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折断了？
在阿扎古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突厥打扮的人，灵敏的翻身出了墙，快速的朝着力克的院子跑去。www.uu234.cc这时候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露出了会心一笑，摸了摸腰间，那里塞着五两金子，这可是比大数目，侯爷实在太大方了，不过就是说几句话的事情，居然给了这么多钱？
颉利使节叫蒙勒阿扎古，先不说智谋怎么样，隐忍力倒是很强，一路跟着到了侯府，也看到力克跟卫国谈笑风生，可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出现过变化，不悲不喜的悄悄离去。
第二天他在青楼被手下找到，倒也引起了轰动。夜里失踪逛青楼，害的属下满世界找不算什么，厉害的是这位爷逛青楼不带钱，被人扣押在柴房。
“阿扎古大人……”
他的手下从柴房将他解了出来，他一脸愤怒的说道：“先把银子赔给这的老鸨，再把这破楼给我砸了，余下的回去再合计。”
他这么说，手下人自然照办，丢了一袋金子给满脸惶恐的老鸨，四五哐当的一顿砸。
老鸨本来心疼的都快打滚哭天抹泪了，打开袋子一看，入眼满满一袋黄金，登时喜笑颜开，高兴的大声说，喜欢怎么砸就怎么砸，最主要的是给大爷出气。
然后亲自沏茶端给阿扎古，这个是大财主，出手太他娘阔绰了，得挽回来，若是成了这的长客，那她不得发了？
阿扎古一脚将她踢翻，又吐了一口唾沫，才冷着眼的走出了青楼。回到自己的行馆，阿扎古一改愤怒之色，平静的叫来属下问话。
“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说来也巧，昨夜除了大人离开行馆，力克还要蒙丹也离开了各自的行馆。不过属下发现力克的属下根本就不紧张，态度比鸿卢寺的官差还要敷衍，倒是蒙丹的手下紧张的要死，找不到人差点和鸿卢寺的人打起来了。
不过后来也奇怪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只有您没有回来，兄弟们以为他们二人对您下毒手，和他们打了起来，双方各有死伤，最后心忧找您，也就没有和他们纠缠了。”
“那他们后来又有什么举动？”
“力克好像很欢喜，唱着歌谣回了自己的行馆。蒙丹则是黑着脸，多次看向力克，好像想打一架的样子，后面他派了人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天亮的时候他也出去了。”
阿扎古笑了笑眼里全是冷意，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那两个衙役是故意说给他们的听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起个夜他和蒙丹就刚好都听到这么隐蔽的事情。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西突厥的蒙丹也听到了，所以昨夜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真是狼子野心，一个想借大唐的兵谋朝篡位，一个想看东突厥两败俱伤坐收鱼温之利，真是其心可诛。
当年隋文帝使计将突厥一分为二，从此东西突厥都以正统自称，这么多么过去，他们还是争论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现在东突厥内乱，西突厥也好不到哪里去，西突厥可汗归西了，肆叶护和莫贺咄为了可汗位打的不可开交，都派人来朝拜李世民，希望能迎娶公主，被李世民给拒绝了。
这有时候说老李天命所归也是有道理的，刚刚即位，强大的东西突厥纷纷内乱，给了他一一歼灭的机会。
话归正题，如今长安里有四波突厥的使者，都以正统自居，都希望获得大唐的资助，为此活跃在高官显贵之间，各显其能拉拢人心。
殊不知，在大唐君臣的心中他们就是四头猪，什么时候养肥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吃掉了。
肆叶护手下的蒙丹必然会去给蔡聪送礼了，若是大唐出兵助突利，那他们可就没有望从大唐这里得到兵马了，大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多线作战的。
“去准备一份厚礼，送一份拜贴到长安侯府。”阿扎古无奈的说着，他昨夜躲到青楼实际上就是不要上蔡聪的圈套，可是他思来想去，这是个死结，大唐若是出兵，决计不会舍近求远去助那肆叶护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帮助已经表投的突利，这样对颉利大不利，他必须劝大唐不要出兵，而关键便是这个智多近妖的长安侯。
蔡聪笑的合不拢嘴，这些草原上的王族果然有钱，只二人送来的礼品便已经让他赚的个钵满盆满。
笑着将蒙丹送出了侯府，回来坐在厅里，自言自语的说着：“居然装作上青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送礼？莫贺咄的使者有些奇怪，居然当老子透明的，难道他就不怕天平倒向肆叶护那边？”
“方元，方元，查一下莫贺咄的使者最近在做什么？”蔡聪对着门外大叫了几声，莫贺咄这倒霉蛋没两年就要玩完了，这时候不宰一顿，可能就没机会了。
方元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心中对蔡聪的敬佩实在是无与伦比，不过是送了几套琉璃杯请朝中几个大员说了几句酒话，便换来金山玉石无数，真叫他心悦诚服。
蔡姐儿扒着门探着头看了一眼，见蔡聪在沉思便把头缩了回去，蔡聪办正事的时候她基本不打扰的，怕自己让儿子分心。
“娘有什么事您就进来吧！在外面晃悠着，也不怕风雪冻着了。”过了一会，蔡聪笑着说道，蔡姐儿已经打了几个圈了，就是不进来，蔡聪看她那么孩子气，不由笑了。
“儿子啊，你忙完了啊？”蔡姐儿背着手笑呵呵的问着，笑容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本就没什么事可忙，娘亲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蔡聪给她倒了杯茶，笑呵呵的说着。
“是有些事，娘亲想和你说一下，来，你看看这些画纸。”蔡姐儿从身后掏出一叠纸，放在蔡聪面前。
蔡聪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炸了，头皮都麻了。指着画纸恐惧的问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纸上画着小姑娘，画像下方还写着小姑娘的姓氏，家世，芳龄和生辰八字。娘啊！这是要给他娶妻的节奏啊！
“你也渐渐长成了，如今家大业大，衣食不愁。娘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为蔡家传宗接代。这是长安和洛阳好人家的女子，为娘命媒婆收集来，想给你找几个媳妇，将来也好早日生几个娃子，为娘也好带孙子。”
蔡姐儿喜滋滋的说着，越说越高兴都手舞足蹈了，仿佛看到蔡聪娶了几个婆姨，一年生两，两年抱三的热闹场景。
“娘，就算过了年我也就才十一岁啊！这怎么娶妻？”蔡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莫非还没长成就要被折断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金为瓦玉当柱白银铺地
“你是娘生的，你多大了，娘还能不知道？”蔡姐儿瞪了蔡聪一眼，蔡聪这是在埋怨自己给他娶妻早了？
“不过你确实还小了点。www.uu234.cc不然为娘就可以抱孙子了。”蔡姐儿叹着气，有些失落的说着，不过马上她又提神的说道：“为娘给你找这些可都是大家闺秀，也不是要你现在娶妻生子。只不过想先给你定下几门合适的亲事，这样为娘也就放心了。”
“娘亲何必如此着急，再过几年也不迟啊！”
蔡聪硬着头皮的说着，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蔡姐儿对自己怒目而视：“混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挑三拣四？”
“儿子，也没说不可以，就是，就是……”蔡姐儿突然发火，蔡聪真吓到了，缩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他绝不会答应这样盲婚哑嫁的，不然他也不用处处阻拦长孙为楚瑶定亲。
“可是什么？你看看这些姑娘多好，这是左御使钱大人的长女，生的是娇滴惹人怜爱。再看看这个是周将军的闺女，生的是虎头虎脑，臀大屁股圆，将来肯定好生养。还有这个，这个可是利州都督武士的长女，那姑娘为娘也是见过的，最是娇柔可人，兼之又有富贵之态，为娘甚是喜欢。还有这个……”
虎头虎脑？这是形容姑娘家的？蔡聪听的心胆俱裂，心神已经飞走了，听到武士的时候楞了一下，武士这时候正风光呢，接手了李孝常的地盘，区区一年的时间便将李孝常的残余势力扑灭个干净，得了李世民好一通夸奖。这倒也不算啥，关键是人家女儿了不得，日月当空的女帝啊！那可是他的闺女啊！
“听说武士有个女儿叫武媚的……”
蔡聪随口的问道，蔡姐儿想都不想的说道：“那是武家的二闺女，今年才三岁多，说她做什么。快快来选几个，我也好报给太叔爷定夺，还要上门求亲，交换信物呢。”
“还是不要吧！过几年再说。您儿子的婚事由不得您，也由不得老爷子，陛下和娘娘不会放任不管的。您就别在这操心了，省的娘娘和陛下生气。”
蔡聪苦笑的说着，蔡姐儿眉头直皱，没底气的说道：“你别拿皇后娘娘和皇上来吓唬我！你是我儿子又不是他们儿子，当然是由我做主的。”
“您就别硬气了，儿子将来娶妻必然只能是皇家女或许平民女，不然陛下是不会放心的。贵家女和我是无缘的。”
蔡聪摇着头的说着，这倒不是推卸之词，蔡聪将来成人，若是娶贵家女，李世民怕是寝食难安了。
“这，这，难道我这做娘的，就不能给儿子挑个媳妇儿？”蔡姐儿恼怒的说着，这算什么事啊？
“您就别愁了，过多几年，我再和陛下周旋，免得给我们家弄个丑八怪的媳妇。”蔡聪笑笑的说着，蔡姐儿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小六子进门说魏征和房玄龄联袂而来。
蔡聪一听顿时觉得这是九天之外的仙音，奔起来大叫道：“两位国公登门，轻慢不得。娘你说的那事以后再议，我去看看两位国公有什么。”
蔡聪说罢火烧屁股般逃离大厅，留下蔡姐儿跺脚发火，她就是知道这孩子太有主见了，才来探下口风，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哎呀呀，两位国公驾临真是令我侯府蓬荜生辉啊！”蔡聪笑着非常真诚，隔着老远就爽朗的说着。
魏征和房玄龄对视一眼，这小子笑的这么开朗必然事出有妖，需要小心对待。魏征用眼神对房玄龄说着，房玄龄谨慎的点了点头。
“这债主逼债了，老夫二人唯有穷搜国库，偿还这债务咯。”房玄龄左手抱右手，摇晃着身子戏谑的说着。
“哎呀呀，看看，小子就是说笑的，两位国公怎么还当真了呢！那个谁，还有那个谁，你们带人去把银子点一下，别多收人家钱了。”
蔡聪说的好听，立刻就叫人出去收钱，生怕房玄龄给少了。
“你小子啊！说的那么好听，做事却半分不地道。老夫今天足足带了十五万贯来，叫你的人手脚干净点别顺手牵羊了。寻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老夫二人有要事相商。”
“两位这边请，我府里的人手脚干净的很，这点无须担心。”蔡聪得二人解围，心情大为利索，也不计较二人小瞧府里下人的事情。
“此处是我平日静思的地方，没我的召唤是不会有人靠近的，两位国公有什么事大可直言。”
蔡聪将两人引到府里一处空旷无遮挡的地方，当中只有一石桌和数张石凳，此处说话倒也不怕被谁听得了。
“你这府里有这么个好地倒是妙啊，比什么密室，暗间好太多了。”房玄龄笑呵呵的说着，对这个空处甚是满意。
“哪里哪里，算不得什么。”蔡聪谦虚的说着，不过就是一块种了青草的空地罢了，比之后世的高尔夫那是差的远了。
“言归正传吧！”魏征今天特别惜字，吐出五个字便坐在石凳上垂头不语。
“咳咳，那个啥，那个，你弄的那条商业街真的能赚到钱吗？”房玄龄喏喏的说着，脸一下就红了，而且还是一涨再涨，红的跟竹竿似的。
“这不赚钱。”
听得此言，房玄龄和魏征大为失落，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这不赚钱，小子真想不到有什么赚钱的？”蔡聪瞟着眼睛的说着，房玄龄眼睛怒张，握住蔡聪的肩膀怒不可遏的说道：“小子下次说话再说半截，半截的，老夫生撕了你。”
“我没有啊！”
“能赚多少钱快快说来。”魏征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蔡聪。
“不是！魏国公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商业街如今还未建成，尚未盈利，二位若是想收税，怕是早了些吧？”蔡聪撸着袖子的问着，国库再穷也不能这么强征暴税吧？
“玄龄，还是你来说吧！”魏征干巴巴的说着，眼里全是不耐和烦躁。
“听闻，听闻你这商业街造起来非常废银钱，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缺啊！怎么不缺！我和大股东黄家说需要银钱一家三十万，她就给了十五万，剩下的钱我是不知道去那找哦！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拿了六成份子，却只给一成的钱资，我心里苦啊！”
一听房玄龄问起，蔡聪是大倒苦水，长孙简直当他会点石成金，那么大的投资，居然就给了三分之一的钱银，这不是欺负人吗？
“怎么会要这么多银钱？左右不过一条街道罢了，莫非是金为瓦，玉当柱，白银铺地砖？”房玄龄骇然的叫了起来，一家三十万贯，两家就是六十万贯啊！大唐今年的税收才多少？
第一百九十九章户部经商
“若只是区区一条街道，即便高楼林立，点金缀银左右不过十万钱财罢了。www.uu234.cc可是小子这生意是通南北，抵东西，置买，通商道所需钱财才是重中之重，所耗费不敢想像，如此六十万不过一个虚数，后期可能需要增加。”
蔡聪说起来自己也头皮发麻，尽管有些地方已经有蔡家的商队，可是那远远不够的，所以需要花费的钱财太多了。
魏，房二人手脚哆嗦，直贼娘的，他二人带了这么多钱来，想着能占一杯羹，那想到八万贯连一成都占不到，简直羞死人了。
“两位国公带着那么多钱财登门，言语又多问商业街，莫非二位家中钱银不够使，想参合一脚。”
蔡聪突然醒悟般的说着，看两人的眼神都满是怪异：“二位若是艰苦便与小子说一声，区区钱财不成问题。万万不可挪用国库，陛下知晓了，怕是不会轻饶了你们啊！”
“滚！老夫二人又岂是这种人？”房玄龄没好气说着，这是在辱他们的名节啊！
“说来真是羞愧难当，国库艰难，陛下又一心想要踏平突厥，老夫二人思来想去，找不到生财的门道，只能将这结余出来的一点点钱财，托付与你，做下那与民夺利的勾当，实在是无颜见天下百姓。”
“此事决计不可外传，不然朝廷之声威怕是要一落千丈，轻重缓急你当知晓。若是有人提及，便说这是我魏征贪财，和房家变卖所有，集钱与你，犯下那与民夺利的勾当。”
魏征不悲不喜的说着，一人之荣辱如何与天下相比？左右不过是史书上写一笔贪财吝啬之能臣罢了。
“二位高风亮节，令小子敬佩，请受小子一拜！二位请放心，此事必不外传，来年有了盈利，朝廷这钱，我便转交黄家，让他们转交给你们，二位看如此可行？”蔡聪肃然起敬，他们二人都是天下名士，若是这名声传出去，今后只怕再无人正眼看待他们了，纵然知道他们是为了朝廷，社稷，那也只会唾弃的说一句鹰犬走狗。
“如此甚好，只不知这八万贯可得多少……”房玄龄尴尬的说着，若以六十万计算，一成也需十二万，这八万贯不上不下，着实让他难堪。
“这黄家独独占了六成，这是断断不能少了的，小子看，这八万贯便做一成计较，算我是蔡家卖与朝廷的，二位觉得如何？”
“虽占了长安侯的大便宜，不过为百姓着想，老夫便再不要脸一回，谢过长安侯了。”房玄龄急忙说道，不娇柔不造做，事关国库钱财，由不得他要什么脸面。
“那就这么定下来，这事关乎朝廷体面，我就不写下文书，防止泄露。”
蔡聪也不计较，拍板的说着，房玄龄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流露字面的好，免得被人知道了，大肆宣扬。
“另外，有件事需要劳烦两位国公相助，小子今个儿收了突利和肆叶护的贿赂，要上奏陛下，请陛下出兵。嘿嘿……晚点颉利的人也会来给我送礼，不瞒二位，这次我算是发了。”
房玄龄笑着指了指蔡聪，笑着说道：“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当朝两位国公说受贿，满朝文武也就你一个了。”
“嘿嘿……看您说的，这钱不就是白捡的吗！出兵不是说出就出的，粮草筹集总要几个月吧？大军出征总得要时间吧？拖啊拖的，就到陛下想要出征的时间了，您二位说是吧！”
蔡聪嘿嘿的说着，魏征这么死板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蔡聪太坏了，居然收钱不办事。
“你的意思是让老夫二人助你一臂之力，劝陛下答应出兵是吗？”
“但是你又要我们拖延出兵的时间，这样名义上你和突厥有个交代，而朝廷又没有任何损失。”
“果然是老狐狸，不用说，你们都知道我要做什么。这叫演戏演全套，到时候我叫这些突厥使臣哭着回去。”
“这对我们没好处，为什么要帮你啊？”房玄龄坏笑着，没好处的事情凭什么要做？自己出力，看蔡聪赚的盆满钵满，那不是傻？
“这次长安暴动的损失我出十万贯，这样行不行？”
“十五！”
“十一！”
“十四！”
“十二！成就成，不成拉倒！”
“好，就这么说好，这事就这么说好了！”房玄龄拍着桌子笑的都快压抑不住了，眼角都是笑意。
蔡聪立刻就知道被人坑了，这笔钱怕是超出了房玄龄的预期。蔡聪这才想起来自己太高估这老小子了，他突然说起这件事，房玄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要多少好处，失算了，亏大了。
……
博陵崔家里，崔贺绝望的看着这座宅邸，他爷爷修葺过，他祖辈修葺过，他也修葺过，象征着崔家千年文华的大宅今日过后怕是要消亡与历史之中了，而他崔家怕是要消失在历史中了。
“孙儿啊！我们崔家千年传承，风雨飘摇过后总能重新站起来。这次也不例外，你那无能兄长误我，恨不当时将他毙命掌下。你且快快随家臣离去，前往南方蛮荒之地隐蔽。蔡聪不死则我崔家不出，至于我与汝父，叔伯兄弟当命丧九幽，今日一别怕是黄泉相见了。你且去吧！带上汝儿，去吧！”
崔贺悲凉的说着，今日过后再无崔家，他无颜见历代先祖。崔贺的面前是一个器宇轩昂，双眉如剑的青年人，此刻崔宏学不悲不喜的点了点头对崔贺说道：“祖父放心贼人势大，孙儿不会硬碰硬，然蔡家不绝誓不罢休。”
他言语平静表情漠然，仿佛在说一件极为细小的事情，对崔贺躬身一礼，转身就走，根本就不拖泥带水。崔贺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是庶出，但是做事果断，遇事不慌，取舍有道，最重要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唯有这样才能复兴崔家。
崔宏学出了门，上了马一路向北，他要迂回绕一个大圈，避开那些暴民和官府的人再南下岭南。
“公子，你看……火。”走了很远的时候，侍从回首看到老宅火光冲天，忍不住哽咽的叫了起来。他们都是崔家从小养大的孤儿，一心一意愚忠崔家，如今看到崔家遭难，如何能不难受？
“事不可违，加速前进，唯有保住性命，将来才能光复我崔家。走！”崔宏学身躯微微僵硬了一下，不回头冷酷的说着。
疯狂的抽了身下骏马一鞭子，马儿吃痛，疯狂奔走。其他人急忙跟了上去，崔家已经完了，今后崔家只剩下一个崔宏学和他的儿子。
第两百章大朝会
杜如晦站在火光冲天的崔府门前久久不语，崔家太狠了，整个宅子泼满了猛火油，那些愤怒的百姓冲进去的时候，崔贺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过是一群被长安侯驱使的猪猡罢了！他将手里的火把扔下去，大火用极快的速度吞噬整个崔府。www.uu234.cc
崔贺老迈而疯狂的笑声伴随着其他人绝望的哭喊声立耳不绝，杜如晦闭上了眼睛，可是声音却直达他心底，困兽之斗犹不惧，最怕的是他们玉石俱焚。
“可有走漏者？”很久以后他睁开眼睛，满是杀意的问着。
“不能得知，大火过后只怕是满地焦尸，无法辨别是何人物。而大火之前，我们又没有到，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走漏。不过推测必有年轻一代逃脱了，否则崔氏断了香火，崔贺必然无法接受。”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侃侃而谈，分析的头头是道，让杜如晦点了点头。这人叫马周，自幼便是孤儿，但是爱学喜读，本来这时候马周应该还在常何门下寄住，可是不知却是为何，平白得了贵人举荐，如今在杜如晦手下当差。
“走访左右，看看可有人看到崔家的人逃走。”杜如晦凝重的说着，烂船还有三斤钉，何况是一个千年的世家，只要有一个人在，那就不能忽视，须知世家施恩甚广，天下得其恩惠者众，如今世家遭难，自然该受惠者拿命来还了。
这世上便藏不住秘密，马周派人四下查问，果然得知有人在天色微亮的时候，看到十几骑西边而去，即便是崔家宅邸大火烧亮了半边天空，也不见停下步伐。那目击者是老学究，认出为首者了，那就是崔家新一代最富盛名的崔宏学。
老学究对着问话的人破口大骂，崔家皆是假仁假义者，平日满口礼义廉耻，家中蒙受大难的时候看都一眼，这该多狠的心肠才能做的出这种事？
杜如晦听到属下来报，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上去，将崔宏学抓拿归案，不论死活！站的高度不一样，看世界的方式自然不一样。一个可以连自己所有亲人被大火活活烧死都不在乎的人，那心肠该有多狠辣？心智该有多坚定？
留下他便是留下一条蛰伏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窜出来一口毒死你。崔宏学是崔家唯一的独苗，崔家在外的所有人都会听命与他，他若是不死，所有人都会寝食难安。
朝着西边追击了一天一夜，根本就没有看到一点人迹，这时候马周才若有所觉，掉头回博陵，等他找到那个老学究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发黑的尸体了。
“当年家父死，无财资敛葬，得崔太公怜悯，家父才得以安息，为人子者感激涕零。今崔府蒙难，需助之。然行举愧对天地良心，惟一死以谢天下。”
看着这份绝笔书杜如晦胆寒，得人恩果千年记，老学究报恩之后心中有愧一死以谢之。这世上有多少人在悄无声息时得了崔家的恩，忠义两难全时，又有多少人舍生取义？
“彻查博陵，再派人向长安方向搜查，若是不将这崔宏学拿下，老夫这年也不过了。”杜如晦放下狠话，年关将近，这人抓不到，他是真的彻夜难眠。
可惜他查了半个月什么也查不到，而崔宏学日夜兼程，北上转陕西，河南，湖北，再走过一个湖南便到了岭南了。较之河北道，已经算的是天边了，杜如晦能抓到他才有鬼。
杜如晦没办法了，他年底了他还要回京复命，只好托付马周不可轻怠了此事，自己兼程赶回长安。
今年的长安较去年更加热闹，处处都是繁华景象，坊市上随处都可以见到番邦异族叫卖，见到大唐人便说着蹩脚的汉语，使劲的推销着。
西突厥有求大唐，丝绸之路自然不会再被限制，西域各国，还有更遥远的地方，都有商人带着家乡的特产远来大唐贩卖，这年头在番邦小国眼里大唐的月亮特别圆。
中原若分裂则成为软弱可欺的对象，可中原若是大一统，则会让世人惊惧，如今这片土地上有数的几个强国，唯有大唐一统，兵多将广，自然叫人敬畏。
特别是大唐昭告天下，突利降唐，而颉利不顾盟约攻打突利，这是不义的，大唐将择日出征颉利，这消息一出周围的国家都沸腾了，那个不知道两年前大唐还被人家欺负到门口，像缩头乌龟那样退让，只不过断断两年时间，大唐现在居然要打突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消息一出阿扎古便坐不住了，他可是给蔡聪送了一份大礼，蔡聪也答应劝说唐皇两不相帮的，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呢？他急忙赶到长安侯府想要见蔡聪，却被小六子告知侯爷奉皇帝命随太子去筹备大朝会的事宜，这几天不在府里，想见侯爷得等到大朝会后的朝宴上，阿扎古作为使臣朝贺皇帝，自然可以见到侯爷。
阿扎古急的心如火焚，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闯宫吧？可是大朝会还有四天，这四天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大唐在这四天里出兵了呢？
好在这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阿扎古艰难的熬过了四天，没日没夜都是煎熬，终于来到了大朝会这一天。
大朝会也是有流程的，不是说一窝蜂的上，先是皇帝贺太上皇以示孝道，接着百官拜贺太上皇与皇帝，然后是百官与皇帝总结这一年的得失，接着皇帝再适当的特赦一群犯下不痛不痒小罪的人，以示天恩。接着才到各国使节拜贺，然后才是国宴，别看看着没多少事，一套繁文缛节下来，就一天的时间还未必够用。
老爷子早早就起，这是他第一年参加大朝会，激动的一夜没睡。当初蔡姐儿和蔡聪参加皇家夜宴，他可是激动的写进族谱里，高兴之余也难免感慨自己没这福分，没想到不到两年他也可以站在朝堂上与百官为皇帝贺年。
大过年的自然是都说好话，众人将李世民的马屁那是拍到天上去，拍的李世民大为舒坦，挥手便是重重有赏。
房玄龄眼角抽抽倒也没说什么，可是魏征是直肠子，又见不得皇帝日子过得太舒坦。
再说了这一年要不是他们这群人忙的脚跟不着地，再加上皇后慷慨内府的钱银，他和房玄龄又多次不要脸的带头勒索蔡聪，只怕李世民这会牙龈上火的毛病还没退去呢！
于是他站出来是一通劝诫，言辞毫不客气，李世民原本满是笑意的脸渐渐阴沉的看不到边，群臣战战兢兢，无人敢抬头，只有魏征依然不知死活的再这大好日子里数落李世民。
第两百零一章可怜突厥使
而这时候一身盛装的长孙起身离座拜伏地上口中大呼：“臣妾为陛下贺！”
李世民见是长孙开口，脸色稍稍缓和了点，仍然硬邦邦的说道：“一年之始便被人如此羞辱，喜从何来？”
群臣皆惊，老李这怒火可真大啊！说的是羞辱而不是进言。www.uu234.cc
“臣妾闲暇之余也常读圣贤书，发现唯有天子圣明，才有忠臣，能臣敢于忠言逆耳。如今魏卿家用词之苛厉实难忍之，而陛下却也未曾降罪，此乃君明臣忠之大喜事，陛下得一不畏生死之忠臣，难道不值得臣妾贺喜吗？”
“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长孙委婉的劝谏，让李世民脸色阴转晴，群臣也急忙大声贺喜，这才让李世民有了台阶，赏赐了魏征五十金，叫他不要有压力，今后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可是李世民是个特别作死的人，大概也是心里和魏征赌着气。特赦的时候，他不但赦免了一些犯下小打小闹的犯人，大口一开，还特许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回家看望家人，然后到时间再各自回牢房。
戴胄脸色立马就变了，这那是为难魏征嘛！分明是和他过不去，到时候他不知道要派多少人盯着这群凶徒，再将他们抓拿回牢里，关键是一个都不能少，都得活抓回来，不然李世民的脸面不好看。
蔡聪站在角落里，看到戴胄的脸色，心中满是同情。原来历史上李世民放死囚回家是这么放的，果然是有因才有果啊！
接下来便是诸国朝拜进贡，蔡聪看了一会便觉得十分无聊，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献上的贡品寒酸到没法看，有些国家还没大唐一个县大，怎么可能拿的出什么好东西？
一个眼巴巴的等着李世民赏赐回礼好让他们带回国去，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
李世民不当家不心疼钱，大手一挥，回礼便价值百倍，千倍，群臣也觉得理所当然，不这么做怎么彰显天朝上国的富足？
唯有蔡聪和李承乾这些年轻人心疼的说不出话来，李承乾和李泰自然就不必说了，早就被蔡聪洗脑了。
至于像是各家的青年才俊，平时是也偶尔会有所接触，多少也听得蔡聪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深的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心。
他们得父辈荫授了官职，但是官位卑小还进不了大殿，在外面听唱礼官说唱，一个心疼无比，却也大概能猜出那些小国的使者该是多么欢喜。
到突厥使节的时候，他们献上贡品想说些什么，却见一边的礼官盯着他们威胁着说，今天只朝贡贺喜，不谈国事，免得坏了礼教。
不得已他们四人将一肚子话憋回去，苦着脸的朝拜贺喜李世民，然后怏怏不乐的退了下去，至于李世民的赏赐，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莫说他们这段时间花出去的比这多得多，就说真没钱粮的，带兵打几回草谷那就什么都有了嘛！
当最后一国朝拜完毕，李世民下旨赐宴，不过蔡聪还是发现李世民脸色不大好，他思前想后发现大概可能是因为吐蕃和高丽句居然没派人来吧！
赐宴那就自由多了，还没开始之前，大家还是可以聊聊天，叙叙旧的，有些官员一年到头来一次，来了也没时间走亲访友的，这时候就可以和故交叙叙思念。
阿扎古心急如焚，从一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蔡聪，这会直接来到蔡聪身边，拉着蔡聪到一边小声的问道：“尊敬的侯爷，可是阿扎古献上的诚意金不够？为何大唐的皇帝陛下要出兵帮助突利那个叛徒？您不是说要劝说皇帝的吗？”
蔡聪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有脸说，早不来送礼，你干嘛去了？非等我给皇帝说了出兵的事，你才来求我。话都说出去了，皇帝也答应了，你叫我怎么让皇帝不发兵？”
阿扎古心中那叫一个委屈啊！老子拉着十几车财宝，找了你多少次，回回你都不在，最后都替力克把事情办好了才见我，我他娘容易吗我？
“侯爷，您也知道，我是多次求见的，只是您不在，再说这钱您都收了……”
“这是说老子拿钱不办事？那成那成，明天叫人来我府里把你那三瓜两枣的拉走，这事我不管了。”
蔡聪耍横的说着，抬腿就要走，阿扎古急忙拉住他，赔笑着说不是那个意思。蔡聪这才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道：“出兵是势在必行的，不过什么时候出兵需要看黄道吉日，还需要筹备粮饷，你若是多给点这个，我可以帮你上下打点，拖个一年两年的，到时候说不定你们颉利可汗都把突利给收拾掉了，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这个钱？”
阿扎古大喜，没想到这个侯爷居然如此神通广大，当即表示钱银不是问题，拖的越久越好，最好拖个十年八年的，蔡聪一脚将他踢开，叫他回头把钱送到府里来。
房玄龄和杜如晦站在一块，同情的看着阿扎古，这几伙突厥人再这么下去，到时候怕是得要饭要会突厥了，蔡聪非骗得他们精光不可。
蔡聪赶走了阿扎古，悠悠晃晃的走到一个七尺昂然，面白无须的中年大帅哥面前打量着他。这老货这么帅，难怪能生下武则天这种魅惑皇帝的女儿，长这么帅也不知道勾搭了多少良家妇女，早晚被人抓在床上。
武士见蔡聪用诡异的眼神看他，还一直不说话，实在受不了，叫了蔡聪几声也没把蔡聪叫回魂，这下更是浑身不自在了。
“长安侯，长安侯？”
“阿？武都督叫本侯有什么事？”蔡聪反应过来，急忙不好意思的说道。
武士心中大为不喜，尽管自己商人出身，被朝中官员所看不起，可是自己怎么说都是封疆大吏，岂容这么戏弄？当即端起酒杯自顾自的饮酒，不再看蔡聪。
“武都督别这么生份嘛，挤挤，挤挤。”蔡聪很二皮脸的跪坐在武士身边，将他往一边拱了拱。
“长安侯这是何意？”
武士将酒杯一放，酒都洒满了桌子，脸皱成一团，不高兴的看着蔡聪，别看他在历史上不怎么不出名，实际上他是被自家闺女给祸害了，李隆基夺回大唐江山后，武则天就是个禁忌话题，连带武士也就鲜有人提起了。
“千万别误会，武都督，本侯是想找你商量个事的，听说你家闺女聪敏慧灵，是不是有这事？”
蔡聪急忙说道，武士立刻就想到妻子说孝嘉夫人满世界给眼前这小子找婆姨的事情。
想来这小子是看上自家闺女了，这样也好，自己几个儿子不成才，天天就知道斗殴流连青楼。若是闺女嫁给这个天下一等一的宠臣，将来也不好不提带自己几个儿子。
第两百零二章蔡聪欲收徒
想到这他矜持的笑了笑，抱拳说道：“哪里，哪里，聪慧灵敏不敢说，但是三从四德是打小就教导的好，我这闺女可是老夫的心头肉啊！”
蔡聪一听就知道这老货误会了，心中对他无限鄙视，若不是你教的三从四德，武顺怎么可能被她几个哥哥玷污，最后只能嫁给贺兰越石这个小人物，还要天天被欺凌。www.uu234.cc
当然这是后世野史杂记，不过依照老武家的习性这种事完全是做的出来的。
“嘿嘿，武都督怕是误会了，本侯说的是你家二闺女，武媚。”
“什么？你这禽兽，我二闺女才四岁，你想对她做什么？”
武士一下就站起来，怒视着蔡聪。早就听说有些天资卓越的怪才有奇特的癖好，这小子莫非喜欢……
武士这么大声，自然引起其他人注意，纷纷侧目看来，蔡聪有些难过的说道：“武都督或许不知道，本侯的两个亲传弟子遭了大罪，不幸罹难。本侯想再收个亲传弟子，你的次女武顺极好。”
“长安侯学究天人，一身本事惊天地泣鬼神，怎可传于妇人之手，若是不嫌弃，我儿冲愿拜长安侯为师。”
一边的长孙无忌大声的说着，蔡聪的一身本身谁不羡慕，当初那两个田舍郎得了这好事，拜了蔡聪为师，已经叫无数人眼红，如今若是来个女娃娃拜师，他们怕是会愤怒的杀人，我家儿子那点不如一个女娃？
“，长孙冲那及我儿？蔡家小子若是想收徒弟的话，我儿程处默才是天资绝佳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程咬金恬不知耻的说着，他儿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好意思说天资绝佳？
“慢来，慢来，这二人皆是大放厥词，他们的娃子老夫都见过，都是蠢笨如猪之辈，我儿尉迟宝琳才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滚！月前让你儿作诗，那叫一个粗鄙，我儿敬业才是少年英才。”
武士那想到蔡聪居然不顾世俗，要收自己的女儿为嫡传弟子，当下愣在原地，被人挤开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人群外，蔡聪身边满是国朝重臣，一个个吵的不可开交，真是高拉低踩将别人的儿子说的一无是处。
“滚滚滚，都滚开。我闺女钟敏灵秀，集天地日月之精华，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你们敢和我抢？”
都是随李家打天下的主，武士虽然地位不及这些大臣，可是这时候也不避让，大叫着往人群里挤，被尉迟恭一把推开骂道：“什么玩意？女子学的三从四德便可，学什么艺啊？”
“推什么推？你儿子要是那么天资卓绝，为什么长安侯不收你儿子？”
事关传家之高深学问，武士也不惧怕尉迟恭那骇人的眼神了，梗着脖子出言嘲讽，气的尉迟恭那张黑脸都变的黑红发亮。
“你们莫要争了，武氏二娘冥冥之中与我有师徒之缘，此乃天定，若不是我当初起了爱才之心，陈氏两兄弟也不会死，今后收徒，我只看天缘。”
蔡聪急忙站出来，若是大过年的群臣在国宴上大打出手，那李世民非震怒不可，蔡聪可扛不住老李的怒火。
他发现这年头老天爷真是好使，啥事往老天爷头上推，保证奏效，群臣立刻不言语了。
也是，若不是天定，蔡聪怎么可能挑选一个三岁的女娃做徒弟？真当长安无少年英杰了？
诸国使臣眼睛都看直了，这才是尊贵的人物啊！只说要收个徒弟，那些王公大臣差点就争破头了。
李世民双手握着腰上的玉龙带，迈着气派的步子在一群下人的拥护下走来，哈哈笑的问道：“听说尉迟又要欺负人了，佳节同期，今日欢聚此处不就是为了快活，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把酒言欢呢？”
“陛下，实在不是臣恃着勇力欺人，而是这武士太可恨，不就是个女儿被蔡聪收为嫡传弟子嘛，张扬什么？居然说臣的儿子是蠢笨如猪之辈，您说臣能不恼怒吗？”
尉迟恭是什么人，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活脱脱个不要脸的混子模样。
李世民莞尔一笑，他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就听到尉迟恭的声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其他人也不计较了，跟这老货计较丢人啊。
武士见李世民没说什么，登时大喜。他是李渊的老臣，尽管李世民没说什么，可是还是把他流放出长安，不然凭他的能力怎么样也可以在长安立足的。
所以自己和蔡聪搭上关系说不得有机会回长安，当下甚是殷勤的和蔡聪说着拜师的事宜，要备下多少束侑，到时候在太白楼摆下多少席，宴请那些人物。
蔡聪只负责点点头，对武士他有些看不上眼，不是因为他人品不行，而是他生了两个不成才的儿子，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这就是武士的错。
国宴热闹非凡，民间自然也不会差太远了，爆竹声不断，人人洋溢着笑脸，坊市上那是人头涌动，挥汗成雨。今个不管家里多艰难，二两猪肉还是要卖的，总得讨个好彩头，不能大过年的都见不着荤的，小孩子欢呼着，大叫着，骑着竹马满街跑，这也许是他们最开心的时节了。
但是这都算一般了，过多半个月元宵佳节，那才叫热闹，那是一夜鱼龙舞，灯火亮长安啊！
武家也热闹非凡，下人个个都喜滋滋，夫人犒劳大家一年的幸苦，一人足足发了一两银子，还轮流放半天假，让大家可以回去看看家人，真叫好啊！
武元庆和武元爽可就不爽了，他们去喝花酒都没花这么多钱，这女人可倒好，嘴皮子一碰，两百两银子就没了，真当这钱是大风吹来的。
吃饭的时候两人一脸不爽，连筷子都不拿。
“元庆，元爽，这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一筷子都不动？”
杨氏见到这一幕柔和的问着，武元庆拍着桌子叫道：“这要我怎么吃得下？叫你给我们钱去会友，你说没钱，可是呢！转手就给了这些下人发了这么多钱！还有这两个赔钱货，居然人人都有玉镯子，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是你生的，就想让我们丢脸啊！”
“可不就是。你说到底也就是个续弦的后娘，凭什么不给我们钱？再说了，你对我武家又有什么贡献？生下来的都是赔钱货，有给我爹开枝散叶吗？真没用！”
武元爽也大声的说着，全然不顾左右还有那么多下人在看着。杨氏当即红着眼睛的哭了，生不出儿子是她的心病，被人这么说也只能嗷嗷垂泪。
“别来这套，我告诉你，识相的就把钱交出来，过多几天爹回了利州，可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那不成，不给你们钱喝花酒，那是你爹吩咐……”
第两百零三章武家的败类
“说个屁话，分明是你这恶毒婆娘想把钱花在自己两个女儿身上，这种赔钱货配戴这么好的玉镯子吗？都给我拿来吧！”
武元庆说着，伸手从武顺手上抢镯子，武元爽也按住武媚的手脱她的桌子，两人生拉硬拽的抢过镯子，举着看了看，才吐了口唾沫说道：“就这镯子一只起码得五十两，你倒是当的好家。UU小说”
“这不是我买的，是你爹送给你妹妹们的。”
“呸！我娘姓相里，可不姓杨，我哪来的好福气有妹妹？大过年的和你们一桌吃饭那真是晦气，弟弟我们去喝酒去。”
武元庆蔑视的说着，两人拿着玉镯子扬长而去，留下因为争夺玉镯子而杯盘狼藉的餐桌和抱头哭泣的母女三人。
“唉，作孽啊！夫人您何不跟老爷说一声呢！两位郎君实在是太过分了，到底您也是一家之母啊！”老管家看不过眼的说着，吩咐下人换上新的饭菜。
“老爷平日处理朝廷公务必然很伤神了，怎么可以让他为了，我们这些小事再头疼呢？你们谁也别多嘴，别让老爷知道了，明白吗？”
“老奴知晓了！”
武顺和武媚那都是懂事的孩子，虽然镯子被抢了，很想哭，可是她们知道自己哭，娘亲也会哭，只好强忍着不哭。
母女三人吃饭，倒也比五人吃饭要快活多了，武家兄弟不待见拖油瓶，武家姐妹又何尝不厌恶这两个没有品德的哥哥。
国宴罢后，武士满脸红光的走进府里，谁说生闺女没用来着，这闺女比儿子有用多了，国宴上李世民下旨将他调派到洛阳任都督，别看是平调，可是权利和地位那是大不同，此刻他才算送李世民的心里被划去了猜疑，从此有机会走上大唐权利的巅峰。
“夫人，孩儿们，我回来了！”武士开心的说着，走进来一看，厅里只有妻子和两个闺女，儿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当下什么好心情也给败光了，拉着脸坐下来问道：“那两孽畜又跑哪去了？”
“元庆和元爽说是出去会友，便不在家里吃饭了。”杨氏强笑着，小声的说着。
“胡闹！这时候家家都在吃团圆饭，他会哪门子友？分明就是逛窑子去了。不是和你说过，别给他们钱吗？你怎么就是不听，真是慈母多败儿！”
武士痛心疾首的数落着，杨氏在心中苦笑，慈母多败儿？自己哪来的儿啊！有什么资格败儿呢？
“爹爹，娘亲没有给哥哥钱，他们抢了我和姐姐的镯子，还砸了饭菜，骂了娘亲，你看镯子没有了。”
武媚举起光秃秃的手，向武士告状。总不能被哥哥欺负了，还要被爹爹数落吧？
杨氏脸色变白，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了，武士抓过武媚的手看了看，有抓过武顺的手看了看，两个玉镯都不见了，手腕上还发青发紫，分明是褪手镯的时候弄伤了。
“这两个泯灭人性的畜牲，管家去给我请家法，派人去窑子里将这两孽畜给我抓回来。”
武士怒不可遏的说着，杨氏急忙说道：“夫君不可啊！若是这样，只怕大郎和二郎会心生怨气啊！”
“怨气？他们有什么资格生气？倒是你，作为一家之母，怎么就不多加管教他们？反而这么纵容他们，慈母多败儿，真真是气死老夫了。”
“妾身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做得那慈母啊！他们两兄弟不当我是仇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怎么敢管他们的事呢？今日他们又说了，他们只有一个母亲……妾身没资格。”
杨氏凄凉的说着，武士眉头打成结，最后却又无奈的叹了叹气说道：“罢了，罢了，过了年，你便和顺儿随为夫去洛阳，这应国公府便留给这两孽障吧！”
“夫君不回利州了吗？只有妾身和顺娘，那媚娘呢？”杨氏急忙问道，去哪没关系，可她决不愿离开自己的女儿。
“哈哈……为夫得了圣命，此刻已经调到洛阳任都督了。”
说到这事武士大为开怀，笑的相当痛快，摸了摸武媚娘的头，欢喜的说道：“你和顺娘都随为夫去，至于媚娘就不去了。他被那个得道真仙长安侯看上了，要收她做嫡传弟子，从今以后咱家媚娘在长安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了。哈哈哈……”
“可是，媚娘还这么小，让她离开身边，妾身不放心啊！要不等她长大点再说吧！”
“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你们这群娘们，你以为这事可以任由你挑选的吗？今天长安侯说要收媚娘为徒，长孙无忌，尉迟恭，房玄龄这些人立刻就说不该收个女孩家家，纷纷要把自家的长子送给长安侯当徒弟，为夫是看出来了，连陛下都心动了。这样的人物收徒，岂是你这婆娘说改期就改的？”
“这人，妾身也听过，左右不过是个侯爷罢了，比我们家是差远了，不过就是家里有钱，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那么，那么重视他呢？”
杨氏百思不得其解，武士笑了笑的说道：“你懂个屁，这人是个大才，别看只是个侯爵，朝堂上的地位，那是十个我也追不上人家的。皇后把他当儿子养，太子当他是兄弟，最受陛下宠爱的越王当他是哥哥。
环山书院知道不？就是那两个畜牲考不上的书院，那是长安侯一手建立的，那么多大德儒贤都维他马首是瞻，他能不厉害？
莫要多说了，快快吃罢了饭菜，去库房里给媚娘拿些撑的住场面的行头，再准备下束侑，明天去登门拜师，我们这女儿生来就有福，有长安侯这么个师傅，将来那是无限风光啊！”
再说元庆和元爽，这两人拿着玉镯子当卖，直言要死当，那就是作价卖给典当铺了。
人家也不再喊破烂了，张口就是满绿手镯一对，作价百八十两，立文书为证，死当！
听到掌眼的话，两兄弟更是气的咬牙切齿，死当的钱不足五成，也就是说，这对镯子起码四百两，老头子可真是够偏心的啊！
咬牙归咬牙，两兄弟得了钱财，满心欢喜的去了春风阁，不过也很低调，百八十两银子在这里连让人记住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一人叫了两个姑娘陪酒，那是快活的想不起自己老子叫什么。
而这时候先后来了两波贵客，长孙冲为首的一波，其中有房遗爱，杜荷这些文臣子弟。另外一波人则是程处默，李德奖，还有牛进达的侄子牛开这些武将子弟。
这两波人或许不是最有钱的主，可是他们是除开皇家，大唐最有权的主，一时间老鸨和姑娘们是纷纷围了上来。
姑娘们那是能多露就多露，想着法的吸引他们的眼球，年少多金，有权有势，这要是被那个看上了，来了金屋藏娇那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第两百零四章赌注
“呦！长孙冲你也敢出来玩啊？不怕回去你老子把你打一顿？今天你可是被一个三岁女娃娃给比下去了，你老子没逼你在家发奋图强？”
程处默搂着个姑娘，对长孙冲嘲讽着，一个圈子里的人，说没点矛盾那是不现实的。UU小说
“处默贤弟就不要替为兄担忧了，倒是你书院的课业学会了吗？若是没有，我看不但你老子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夫子怕是要罚你去给人修猪圈了啊！”
长孙冲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是他控制的很好，反而立刻出言反击。
程处默立刻就黑了脸，他进书院第一个月吊儿郎当的，结果月考得了一个大大的丁，甲乙丙丁，得丁者无人矣。
他在书院创下了这么闹人的成绩，自然引起轰动，结果夫子罚他去给农户修猪圈。说是看看百姓过的是多么劳累，而你自己是多么惬意，这样还不思进取，将来怎么能有所作为？
“哼！管好你自己吧！你老子凑上去丢脸，这事我看得大书特书，让全长安的百姓都知道，长孙家的长子连个三岁的女娃都不如。哈哈哈……”
程处默说完不给长孙冲反击的机会，搂着姑娘回了自己的座位，对女子上下其手，说不出的风流快活。
长孙冲气的脸色一变再变，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儿子人家看不上不奇怪，那是长安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之徒。
可是他长孙冲不一样，才学名气那都是让长安的姑娘向往的，如今干巴巴的送上门，人家选个三岁女娃都不选他，这简直是拿他的脸在粪坑里摩擦。
“长孙兄，莫要和这群匹夫一般见识。你看那边，出气的机会来了。”杜荷近了长孙冲的身边，指着远处正在喝酒玩乐的武家兄弟，不怀好意的说着。
“哼！武家风头正盛，那兄弟就再给他们助助势，你说要是武家兄弟在青楼欠下嫖资无力偿还，这个算不算笑柄？”
杜荷阴测测的说着，他老子今天也开口了，也被拒绝了，他也很不爽。
长孙冲想了想的说道：“出门急了，忘记带钱算不得什么，都是豪门贵家，写一纸欠条便算数了，怎么可能丢人。不过……若是欠下嫖资无力偿还，被人拔干净了扔到大街上，那就真成了笑柄了。”
听到这话，杜荷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老狐狸的儿子果然是小狐狸，这么弄的话。这两兄弟怕是没脸再长安待着了，想到这他对这两兄弟是充满了同情。
但是同情归同情，数目要分明。他还是举着酒杯洋溢着笑容走过去诧异的问道：“元庆兄和元爽兄怎么单独在这里喝酒玩乐，不如过去和兄弟们一块玩耍？”
两兄弟当是那个熟人相邀，囊中羞涩正打算拒绝，抬头一看居然是房相的儿子，再一看无忌公的公子居然对着自己遥遥举杯，当下整个人都飘了。
总理的儿子邀请一个地方书记的儿子一块喝酒，想来脑门不发热的都不会拒绝，立刻举起酒杯遥敬了长孙冲一下，一口饮下。
然后才迫不及待的和杜荷说道：“兄有请，弟敢不从命？”说罢拉着姑娘，提着酒杯，提着酒壶就走，武元爽居然还端着一盘牛肉。杜荷眼中全是鄙夷，这两人就是草包，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都说明这两人很没用。
两人过来后，立刻收到了热烈的对待，酒不停劝，奉承的话是没间断过，两兄弟激动的放声大笑，没想到自己两居然这么有名气，平日里怎么不知道呢？
放下是来者不拒，酒倒杯干，不一会就有几分醉意了。程处默见对面那么热闹出来看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这伙人的意图。
他对长孙冲点了点头，带着一票兄弟也杀了过来，开口就说自己是粗鄙匹夫，最崇拜的就是有才华的文人，今日能的见一面，实在三生有幸，不知有没有机会当面聆听大作？
武元爽被这一通马屁拍的是打通任督二脉般的舒坦，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栏杆处，看着一楼来来往往的人，不觉豪气顿生，张口就是一首艳词，肮脏下流不说，平仄全无，可说是不堪入耳。
全场轰然大笑，他还强睁着醉眼，拱手多谢众人捧场，滑稽的样子，又惹得众人狂笑。
好在他也没有继续，只是坐下来被人灌酒。就在长孙冲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春风阁外走进来一个带着面具，抱剑在身的人。
他也不理会龟公的招呼，对于那些姐儿贴上来的身体，更是看都不看，直接上了二楼。
这么奇特的人自然引人注意，看样子就知道不是来喝花酒的，倒像是来寻事的。龟公急忙叫来两个打手跟在他后面。
“一壶三浆勒，一斤牛肉，再来几个小菜，要快。”男子说罢丢下一块金子，龟公捡起金子大喜往外，还道是来挑事的，原来是有怪癖财主。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不过眼力那不是一般的好，发现有个财主，一个个扭着细腰，带着娇笑的贴了上来。
“都滚！”
男子一按剑簧，宝剑出鞘半截，森森的寒光吓了姑娘一跳，纷纷小声嘟囔着咒骂。也是哪有人上青楼喝酒吃肉不玩女人的？
酒菜上来，菜是一口没动，男子慢慢的着酒，眼睛不断的打量着周围。
长孙冲用胳膊撞了撞程处默说道：“赌一把？我猜那戴面具的人，必是来寻仇杀人的。”
程处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还需要赌？他父亲手下那群老兵上战场杀敌之前，眼神，动作，都和这个男人一样，波澜不起，不惊不扰。
可惜他不想赌，却有人想赌。被人奉承的膨胀起来的武元庆口吃不清的说道：“我看不是，哪有人上青楼不玩女人，反而杀人的。长孙冲你，你说赌什么？”
“哦！元庆兄有兴致赌一把？那就赌输了的人将今夜的春风阁包下，所有人的账都算他的，你看可敢？”
“有，有什么不敢的？就这么说好了！”酒壮怂人胆，换作平日打死武元庆他也不敢说这话，可是今天他已经飘起来，给他个梯子，他都能上天了。
“如此甚好，一言为定。”长孙冲阴谋得逞的笑了，站出来示意班乐停奏，站在二楼栏杆处大声的说道：“诸位！谋乃是长孙冲，今日与应国公公子武元庆。我与武兄打了个赌，内容便不说了，不过输了的人，便包下春风阁，今晚的开销全算输了的人的。”
“好！”
“多谢长孙公子！”
“真乃豪气也！”
第两百零五章十一月初八
场下叫喊声一片，长孙冲压了压手笑着说道：“千万别谢本公子，要谢就谢武公子。”
众人齐声高呼谢过武公子，武元庆倍感有面子，摇晃着站起来，对众人抱拳，一脸的欢喜。
就在这时候，程处默突然说道：“他动了。”
长孙冲等人齐齐看过去，只见那个男人左手握剑右手拿着酒壶，朝着靠近窗口的一桌走去。
“可是河东方管方先生当前？”
男人走到桌前抱拳问道，这一桌人都是衣襟飘飘之辈，看着就是在学问一途上有了成就的人。
“不才正是老夫，不知这位壮士有何指教？”其中一个国字脸蓄着山羊胡，一脸浩然正气的看着出言问道。
“先生乃是道德大儒，某特意过来敬你一杯。”面具男平静的说着，方管正想说愧不敢当，就看到面具男将酒壶倾倒，一道水柱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一字。
“混账，你这人那是慕名而来，分明是来找事的。管事的，管事的，快快来将这厮将打出去。”方管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友人已经气愤填膺了，这是来敬酒吗？这分明是在祭奠死人。
“十一月初八，老胡同深处，惨死之女孩，方先生觉得某这杯酒，你受是不受？”面具男很平静，将酒壶扔了出去，驻剑在地，眼神中无一丝波澜。
“老夫多谢壮士赠酒，借长剑一用可好？”
“不好！这剑家主人所赐，不得外借，这是在蔡家兵器铺买的匕首，送先生上路，也不算辱没了。”
面具男摇摇头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在了桌子上。方管拔出匕首，只见寒光闪烁，忍不住赞叹道：“好匕首，如此锋利一刀刺透心肝不在话下，死的这么痛快倒是便宜老夫了。”
其他人骇然，这两人在说什么哑语，怎么方管失心疯一样，居然想自杀。
“桥介，万万不可，怎么可以轻言生死呢！”他的友人说着就要来夺过匕首，被方管闪躲了过去。
“鲁兄莫要管我！我方桥介做了罪孽，这些日子倍受煎熬，只恨当时鬼迷心窍，乱了心智，如今该是赎罪的时候了。”
“这，这，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兄已经知错，又何必寻死？”
“不死亦无颜苟活于世，鲁兄，桥介拜别！”方管说罢，面容肃穆，干脆利索的将刀子捅进心脏里。
“壮士，老夫这样，没辱没你这壶好酒吧？”方管艰难的说着，嘴里不断溢血，强忍着勾出一抹微笑。
“若还想喝托梦与某家，此间尚需先生人头一颗，以祭奠死者。”面具男很平静，两人根本就不像生死对敌的人，倒像是惺惺相惜的忘年交。
“尽管拿去，只是……只是心中有愧，不敢看她，烦劳壮士将我这两眼珠子挑去可好？”
“敢不从命？”
面具男说罢长剑出鞘，快如闪电般在方管脸上挑了两下，两颗眼珠子落在桌上，一匹白练横空，苍老的头颅冲天而起，血肆意奔涌。
面具男将头颅用布包了起来，对姓鲁的说道：“既然他不敢看那姑娘，这两颗眼珠子便随他尸身下葬吧！此间事了，某家告辞！”
说罢背着人头，提着长剑昂首阔步的走出了春风阁。众人议论纷纷，仇杀见得多了，这是自杀送人头的真没见过，也就在书里看过，今个儿算是活久见了。
长孙冲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男人，不自觉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了，十一月初八，那是什么日子？那一天长安动乱，不知道多少人疯狂了一样，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连他堂哥都失心疯一般，打死了几个路上，他突然觉得堂哥有危险了。
出了人命案，谁还有心情继续玩乐？何况一会官府来人了，少不得要被盘问，于是没一会人也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是胆大不怕事，想着看热闹的人。武家兄弟早就被吓醒了，这要是死个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人死了，他就输了赌注了，包一夜场没有一万两那是打不住底子的，他们哪有这钱？
两人先后借尿遁，寻人遁，从春风阁的后门逃走。长孙冲还在惊惧中，倒也没注意，程处默还在想着那个面具男，这就是侠士了，真是威风，真是太潇洒了。
老胡同里，一户挂着白灯笼的人家，夫妻俩都有些精神恍惚，儿子又还小，根本不懂什么，坐在一边和大人们摆着一样的苦脸。
父母早亡，留下兄妹二人，兄长娶了个贤惠的妻子，两人是将这个小妹当做闺女般的养，连对自己儿子都没那么好。现在好了，突然间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会喘气了，就这么没了，叫他们如何受得了。
“敢问可是熊小妹家？”
突然门口传来问话声打断了发呆的两人，这是个很好听的男人的声音，莫不是那丫头偷偷找了相好的？也对都十五岁了，该动春心了。
“真是熊小妹家，不知是谁人找？”
熊山起身朝门口走去了，若真是妹妹的相好，让他拜祭下也好，孤零零的有个人念想着，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了。
开门一看却是个带着面具提着剑的人，熊山愣了一下，问道：“不知好汉是如何认识我妹妹的？”
“某与令妹素昧平生，从不相识。”面具男带着一丝丝小心的说着，生怕触及人家的伤心事。
“那你……”熊山看着他说不下去了，不认识的话，你又怎么知道有这个人？
“某家乃江湖中人，无意间得知令妹惨死，凶手不知所踪，便发动三山四海之故交，查出了杀人者，他也承认是鬼迷心窍做下了这事，今夜某是将这头颅送来祭奠令妹的。”
说罢将背后血淋淋的人头甩到地上，转身就走。熊山打开布一看居然是这个大好人方夫子，怪不得说是鬼迷心窍。
当即跪在地上对着面具男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日后但有需要，我熊山万死不辞。”
回答他的是夜里透骨的冷风，他抬头时街上早已空荡荡，再无一人了。
“妹妹你安息吧！这个畜牲已经被杀了！呜呜呜……”熊山悲呼，抱着妻儿痛哭，这样便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该放下不幸朝着幸福前进了。
第两百零六章睡不着的长孙冲
长孙冲急匆匆的回到家里，见到父亲将今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将心中的担忧说出来。
没想到父亲却万分平静，半响才说道：“今年这年过的真是不太平，足足死了数十人，房玄龄邀我去议事，被为父拒绝了。家里死了人，为父的判断便不准确了，带着情感去查案不好，所以我便拒绝了。”
“父亲的意思是？”
“你堂哥被人生生劈成好几块，尸体倒也找回来了，就在那些被他打死的人的坟前，你伯娘已经哭晕过去了，有空你便去看望下她。”
“是谁？居然敢这么残忍的将堂哥杀害了，是不是蔡聪？”长孙冲这人平时也不爱和人计较，可以说是自顾自的玩乐，可是这一刻他也满是愤怒。
“谁也证明不了是蔡聪，都是一些游侠儿，有些人人甚至在草莽间声望颇高，蔡聪未必能使唤他们。再有者，这次被杀的人，之前都犯下大罪，只不过是被人包庇了。依我对陛下的了解，必然会大张旗鼓的缉拿，最后不了了之。”
长孙无忌很平静的说着，十一月初八那天，全城骚动，事后那些犯下烧杀抢掠的人都被处死了，唯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平安无事，这是对律法的践踏，李世民是决计受不了的。
“我不管，那是我堂哥啊！就这么死了，蔡聪他不是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吗？现在有人以武犯禁了，我看他怎么说？”
长孙冲即便受过再好的教育，他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遇到这种大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也好，你想去，明天你便去吧！”
“我现在就去。”
“胡闹！事已至此，你现在去和明天去有什么差别？记住了，你不是去抓人，不是去审问犯人，你也没这个资格。你只是就侠以武犯禁这个问题去请教你的夫子，而不是去质问一个国侯，清楚了没有？”
长孙无忌一巴掌打过去，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还指望着这个儿子继承家业，这么沉不住气将来怎么打理偌大的家族？
“现在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明天带上礼物去拜访你的蔡夫子。”
长孙无忌说罢铁着脸消失在书房里，人总是这样期望越高，便会更加苛刻，大概李承乾后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有李世民太苛求的缘故。
武家两兄弟被打了，打的好惨，新年伊始便被打的下不了床，他们前脚刚到家，后脚春风阁的人便拿着账本登门，足足八千多两银子。
武士脸都绿了，他自从出仕以后便不屑经商，一应生意都是杨氏在维持，八千多两银子足足把家中现钱弄走了一半。
春风阁的人一走，他就拿着两根胳膊粗的棍子，将两个混账东西和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门都不开。等他出来的时候，武元庆兄弟将已经浑身是血，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叫郎中来给他们疗伤。你们两个孽障给我听着，若再有下次，你们便不用活了，老夫亲手毙你们。”
武士真是气的不轻，被人追债不算什么，可是被青楼追嫖资追到家里来，那就太丢人现眼了。
“夫人，去准备准备，明天拜师的礼节是不能有失的，媚娘的新衣服裁好了没有？去拜师可不能穿旧衣服。”
武士扔下棍子对杨氏问道，儿子不成才，只能希望女儿拜个好师傅，将来可以帮帮儿子能了。
长安侯府里，许杰正在和蔡聪汇报，一晚上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人上门探口风，蔡聪不上心都不行。
这种处事风格很像蔡聪的做法，不然长孙冲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蔡聪。不过既然是像，那自然就不是蔡聪了。
“明天过后满长安必将盛论此事，而侯爷您必将在风口浪尖上。若不是您亲口否决，小的都以为是您派人做下的事情。”
许杰凝重的说着，他跟了蔡聪这么久，他都以为是蔡聪派人做的，何况是其他人。
蔡聪苦笑了一声，这个锅他看来只能背下来了。满长安能把这事查的这么清楚，又能在杀人后安全脱身的，真没几个势力。
“吩咐下去，回头外界问到此事，你们不要承认，也不要否认，模棱两可的说便可。”
“侯爷万万不可啊！此次被杀的人不是贵家子弟便是一方名流，若是依照您所说，那侯府岂不是树敌无数？”
“拿你那不灵光的脑袋好好想想，满长安有几家可以做到这种事，又看不得这些人逍遥法外的？”
许杰沉思了一会了，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难道，难道是陛下？”长安能不能不响查清楚是谁犯下大罪的势力不在少数，可是谁不是各扫门前雪？那会管这闲时。唯有皇家会有这么做，谁都不能乱了他家订下的律法。
“脑子还算灵光，这个锅谁丢过来都别理他，反正就是不承认这事。去问问卫国房间准备好了没有，还有见面礼，查一下观礼的人有没有送漏了帖子。”
“是！”
蔡聪抿着茶，脑子慢慢的转着，马周的历史已经出现了转折，武则天的命运也出现转折，接下来该是谁呢？李敬业还是房遗爱？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长孙冲辗转难眠，他还没有父亲那样的养气功夫，一夜间总在想着要怎么质问蔡聪，怎么才能让他俯首认错，交出杀害堂哥的凶手。
天亮的时候他顶着两只黑眼圈，带着礼物出门了，父亲给订下的调调是登门求问，那便不能失了礼数，只能他那模样根本就不像个好学的人。
小六子今个儿衣鲜亮丽，一身黑色的小厮衣服愣是用顶级的川蜀锦制作的，就买这身衣服的钱放在穷苦人家里，都能娶个媳妇了。
长孙冲很有礼数，差下人送上帖子，表明来意。小六子倒也没为难他，让人带他去偏厅候着，自己依然坚守大门。
长孙冲走过小六子身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娘的，居然穿着和自己一样料子的衣服，什么时候川蜀锦这么泛滥了？
小六子把头抬得高高的，鄙视着长孙冲。老子岂是一般的门房？再过多几十年，老子就是扫地僧般的传奇人物，这种感觉你这种富家公子是不会懂的。
长孙冲只喝了一杯茶，蔡聪走进来。他急忙起身恭敬的说道：“拜见夫子。”话才说完就想抽自己大嘴巴，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怕他做什么？
“坐！听说你今天是来请教学问的，夫子特别高兴。如果你们都这么有上进心，何愁将来书院不兴盛。”
第两百零七章长孙冲无言
“学生有一个问题困惑不解，因为困惑不解，彻夜难眠，故此前来请教夫子。望夫子能为我解惑，学生不胜感激。”长孙冲恭敬的说着，眼睛带着恨意，嘴角带着隐晦的狰狞。
“哦，说来听一下，或许我能给你解答。”
蔡聪随意的说着，长孙冲的样子那像是求学的，那是恨不得吃了蔡聪的样子。
“听闻夫子昔日曾说侠，直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却不知夫子对侠以武乱禁有何看法。”
“自汉以后，天下甚多不知所谓之人，皆以为当街杀人便是为民除害，殊不知此乃大错特错也。”
“夫子以为这是做错了？”长孙冲直接站起来问道，蔡聪应该否认才对，然后说豪侠杀人乃是为民除害。不对他一定是想用这话洗去自身的嫌疑，一定是的。长孙冲在心里叫着。
“自然是错的，朝廷自然有他的律法，作恶者自当由朝廷去处置，哪里需要哪些游侠儿强出头？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需要想这么久，看来我要问下你的授课夫子平日里都教你们什么了。”
蔡聪威严的说着，长孙冲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发怒的蔡聪还是有些可怕的。有些畏惧的说道：“学生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想问，昨夜我堂哥被江湖游侠虐杀，死的很惨，我不知道凶手，夜里会不会梦到他索命，不过我想我堂哥一定是冤魂不息，化作厉鬼复仇的。”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死死的看着蔡聪想看他有什么反应，蔡聪很平静的说了句节哀，然后认真的劝诫他，怪力乱神应当敬而远之，不可过分迷信。
“夫子以为冲当如何行事？欲为兄长复仇，又恐犯下国法，心中甚为焦虑不安。请夫子赐教。”长孙冲充满杀意的看着蔡聪，心中已经将他当做杀人凶手了。
“若尔行私刑，与那游侠儿又有何异？朝廷自有法度，杀人者当由朝廷缉拿处置，岂可任你胡来？”
“但是我堂哥惨死，难道我就这么看着那些凶手逍遥法外吗？夫子知道谁是凶手吗？听闻您当日说侠，等天下游侠敬重，若是您一声令下，怕是云从者无数啊！”长孙冲站起来低头看着蔡聪恶意的说着。
“即便天下游侠敬重我，那也不能成为我驱使他们的理由，你若这样想那就太肤浅了。你堂哥死了，你跑来问我侠以武乱禁，然而我还想告诉你，儒以文乱法在先，有些人是容不得儒乱法的，你明白吗？”
蔡聪站起来看着他，为什么会死人，难道长孙冲心里没数吗？难道无辜死去的人，便不算人吗？
“这……可是，那不该是朝廷的事吗？那些江湖草莽凭什么插手？”长孙冲既不甘心又心虚的说着，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家堂哥犯了人命，可是那些人怎么和自己堂哥比？
“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朝堂处理的？今日你来已经是居心不正了，念你家死了人，我也不和你计较，且在此好好反思，一会看看忙完了，我会再来问你想明白了没有。”
蔡聪说罢便起身离开了，这会那些观礼的人也差不多该到了，他要亲自去迎接，这次不能失了礼数。收亲传弟子，等于家里多了个嫡子，这是非同小可的，从教义上来说比楚瑶这个血统不纯的大小姐还要正式一些。
长孙冲失魂落魄，他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居然被说的哑口无言，现在连蔡聪是不是主谋他的不知道。
小六子好像和谁都很熟一样，站在中门边，每每进来一个人，他都能很熟络的上前请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这些勋贵多熟。
“哈哈，蔡聪，老子来了。虽然你没有选我家那小子，不过老夫还是来给你道贺了，这是给你徒弟的礼物。真是好运道啊！满长安谁家不羡慕武士生了个好女儿。”
程咬金人没到，粗大的嗓门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得。小六子急忙迎上去喜笑颜开的说道：“多谢国公爷，您还是那么威风凛凛，快快里面请，长孙家的大公子前来求教，所以我家侯爷未能前来亲迎，万望见谅。”
“这长孙冲就是比我儿子聪明，不是亲传弟子又怎么样，只要够不要脸，一样能学得好学问。”程咬金大声的说着，小六子笑着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得罪长孙家的，不说话的好。
“程老匹夫，这般言语，是承认你老程家都是蠢货吗？”长孙无忌走来，带着笑意的说着，随行而来的还有其他的人，像是褚遂良，唐俭，柴绍等人都来了。
程咬金气的牙咬咬，居然被长孙老狐狸抓住话柄，不过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老货，对皇帝的好舅子下手那更是不可能的，只好甩着袖子走进去。
蔡聪刚好走出来，见到气呼呼的程咬金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应该没有得罪他吧？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程国公这是怎么了，可是下人们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令你如此恼怒？”
“与你家无关，长孙老匹夫实在是可恼。”程咬金怒气冲冲的说着，蔡聪急忙说道：“今日乃是我收徒的大好日子，有什么不愉快的，还请国公看在这好日子的份上，不要多做计较，快快里面请坐。”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非打的那老匹夫，眼冒金星不可。”
看着一脸老子给你面子的程咬金，蔡聪也不计较什么，你丫敢出手老子给你递锤子都没问题，目送他进去，才朝着长孙无忌他们迎了上去。
“恭喜长安侯喜得爱徒。犬子今日无状，登门求教，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此刻令郎正在府中思索学问，如此勤学，真叫人看的欢喜，又怎么会不高兴呢？诸位快快里面请。难得休沐，今日可要多喝几杯。”
“今日就叨唠了，我们也正想看看，这武家的小娘子有何出众之处。”褚遂良笑哈哈的说着，也不用下人带路，他时常来找蔡聪切磋书法，日子久了也就熟门熟路了。
不多时蔡府也就热闹了起来，这么多人赏脸都是想看看武家女有何出众的地方。
武家也不负众望，敲锣打鼓，下人抬着束宥，他们夫妻两个陪同三岁的武媚娘一步一步的走过七条街来到了长安侯府外。
第两百零八章武媚和楚瑶的初见
“武家，武士携爱女武媚前来拜师，还望通传一声。”武士站在府前朗声的说着，言语里充满了欢喜，这么大的场面，居然是为了自己身边这个没有车轮高的女娃子，他武士都没这么风光过。
“武国公请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去禀报家主。”小六子仔细看了看武媚娘，果然是个充满灵气的娃子，不怪自家侯爷赶趟的想收这么个徒弟，
现在只不过是门面功夫，自然不会叫武士他们久等，蔡聪开了中门，亲自将他们迎了进来，客套话自然是少不了的，一番客套过后，蔡聪在众人注视下，坐在主坐上，笑呵呵的看着武媚娘。
不过这时候却出了纰漏，原本兴高采烈的武媚娘嘟着嘴站在原地不说话，见蔡聪看向自己，她还狠狠的瞪了蔡聪一眼。
“女儿快快跪下，磕头拜师。”
看到这一幕武士只觉得天旋地转，这闺女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耍什么小性子啊！
“不拜！爹爹骗人，还说什么很厉害的人，明明就是个小哥哥。”武媚娘不高兴的说着，她爹说给他找了个了不起的老师，她很高兴，可是一见面才发现，不过是个小哥哥，怎么可能会很厉害，一会该去玩泥巴了吧？
“胡闹，长安侯学究天人，不说创立书院，便说他所语言之事，无一不准，便足以说明他是何等的厉害。你还不快快给我跪下拜师！信不信我拿藤条抽你？”
武士瞪着她，武媚娘扭着脖子就是不看他，在场的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刺头看上的果然是刺头，这女娃子不好对付啊。
“武国公不需如此，让我与她聊聊。小媚娘觉得如何才算的上是厉害呢？”蔡聪笑笑的对武媚娘说着。
“反正就是要很厉害很厉害就对了。”武媚娘那知道厉害的概念啊，两只手尽可能朝外比划着，画出她心中厉害的圈子来。
纵观历史，就可以发现武则天除了很聪明以外，她一步一步走到女皇的位置，其实很多都是时局造就的，所以别以为谁家的三岁娃子都会很妖孽。
“这样啊？”蔡聪歪着头想了想问道：“如果我能让你在天上飞算不算很厉害呢？”
“那肯定很厉害啊！”
看似天真的对话却叫所有人大惊，人怎么可能在天上飞，莫非是凭虚御风吗？
“那这样吧！您拜我为师，明年我就让你在天上飞好不好？”蔡聪轻描淡写的说着，其他人却恨不得将武媚娘掐死在当场，换自己的儿子上去。
“好啊！不过你可不许骗我，不然我就不要你这个师父了。”武媚娘想都不想的说着，完全是孩子气的表现。
“媚娘，还不快快跪下拜师。”武士激动的要死，这次赚大了，长安侯居然有这样的神通，居然可以让人飞天，居然只需要一年的时间，这是什么大神通？
“武媚娘给师父磕头。”
等武媚娘很认真的磕头以后，蔡聪才对她说道：“师父家讲究的穷养儿富养女，既然你拜我为师了，便赐你鎏金琉璃像一座，紫玉剑一柄，益智魔方一枚。玩耍用的院子一座，就在你住的院子隔壁。”
蔡聪的话说罢，卫国就带着下人将蔡聪送给武媚娘的礼物拿了出来，听着好像没几样很寒酸的样子。
可是东西一拿出来，所有人都直呼大开眼界，鎏金琉璃像居然是造武媚娘的模样做成的，一个小女孩叉着腰得意的笑了的模样，脸上的婴儿肥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紫玉剑倒不出去，在场的人只要有心，集齐七款颜色的玉剑都不是问题。倒是那个魔方看着稀松平常，不知道是什么。
“这就是小小姐吧！生的真是充满灵气。这些是侯爷给您的见面礼，别的都好说，您玩耍的院子可不要随意让人进去，那院子是仿造大小姐的游乐场的，里面哪怕是铺地的石子拿出来都能卖个百八十贯，当心有人起了歹念。”
卫国笑呵呵的说着，观礼的人都有些后悔来了，这那是收徒啊！分明就是炫富嘛！不但有钱还有学问，还让不让别人家的孩子活了？
“就你多嘴，快去准备宴席！”蔡聪笑骂着对卫国说着，然后又对武媚娘说道：“你这名不好，真巾帼岂会媚人？今后你字空明吧！晴空之下有光明，为师愿你此生都活在光明之下。”
武媚娘看了看蔡聪有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子，眼神里全是咨询之色。这下好了，叫我拜师，名字都给换了，我要不要答应啊？
武士笑着对武媚娘点点头，武媚娘这才对蔡聪用力的点了点头，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玻璃像。
武士也非常高兴，若不是特别满意自己的女儿，蔡聪怎么会这么早就给她起字？
“今日本侯喜得爱徒，实在大喜事，舍下备下薄酒，还望诸位赏脸光临。”蔡聪高兴对众人说道，侯府已经设好酒席，众人也纷纷入座。
“你就是我哥哥收的小徒弟武空明吗？”楚瑶大概是太受宠了，这种场面居然也能入席，还是坐在主席桌上。
她费劲的往武媚娘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萌萌的问着。
“嗯嗯！我就是，你是我小姑姑吗？”
“是啊，我就是你小姑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看到没有，那个是太子，那个胖胖的是越王，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厉害的。还有那个很好看的是长乐公主，我们最要好了。”
“小姑姑你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武媚娘睁着大眼睛的看着，这些人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啊！
“嗯嗯，你很乖，一会小姑姑请你吃雪糕，好好吃的，全世界只有我有雪糕哦！是哥哥送给我的，以后算你一份。”楚瑶虚荣心大为满足，拍着胸口的说着，大方的将自己的宝贝分享给眼前这个小妹妹。
李承乾坐在主坐上，笑着小声威胁蔡聪：“你不够义气啊！居然不教我飞，反而教一个小女娃，要不我拜你为师，你也教我好不好？”
蔡聪笑吟吟的招呼众人吃菜，嘴上却小声的说着：“千万别，你敢拜师，我还不敢收呢！想要飞天等多一年，我在做测试，到时候如果可以了，你爹要是同意就让你也飞一下。”
“君子一言？”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第两百零九章来自草原的求救
长孙冲悠悠忽忽的走来，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无法接受的可能，他不敢说，也不敢再去问谁。UU小说刚好下人来请他去吃饭，他便强作精神朝着宴会走去。
“冲哥，这边！”长乐看到长孙冲不顾心中的娇羞，对着他呼唤招手。
长孙冲看着娇羞胜花的长乐，心中无限矛盾，她是那么好的女子，可是她父亲居然派人杀了自己的堂哥。他是皇帝啊！为什么要用这么龌龊的手段？这……他不愿意再去想，再想也不会有答案，只好勉强的笑着朝长乐走过去。
“无忌啊！老夫可是真羡慕你啊！长乐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这么便宜你家那小子了。”杜如晦笑笑的说着，长孙无忌得意的笑了，端着酒杯敬了他一杯，他尽管谢绝李世民的左仆射的官位，可他依然是李世民的头号心腹，李老二第一个要拉拢的自然就是他了。
曲终人散的时候，杨氏拉着武媚娘的手，心疼的眼泪直流。才三岁啊！就要随师父读书学习，离了自己的身边，会不会过的好？她这个当娘的是担心忐忑不安啊。
“蔡侯，老夫明日将启辰前往洛阳，妻女随老夫同行。媚娘这孩子留在你这里，老夫相信她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唯有家中两个孽子，整日留恋烟花之地，为人又轻佻，真是让人操碎心，希望蔡侯有空的时候，帮我看顾一下，做错了，打死罢了，老夫绝无怨言。在此拜谢了。”
武士说罢后退一步，和杨氏一同对蔡聪躬身行礼。蔡聪安然如山，生生的受了他们的大礼。
“于公，您是公，我是侯，于私，您二位是长者，按理来说我该避让。不过我既然生受你们的大礼，那便会还你们两个仁孝忠义的儿子。”
听到蔡聪的保证，武士一直解不开的眉结终于打开了，闺女再出息，最后给自己送终的终究是儿子啊。有蔡聪的保证，他或许能得到两个焕然一新的儿子。
当下也狠着心不看哭的稀里哗啦的武媚娘，拉着妻子上了马车，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把这么年幼的幼女放在别人家里，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小娃娃最认人，夜里总是哭闹着要找娘。蔡姐儿和楚瑶想着法的逗她，足足用了一个月才让她不再夜哭。
蔡聪每日教授两个女娃的知识，不论是天文地理，还是算数九章都有涉及，总在教学时不动声色的将做人的道理用小故事的方式教授给她们。
期间蔡聪又收了一回贿赂，他直言不讳的将受贿的过程全告诉了楚瑶和武媚娘，问她们的想法，在问答中教会她们独立思考，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转眼过去三个月，李世民秣兵历马，全国各地不断运送粮草，他要拿下突厥，打掉突厥。突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卑微的降书连续写了三封，迫切的希望李世民能够出兵草原。冬天的大雪，牲畜大多都被冻死。不管是突利还是颉利都是手里没粮心里慌的很，颉利几次出兵打草谷，被张公瑾打的鬼哭狼嚎，连多看边界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张公瑾上书出兵可以打败突厥的六个理由，李世民没有立刻答应，冬天已经过去了，若是这个时候出征，颉利占据地理未必不能殊死一战。只是暗中调集兵马，囤积粮草，要在冬天的严寒中给颉利最致命的打击。
房玄龄今年升了左仆射，杜如晦升了右仆射（ye），魏征终于从一个降臣混上了秘书监的职位，这三人总理朝政，加上又恢复了五花判事的制度，便很少发生错事。
一应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只等着暴风雪的到来之前那个让人苟延残喘的时间段。
在长安城外有座山，很高，很深，不熟悉路的人进了山经常会迷路，不知道那一年开始，周围纷纷传言山里有山精，鬼怪。曾经有猎人在打猎的时候听到怪声音，好奇的寻着声音找去，结果看到一个面容腐烂，穿着不能蔽体的破烂衣服的怪人，伸着两颗长长的獠牙将另外一个猎人的脖子咬断。
他吓的亡命奔跑，一口气跑出了山里才敢停下来歇息。回头的时候却看到那怪人在山道上，打直了腿一蹦一蹦的，好像被什么限制了，不能离开大山一样。他将事情说给村里老人听，老人说那叫僵尸，就是人死了有怨气，尸体不腐烂，变成的怪物。现在法力不够被山神限制在山里，等将来有一天他变的比山神厉害的时候，便会出来为祸人间。
与猎人有相同遭遇的人不在少数，有人还被有板有眼的说自己被僵尸追过，那玩意一蹦就是几米远，吓人的很，自己要不是运气好从一个斜坡滚出了大山，恐怕已经被吸干血了。
周围的村子人心惶惶，请来了和尚道士做法，结果第二天有人远远的看到和尚的尸体倒在山道上，一脸的惊恐，脸上是一点血色都没有，至于道士却不知所踪。
有些村民大着胆子将和尚拖了出来，发现他脖子上有两个口子，一身的血已经被吸干了。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说什么都没人敢进山。有些人家里断粮了，愁的无计可施想挺而冒险，结果被家人，婆娘死死的拦住，现在还饿不死。城里姓蔡大户人家在招工，听说工钱还很高，了不起拖家带口的进城给人打短工，总不会饿死，进了山可就出不来了。
渐渐的再也没有人进山，只有在月圆之夜的时候，经常听到山里传来凄厉的啸声，老人说那是僵尸在拜月，吸收月之精华，从此山中有精怪的消息牢不可破，县里来人想了解一下，结果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那些衙役一生气，前抓了个老猎户带路，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屁滚尿流，连爬带滚的逃出了山里，从此再也没人敢提起这座山。
累牍长篇说了这么多，自然是想说这儿便是蔡聪的基地，多少好东西都是从这儿出去的，这里又藏着什么秘密，大概也只有蔡聪知道了。
山里有天然的溶洞，交错相连，路道的诡异复杂，若是没有人带路，外人必然迷路饿死在溶洞之中。
从其中一个溶洞走出来，有条小路，最初很窄，只能容一人，渐渐的宽了起来，走过这条隐蔽的道路，便来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峡谷，山谷险且深，林密草深，从山上看下来，根本看不到什么，端是一个好地方。
第两百一十章山谷的事
山谷有不少人，都围着一个年轻人剧烈的讨论着，一个个互不相容，甚至有人红着眼睛，拿起身边的箭支，做出要打架的姿态。www.uu234.cc
但是只要年轻人看他一眼，那人便会羞愧的放下箭支，不再想着靠打架来解决问题了。年轻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却叫这么多人敬服，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人倒也不是什么生面孔，当年蔡聪还没发迹的时候殴打张亮的仆役，这人想要被牵连，却连被牵连的资格都没有。再后来他脱离了盗门，投身蔡聪门下，只希望能有一番作为，将来不要连被人牵连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他做到了，一步一步脱颖而出，成为基地的负责人之一，若是蔡聪出了事，裴东想不被牵连都不可呢。
“大人，某以为，如今这连弩已经可以呈给侯爷了，寻常弓箭百米之内有杀伤力，这连弩如今已经能在两百米内杀虎，威力强大无比。兼之这连弩不费力，又可以连射，比之那些弓箭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一个精壮的匠人抚着手里的连弩，大声的说着，他身边有人立刻说道：“万万不可，这连弩虽然强大，可是射的多了，便会失去准度，这是个大问题，到了战场上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十几轮攒射以后，这连弩还不如废铁。”
“狗老四，你找事是不是？这种高速射法，箭道温度过高，有磨损是必不可免的，自然会失去准度，到时候没了准头，就换新的不就可以了吗？你怎么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不知道侯爷已经催了很多次了吗？”精壮匠人立刻叫了起来，怒不可遏的看着狗老四。
“何大凡，你少放狗屁，老子叫苟四。侯爷要的是成品，不是这样的残次品，你这人做事从来都这样，就想着做个大概，一辈子没有精益求精的念头，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苟四怒其不争的叫着，多年的老友他太清楚何大凡的脾性了，一点点成绩便沾沾自喜，非要等到吃了苦头才知道收缩。
“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我会派人将这连弩送去给侯爷，将利弊陈述，至于怎么定夺，侯爷自然会有数。在此之前你们各司其职，最近蔡刚总管被调去负责商队运粮的事情，他不在期间，你们可要拿出点成绩来，免得到时候他回来问起，你们无话可说，那时候才羞于见人呢！”
裴东下定论的说着，蔡聪和他说过，今年把蔡刚调去运粮的时候，就说明战事不远了，他自然希望这些人能尽快把连弩做出来。
“遵命！”两个匠人对视一样，异口同声的说着，裴东挥挥手，两人大步的离开。
另外一个工匠上前一步淡然的说道：“裴大人，这飞天笼的试验一直失败，连侯爷说的那只飞天猫我们也做不出来，半年了浪费那么多的钱财，朱某人愧对侯爷知遇之恩，也无颜见侯爷，某要离开了，我的徒弟天资奇高，他现在有些头绪了。我已经命他不惜一切，也要将这两物造出，算是我给侯爷一个交代吧！”
“朱先生何必如此，当初侯爷便说过此物成与不成皆看天数，你不必将所有过错揽上身的。”
裴东真切的说着，这倒不是他安慰人，而是这年代要制作气球和滑翔翼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成不成就像蔡聪说的那样，看天数的。
“大人不必劝我，某空有一身才学，却无处可施，萍水相逢，侯爷却在我师徒最无助的时候，救了我们两师徒。本想着为侯爷做点什么，没想到自己居然才疏学浅，这是我对不起侯爷。我知道我若离开山谷，要不了多久便会被仇家找到，到时候能不能坚守山谷的秘密都是难题，所以我也不打算离开这里了，我刚刚吃了毒药，这会也该发作了。”
朱先生苦笑之后洒脱的说着，裴东等人脸色大变，朱先生的弟子更是泣不成声。还没等裴东让人去找大夫，朱先生已经大口大口的吐血了。
“某这一生为才智所累，妻儿皆惨死，却无力报仇，生无可恋，早就想死了。既然报答不了侯爷的恩情，那活着便是一种痛苦。我这徒弟继承了我的衣钵，日后更胜我，只是仇敌势大，我不甘啊～”
朱先生慢慢的坐到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说着。他是什么来历谁也不知道，蔡聪当初救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快要饿死的人。
“告诉侯爷一定要小心，有一群妖人，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自称鬼谷，网罗天下才智卓绝之辈，连朝代更迭他们都要干预。侯爷乃是天下绝顶的聪明人，一定叫他小心，那些人一定会找上他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朱先生用力的抓着裴东的衣服，力道之大竟然将他的衣服撕裂。那些人给他的恐惧太大了，若不是现在要死了，他根本不敢说出来。
“此事重大，我会亲自去和侯爷说。你这弟子我也会悉心栽培，必然不会坠了你的威名。”
裴东正色的说着，朱先生已经没救了，涌出来的都是黑血，毒已经进入五脏六腑了。他的徒弟跪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流泪，给朱先生擦去溢到脖子，胸口的血。
没一会人就死了，裴东命人收敛下葬，他亲自带着连弩从另外一个溶洞离开，多次拐道以后，他从一条河流里游了出来，这个溶洞的地下水不深，连着一条河道，河道两岸是裴东自己买的饲养场，不但有牛羊猪，还有兔子什么的。他从这上岸谁也注意不到他。
来到侯府，蔡聪见到他有些诧异，这小子尽管已经退出了盗门，却深得其三味，将事了拂身去，不留名与姓当做至理，今个怎么大摇大摆的登门了。
“拜见侯爷。”
“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登门了，可是有什么大事？”
“回侯爷，连弩已经有成品，请过目。”裴东说着，解下背后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裹的布让蔡聪过目。
这是仿造半月弩设计的，趁手的握柄，弓槽里放着六只箭，箭道上还有三只，箭头上都泛着幽光，一看就是极为锐利的。
“来人准备头活猪，把猪当到演武场上去。”蔡聪立刻吩咐人去准备头猪，再怎么好看也要试过了才知道好不好用。
没一会一头花白的大肥猪就在演武场满地的拱土，蔡聪举起连弩对准了大肥猪的臀部，轻扣板指，三只利箭嗖的一声飞出。
第两百一十一章狩猎
只听噗噗噗的闷声，大肥猪立刻叫了起来，没头没脑的到处奔走。蔡聪看着半截露在外面的箭支，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连射六支利箭插在肥猪的头上，大肥猪登时倒地嘶鸣，鲜血的腥味弥漫，大肥猪却再也起不来了。
“不错，如此大的力道，出乎我的意料，你们做的很好。有效射程多远？”
蔡聪放下连弩，满意的点了点头，半支箭都入体了，可见杀伤力多恐怖，换作人体的话，这箭怕是透体而出了。
“谢侯爷夸奖，这连弩逆风百五十米，顺风近两百米，如此距离已经接近神射手了。只是……”
“但说无妨。”
蔡聪自然知道不可能完美无缺的，这连弩在大唐相当与后世顶级武器，研发过程中要是没有磕磕碰碰，他才不信呢。
“这连弩九支箭为一轮，连续射上十几轮这箭道便会因为高温而磨损失去了准度，沦为废铁。工匠们换了十几种铁器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故此想请您定夺。”
“告诉他们把箭道单独出来，不要固定在连弩上，到时候损坏了，就换根新的箭道。这么简单的事，你们需要为难这么久？”
蔡聪埋怨的说着，后世谁家的连弩不是可以拆成一堆零件的，你们居然把箭道焊死，这不是脑门被驴夹了吗？
“侯爷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裴东惊喜的叫了起来，不是谁都和蔡聪一样从信息爆炸的时代走来，思维还是比较僵化的，能想到化整为零的人真不多。
“别拍马屁，这事就算是过了，还有什么事一一说来。”蔡聪懒散的说着，他了解裴东，若是这种小事，他决不会亲自来的。
“请侯爷到隐蔽处说话。”
蔡聪点点头，两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裴东问道：“侯爷可还记得当初从山东回长安的路上救下的那个朱先生？”
“你是说那个叫朱见深的？他怎么了？”
“他自杀了。”
“唉，他是个人才，我本以为给他找些事做，能让他不要胡思乱想，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死了。”蔡聪当初救下朱见深的时候，他们师徒两都是奄奄一息的人，是他命人灌下小米粥才让他们活了下来。
当朱见深醒来，给蔡聪道谢的时候，蔡聪看到他的眼睛便知道他已经死了。那眼神跟当年自己选择去自首是一模一样的，彻彻底底的生无可恋，对万事万物都没有一丝留恋。
“他去意已决，只是感慨不能为您完成飞天笼和飞天猫。此外他说了一件事，小的觉得必须和您说一下。”
当下他便将鬼谷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该怎么那是侯爷的事情。蔡聪皱着眉头万分不解，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组织？鬼谷一门搅动春秋已经足够动人心魄了，若是还能潜伏深渊影响华夏千年历史走向，那么五胡乱华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十八路烟尘不说，当年王世充作孽，到今日河北依然到处是寡妇村，为什么不见他们的踪迹？
“行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连弩我留下了，我说的改进方法一定要尽快做到，只怕不到半年就有大战，能不能一举成名就看这次了。”蔡聪笑笑的说着，连弩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很满意了。
裴东点点头转身离开，蔡聪才老神在在的说道：“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我好像没有这么教过你们吧？”
这时候趴在地上，身上盖着青草的楚瑶和武媚娘才敢探出头来，一脸的郁闷：“师父，你是怎么发现我和瑶瑶姐的？我们连头发都插着青草呢！”
“虽然你们做的很好，可是你们忽视了一点，这片草地天天都有人清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杂乱的草丛？下次啊！再多动动脑筋。好了，今天的课业便是如何在野外隐匿行踪，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是考核的时候，谁要是做的不好，今晚没收雪糕。”
蔡聪说罢背着手离开了草地，至于她们两个怎么折腾就是她们的事了，不管是自己琢磨也好，请教新军的老兵也罢，蔡聪不管，他只要一个答案。
李世民一脸倦容，除了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奏折，他还要计划怎么收拾突厥，颉利又派人来了，话里话外便是大唐若不停止那些让他不能心安的举动，他便发兵攻唐，来个玉石俱焚。若是大唐愿意不再备战的话，他将俯首称臣，从此为大唐附属国，尊李世民为宗主。
如此软硬皆施倒是让李世民有些为难，但是他绝不会罢手的，渭水上那一幕，他至今都无法忘怀。子民惨死，自己赔笑还要杀救命之马，他要踏平突厥，这个民族只要挺过了天灾便会恢复顽强的生命力，到时候若是再出现一个强力的人物，对大唐将是一场灾难。
他命唐俭为使节，前往突厥安抚颉利，希望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而暗中李靖前往边境居中调度，一切都彰显着历史的大走向没有改变。
蔡聪面见李世民，呈上连弩，说明连弩的威力，李世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是杰出的军事家，自然知道这种恐怖的杀器是多么的可怕。
看着侍手中的连弩，那眼神比看着美女还要炙热。转头问蔡聪：“你说此物可两百米处杀虎可是真的？”
“若手底下的人没有夸大虚报，那便是真的，要不陛下派人去试一下，这样就一目了然了。”蔡聪傲娇的说着，随便拿点东西出来，老李就没出息的流口水，果然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可以鄙视这个千古一帝的。
“一点成绩便沾沾自喜，你也就这点出息了。随朕去御狩场，朕要让你看看什么叫搏虎杀狮的真豪杰。”李世民鄙夷的说着。蔡聪那骄傲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摆明了要让他鄙视的。
“陛下不可，您是万金之躯，万一被伤到怎么办？”
蔡聪急忙说道，李世民眼中的鄙夷更加浓郁，嗤笑一声说道：“朕浴血奋战的时候，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呢！居然说被伤到了怎么办？笑话。”
蔡聪两眼看天，老子白担心了，李老二经历过的杀阵，危险，比他吃过的饭还要多，怎么可能怕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