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敲打李承乾
酒菜重新上席三人默不作声的吃着，李泰虽然聪慧可却是三人中心思最单纯的一个，他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锋机，只是隐隐感觉不对劲，所以使劲的吃，一个字都不说。www.uu234.cc
又过了好一会，李承乾率先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巴，拎着酒壶自顾自的斟酒喝，蔡聪依旧满脸嫌弃的满桌子挑菜，李泰才不管那一筷子是整盘菜的精华所在，好吃就行风卷残云般的扫荡着所有的菜，吃的高兴了还吧唧嘴。
等到李泰心满意足的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打嗝的时候，蔡聪才不满的将筷子丢下，恼怒的说道：“回回吃饭都跟猪一样，你就不能不吧唧嘴吗？跟你一块吃饭，就是一种折磨。”
“又来了，这话你都说了十年了，我这叫不做作不虚伪，那像我大哥回回吃饭都扮清高，吃几口饭就拎着酒壶子在那扮演高人。”李泰把腰带一松立刻将矛头指向李承乾，这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熟练的很。
“哼，我再怎么样也比对面那混蛋顿顿挑食要好，跟这种人吃饭就是遭罪，下次请我我都不来了。”李承乾冷哼一声，说着自己却先笑了出来了。
剩下两人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蔡聪笑着笑着笑容就敛去了，凝重的说道：“这些年你可是权势滔滔，特别是这两年，军方的将领不少投入你门下，少壮派的文臣也以你马首是瞻，这次特意转道扬州是不是要我召回扶桑的大军，随你北上讨伐陛下？”
“你知道的，我是只是想积攒些力量，可以做些有意义的事，凭东宫的那点人做不了什么事的，否则派人出海去找你说的粮种我也不用求到母后哪里去了。”
“可你的手下不知道！”
蔡聪站起来看着李承乾大声的说着，眼睛里的怒火在燃烧着。他指着李泰气愤的说道：“小胖墩为了不让手底下的官员起歪念，陪我蹲在扬州盖房子，一盖就是这些年，还有阿恪，小，小佑，那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你可倒好旗帜鲜明的招兵买马，你要陛下怎么办？放任不理然后等再过个四五年，你那些手下坐不住了把黄袍往你身上一披，打进宫里把陛下拉下来，把你放到那个位置上？还是让陛下用雷霆手段打压你，给外界你失宠的信号，让那些皇子的属官蠢蠢欲动，到最后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你信我！我只是想要多做一些事，我不像你南征北战还能发展民生，这些年我除了听政就是听政，能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李承乾咆哮着声音传出好远，刺史府的管家脸上的肉一跳一跳，急忙挥手让守夜的退的更远。蔡聪走过去将他手里的酒壶拿走，平静的说道：“这东西喝多了人就不清醒了，这是陛下的时代，你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好在将来迎接你的时代，而我们其他人要做的就是为你的时代打下最牢固的基础，陛下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为你打基础。
你说你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你扪心自问若真走到哪一步，你确定你控制的了吗？陛下正值壮年他能不担心走上太上皇的旧路吗？夜深霜露重，不该再说这些了，被窝已经让人暖好了，早点睡吧！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明天你再来揍我！我要去看看我的宝贝，我这就当爹了，嘿嘿……”
蔡聪说着嘿嘿笑，李承乾抹了一把脸，蔡聪说得其实是他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怎么直他从没想过。既然蔡聪给了个台阶，他也就顺势走下去。鄙夷的看了蔡聪一眼，才和李泰勾肩搭背的离开了，两兄弟好久没有拉话了，他觉得今晚应该秉烛夜谈。
蔡聪看着离开的两人，用手搓了搓脸朝着房间走去，房间外有四个侍女在打着瞌睡，靠着门框和柱子半睡半醒的。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蔡聪难得露出笑脸温声的对几个侍女说着，几个侍女吓了一跳，急忙躬身做福，惴惴不安的低着头不敢看蔡聪。
“本侯不是怪罪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本侯在就可以了。”
蔡聪挥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则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还有淡淡的胎水味，他还没有走到主卧，小房子里的稳婆已经跑出来低声说道：“侯爷您怎么来了？您可别进去，夫人和小郎君还有小娘子刚睡了没多久，您可别吵醒小郎君和小娘子了，两位小贵人虽然才降生不久，可是活力十足，刚刚才睡下去。”
“本侯就进去看看，绝不吵着她们母子。你先去休息吧！有事会叫你的。”蔡聪就是想陪在妻儿身边，怎么会听稳婆的话？
郑容睡的很沉，蔡聪进去的时候她眼皮抬了抬似乎感觉到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去看，玩命一个晚上早就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蔡聪脱了靴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着老婆苍白的脸，再看看吧嗒嘴的一对儿女，他此刻心中沉甸甸的。
在这个时代走过了十年之久，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在内心深处甚至以高高在上全知全能的心态病态的俯瞰所有人。
而今夜在这两个小家伙的啼哭声中，他一刹那顿悟了，前世又如何？今生又如何？他是蔡聪，从未来到过去一直到现在这个身份从来没有变过，而现在他多了一个身份，两个小家伙的父亲。
“夫人，幸苦你了！我太爱你了！”
蔡聪趴在床边闭着眼睛呢喃着，郑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稳婆在小窗口一直看着，当看到蔡聪趴在床边的时候她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房大人虽然没有纳妾，可是好歹还养了些歌姬，这位侯爷年纪轻轻的别说歌姬了，连府里的丫鬟都没动一个，这么惧内真是可耻。
不过她看向郑容的时候却是满满的羡慕，虽然坎坷了几年，可是如今有个宠她到极致的夫君，又有一对儿女，这才是人生大赢家。
看了一会房中响起一家四口带有韵律的鼾声，她无声的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缩着回到小房间里睡觉去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长孙冲贺喜
此刻府中除了昨夜的士兵，大概只有一直在祈福的蔡姐儿和李承乾兄弟两还没有睡觉。UU小说
两兄弟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说着自己开心不开心的事，说到高兴处还有爽朗的笑声在回荡着。
李承乾把酒杯随手扔在床尾，倒在床上欢快的说道：“看来今后秉烛夜谈得考虑不带上蔡聪那混账了，没有他的大道理聊起来一点都不沉重。”
李泰把靴子一摘袜子都没脱往被窝里一趟点点头说道：“我同意，每次秉烛夜谈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像个老夫子一样絮絮叨叨，上次居然还嫌弃我没有洗脚，大哥你说我这洗不洗脚的有影响吗？”
“说真的，这味道太冲了，你这……捂，快去洗脚。”李承乾捂着鼻子侧身一脚就把李泰给踹下去，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淡黄色的酸萝卜加咸鱼干味的烟雾。
“你们怎么能嫌弃呢，这能怪我吗？我天天在工地上跑，这脚上流汗又流汗的，有点味道也是正常的。”
李泰不满意的说着，他觉得味道也没有多重，还抱着自己的脚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表示不臭。李承乾看到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胃里的东西沿着食道一直上涌，急忙捂着嘴跳下床大步的朝着门外跑去。
他要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没有蔡聪在真不行，要是刚刚蔡聪在的话，李泰的两只脚绝对会被放到滚水里烫一烫，自己也就不用受着恶臭了。
“有这么严重吗？没什么味道啊！”李泰犹自不信的又闻了闻脚趾头，刚刚吐完的李承乾看到这一幕，隔着门对他喊道：“今夜的卧谈会取消，我去隔壁房睡，你不许过来，不然我拿藤条抽你。”
说罢将李泰的房门关死快步的离开了，心中无限的不解，这还是那个贪吃爱干净的胖弟弟吗？一定是被蔡聪带坏了，居然这么邋遢，这要是让母后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放浴池里用香料浸泡腌制一番？
李泰无语的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愤愤的爬上被窝睡觉，这也太过分了，居然嫌弃他，真是不当人哥。
一夜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天亮的时候城中的大小官员纷纷提着礼物上门恭贺侯府添丁了，没多久扬州城的乡绅巨贾也拉着礼物上门恭贺。
这时代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不到大中午的时间连扬州的平民百姓都知道侯爷的夫人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还是在太子殿下和李国公守门的情况下出生的，都在说将来一定是好命人。
各种不值钱但代表着美好寓意的礼物堆满了刺史府外的街道，老百姓们除了表达祝福之外，也是想沾点福气。虽然是愚昧的想法，但十分的让人感动。
长孙冲脸色很难看走在街上，蔡聪在这越受百姓爱戴他就越不痛快。尽快不痛快，但是身为长孙家的嫡长子，他必须拿出风度来亲自上门恭贺，不然失了礼数别人不会笑话蔡聪没面子，只会暗中笑话他长孙家家风不严。
而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到门口，家丁见了他急忙上前哈腰点头的问好，年轻人点点头随意的说了几句便走了进去。
等他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身上那身昂贵的锦袍已经换成了青衣小帽，和家丁一样的打扮。
“这种大场面看着就给劲，可惜都是来道喜的不能勒索他们实在是太不爽了，我还是去拜见侯爷去。”
年青人看着热闹的场面痛惜的自言自语着，边上的家丁松了一口气，幸亏六子哥还有分寸，要是这么喜庆的日子还敢勒索客人，怕是会被老夫人拿着棍子从东厢房追着打到西厢房吧？
“长孙家长孙冲郎君特来祝贺长安侯府添丁进口，这是礼单，烦请通报一声。”
长孙冲这时候已经来到门口，他的随从上前朗声的说着。家丁接过礼单看都不看的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今天收到的礼单都能放满几个大箱子了，如果都要唱礼的话，唱到明天都唱不完。他洋溢着笑脸说着感谢的话，又说着侯爷此刻无暇见客，还请移步花园喝几杯。
长孙冲眼角一挑露出极不痛快的表情，侯府的下人就这眼力劲？
万幸的是小六子还没有走远听到声音急忙折回来一脚将家丁踹开，陪着笑的对长孙冲说道：“小国公爷见谅，这厮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请移步客厅，小的这就去禀报侯爷。”
长孙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径直从中门走了进去。家丁急忙拉住小六子着急的说道：“六哥您这是添什么乱子呢？后半夜的时候小郎君哭闹的厉害，侯爷心疼的厉害，抱到天亮才算把小郎君哄的睡下了。结果小娘子又闹起来，侯爷这才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太子殿下吩咐了谁也不许吵到侯爷，何况有胆子敢去叫醒侯爷？”
小六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叫醒这么困的侯爷，自己会被打死的。不过长孙冲是代表长孙家来祝贺的，若是主人家没有出来招待，那是非常失礼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去找太子问问，看该怎么做才好。
所以在过了许久，久到长孙冲都怀疑长孙家是不是已经没落了的时候，李承乾打着哈欠的走进会客厅，在他身后是吃的满脸油光的李胖子。
李胖子一进来就热切的说道：“表哥，你和我皇姐大喜的日子定下来没有？回头我得提前赶回去。”
说赶回去那是假的，皇女大婚自然会提前昭告天下，李胖子贺礼都已经准备好了，这话不过是为了转移因为自己吃的太多才姗姗来迟随口问问罢了。
长孙冲见他这么热情，不着痕迹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才回礼说道：“多谢越王殿下关怀，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来年的的十月十三日。过了年陛下就会颁下旨意了。对了，太子和王爷也是来为侯府祝贺的吗？我在这里等了许久也不见长安侯出来相见，实在是太恼人了。”
“呵呵，表哥就不要生气了，蔡聪根本就不知道你来了。他初为人父欢喜的难以控制情绪，孩子哭了他要去哄，孩子饿了他要盯着奶娘说是怕有人毒害，连孩子拉屎拉尿他都要亲手清理。
最后蔡婶婶觉得他这样实在是有失体统，在你来之前命人将他强制送去睡觉，看看时辰他应该也就睡了半个时辰。所以刚才小六子要去叫醒他，被孤给拦住了，就让他去睡吧！孤代表他来接见你也是一样的。”
李承乾笑着对长孙冲说道，长孙冲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慷慨激昂的演说了一番长孙家的家训，最后表明自己能理解蔡聪的心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两家的交情。
第五百四十三章偏心
李泰在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扭头在长孙冲看不到的地方使劲的翻白眼，你两家能有啥交情？你老子要夺人家太原工业的秘方，你老娘把人家往死里栽赃，你那大伯口无遮拦羞辱了人家的逆鳞，交情是不会有的，仇恨应该不算少的。UU小说
李泰其实不用扭头掩饰的，因为此刻长孙冲一脸微笑之下心中全是愤怒不满。他不满李承乾和蔡聪的情谊深厚，论血脉他们是表亲，今后还会亲上加亲，论交情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哪像蔡聪是中间插进来的？
可就是这样李承乾和蔡聪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替蔡聪当家做主了，堂堂一个太子不但替他接客待人，还好声好气的为他做解释，这样的交情让他无比的嫉妒。因为他敢肯定若是今天换成是已经在房中睡觉，李承乾断不会站出来为他接人待客，因为他是臣李承乾是主，李承乾断不会为了他乱了纲常。
尽管心中全是愤怒，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满，闲聊了一会以后，他才对李承乾抱抱拳说道：“其实冲今日前来除了向长安侯道喜，主要是来找殿下的。陛下的密使昨夜到了军中，那个细作的身份已经查到了。”
“是何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乾的笑脸顿时就不见了，低沉的声线带着无尽的愤怒。若是可以的话李承乾想要亲手将这狗贼剁碎喂狗。
“裴~律~文。”
长孙冲一字一顿的说着，说完便低头数手指。李承乾的满腔怒火如同被冰水浇灭了一般，心中哇凉哇凉的。裴家已经落寞了，裴寂在静州时时担惊受怕生怕那个时候长安来了三尺白绫送自己归西，已经不复当年第一臣的风光了，可是裴家再怎么没落也不至于需要勾结外贼。
唯一的可能便是受人指使，这指使之人是远在静州战战兢兢的裴寂？还是已经卧在病床上三餐都要人喂的祖父？
难怪长孙冲低头数手指，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涉及天家的**哪怕他是表亲，说不定哪天也就领便当了。
李承乾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若是裴寂不知死活还好，他父皇一只手就能掐死裴寂，可若是他那心里扭曲的祖父，那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皇的密使是怎么说的？”？
李承乾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看样子是不会走好事的，有好事长孙冲不至于低头数手指。
“密使说了天家输的起，但是天家的颜面已经丢不起了，身为天家子嗣有义务维护天家的颜面……”
长孙冲说着不敢再说下去，因为李承乾已经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了。
“殿下……密使的话没有错的。玄武门以后陛下虽然没有禁止百姓议论此事，但是那是陛下深谙堵不如疏的道理。若是传出太上皇勾结外贼的消息，那……”
长孙冲说不下去了，李渊才是大唐名字上的第一人，这第一人都这样了，那对大唐百姓的打击该有多大？
“不必多说了，孤明白！”
李承乾不快的说着，遇到这种人谁也快乐不起来的，居然是被祖父给卖了。
想起母后寿宴上他祖父的种种表现，再想到这次的事情，他就怒火中烧，难道自己这一脉就不是亲生的？低声下气殷勤侍候都不能换回谅解？
“告诉密使需要做什么跟孤说一下，这个锅孤一力抗下了。”
“老四，陪我去喝酒吧！”
“那冲就先行告辞了。”
长孙冲见李承乾没邀请自己，立刻识趣的提出告辞，再说这也不是小时候，万一看到李承乾失态的样子，被记在小本子上怎么办？
李泰说了声等我一下就跑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抱着两坛子酒，那是四十年的老酒，刺史府里也没有多少了，都被蔡聪私藏着，这是他去偷出来的。
他将一坛递给李承乾，自己将另外一坛的封口掀掉，有些难过的说道：“我就记得小时候总被三叔家的欺负，是你保护着我，现在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陪你买醉还是可以的。”
“说什么傻话，不过祖父偏心真的很过分，小时候每次打架祖父总是偏向大伯家和三叔家，记得有一回承德抢我的东西，我们打起来以后，祖父却将我的东西给了他，还罚我在祖庙里跪了一夜，说是我目无尊卑。呵呵……当年若不是父皇先下手的话，我们早就死绝了。”
李承乾灌了一口酒不痛快的说着，其实他们几兄弟对这个祖父真的没有什么亲切感，这些年都是在作秀，李渊作秀，李世民两口子作秀，他们这些人一样在作秀。
“大哥，你说他怎么还不死呢？活着只会祸害人，那还有当年的英雄气概了？就是个老不死的。”
李泰愤怒的说着，李承乾提起小时候的事他的记忆也被勾了起来，连带着对李渊也全是不满。
“住口！大唐以孝治国，你这样可知孝字如何写？”李承乾立刻喝道，这话说着一时嘴快罢了，可是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李世民说不得剥夺李泰的王位将他贬为庶人。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还不能发发牢骚？他小时候就偏心，现在我们这一脉主事了，他还是这样，真的以为我们好欺负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年在母后的寿宴上他打算杀了你和父皇夺权的事情吗？”
李泰似乎来劲了大声的说着，李承乾撇撇嘴没有说话，这些事憋在他心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不痛快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两人酒一口一口的灌着，嘴里的牢骚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小六子一开始还守在外面，听了几句以后他吓的心脏都快停了，急忙将所有守卫撤走，自己也躲在远远看守着，不敢靠过去啊！就怕知道的太多了。
蔡聪醒来的时候管家就急忙来报，太子和越王醉酒撒酒疯，六爷让人都退走，两位爷似乎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六爷怕被有心人听到，自己在院子外守着。
第五百四十四章鸩杀
“六爷？难道小六那家伙回来了？撒酒疯又是怎么一回事？欣喜若狂喝大发的那个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变成他们俩兄弟了？”
蔡聪发现自己睡这么一会好像错过了什么，快步朝着他们喝酒的地方走去，远远就看到小六子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自言自语。UU小说
他走近一点就听到小六子在说话：“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不知道，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我既然不知道就不关我的事了。”
“六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老家有事吗？”蔡聪笑咧咧的问着，这小子不在他总觉得大后方不安全。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祖上追随者的后代，世世代代都追随我们家族，后来家中遭逢巨变，我爹带着我逃亡，与他们也就失去了联络。这次回去是把他们安顿好，我把他们安顿到工坊里，这样他们衣食无忧也算对得起他们这些年的等待了。”
小六子满不在意的说着，其实他是无心权利了，否则凭借这些骄兵悍将他完全可以拉起一支队伍等候李世民招安。
“处理好就好，回头你陪着我娘一块回长安，到时候我两个孩子也会一块回去，长安那边可就靠你照看着了。里面什么情况？”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蔡姐儿在这待不了多久的，很快就要回去。这次离京只有两个月的假期，批假是越来越难了，要不然老爷子也会跟着来的。
“他们能有什么大事，就是喝多了发牢骚，侯爷您有两个孩子了？莫非……厉害了居然敢瞒着夫人在外面养小老婆来个先斩后奏，夫人知道了吗？老夫人同不同意您将她娶回府里？”
小六子眼中全是八卦之魂，连李家两兄弟的酒话也被他抛之脑后了。
“哼？你死定了，夫人生的是双胞胎的，你这话可有污蔑夫人的意思，呵呵……”
蔡聪冷冷一笑，小六子吓得浑身发抖，郑容虽然好说话，可是对于别人说她是妒妇，不许蔡聪娶小妾的谣言那是恨之入骨。
“侯爷，您再说什么呢？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啊！就是告诉您太子和越王喝大说胡话了。”
“当着我的面说我出现幻听，你想怎么死呢？”蔡聪捏着拳头威胁着。
“被侯爷打死传出去也好听一点，那啥！我有事先走一步，侯爷您就去看看里面两位爷吧！他们说的话，我也一个字都没听到。”
小六子说着跃起伸手一撑越过了院墙消失不见了，他跑的那叫一个利落，要不是怕被有心人听到两位爷的话。他早就跑了。每一句听的他是胆战心惊的，现在多听两句心跳都加速。
蔡聪听着那大舌头说话的声音心情都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这哥俩失态成这样，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进院子。
一进去就看到李泰满脸通红，醉眼朦胧的趴在桌子上嘿嘿傻笑着伸手往地上够酒杯，李承乾坐在地上举着酒杯迷离的说着：“喝啊，别停啊！”
“嘿嘿喝，父皇到底是太手软了，要是我的话，玄武门的时候就一不做二不休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多麻烦了。”
李泰嘿嘿笑的说着，他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蔡聪脸色一变大步走过去将两人的酒坛子抢过来扔到地上砸碎，拿着茶壶对着两人的头浇下去，见两人张嘴把茶当酒喝，便拖着两人到水井边，用井水泼两人，奈何两人喝的太多了，被井水淋的瑟瑟发抖也没有醒过来。
蔡聪实在是太无奈了，只能叫人将二人送下去泡热水澡，让两人去睡觉。
蔡聪命人去找小六子，而小六子正收拾好行囊打算出去避一避风头，等这两位爷醒过来的时候，指不定真的会杀人灭口的。
“说，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蔡聪看着背着行囊不时便朝门口瞄去的小六子，只觉得心好累，手底下怎么还有这种逗比呢？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长孙冲来贺喜，您才刚睡下，太子不让我叫醒你，他去接待长孙冲了，等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的时候长孙冲已经不见了，而那两位爷已经喝大了，在院子里骂街。”
小六子说着小心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的说道：“骂的都是太上皇，说的都是大逆不道，大不孝的话，这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
蔡聪已经无语了，这两人胆子还是挺大的嘛！“传令下去，今天院子里发生的所有事统统禁口，谁要是敢泄露半句杀无赦！”
蔡聪的话让小六子心惊胆战，下封杀令在向来管理宽松的侯府还是头一回出现，看来自己想出去躲躲的念头是对的。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回头回京的时候把知情的人都带上，全部带回长安去。”
蔡聪一下子就断绝了小六子跑路的机会，小六子蔫巴的拖着行囊走出去，看样子是要去警告一些人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蔡聪坐在院子里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将一对儿女降生的喜悦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这两混球喝了点酒就敢怼天怼地，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们吗？
万幸的是在这里说的，要是换个地方说这种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承乾醒来的时候脑袋都快裂开了，他们兄弟俩昨天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现在口渴的厉害。
李承乾喊着叫下人来给他倒茶，半天没人回应，甩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来到桌前发现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
顿时他就有些生气了，这些仆役是干什么吃的？连连呼喝却发现连个回应的都没有，走到房间就看到李泰像头愤怒的狮子正走出房门。
“今天这些下人都死哪里去了？我的房间里连一滴茶水都没有？”
“我那边也是一样。”
李承乾听着李泰气愤的话平静的说着，为什么能平静的说着？因为他发现这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两兄弟再无其他人了，而敢这么做的人只有蔡聪了。
“蔡聪你给我出来，你把侍候我们的下人都撤走了，难道要我们自己煮茶水吗？”
李承乾捂着脑袋朗声的说着，这时候蔡聪提着两壶茶水走进来，阴沉着脸的说道：“侍候你们的下人不是被我撤走了，而是昨夜被我灭口了。酒醒了知道口渴了？知道因为你们兄弟两昨夜图个痛快，我把这院子里男男女女三十四人全杀了吗？他们都是为你们撒酒疯而死的。”
蔡聪说着将两壶茶水祭奠般的倒在了地上，看的两兄弟喉结一阵耸动。李承乾强忍着喝水的念头，捂着脑门在回忆自己昨夜做了什么。
第五百四十五章忽悠
而李泰的眼中浮现出一阵恐慌，他隐约记得自己昨夜说了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是因为他几句酒话蔡聪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杀了。www.uu234.cc
“想不起来还是不愿意去想？居然连鸩杀太上皇这种饽逆伦常的话也说的出口，你们是觉得没人能奈何你们了吗？可怜我这三十四个忠仆死的不瞑目啊！”
蔡聪的话如同霹雳一样将两兄弟电的不轻，自以为咒骂几句便已经够出格了，没想到连鸩杀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其实都是酒话做不得真的，你也不用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寻常百姓有不孝子孙，宗族长老将其杖毙了官府都不会追究责任。你们身为皇孙说要毒杀祖父这叫当不得真？”
蔡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将手中的茶壶摔碎在地上，怒不可遏的看着李泰。李泰被他那愤怒的眼神盯的不敢说话，只能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大哥。
“确定知情的下人都杀了吗？这次是我们俩兄弟孟浪了。差点铸下了大错，幸亏有你帮着查遗补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别谢，查遗补漏我死了三十四个忠义之士，你们往后想喝酒别来我这了，这是我娘说的，昨夜被我赐下白绫的有两个是我娘的侍女。”
蔡聪伸手一挡，李承乾有话说不出噎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我们喝酒也是有原因的，勾结松文的是我祖父，我父皇说为了天家颜面不失，让我承担起督军不利，指挥无方的责任，所以我们才会说出那样的气话。”
李承乾有些委屈的说着，要是可以他真的不想背这么个污点。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气话？”蔡聪头一歪斜视着二人，决定给他们来一剂猛药。
“那他串通松文害我大哥背上坏名声，难道我们还不能说两句了？”
李泰不痛快的说着，蔡聪看着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不能！”
“这天下是太上皇打下来的，这是他操持一生积攒的家当。虽然说你父皇打天下的时候有大功劳，如今也已经是你父皇当家做主，可天下人从来都不认为这天下是你父皇打下来的。
太上皇要败自己的家当，连你父皇都没资格开口说他什么，你们两个更加没有资格说。至于什么背起笑话，背起污名，这本就是你们身为皇家子弟的责任。我一个外人这些年给你家背的锅还少吗？你们哥几个自己背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觉得背不起，嫌委屈，那你们尽早和陛下说一下，让陛下趁早再培养个储君，你们做太平王爷去吧！”
蔡聪说着不管面色变换不定的两人，背着手朝院子外面走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左手拎着茶壶，右手提着一个食盒，说归说，饭还是要吃的。
见两兄弟还在低头沉思，他将饭菜摆了出来，很简单的菜式，一盆肉糜粥，一碟豆腐，一碟菜干，一碟荷包蛋。
两兄弟默不作声的坐了过来，沉默的接过碗筷自己盛粥，默默的吃了起来。李泰吃着吃着泪珠子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李承乾眼眶湿润埋着头喝粥，却不知道泪珠是不是混着粥一块喝下去了。
蔡聪默默的给他们泡着茶，并不打算将人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年少轻狂总要用血的代价来磨练的成熟，哪怕是别人的血也一样。
几碗粥下肚人总算恢复了点精神，李承乾面色如常的对蔡聪说道：“这事既然已经有结果，那我马上就要回京了，骂名也罢，英名为罢总归是我要去承受的，只是可惜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没来得及和你秉烛夜谈。”
李承乾说着勉强笑了笑，都是少年人那个不希望自己美名扬，如今背着一个无能的名头，真叫他不痛快啊！
蔡聪用手指将透亮的黄汤推到他面前说道：“要是你处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他绝对会满心欢喜的承担这个骂名。百姓和小官员不知情可能会轻视你，可是朝里的重臣知晓来龙去脉，只会更加的敬重你，你父皇也会更加重视你。我都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买醉。”
李承乾只觉得一层迷雾被拨开，古人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莫非就是这个意思？
李泰傻眼了，明明是倒霉透顶的事怎么到了蔡聪的嘴里成了天大的好事呢？
“我也是当局者迷，没想到换个角度看居然还是好事了。”李承乾嘿嘿笑得说着，他的心情一下子突然变好了，隐隐约约的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早点回长安背下个骂名，到时候表现的悲壮一些，到时候一定能在忠臣中刷一波声望。
“哼！现在笑得出来了，那几十条人命怎么算？我蔡家这么些年不要说败坏家风的事，就是偷针拿线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现在一夜间死了几十个人，你让我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
演戏演全套，蔡聪为难的说着，李承乾苦大仇深的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大错已经铸成了，需要抚恤他们多少钱我东宫来出，虽然有些俗气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根据为蔡家而死的人，每人安家费五百贯，每年二十贯给足三十年。”蔡聪有些凝重的说着，李承乾暗中心算一番，差点没哭出来，加加减减的三四万贯。
“你们老蔡家也太有钱了吧？这么养着遗孤，你养的起他们吗？”
李承乾酸酸的说着，蔡聪叹了一口气的说道：“我倒是希望养不起，可惜现在每年的补贴不过区区十几万贯，可能出海回来的一条船就足够了。”
“这笔钱我出了，今后我绝不在你家喝大酒，太他娘的贵了。话说这一趟回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要不我们先把娃娃亲定下来吧！”
李承乾突然毫无预兆的将话题扯到娃娃亲这边来，蔡聪翻了翻白眼：“这事回头跟你嫂子商量去，你要是找我说，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李承乾嘿嘿一笑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故作豪迈的一口饮尽。蔡聪这算是默认了，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等等…不对劲啊！
第五百四十六章冠军侯无望
“你又拿我涮着玩是吧？我这马上就要回长安了，嫂子还在坐月子，我这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嫂子呢！”
李承乾咬牙切齿的说着，这混账就真这么看不起他老李家吗？
“涮你有意思吗？”
蔡聪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才继续说道：“等坐完月子郑容会带着孩子陪我娘一块回长安，而我最迟明年就会回长安常住，到时候叫你儿子表现好点，别给我找到悔婚的理由。UU小说”
“原来是这样，你就放心吧！我儿子在书院的启蒙班那是月月拿第一，靠的是真才实学，夫子们都夸他对他说有乃父之风。”
李承乾得意洋洋的说着，李泰果断的说道：“不要脸！”同时绝对回去一定要揍儿子一顿，到现在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实在丢尽他的脸了。
“这扬州的局面还算稳定，可是扶桑那边还得你来顾着，你明年怎么能回长安？”
“李胖子你是怕我走了没人支持你的梦幻之城吧？”
蔡聪挖挖鼻孔不屑的说着，李泰那点小心思他猜都不用猜，李泰嘿嘿的笑，眼里全是困惑。
“唉，扶桑那边的局面比我预算的还要好，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年内就能扫平整个扶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朝里有人眼红见不得你封冠军侯，要找理由把你调回长安？”
李泰眯着眼睛的问着，他虽然是个太平王爷，但是太受宠了，要是他死命的找谁麻烦，那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蔡聪和李承乾对视一眼，这小胖子正义感爆棚，就是不关心政务，缺乏锐利的视角。
“区区一个冠军侯还不足以让谁嫉妒，只不过朝廷不愿意见到另外一个军神出现。”
“所以到时候冠军侯的爵位一样会给蔡聪的，但是明年一定会有人接替蔡聪的位置，然后接下来两年邸报大肆宣扬那人如何指挥有方，捷报频传，民间也会有人大肆宣扬那人的功绩。”
蔡聪和李承乾相继出声，这时候李泰才恍然大悟，但是他马上又把眉头皱起来，困惑的问道：“这么一来，到时候风头都给那人抢了，就算真封冠军侯蔡聪也会被人笑话的。”
听到李泰的话李承乾笑容敛去，愧疚的拍了拍蔡聪的肩膀坚定的说道：“等着吧！等将来我继位了，不但要封你当冠军侯，还要正式封你当军神。”
蔡聪则洒脱的抱着他的肩膀说道：“咱们是在乎这些虚名的人吗？别忘了我们的宏大梦想是征服天下，打造一个大唐独尊的天下。若是能做到这一切，我便要退隐江湖为自己活几年。”
“征服星辰大海啊！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完成这一远大目标，我看你是没机会退隐江湖了。”
李承乾呢喃的说着，世界很大，大唐很小，这是蔡聪从小就灌输给他们的世界观，到如今他们的眼睛已经不再局限大唐边境，他们沉溺在一个偌大无比的世界中，而大唐将会是他们的起点。
“了不起就鞠躬尽瘁，从我神游太虚归来以后，我便笃定了打造一个宏伟世界的梦想，哪怕为之赔上性命又何妨？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死才有价值吗？”
蔡聪双眼放光的说着，骗人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也骗，而蔡聪谎话说了太多年，太多人和他讨论过这个话题，他有时候都会恍恍惚惚的分不清自己当年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们两个就是穷凶极恶，就你们这么个梦想，千年以后你们会成会后人口中的暴君和酷吏的，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达到你们这一远大梦想。”
李泰小声嘟囔着，他的梦想是营造好梦幻之城，在天下各城都开一个梦幻之城，如梦似真的仙境，这将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
李承乾和蔡聪对视一笑，对于李泰的嘟囔满不在乎，刚刚还能为几十条人命悲伤难过的人，转过头却可以对将来的尸山血海满不在乎，不得不说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要不了多久父皇就该下旨让我回京了，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说，回头我该去整理下，迎接天使的斥责了。”
李承乾淡淡的说着，另外两人对所谓的斥责也满不在乎，估计天使人前斥责完，人后就该跪着说好话了。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眼睛不要总盯着朝堂和军队上，多少青年才俊等着你慧眼识珠，还有多少神童等着你栽培，这些人才是关键，只要培养得当，几十年后他们将会是你手底下的中坚力量，朝中这些人潜力有限，等到你接手的时候，他们的潜力早就被陛下开发殆尽，你也不希望带着一群食古不化的人去开创一个新时代吧？”
“你早这么说我心里就不会不舒服了，那就听的你，反正有你的活字印刷书，如今书本的价格也降下来了，从今以后东宫的收入全投在兴办学宫上，到时候孤要用寒门士子来抹去豪门大阀的影响力。”
李承乾坚定的说着，蔡聪一次又一次的怼世家，他父皇施政一次又一次在世家碰软钉子。看的多了他也将世家当成阻碍他万世基业的拦路虎。
“祝你成功！干杯！”
蔡聪非常配合的举起茶杯喊了一嗓子，李承乾痛快的喝了一杯茶，然后眼睛发亮的等着蔡聪说下文，蔡聪上下左右的打量了自己一遍。
“我这穿着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盯着我干嘛？”
“我说的这么豪迈壮烈，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比如赞助一些，支援一下什么的？”
李承乾快要抓狂了，盯着你看当然是要钱的，难道还能因为你长的帅？
“我喝的是什么？这是茶不是酒，越喝越提神，几句话就想骗我出钱，你当我还想小时候那么好骗吗？”
蔡聪指着茶杯得意洋洋的说着，李承乾瘫在椅子上，无力的望着天。扑街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喜欢那个挥金如土的蔡聪。
“要钱也不是不可以的，趁着我现在还在扬州，我可以支持你几块地皮，兴办教育事业咱们还是支持的嘛！这样可以替你省下一大笔钱，你都不知道扬州的地价都快涨疯了。”
“滚，赶紧给我滚，就算换个刺史，我要块地办学堂，还不要地方出钱，只要不傻的都会答应，要你在这做好人？”
李承乾突然跳起来说道，不给钱说啥都是虚的，给钱才是真理。
“这是我的地盘，要我滚等你成了陛下再说……”蔡聪抱着茶杯慢悠悠的说着，李泰在一边附和的点了点头，李承乾顿时感受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你不滚，我滚行了吧！你等着吧！到时候办书院，我请瑶瑶协助我，她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我就近水楼台，等我追到瑶瑶以后，一定要你一半的家产给瑶瑶做嫁妆。”
第五百四十七章想哭哭不出来的李胖子
“有本事你娶了再说，瑶瑶打小就有自己的产业，她的嫁妆我从不操心。另外做我的小舅子要做好挨揍的准备，迎亲的时候我亲自拿杀威棒等您。”
蔡聪眉头一挑随意的说着，女怕缠，就李承乾来这一手，怕到时候瑶瑶真要被俘虏了。
李承乾浑身一哆嗦，蔡聪这个妹控不会一棒子将他打到大街上吧？想到这他绝对刺史府待着也不安全了，起身甩甩袖子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太子爷您这就要回去了，不多住几天？”
他一出院子小六子就腆着脸凑上来，李承乾斜视他一眼问道：“蔡聪不是说都宰了吗？怎么你还活蹦乱跳的，我记得昨夜就是你赶走那些下人的。”
小六子吓的脸色都白了，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这位爷不会是想着弄死自己吧？那也太冤了。
“玩笑话都听不出来真是无趣，就你这样当不了一个好的门房，回头还是来给我当贴身侍卫吧！”
“太子爷您就别拿小的开玩笑了，漫说小的祖训不得为官，就是如今我的命脉全在侯爷手中握着，我也不可能投您门下的。”
小六子收起卑谦的姿态淡淡的说着，李承乾好奇的问道：“你什么命脉被他拿捏着，告诉我，我帮你要回来，你跟着我不用当官怎么样？”
小六子看着他半响后才叹息的说道：“一百六十户，男女老少近千人都靠侯爷养着，如果您肯接手的话，侯爷应该很乐意的，这样他能省不少钱？”
李承乾眼睛抽了抽快步朝前走去，千多人按照蔡家的养法，能把他吃的去当裤子。他只当自己没听到过，越走越快深怕小六子喊他。
“你大哥都走了，你怎么不滚蛋？”蔡聪瞄了一眼身边的肉团纳闷的问着。
“我也有事找你帮忙，父皇的密使早前就找上了我，说是要我去和亲，让我去娶吐蕃的公主。”
“和亲？”
“是啊！松赞干布派禄东赞来长安，父皇上月已经批准他来长安了，算算时间禄东赞也该出发了，父皇要我回长安准备和亲的事宜。”
李泰一脸无奈的说着，蔡聪挤了挤眼睛幸灾乐祸的问道：“所以你是打算做上门女婿呢？还是那公主很丑吗？”
“是她嫁过来，丑不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才四岁，我又不是冲表哥……”
李泰有气无力的说着，松赞干布才十七岁，十三岁就生了个闺女，如今要来祸害自己了。真要是娶了他闺女，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哈哈哈……就不能找个年纪差不多的皇子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李治的年纪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唉，人家要的不是女婿而是要一个联姻要借机稳定吐蕃的民生。大哥不愿意，只能找我了。找小治去和亲有种像小孩子过家家。哈哈哈……”
李泰想到两个四五岁的小不点拜堂的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蔡聪瞄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淡淡的道：“你想想你牵着一个四岁的小姑娘拜堂的画面，一定会更有趣的。”
李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整张脸憋的通红，哭丧着脸抓着蔡聪的手祈求道：“帮帮我，我不要牵着一个小姑娘拜堂，那画面我都不敢想。”
“千万别问我，这种事最容易热火烧身，你最好看下李恪他们有没有人愿意顶锅的。”
“他们顶什么事啊！纵观皇室子弟除了大哥，只有我和李恪有这个资格。李恪这混账不要脸，他在长安不知道从哪里提前得到消息，在东坊找理由打了四个吐蕃的巨商，臭名声直接传到吐蕃去。不要脸的东西，他算是把自己摘干净了。”
李泰说着眼瞳放大，面部变得僵硬已经进入失神状态了。蔡聪看到这一幕笑的更加欢乐了，这种让人欢乐的事可不多见，最后李泰也被他赶回工地去发呆了，他要陪着老婆孩子可不想陪着这个胖子浪费时间。
郑容躺在床上，时不时转头去看摇篮上的两个孩子，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和说不出的骄傲，看到蔡聪走进来她的下巴高高的昂起来，就像是在炫耀一样。
“好了好了，收一下下巴吧！这么抬着得多累，我知道老蔡家香火延续你居首功，这样够了吧？”蔡聪说着弯下身抱了抱她，语气中说不出的宠溺。
“当然不够，这么大的功劳夫君说两句好听的就想揭过去了，有没有实质性的奖励啊？”
郑容大着胆子的说着，说完看了蔡聪一眼又急忙用眼睛看鼻子，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蔡聪的回应。
“好啊！那夫人想要什么奖励呢？”
蔡聪微微一笑的说着，郑容一下子就没话说了，要奖励什么的，也是在长安的时候那些贵妇们教她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以后回了长安，那些愚蠢妇人敷衍一下就好了，千万别学她们，她们一个个要在府里争宠，心思都不干净了。咱们家现在都是你做主，我娘都夸你管家管的好，要奖励也是你自己奖励自己。为夫这么穷，只能这么奖励你。”
蔡聪说着又俯下身在郑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羞的郑容脸都通红了，满脑子里全是蔡聪的甜言蜜语。
等她从羞涩中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蔡聪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在那手忙脚乱的哄着。她掩着嘴笑了笑骂道：“活该，他们两个才刚刚睡下，你非要去弄醒他们。”
“嘿嘿～看他们那么可爱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抱抱他们，结果把他们都吵醒了。”
蔡聪挤眉弄眼的哄着两个孩子，还能抽出时间扭过头笑着对郑容说道。
郑容笑得更加开心了，很少会有男人这么有耐心的哄着婴儿的，早知道婴儿哭起来那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哭声不是一般的烦心。
她拢了拢发丝柔声的问道：“太子和越王都回去了吗？难得有机会怎么不多聚聚，我们娘仨在这休息着不碍事的。”
“都回去了，他们俩大老爷们有啥好聚的，当然是陪着老婆孩子要紧。”蔡聪说着露出坏坏的笑容，门外一直在盯梢的女医立刻使劲的咳嗽，似乎不把肺咳出来就不甘心。
第五百四十八章大雪山下来的人
郑容没好气的白了蔡聪一眼，她自然知道蔡聪不是想使坏，而是对一直竖着耳朵的女医有意见。人家也是尽忠职守，非这么欺负人，回头人家要是找婆婆或者皇后娘娘告状，看你耳朵不给拧下来。
“他们两个昨夜喝大了，有没有给他们备点醒酒汤，不喝点的话今天一天都会头疼的。另外妾身一举给你生了一儿一女的事，有没有给长安那边送消息过去？”
“能喝就能疼我才懒得给他们备醒酒汤呢！这是你就放心吧！太叔公那边今天早上已经派人去了，要不了多久列祖列宗都会知道你的功绩，以后会到村子你能横着走了。另外陛下和皇后娘娘那边，还有各家长辈那边也都派人去了，要不了多久长安的人都该知道你的伟大了。”
蔡聪笑嘻嘻的说着，两个小宝宝也不哭了，含着大拇指似乎在听蔡聪说话。
“这样就好。”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满面煞气的对蔡聪说道：“妾身虽然已经嫁过来了，可父母亲大人生身之恩怎么忘记，你是不是没有通知他们二老？”
说罢露出一副快解释，不然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蔡聪突然想伸出个手指挖着鼻孔的说，但是两只手都没空，只能把头抬得高高的说道：“这有什么好通知？”
郑容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眼睛立时就红了，说话间眼眶就湿润了。
“我早就派人去接他们二老了，算算时间这两天就该到了，我要给他们个惊喜。”
“你过来！”
郑容眼泪哗啦啦流，伸出一只手掌两只手指做出拧耳朵的动作。
“不过去，反对家暴人人有责。”蔡聪抱着两个孩子振振有词的说着，郑容顿时就被他给气笑了。
又哭又笑的胡乱抹了下眼泪问道：“我娘倒好说，我爹要当差哪有空闲来？”
“你傻的，你爹的女婿是长安侯，女儿是诰命夫人，他要来看你，假条往长安一送吏部马上就会批他几个月的假期的。”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以权谋私，对家里的名声不太好吧？”郑容小声的说着，她觉得这事通知一下就行了，到时候等回长安的时候，路过洛阳再到娘家给看下外孙就可以了。
将人请到扬州会给人仗势欺人的感觉，对蔡家名声有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最看重的自然是蔡家的名声了。
“当这么大的官不仗势欺人那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岳父可是有探亲假的，我不过是把这假期给他延长了三个月凑个半年罢了。”
蔡聪牛皮哄哄的说着，郑容莞尔一笑她差点就忘记了，自家男人早些年肆意妄为早就把名声弄烂了。
官员和世家提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多么有才华，多么有能力，而是小心眼，极其小心眼，睚眦必报，换着法子的报。
“既然这样那妾身就等着父母亲大人的到来，我也好好放纵一次，到时候带二老逛逛扬州城。”
都是青春年少哪有不活跃的，只不过为了维持侯爷夫人的威严，她一直都要装出肃穆的样子，
“我怕你到时候没时间，等出了月子娘娘应该会来旨意让你回长安去。到时候带岳父岳母逛长安怎么样？”
蔡聪小声的问着，郑容一脸的麻木，逛长安？长安和洛阳就两三天的路，对长安她父母可比她熟悉多了，到时候谁带谁还不一定呢！
“夫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要回长安呢？”郑容也小声的问着，门口那女医是宫里来的，有些事不能让人家知道。
“也没多大事，就是这几年吏部功考我年年得优，估摸着明年我就会调回长安了。”
蔡聪说着违心的笑了笑，郑容听不出那么多的话外音，知道蔡聪能调回长安笑得是笑魇如花。梁园虽好但是终究不是吾乡，郑容一直有一种一家子背井离乡在外生活的感觉。
“这真是太好了，如果在长安就不会有危险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婆婆。”
“先不着急，这事还没定下来呢！到处传就不好了。”
见郑容想喊人，蔡聪急忙拦住了他，这事也就是推测出来的，未必就照他想的那样发展。
“好吧！要我说你就别告诉我，这么个好消息我憋着不说好难受的。”郑容埋怨的说着，保守秘密是最叫人难受的事情。
“嘿嘿……要我说最难受的是不能将李胖子的事宣扬出去，真期待李胖子拜堂的场面。”
蔡聪幸灾乐祸的说着，外面的女医捂着嘴喘息都小心翼翼的，居然管越王叫李胖子，这胆子实在太大了。
但是论胆子大蔡聪还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还要算禄东赞，和大唐掐架没过去多久，他就敢舍弃大部队，带着几个侍卫率先来到定襄都督府逛大街。
到了侯君集的地界他都不去递个帖子，有不将侯君集放在眼里的意思。他不将侯君集放在眼里，侯君集却不能对他视而不见。
在他从大雪山下来的时候，侯君集的人就已经吊在他的后面了，只是他没有出格的地方，所以才没有现身。
这定襄都督府本来是颉利统治的六州之一，大唐设置都督府后李世民采纳蔡聪的意见，建立商贸集中地，用粮食来换取突厥人手中的牛羊和马匹。在蔡聪提出羊毛可以做衣服的理论时，朝堂上的人笑他异想天开，所以在后来民间有人自行研发出来，羊毛衣如今在大唐属于高端货，羊毛也就能换钱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只要能吃饱穿暖谁当皇帝真的不重要，禄东赞一路走来看到的牧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他有些困惑如果他的消息没有错的话，这些牧民的王，颉利可汗今年在长安已经病逝了，难道他们就不悲伤不想报仇吗？为什么可以和世仇勾肩搭背的聊天喝酒？
他甚至看到一个唐人嘿嘿笑的将一个女奴塞进一个牧民的怀里，那牧民搂着女奴哈哈大笑的走进了帐篷里。
禄东赞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唐人的肩膀问道：“那不过是个低贱的牧民，你为什么要去巴结他？”
禄东赞不明白作为战胜国的唐人为什么对这些低贱的失败者这么客气。
那个唐人回过头来看见是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番人，厌恶的瞪了禄东赞一眼，一脸嫌弃的甩开他的手，拿手绢擦了擦被禄东赞拍过的地方。他没有回答禄东赞的问题，将手绢一扔就往前走。
“站住，大相国问你话，快快跪下回答。”禄东赞的属下快走两步来到那个唐人前面，张开手拦住了他，用凶狠的眼神威胁着他。
第五百四十九章寸步难行
“大相国？那不是吐蕃国的宰相了？”那唐人说着惊奇的看了禄东赞一眼，活着的外国宰相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既然知道了，还不跪下回话，为你刚才的不敬献上最大的诚意。www.uu234.cc”
禄东赞的随从都快把下巴抬到天上去了，用无比骄傲的语气命令着。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这里是大唐的地界，一个吐蕃的大相算什么也敢叫我跪下？我可能汉人你知道吗？滚一边去！”
那唐人用更加骄傲的语气说着，将那随从推开大步的朝前走去。禄东赞眼皮轻轻抬了一下，他身后两个孔武高大的随从立刻上前伸手朝着唐人的肩膀按去。
看那阵势就不像是轻轻拍一下，而是像练过拳脚功夫的人一掌打了过来，被拍到的话说不得就是内伤了。
那唐人没有戒备两只手掌说话间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就在这时候有两支冷箭从不远处射来，射穿了两个随从的手掌。
在两人的惨叫声中，那人回过身似笑非笑的问道：“刚刚你们想对我动手？”
“*#～%……”
两个随从捂着手掌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唐人，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吐蕃话，唐人眉头皱了一下，这话一句都听不懂啊！
“这位汉家的朋友，我的仆人鲁莽了，在下向你表示歉意。朋友气度非凡，想必不是普通的商人吧？”
禄东赞看了一眼两个随从手掌上的箭支，比他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的唐军军械还要好，普通人家决用不起这样的箭。
“吐蕃大相既然这么说了，那在下就给你一个面子。至于在下是不是普通人根本不重要，也请大相记住，这里是大唐，不论是我还是你嘴里低贱的牧民，都是我大唐的百姓，你没资格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我们说话。告辞！”
那人说罢对禄东赞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他一动起来从四面八方就涌出来数十个精壮的武士将他护卫在其中，还有一些弓箭手举着弓在瞄准禄东赞和他的手下，只要敢有一点异动绝对会被打成马蜂窝。
禄东赞一直在微笑着，哪怕有这么多的弓箭瞄准了他，也不见他露出一丝惧色，倒是他的随从如临大敌，用身体挡在他的前面。
“大唐的官员可否出来一叙？”
待到弓箭手也退去以后，禄东赞对着围观的人群朗声的问着，语气从容不迫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着急。
这时候人群中一阵骚动，两个年轻人越众而出，一个是汉人子弟，而另外一个却是突厥青年。
禄东赞露出诧异的神色，玩味的说道：“大唐囚禁你们的王，害他病死在长安城，你却在大唐当官，用唐人的话来说，你这算不算认贼作父？”
他这话是用突厥语说的，不但是说给年青人听，也是说给围观的人听的。
那汉人官吏目露怒色，禄东赞这话是在破坏朝廷的计策，离间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民族关系。但是一时间他又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禄东赞。
禄东赞对他愤怒的神色不屑一顾，只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那个突厥官吏，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突厥青年如何反驳他的话。
“我自幼便偷学读书，连路上捡到小主人随意丢弃的纸片片，在下都珍爱的收藏品读，放牛牧马的时候我也没少偷溜去学堂听夫子授学，为此在下没少挨鞭子，到我成年的时候不说才高八斗，但是在大唐那些才学不如我的人都已经当上官员，或者成了书吏。而我……依旧是主人家的牧马奴。
吐蕃的大相啊！你问我为什么不伤心，为什么甘愿在大唐当官。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因为在天可汗的大唐里我将不再是奴隶，他们也不再是奴隶，我和他们的子孙也不再是奴隶，只要肯努力，我们都有机会成为人上人，而不是世世代代为奴为婢。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突厥的官吏用吟唱的方式诉说着，当他说到世世代代不再是奴隶的时候，周围围观的人都激动起来了，大唐废除了奴隶制度，所有奴隶都成了自由人成为了大唐的平民，而那些意图反抗的贵族现在坟头草都割了几茬了。
作为利益的既得者他们只会拥护大唐，因为当大唐的子民能吃饱饭，能当人甚至有机会当人上人，而不是当一个低贱的奴隶。
禄东赞眼神暗淡了一下，他们吐蕃连年征战还要供养神庙里索求无度的祭司，如今虽然四方安定但是一个穷字可以概括吐蕃目前所有的境况。
而大唐也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不过十年的休养生息他们已经富裕到可以用钱和粮食来砸到突厥百姓真心臣服了，这是个极其不妙的信号。
他很快就恢复恬静的神色，淡淡的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可以告诉本相刚才那人是谁了吗？在吐蕃从来没人敢对本相如此无礼，哪怕是那些祭司。”
“告诉禄东赞大人也无妨，他就是一个商人，姓蔡名讳刚。在大唐哪怕你得罪房玄龄大人都有旋转的余地，但是你千万别得罪蔡刚大官人，哪样你在大唐将寸步难行，不开玩笑的说，你纵然有黄金万两，你也可能会活活饿死，所以你最好乖乖去给蔡刚大官人赔礼道歉，免得追悔莫及。”
汉人官吏挑拨的说着，要堂堂一国宰辅去给一个商人赔礼道歉这是奇耻大辱，他说完对禄东赞抱抱拳转身和突厥官吏消失在人群中。
禄东赞笑了笑对于汉人官吏的话不以为意，他能看出来那个商人有些地位，但也看出来这个官吏在挑拨他去闹事，不过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背着手继续闲逛着。
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定襄大集市上小到走街货郎大到客栈奢侈品店没有一人愿意卖东西给他，连他之前施舍给乞丐的钱，那个乞丐都找回来将他钱丢还给了他。
他看了看地上滚动的铜钱迈步走进了最大的客栈，张口就要五间天字房，还有一桌上好的酒菜。
店小二张手拦着不让他们进，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掌柜的。掌柜狠狠瞪了小二一眼，然后躬身用卑谦的语气对禄东赞说道：“尊敬的大相，您是身份高贵的大人物，我们也不愿意欺瞒您，今日我们客栈将无法招待您这位尊贵的客人，请您另选他处吧！”
“开店哪有不待客的，如果我一定要住进来呢？”
第五百五十章禄东赞吃瘪
禄东赞随手将掌柜拨开打量着客栈的装饰，处处可见富贵，能在这里经营这么大的客栈，可见这主人的势力也不弱小。UU小说
“那小店今日起便不在经营，请您另寻他处。”掌柜似乎早就预料到禄东赞要说什么，毫不犹豫的说道。
禄东赞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那个叫蔡刚的到底是什么人？明明对一个低贱的牧民恭敬有加，却有着如此巨大的威慑力。
“去跟定襄都督府说一声本相到了，就选定此处作为我的休憩之所，在此等队伍到来。”禄东赞用吐蕃话对随从吩咐着，这已经不是义气斗争了，而是事关吐蕃国体，如果他堂堂一个大相国被一个商贾戏弄于股掌之间，那吐蕃的脸面就被他丢尽了。
“去厨房抱些柴火来，另外再去粮油铺买些猛火油。诸位客官见谅，一会在下便和附近的客栈订些房间请诸位移步休息，钱在下出，你们支付小店的房钱一会也退给诸位，还请诸位先行离开，在下今个要放一把火，开了这么多年的客栈还没烧过客栈，却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今天终于可以体会一下了。”
掌柜对客栈里的抱拳致歉，用很欢跳的语气说着，眼中全是跃跃欲试的光芒。这些客商那见过这种稀奇事？纷纷出声配合，但是都不离开，想留下来看看剧情的发展。
掌柜又对禄东赞拱拱手笑着说道：“你是大贵人，出行代表着一国之君的颜面，所以您的要求官府一定会想法子做到。在下这一把火烧了客栈，您的请求便无法实现，定襄的官员也会平白无故落得个媚外迫害良民的恶名，今年功考必定极差，恼怒之下也会对您处处为难，这想必极为有趣。”
掌柜说完不再去看禄东赞那张脸，吩咐着小二摆放柴火，还和账房先生煞有其事的讨论着怎么放火这火势才能异常凶猛，又不至于危害到邻近的商家。
没一会儿出去买猛火油的小二跟几个穿着绿色官服的官员一同走进来，都是满头的大汗。
粮油铺的老板听说掌柜要火烧自家客栈那叫一个积极，不但亲自随行还亲自将油抬到客栈里，告诉掌柜的怎么泼油才能燃起更加厉害的熊熊烈火。
官员则围着禄东赞不断的说着好话，希望他能移步都督府落脚，不至于让定襄的官员为难。还隐晦的提示禄东赞，想在这大集市里买东西那是不可能了，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禄东赞沉默了一会最后阴着脸走出了客栈，几个官员急忙追了出去，客栈的掌柜对着众人抱抱拳，挥手让小二将柴火和猛火油收拾下去。
禄东赞走在路上对着小官问道：“跟本相过不去的那个商人是什么来头，偌大的集市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
“那是蔡大员外，您得罪他实在是不智。多得在下也不敢透露，您还是等一会见到侯将军问将军吧！”
那官员对蔡刚讳之莫深，只是说了一句废话便不再言语，禄东赞也不为难他，只是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点点。
侯君集在批阅公文作为定襄的主官他大小军务都要插手，这一点跟蔡聪相差太多了，对于手底下的能力他信不过，即便是手下官员批过的公文他也要再次批阅。
当得知禄东赞和蔡刚起了冲突的时候，他不禁冷笑，从某些方面来说作为皇家和蔡家代言人的蔡刚比蔡聪还要难缠，禄东赞这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他。
他特意得到禄东赞在集市碰尽钉子的时候才让官员上去处理，这不是他给蔡刚面子，而是在落禄东赞的面子，连一个商人都摆不平，面对他的时候也就不能摆不起吐蕃大相的威风了。
禄东赞到的时候，侯君集还是很给面子的，带着大小官员在都督府门前迎接他。
“哈哈哈……葛尔大相，久仰久仰，在下对大相神交已久啊！”侯君集未语先笑，快步朝着禄东赞走去。
“哈哈哈……对侯大将军在下也是神交以往，吐谷浑一役每每想起在下便浑身发冷，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高手，打的在下是毫无还手之力。”
禄东赞也是大笑着快步走过来，两人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人相逢的喜庆场面。
“大相哪里话，论到用兵在下远远不如大相，大相运兵精妙之处在下如今想来依旧拍手叫绝，能胜过大相不过是占着大相手下将领冒进冲动的便宜，否则这胜败还是两说呢！”
侯君集摆摆手真心实意的说着，禄东赞眼神暗淡，他辅佐松赞干布一统吐蕃用兵自然老到，可惜属下的将军会用脑子的真不多，这也是他和松赞干布为什么一定要和大唐结亲的愿意，为的就是吸取大唐的智慧。
两人携手共进自中门齐齐跨进去，寒暄一番以后，禄东赞沉吟一会才对侯君集问道：“侯将军可知蔡刚这人？”
“本官还当大相已经放下了，这人是长安侯蔡聪的族叔，是蔡家的大管家，大相平白无故得罪他做甚？”
侯君集笑着问道，禄东赞面色有些凝重，吐蕃在大唐的细作传回的情报中多有涉及此人，贞观之始此人便活跃的过分，军政杂务什么都要插手，却深的唐皇的信任，地位节节攀升，最重要的是这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
“原来是他的家人，本相知道此人，听说颉利便是被他生擒的，不知此人的兵法较之大将军如何？听闻此人深受圣宠可是真的？”
“民间皆言他是二太子，地位远超一般皇子，不满您说早年还有官员以为他是流落在外的龙子。”
侯君集笑了笑的说着，想到蔡聪出兵的战果，再对比他自己战果，勉强笑了笑的说道：“天纵之资，论起兵法本官是望尘莫及，他手下的新军为天下第一军，他推行强军之策大唐军方无不心悦诚服。”
“如此说来他会替他这族叔出头与本相为难？”禄东赞郑重的问着，换个时间地点他未必会把蔡聪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有求于大唐，最怕的就是有人横生事端。
第五百五十一章差距
侯君集闻言笑了笑的摇头，对禄东赞认真的说道：“大相怕是不知道，蔡刚是大唐商会的总会长，掌握这不可计数的财富，他要做什么事未必需要蔡聪替他出头。www.uu234.cc蔡刚只要一声令下，天下商贾云从，有道是衣食住行，只要从这方面入手您在大唐便寸步难行，须知财可通神啊！”
“大将军这话未免危言耸听了，所谓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商贾之流纵然再富有在当权者眼中也不过是只肥羊，难道大唐的商贾可以骑在官员头上耀武扬威？”
禄东赞对儒家文化研究颇深，士农工商，商只是末流罢了。他会对蔡聪充满忌惮，但是对蔡刚却不以为意。
侯君集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禄东赞自己找不自在他没有义务去提醒他，顺势将话题转到两国和亲以后对天下安宁的种种好处上。
禄东赞见侯君集如此心中反而有不祥的预感，他本意是想从侯君集这里套出话来，没想到侯君集不按套路出牌。
两人谈古论今场面十分热烈，只是禄东赞挂着蔡刚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最后以困倦为由结束了对话。
回到住所他立刻派人去查找关于蔡刚的事情，可惜关于蔡刚的资料实在太少，他终究不如蔡聪那么耀眼。
而禄东赞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蔡刚会对那个牧民礼敬有加，原来是有一年蔡刚在草原遇上暴风雪差点遇难，是那个牧民将蔡刚一行人引到他们的部落才使得蔡刚没有在风雪中走向草原的深处。
“去准备一份礼物，看来本相需要去拜访一下这位神秘的蔡大官人。”
禄东赞能屈能伸当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便决定去找蔡刚和解，说到底这只是一场误解，若是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他在大唐的计划，那他会后悔莫及的。
蔡刚在定襄住的是一座三进的院子，可谓是十分低调。禄东赞到来的时候遇到铁将军把门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一问邻居才知道蔡刚已经离开了，人家就是路过定襄顺道拜访下恩人，那会久留？
就在禄东赞懊恼平白无故结了个仇家的时候，一个蹲在路边劲装打扮的汉子走到他跟前，对视一眼后毫不客气的将他手中的礼盒拿走。
“我家主人说了，你既然来了，那这点小事也就揭过去了，这礼物某代主人收下。主人有说了，大唐能人异士无数，希望你以后行事不要那么霸道，不是谁都那么好说话的。”
汉子说完就走，禄东赞凝视许久最后无力的吐了一口闷气，这蔡家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家丁都将他的威严怒视视作无物，要知道他常年身居高位随便瞪一眼便足以叫普通人吓的腿脚发软了。
“回去吧！什么时候你们有人家的一半，本相为就不用这样幸苦了。”
人比人气死人，他看着自己的侍卫随口的说着，吓得侍卫纷纷惶恐的低下头。以前看到这一幕他还会满意自己的管控力强大，现在只觉得手底下人真没用。
侯君集一直关注着禄东赞的动向，得知蔡刚随意便把事情揭过去了，忍不住骂了句田舍郎。他很希望蔡刚能跟禄东赞掰手腕，一来打击禄东赞，二来蔡刚如此嚣张跋扈必将令李世民不满，说不定会将他蔡家商队总管的职位撤掉，这样也能搓搓蔡聪的锐气。
那成想蔡刚这个田舍郎心肠这么软，居然就这么高举轻放，对方不过低个头便算数了，实在是烂好人一个。
禄东赞自然不会觉得蔡刚多好人，他的脸面已经丢了，这脸火辣辣的疼，只是他城府深平日里装作已经忘记了，每天都宴请定襄的官员，将姿态放低跟官员们套交情。
年轻的官员热血冲动，吐谷浑一战还不能释怀，有人甚至当众将禄东赞的请柬给烧了。而到了一定岁数的官员则圆滑多了，在宴会上耍的是一手好太极，禄东赞不但没能套到信息，反而还要担心手下人会不会被套路了。
万幸的是队伍很快就来了，一个四岁的可爱女娃驾临定襄，人家是未来的王妃，在吐蕃人面前侯君集不能失了礼数，所以他亲自出城迎接，给足了吐蕃面子。
面子这东西有时候也未必就是好东西，得了别人家的礼待，你便不好多加叨唠人家。好在禄东赞一行人也有意早点赶赴长安，只是歇息了一天便启程出发，惹的吐蕃小公主嘴巴嘟的老高。
小公主不懂嫁人是什么意思，当她父亲告诉她可以到很遥远的地方去玩的时候她便欢喜的跳了起来。可是大相是个坏人总是不让她玩，每天就让她坐在马车上赶路，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好热闹的地方，也不让她去玩，所以在草原戈壁上赶路的时候，她老是给禄东赞耍小动作。
禄东赞每次总是装出我上当了，我伤心的样子逗小公主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小公主不懂，他却很清楚，堂堂吐蕃国君的长女将要在异国他乡过着思乡而不得归的日子，而这日子有可能是一辈子。
马辚辚车辘辘，再远的路途终有尽头，当长安城雄伟的城墙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禄东赞的拳头捏的发白。他无法像小公主那样发出欢呼雀跃的声音，眼眶湿润的看了一眼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他勉强的笑了。
这个强大的国度没有给予吐蕃应有的尊重，一个礼部的官员带着几个随从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禄东赞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恨不得掉头就走，带着吐蕃最可爱的小公主回归他们的故乡。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大唐已经用最有力的回应告诉世人，战争只会令大唐更加强大，大唐不惧怕任何的磨难。
哪怕拥有数十万雄兵的吐蕃也不能让大唐让步，当第二次要求和亲的时候大唐送来的国书上只有十二个字，每个字都透露着大唐的霸道和无所畏惧，那时候禄东赞便知道吐蕃不能再刺激这个可怕的国度，否则战争将会永无休止，而吐蕃好不容易迎来的大一统也必将再度打破。
禄东赞没有理会礼部的官员，他带着兴奋的小公主在长安城游逛，什么好玩的有趣的，只要公主想要他便一定买来。
礼部的官员一开始见禄东赞乡里巴人的做派还有些蔑视，禄东赞走完东坊又去逛商业街，礼部的官员便有些不耐烦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抓瞎官员
“大相，请随本官前往鸿卢寺造册登记，像你这般在长安闲逛，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我们大唐的官员事物繁忙，恐怕无法像大相这般悠闲。www.uu234.cc”
礼部的官员终于站在禄东赞身前用比较冲的语气说着，小公主用力的拉着禄东赞的手，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多谢阁下好意，本相已经命人在太白楼订好房间，待过几日公主殿下游玩完毕，便会启程回吐蕃，便不去鸿卢寺叨扰诸位了。”
禄东赞用眼角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着，说罢牵着小公主径直朝前走去。礼部的官员听到这话气的直发抖，想上去问禄东赞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却再也靠近不了禄东赞的身边，吐蕃的士兵直接将他推倒在地，紧随着禄东赞走远。
“粗鄙蛮夷不通礼节，实在无礼，真真无礼。”礼部的官员在随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从手忙脚乱的给他拍打着灰尘，而他则指着禄东赞低声叫着。
看到禄东赞等人走进商业街他急忙跟了上去，同时命人去礼部向王禀报禄东赞的话。
禄东赞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陪着小公主吃吃喝喝，又在儿童游乐园玩了个把时辰，最后才带着小公主回到太白楼入住。
而礼部侍郎早已经在太白楼外等候着，见到禄东赞走来的时候他赔着笑脸迎接上去，却被面目表情的士兵推搡到路边，而由始至终禄东赞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晚上的时候王在家中宴请朝中的几位大佬，没有多么奢侈的宴席，几个人在一个亭子里吃着小菜喝着酒，长孙无忌笑骂王假清廉，年底戴胄这个吏部新大佬要是不给个优那是断断说不过去的。
酒过三巡王放下杯子说道：“禄东赞果然不好对付，这一通胡闹，也不见他发火，真是看不出他意图。”
“可不就是，吐蕃控弦之士数十万，即便我们不同意和亲，他们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将松赞干布唯一的子嗣送来和亲，这太荒缪了。”
戴胄滋溜一声将杯中酒喝完，困惑的说着。一个四岁的孩子送来拜堂成亲，这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我将他们的国书详细研读不下百次，实在没有什么弄笔之处。即便是聘礼中最奇怪的也不过就是要些工匠，要四书五经，杂书百记罢了。不过要说吐蕃仰慕大唐，我是第一个不信的，他们最看重的武力和无处不在的神，至于读书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房玄龄皱着眉头的说着，他这段时间对吐蕃那边传来的消息再三分析，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长孙无忌不愿意说废话，他今天忙了一天饭都没吃，这会下筷如飞吃的一个痛快。
“辅机，你别顾着吃啊！倒是说说你的看法。”
“有什么好说的，这份国书不管从哪方面看我们都不吃亏，再看看结亲后也是他们的公主留在大唐，对我们也没有坏处，硬要我说，我只能说是他们被打怕了，服了大唐的王化，怕大唐那天就对他们出兵了。”
长孙无忌满嘴的菜，吐出来的每个字却无比清晰，这种本事真是叫人佩服。
“这断断不可能，松赞干布少年雄主心高气傲，不过是在吐谷浑打个两败俱伤，不足以叫他胆寒，想想他的第一封国书，你们就该知道他有多高傲。”
魏征毫不犹豫的反驳了长孙无忌的话，长孙无忌随意的耸了耸肩，那话他自己都不信，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
“那就不说这个了，明天谁去跟禄东赞接触下，今天的遭遇，他即便再有城府，怕也是气的睡不着，得有个人去遭罪。”
房玄龄的话说完，所有人齐刷刷的望着王。王懵住了，放下筷子抚着胡子骂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什么意思，老夫可是因为你们说善后的事情你们来处理，老夫才答应你们的。莫不是还想要老夫腆着张老脸去受人羞辱吧？”
“咳咳，王老啊！这接待吐蕃送亲使本就是你们礼部的事，我们去的话名不正言不顺啊！”
长孙无忌饭都不吃了，放下筷子打着官腔的说着，一副老子公事公办的样子，嘴角油渍一擦，老子没有吃你家的菜。
“竖子不要脸！”
王气的发颤指着长孙无忌大骂，其他人低头不说话，一副老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在这不要脸，总比在禄东赞那丢脸好啊！”长孙无忌小声的说着，气的王差点砸杯子。
“老夫决定了，要老夫去丢这个脸也成，他长孙辅机必须跟着一块去。否则拼着被陛下责罚，老夫也不会去的。左右这主意是你们出的，要吃挂落大家一起吃。”
王说完气定神闲的看着长孙无忌，都是大佬级别的，一次怼那么多个是找死，但是找一个怼就很容易了。
“宿老更不要脸！”
长孙无忌一瞬间就明白这老狐狸的用意，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王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计较他口舌上的不敬。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老神哉哉的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去就去，某身受皇恩为陛下分忧解难也是应当，怎么会计较个人荣辱？”
“辅机大义！”
众人齐齐拱手，大唐愈发的昌盛他们就越要面子，禄东赞也只是吐蕃臣子，在他面前丢脸实在难受。
“呵呵呵，来来来，辅机多吃点菜，酒就不要喝了，明天还有正事，莫要误了事。”
王见长孙无忌一连喝了两杯酒，立刻亲切的给他布菜，顺手还将他的酒杯给拿走了。
“这抠抠索索的，喝你两口酒都不乐意，我就多吃你家的菜，快叫人再给我上盘牛肉。”
长孙无忌故作不快的说着，其他人笑笑呵呵的，纵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到李承乾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倾佩了神情，包括那个一直严苛要求李承乾的长孙无忌。
第二天下了早朝，王和长孙无忌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跨入商业街，太白楼被禄东赞包了下来，王将帖子送进去，没多久一个管家样的人出来迎接他们两个。
“哈哈哈，王大人，长孙大人见谅，方才公主殿下召见，故此本相不能亲自前往迎接。”
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禄东赞爽朗的笑声，还有那不带丝毫歉意的致歉。
第五百五十三章雷声大雨点小
“大相哪里话，昨日我手下那混账官员居然没有前来禀报大相已经到了长安，致使本官不能及时出城相迎，本官才需要请大相见谅则个。”
王一脸愧疚的说着，他是真愧疚，虽然敌对之国谋略之攻合乎情理，但是昨天他们的行为有失大国风度，也不和儒家的礼教。
“王老大人这话叫禄东赞愧不敢当，本相不过是带护送公主游历大唐，如何当得起堂堂礼部尚书亲自迎接？”
禄东赞说着延手请二人入座，只说公主游历绝口不提和亲之事。
“昨日之事皆是我礼部官员之错，两国结亲实属福泽万民之好事，还请大相万勿因一时之气愤而坏了这等好事。”
王诚恳的说着，昨天试探不出东西来，今天就得来赔礼道歉了。
“哈哈哈……”
禄东赞突然放声大笑，猛地收声看着王义正言辞的说道：“吐蕃为两国之和睦再三请亲，你大唐惜皇女再三拒绝，我吐蕃只能做下荒唐之举，提出将四岁的皇女嫁到长安来。可你大唐欺人太甚，吐蕃长公主地位何等尊崇？公主殿下若是不喜，我们大王会不惜兴兵百万只求公主一笑。
公主驾到代表着两国刀戈不兴，这是何等重要？你大唐纵然没有百官相迎，也不该派一个不入流的官员羞辱殿下。若是你们没有没有诚意，本相不日便会护送公主回吐蕃，今后绝不自取其辱提什么和亲，说什么为两国百姓谋福祉。”
禄东赞的话让王和长孙无忌作难，禄东赞从头到尾都占着个理字，这是宣扬出去，连大唐的百姓都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更重要的是禄东赞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若是不能和亲那就没有和平，而毁了和平的是大唐的官员，是大唐羞辱了吐蕃，吐蕃有理由兴兵犯境，而边境的将士每死一个人都要算他们两个头上。
“大相之愤慨本官十分理解，那小官员不明上意自作主张，实属可恶。想必是本官命他日日在长安城外等候，令他心生不岔，故此公主到来之时他才没有通报本官，闹出这等误会。本官命他在城外等候也是以示隆重，这个过往行人和吐蕃的商人也是能作证的，不信大相可以召见在长安的族人……”
“这个就不必了，吐蕃与公主颜面扫地，本相只想知道大唐打算如何补救？”
禄东赞挥手打断了王的话，他才不会估计王的地位和年纪，说的尽是废话，听着就让人生烦。
“那官员今早已经被革职下，只等刑部核实便会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返回长安。不知这样大相满意否？”
“自然是不满意，两国结亲何等大事，此人蓄意破坏只是流放了事？这在我吐蕃如果有人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必将抽筋剥皮将他点天灯，族人统统赐死。”
禄东赞说着目光深邃的看着王和长孙无忌，就算你们找一个不入流的官员来顶罪，也需要付出足够证明吐蕃国威的代价。
“可！吐蕃既然有这样的习俗，那我们大唐尊重你们，马文锦抽筋剥皮点天灯，一族之人全数赐死，不知这样大相满意否！”
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无忌沉声的说着，用悲愤的眼神看着禄东赞，大有不答应便决裂的意味。
“自然不可，我们到大唐便是客，即便受辱我们也不愿做那恶客，特别是小公主心底善良不愿意见人流血。依本相之见除恶首足以，其余人等朝廷可用书籍十万卷赎其身，如此也能两全其美，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大善！”
“童心仁心，公主大美！”
两人皆出言赞同，至于十万卷书～对蔡家书坊来说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订单，日夜赶工半月便能完成，花费不过八万贯左右，礼部花的起。
禄东赞眉头一簇没想到这两人答应的这么痛快，十万卷书籍，哪怕全是论语，怕也价值百万贯，这两人就不讨价还价？他心中最理想的不过就是八千卷书籍罢了。
“这是就这么说定了，大相想要什么书籍请尽快列个清单给本官，只要可以给的，本官半个月内一定亲自送上门。”王生怕禄东赞反悔，急忙的说着。
禄东赞眼睛一下子突出瞪的老圆，这还能自己选书籍？这礼部尚书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请王大人帮本相挑选十万册时下大唐最多人看的书籍，最多人看的，必定是最好的，劳烦王大人了。”
禄东赞深怕这两只老狐狸想从他列的书单里看出什么端倪，索性将挑选的权利移交给王，至于读书人看的最多的书，不在乎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了。
王闻言诡异的看了禄东赞一眼，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心中则欢喜不已，这下子还能省几万贯，看来这大相也没那么难说话嘛！
长孙无忌同情的看了禄东赞一眼，爽朗的笑着说道：“不知公主殿下何在？老夫想去看看她，这若是嫁过来，说不得我这当舅舅的，还得坐在主桌上呢！”
“呵呵，公主正在读书，此刻不便打扰，若两国能结成姻亲，长孙国舅还怕没机会见到公主吗？”禄东赞笑呵呵的说着，笑话！没有礼部摆开架势将使节团迎接到鸿卢寺，你凭什么去看公主的真容？
“如此倒是本官孟浪了，本官还有要务在身，便先行告辞了。”
长孙无忌说着起身辞行，禄东赞派管家相送，王也没有拦着，这禄东赞是雷声大雨点小，要知道是这样，今天他都不会叫长孙无忌一块来。
剩下两人拟定迎接公主的细节，推来争去的，最后除了大唐的礼节，还添加了不少吐蕃的礼节，让禄东赞欢喜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当禄东赞亲自将王送到门口的时候，王更是亲热的拉着他的手，保证二十万卷书籍一个月内必定送到吐蕃的别院。
至于为什么是二十万卷呢！因为王在中间试探性的提出用五万卷书籍换取马文锦的性命，两人讨价还价最后定价十万卷。
看着步伐轻快的王，禄东赞露出迷茫的眼神，大唐难道真的这么富裕了，两百万贯钱财换取弃子一族的周全？娘希匹的，老子要的聘礼是不是要少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杜楚客
第二天礼部大张旗鼓摆出迎接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队伍绕城一周来到了太白楼，高规格的迎接队伍让禄东赞满意的合不拢嘴。
小公主在楼上看着下面又唱又跳的人，高兴的直拍手，她就喜欢看热闹。
礼来礼往的不需要小公主去操心，禄东赞和王两人在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像是在尬聊一样，而围观的百姓时不时就会鼓掌高声叫好。
小公主则像泥雕的神像一样坐在高高的台子上，台子围着轻纱由力士抬着朝鸿卢寺走去，一路上上百姓纷纷献上自己的祝福，祈祷两国不要再发生战争。
当官的在谋划什么老百姓从来不关心，他们只知道吐蕃这个公主要嫁到长安来，而从此往后的多年时间里这两个国家将不会再有战争了。
禄东赞骑在马上微笑着不断的向百姓挥手，那些吐蕃的商人纷纷跪在路边对他们的公主献上最虔诚的大礼。
队伍最后来到鸿卢寺入住，接下来就等待李世民召见。
鸿卢寺各国使者都来围观看笑话，都是来看禄东赞的，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想吐蕃这样不要脸的，求亲不成就死皮赖脸的要来送亲，还是送个四岁的瓜娃子。
禄东赞对嘲讽的祝福之声充耳不闻，看不到时代变迁，看不到大唐的野心，拿不出应对之法，必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他跟新任鸿胪寺卿杜楚客愉快的交谈着，交谈过后他立刻将这个从没有情报出现在他面前的鸿胪寺卿列为提防对象，说话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隐隐的禄东赞总觉得杜楚客知道他的目的。
“与杜大人交谈实在是欢快，不知可有兴趣尝一尝吐蕃的菜肴，与本相再讲讲中土的风俗人情？”
禄东赞见天色已晚，抓着杜楚客的手诚挚的邀请着。杜楚客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笑了笑的说道：“多谢大相好意，不过长安侯府的人今日回京，六爷约了本官喝酒，本官新晋鸿胪寺卿需去了解下侯爷有何吩咐。”
“原来如此，来日方长回头本相再宴请杜大人。话说回来这个六爷又是何人？本相听闻长安侯府人丁单薄，莫不是那个远亲不成？”
禄东赞一副迷惑的样子，杜楚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大相对长安侯还挺上心的，不过这六爷非是侯府亲眷，而是长安侯府的～门房。”
禄东赞听到这句话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这长安侯权势真的如此滔天？须知他在吐蕃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的门房也不可能成为一寺主官的座上客，还言之必称爷。
杜楚客见他在沉思随意拱了拱手，叫来了轿子离开了鸿卢寺。
长安侯府这会比元宵还热闹，楚瑶跟空明挤着看两个小家伙，想抱又不敢抱的。
春雨将府里的下人使唤的团团转，搬东西的，清点行礼的，打扫庭院做饭的那是没有一个没被她骂的。
不一会老爷子拄着拐杖也过来了，蔡姐儿带着所有人出来迎接。老爷子看都不看她们，对着蔡聪的两个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嘴里全是满意的滋滋声。
许久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孩子这移到郑容身上，掷地有声的说道：“百年之后能与聪儿和墓者唯尔。”
郑容瞬间就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恭敬的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对于三许人家，成婚前又闹出人命大案的郑容来说，她的地位一直都不稳固，纵然蔡聪怜爱，可是名声不好听，老爷子一直就不怎么正眼瞧她。若是那天老爷子真要蔡聪休妻再娶，连皇帝都不会站出来说话，谁叫这是皇帝自己做下的孽。
如今老爷子这话便是对她的肯定，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宗族的威胁。老爷子巍巍颤颤的从仆人手上拿过册子，一页一页的翻开。
当他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停了下来递给了郑容，上面赫然写着蔡聪的生辰还有丰功伟绩，而在妻子这一处郑容两个黑字特别显眼，和两个孩子的名字一样都是新写上去的。
蔡姐儿看着这一幕是敢怒不敢言，哪能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媳妇在老爷子眼中居然这般的不堪，连名字都一直没有上族谱。
老爷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敲了敲拐杖严肃的瞪了她一眼，旋即又笑了。这孙孙媳妇也没有什么坏行，反倒是一胎生俩又母子平安，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如此一想反倒不是什么坏事。
夜里自然是大摆筵席阖府欢庆，蔡聪这个当爹的不在也就没有宴请朝中官员，只是自己热闹一下。
府里时不时的传来祝酒辞，六子坐在小房间里捏着颗豆子往嘴里扔，在他对面是把酒坛子往脚下勾的杜楚客。
“你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官，当着我这门房的面偷我酒，你就不觉得燥得慌？”
六子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杜楚客理所当然的回道：“谁不知道你有侯爷私酿的美酒，不偷你的我偷谁的？”
“喜欢就拿去吧！不够我一会叫人给你留两坛。”六子随意的说着，又对着门外高呼让人拿酒来。杜楚客脸上得意的笑容凝结了。
“这不是侯爷的私酿？”
“你想的美，那酒一年才酿十坛子，我就分一坛子，我能留着给你喝？”
小六子一脸舒爽的说着，任你理智如狐也得在我这吃瘪。
“说回正题，禄东赞也到了？”
“前天到的，今天我与他接触了一下，果真不是简单人物。”
“那是自然，若是一般人物，侯爷又怎会再三叮咛嘱咐？松赞干布十三岁征战天下的时候，他便辅助着，这两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的目的和侯爷猜测的是否一样？”
“丝毫不差，这主仆二人端是厉害，若是他们能得到中原传承不断的文华再加上能工巧匠的话，三代以后纵然不能比拟我大唐，但是横扫西北诸国那是不成问题的。”
杜楚客感慨的说着，今天他与禄东赞的交谈中多有涉及经书典故，禄东赞多能知道，甚至还隐晦的打听着环山书院外番人士可否就学，其心可昭啊！
第五百五十五章节操可以掉
“他想的倒美，朝中诸位官员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教化之功，许诺额外多给二十万卷书，幸亏王死板，人家说要世面上最流行的书籍，他定了二十万卷时下流行的小说。UU小说
若是这老古板为了什么教化之功非要给人四书五经，文华典籍，那他便是不折不扣的罪人。”
小六子哼哼唧唧的说着，对这些老古板是一点都看不上。一个个沾沾自喜的人家不说要金银粮食便以为人家没恶意，殊不知弊在千秋。
“哈哈，我看那禄东赞还有些窃喜，不知道他收到那二十万本小说的时候，会不会癫狂失态。”
杜楚客幸灾乐祸的说着，他白天见禄东赞说到书籍的那种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就觉得这厮很可怜。
“莫要想这么多，陛下为大局考虑吐蕃一些看似无关轻重的要求必然会答应的，而侯爷要你们做的就是将吐蕃要求的工匠都换成不合格的工匠，也就是那些学徒。”
“这……怕是不太好办，吐蕃要的是工匠而不是学徒，陛下金口玉言，我们做臣子的总不能抗旨逆命吧？”
杜楚客迟疑的说着，自从他哥哥死后，陛下多有恩宠，可是两个侄子不成才，虽然兢兢业业但是天赋不足，年年功考都是中下，只靠着一个爵位混日子，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都说你这人崇尚节操，富有才名。我算是看出来了，有才气不假，但你所谓的节操就是迂腐。学徒还是匠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就不能让那些学徒提前肆业成为‘匠师’吗？非要我说的真的直白，不怪侯爷要特别交代一次。”
小六子一脸不痛快的表情，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杜楚客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如今的鸿卢寺特别畸形，他这个鸿胪寺卿头上还骑着一个长安侯。受人节制虽然不舒服，但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这未尝不是好事。
“还有，侯爷让你发两百个渡碟给佛门……”
“这是何道理？抑制佛道是即行的国策，给两百个渡碟，比这几年给佛道两家加起来的都要多，不管侯爷怎么说，下官，下官都不能答应。”
杜楚客不等小六子说完，便梗着脖子不自然的说着，违抗蔡聪的命令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上命不可为，恩人不可以逆，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脸都是烫红的。
“你这人除了迂腐还有些急性子。”小六子嗦着鸡腿有些头疼。
“侯爷要将这两百个和尚送到吐蕃去，以后每年都送两百个过去，再送上大量的佛经，让这些和尚去宣扬他们的佛，这些秃驴一定很乐意，而他们的出现一定会吐蕃的祭司阶层产生极大的矛盾。”
“真是阴险毒辣啊！”
杜楚客猛地拍腿大叫，看到小六子不友好的脸色讪讪一笑的说道：“是机智过人，机智！如此一来佛门那修来世的教义就会影响吐蕃的百姓，而祭司要是不聪明的话一定会用血腥杀戮镇压佛门，佛门则会暗中派人增援，如此一来佛门和吐蕃的力量都在无形中得到削弱，侯爷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真是，真是聪明绝顶啊！”
“哼，侯爷之智慧如大海星空，岂是你我能评价的？你就踏踏实实的按照侯爷的吩咐去办事，秃驴哪里一定要交代清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去吐蕃传教有杀身之险，佛心不坚定者断不能前往，侯爷说这叫阳谋，吃定那些死秃驴了。”
小六子一脸痛快的说着，侯爷说着话的时候说什么还有几年时间就告终了，他不明白侯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侯爷对佛道两家已经谋划了近十年，一盘棋下十年在润物无声的将两家高高在上的地位打没，就这点他已经惊为天人了。
杜楚客不明所以觉得这计谋虽然出众但也不是没有可以相提评论者，故此只是微笑着抱拳告辞。
小六子也不去争论，只是指了指他脚下的酒坛子让他抱走，杜楚客白眼一翻两袖清风的走了。直贼娘的区区一坛子酒，他想要的话随时可以命人去坊市买，需要这么幸苦的抱走？
待杜楚客走后小六子得意的直笑，任你机智如狐还不是上了老子的恶当，这么一坛子特供酒就这么保住了，怪就怪你太贪心了。
七天后的大朝会上，李世民亲自接见吐蕃使节团，随行的还有越王李泰。李泰心如死灰还要强作欢笑的与众人打招呼，李世民对吐蕃小公主甚为满意，一见面便赐凤凰玉簪，甚赞其钟灵敏秀，灵气逼人。
袁天罡奉旨为两位贵人合八字，他推着罗盘闭着眼睛手指掐掐算算的，满朝的人屏住呼吸等一个结果，李泰闭着眼睛向诸天神佛祈求算出来的八字一定要不合。
袁天罡没有让众人久等，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对李世民行了一道揖笑着说道：“陛下，越王为武曲星下凡，命格刚硬不屈，诗公主命格水柔，一刚一柔相辅相成，两人这姻缘乃是天作之合，臣为陛下贺喜。”
此话一出所有人紧绷着的脸都露出了笑容，李泰如丧考妣却还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接受众人的祝福。
“好，既然此姻缘对越王和诗公主都是有利无害，那朕便同意这么好亲事。袁天罡你为两位新人挑选一个黄道吉日。王，礼部务必要将礼仪安排好，莫要失礼了友邦。
禄东赞你既然为送亲使，那便代表着你们的大赞，到时候送亲要摆出吐蕃应有的架势，莫要坠了你们大赞的威风明白吗？”
“臣遵陛下旨意！”
“禄东赞谢天可汗挂心。”
三人躬身称是，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微微抬了一下，严咚立刻上前一步高呼道：“越王殿下上前听旨～”
李泰面容一肃捧着个大肚子上前几步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在玉阶前。
“皇帝制约：越王泰重孝悌，明忠心，友兄爱弟，善心百姓……虽不勤政务然无过错，今加封魏王，赐太原为封地，遥领太原都督。”
严咚这圣旨那叫一个直白，用大白话将李泰夸到天上去，连禄东赞都嗔目结舌，难怪说这个李泰受宠，太原一地的赋税就这么送给了李泰，这太子还笑嘻嘻的，难道他就不怕地位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