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齐齐坑人
“陛下，太原乃是重镇，一年赋税何至千万？臣请陛下另择一地为魏王封地。”
冲锋在前的永远是圣斗士魏征，这时候或许不适合进谏，但是事关重要，也顾不得在外邦面前失礼了。
“太原固然重要，但是太子开口请朕加封给魏王，朕想着他们兄友弟恭的，也就答应下来了。”
李世民淡淡的说着，语气中的得意那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魏征毫不犹豫的转头瞪了太子一眼，而在他之前长孙无忌已经先瞪过去了。长孙无忌也出列大声的说道：“启禀陛下，有道是事分轻重缓急，太子为魏王大婚高兴，臣能理解，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将一国之重镇作为贺礼送与魏王。太原如今为山西道之翘首，一年赋税不下白银千万两，与国有大用，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不紧不慢的朝着李承乾看去，随口问道：“两位爱卿之言，太子以为如何？”
“儿臣受教，是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李承乾躬身请罪，同时还向魏征两人投去感激的目光。一副知错就改，谦虚待人的样子。
“平身吧！你也是爱弟心切，朕便不责罚你了。只是这太原不能为封地，你以为当以何处为封地呢？”
李世民悠悠的说着，禄东赞对这局势一点都看不懂，魏王就像个闷蛋一样一声不吭，大臣们使劲的怼太子，太子倒挺厉害的，什么都能虚心纳谏，就是这皇帝让他敬畏。
这一切似乎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偷看皇帝，在每个人说话之前，皇帝的目光已经先投了过去，似乎事先就知道他要说话一样。
李承乾沉默了一会才自信满满的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加封蒲，晋，绛三洲为魏王封地最为合适，此三地既不是重镇，又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如此一来也能彰显我大唐对诗公主欢迎。”
李承乾说罢抬起头淡然的迎接众臣的目光，李世民微微一笑朗声的对百官问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太子只见臣以为可。”
群臣不约而同的说道，相比于太原府，区区三洲百万之赋税还是可以接受的，若是再不答应怕是要同时得罪太子和魏王了。
“既然如此那就改太原封地为蒲，晋，绛三洲为封地吧！”
李世民无所谓的说着，百万之税如今他是真看不上眼。
李泰背手在后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才受宠若惊的开始推辞，三请三辞之后才感激涕零的接了旨意。
王满意的点点头，三请三辞不但是君臣之礼，也全了父子之礼，魏王一举一动无不合礼，这让他极为满意。
禄东赞只觉得心乱如麻，他一直在旁观着很清楚的看到太子一开始提出的就是三洲封地，太原不过是漫天出价罢了。
让他胆寒的是魏王最后摆出的那个手号，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肯定那是对太子摆的，也就是说这三洲之地是在两人的合谋之中的。国唐的皇子果真如外界传说一般感情极好，丝毫不为权利所动摇，如此一来唐国起码有百十年的安稳，到那时唐国该有多么强大富饶，他真的不敢去想像。
不过现在不是他该分神的时候，他从沉思中醒来的时候，李世民和大臣都在看着他，连诗公主也昂着头看他。
“天可汗陛下，小臣方才想到一些事故此走神了，请陛下见谅。”禄东赞急忙请罪，他想的太多了，连李世民连连呼叫他三声都没有听见。
“恕你无罪，能告诉朕你在想什么吗？”李世民宽厚的笑了，区区一笑让禄东赞感觉受宠若惊。
“回天可汗陛下，小臣方才想到长安有许多的启蒙学堂和寒门学堂，据说这些学堂几乎是免费就学的。小臣就在想我们吐蕃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但是想到吐蕃精通中土儒家文化者太少，又不禁陷入痛苦之中。小臣请天可汗陛下帮帮仰慕儒家文化吐蕃国。”
禄东赞急忙说道，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了，这个时机提出来刚刚好，即能掩饰自己刚刚为何脸色变换，又能向李世民求助。
“原来是这事，这事朕帮不了你，太子发下宏愿愿大唐子民人人皆可读书，于是才有了这启蒙学堂和寒门学堂，你若是要求助，需向太子求助。”
李世民淡淡的说着，应对禄东赞这种事他相信太子能处理好，干脆挥挥手让禄东赞去找太子。
李承乾却也笑了笑的说道：“大相，此事孤却也是爱莫能助，一应钱银虽然是孤出的，但是兴办学堂的却是长安侯府的瑶瑶大娘子，若是要求助大相需得求助长安侯府才是。”
禄东赞顿时就无语了，怎么他想要办的事绕到最后都会到长安侯府这里呢？这要是长安侯暗中使坏的话，那他岂不是寸步难行？
“嗯，瑶瑶这孩子就是懂事，心底又好，上个月办了个善心坊所有的收益都资助阵亡将士的遗孀，小小年纪就懂得为朝廷解忧，朕心甚喜，你们说朕赐她点什么好呢？”
李世民欢喜的说着，第一次见楚瑶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丫头有灵气，这些年的表现更是让他喜爱，就是太子有些不争气，到现在都没能赢的美人心。
群臣静静的数手指，爱给啥给啥。连魏征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反正一个月总要赏赐十几次，老子已经没心情进谏，更没心情帮你想送什么东西。
李承乾一脸笑意的说道：“父皇，瑶瑶前天看四彩玉神像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你个糊涂蛋，那是蔡聪那兔崽子想要的，肯定是他之前有和瑶瑶说过，瑶瑶才会这种反应。”
“原来是如此，那就不要四彩玉神像了，那送点什么呢？”
被李世民呵斥一声，李承乾嘟囔着陷入了沉思，房玄龄急忙咳嗽两声，你们父子两别逼着群臣逼宫进谏啊！须知女色误国啊！
禄东赞已经麻木了，长安侯府这受宠的程度果然如侯君集所说一般，称之为二太子也不为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备点礼物去拜候一下呢！礼多人不怪，这是中原的一个重要习俗。
第五百五十七章闭门羹
禄东赞脑袋昏昏沉沉的退了下去，朝堂上所见所闻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他需要用点时间理一理思绪。www.uu234.cc
李世民见禄东赞走时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吐蕃的情况他比蔡聪还要了解，要不是因为高原反应一时无法克服，他早就找个由头发兵这个三天两头挑事的家伙了。
对于这个想借大唐的文华壮大己身的家伙，李世民很乐意将他们的目光引到最仇视外番的家伙。
禄东赞可不知道李世民一家子和蔡聪他们都在算计着自己，一回到别馆就在考虑着要送些什么东西，甚至还请教了杜楚客。
杜楚客含蓄的一笑，笑容里满是鄙夷，蔡家富可敌国这不是空口说白话的，单说一顿饭有海里的游鱼，雪山的走兽，草原的羊羔，就已经不是吐蕃国主可以比拟的。
更不论蔡家还特意在各处建立蓄养场只是为了养出口感更好的食材。
禄东赞只觉得受到奇耻大辱，难道他蔡家无所求？老子要是把万两黄金放在他的面前，我就不信蔡家还能面不改色？
禄东赞说到就做到，没有黄金万两，那就备下千两，珍宝三车，仆人美婢各百人，牛羊千匹，其余者不做计数。
禄东赞把黄金和珍宝的箱子都打开，两百仆人和婢女捧着珠光宝气的盘子，一行人在长安大街招摇过市，赚足了百姓的羡慕才来到长安侯府前。
“家主吐蕃大相禄东赞前来拜访长安侯府，这是帖子与礼单，还请代为通传。”
禄东赞的仆人上前去递个帖子，门口的侍卫拿过帖子看了一眼，又看看满大街的宝光，拿着帖子从小门进去。
“六爷，吐蕃的大相来拜访，这是他们的礼单，您看要怎么办？”侍卫找到六子恭敬的问着。
六子拿过单子扫了一眼，将帖子往桌子上一扔说道：“还挺舍得的，将礼单还给他们，告诉他们说家主不在，少主年幼不便待客，还请他们回吧！”
“得嘞！”
禄东赞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心中已经在思考一会该如何开口，用什么代价才能换来启蒙学堂，如果能说动两国通商那就更好了。
在他畅想美好生活的时候，小门被推开了，侍卫走出来将礼单还给仆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家主远在扬州任职，少主年幼不便待客，请回吧！”
“这，府上怕是误会了，大相是来拜访府上的大娘子，有要事相商。”
仆人急忙说道，他甚至怀疑这侍从有没有去通报，进了小门还没一小会就走出来了，难道这候府没有看着的那么大？
“说了不见客，拜访谁都一样不见。请回吧！”
侍卫冷冷的说着，仆人突然灵机一动掏出一把碎银子往侍卫的怀里塞。侍卫冷冷一笑将银子掏出来还给他，随手又从怀里掏出几锭大银子。
“老子是候府的人会缺银子？”
“你这人怕是有病，没事怀里放那么多的银子也不嫌硌得慌？看看我，我就放金子，不但不重，格调还高了不少。”
另外一个侍卫笑着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嘲讽原先那个侍卫。
禄东赞的仆人已经说不出话了，扎心啊！大家都是混底层的，差别怎么就那么的大？
“这位大哥，您看我家主人带着诚意而来，能否劳烦再通传一次，我家主人必有重谢的。”
仆人赔笑的说着，人家一看就不缺钱，自己能怎么办？
“禄东赞前来拜访蔡家大娘子，还请大娘子赏面一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禄东赞已经站在门口大声的说着，他亲自开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
门口的侍卫手足无措这等大人物当街放话实属第一次遇到，若是如魏征那样一头往柱子上撞还好说，他们还能上前拦着。
这时候小门又打开了，小六子施施然的走出来目光如炬的看向禄东赞，嘴角上扬不疾不徐的对着他说道：“今日候府闭门谢客，大相请回吧！”
“阎罗门房出来说话了，看来这吐蕃的大官肯定是没有给他送礼。”
“是极，是极，若是送礼不至于连门口都进不去。”
“这吐蕃的大官不懂事，上回我可是亲眼看到太子被勒索了一块玉佩才进的门，这老小子什么都不给就想进去？”
“异想天开，痴心妄想，这吐蕃的大官怕是没去打听过这位爷的脾性。”
围观吃瓜群众纷纷发言，其中一个还是一家书社的成员，八卦的要命，对当初看到李承乾赏赐小六子玉佩的一幕，他坚持是李承乾被勒索的。
禄东赞皱着眉头看着再次禁闭的小门，他只能下令打道回府。
回到鸿胪寺他就想找杜楚客了解下蔡府门房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如此嚣张跋扈。
可惜他注定要扑一个空，杜楚客早就去找那些工匠将半吊子的学徒升级成匠师。
“诸位可想清楚了，若是愿意自己去的也就罢了，若是不愿意去的话，我这个意见你们可就要考虑考虑了。”
工部的一个小官背着手淡淡的说着，在他面前的是工部的工匠。一个个都塌着腰，忐忑的看着他，时不时还偷瞄一眼远处欣赏风景的杜楚客。
“我们都是些苦哈哈的低贱人家，上官说着我等听着便是，您尽管吩咐，我等必然遵从。”
工匠恭敬的说着，他们未必会怕杜楚客大官，但是眼前这个小官是他们的直属上官，要玩死他们那不比捏死只蚂蚁难多少。
“摁，这对你们和你们的弟子都是好事，须知陛下旨意要在工匠之中挑选一批人送往吐蕃，这要是去了那将来必将是客死异乡。你们如今随不说富裕，但是一家子混个肚圆，一年几身新衣服也是不愁的，若是去了吐蕃这一家子带不去，留在长安怕是要饿死。
你们的弟子不一样，去了吐蕃不愁吃喝，上头还有赏赐，一家子也有人养活，这样一来如何选择你们且自己想想。”
小官拿捏着官腔的说着，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到了吐蕃名义上是自由人，实则上就是奴隶。小吏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工匠去了绝对能活的有滋有味，可是那些学徒去了怕是会被愤怒的禄东赞活活打死。
第五百五十八章善导的悲伤
“我这有个弟子好吃懒做，学了三年至今连一把刀都不能打出来，若不是他还算孝顺，早就被我逐出门户了。www.uu234.cc”
“我这边倒没有不成才的弟子，早就已经出师了，现在各自带着几个小辈，所有需要我可以让他们选一个出来。”
……
一帮工匠纷纷出言，小辈的去吐蕃总比自己去要好，自己去了，万一客死异乡也就罢了，若是半道上水土不服死了，那才叫冤屈。
“摁，既然如此，你们自行安排，总之到那天我要看到三百名工匠，若是谁误了事莫怪我叫他生死两难。都先下去吧！”
小官说罢淡淡挥了挥手，待工匠系数退下以后，他才恭敬的走到杜楚客身边，用谄媚的语气对杜楚客说道：“杜寺卿，您看这样还可以吗？”
“摁，做的很好，好好办事，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杜楚客平静的说着，对于这等小官员几句勉励的话，足以让他激动的几天睡不着。
“上官尽管放心，这事下官必将尽心尽力，不使上官失望。”
那小官挺直了腰板大声的保证着，杜楚客随意摆摆手朝着外面走去。他也不坐轿子，在路上信步闲庭的走着，轿夫抬着轿子在后面跟着。
他晃啊晃的最后走进了慈恩寺，慈恩寺早年收留过蔡家村的人，有了蔡家村的宣传慈恩寺的名声是越传越远，香火也愈发的鼎盛。
知客僧一见杜楚客走进来便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说道：“哎呀呀，贫僧说今天怎么喜鹊儿叽叽叫的欢跳着，原来是寺卿驾临了，快快厢房上座，贫僧刚得了一盒好茶，寺卿有口福了。”
“你这僧人实在俗不可耐，那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模样，比市井上的那些商贩还要来的市侩。”
杜楚客笑骂着向他走去，知客僧念了声佛号笑呵呵的说道：“贫僧导人向善，虽然言行不似佛徒，但是心中佛祖常住，修行之道便在这俗世中，来来来，这边请。”
杜楚客合手做了个佛揖，随着知客僧到厢房喝茶，不一会慈恩寺年老的主持便到来，号了一声佛号，坐在蒲团上与杜楚客聊了起来。
“主持，如今慈恩寺香火鼎盛想必挂到的僧人不在少数吧？”
杜楚客笑笑的说着，老主持微微一笑就鸿卢寺对长安道观和寺庙的监管之严，那个和尚来挂单杜楚客能不知道？
见老主持不说话杜楚客也不以为意，认真的对老主持问道：“善导大和尚可在庙里，本官有事找他商议，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师叔在庙里潜修，寺卿若不是要事，可与老衲商谈，便不要打搅师叔修行了。”老主持笑呵呵的说着，他实在不忍心让这个虔诚的佛徒再为世俗烦扰。
杜楚客微笑着端起茶杯细细端详，对老主持的话充耳不闻。老主持无奈的叹息对知客僧说道：“了尘，去请你师叔祖过来。”
“寺卿可否透露下找善导师叔所谓何事？”
老主持好奇的问着，杜楚客摇摇头的说道：“大师你着想了，现在知与不知有何不一样？”
“阿弥陀佛！”
老主持怔了一下，然后号了一声佛号，便默默的诵经。杜楚客自顾自的喝茶，对这老和尚的经文完全不在意。
不一会善导大和尚迈着轻建的步伐走进来，了尘亦步亦趋的跟着，善导做了个佛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施主有礼了，这茶如何？”
“不如长安侯府的醇香，不过胜在多了一份甘甜的韵味。”
杜楚客打着禅机的说着，善导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盘膝坐下后才对他问道：“施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正事，吐蕃仰慕大唐送公主前来和亲，陛下意欲派人前往吐蕃宣扬中土文化，佛教虽是天竺传来，但也历经千年风雨，朝廷商议决定每年给予佛门渡碟两百，专供佛门在吐蕃宣扬教义之所用，不知大和尚以为如何？”
“贫僧以为不如何。”
听了杜楚客的话老主持和了尘知客僧都露出惊喜的神色，唯有善导大和尚摇摇头平静的说着。老主持和了尘听到这话都露出焦急神色，但一时间也不敢胡乱插嘴。
“既然不如何，大和尚以为当如何？”杜楚客也不含糊，这种人精哪有那么好应付。
“贫僧以为渡碟要两百五十张，其中一百张供佛门在大唐宣扬佛法之所用。”
“大和尚此言也不如何，吐蕃两百渡碟不可少，大唐境内每年可多给渡碟一张。”
“划不来，划不来，这买卖亏了。不做不做。”
善导摇摇头的说着，脸上的褶皱布满死气的老人斑，眼里却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就许你大和尚漫天开价还不许本官还个价？”杜楚客没好气的说着，这大和尚贼坏贼坏的，上次上门讨要渡碟不成，直接一头倒在门口装死，吓得他差点心脏病没犯了。这回漫天开价还不许他还价了？
“你看看，你看看，几句话就这么激动，要不老和尚我再让个步，两百加五十怎么样？你也知道去吐蕃传教是要流血的，甚至三五十年初见成效，这代价太大了。”
“那你也不看看若是没有这次机会，怕是百十年你佛教都没有机会上吐蕃传教。更不论什么三五十年见成效，那都是镜花水月，大和尚也是百岁老人了，莫不知晓一饮一啄皆有天定，难道你觉得可以平白得了这些好处吗？”
杜楚客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着，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事。善导默不作声闭着眼睛不断数着手里的念珠，心中犹豫不决。
大唐打压佛道之心那是路人皆知，若是这时候还在吐蕃生事端，那佛门的力量必定会急剧的消耗。
可要是在吐蕃能站稳脚跟，那佛门在大唐进可攻退可守，也不至于被大唐拿捏的死死的，连区区五张渡碟都要他以死相逼。
许久以后善导睁开眼睛毅然决然的说道：“两百加十，成与不成也就这样了。”
“杀你，就这么定了，以后每年会给予你们两百张吐蕃用的渡碟和十张大唐用的渡碟。”
杜楚客伸出手掌向下一斩，连赌钱的术语都说出来了。善导闻言痛惜的猛拍大腿，他四大爷的这开价还是低了，都怪大唐这些年压的太狠，导致善导都觉得渡碟无比珍贵？
而这无比珍贵的渡碟在大唐的眼里不过是一张纸罢了，所有需要百张千张随时都可以开出来。
杜楚客乐呵呵的嘬了一口茶，善导如丧考妣而老主持似乎明白了一些，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唯有了尘一脸狂喜，这等好事渡碟就跟白捡的一样，他不明白两个长辈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天家的和谐
魏王府里李泰笑容僵硬的坐在主位上接受诸多兄弟和皇亲的贺喜，他从长孙那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显然是强笑太久了肌肉都僵了。www.uu234.cc
李承乾举着酒杯说着自己弟弟的好话，众人急忙附和的夸张着，李恪在人群中游走着，那笑的就跟一个交际花似的。
李泰看到笑的跟狗尾巴花似的李恪，他的眼角直抽抽，眼睛一转就看到李和李佑两人在吵得唾沫横飞，说的都是一些他听不懂的专业话题，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神台上拉屎的猫一样，谁看到了都在笑他。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上，热络的拢了拢，他抬头看去，却见是李恪正在看着他贼笑。见此他不耐烦的甩开李恪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堂堂皇子勾肩搭背成何体统？一会让那些老学究看到了又该骂人了。”
“哈哈……那些老学究早就被我派人灌醉了，你也就不用强忍着了。”
李恪哈哈一笑小声的说着，李泰闻言左右扫视发现府里那些哩嗦的官员都不在。肥胖的身体顿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抓住李恪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记老拳。
一声惨叫声响起，李恪淡定的喝了一口酒。李泰抱着红肿的拳头悲愤的问道：“你肚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知道你这小子打人喜欢打肚子，我提前垫了一块铁板，果然是明智之举。”
李恪一脸庆幸的说着，李泰哇呀呀大叫着跳起来要揍他，他不慌不忙的抱头蹲下，任由李泰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的往他身上招呼。
而李承乾为首的一行人则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丝毫没有上去阻拦的意思。
“我能拿根棍子不？”
不一会李泰气喘吁吁的问着，李恪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很认真的告诉他不可以，并且很诚实的告诉他，他的拳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打起来一点都不痛。
李泰气的哇呀直叫，李恪则再次抱住他的肩膀真心的说道：“这次是哥哥的对你不住，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谁叫你不在长安城。再说要是你在长安城你敢保证你不会自毁名声？”
“笑话，我堂堂的皇子又怎么会做下这等自毁名声，有辱皇室声名的事？”李泰昂着头大义凌然的说着，众人齐齐掩面，这厮真是不要脸，皇亲国戚中除去那些蛀虫谁能比李泰更加不要脸？
“真是不要脸，要是你在长安的话我敢保证你会把那些吐蕃商人扒成光猪游街示众。”
李恪愤愤不平的说着，李泰听到后愣在原处。他也曾幻想过自己留在长安的场景，想做的就是李恪说的这样的。
“你们这些人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实在是令人鄙夷，李这家伙居然说我的伤病论是大谬论，你们给我评评理，他懂个屁啊！”
“滚蛋，这些你们就找病理堂的夫子们，找我们是炫耀吗？”有个皇亲没好气的说着，他在书院月月中下，看到两个学霸**裸的炫耀，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桥梓你这个月能得中上了不？月月中下姨夫的竹笋炒肉不得天天请你吃？”
李嘿嘿一笑的说着，桥梓脸都通红了，他父亲确实每月请他吃炒肉，这叫他都畏惧回家了。
“下个月我一定得中中，要是不得中中我请你们上太白……”
桥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爹捂住嘴巴往角落里拖，夭寿仔啊！这种大话也敢说，这么多人上太白楼吃一顿，能把他们家吃垮了。
“这孩子喝大了说胡话，大家别当真，千万别当真。”桥梓他爹气的满脸通红赔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也不以为意，笑笑的说这酒量该练一练了。
李承乾走过来搂住两个兄弟说道：“身在天家总由不由己，你与那小公主成亲虽然荒唐，却也不荒唐，若是能换来和平岁月，你功在千秋，比那些沙场屠戮的将军还要大功劳。”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无心在人前露面，若是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这份功劳给李恪。”
李泰哭丧着脸的说着，没有人会笑话他，对一个成年人来说跟一个四岁娃成亲，实在是荒缪，多是带着丝丝的同情。
“我就不要了，不过我给那小公主相过面相了，妥妥的美人胚子，将来长大后必定是个绝色美人儿，老四你赚大了，这就是蔡哥儿说的小女孩养成大美人。”
“我又不是变态，这将来她长大了是该管我叫夫君呢还是叫父亲呢？”
李泰差点没哭出来，想起来他就浑身发抖，那场面实在诡异。
“我府里还有五万贯铜钱，听说你那梦幻之城缺银子，明天叫人拉去，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李恪极其大方的说着。
“我听说你几天前拉着大批铜钱去换成银子，有心的话再来几车银子怎么样？”
“诶～道听途说不可信，来来来我们喝酒不醉不归。”
李泰还想说点什么李恪把酒杯塞他手里，将满满的一杯酒饮下，然后挑衅的看着他。
这下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拳头没你硬，难道我的酒量还不如你？李泰昂首一杯下肚，给自己斟满一杯就要找李恪胜饮。
李承乾悄无声息的退到角落里默默的吃着菜看他们两人互相伤害，其他人呼喝着支援两人，一场大比拼在所难免。
李挥手招来府里的下人，给了一张醒酒的方子然后继续和李佑争论伤病论的实用性。
李佑则有些心不在焉的和他探讨着，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斗酒的人群。左脚在地上摩擦了好几次，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李承乾锐利的眼神发现了他这一小举动，顿时头皮都发麻了，快步走过来按住他的脚，将他的靴子脱下来检查一番。
“奇怪了？你真的是脚底痒痒了？”李承乾有些纳闷的说着，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佑。
“不带你这样的，所有人进来都没有搜身就我被搜身了，刚刚侍卫可是连我的袜子都检查了，这都不信我？”
李佑一脸委屈的说着，他越是表现的委屈李承乾就越觉得有问题，这小子也是个有怪癖的人，就喜欢下毒看人出丑，特别是这种大场面。
第五百六十章李佑的怪癖
“你们真的都检查过了？”李承乾又抬头对着不远处的侍卫问道，拼酒的人也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冷汗直流凶狠的瞪着李佑，怎么把这小混蛋给忘记了，要是醉酒的时候给他来一份巴豆粉，那明天还有脸见人吗？
“回殿下，确实检查过了，连袜子都除下来了。www.uu234.cc”侍卫急忙回到，这种事他可不敢马虎，不然这位爷胡来，遭罪的是他们。
“一定有问题！”
李承乾笃定的说着想了想他突然拿起靴子泡进一坛子酒里，使劲搅和了几下，然后倒出一杯递给侍卫说道：“喝一口试试。”
侍卫面不改色的将一杯酒全喝下，过来一刻钟依然没有发生任何事。
“难道误会这小子了？”
“殿下，末将浑身奇痒难忍，可否赐末将解药。”就在这时候，那个侍卫浑身扭动起来，身穿盔甲想挠又挠不到，简直难受死了。
“混账东西，居然把药藏在鞋底！”
李承乾举起靴子端详了一会，发现在靴子底部有几十个细不可见的小孔，当即咆哮了起来。
李佑撒丫子就跑，但是他早就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被几个叔伯辈的狞笑着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没想到这样都被识破了，这次我认栽了，但是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佑视死如归的大叫着，李泰已经到了一杯痒痒酒放在他面前。李佑一口闷下然后被人绑在柱子上，看他们动作流畅，绳子都是随身携带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斗智斗勇了。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才可以放开了喝，不用再担心遭人暗算了。
于是这一夜魏王府里不时传出既痛苦又快乐的变态叫声，还有划拳劝酒的声音。
李世民两口子在立政殿品茶，严咚疾走两步进来说道：“陛下，魏王府上其乐融融，燕王殿下藏痒痒药在靴子的鞋帮里，被太子殿下识破，又一次被众人绑在柱子人，李孝恭王爷亲自绑的绳子，说是庆祝报了上次的大仇，欢喜的连喝三杯。魏王殿下痛揍蜀王殿下，小疙瘩已经解开，魏王殿下心结也解开了。”
“这个兔崽子这怪癖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幸亏他不敢再宫里胡来，否则朕都要把他绑起来了。”李世民笑骂着，长孙莞尔一笑，李佑这病用蔡聪的话来说那是药石无医，只能看天意了。
“好在他们兄弟俩心结化开了，倒是李佑这孩子让阴妃妹妹愁坏了，如今他是输多赢少，也不知道糟了多少罪。”
“祸害了这么多亲友不遭点罪怎么能平息众怒？这是他活该，再者孙神仙也说了，等他什么时候他逢赌必输这病也就好了。”
李世民也有些懊恼的说着，这个兔崽子也不知道那惹来的怪癖，居然就喜欢在大型宴会上下毒，成了就看众人出丑，被抓住了就自己遭罪，他还乐在其中，实在让人无语。
若不是他还知道分寸，下的毒都是让人难受而无大害，李世民都容不得他。只不过他现在进宫，那是衣服，饰品都需要当着十几个侍的面换掉才能进去。
“说是这么说。您今夜要不去阴妃妹妹哪里，我估摸着她应该在骂街了。说不定又把蔡聪祖宗十八代都臭骂一遍，要不是当年蔡聪怂恿李佑和李去学医，他也不至于惹上这怪毛病。”
长孙笑呵呵的说着，阴妃那么恬静的人都能被逼着骂大街，足见这事在她心中造成多大的阴影。
“娘娘这话说的是，不过燕王殿下也不是一味胡闹，他在宴会上下的毒其实也是药，可以治疗些许不害人性命又让人遭罪的病。就说今夜的痒痒药其实是可以治好河间郡王的足下痒疾，燕王事后也告诉郡王了，郡王也是为这顽疾受罪已久，如今陪着燕王一个绑在柱子上嚎啕大叫呢！”严咚笑呵呵的说着，寻常时候他是不敢插嘴说话的，也就主子心情好的时候，他才敢打趣的说几句话。
“这混账东西既然是给长辈治病，何不大大方方的拿出来，非要这样胡闹，好好的名声都给毁了。”
李世民气恼的说着，而长孙笑吟吟的看着他，看的他愤怒的神色化作尴尬，最后才笑着说道：“您心中这会指不定多么得意呢！”
“小子无端胡闹，有什么好高兴的？”李世民强辩着，嘴角和眼角的笑意却是什么都收不住，还忍不住哼了两句歌谣。
“咱都是有福之人，孩子们都懂事，老大的名声好，做事大气又严谨，那么多个弟弟就李恪保留着英武果敢的名头，其他的个个都是不务正业的，臣妾每每想起那是做梦都在笑啊！”
李世民只当没听到长孙的话继续哼着歌谣轻轻拍着手，他这些个兔崽子都在自污名声，免得让手下人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而李恪保留着好名声则是他们推出来的，为的是防止李承乾遭遇不测的时候，天家明面上没有一个可以拿出去的接班人，须知这年头伤风都能病死人，少年夭折那是一点也不稀奇。
而让李世民这般欢喜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的儿子们自作主张的。在他为了大宝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时候，他的儿子们却已经将下一代皇储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连出现意外该怎么处理都安排好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欢喜？
“这段时间，李靖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在请辞兵部尚书一职，连接手的人都安排好了，朕在想着要不要答应他。”
“这是国家大事，李公可谓劳苦功高，妾身相信陛下自会妥当处理的。”
李世民笑着笑着就突然没由头的说起来，长孙那想到他话题转的这么快，不过还是温和的对李世民说着。
严咚微微躬身便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夫妻两人在说体己话。
“药师一向养生有道，那有什么病灾，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把蔡聪从扬州弄回长安来罢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唐
“陛下是说？李公意欲推荐蔡聪为兵部尚书？这不妥不妥，蔡聪才几岁的人，虽然这两年沉稳了许多，但是从他对大食国皇子的态度便可以看出，他依然是那么爱憎分明，不会妥协。”
长孙立刻摇着头的说着，蔡聪才十七岁的人儿，正是少年最义气用事的年纪，怎么可以把兵部这只凶**到他手里呢？
“你还看不明白吗？他们这是想用兵部尚书来换蔡聪的冠军侯。尚书常有而冠军侯古来有几人？朕是怕蔡聪心有不岔啊！”
李世民淡淡的说着，正如长孙所想蔡聪这个年纪的人对冠军侯的名头该有多看重？功冠全军啊！自古就三个人获封，可是也就霍去病被人记住了，而蔡聪拿下扶桑的功绩未必比霍去病差，若能获封必将风头无俩。
“您这话里的意思的是打算让蔡聪当兵部尚书？”长孙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世民，这不是带兵打仗啊！一个尚书要处理的军务有多少？还要对接各部的问题，说日理万机那是一点都不为过，蔡聪未必就可以胜任这一职务的。
“朕是这么打算的，再等个半年吧！到时候扬州的卫城也都修好了，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而且到哪时候青雀正好迎娶吐蕃公主，蔡聪可以去给他当缤客。”
李世民平静的说着，心中有些话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马上就要贞观十年了。他怕蔡聪的话应验，最主要的是他老子在六年的时候差点就噎死了，之后这些年小心翼翼的照看下，总算还健朗。
长孙的气疾虽然好久没有发作了，可贞观十年这个大槛，李世民实在怕她跨不过去啊！故此为了私心他也要将蔡聪从扬州调回来，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议吧！
“这些个事臣妾是不能插嘴的，不过陛下需要和朝中诸位官员议论一番，免得到时候令蔡聪和朝廷两两难堪，到那时候彼此心生怨隙就不好了。”
长孙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对李世民说着，虽然不干政，可是她还是希望李世民能三思。
她不怕蔡聪心生不满，也不怕朝中官员不满，这两边她和李世民都能安抚得了。就怕到时候蔡聪和朝中官员政见不和，弄得朝堂上乌烟瘴气的。
“观音婢放心，他们这回心挺齐的，苦苦上奏哀求都想着要把蔡聪弄回长安来。委实可笑，朕都不怕蔡聪功盖三军，成了新一代的军神，这些人却不知在担心什么。”李世民不屑的一笑，霸气的说着，纵然是军神又如何能敌得过他这条九霄之上的真龙呢？
“那臣妾就放心了，这天下除过臣妾的夫君有网罗天下雄吞万里的气概之外，谁又能放心的用这么一个怪才呢？”
长孙痴迷的看着已经变成大胖子的丈夫，哪怕英伟不再可那睿智霸气依然让她痴迷不已。至于说放心用蔡聪这种话，两口子都下意识的暂时把对蔡聪的警惕放在了一边。
“观音婢说的对，普天之下除了朕还有谁敢用他？不过他这几年倒也循规蹈矩，若是换个人坐拥如此富饶之地，又拥着数十万雄兵，怕是早就生了异心了。”
李世民感慨的说着，这些年将蔡聪扔在外面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万幸蔡聪小毛病不少却始终忠心耿耿。
“臣妾从未见过如此赤子，纵然陛下针对他的手段被发现，他也从未有过反意，只是像只傻兔子一样的谋划着逃跑的路线。您说是什么让他宁可舍弃权富流亡也不愿意造反呢？”
长孙这一刻眼中全是迷茫，蔡聪若是划地为王未必不能和朝廷对抗，可他从来没有生出这样的心思，这让长孙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与李承乾他们交情再好，也不至于引颈就戮啊！
李世民沉默了，他站起来走到书案前写下一个大气堂皇的唐字。
“朕这些年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想来是这个字对他有非凡的意义，虽然不知道他神游太虚到底看到了什么，但这个字必定对他有深远的影响。所以哪怕是流亡天下，他也不愿意见到这个字的威名受到一丝损害。咱一家子是有福之人，因为国号而得到一个大才奇才的死命辅助，这是何等幸运！”
李世民极为感慨的说着，他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太过强大，强大到令蔡聪不敢生出异心，可是这些年他就发现蔡聪实际上只敬祖宗不敬天地间的神佛。
既然天地间的神佛都不畏惧了，蔡聪又怎么会畏惧自己这个人间帝王呢？
“这个国号有什么奇特之处吗？”长孙走过来困惑的问着。
“这个国号以是希望子孙后代记住祖宗的功绩，二来此乃古国之号，最主要的便是唐为土，火生土之意也。”
李世民随口就来，唐字还有美好的意思，还有不服气想压一压隋字一头的意思，这些在制定国号的时候他都参与进去了，但是这不能成为蔡聪执着于唐的理由啊！
长孙自然知道隋为火德，但是五行更替自古有之，这不能说明什么的。她盯着那个字许久最后才幽幽的问道：“陛下，您说这是不是祖宗有灵，见不得后代再自相残杀，故此派来辅助我们李家的？”
“或许吧！有福之人总是不用愁的，朕乃天命真子自有贤能辅佐，不过这蔡聪朕还真要让他进京，他在扬州待的久了许多人都不能安心了。”
李世民背着手目光深邃的看着那个唐字，长孙拿起披风为他披上，万事自有当家的做主，她听听牢骚就好了。
至于什么人会不安心，什么人会为国忧心她都不必去考虑太多。
“这些日子朕比较忙，父皇哪里你可有时时去问候？”
“自然是有的，只是他老人家身体是每况愈下，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李世民突然说到李渊，长孙顿时便忧心忡忡的说着，老人家心中的郁气难消，天天都是酒色消磨，大好的身子骨早就掏空了。
“唉～延寿三年已经到极限了吗？御医要时时陪护着，下个月青雀就要成婚了，这是两国的大事，若是在这时候老人家大不忍了，青雀要守孝三年那就误了大事。”
李世民直白的说着，也就在这时候李世民才敢这么直言不讳的说着。
第五百六十二章禄东赞想哭
“父皇也不知是因为到了知天命的时候，还是心软了，昨天便立了一份旨意，若是他老人家宾天了，子孙后代不需守孝，可如常嫁娶。www.uu234.cc特别是青雀儿，需按时迎娶吐蕃公主，说是事关两国之和睦，百姓之安宁生活，不得为俗礼所累，此为父皇之旨意。”
长孙感慨的说着，老李家这笔乱帐是算不清了，只有他们父子兄弟在黄泉之下，由婆婆去教训了。只是老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死之人了，倒也有了一份心意，昨天居然将这份旨意给了长孙。
李世民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却是失去了聊天的**，难过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痛苦，他和李渊之间的纠葛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李世民暗暗伤神，禄东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王为了弥补对禄东赞的失礼，提前送来一万册书籍，这让禄东赞喜出望外，不过当他看到那些书籍的时候，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王尚书，这些书是给我吐蕃的？”
禄东赞语气生硬的问着，他看着那些散发着墨香的书籍，封面上明晃晃的大字刺激着他的心神，什么西游，射雕，警世小故事……这些是什么鬼东西？老子要的是经书史义，匠书技书啊！
“大相不必如此激动，这些都是老夫为了歉意特意花大价钱从世面上购买来的，剩下的都在勘印了，要不了一个月二十万册一定如数奉上。”
王满面红光的拍了拍禄东赞的手，见他如此的喜欢也就放心下来了。
“这便是大唐最受人喜爱的书籍？”
禄东赞摸着书籍不敢置信的问着，王叹了口气强笑着说道：“自然是的，蔡家商队每个月都有总结，这些书便是上个月卖的最多的书，可叹圣人之学居然买的不如这些书籍的一半。啊～如今世风日下，以前的人手里有点钱就买经书史义，没钱的便借来抄写。如今可好了，一个个的都把钱花在这种消磨时间的书籍上，实在是叫老夫痛心疾首啊！”
王痛苦的声音让禄东赞更加痛苦，他要这些书做什么？当纸巾擦屁股吗？
“王尚书，本相若是说我吐蕃不想要这些书籍，想换成四书五经和工家匠书可好？”
“哈哈哈……大相可真爱说笑，书籍已经在勘印了，还是用吐蕃文字的，大相若是突然说要换，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夜已深了，老夫便告辞了。”
王哈哈一笑随意拱了拱手，便忙不慌的离开了。禄东赞伸手张了张嘴，最后实在是开不了口。二十万册书籍，百万贯都不一定够，他不认为大唐会为他的口误买单，而他此刻虽然拿出百万贯不是问题，但是他的钱还有其他用处啊。
“直贼娘的，这大唐怎么就变质了，读书人不读圣贤书那还是读书人吗？”
禄东赞骂了一句便愣在原地，一边帮忙搬书籍的杂役憋着不敢笑，这四书五经读书人谁手里没有？但是小说什么的那就真没有了，大家买回来消磨时间，销量的高了也不奇怪的。
“把这些书都给我保存好了，出了岔子本相要你们的命。”禄东赞突然凶狠的对属下叫着，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将书籍卖给吐蕃的贵族，换成钱财再来大唐买书。
他的属下吓了一大跳，搬书的时候也不敢再用扔的，轻轻的抱起来轻轻的放下去，一个个脸上却都不以为意，这又不是武器又不是吃的，有那么金贵吗？
禄东赞将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却难过不已，难怪唐人看到他们都用高傲的眼神看他们，不读书不知礼，不知礼再强大的国家也不过是一群野兽罢了。
他和赞普就是有心改变吐蕃愚昧的现状，所以不惜向大唐低头，但是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吐蕃一定会迎来巨大的变化。
自那一夜看到属下对书籍不以为然的表现以后，他便买来一堆书籍，要属下每天诵读，为此还向鸿胪寺借了一名官员来教授他们。
而他自己则每天宴请朝中官员，官员倒也都特别给面子，只要有时间一定到场。
无论是吟诗作对还是刀枪剑戟，军阵对立禄东赞无一不精通，一时间在长安还博了一个大好的名声。
当李绩在宴会上军阵对立中被禄东赞斩了阵旗以后，禄东赞的名气一时间达到了顶峰，连李世民都亲自相邀希望他能留在长安任职，只是被他给婉拒了。
禄东赞那是受宠若惊，同时也为李世民的大胸襟所折服，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有这样的胸怀可以容纳仇敌在身边为官的。
长安城外的一处荒僻的乡镇上，各村的村长和族老坐的满满一屋子，一个个大声的吆喝着，似乎生怕自己声音小了气势就弱了。
“你们这群刁民，还懂不懂规矩？我们安乡是乡头，学堂自然应该立在我安乡，放在你们那里成什么了？”
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把桌子拍的砰砰响，指着在坐的人张口一个刁民闭嘴一个田舍郎，看样子已经是气的不轻了。
“安老哥，你这话我就不答应了，什么叫放在你们这里？你们安乡是乡头不错，可是我们卢家沟在乡中间，那各村到我们哪里的距离是一样近的，出行方便多了，你老说说他们四河村的娃子到你们这来就读，您是打算让他们深夜出门，然后深夜回家，这觉都不用睡了吧？”
一个衣着寒酸的老人据理力争，丝毫不因为自己的落魄而感到自卑。其他人看着这个老头眼里全是嫉妒，这理由实在太充分了，那些偏远的村子都是来给他撑腰的。
“你们卢家沟有什么？啊？你们有什么？穷的裤子都快穿不起了，让孩子们去你们那读书，你是想着让他们沾上穷酸气吗？我们安乡才是好地方，早年间我祖上就是看重这里的风水好才在这落的户，如今不说出了十来个读书人，便是富裕人家也有十来户，你们拿什么比？”
“不是，安老爷子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只考虑自己，我们这些村子远的孩子读书怎么办？难道你们安乡还包吃包住？”
“就是，要是安乡管吃住，那学堂落在安乡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
“就是～”
安老爷子的话一落立刻遭到许多人家的口诛笔伐，这路途太遥远，他们也没能力将再单独拿出一笔费用给孩子当生活费和住宿费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督学楼
“你们这叫什么话？孩子都是你们村的，没钱了当然是你们自己想办法，难道还想叫我给你们出这钱不成？”
安老爷子脸红耳赤的说着，莫说是他便是整个安乡也养不起这么孩子的，这不是在拿他笑话吗？
“那安老哥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有话说了，我们卢家沟虽然穷，但是孩子们要是不嫌弃我们粗茶淡饭的话，我们村子便管饭了，到时候到饭点孩子们尽管去村里任何一户人家，只要他家有口吃的，就会掰一半给孩子。www.uu234.cc”
寒酸老人咬咬牙大声的说着，满场寂静的看着他，乡里乡亲的谁不知晓卢家沟有多穷？却是没想到为了一座学堂，卢家沟要把家底都压上了。
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楚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没想到这个衣着寒酸的看见自己仆人都会畏缩不前的老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去告诉他们，启蒙堂和寒门学堂都落在卢家沟，这老人家有些魄力，问一下他愿不愿意来为督学楼做事。”
楚瑶平静的说着，侍卫露出吃惊的神色，大娘子轻易不开口，这老头算是走大运了。
所谓督学楼自然是李承乾起的名字，意思很简单就是督促万民学习，而楚瑶则负责运行督学楼，也就是因为楚瑶运行督学楼，蔡聪在扬州的心总是七上八落，总怕楚瑶落入李承乾的魔爪。
对于一个小村落的村长来说进入传说中皇家兴办的督学楼就职自然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在一众乡老的恭维声中，卢家老村长沉默了好久，最后他才站起来对楚瑶的侍卫拱拱手，客气的说道：“按说瑶瑶大娘子相召老朽不敢不从，只是卢家沟子嗣不成才，老朽这一走，怕是沟子里无人能协调学堂与四乡八里的矛盾，劳烦这位小哥代老朽谢过大娘子一番美意，老朽惭愧。”
侍卫急忙侧身避让，对这老人那是充满敬意。侍卫也是乡下出身自然知道村子里的矛盾和外乡的矛盾，不是什么读书人和当官的就一定能解决的，靠的往往是这些有威望的族老出面调和。
而这卢老头若是入督学楼混个几年人脉，资历，随不敢说富贵三代，可是在这偏远地区一家子富贵十几年那是起码的，由此可见这老人是何等的胸襟。
楚瑶莞尔一笑也不强求，想要替蔡家效劳的人如过江之鲫不缺这么一个。
在安乡所有人的恭送下，楚瑶踏上了精致的马车，如今正是大办学堂的好时机，她又怎么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荒芜的小道上一个男人一张桌一壶茶两个杯子，形成极其落寞而又孤傲不逊的画面，只是他所穿所用之物都是极为精贵之物，不像一个落魄的人。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偶尔会抬头往小道的尽头看一眼。
而他也没等多久，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在小道上响起，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是骏马脖子上的铃铛在作响，他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远处尘土飞扬，男人端着茶杯细细品味，这茶真是个好东西，不怪能风靡天下。他竭力摆出世外高人的模样，就等着引起马车上那人的注意。
不过现实与梦想总是存在着鸿沟般的差距，侍卫保护着马车从他边上经过，那杯晶莹透亮的茶汤被飘扬的灰尘撒了进去，顿时成了被泥土汤，男人灰头土脸的，始终没有等来车主人的一个眼神。
书里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不是说高人名士做派最容易引来关注吗？我他娘怎么就只能招来那些侍卫的讥笑？
“前面的马车上可是蔡家大娘子？在下禄东赞烦请停车一见，老夫不胜感激。”无奈之下男人只能放下茶杯高声大呼，至于仪容有失也是顾不得了。
在他高声大呼的时候，长安的衙役和他的随从也自一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骏马不耐烦的在原地踢踏着，还打了个响鼻，似乎心情十分不愉快。
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缓缓的掀开窗帘在侍卫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禄东赞心中赞叹不已，好一个大家闺秀，尽管一身珠宝气质却非凡，不愧是声名誉长安的女子。
“吐蕃禄东赞拜见蔡家大娘子，唐突之处万望见谅。”
禄东赞有求于人又是半路拦车自然不好失了礼数，急忙作揖见礼。
那女子往一侧避了避，欠身回礼道：“大相这礼奴婢可受不起，我家主人正在休憩，不知您有何指教？”
禄东赞顿时觉得脸上充血，居然将人家的侍女当成了本尊，实在是羞的没脸见人。
“区区一个侍女都如此不凡，想必主人家必定是倾国佳人，方才认错了，还请见谅。”
“大相客气了，若是没有其他人，那我等便先告辞了，我家主人事物繁忙，路上稍作休憩，晚些时候还有事情要忙。”
侍女不卑不亢的说着，似乎对禄东赞的拖沓十分不满，在她的眼里管你是吐蕃大相还是大王，都没有自家主子一个笑脸来的重要。
“本相自然是有要事，本相想向大娘子请教兴办学堂的机要，还请大娘子不吝赐见。”
禄东赞十分自然的说着，他这段时间也了解到蔡家的地位，知晓蔡家人对待外邦人是多么高高在上。
“大相稍等，奴婢先去通报一声。”侍女微微欠身，踩着马凳就上了马车。不一会马车里就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听着不止是两个人。
但是笑声很快就停止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倩丽侍女灵巧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排出阵势来迎接楚瑶下马车。
边上的侍卫翻着白眼扭头不看，这也不知道是那个丫头出的馊主意，气场看不出来，反而是十足的暴发户韵味。
身穿马球服披着一件雪白狐裘的楚瑶踩着优雅的步子从马车上下来，对禄东赞作揖说道：“这丫头不懂事，怠慢了大相还请恕罪则个。”
“大娘子哪里话，能有这般懂事忠心的下人，实在是令人羡慕不已。大娘子请移玉步，我们坐下喝茶说话。”
禄东赞客套的说着，只是当他看到那套满是灰尘泥土的茶具时，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军师空明
“实在是抱歉，这车马喧嚣的，弄脏了大相的茶具，若是不介意的话，便用小女子的茶具吧！”
楚瑶带着一丝歉意的说着，侍卫立刻从另外一架马车上拿下来许多东西，不到半刻钟便拼凑出一个亭子。www.uu234.cc
禄东赞眼睛都直了，这一套叫茶亭他去买茶具的时候问过价格，足足要五千多贯，简直是贵的离谱，他犹豫许久都没舍得买一套。
“大相请！”
“大娘子请！”
禄东赞看着楚瑶的举动，心中暗暗点头，都是三代才出一个贵族，这暴发户般的蔡家居然有这般雍容华贵的女子，实在是稀奇。
“大相所言的请教有关于学堂的机要，不知所指何事？”
楚瑶也不浪费时间，上来就直接问，禄东赞诧异了一下，依着他对唐人的了解，这时候应该先寒暄一番，然后在双方都热络一些的时候再插入主题，这蔡家的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是这样，本相意欲在吐蕃学大娘子这般兴办学堂，让吐蕃的百姓也感受下儒家经典的熏陶，不过苦与毫无经验，希望能得蔡家大娘子指点一番，在下必定感激不尽。”
禄东赞拱拱手客气的说着，楚瑶微微一笑对禄东赞说道：“这事请恕小女子无能为力，大相还是另询高明吧！”
“姑娘何必谦虚，论兴办学堂谁人能胜过你蔡家人？不说令兄一手建立天下第一书院，就说大娘子兴办的学堂便足矣叫人叹为观止。老夫还请大娘子看在吐蕃与大唐即将结为姻亲的份上，帮吐蕃百姓一把。”
禄东赞可怜兮兮的说着，楚瑶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吐蕃的百姓自然该有你们这些吐蕃贵族去为他们谋划，小女子可不敢牝鸡司晨。”
“正是因为需要老夫等人来谋划，所以老夫来了。大娘子需要何等代价才愿意出手，老夫与吐蕃必定竭力完成。”禄东赞坚定的说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话禄东赞未必精炼出来，但这个道理他是无比熟悉。
“钱吧？小女子从小躺在金山上。名吧？您去长安问问，我蔡家的名声那是万家生佛。所以您能给我什么？”
楚瑶一脸迷茫的看着禄东赞，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的。
禄东赞好想一巴掌抽在楚瑶脸上，你他娘的这么得瑟也不怕被人打死？末了他试探的问道：“大娘子似乎尚未婚嫁，不若老夫给你介绍一门好亲事？”
“吐蕃大相请慎言！别无谓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楚瑶身后的侍卫突然冷声的斥喝禄东赞，禄东赞眯着眼睛冷冷一笑，什么时候狗也敢对人狂吠了？
“忘了给大相介绍了，这位是秦侍卫，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太子怕小女子在外奔波遇到危险，特意派来保护我的。”
楚瑶像是突然想到一样的对禄东赞说着，禄东赞心头的怒火急剧消退，同时只觉得肝好疼，这似乎是被预定的太子妃啊！这位姑奶奶到底还缺点什么，总不能想着长生不老吧？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这天下便是圣人也不可能无欲无求。便是蔡大娘子也必然有所求，若是你无所求，想必你蔡家也有所求，蔡大娘子可以修书一封寄去给你哥哥，想必他会有答案的。”
禄东赞咬咬牙的说着，他不信楚瑶无所求，若是这样的话，她还办什么学堂，蔡家还经什么商，入什么政？
只要蔡家有所求，他吐蕃便竭尽全力的完成这一目的，务必要让这些璀璨的文化闪耀在吐蕃的历史长河上，不使后人回顾的时候只能跪地膜拜那无所不在却又什么都办不到的神仙。
“大相这话可就诛心了，这寒门学堂可不是我楚瑶的学堂，更不是我哥哥的学堂，我们有所求你们便换取办学堂，那岂不是置我蔡家于不忠不义之中？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女子就此告辞。方才见大相看这茶亭的时候眼中奕奕生彩，这茶亭便送与大相了。”
楚瑶呵呵冷笑的说着，这偷换概念的本事是跟蔡聪学的，几句话说的禄东赞目瞪口呆，他是太子介绍来的，怎么就成自己想陷害蔡家了呢？
禄东赞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许久之后才摇头苦笑，这蔡家人真没一个是简单角色，连这个不知道那捡回来的大娘子都这么难应付，实在是狗吃刺猬无从下口啊。
楚瑶一行人坐在马车里，也不知道工匠给加了多少个避震，在这崎岖小路上居然感觉不到震动。
“空明，这个什么禄东赞到底是什么居心？你都吓的不敢让我跟他多说几句话。”楚瑶嘟着嘴对一个婢女打扮的人问着。
而空明便是最开始下车与禄东赞对话的侍女，这会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对楚瑶的问题充耳不闻，吃着精致的糕点，其他人眼巴巴的看着她，楚瑶更是气鼓鼓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空明扮孔明的样子。
在楚瑶带头掐吧手指的时候，空明终于拍了拍手的说道：“这些年书都白读了吗？这禄东赞一看就不是好人，与他说的越多那就越容易被他利用。更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我看他挺笨的，被朝里的官员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怎么可能利用得了本姑娘呢？”楚瑶满是不屑的说着，若真是能利用得了她，又怎么会被官员们耍呢？
“哼，被耍的团团转？真不知道你那来的勇气说这话，他是辅佐吐蕃皇帝一统吐蕃的人，他是能委曲求全纡尊降贵来大唐学习，他这么做可以说是得罪整个吐蕃的贵族，但是他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数十年后，大唐周围只有一个吐蕃能与大唐抗衡。你还觉得他是蠢货吗？”
空明钦佩的说着，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不是有大决心大魄力便是有神经病，堂堂吐蕃大相自然不是神经病，难怪师父说道这个人的时候也是钦佩不已。
“那他既然这么厉害，干嘛在我面前低声下去？拿我涮着玩是吗？”楚瑶听空明这么一说顿时就怒了，胡乱往脚上套鞋子，就要回去找禄东赞麻烦。
空明一把将她拉回来，没好气的说道：“回去你说什么？人家那是装疯卖傻的，你有什么办法？那人危险，一言一行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满朝官员都在逢场作戏，他又何尝不是？何况他还在暗中给咱家下套子，那么大张旗鼓的给咱家送礼，还在这山野之地拦路求援，这是在给咱家上眼药水啊！”
“哼，回去告诉小六子，这老东西回头敢在靠近我们家门口，就给我打断他的腿。”楚瑶怒不可遏的说着，脑子这东西她有，可是总不够用，幸亏有空明这个军师在给她出谋划策。
第五百六十五章婚礼
东宫的夜里似乎永远都那么安静，李承乾自打侯怜儿以后对东宫里的女人就再也没有用过心，仿佛就像是一群合租在东宫的人一样。www.uu234.cc
他刚刚哄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入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秦侍卫有些意犹未尽，他想知道哪个故事的结局的时候，他儿子已经追问了多次，可惜太子爷没有一次把故事说完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皇长孙的卧室，李承乾侧头问道：“禄东赞见到瑶瑶了？”
“回殿下，禄东赞见着大娘子了，他说蔡家不管有何求，吐蕃都能做到，被大娘子毫不犹豫拒绝了，这厮还说若是大娘子答应了，他便给大娘子介绍一门好亲事。”
“他倒是好算计，若是瑶瑶能嫁给松赞干布，那对吐蕃来说比娶一百个公主还要划算，可惜他不知道蔡聪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蛮夷的。瑶瑶虽然机灵但是脑袋瓜子转的没这么快，她身边是不是有人给她出谋划策？”
李承乾笑笑的说着，若是换个人说要楚瑶介绍门亲事他得跳三跳，只不过一个蛮夷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回殿下，武家的二娘子也在场。”秦侍卫立刻回到。李承乾苦难的摇了摇头，蔡聪就三个亲传弟子，两个不幸夭折，剩下这个小丫头却活成了妖孽，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人能降得住她。
“你去告诉武空明这事孤做主了，告诉她让吐蕃用与大唐通商来换取学堂，至于其他的条件让她自己想孤不多加干涉，算是她费心费脑的俸禄吧！”
李承乾张口就来，似乎这事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好久一样。秦侍卫那叫一个羡慕，随便加一个条件便足矣换取百年富贵，若是他能加上一个的话，那他秦家数代之后未尝没有机会成为一个世家。
随后的日子里，楚瑶多次在太白楼宴请禄东赞，秦侍卫这才发现太子爷实在太大方了，他要求通商的条件在第一次会面的时候禄东赞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通商对吐蕃来说那是利大于弊，一来可以吸收大唐的先进文化，二来大批量采购粮食可以缓解吐蕃眼前的困境。
让禄东赞感到为难的是楚瑶，或者说是空明提出的要求，每一个要求都像是拿钝刀子在割吐蕃的肉，虽然不大块可是真的好疼。
疼的厉害他就直接拒绝了，可这提出条件的人太毒辣，这些要求都在临界线上，让他无比纠结，所以一次一次的碰面，一次一次的商谈，然后禄东赞一次一次的让步。
等到李泰和诗公主大婚到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全部的条件，还将最简单的条件达成了，三万头牛和两万头羊，还有五千匹良马送到了蔡家。
也因为这样长安一时之间牛羊肉价格疯涨，那些吐蕃的商贾对禄东赞是记恨在心里头，用吐蕃的牛羊一比一强征了他们长安的牛羊，他们要亏损多少钱？
而这些帐他们的主家早晚会跟禄东赞清算，商贾们的背后是吐蕃的贵族在支撑着，这么巨大的亏损，他们不做出报复是不可能的。
当知道牛羊价疯涨的时候，禄东赞就忍不住露出悲伤的神色，这是蔡家在囤积着不放出来，而吐蕃的商贾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若是没有被强征，这个价格卖出去他们能暴富，而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禄东赞悲伤的不是这些眼界粗浅的商贾，而是唐国人才辈出，连一个躲在黑暗里的无名之辈都能将他拿捏，而吐蕃看似强盛实则中干，新老的人才青黄不接，这怎么能让他不伤神啊？
不过他伤神也伤不了太久，小公主的婚礼他处处要跟进，一来他怕婚礼上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委屈了小公主，二来他怕婚礼上失了吐蕃的国议。
婚礼的规格极高，几乎赶上太子婚礼的规格，那些御史大夫磨拳擦掌想找到逾越规格的地方，好在礼部的人特别鸡贼，硬是让御史找不到任何毛病。
长安到处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那个皇子成婚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大唐不用送女人去和亲，而是其他国家派女人来和亲，这是骄傲！
李泰已经不是头一回当新郎了，但他此刻穿着新郎的衣服，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没有，他刚刚看到那套新娘的衣服，比他儿子的衣服大不到哪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礼官说你到现在都没有换衣服。”李承乾精神抖擞的走进来问着，他一看李泰真就穿着一身里衣在那发呆。
“哥，我想逃婚！”
李泰抬起头哭丧着脸看着李承乾，李承乾吓得一哆嗦，他看得出李泰不是在开玩笑的。
“你可别胡来，朝野内外都在看着呢！你要是跑了会死好多人的。”李承乾立刻抓着他的肩膀说着，李泰挑了挑眼角的眼屎，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李承乾说的对，这一对新人谁也的跑不了，不然就是战争和死人。
李承乾将他扶起来亲自给他换衣服，亲自送他上马安排亲信给李泰牵马，在周围安插很多侍卫，深怕李泰策马奔腾了。
小公主还是什么都不懂，穿着异国服侍把她美的冒泡，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嬷嬷们把头盖给她盖上，她没一会儿就掀开头盖用明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
害的那些嬷嬷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她的左右，时刻都要小心的留意着这位小主。
禄东赞一身大红的忙里忙外，他一会要作为亲人将小公主送出门，然后再绕路提前赶进宫里，代表松赞干布接受新人的大礼。
打马绕长安接受百姓的祝福，李泰只能摆出皇家的气度，一路不断挥手微笑，王府的长史指使下人大把大把的抛洒着工部特制的铜钱，让百姓们尖声疯叫。
见李泰一举一动都不失皇家风范，李承乾微就放下心来了。到了鸿卢寺李泰的宾客就出来唱礼，这唱的不好新娘子就不会出来，依例是要三唱三拒之后才能将新娘子唱出来。
不过这回出了岔子，宾客唱到一半的时候，新娘子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大门口，让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红灯笼写个奠
几个嬷嬷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招手，禄东赞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几个嬷嬷被人一巴掌拍倒拖走。
“哈哈哈……公主心系两国邦交，心性纯真，不拘小礼。魏王殿下真是有福之人啊！”
宾客那是十面玲珑的人，几句话便化解了尴尬，李泰一脸假笑的从马上下来，念着提前准备好的诗句，亲自将诗公主背上了轿子。
禄东赞勉励了几句祝福的话，泪眼婆娑的看着轿子远去，然后才换上一身吐蕃大相的官服策马赶往皇宫。
李世民和长孙安坐高处，时不时和下面的大臣聊上几句，场面十分的喜庆。
“启奏陛下，太上皇说龙体违和不来了，命宫人送来百子千孙玉山座，赐福魏王殿下希望魏王多子多孙。”
侍走进来跪在地上说着，众人暗暗惋惜，昔日的天下霸主身体得该衰老到什么地步了，居然连这种大好日子都不出来作秀了。
“父皇龙体违和，朕这当儿子的应该在身旁侍奉汤药才对，坐在这高堂上朕心中伤痛啊！”
李世民沉重的说着，刚刚满脸红光这时候居然还挤出几滴泪水来，群臣急忙说着经史典义，皇帝顾的是天下大爱，于小爱方便难免有所缺失。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说道：“传朕旨意，荆州王李元景代朕前往大安宫随侍太上皇左右，长孙无忌代百官前往大明宫听候太上皇差遣。”
“臣弟，（臣）遵旨！”
长孙无忌和一个丰郎的年轻人立刻出列说道，李世民似乎不想说话，挥挥手让两人下去。
长孙无忌和李元景出了宫殿两人郑重的表情顿时就褪去，一脸沉重的快步走到了大安宫。
此时的大明宫守卫森严，到处都是披盔贯甲手持利器的御林军，宫里的侍，宫女都惶恐的站在原地，没有上官的命令谁也不敢动。
李元景红着眼睛从怀里掏出白绫绑在腰上，长孙无忌也拿出一块麻条缠在自己的手臂上。
两人走进太上皇的寝宫看着龙床上了无生机的李渊，立刻就跪在地上。
“太上皇宾天了～”
李渊身边的侍总管跪在地上，颤抖的说着。李元景上去一脚将他踢翻，用说不出的情绪说道：“太上皇只是身体不适，你记住了，魏王大婚未完之前，太上皇只是身体不适。若是说漏嘴，本王将你千刀万剐。”
“奴婢知晓，此事只有奴婢与太医院几位太医知晓实情。奴婢追随太上皇多年，愿意前往服侍太上皇，求王爷和无忌公允许。”侍总管泪流满面的说着，太上皇宾天，皇帝隐而不发丧，这要是传出去必将引起天下震动。
他此刻也猜到了，自己的下场必将是被杀人灭口，与其得着被人高举屠刀，不如自己主动点，说不定还能荫着兄弟侄子。
果然听到这话，两人的脸色才稍稍好转，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侍总管见此扑倒在地上无声痛哭。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侍卫压着声音的说道：“禀报无忌公，刚刚抓到几个太医院的太医，他们想逃出大安宫被末将拿下了。”
“他们在哪里？可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回无忌公，他们被抓后就没有说过话，末将等在他们的包裹里搜出大量的宫中宝物。”
“速速将他们嘴巴堵上，不许任何人与他们交谈，立刻带来见老夫。”
长孙无忌和李元景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出了大乱子了。
很快几个五花大绑的太医便被带到长孙无忌面前，每个人都被堵住嘴巴惊恐的看着两人。
“你们都退下吧！”
李元景挥挥手那些御林军立刻退了出去，李元景看了看长孙无忌似乎在问怎么办。
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会，转身从墙壁上抽出一把短剑，而后便贴身上前将三个御医的脖子抹断，鲜血喷了他一身，他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该去安排一下了，太上皇一代雄主不能让他身后受委屈。王爷请前往为太上皇守灵，老夫安排一应事宜，你我便静待陛下到来吧！”
长孙无忌扔下短剑淡淡的说着，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李元景心中的悲痛也被冲散了不少，只是想到自己父亲一生英雄，临老却落得个晚景凄凉也不禁悲从中来，红着眼睛前往寝宫守灵。
此刻大明宫中的凄凄惨惨，那些宫人都不傻他们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露出一丝笑意，哪怕一墙相隔的太极宫传来了非常喜庆的丝竹之声，他们也不敢将皱起来的眉头解开。
长孙无忌坐在鬼域一般的大安宫中听着隔壁太极宫传来的笑声和喜乐声，不禁露出一丝讥笑，这权势真是重要，可这在生老病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谁能想到打下这个天下的开国皇帝此刻凄凄凉凉的躺在那龙床上，而他的儿子要忍着沉重的悲痛在太极宫里笑着接受世人的祝福。
这生老病死最后还是输给了人世间的规则，到最后他都困惑了，到底什么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皇权，生老病死还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规则？
突然他笑了笑，这一切似乎不需要去烦恼，因为这些都是他无力抗拒的。
太极宫里此刻宾客如云，歌舞升平，每个人都笑容满面，李世民两口子笑容满面的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与禄东赞交谈的时候，那也是看不出他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这皇子成婚礼节虽然不如皇太子复杂，但也不轻松，到什么地方典客说拜那就要拜，到什么地方需要更换衣物，那就需要更换衣服，问什么需要答什么，都是有讲究的。
当李泰牵着没到他大腿高的新娘走进来的时候，每个人祝福的笑容都笑的十分含蓄，生怕李泰当那是一种嘲笑。
这时候已经到殿上了，只需要给至亲奉酒那这礼就算是成了，不过蔡聪在书院的时候在礼记上添加，拜天，拜父母，对拜的规定。
他这么往礼记上加东西居然没有引起读书人的抗拒，还得到天下人的赞同，故此如今婚礼上都需要三拜方才能成为合法夫妻。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三拜大礼完成，还没得众人出声道贺，这时候一个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喝道：“太上皇驾崩了！太上皇宾天了！太上皇宾天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宣蔡聪入京
此言一出所有人大惊，李世民悲呼一声父皇，便如推金山倒玉柱般从龙椅上晕厥滚落，长孙悲伤的泪水直流，但此刻也顾不得悲伤，不顾姿态的跌坐在地上抱住李世民狂呼太医。UU小说
整个朝堂惊逢大变乱做一团，还好房玄龄临危不乱指着那侍喝道：“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得乱动，御林军听命，敢有肆意走动，大呼小叫者立斩不赦。你给本官细细道来，太上皇宾天为何不是他身边的侍总管来报，荆州王和无忌公在何处！”
“回房大人，仨儿总管决定随侍太上皇左右，已经引剑自刎了。荆州王此刻在为太上皇守灵，长孙大人忙着为太上皇整理容貌，故此才是奴婢来了，这是长孙大人的令牌。”那内侍趴在地上颤抖的说着，高举着长孙无忌的腰牌，头也不敢抬起来。
这时候李世民悠悠的醒来，看了看周围才恍惚的说道：“立刻摆驾大安宫，王何在？速速安排一应事宜。”
“老臣遵旨。”
王哭着跪倒在地用苍迈的语气嚎着，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大殿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李世民已经太胖了，他跑的甚至没有抬撵架的力士快，无奈之下只能爬上撵架不断的催促着快点。
等他到了的时候，李承乾和李泰他们这些年轻人已经跪在尸体前哭的死去活来了。
李世民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进来，跪在李渊面前哭道：“不孝子叩送父皇。”
说罢一直磕头磕的头破血流，魏征等人急忙上前扶起李世民。
李世民大概是心中太过羞愧，悲伤的难以抑制，自己被人扶着，便让李承乾他们磕头。
老李家在这一刻陷入了悲痛之中，礼部的动作很快，皇宫内外很快就布满了白幡，长安的百姓痛哭不已，即便太上皇已经多年不理政事，但是帝者御万民治山河，驾崩之后百姓心中的精神支柱便少了一根，如何能不悲从中来。
背着公文的使者不要命的抽着马鞭，他们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太上皇驾崩的消息送到天下各地，届时天下素诰，三年不得婚嫁，是为天下人为太上皇守孝。
李世民跪在灵堂前守孝，边上摆着一个书案堆满了奏折，李承乾在帮着批阅，遇到无法决断的事情他才会小声的询问李世民。
李世民心神全乱了，好多事情都交给了李承乾处理，只有在尊定李渊的身后名的时候，他才恢复了一点精神不顾礼节和礼官争讨起来，最后定下谥号太武皇帝，庙号高祖，葬在献陵。武是很美好的谥号太武皇帝，庙号高祖，葬在献陵。
武是很美好谥号，代表着克定祸乱有治世之公。太武则是极高的荣誉，李世民非要在武前加一个太字，是礼部妥协的结果。
“太子，代朕拟旨一封，命蔡聪火速入京，扬州一应事物由别摄理，水师事物由颜瞳摄理，待新任扬州都督，水师总管陈汉生到任后自行交接。此命十万火急，不得有丝毫耽误。”
李世民突然开口说道，一边的李承乾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蔡聪是地方重臣，突然调动牵连甚大，是不是需要和众大臣商议一下？”
“此事无需多议，速速拟旨发由门下省发出。”李世民沙哑的说着，语气却笃定不容置疑。李承乾只能飞快的将圣旨写好盖章交由内侍送往门下省。
门下省更是速度，接到旨意之后根本没有驳回的念头，直接派出一支小队让他们马死人走地用最快的速度将圣旨送到扬州。
这么一来的结果就是这封旨意比报丧的来的更快。
后宫里长孙带着各家的贵妇在为李渊祈福，蔡姐儿和郑容跪在最前三排诵经念佛。
这一念就是一天，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节省了，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一众贵妇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平常跟长孙去什么寺庙祈福她们还敢偷偷加个垫子，挪动挪动腰膝，可是这么肃穆的时候谁敢偷工减料那是给自家招灾。
长孙一脸苍白的坐在餐桌前，她也跪了一天这会全靠婢女扶着才能走动。她平静的笑了笑说道：“都抓紧吃点，活动活动腰腿，今晚还有一场法会。丽质和郑容你们俩可以先回去了，刚做完月子，这么长时间跪着会有后遗症的。”
所有人都看向她们两个，做完月子的小年轻可不止这两个。皇后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她们，这恩宠实在太隆了。
“母后，儿臣没什么大碍，儿臣想给祖父祈福，不能因为儿臣坏了规矩。”李丽质脸色苍白却坚定的说着。
“娘娘，为臣民者岂能因为一点点痛楚便不顾礼节大义？臣妾要为太上皇祈福，也为大唐国祚祈运。”
郑容也坚定的说着，哪怕她现在两条腿已经麻的走不了路。
长孙满意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许多贵妇都深深的低下了头，她们都有些扛不住了，还想吃完饭找长孙求情，现在闹了这么一出，谁还敢开口？难道自己的觉悟还不如两个小辈？
这件小事传开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偷奸耍滑，礼部怎么安排，所有人便怎么做。沉重而又迅速，偌大的帝国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投在这上面。
皇帝的葬礼有多隆重便不需要多说了，这一场葬礼下来从皇帝到小吏都瘦了三五斤。
葬礼过后所有人都在庆幸，魏王的婚礼提前完成了，虽然没有同牢而食但已经是夫妻了，若是中间那耽误一下，这婚事就没得办了，然后一拖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都能改朝换代了，谁能保证两国一定就会交好呢？
还有一件事就是长安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一撸到底这会在赶往长安的途中，而朝中多出一个叫陈汉生的新贵。
陈汉生听说已经从岭南赶赴扬州，这个人是皇帝的心腹，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第一个差事便是去岭南捡金子，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封疆大吏了。
一时间是谣言四起，市井谣言蔡聪失势，而骑着蔡聪出位的便是这个陈汉生。
第五百六十八章仁君 霸主
只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小环山书院传出一个消息，陈汉生为书院弃徒，为诸子百家道统所不容。www.uu234.cc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这是书院在为长安侯背书？
是不是背书已经没有人在乎了，书院发出这样的声音，天下读书人纷纷出声声援。
这也让天下人看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书院在今时今日有着多么庞大的影响力。
先是长安官员纷纷上书弹劾陈汉生，接着洛阳弹劾的奏折像雪花片一眼的飞进皇宫。
李世民看着多到用车拉的奏折，都吃惊的说不出话，这个陈汉生做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还没等李世民做出决定，各地的弹劾的奏折不断涌进皇宫，还有些民间书社自发的往宫门口的铜炉投书。
扬州别八百里加急来报，扬州上下官员和挂冠而去，说是羞于与书院弃徒为伍。
这可把朝堂给吓坏了，扬州官员就算是罢工一天，这扬州就得天下大乱。
李世民当即做出决定撤回任命，任命马周为扬州都督，而水师总管由侯君集接任。
陈汉生走到一半就被打回去，这时候他大概才知道当年自己在书院演那么一出戏，居然毁了自己的前途。
这一出闹剧过后天下人才知晓书院要毁掉一个人是多么的简单，尤其是那些在朝的官员，更是心有余悸，都在想方设法的打探这个陈汉生当年到底做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让书院在他仕途最最平坦的时候一刀斩断他的晋升之路。
在李世民旨意发出去的时候，严咚已经登上了小环山。赵竹节在院门口晒太阳，学子路过的时候对他鞠躬行礼他也没有回应。
严咚走过去微微躬身行礼后，坐在赵竹节身边小声的问道：“陛下命奴婢请教夫子，书院这么对陈汉生可是因为他接替了长安侯的官职？”
赵竹节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全是慵懒的困意，这暖洋洋的阳光实在是舒适。
“陛下派你来便说明陛下没看透，蔡聪那小子怎么调动那是朝廷的事，书院怎么会去干涉？”
“那为何书院要对陈汉生下手？”
严咚不能理解，既然不是为蔡聪出头，那为什么要公然打皇帝的脸，还打的那么痛那么响。
“陈汉生是书院出去的，他当年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你比我清楚。此人虽然有才但是德行不行，带人在洪荒之地烧杀抢夺也就罢了，为任一方没有匹配的德行只会带坏地方的风气。
他是书院唯一一个因为德行而被剔除的夫子，书院自然不能看着他败坏风气。这种事陛下本来应该很清楚的，可是遭逢大喜大悲陛下此刻心神怕是还不稳定，否则也不会做下这等糊涂的决断，这就是书院的回答。”
赵竹节不疾不徐的说着，严咚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至于说皇帝做事糊涂他也不敢反驳，别看一样都上了年纪，可一个阉人跟一个夫子地位差的是十万八千里。
就赵竹节这样的文坛领袖，就是在大朝会的时候痛骂皇帝，皇帝也得下来赔不是做检讨。而他呢？李世民皱一下眉头，他就得几宿几宿不睡觉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那老奴就这么回陛下？”
“不然你想添油加醋也是可以的。”
赵竹节淡淡的说着，严咚急忙称不敢，添油加醋总不能说两只脚都进棺材的老学究要造反吧？再说说了也没人信啊！
李世民臂膀上系着孝带面色如水的听着严咚说话，他早就知道书院会尾大不掉，没想到才八年的时间这书院已经如同庞然大物一样的压在所有读书人的兴头上。
“赵夫子真是这么说的？”
“回陛下，老奴不敢加减一字。”
严咚恭敬的说着，李世民微笑着自言自语：“这些老夫子真是道德先生，是朕思虑不周了，忽视了书院的感受。”
严咚把头低的更低，心中却无比的震惊，难道书院就这么可怕了吗？已经让皇帝都开始忌惮了。
“但是！”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敛去，无比霸道的说道：“你告诉书院，朕可以忽视书院的感受，书院却不可以忽视朕的感受，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朕就屠了书院。”
严咚不禁哆嗦了一下，他能听得出皇帝在压抑着心头想杀戮的恶念，也知道皇帝真的被书院的自以为是给刺激到了。
他急忙跪在地上称是，李世民收起霸道的面容，又淡淡的说道：“朕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书院，若是不听话管你书院能出多少人才，于朕无益那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严咚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匍匐着倒退出去，他跟着皇帝的时间最久，对皇帝也是最了解的人之一。太上皇这一走，皇帝就是大唐实至名归的主人了，再也不怕有人打着勤皇的名头搞分裂，如今这獠牙是要露出来了。
这就是李老二膨胀了，他帝位来路不正心里头说不怕那是假的，所以他杀了兄弟，杀光了所有侄子，可是有个人他不能杀，只能囚禁着。
囚禁着也怕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在李渊闹过一回之后他就撤掉了李渊身边所有的身，再闹一回的时候他在朝中的老臣子也调的调，养老的养老，到这时候李世民怕的只是自己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会引来地方上揭竿而起。
而到了今天他终于不用再担心了，因为他不是名义上你二把手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的大唐主宰，头顶上再也没有一个挂着虚名的父亲压着他。
退出了书房严咚一身冷汗直冒，他知道这位主子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心慈手软了，不会再有早年的时候，全国死囚不过数十人的情况了。
仁君已经做的够够了，以后的皇帝就是个霸主了，说一不二的那种，想到这严咚心中一毛，打算回去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写上两大字！
谨慎！
他要提醒自己以后做事说话都要跟小心，不然那天不小心踩着雷这条老命就算交代了。他还想多活几年，所以他擦干了头上的汗水，摆出阴柔的笑容再次朝着书院而去，这次不能卑躬屈膝，必要的时候说不得得杀几个人耍耍。
第五百六十九章蔡聪进宫
蔡聪看着高大无比的长安城墙，心中不禁感叹水泥是个好东西，硬是把十二米高的城墙堆成了四十多米高。
李世民让他火速赶往长安，可为了不背锅他硬是生生拖着，李渊发丧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赶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磨磨蹭蹭的一天走不了一点路。
在中午为李渊祈福完毕的时候，他终于是到长安了。
卫国在城门口伸着脖子张望，自家侯爷那是走了好久没到长安，要不是知道这位爷没出事，他们都想派人沿着运河寻找了。
在卫国不远处是一队焦急的侍也在眺望着，陛下让他们来宣长安侯进宫，这都巴巴等了半个多时辰了，硬是不见长安侯的身影，这把他们给急的啊！
好在这时候蔡聪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身白衣飘飘，长的是丰郎神俊，不知道得迷死多少闺中女子。
不过这都是蔡聪想象中的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是这个侯爷又胖了，脸上的婴儿肥又严重了。
“我的侯爷呦～你可总算来了，奴婢奉旨在这等你半个多时辰了。”
侍一个屁股挤开了想要上去牵马的卫国，拉着缰绳尖声尖气的叫着，末了拔高了声调喊道：“陛下有旨，命长安侯火速进宫不得有误～”
高亢的声音引来注目的眼神，蔡聪却臭不要脸的打着商量问道：“我能不能不去？感觉陛下叫我去是想打我。”
侍无语的看着他，手里死死的攥着缰绳不放，心中想着你还知道是要收拾你啊！圣旨说的多明白啊！让你火速进京，你可倒好，浪荡了个把月到此刻才到长安门口。那宫里弹劾你大不敬的奏折都堆的一人高了，这要是不出意外挨揍那是势在必行的。
“真不能打个商量？你回去就说没看到我成不？”
侍死命的摇头，这人来人往的你是要闹哪样啊？
“那走吧！”
蔡聪摸了摸肚子上的软甲，感受着屁股上的软垫，心有戚戚的想着在李老二面前这两样东西怕是没什么用吧！
侍喜出望外的给蔡聪牵马，走一半才反应过来骂了自己一声贱骨头。人家敢抗旨吗？人家只不过点个头看把你给乐的，是不是傻？不过这时候再松开缰绳就有些刻意了，他索性硬着头皮一路将马牵到宫门口。
“小伙子很不错会来事，有前途，本侯看侍省早晚有你的位置，运气好说不定能自己掌一房。”蔡聪下了马老气横秋的说着，那侍想哭哭不出来，自己现在就掌着一房，难道自己走到头了？
蔡聪可不会管他怎么想的，抬着大步子就往宫里走，这会走的潇洒点起码还有点气度，一会被抬出来可就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李世民看着跪在地上的蔡聪幽幽的说道：“身上多了不应该多的东西，你想犯欺君之罪？”
“陛下慧眼如珠，臣这点小把戏果然骗不过陛下。”蔡聪说着麻溜的从将软垫从屁股上抽下来，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摁？”
李世民眼睛一瞪，蔡聪顿时就苦着脸的说道：“陛下，臣都十八了，在您面前袒胸露背的恐怕有失体统。”
说着就慢腾腾的拉开腰带，咬着嘴唇的扯着衣服，那样子比怨妇还怨妇。
“再跟朕造作就扒的你只剩下里衣扔到长安大街上，看到时候是不是还这么扭捏。”李世民的声线突然冷了下来，他是真有怒火，就算李渊早年差点打死蔡聪，可君就是君，蔡聪一路耽误实在是大不敬。
蔡聪对这种威胁实在不以为意，前世没衣服穿的时候，他就袒胸露肚的在大街上流浪过，穿里衣和穿锦袍差别不大。
不过这种心思可不能露出来，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麻溜的脱了袍子，将软甲给解下来。像只白猪一样的站在李世民面前。
“你这些年镇守扬州劳苦功高，而今又平白无故被调回长安大功无望，朕知你有不岔，所以朕给你解释的机会。为什么？”
李世民目视着蔡聪愤怒的质问，君君臣臣此乃伦常，岂敢因为一点怨恨便置三纲五常于不顾，心中可还有敬畏之心？他日若是自己对他稍有不好岂不是要反了自己？
蔡聪冷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却不敢将衣服穿上，过了一会才小小声的说道：“臣不敢早到都是因为您的旨意。”
李世民一听抡圆了手掌对着蔡聪就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清响蔡聪嘴角的血就留下来了。他抽出装饰用的利剑指着蔡聪咆哮道：“说，朕什么时候有旨意让你不赶赴长安的，说不出来朕将你生劈在此。”
“您的旨意说让陈汉生接任扬州一切事务的时候，臣就猜到书院的夫子会搞出幺蛾子，那人有心计有手段摄政一方绰绰有余，不过在夫子们眼里他的品德败坏，在他的管辖下只会是伤风败俗。书院虽然出于好心但却忽视了陛下您的感受，臣怕早到了背黑锅，所以臣特意来的慢一些，不然您要是以为臣心生不岔暗中使手段，那臣上那哭去？至于说臣不敬太上皇，那臣可就哭冤了，臣自打知晓这噩耗，那是天天吃斋如素，天天都在为太上皇祈福，这满船的人都知道的，臣到这会都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了。”
“你个混账，孰轻孰重还分不清？这些年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李世民收起剑哭笑不得的骂着，为了不背锅背上一个大不忠大不孝的骂名，这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等，既然你知道书院要收拾陈汉生为什么没有飞马来报？累的朕丢这么大个人。”李世民突然反应过来，张手就朝着蔡聪的脑瓜子抓去。
蔡聪不闪不躲任由李世民的大手扣住他的脑门，凝重的说道：“臣也想借这个机会告诉陛下，书院已经成气候了，如今夫子们都上了岁数，臣以为应该将书院所有权收回来，免得落入野心家的手中。”
李世民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手，吐了口气的问道：“那你认为应该谁来掌管这偌大的书院？”
第五百七十章制衡
“储君！臣以为今后历代储君在适当时机都应该接任山长一职，读书使人明智懂礼，而书院更是佼佼者，说是去当山长不如说是去师诸夫子，博广见识开阔心胸。”
蔡聪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李世民，李世民的本性如何他比谁都清楚，要不是这些年有长孙安抚着，就他那性格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若是再将书院交给李世民，那这李老二还不得上天了？
“此等重要之地难道不该归入君主之手吗？为何要放在储君的手里？”李世民淡淡的问着，但是他眼中的不满意却是那么的明显，这已经不是那个小打小闹的书院了，而是天下第一书院，书院中近万学子，那个不是大唐万万学子中的佼佼者？
“君主坐拥天下，书院的山长不也是君主的子民吗？”
蔡聪笑笑的说着，李世民不悦的说道：“朕要听实话！”
“请恕臣无罪。”
“摁，你说。”
“制衡！权利太集中容易产生独裁者，这时候便需要制衡者。”蔡聪忐忑的说着，当着皇帝的面说要分皇帝的权，这是活腻味了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朕如今是独裁者，需要有人制衡朕是吗？”
李世民不带情绪的说着，蔡聪头皮一阵发麻，就怕李世民这样的人，疑心病那么重，还他娘的猜的那么准。
“你觉得朕独断独行？你想让太子站到朕的对立面去？”
李世民突然喝问，蔡聪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所谓圣君克己私欲，但圣君终究也是人，所以一个圣明的君主会有一群贤臣辅助，这些臣子除了要辅助帝王管理一个国家，也要协助帝王降伏心猿意马，所为魏征大人让陛下又爱又恨。
而太子是陛下一手册立的，若是没有走上绝路又怎么会站在陛下的对立面？陛下是怕太子掌控了读书人便起了异心？”
蔡聪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皇帝果然是心思复杂到极端的人。一方面怕太子声名不显还让他带兵出征，可转过头又怕太子得到太多名声，到时候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李世民一脚踹过去，这一脚他忍了好久还寻思着今天可以不出脚了，没想到还是忍不住。
蔡聪倒在地上凄惨而又委屈的叫道：“陛下，您刚才不是摁了吗？怎么还动脚啊！”
“刚刚那声摁是嗓子不舒服，没有其他的含义，朕是什么都没有答应你。”李世民扭了扭脚踝平静的说着，蔡聪哀嚎一声，自己太大意了。
“朕只当你刚才那番话是忠言逆耳，朕听取了，可是你在回来的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朕要收拾你。知道朕的心里有多慌吗？皇后前几天无缘无故气疾就发作了，朕……”
“皇后娘娘到～”
李世民正和蔡聪诉说一下心中的恐慌，就听到门外传来侍的通传声，只能把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脸都给憋红了。
没一会儿长孙就迈着高贵的步子走了进来，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陛下你们爷俩这是闹哪样，这臭小子如今也长大了，犯了错该关就关，该廷杖就廷杖，你这样扒了打不太好吧！”
“哼，这混账东西，不打他朕心头怒火难消。”李世民哼哼唧唧的，不过也没有再动手了，长孙特意赶来护着蔡聪，他不能不给面子。
蔡聪讨好的对长孙拱拱手，又指着自己肚子上的鞋印，偷偷的向长孙告黑状。
长孙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让侍女给蔡聪披上衣服，如今是大侯爷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意的对待。
“你这臭小子别以为有皇后给你撑着你就可以放肆，再作怪朕还踹你。”
李世民没好气的说着，长孙急忙拦在两人中间，笑笑的说道：“蔡哥儿难得回来一次，你们就不要针尖对麦芒了。陛下要不一块用晚饭？臣妾让御厨做了您爱吃的姜葱螃蟹，还有你，也有你爱吃的碳烤里脊。”
长孙长袖善舞一下子就拿捏住了两个人，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蔡聪却作死的问道：“娘娘，御医不是说陛下不能吃海鲜吗？”
“竖子受死！”
李世民立刻跳脚，他有痛风吃海鲜会很遭罪，平常长孙是决不让他吃的，今天看见蔡聪心情很好，才破例让李世民吃一点，但估计这也就是一只半只的。
要是让蔡聪把这只螃蟹给弄没了，李世民估计得等到寿辰的时候才能吃到。
“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活该挨打。”长孙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蔡聪的脑门，蔡聪嘿嘿一笑也不当一回事。三人欢歌笑语的吃了一顿饭，蔡聪和李世民的关系但是缓和了不少。
这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轻松愉快的时间有，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关系说不上僵硬，但是冲突越来越明显。
蔡聪和李世民倒是比李承乾更像父子，所以长孙在的时候两人还有说有笑，长孙一走李世民就板着脸走在前面，蔡聪面无表情的走在后面。
到了书房李世民让蔡聪坐下，李世民亲自煮茶，蔡聪就静静的看着，等李世民先开口。
李世民将茶具都涤洗过后才慢慢的开口道：“叫你回来主要是怕皇后出现意外，那一年的天谴有多可怕，朕是记忆犹新，你回来要多上些心，不然朕饶不了你。”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蔡聪能感觉到李世民压抑着的恐惧和无力。堂堂九五至尊却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庇护，这该让他多么的痛苦。
“臣明白，娘娘的所食所用务必要再三小心，臣回头再让人做一些软木家具，将娘娘宫里的家具器物全换掉。”
蔡聪凝重的说着，那年死的人也让他心有余悸，噎死，呛死，摔死，睡死，各种离奇的死法都出现了，叫蔡聪如何能不心惊？
“嗯，这个事就算过了，现在说说你回来后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李靖说要退位让贤，你来当兵部尚书。”
“臣以为应该先把书院的事解决了。”蔡聪顽固的看着李世民，从晚饭前岔开话题后李世民就绝口不提书院的事，这摆明是想纳入自己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