陶商。

    他仔细的观察,发现纪灵果然是被黄忠揍的快要嗝屁的样子……

    “张将军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怎么不上去援救?你和纪灵可是多年的同僚!”

    张勋闻言脸色一红。

    “我,我不擅单挑……”

    陶商鄙夷的一撇嘴。

    就烦这样的,自己本事稀松还老指责别人。

    陶商随即转向另外一人:“管亥,速速上阵,去将纪灵将军救援下来!”

    “诺!”

    管亥提刀纵马,直奔着黄忠冲杀而去。

    黄忠此刻正慢悠悠的打着,一见管亥冲杀了过来,先是一愣,接着淡然一笑。

    “怎么又来一个?你们徐州军这是仗着人多,想要欺负老夫?”

    管亥闻言有点臊得慌,抢白道:“什么人多!丞相身边眼下就剩下我们五名战将,其余的都派往水路各处与刘表主力军相抗了!我们这些剩下的兵将,数量极少也。”

    黄忠没想到管亥居然这么实诚,忙道:“多谢这位兄弟相告军情,老夫一会对你一定放水留手……留你条性命算还人情了,可否?。”

    陶谦在后阵脸都白了。

    管亥这厮是细作吧?一上阵就把消息卖了。

    简直就是猪队友,带不动的那种。

    管亥听了黄忠的话,呆立片刻,接着勃然大怒。

    “姓黄的,你他娘的居然敢骗我?……诈老子军情,我跟你没完!”

    黄忠一刀拨弄开了纪灵,奇道:“这位将军,这话怎么说的?分明是你的自己嘴巴不言,干老夫屁事?你说话讲点道理啊,谁诈你了?”

    “去你娘的!”

    管亥哪里还官的了这些,呼啸着向着黄忠冲杀过去。

    黄忠第一次碰到这等”高智商”的妖人,无奈之下却也想图个新鲜,随即以一己之力,双战管亥和纪灵两名战将,犹自不落下风。

    陶商脸上的肌肉有点抽抽,他指了指在场中酣战黄忠的管亥,问赵云道:“他这算不算是被激将了?”

    赵云也显得有些迷茫,这种外情况真是第一次见。

    这事好像真不能怨人家黄忠。

    “其实说实在的,管将军这属于自己激自己了……”

    又过了十多个回合,管亥和纪灵又表现出了力不从心之样,二人皆是气喘吁吁的,刀法和身形渐乱。

    赵云摇了摇头,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我亲自出手吧。”

    陶商闻言无奈道:“二哥,要不今日暂且别打了,我看黄忠这次出城也有准备,就是能打赢,咱们这一场也未必能吃下他,何必呢?”

    赵云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不行,这等高手,我若是不跟他切磋两下,定是遗憾终身……我、我手刺挠。”

    陶商闻言,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了。

    人家手刺挠,你有什么招?

    “二哥小心,陶某给你压阵……顺便把那俩混蛋叫回来,管亥那厮,看我拾掇不死他!”

    赵云随即领命,纵马直奔着战场而去。

    陶商看着赵云的背影,心中不由有些担忧。

    荆州战将们实力的强横倒是超乎他的想象。

    眼下的黄忠,因为年纪的关系,明显比自己所知晓那个黄忠厉害不少,单以武艺而论,只怕是可以压过关羽和张飞。

    如今荆州有黄忠,关羽,张飞这三个擅战强将,若是全面交锋,还真就是不太好对付。

第六百二十二章 黄忠赵云

    黄忠的表现,令在场的两方将士们都是倍感惊诧。

    以一己之力,力战许褚,纪灵,管亥三名大将,且场场皆胜,看他的样子,犹自神闲气定,这是何等的能耐?

    就在管亥和纪灵已近强弩之末的时候,斜刺的方向,一根银枪突然杀将而出,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黄忠,管亥,纪灵三个人的战刀激荡开来。

    黄忠心中惊诧,转头看向来将。

    来将年纪不大,银枪银甲一匹白马。

    黄忠虽然力气很大,但一向是精炼武艺技巧,因此最是明白对手的斤两。

    适才和他交手的那三个人,本领虽然不俗,但却都是自持勇力,属于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莽夫。

    那眼前这个小伙子却不一样,仅凭适才那一枪之威就能看出,他一定是下过苦功,且经过名家指点的。

    赵云转头对着管亥和纪灵道:“你们二位且先回去,丞相召你们。”

    纪灵和管亥眼下也顾不得面子了。

    他们适才屡屡历经危险,好几次命都差点没了,眼下根本没有心情硬撑。

    纪灵一拱手,道:“那就有劳子龙将军了。”

    说罢,便见二人一同打马归阵。

    “等会!”赵云突然对管亥招呼了一句。

    管亥疑惑的转过头去。

    却见赵云颇是同情的看着他,道:“回去见丞相小心一点,我感觉你这次回去也是死定了。”

    管亥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二人走后,赵云随即转头看向了黄忠,对着他持枪一拱手,道:“黄将军,请吧。”

    黄忠上下打量着赵云,问道:“阁下莫非就是常山郡的赵云?”

    赵云轻轻一欠身,道:“黄将军知晓我名,实乃是云之荣幸。”

    黄忠呵呵笑道:“不错,不错!果然就是你,单凭适才那一枪之威,老夫看你就比前几个强上不少,不愧是跟吕布打成过平手的,果然不俗。”

    许褚在阵中,依稀闻言,自顾自的嘟囔道:“某家还打赢过吕布呢!打平手有甚稀罕?”

    陶商笑着瞅他:“你那是轮赢的,胜之不武。”

    ”赢了就是赢了,你管我轮不轮。”

    场中,赵云对黄忠道:“黄将军以一敌三,犹自不落下风,赵云本不该乘人之危与将军较技,怎奈将军的手段,赵云已经尽收眼底,凭心而论,将军的武技和心态,都在赵某之上,因此不敢托大,此番就算是赵某占黄将军便宜了。”

    黄忠哈哈大笑。

    “年轻人,果然是好性情,一句话就断了老夫激你的后路……年纪轻轻真是难得……接老夫一招!”

    话音落时,黄忠已经是手起刀落,对着赵云斩了过去。

    赵云知晓黄忠的刀法走的乃是技巧一路,随尽量不与他直接交招。

    他将马匹转换了一个角度,手中的长枪抖着枪花,从斜刺的角度,奔着黄忠而走,仿佛化成了十多道银电,分向黄忠的要害奔去。

    “好枪法!”看到赵云声势惊人的杀招,黄忠非但没有恐惧,反倒很是高兴,这种兴奋是由心而生的,甚至他身体上的每一处毛孔都能激动得张开,象是一张张饿极了的小嘴终于找到了食物。

    这么多年了,黄忠终于见到了一个在技巧上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人物了。

    随着一声长笑,黄忠挥刀迎了上去,两军将士根本看不见二人是如何出招收招的,耳中只听到一阵连续不断的金鸣声。

    轻轻巧巧的几个回合之后,两人已分开,没有过多的花哨,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比拼,两人的交手看似非常普通,除了快之外,在声势上却平淡无奇,但个中凶险只有二人自知。

    赵云的甲胄上被划开数条口子,黄忠也同样如此,虽然两人都没有受伤,但通过甲胄上撕裂开的口子不难看出二人适才争斗的凶险。

    “再来!”这回,赵云抢先出手,没有华丽的招法,只是平淡无奇的前刺,这样的枪法,任何人都能用得出来,但由赵云用出,精巧之处却有天壤之别。

    赵云的枪已不仅仅是快那么简单,别人看来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被枪头直指的黄忠却很是诧异。

    眼睁睁看着赵云这一招刺来,黄忠没有硬接,他经验老道,知晓自己无论怎么招架,赵云的这一枪背后都会有很多的变招,他御马一退,轻巧的闪到了一边。

    “赵将军,你师承何人也?”黄忠笑着问他道。

    赵云眉头一皱,道:“家师河北童雄付。”

    黄忠感慨的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师出名门,童雄付年纪与老夫差不多大,却能教出这么好的弟子,可惜老夫却没他那个福分。”

    说罢,黄忠随即拨马转走:“今日不打了,算你赢了便是。”

    赵云眉头一皱:“黄将军,咱们才不过小试几招而已,胜负未分,如何便走?”

    黄忠转头呵呵笑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那几招虽少,却不下于旁人百招,再打下去,老夫怕命折在你手里,却是不值……你若是不服气,非要拼个死活,尽管追来,老夫迎着你便是。”

    赵云闻言,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追去。

    少时,他拨马回到阵中见陶商。

    陶商见黄忠撤退,却也没有要求士兵们追击,他知道黄忠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会留有后手,且己方被他连战四将,却丝毫占不到便宜,在士气上落了下风,不是拼杀的良机。

    “二哥,适才一战,我有些没太看明白,你给我讲讲?”

    赵云沉吟了片刻,随即把经历一五一十的给陶商讲了个明白。

    陶商听完之后,奇道:“你们二人短暂交锋,在二哥你看来,是你赢了,还是黄忠赢了?”

    赵云沉思片刻,终于长叹口气,服气道:“招数或许不分上下,但在武人的心境上来讲,是黄忠胜了我。”

    众人闻言都很是惊异。

    正唏嘘之间,却突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赵将军能领悟此道,足见非凡,黄忠心境虽平,但终究缺少争胜之心,将军此番,也未必就算是输他……这天下第一之位,尚还属虚位。”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愣住了。

    许褚扭转着大脑袋,四下观望。

    “谁?谁说的!谁在那胡言乱语?”

    迎着许褚的目光,士卒们纷纷闪避,最终把一个年级轻轻的朴刀兵让了出来。

    但见那朴刀兵年级极轻,看着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且相貌平平,无甚出彩之处。

    许褚上下打量着他,道:“适才的缪言,是你小子说的?”

    朴刀兵谦逊的一低头,道:“正是小人胡言乱语。”

    “你也知道你是在胡言乱语?还天下第一?你一个小卒懂个狗屁……”

第六百二十三章 曲阿小将

    陶商转眼看着那名小卒,仔细的打量了一会他的装扮后,随道:“小兄弟,你不是金陵军的人吧?”

    那士卒急忙冲着陶商拱手道:“小人是南昌的守备军,是刘繇大人昔日跟随陶骠骑镇守南昌之时,往小人的家乡招募兵将之时,小人应招募随同跟来的。”

    陶商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老刘帮陶应招募的兵勇。

    此番出征,陶商唯恐各部的兵马数量不足,就从陶应治下的南昌城中,抽调了一部分的兵力交给张勋统管,加强兵力以备不测。

    这也就是南昌军的士卒,换成金陵军的士卒,哪个敢当着许褚的面这么放肆。

    特别还是当着他的面夸赵云为天下第一。不怕许褚杀人吗?

    你咋不说赵云全宇宙无敌呢?捧臭脚捧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没谁了。

    陶商看那小伙子年轻,也怕许褚大大咧咧的真急眼了伤到他,随道:“不过是年轻人的无心之语而已,大家不必管他,黄忠此番退走,便暂且让他暂退,想要攻下昌武城,回头还需仔细设计……”

    “小人非是无心之语,而是确确实实的发自真心,赵将军的武艺高超,却有争天下第一之姿也。”

    一听那小子又说话了,陶商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是刚刚从军的吧,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品评起赵云来了,你当你是在华山论剑?

    他转过头去,道:“小伙子,在其位谋其政,你目下只是个朴刀兵,若是想对将领们评头论足,还是等你熬上来再说吧……你要是在胡言乱语,本相可是要军法处置了。”

    那士卒闻言先是把头低下,突然又抬起头来,问陶商道:“敢问丞相,小人什么时候可以当着你的面随便说话?”

    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话痨。

    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等你军职上来了就行。”

    年轻人很是执着:“那我怎么才能提升军职?”

    小伙子还挺有上进心的。

    “多赚军功,多杀敌人,自然就上来了。”这孩子虽然是个话痨,但陶商还真就不怎么讨厌他,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小伙子恍然的点了点头,似有所思:“有没有更快一些的办法?”

    许褚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要是能打赢某家,直接把我这个武卫将军让给你坐。”

    哪曾想,那小崽子居然顺杆往上爬,一听这话顿时喜形于色。

    “许将军此言当真?回头输了可勿要不认账。”

    许褚的脸皮子上的肌肉直抽抽。

    他一指那小子,转头问陶商:“我知道打骂军卒不好……能我不能抽他?就这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赵云打马来到了陶商的身后,低声道:“这小子似是有些门道,且莫驳斥了他,待会收兵回去,试试他的斤两不迟。”

    陶商见赵云说的郑重,在转头看看这个话痨的小卒,道:“诸位且随我收兵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在大帐再议不迟。”

    ……

    陶商与黄忠鏖斗将一场之后,随即返回了自己的营地。

    而那名欠嘴巴的朴刀兵,则是被带到了陶商的军帐。

    看着这名年轻的小伙子,陶商突然对他道:“小兄弟,你可知道三军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那小伙子寻思了一下,道:“粮草?”

    “不对。”

    “战马?”

    “不对。”

    小伙子疑惑的挠了挠头,道:“那是什么?”

    许褚在旁边冷哼一声,道:“是规矩!”

    小伙子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看向许褚道:“许将军怎么这般清楚丞相之意,莫不是您经常没有规矩?”

    许褚冷笑一声,道:“没规矩的人,是你!”

    陶商淡淡道:“许褚说的对,今日你的言行就是多多僭越,没了规矩,换成平日,我早用军法杀你了,但陶某看你面对许褚的恐吓之时依旧面不改色,我觉得你要么是精神病,要么就是个有真本事的,所以才留你到现在。”

    年轻的小伙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稍后你就跟许褚比试,让我见识你的能耐,你若是真有本事,我自当对你重新评判安置,但你若是油嘴滑舌,没有真本事的废柴,许褚不杀你,陶某也一定会杀你,用你的人头醒戒三军,警戒那些想要另辟蹊径借绕舌攀爬之人,懂了吗?”

    那小伙子使劲点头,道:“小人明白了!丞相放心,小人一定能打赢他,打死他都不成问题。”

    许褚听了这话,一翻白眼,差点没哼出声来。

    小崽子,你等一会的!

    陶商随即对他道:“既然如此,就在校场定胜负吧……小伙子,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这般自信。”

    众人去了校场,陶商命校尉为小伙子把衣甲和兵刃都武装上,然后又让他去马棚选了一匹上好的战马。

    待这年轻小伙全副武装再次出现之时,在场众人都不由一些发愣。

    好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郎,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了行头,瞅着是不一样了,有点意思。

    陶商看着那年轻小将翻身上马,想起他适才曾言乃是刘繇当初负责召集来的,突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

    陶商走到那小将的战马边上,问道:“小兄弟,刘繇当年招募你从军,是在什么地方招募的你?”

    年轻的小伙子咧嘴一笑,显得很是阳光灿烂。

    “在曲阿!”

    陶商闻言顿时一愣。

    这个臭小子,该不会是?

    正寻思之间,那边厢战鼓突然擂动,赵云伸手,将陶商从小伙子的战马旁轻轻的拉来。

    而年轻小伙和许褚则是开始御马奔着对方冲刺。

    如同两道精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和马影如同两道闪电,骤然交错而过,发出刺啦啦的响声。

    两马相互奔驰而过,许褚和年轻的小伙子分别拉住战马,重新审视对方。

    刚才那一击没有任何技巧,乃是实打实的硬碰硬,但在这种纯靠气力的硬碰之下,那小子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

    要知道许褚的力气可是能倒拽蛮牛,当今天下,含有敌手。

    许褚悄悄的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颇为惊异的看着那小子,嘴里嘀咕着道:“真是邪了门了。”

    那小伙子也被许褚的力气震的有些头晕,他甩了甩头,紧紧地盯着许褚,高声道:“许将军,您可真是厉害!一招过后,居然没被我打下马来,当真是勇武过人!了不起。”

    许褚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是夸人的话吗?

    主要是这小子说这话的时候,不带有丝毫的藐视和讽刺意味,而是以一种实打实的陈恳语气在跟许褚说,好像他叙述的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陶商在远处轻轻的砸吧着嘴,感慨道:“所谓低调是一种最牛的炫耀。好久没碰见这么清新脱俗的吹牛逼方式了,这小子,还真是有点看头!”

第六百二十四章 无姓阿飞

    曲阿出身的小伙子正应了艺高人胆大那句话,虽然打从他一开始瞎接话茬开始,大家便对这个年轻人不怎么稀罕,但他与许褚比拼过一招之后,立刻便改变了大家对他的看法。

    话痨便话痨吧,只要能打,别的事都可以忽略不计。

    陶商心中不由的有些窃喜,想不到当年自己把刘繇抓到金陵城专业盖公章,打乱了历史原有的走向,那位传说中不知存不存在的曲阿小将从此不会再有机会露头,想不到阴差阳错之下,刘繇到底是给他招募到南昌来了,这应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冥冥中自有定数!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狗都叼不走。

    陶商虽然心中暗喜,可许褚的脸子却有些挂不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若是连一个朴刀兵都拾掇不下,那他这个刚刚被天子册封的武卫将军,还真就是不用干了。

    “小子,你再接某家一招!”许褚怒吼一声,纵马直奔着曲阿小将飞速而去。

    曲阿小将抖擞精神,挺着大枪便与许褚决战!

    只听叮当叮当的响声骤然响起,两员猛将来回交马决战,若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多少倒是有些夸张,但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确实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许褚本人勇猛无比,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此事倒也是罢了。

    但那个碎嘴皮子的曲阿小将一上了战马,拿起了长枪,便犹如神助一般,许褚的刀刚猛无比,可那小子的长枪却也是千变万化,技巧繁多,在招式和技巧上,竟然可以拉开许褚一个小距离。

    若是此人适才上阵与黄忠比武,却也未必能轻易输给他,表现的未必比赵云差。

    “这小子,人才呀。”陶商惊喜的一拍手,转头看向赵云道:“二哥,你看这年轻人是可造之材否?”

    赵云皱着眉头,轻轻的点头,道:“人才确实是人才没错,只是他的枪法,我怎么看着这枪招就这么熟悉呢?”

    “熟悉?”陶商奇道:“怎么个熟悉法?”

    赵云轻轻的揉着下巴,道:“这好像是我的枪招……”

    陶商惊讶的转头继续看向跟许褚恶战的曲阿小将,道:“这小犊子竟然这般天才?你的枪头,他看一遍就能学会了?太神奇了吧。”

    赵云闻言,脑门上直冒虚汗。

    “三弟,当然不是这样!这天下哪有人会看过一遍别人的枪招,便能立刻揣摩自如的?我怀疑这小子练我这枪法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家师的关门弟子中,我已经是最后一个,家师收我之后,曾言不在收徒,可我看他,好像比我还年轻好多……”

    陶商闻言笑道:“这也有什么可能理解的?说不定他是你师父的师兄或是师弟的徒弟!你们一脉相承,只不过不是同一枝系而已。”

    赵云愣愣的看着陶商。

    半晌之后,方听他道:“三弟,你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啊!”

    陶商笑呵呵的转过头去,道:“依你之见,这小子和许褚,谁高谁低?”

    赵云仔细的看了一会,道:“比武拼斗,没有绝对的胜负,不以过技巧而言,那小子肯定是在许将军之上的,赢面较大,不过要想获胜,也得在两百回合开外。”

    陶商轻一拍手,道:“两狗相争,必有一伤,派人过去鸣金,让他们两个分开吧。就说我下令了,此番权当平手。”

    赵云闻言不由苦笑。

    分开他们倒是没什么难度,问题是……这二虎何时变成了两狗了?

    ……

    少时,许褚和那曲阿小将一同走到了帐篷内。

    还不等陶商问话,便见那小伙子笑嘻嘻的道:“丞相,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说了我一定能打赢许将军。”

    许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在帐篷里跟这碎嘴小鬼动手的冲动。

    “你何时赢某家了?”

    曲阿小将嘿道:“再打下去,一定是我赢!”

    “嘿嘿,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说你一定能赢某家?”

    “我练的是上等枪法,你使的都是野路子……”

    “好了,好了!”陶商轻轻的拍了拍桌案,道:“二位都是我军中少有的悍将,这次比斗十分精彩,可以说是不分胜负,你们同为大汉天子效力,无需过多去争那些所谓的短长。”

    许褚恶狠狠的瞪了曲阿小将一眼,转头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一个赵云且不算,如今又蹦出一个来,也有压在自己头上的趋势。

    许褚这气今日不顺大了。

    陶商慈祥的看向曲阿小将。

    曲阿小将兴冲冲的对陶商道:“丞相,您得说话算话,敕封我一个高点的军职。”

    陶商笑着冲他摆了摆手,道:“别着急,你手段高强,陶某日后定会重用,不过陶某眼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额……”

    那小伙子有些踌躇犹豫,道:“我单名一个飞字,不过家父早年与我断绝关系,不让我随他的姓了,所以我现在不知道我应该姓什么……”

    陶商闻言不由好笑:“你父亲不让你随他的姓,那你母亲姓什么?”

    “我母亲姓张。”

    “那你就是叫张飞喽?”

    许褚在一旁冷冷一哼:“胡说!人家张飞是卖肉的。”

    陶商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哪都有你!把你欠的。”

    曲阿小将轻轻的揉了揉鼻子,道:“小人命贱,不配有姓氏,在下从军之时,所报之名都是阿飞,丞相若是不弃,便唤小人这个贱名便可。”

    “阿飞?”陶商闻言不由笑了,前世时,无论是武侠还是漫画,叫这个名字的可是大有人在。

    “阿飞,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

    阿飞轻轻的一挠头,犹豫道:“我能不说吗?”

    “可以,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了,家母早逝,就剩我父亲一个还不认我,如今就是孜身一人在军中为卒,混口饭吃。”

    陶商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转换话题:“阿飞,你的身手不错,想当将军吗?”

    阿飞使劲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想了,不想的话,我为何要冒险和许将军比拼,这不是就是想请丞相看到我的本事吗?”

    陶商闻言笑了,这孩子还是个有上进心的。

    “阿飞,想要军职,光凭武勇可不行,还要有才干,我想指派给你一个任务,不知道你能否做到?你若是能做到,我便敕封你军职,还给你封侯,就怕你不敢?”

    阿飞闻言,胸脯挺的高高的:“丞相小瞧人,这天底下除了我爹,我还从没怕过其他东西!”

    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幽幽道:“我派你去昌武城中,黄忠那里给我当内应,你敢吗?”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内 应

    深夜,无月,万籁寂静。

    陶商和阿飞单独坐在帅帐里,秉烛夜谈。

    “丞相白日之间,说想让小人替您去黄忠的营中当内应?这事可是真的……”

    陶商微笑着看阿飞道:“我逗你玩呢。”

    阿飞一下子松了口气,又开始耍碎嘴皮子。

    “我就说嘛!丞相怎么可能让我去办这种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末将年纪轻轻的,哪里会是这块材料?我就说丞相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阿飞越说越慢,最后干脆闭嘴不言了。

    因为陶商一直是在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副笑容应该怎么来形容呢。

    笑的着实是挺渗人的。

    阿飞的喉头一滚,轻轻的咽下了一口吐沫。

    “丞相刚刚说的话,才是逗我玩的吧?”阿飞有些欲哭无泪了。

    陶商伸手,隔着桌案拍了拍阿飞的肩膀。

    “小伙子果然是机敏的很,这刚相处多长时间,就已经能读懂陶某话中的真意了……就凭你这股子聪明劲,就一定能干好这份内应的任务……回头陶某禀明天子,敕封你为聪明侯。”

    阿飞欲哭无泪:“我真命苦,刚有了升迁之机,就要被派去当内应,一个不好,只怕却是得被黄忠砍成八瓣。”

    陶商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你也别太悲观了,陶某既然敢让你去冒这个险,那必然是有些信心的,好端端的,我如何会害你,这是给你立功的机会。”

    阿飞眨了眨眼,疑惑道:“丞相有何高见?还请示意在下?”

    陶商用左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道:“来日,我会详装攻城,待攻打不下之后,便先行暂且撤兵。黄忠见我暂撤,以他老成持重的心性,必然会算定我将复来,昌武城内虽然有刘表派来支援的兵将,但黄忠见我撤离,一定会怀疑我去调兵了,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一定乘着这个间隙在各乡镇招兵,用以扩充城池的实力。”

    阿飞挠了挠头:“临时招过来的那些兵,连刀枪都没摸过,能有什么作用?”

    陶商笑着教导阿飞道:“刚刚招募的士卒虽然不能够上阵杀敌,但却可以搬运土木,协助城防,就算是不能打仗,也能当劳力呀。”

    阿飞闻言,这才恍然而悟。

    “不过……黄忠在下属各县乡招募兵勇,我若是应招,去了也不过是仅是一小卒而已,若是要当内应,这身份怕是也不够啊。”

    陶商笑着道:“没事,这些我也已经帮你布好了局,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自然便不会出现那些难缠的问题。”

    说罢,陶商便把自己针对这次计划的构想和详细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阿飞做出了陈述。

    阿飞听完之后,沉默了好半天没吭声。

    陶商慈祥的看着他,道:“怎么,不愿意做?”

    阿飞使劲的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愿意做,只是……唉!实话跟丞相说吧……丞相啊,小人只是一个武夫,您若是让我打打杀杀,这事自然没有问题,凭我这身本事,打百十个二十个的,也是手到擒来,只是您让我干的这事,纯属耍心眼儿……我、我怕我应付不来。”

    陶商劝解他道:“应付不来没有关系,只要多学多练就是,你哪不明白的,我全都按部就班的教给你,绝不会让你草率去做,你尽管放心便是了。”

    阿飞一脸懵懂的看着陶商,那副表情所展现出来的答案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

    他哪都不明白。

    看着阿飞一脸的傻白甜样,陶商不由长叹口气。

    “年纪轻轻的,只会打打杀杀的……一点有情怀,有文化底蕴的工作都不会干,那怎么行?”

    对于陶商的世界观,阿飞有点理解不上去。

    当奸细,就算是有情怀,有文化底蕴了?

    “丞相,小人实在是不明白,如此重任,丞相为何会偏偏看上小人?听闻丞相帐下猛将无数,能人倍出,干嘛非得让我去干这事?”

    陶商郑重的为他解释:“首先,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得有一个有本事的人来才行,但我帐下有本事的人,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都已经被敌军探查个透彻,无论年纪相貌,怕是都瞒不过他们……我思来想去,这个人选唯有你自己最适合,除非你自己笨的说漏了嘴,否则一定不会被敌军识破。”

    阿飞闻言吸了吸鼻子,道:“在下明白了,丞相是见我本领极为高强,又年纪轻轻,声名不显,不会被人察觉,各方面都比较符合,所以让我干这事?”

    陶商满意的夸赞道:“除了‘本领极为高强’那一句极度自恋,其他的都说到点子上了,阿飞你如此聪明伶俐,悟性又高,等做完这一桩大事,陶某以人格保证,你离升官发财不远了。”

    阿飞闻言长叹口气:“丞相,那我万一不小心,被黄忠发现了呢?”

    陶商笑呵呵的道:“也简单,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

    数日之后,陶商的兵马又进行了几次攻城,但黄忠调兵遣将极为周祥,而陶军的主力又不在此处,因此鏖战了几日,金陵军始终不能攻克昌武县。

    无奈之下,陶商只得暂且撤兵,以图后效。

    听说陶商退兵了,整个昌武县的文臣武将们都不由的喜气洋洋,一个个都是欢天喜地的样子。

    这事对于他们确实值得兴奋,小小的昌武县,居然挡住了称雄东南近八年的太平公子,传将出去,昌武县的一众文武之名,必然是水涨船高,届时就威名日盛了。

    大家都很兴奋,唯独有一个人常怀心事。

    黄忠很明显,却没有他们那么好的性质。

    总体而言,黄忠还是比较忧虑的。

    随着陶商的威名日盛,天下武人自当对他的事迹皆有所耳闻,而据黄忠这些年对陶商行为的了解,他觉得这位陶丞相不像是一个随意放弃的人。

    就算是昌武县不大,但留下这么一个钉子在旁侧为祸,陶商也不可能放心的去跟刘表交手。

    黄忠随即将魏延找来,对他道:“文长,你说陶商虽然不曾拿下昌武县,但也不曾有大的失利,这么无端端的就退走了,你说这当中会不会有诈?”

    魏延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道:“黄将军此言确实有理,姓陶的名为君子,实为枭雄,不达目地轻易退走绝不可能,莫非……他是想调遣大军,再来报仇不成?”

第六百二十六章 深山猛士

    魏延的话方一说完,便见黄忠猛然一拍桌案,大吼一声:“说的太有道理了!”

    黄忠的声音非常大,拍桌子的动作也猛,措不及防之下,直接将魏延吓了一大跳,他一个踉,身体后仰,差点没翻过去。

    “文长小心!”黄忠急忙出言。

    魏延正了正身子,脸色一红,他将头上的方巾扶正,顾左右而言他道:“黄将军,若陶商果真去组织兵马,意图再来攻打昌武城,那咱们却该如何是好?”

    黄忠捋着花白的胡须,仔细的思索着:“既然如此,咱们却也不可松懈,需多多准备石木,金汁,制作守城器械,加固城防,不可让陶商复来取我城池也。”

    魏延犹豫了一下,道:“黄将军,问题是眼下,咱们却还有个难处。”

    “什么难处?”

    “咱们的兵马人数,要做这么多事,怕是未必够用啊。”

    黄忠哈哈一笑,道:“眼下陶商已经撤走,咱们不如就乘机在周边郡县开始招募兵丁,纵然新招的士卒不能用以鏖战,但用以守城,想必应该是不难的。”

    魏延拱手道:“黄将军果然高见。”

    “文长,这件事老夫就交给你去做,勿要辜负老夫的厚望。”

    魏延知道黄忠还是很欣赏自己的,并且对自己寄于厚望,眼下之举着实是在培养自己的。

    魏延很是感激的冲着黄忠一拱手,道:“黄将军放心,属下定然不辜负您的栽培!”

    ……

    于是,昌武城内,黄忠主内,负责城池防守布局,魏延主外,负责招募各乡县的兵勇。

    魏延走访昌武县下属的诸多乡,亭,招募了不少的农汉当兵勇,但对于这些人,魏延着实是打心眼里不太满意。

    黄忠上一次救过他的性命,又对魏延倚重器重,魏延年轻气盛,很想做出点成绩报答黄忠,这次招募兵勇,对他来说就是一次机会。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招募的这些兵卒要么年轻,要么年老,要么是无田可种的闲汉,战力水平之低下,可谓是惨不忍睹。

    虽然黄忠说是无所谓的,但魏延心高气傲,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他思前想后,决定把这次招兵的档次往上拽一拽。

    于是,魏延派人在各乡县颁令,说是要招募精壮之士为国尽忠,凡是勇武之士或是有真本事的能人,皆可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魏延就不相信,自己会招募不到一些真正有本事的英雄豪杰!

    可惜的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那些应招过来的自命为有本事的豪杰,大多数都是酒囊饭袋之流,不过是想找个门路,混口好饭吃。

    魏延亲自检验这一批来应考的,结果差点没把他心脏病气犯了。

    一个个武艺水到极点不说,有一个在比斗过程中被打破了鼻子,还直接晕了过去。

    晕血的也敢过来当兵,这年头想混吃混喝的也真是没谁了!

    魏延亲自下场,把这些水货一顿海扁之后,随即下令,让麾下的兵勇往四方仔细打探,无论如何,都要寻找到真正的武勇之士,挽回这个颜面,谁敢再拿这些废物糊弄他,坐地全部棒杀。

    这一下子,可以说算是彻底的全营招兵总动员了。

    其实魏延这么做,也不过是一时气愤,他心中对此事已经不抱有诸多幻想。

    毕竟这天下虽大,但真正有本事的能人,又怎么会自甘平淡……都早就跑出去干大事了。

    过了数日之后,那些出去探查的士卒们给魏延带回来了消息。

    带回来的消息,委实还真是让魏延振奋了一下。

    居然还真有一个人带回来了豪杰之士的消息。亦或者说是传闻。

    那士卒说,东南三十里外的村庄有流言,近日间好像是又一个外乡的猎户,在他们庄子附近的山林安居,据说那猎户年纪轻轻,但极为勇猛,据说来了没多长时间,便打死了为祸庄子的野猪和大虫,本领之高,着实令人咂舌。

    魏延听了这话,当时便有些兴趣。

    “此言是真是假?”

    那带回消息的士卒忙道:“都是庄内的流言,具体是什么情况,小人也不甚知晓,不如且让小人回去打探清楚,再来向将军禀报……”

    魏延摸着短须寻思了一会,道:“也不必如此,三十里的路程也不甚远,既然能打死大虫,想必是有些真本领的,不如便让本将亲自走一遭,也算是拜会异人贤能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次日魏延便亲自前往。

    随着打探的士卒来到了那个村庄,魏延又向当地的人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便领着人马进入深山,去寻访那个所谓的打猪除虎之士。

    在山林里寻摸了好一阵子,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异人。

    山林里又热又难走,魏延他们找了一会感觉是累的不行,于是随即找了个小溪边休息。

    魏延正用溪水使劲的擦脸之时,小溪的对岸,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的响声。

    他疑惑的抬头看去。

    却见一个身着麻布兽皮服饰的年轻男子,正手握一支木制的长枪,紧紧的追赶着一头硕大的野猪。

    那野猪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拼了命的往前奔,一点没有停住回身与追赶之人相搏的意思。

    这年头的野猪绝非等闲,和老虎和豺狼一样,也能食人,一般人绝不轻易敢惹。

    可那年轻男子追逐野猪,就如同游戏一样,毫不在意。

    眼见距离近了些,那男子突然驻步,然后将木枪举起,向着半空中用力一掷!

    便见那支木枪划破空气,由上而下,正中野猪的前脑骨上,野猪发出一声哀嚎,然后便瘫倒在地,使劲的用猪脚扑腾着。

    魏延一见之下,不由抚掌大叫一声:“好!”

    那年轻男子闻言吓了一跳,好奇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好本事!兄台真非常人也!”魏延笑呵呵的趟着溪水而过,走到那野猪的旁边,低头看了看这个硕大的猎物,然后又转头瞧着那年轻男子道:“在下乃是昌武县驻军黄将军坐下校尉,负责招募兵壮豪杰为国尽忠,偶路此地,见壮士一身好本领,下意识的出口叫好!实在是孟浪了!还请勿要怪罪。”

    那一身野人一样装扮的年轻猎户亦是知礼,随即拱了拱手道:“将军客气了,小人山中野人而已,将军无需这般拘礼。”

    魏延笑呵呵的上下打量着他,眼珠子毫不掩饰的放出绿光。

    这才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魏延平生,最喜欢结交豪杰之士,阁下虽然隐居于山野,但定然不是凡夫俗子,久后绝非池中之物!却是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一听魏延问他的名字,那年轻猎人脸上的肌肉不知为何,变的有些僵硬。

    他苦涩的咧嘴一笑,干巴巴的回道:“小人名唤……泰山。”

第六百二十七章 豪杰泰山

    听了深山猛士自报姓名,魏延当场就愣住了。

    他的脑袋乱成一团。

    很显然,是这个名字把他给震慑到了。

    泰姓在千多年前,乃是贵姓,一作周太王长子泰伯之后裔,二作周文王之臣泰颠之后,不过时隔千多年,这散乱没落的贵族姓氏后代分散各地,生活落魄倒也是在常理之中。

    魏延使劲的甩了甩头,不再瞎寻思。

    管他的姓氏起源如何,但眼下这人却是一名实打实的勇武之士,魏延只需要知道这一点,便足够了。

    “兄台这姓氏和名字,极为不凡,想来绝非寻常出身,敢问兄台是哪里人?”

    泰山回礼道:“不敢,在下不过区区一乡中野人,何来不凡之说,在下乃是河北并州太原人士,因北方抽调兵源甚重,又适奉家中落败,不得已前往中原,怎奈中原之地近年来多番战乱,北方三大枭雄鏖战官渡,兵戈之祸颇多,听闻荆州乃是丰乐之土,故而南来。”

    魏延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是泰兄弟一身本领,既然南来荆州,为何潜身于山林之中,空自埋没,岂不可惜?”

    泰山满面通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若是说起此事,在下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在下南来之后,庇隐山林,一则是不想掺和杂乱烦心的乱世,二则也是没有正轨的路引,三是没有熟络之人,另则我自幼习武,除了一身刀枪棍棒的本领,身无长技,不在这山林打猎度日,又何以为生呢?”

    魏延听了泰山的理由,自感觉却也是合情合理。

    如今乃是大乱之世,像是他这样为了避祸的散迁游民,实在是太多了。

    魏延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请泰山和他一同坐下,道:“泰兄弟适才说的那几条,某家认为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说你不想掺和进这大乱之世,殊不知这大乱之世亦是大争之世,有了那大争之世,方为建功之时,兄弟一身精良武艺,难道学来就是为了射杀这些飞禽走兽?大丈夫有一身本领,空自埋没于山林之间,实在是太可惜了。”

    见泰山似是意有所动,魏延继续劝道:“至于没有正轨路引或是没有引荐之人,有我魏某人在此,泰兄弟还怕什么呢?”

    魏延这话说完,便见泰山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魏将军愿意为我引荐?可是,可是你我才刚刚认识啊?”

    魏延使劲的拍了拍胸脯,道:“刚认识又怎地?所谓英雄惜英雄,能和泰兄弟认识,乃是我魏某人的荣幸,我这辈子不欣赏别的,最欣赏的就是有本事且还谦虚的人,如兄弟不嫌弃,我回去一定要将你推荐给黄将军,加以重用,还望泰兄弟勿要推辞才是。”

    泰山又是一番谦虚,而魏延又是一番软磨硬泡之后,才终于答应了下来。

    ……

    招募完兵将之后,魏延随即返回昌武城,并向黄忠汇报此番的成果。

    黄忠听完之后,对于魏延的成果表示满意,并予以夸赞。

    魏延得意洋洋,对黄忠道:“我此番还替黄将军招募到了一个熊虎之士,可堪大用!”

    黄忠一听魏延这么说,又见他一脸郑重,颇是有些好奇,随即道:“文长且与老夫仔细的说说。”

    魏延随即将向黄忠禀报了自己这趟挖掘到了泰山的具体情况。

    黄忠捋着白须,一边听一边点头,琢磨了一会道:“那泰山,现在何处?”

    魏延笑呵呵的道:“就在厅外候着,就等黄将军亲自召见!”

    黄忠大袖一挥,豪爽道:“让他进来吧!老夫亲自瞅瞅,怎么个勇武之士!”

    少时,泰山被呼唤进了厅堂,面见黄忠。

    黄忠上下打量了他一会,随即询问他的情况,又问了他是哪里人士。

    泰山如实作答,倒也是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最后,黄忠又仔细的观瞧了泰山一会,道:“小子,你今年多大?”

    泰山拱手道:“小人今年刚满双十。”

    黄忠看他面相也就差不多这么大,曲指算了一下陶商营中的知名武将,好像确实没有这么小的。

    “你有什么本领,且耍两招给老夫瞧瞧!”

    泰山随即道:“还请黄将军赋予我一刀!”

    黄忠随即命人将刀取了来。

    泰山毫无疑问,便是阿飞,不过陶商此番特意嘱咐他若是去了黄忠的阵营,千万不用使枪,因为赵云曾觉得阿飞的枪法颇眼熟,陶商未免黄忠发现破绽,让他尽量少出枪招。

    阿飞自幼除去习枪之外,别的武艺也颇精熟,当下便拿着大刀,在院落中当着黄忠的面展现出来。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黄忠一看泰山的武艺,就知道此人本领不俗,定然是自小刻苦练习枪棒的好手。

    至少就目前来看,这小子的武艺应不在魏延之下。

    黄忠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子若是好生调教,日后定是一员猛将,此番若是对阵金陵军,想必也能派上不少的用场。

    黄忠站起身来,吩咐魏延道:“这孩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文长你需好生栽培,近日大敌将临,我且让他在你的身边,你好生调教,待翌日立下了功劳,老夫定然好生重用。”

    泰山犹豫了一下,突然道:“黄将军见我不曾立功,不予我军职尚在情理之中,但不知这月俸口粮,却有几石之数?”

    黄忠闻言顿时一愣。

    这小子,怎么一上来就问我月俸?

    这也太不含蓄了!

    魏延皱了皱眉头,道:“泰兄弟,不可无礼,黄将军何等英雄人物,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泰山脸色一红:“我就是问问。”

    黄忠回过了神,呵呵一笑,抬手一指魏延:“他拿多少,你便有多少,可以了吧?”

    泰山转头看向魏延,道:“魏将军,您每个月有多少俸拿?”

    魏延白眼一翻,差点没大耳刮子抽他。

    泰山问黄忠直接问月俸的事,是陶商事前教给他的,而且严厉要求,一定要他照做。

    虽然直接问钱,这样的举动会引起黄忠和魏延的反感,但却可以在无形中消磨他们的疑心。

    需知,一个无欲无求,能力很强的人,突然出现在黄忠和魏延的面前,刚开始他们或许还会很欣喜,但时间一长,他们就会琢磨……这么厉害的人,跑到我这来,却大义凌然,无欲无求,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反观阿飞越是为了钱的事而咨询,让他们看出他来投军是有所图的,是一个也有七情六欲和物质需求的普通人,他们才会彻底的放下戒心,不再把泰山往奸细上联系。

    这种套路,与刘邦称帝,萧何主动贪钱的道理,乃是一样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 演给你看

    黄忠和魏延留下了泰山,并予以他职位,整个昌武城抓紧时间,安排布置防御,并大幅度的整理防守工事,用以对付随时即将回返过来的陶商军。

    黄忠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过了没多久,陶商军果然又再度重新杀回到了昌武城。

    这一次,陶商从豫章郡调遣来了更多的当地蛮兵,加强人数优势,并通过花当的路子,从百越诸族借调了不少人丁。

    陶军的实力更强大,那夺下昌武县的决心自然也更加的浓厚了!

    虽然黄忠对自己这一次的布防安排也很有信心,但却唯有一个疏漏。

    那就是上次遭到陶军投石机袭击的城南,眼下还有一些防御工势没有修葺完成,南城现在从外面看与其他城墙无异,但实则是用于粉刷表面的豆腐渣工程。掩人耳目而已。

    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拖延住陶商的攻城时间,力争将城南修葺完毕。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陶商麾下的大将赵云,开始连日的率兵在城外,叫阵比拼。

    他不喊别人,单约黄忠出阵。

    黄忠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随即找来诸将,商议此事。

    “赵云此番前来挑战,以我们守城一方来讲,本不应随意出城与其交锋,不过眼下城南的坚固工势尚未完全,这对我军来说,倒也是不失为一个拖住对方的良机,老夫之意是接受赵云的挑战,拖住他,然后加紧城南修葺,待事成之后,我军便不惧陶商的攻势了。”

    听了黄忠的话,众人都纷纷点头,觉得有理。

    但有一件事,却是比较难弄,谁能去战赵云?

    论及武艺,也只有黄忠和魏延能够与他有一战之力,但魏延还差了一点,不是赵云的对手。

    以实际情况来讲,也唯有黄忠最为合适。

    但黄忠毕竟是一城主将,三军之胆,哪能动不动没事干就老出去跟人家斗阵,万一真出了点岔子,昌武县又该如何是好?

    见众人都是一副犹豫又无奈的神色,黄忠无奈的长叹口气,道:“虽然亦是无奈之举,但,还是由老夫去战赵云吧!”

    众人一听主将又要出战,虽然都觉得此事着实是有些不妥当,但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惭愧的低头,听之任之了。

    就在这个时候,魏延身后的泰山站了出来,冲着黄忠拱手道:“黄将军乃是三军主帅,一方百姓之胆,城中城防个中诸事皆需将军去拿主意,如何能轻易出阵?小人自打归顺将军之后,从没立功,今番愿以替将军出阵,与那赵云一决生死!”

    黄忠闻言颇是有些犹豫。

    泰山的武艺他是见识过的,若是对上别人他或许还不甚担心,对对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黄忠实在不能不有所顾忌。

    这是个好苗子,若是第一仗出去就有了差错……岂不可惜。

    见黄忠犹豫不决,泰山随即道:“将军不必为小人担心,他赵云纵然了得,小人不与他过多纠缠,能胜则胜,打不胜,小人相信,凭我的本事撤退自保,应是无碍的。”

    魏延也站出来替泰山说话:“黄将军,泰山既有此心,那权且不妨一试?”

    “也罢。”黄忠终于点头首肯:“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放你去与那赵云贼子一战,若是战他不过,切记不可恋战,速速归阵,保命要紧,我让魏延在后方接应于你。”

    泰山闻言,随即领命去准备了,众人也都去各安其职,魏延则是留下来对黄忠道:“黄将军如此开明,实乃是三军之幸。”

    “也不全是。”黄忠轻轻一笑,道:“老夫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这个孩子,毕竟来路颇蹊跷,他的话也不能尽信,尚需摸清他的底细。”

    魏延听了这话不太高兴,没有说什么,其心中却在鄙视黄忠这人太事逼。

    好好的一个猛将来归顺,用就完了!还摸清什么来路,底细的?

    难不成,我特意跑到大山林子里抓出来的人,还能是陶商特意安排在那等着我的?

    姓陶的他得是有多闲!

    ……

    次日,赵云又率领着一部骑兵与弓弩手,来到城下喧嚣叫阵,正呼喊间,却见护城河前的吊桥缓缓落了下来。

    赵云面露诧异之色,随即命身后的兵马摆开阵势迎敌。

    少时,却见一名英武的少年将军率众奔驰而出,在吊桥前的城池排列好了阵势。

    泰山当先奔出,手持战刀,冲着赵云高声喝道:“阁下便是赵云,连日来在我城前叫嚷,好生无礼,还不快出来受死。”

    赵云提了提手中的银枪,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泰山,嘲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在赵某面前撒野?看汝年纪轻轻,父母养你不易,赶紧滚回去,换黄忠来阵前,别因年轻气盛,在此丢了性命,日后空自后悔。”

    泰山拧紧着眉,显然是对赵云的话非常不爽,他驰马飞奔出阵,在场中来回奔驰,高喝道:“赵云匹夫,嘴上逞英雄算什么能耐,有胆便和小爷较量一下,你若是能胜我一招半式,任凭你杀剐便是。”

    赵云见泰山说话这般不客气,冷笑一声,如同一道流星一样飞马出阵,直奔着泰山而来。

    泰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纵马便与赵云交锋。

    两个人的身形都快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人的马匹在场中围着圈转,手中的兵械叮叮当当的发出刺耳的闷响,刀枪并举,速度都是以快打快,晃的人眼花缭乱,普通的兵士们瞧热闹瞧的倒是过瘾,但门道却丝毫看不出来。

    陶商不知何时,也领着许褚,裴钱等人来到了后阵,向场中观望。

    裴钱看着两人激烈的交手,疑惑道:“丞相,赵云和阿飞都是难得的猛将,如今两虎相斗,虽然是假装火拼,但毕竟刀枪无眼,万一伤了哪个,只怕都是对丞相莫大的损失。”

    陶商闻言微微一笑,道:“裴护卫如此为两位将军着想,这份悲天悯人之心真非常人可比,陶某深感欣慰……你好善良。”

    裴钱哭丧着脸,道:“丞相,您这是在损我吗?”

    陶商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确实是在赞你……放心吧,在让阿飞乔装成泰山打入敌军内部之前,他和赵云基本每天都会进行两个时辰以上的交手比试,如今他们对彼此的招数和套路多少都有些路子,而且还有了默契,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而且这场交手,主要是为了给黄忠演的,咱们静静的往下看就是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为内应

    赵云和泰山在昌武县下比拼,两个人因为在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再加上二人都是当世少有的豪杰,一时之间,却是无人能看得透两人的真实意图与套路。

    黄忠站在城墙上,捋着黑白掺半的须子,眯着眼睛仔细的瞧着下方,寻找当中可疑。

    他静静的瞧了许久,也是没有看处什么破绽,倒是这个泰山的武艺之强着实是超出了黄忠的想象。

    能跟赵云坚持这么久,却也着实是当世的好手了!

    泰山和赵云比拼到一百回合开外,突然便见他跳出马圈,吼道:“赵子龙,你我打了这许久,人不困,马亦乏力,不如权且回去歇息,咱们来日再行约战,如何?”

    赵云一甩银枪,道:“既然你如此说了,那赵某便放你回去,小子你别害怕!尽管回去休养便是,赵某不杀汝这等未断奶的稚子。”

    泰山冷哼一声,拨马而回。

    魏延引着他进了城池,黄忠则从城楼上下来,笑道:“小伙子,武艺非凡啊,更够跟赵云坚持这么久,当真世所罕见了。”

    泰山连忙抱拳,道:“承蒙黄将军谬赞。”

    黄忠疑惑的道:“只是老夫不懂,你跟他大战一百个回合,可谓激斗正酣,如何突然撤走?此举可绝非武人之道”。

    泰山郑重的言道:“在下虽然只是一介武人,但也知道万事有轻重缓急,此番出战赵云,非为胜负比拼,实乃是为黄将军争取修葺南城之时机也。”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如实继续与赵云交手下去,不论谁输谁赢,这南城的修葺工作只怕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因为一旦分出胜负,陶商的兵马便很有可能大兵压境,全力攻城。

    但若是自己与赵云约定明日出阵,则毫无疑问的又争取到了时间。

    黄忠感慨之余,不由的赞叹这小伙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很懂事,有勇有谋,能够顾全大局,看来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

    “好,既然如此,那边交给泰将军你了!你放心,老夫三日之内,定会将南城加紧修葺完毕,只要你能拖延住赵云三日,老夫便命你独领一军!”

    泰山闻言大喜过望,随即领命称是。

    ……

    其后,泰山便与赵云又连续在城下鏖战了三日。

    这三日间,两人都打的极为辛苦,特别是泰山,年纪轻轻的,却要与赵云这种北地强将交手鏖战这么久,换成是普通的战将早就坚持不住了。

    不过有一弊则必有一利,泰山坚持了下来之后,无论是体力上的还是心性上的成长,甚至对于阵前鏖战,都有了更甚层次的心得体会,即使是演戏也一样。

    最后一日,泰山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被赵云一枪扫中肩膀,流着血飞马归阵。

    他虽然是败了,但黄忠的南城却终于修葺完毕。

    赵云回到了己方的军阵中,陶商亲自来迎接他。

    陶商瞥了瞥远处奔着城池而走的泰山,奇道:“点到为止即可,怎么还真给他弄伤了?”

    赵云翻身下马,潇洒的将战枪向着旁边一撇,扔在了跟随他的周仓怀里,看的陶商一阵艳羡。

    真帅啊,看给他瑟的。

    赵云虽然疲劳,但面色不错,显得神清气爽:“怎么,心疼阿飞那小子了?”

    陶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心疼了,毕竟人才难得……这年头,又能打又能絮叨还憨厚的年轻小伙子,着实是不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我得珍惜。”

    赵云轻轻一笑,道:“放心吧,赵某适才给他留下的伤,乃是在他去山林潜藏之前约定好的,为的只是要让黄忠轻信于他而已,三弟无需挂怀。”

    陶商闻言恍然而悟。

    他转头看了看昌武县的城池,吩咐赵云道:“从今日开始,多派遣士卒在城池周围查探,随时等着城中送出来的消息,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攻打昌武县的城池,大概也就是在这一两日之间了。”

    ……

    事情确实是在意料之中,泰山回到了城池之后,便被黄忠任命为校尉,并卓其独领一军,与魏延一同镇守东城。

    当天晚上,魏延亲自摆下一席小宴,庆祝泰山立下这次的首功,被黄将军器重。

    喝的时间一久,魏延稍稍有些上头,泰山当即主动请缨。

    “魏将军若是累了,不妨且先去休息,赵云今日白间方与我比斗完,想来陶军应不会乘夜攻城,便是来了,这里自也有末将镇守,绝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

    魏延摆了摆手,道:“你我如今都是校尉了,还称什么末将?”

    泰山急忙道:“将军是我恩人,没有将军,哪有我的今日,称一声末将也是应该,末将今后自当以将军为兄长尊之。”

    魏延虽然一直在谦逊推却,但听了这话,还是非常高兴,很得意,很有成就感。

    这哪是黄忠的手下,分明就是我一手提拔的。

    经不住泰山的一再劝阻,魏延就先去睡了,城门楼交给泰山把守。

    魏延走后,泰山便上了城楼巡查,四处督促那些士卒们不要偷懒,好好守城。

    而他本人,则是走到一处墙根,听着下方时不时响起的鸟叫声,乘着众人不注意,用弓将一箭偷偷射出城外……

    当夜,陶商便收到了泰山从城内射出来的约定书信。

    他当即下令,次日全军,不计一切代价攻打昌武城。

    陶军的攻势来的凶猛,也来的蹊跷,一时间竟让昌武城内的兵将们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幸亏黄忠淡定的指挥众人,稳健的守护城池,他本人没有丝毫的慌乱,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大幅度的安定了军心。

    而另外还有一个人身先士卒,表现的很是英勇,那便是泰山。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僵持了大半天,陶商的兵马终于退却了。

    黄忠清点战场之后,又查询各门的战况,得知泰山身先士卒,表现勇武悍不畏死,心中颇是有些感动。

    毕竟昨日他还和赵云比拼来着啊,而还受了点轻伤。

    黄忠好生的安慰了众人一番,命令将士们今夜也不要放松,谨慎恪守其职。

    ……

    当天夜里,泰山端着一壶酒又来找魏延喝酒。

    魏延一见乐了:“咱兄弟昨晚刚刚喝完,今日如何又要喝酒?你这分明是要把我灌醉啊。”

    泰山恭敬道:“今夜末将又受黄将军夸赞,思来想去,还得是感谢将军,因此今夜又来,将军但喝无妨,喝醉了,守护东门的重责,自有末将熬夜代劳便是。”

第六百三十章 城池陷落

    魏延拗不过泰山的苦苦磨叽,再加上他确实是对这个孩子极为喜欢,于是便半推半就的点头答应了他。

    二人在城楼门上房间内喝了一个多时辰,在有些醉醺醺的感觉之后,泰山便劝魏延权且先回去休息,东门这边自然会有他谨慎守护。

    魏延拗不过他,再加上对他放心,自己也困倦,于是便答应了。

    有心算无心之下,泰山便掌握了昌武东门城池的控制权。

    眼见月牙攀上了天际,时间已近子时,泰山随即命令城门令将城门打开。

    城门令一听这要求,顿时有些懵了。

    “泰将军,这大半夜的,你是要去哪啊?这天黑的吓人,你可别瞎走,到时候再碰到歹人或是猛兽,却是不妙。”

    泰山傲气的仰起头,自信道:“什么歹人和猛兽敢来袭吾?少废话!让你开门你就开门!”

    那城门令依旧是有些犹豫:“将军,你这半夜出城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泰山将头一扬,一副瑟模样很欠抽:“我要出城撒尿,你管的着我?”

    城门令听的满头虚汗。

    “将军,这城内的墙根多的是,您遍地打着滚撒都没关系,如何非要跑去城外?”

    泰山气的恨不得一记手刀劈死他。

    什么叫墙根多得是?还打滚撒?把我当狗了不成?

    “小爷想上哪尿,就上哪尿!你管的着吗?小爷我嫌城内的风不够劲,想出城在野地让冷风吹吹我的宝贝,不行?”

    城门令闻言没啃声,心中却冷嘲热讽。

    让冷风吹吹宝贝?这么冷的天,估计你那宝贝吹完邦邦硬以后也没法用了。

    罢了,你爱耍酒疯作死就作死吧,以后断子绝孙,也是你家的事。

    此人现在是黄将军和魏将军面前的红人,也没必要得罪他。

    城门令随即下令:“开城门!”

    少时,便见城门和吊桥都被放了下来,泰山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出城池,他将战马停留在吊桥上,自己翻身下来,脱下裤子,毫无廉耻的就地解决。

    城门楼上的城门令和一众士卒们看的直皱眉头。

    这什么玩意!太没素养了,简直有伤风化!

    更让人感到无奈的,便是那泰山一边尿,一边突然扬天放出一阵长啸。

    “唔哦哦哦哦哦哦~~!”

    城门令眉头一皱,无奈叹息。

    如个厕都能如的兴奋的嚎叫……这孩子着实是没个救了。

    还将军呢,我呸。

    ……

    东城门的不远处,陶商率领麾下的五名将领率领一群枕戈待旦的兵勇,如同虎狼的一样紧紧的盯着昌武县城。

    经过了几番与黄忠的软磨硬泡,众将此刻都是摩拳擦掌,意图好好的大打一场。

    那个黄忠,今夜说什么也要将其拿下!必须的。

    远处,在静谧的夜空下,依稀的传来了泰山的喊叫声。

    大半夜的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渗人。

    陶商闻叫精神一振,道:“这是泰山的暗号,叫的倒是挺有那么几分韵味,着实是没有辜负这个名字!”

    赵云斜眼看着他,道:“三弟,怎地和他定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联络方式?”

    “推陈出新!!”陶商笑着道:“进城之后,能招降的兵卒尽量招降,不要骚扰百姓,只要对付负隅顽抗者便可……那个黄忠,能生擒尽量生擒。”

    纪灵,管亥等人的面孔顿时扭捏了。

    生擒那个黄忠?……好家伙,这仗真不是他亲自打,想一出是一出啊。

    “攻城!”

    当是时,便见赵云第一个飞马而出,直奔着昌武县的东门杀了过去。

    许褚见赵云一骑当先,又起了和他争胜之念,喊道:“赵云休走!”

    陶商气的冲许褚喊道:“长点心,别弄错了对手,你要对付的是黄忠!”

    城门令正抱着膀子,皱眉看着下方在吊桥上撒尿的泰山,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天崩地陷般的呼喝声,疑惑的皱眉看过去。

    这一看之下,城门令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快!快!快关上城门,拉起吊桥。”

    城门令旁边,有士兵冲他喊道:“可是泰将军还在下面……”

    “那就叫他上来啊!”城门令使劲的跺着脚急道。

    士卒们急忙都跑到城墙的垛子边,焦急的冲着下方呼喊:

    “将军,别尿了!”

    “快上来吧!”

    “敌军乘夜过来攻城了!”

    “将军快回来,别凉着你的宝贝了!”

    泰山提起裤子,笑呵呵的抬起头,喊了一声:“我这就进去。”

    他回身牵马,走进城池内,城内的侧面正有士卒要拉起吊桥,却见泰山突然从马背上抓起战刀,横站在绞盘之前,冷笑道:“有我在此,谁也别想关城门!”

    那些城内的荆州军全都愣住了,对于泰山突然的转变,都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是耍哪门子的酒疯。

    城楼上,城门令看出端底,冲着城下喝道:“杀了他!他是叛逆!杀了他!”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端起兵刃冲着阿飞杀了过去。

    阿飞早有觉悟,此刻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紧紧的守护着那城门的绞盘,任凭多少人过来驱赶他,都是死死的护住,一个不漏。

    很快,当头的赵云和许褚便率众冲入了城门。

    许褚,赵云,阿飞这三个,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猛将,荆州军面对他们三个,焉能抵挡的住?很快便被杀散,而大部队的陶军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城池里冲。

    东门失陷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黄忠所在的南门。

    黄忠一听东门失陷,陶军进城,两眼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自认为不曾在布置城防的时候有所疏漏,因此倒是不曾担心,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一直将这个昌武城守的固若金汤,但以他的设想,若是陶商全面攻城,他至少也能挡住他三十日的时间。

    哪曾想,这连三天都没到,城池就被对方攻陷了。

    黄忠稳住心神,披挂持刀,骑着他的黄鬃马奔着东门而去,却在城池的正中心街道,碰到了前来寻他的赵云和许褚,另外还有阿飞。

    黄忠何等精明人,只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东门的丢失,定然是在那泰山的身上!

    好个小畜生。

    自己千防万防,到底是中了陶商的奸计了!

    两个小畜生!

    黄忠怒极反笑,举起刀,遥遥的指着阿飞道:“好小子,居然连老夫都诓骗了,有点意思,今日老夫舍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取你的狗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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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介绍:
回到汉末,成了徐州刺史陶谦的长子,陶商。
我爹是讨董诸侯之一,董卓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手下一不小心杀了曹操的爹,曹操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拥有徐州,刘备看上了,刘备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地盘距江东和南阳很近,孙家人和袁术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和我被吕布盯上了,他也想弄死我和我爹。
总之,很多人都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教导我要当君子,那我就当个“君子”,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吧。
三国有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有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