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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木赤火     玩宝大师txt下载     玩宝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46章 转战木乌岗

    林丰草回答:“没应付。”

    “啊?”余耀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噢,你是以不知应万知啊!”

    “对。我们回来,你们不见了,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时间到了,柳大力只能先把船开回去。”林丰草说,“他最怕的就是你们落水出事,所以胆战心惊。但是,让他胆战心惊,乱了方寸,再编谎,他就更不容易找出疑点;再让他去接你们,不仅不会觉得麻烦,还会为没出事而庆幸。”

    听了林丰草说的,余耀心头不由暗叹,这鬼眼门的传人,个顶个的精明有余,思维缜密;要不是这么一伙人,寻找秘藏还真是够呛。

    随即,余耀看了看萧影,又对林丰草说道,“那这个谎,也不会让我们自己编喽?”

    “你们忙,我闲着,肯定帮你们想好了。”林丰草应道,“很简单,你们就说一人不慎落水,虽然会游泳,但却被冲到了江心;而另一人下水去救,结果最后两人都稀里糊涂到了对岸才着陆,精疲力尽晕了过去。醒来后,一个手机进水没法用了,另一个的手机遗落在江滩,就又游了回来,打电话向我求救。”

    “好。”余耀点头,“因为晕过一次,其他细节就都记不得了。”

    “嗯。正好今晚柳大力又值班,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果然,柳大力驾驶监测船再次到来的时候,神情甚至有些高兴,“可算是有惊无险!”

    而且,因为他值夜班,听了余耀说的,也没多问,完事儿之后,麻溜地又跑回监测站值班了。

    回到民宿旅社之后,余耀和萧影对林丰草讲述了经过。

    “这位丹霞子,怎么没留下尸骨?”林丰草听完之后,却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要是人死在洞府,也就不会有封闭在外的阵法了。”萧影应道,“而且,她连自己的坐骑都先给‘安排’好了,想必最后是离开了仙鼎山,在别处故去的。”

    林丰草笑笑,“我以为你会说她证道飞升了呢。”

    “其实我还真想过。”萧影看了看他俩,“想听么?”

    “说说呗,累了一天,舒缓一下。”余耀笑道。林丰草也点点头。

    “截教祖师通天教主,有个很出名的徒弟,你们肯定知道,后来的财神,赵公明。”萧影说道,“赵公明呢,有三个妹妹,也是通天教主的弟子,所以赵公明既是她们的大哥,也是她们的师兄。”

    余耀一边听,一边点了一支烟。萧影现在说的,其实主要是小说封神演义里的内容,他自然知道。赵公明的三个妹妹,号称三霄仙子:云霄、琼霄、碧霄。

    “赵公明的三个妹妹,云霄、琼霄、碧霄,还有一个说法,也是碧霞元君、紫霞元君、丹霞元君。”萧影接着说道,“这丹霞子,没准儿就是传说中的丹霞元君!”

    说罢,三人略略一顿,转而一起哈哈大笑。

    神话传说,往往是说法众多,这一种和那一种,有时能勾连,有时又矛盾重重。萧影说这个,一听就知道他自己都不信,不过是随意勾连,缓解疲累。

    笑罢,林丰草又道,“这个丹霞子的坐骑黑熊,确实有一定的特殊性。我今天上网简单查了查,这云岭黑熊啊,喜欢吃中草药,所以几乎是所有熊种里寿命最长的。

    这一只,产生了变异,生出双翅,而且骨骼比一般黑熊粗得多,说明真是活了很长时间。这个丹霞子以丹砂培土封住黑熊洞穴作为墓穴,肯定她活得更长,要是能活上两百岁开外,那也真算是活神仙了。”

    三人如此交流了一会儿,都放松了不少。最后,三人议定,明天离开塔江镇,前往金甸镇的木乌岗。同时,此处交通不便,尽量在木乌岗村投宿。

    金甸镇在塔江镇的北侧,具体来说是仙鼎山的西北。

    而金沙江在金甸镇的东南方位,出现了明显落差,江流湍急,到了仙鼎山下才又平缓。而木乌岗,则是在落差出现之前的江边的一道山岗。同时,此处还有一条很大的支流汇入,在木乌岗附近的江面形成了“三岔口”。

    木乌岗的山势,西侧背江的一面,是坡度比较一致的山体;而临江的山势,则像是一个歪倒的“凹”字,缺口的地方,是很平缓的江边山坡。

    外国小伙儿说的木乌岗村,就在这处山坡上。而通往村外的道路,则是蜿蜒在山体之间,最后连通了一条相对比较宽的盘山路。

    而就在退房之前,萧影接到了电话,他之前问询法印的印文,有结果了。

    “可能是一方雷霆都司印!”挂了电话,萧影告诉余耀和林丰草,“这印文和常见的雷霆都司印不同,印文符号其实也是以汉字为基础,不过出现了奇特怪异的变化,所以极难辨认。现在怀疑是明代正一教在西南滇省一带的分支新教派,很难判断法印授箓之人的等级。”

    雷霆都司印,顾名思义,是道士召请天雷用的,在道教典籍中多有出现。不过,在现代社会,萧影从未见过道士召请天雷;而明代虽然距今不算十分遥远,但是地处西南的小教派,因为名气太小,位置偏僻,史料匮乏,能了解到的,着实少得可怜。

    而且,这方法印,是采用临近地域的玉材制成,这说明,这个教派,主要是在西南一带活动,甚至局限在滇贵两省的一部分区域。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能使用雷霆都司印,召请天雷,也说明这个道士非同寻常。

    简单讨论之后,三人退房上路。

    既然有路可走,他们自然不会走外国背包情侣的老路,直接包了一辆车。下了盘山路,通往木乌岗村的蜿蜒小路并不好走。他们是早晨出发,临近中午才到村口外。

    下了车,三人放眼望去,都不由惊叹起来。

    景色真是太美了!

    木乌岗村所在的山坡上,大片的青青草地,红的、黄的、紫的野花在草地上花团锦簇;山坡南北两侧是高耸的山体,东侧则是奔流的金沙江;还有一条东北方向来的宽阔支流在此汇聚;这条支流的西北方向,还能遥望到一处皑皑的雪山白顶。

第747章 灌江口

    这木乌岗村,少有人知,并不是旅游热点,保持着天然的美。

    那一对外国的背包情侣说得没错,这个小村庄,大概看去,也就三十多户人家。

    拉着他们来的司机离去,三人并没有急于进村,而是先走到山坡的边缘,来到了江边。

    江边有不少地方可以直接接触到江水。而且,还有一个类似码头的所在,就是在一块探入水中的大石旁,钉了两根木桩。

    木桩上,还拴着一条带着简易马达的铁皮小船。不过船上和旁边都没有人。

    站在这块大石上,可以看到斜对岸那条支流和金沙江的交汇口。

    这条支流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一般来说,江河都是从西往东流的大趋势,这条支流,却是从东往西的大趋势,具体走向是从东北到西南。

    这个交汇口也有点儿意思。支流的地势略高,同时在汇入金沙江之前,形成了一个漏斗的形状,而交汇之处是“漏斗口”。

    从余耀他们站在岸边的视角来看,交汇处的左侧的三角地带,后方也是山体,但是临江的一片地势相对平缓,虽然也有山石起伏,但主要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远远望去,大部分树种像是红豆杉。

    而交汇处右侧的锥形地带,则耸立着悬崖峭壁,不过崖顶倒是比较平缓。

    “这地方······”萧影遥望江对面,不由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色小风衣的圆脸汉子走了过来,看着有个四十多岁,眼睛挺大,一脸乐呵呵的。

    汉子看到余耀他们三个,还笑着打招呼说,“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是啊大哥,你是木乌岗村的吧?”余耀应了一句。这汉子说的是普通话,虽然不标准,但是交流没问题。

    “对,这船就是我的。”汉子应道,“现在是禁渔期,不能打鱼喽,船一般闲着。”

    余耀递上一支烟,汉子接了,点上美美吸了一口;余耀随即也点了一支,和他攀谈起来。

    原来,根据规定,这里每年的3月到6月,是禁渔期。而其他的时间,汉子则经常到江里打鱼。

    他打鱼的工具很简单,就是铁皮船和渔网。不过不是他自己操作,需要两个人、两条铁皮船,和另一个船主合作。两条船拖着一张密网,拖行个一公里,收获就不小。金甸镇有集市,可以卖鱼。他经常打到一种“岩鱼”,一斤能卖六七十块哩。

    因为现在是禁渔期,所以另一条铁皮船没停在江边。

    “那你现在是要去?”余耀问道。

    “噢,我开船到对面的林子里去采点儿蘑菇,树林里出一种白蘑菇,可鲜美。”

    萧影一听,立即接口道,“这样,我们能不能出点儿费用,跟着你的船过去看看?”

    “出啥费用啊!跟着去就是了。拉一个人也是拉,拉四个人也是拉,你们又都不胖。”汉子呵呵笑道,“我这又不是划船摇桨,有马达!”

    “哪能白占便宜呢,再说了,我们还想在村里投宿,大哥你给安排下,我们也一样出费用。”余耀掏出两张红票子,塞进汉子的衣兜。

    “哪能这样?住宿没问题,也可以收钱,搭个船哪能?”汉子连忙推辞。

    余耀自是不会退让,但是汉子很固执。推来挡去,最后折了个中,汉子只收了一百元。

    船行江面,汉子很是娴熟,三人同时也和他交流了解了不少情况。

    木乌岗村,是个纳西族古村落,不过近百年来,规模是越来越小。平常村里主要是老人和孩子,村里的青壮年,大多在金甸镇工作,一般一周甚至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汉子和另一个打鱼搭档,是村里的两个依靠打鱼为生的。

    因为汉子打鱼卖鱼,经常出门走动,所以普通话说得还可以,村里的老人基本都只能说纳西语,不会说汉语。

    “那边悬崖,我们叫天水崖;这江水交汇的地方,叫灌江口!”快到树林的江边了,汉子指指点点介绍。

    “灌江口?这和二郎神宝地一个名儿啊!”余耀笑道。

    “这就是二郎神的灌江口啊!这些地名,都是村里老一辈传下来的,可不是瞎起的!”汉子正色道,“你看这灌江口,天水崖,多形象啊!”

    “呃。”余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灌江口二郎神的传说十分久远,也十分广泛。二郎神是道教的神灵,司水神职,又称清源妙道真君。

    而灌江口的说法,还是以都江堰灌口最受肯定,都江堰以前就叫灌县,而且二郎神也被奉为“川主”。

    当然,除了都江堰灌江口,民间还有别的说法,比如苏省的灌云、灌南、响水三县交接处的灌河口。这个地方,靠着连云港“花果山”不远。

    但是,这滇省木乌岗村的灌江口,余耀、萧影、林丰草都是闻所未闻。

    “老兄,人家别的地方的灌江口,一般都有二郎庙二郎祠什么的,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林丰草接口道。

    “二郎庙不也都是后来建的嘛!”汉子不以为意,“我们村子,可都是信道的!”

    余耀一听,不由问道,“大哥,你知道法印么?”

    汉子一怔,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就是道士的身份印章,不过我们村里人信道,却不是道士啊!没见过。”汉子顿了顿,“对了,这灌江口和天水崖,还有我们木乌岗,还有个传说呢!”

    此时,船已经停在了树林外的江边的一处长条形大石旁边,此处吃水比较深,汉子将缆绳套在了大石一侧的一处凸起处扎紧,而后从船上跨到了大石上,“就从这儿下。”

    三人依次下船登岸,余耀接着问道,“什么传说?”

    “这二郎神啊,原先在灌江口修道,天水崖顶,就是他修道之处。他成神之后,真身就不在这地方了,但是还有弟子代代相传,守卫天水崖。

    古时候,曾经有一条黑龙想霸占天水崖,吞吃在对岸山坡生活的老百姓。结果这条黑龙被二郎神门下不知多少代的一个弟子用雷劈死了。他这个弟子,叫木乌子,所以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为了纪念他,才有了木乌岗的名字。”

第748章 林中见阵

    三人听了这个传说,很自然地都想到了那方法印。

    这“雷劈黑龙”和雷霆都司印不谋而合,难不成持有这法印的明代道士,就是木乌子?

    三人正在想着,汉子开口,“你们是自己转转,还是跟我去采蘑菇?”

    “我们自己转转吧。”余耀和汉子互留了电话,大致相互介绍了一下。这汉子是纳西族,名叫叶甲昆。叶甲昆告诉他们,纳西族起初是没有姓氏的,最早的姓氏自然是木,后来逐渐发展,现在的姓氏也不过几十个。

    叶甲昆去采蘑菇,三人先是打量了一下这片树林。

    这片树林在山前水边的三角地带,但是树林的形状却近似方正,树林之外的区域,基本都是散布的山石。

    林中树木确实是以红豆杉为主,不过,这树林里,树木的间隙很大,又很少有灌木,所以很容易走动。

    等汉子走远,萧影用力捏拳,“这地方,可能有戏!”

    余耀和林丰草一听,不约而同,“真的?”

    萧影重重点头,“走,探一探!”

    叶甲昆寻找蘑菇,主要在林子边缘行动,三人则从林子中间直接往里头走。

    萧影走的时候,不时看一看太阳。

    走到林子中间的位置,萧影忽而眉头一皱,倒退着又往回走了十几步;停了停,又继续往前走。

    “这里确实有阵法!”萧影比量了一下,“我们一直沿着直线走,但是到了这里,却不由自主变向了,相当于走了个弧线!”

    其实,萧影在走的时候,余耀和林丰草一直站在两侧观察,确实如此!

    三人都有些兴奋,最后逐渐缩小范围,在几棵树中间的地上,发现了一块相对较大的石头。

    这块石头表面相对平整,露出来的部分呈三角形,比常用的餐盘要大。

    拨开石头周围的落叶,萧影发现,这石头是大半截埋在土里的,越往下体积越大。石头本身,大致是一个三面体的形状。

    萧影撅了根树枝,挖开周围的土层,挖下去也就十几厘米,便在石头侧面,发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符文!之所以隐隐约约,是因为符文是阴刻的,刻痕里还糊着泥土。

    萧影拿着树枝的手,微微有些抖动,“找到了······”

    余耀和林丰草又惊又喜,这线索来得太快,有些措手不及!

    “这,这是萧公所刻?结成的五行阵法?”

    “对!”

    “此前你说阵中阵······那这阵法之中,所包含的另一个阵法,就是隐藏秘藏入口的阵法?”

    “是不是隐藏秘藏入口还不能定论。”萧影深吸一口气,“但是这五行环绕其一,形成隐形阵法,而且以独门符文作为开阵关键,那么,如果这阵法的内相核心,是火性丹砂,就可以确定了!”

    “内相?”余耀和林丰草之前是你问一句我问一句,这次一起发声。

    “这个阵法,阵外的人看不到阵内的情况;而如果有人在封闭的阵内,所看到的场景就是内相。”萧影解释,“阵法和阵法不同,有时候内相就是阵内真实的场景,甚至还能看到阵外的情况;也有时候,内相却是一种幻觉——这样的阵法,一般是为了困住人所用的。”

    “明白了,这火性丹砂,既是内相核心,也是被环绕的五行之一。”

    “如果确是如此,那么这火性丹砂被设置出的形态,还会是隐藏秘藏入口阵法的阵眼!”萧影用树枝点点符文,“而且,开阵也很简单。”

    余耀和林丰草闻言,不由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叶甲昆的身影。

    萧影用树枝指向符文的一处,“只需在一个位置再刻上一笔,然后用朱砂覆盖整个符文的刻痕即可——如果内相核心就是我们所想的丹砂的话。”

    林丰草抿了抿嘴唇,“那如果现在开阵进入,离开时能不能再度封闭?”

    “能。这个阵法,可以开闭三次。”萧影解释,“这石头有三个侧面,有一面已经刻上了符文,依我说的方法开阵之后,就能看到阵内场景了。要想再度封闭成阵,就在石头的另一个侧面,刻上同样的符文,而后以土覆盖即可;而再度开阵,也需要在这个符文再刻上一笔,同时用朱砂涂抹。”

    “再刻的这一笔,想必和第一次开阵刻的笔画和位置,定是不同了?”林丰草问。

    “对,三次各不相同。”萧影接口,“而且,每一个封闭成阵,阵法时效不一样。第一次成阵,只要不开,可以永久封闭;第二次,则只有三年;第三次,就只剩一年!”

    余耀点点头,“我们应该不需要开三次,这一次我们进去,只要有隐藏秘藏入口的阵法,那就成了!封阵撤出之后,第二次聚齐传人和鬼脸花钱,便可进入秘藏,完成大事!”

    萧影又抬头打望了一番,“虽然这老叶现在离得远,但是我建议,稳妥起见,这一次,还是不要开了,找机会我们单独来。”

    余耀和林丰草都点了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太急,安全第一。

    萧影随后便将泥土和落叶再度复原。三人也没继续乱走,直接先行回到了江边拴着铁皮船的大石头旁边。

    其实三人都非常激动,但叶甲昆就在附近,所以都强行压抑住了。

    虽然还没有开阵,但是这地方,结合一直以来的推测和寻找,显然非常有可能就是秘藏所在!只要开了阵,发现有丹砂设置,那就可以确定了!

    下一步,就是聚集所有传人,以一大五小六枚鬼脸花钱,开启这个隐藏秘藏入口的阵法!

    余耀点了一支烟,抽了大半截才道,“现在是禁渔期,老叶的船不常用,总不能天天采蘑菇;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一趟,这事不宜迟,看看明天能不能借他的船单独出来?”

    “你会开船么?”萧影问道。

    “没开过。不过我看他操控,也不是很难。”余耀捏了捏下巴。

    “这里是金沙江,水流比一般江河要急,也不一定天天风平浪静。最关键的是,万一出现意外我们都没有经验能处理好。”萧影沉吟。

第749章 法台

    “那只能还让他接送了。”余耀应道,“理由倒是不难找,喜欢这片林子,野餐什么的都行。”

    林丰草点点头,“还是这样好。”

    萧影附议。

    余耀便道,“那就这样吧。这次只是探查,好说。不过,一旦确定就是秘藏入口所在的阵法,下一步怎么来运走东西,可得大家一起好好筹划一下。”

    “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明天再来,如果确定了,我们顺带根据实际地形画个地图。”

    正说着,叶甲昆回来了。

    回程的船上,余耀没先说明天的事儿,而是先问有没有合适投宿的住户。

    “要是你们只住两三天,住我家就行啊!”叶甲昆说,“我老婆在镇上打工,晚上住集体宿舍;我的孩子是龙凤胎,他俩在县中上高一,也住校。这两天家里就我一个人。”

    “龙凤胎,好福气啊!”余耀夸赞。

    “嘿嘿。”叶甲坤也很自得,接着又道,“不过,你们三个住一间房没问题吧?我家有间房,里头有两套上下铺的床。”

    余耀看了看萧影和林丰草,心道估计也就住一晚;见萧影和林丰草都点点头,余耀便道,“没问题!不过老叶,你弄两套上下铺的床做甚?”

    “我这不是有船嘛!加上我的普通话说得还可以。所以,上个月滇南民族大学有四个男老师来考察,村里就安排他们住在我家里了;床是村里买的;晚上他们在我家睡,白天我开船拉着他们到江上。”

    “噢?他们主要考察什么?”余耀顺口问道。

    “考察我们木乌岗村啊,独立的纳西族古村落。”

    “那他们到江上干什么?”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传说,说也是民俗文化。他们也没细看,到灌江口附近走马观花。”叶甲昆想了想,“对了,当时有个老师说,这灌江口两侧,偏北是天水崖,偏南是红豆杉林,根据县志记载,好像在,树林位置原先有什么法台,天水崖顶有什么宝塔。”

    “噢?”

    “嗐!”叶甲昆摆摆手,“也不知道说的哪朝哪代,现在这崖顶和林子里,哪有什么东西啊?”

    “嗯,即便古时候有,现在也肯定没了。”萧影若有所思的沉吟回应了一句。

    三人到了叶甲昆家里,已经是下午。叶甲昆的家在村东头,院子还不小,有五间正房,院里还有两个棚房,一个是厕所,一个是柴房。三都没吃午饭,叶甲昆因为今天起得晚,早饭吃得晚,所以才会临近中午去采蘑菇,他午饭也没吃。安顿好之后,叶甲昆便开始做饭。

    叶甲昆蒸了米饭,做了蘑菇汤,炒了个腊肉,炖了一条鱼,还摆上了一坛子自家做的牛肉辣酱。别说,叶甲昆的手艺还真不赖,树林里的那种白蘑菇鲜美得紧;三人也饿了,最后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饭的时候,余耀说要给食宿费用,叶甲昆这次没推辞,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余耀报了个比较高的数目,他又摆起了手。

    “你就别客气了,正好还得麻烦你。”余耀顺势说道,“那片红豆杉林,我们今天没玩儿够,还想明天去一趟。这样,你能不能出船送我们一趟?你肯定是不愿意久待了,送我们到了你回来就行。我们中午在那里野餐一下,你下午去接我们,怎么样?”

    “这肯定没问题啊!”叶甲昆毫不犹豫地应了,“不过我提醒你们啊,可不能在林子里生火,生火到江边,最好······还是不生火。”

    “你放心,我们不生火,我抽烟也必须到江边。”余耀连忙应道,“而且我们也不一定野餐,说不定玩儿一阵就想回了。”

    “行,我送你们过去之后,正好要去孩子学校送点儿东西,到时候电话联系吧!”叶甲昆也没再多说别的。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起床了,简单吃了早饭,叶甲昆便载着他们出发了。

    一路顺利。

    叶甲昆离去的时候,三人先站在江边看着叶甲昆开船离去。

    “昨晚你们都睡了,我拿着手机又看了会儿书。睡前,我通过电子书库,查了一下这个县的县志,确实有关于石塔和法台的记载,不过很简单。”林丰草提了一句。

    “怎么说?”

    “说这天水崖顶有一座七层石塔,建于隋代,明代被毁;另外,红豆杉树林所在的位置,原先有一处法台。不过没提法台是如何消失的。”

    “这和雷劈黑龙的传说有所吻合啊,若是照传说来,天水崖顶的石塔,岂不是有可能被天雷劈没了?”余耀接口道,“还有啊,这木乌子也有可能和黑龙同毙于雷下,只留下了法印。”

    余耀说罢,却又自行辩驳,“不过,召请天雷,雷部神将要听从道士的安排,怎么会误伤正主?”

    萧影笑笑,“你劲头儿真足。”

    余耀摆摆手,“好了,走远了,干正事吧!”

    三人来到了石头所在之处,刨开落叶和土层。再度观察周围并无人影之后,萧影拿出了朱砂盒。

    余耀不由问道,“你准备用什么刻符?”

    萧影笑而不语,缓缓拿出了一枚铜钱。

    鬼眼穿空!

    余耀和林丰草对视一眼,没说话,且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萧影用这“鬼眼穿空”在符文上的一处位置轻轻一划,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随即,填涂朱砂。

    石头上的符文忽而冒出一团火光!

    火光熄灭之后,符文变成了淡淡的焦黑痕迹。

    三人齐齐前望,眼前已生出了变化!

    在石头朝着林后山体的方向,忽而出现了一座圆形法台!法台在五棵树的环抱之中。没有开阵之前,他们根本看不到这五棵树,更别说这法台了!

    法台是青石砌成,高也就一米多,直径不足三米;没有台阶,基本就是一个圆柱体;不过下部有一圈水纹石雕,上部有一圈低矮栏杆。

    而在法台后面通向林后山体的方向,还有一道宽约两尺的夯实的土路,寸草不生。不过,土路延伸到林子边缘两棵高大的红豆杉之间,便停了。

    土路中央,有一道红线。

第750章 终于找到了!

    土路中央的这道红线,乃是丹砂画就。

    “上去!”萧影说罢,一跃而起,上了法台。而余耀和林丰草随后也上去了。

    就在法台中央,有六个规整的圆形凹槽,直径大概在十厘米左右。一时看不出深浅,因为里面都铺满了丹砂。

    “果然是南斗六星!”

    这一次,三个人无比一致地高声叫道!

    接着,又不约而同放声大笑,声振林樾。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三人都是谨慎之人,可现在均是情难自已!

    不过,渐渐平复下来之后,三人立即分头查看,看看有没有人出现。

    其实,这地方很是僻静。现在又是早晨,林中就他们三个人。

    随后,三人仔细观察了的阵内结构,牢记在心,萧影便再度将阵法封闭。

    封闭阵法之后,三人又在树林、岸边、周围来回巡查,了解环境,记录细节情况,勾画地形地貌。

    三人都很兴奋,所以忙碌起来浑然忘了时间,等到差不多忙完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

    对叶甲昆说来野餐,自然带了些食物,三人便坐在江边大石旁简单吃了几口。

    不过,也真就是吃了几口,因为三人虽然有点儿饿,但却又都无心吃饭。

    而之前抓紧时间观察勾画,还没来得及讨论。余耀掏出烟来,萧影和林丰草都伸手来要。这时候,需要有个“抓手”来进一步稳定情绪。

    “这铺有丹砂红线的土路的尽头,必定就是隐藏秘藏所在的阵法入口了!”余耀深吸一口烟。

    “之前的推测,大致应验。”萧影接口道,“一大五小六枚鬼眼花钱,按照分析的南斗六星的位置,放入丹砂之中,便可破阵!”

    “必须得对应时辰,夜半子时?”林丰草问道。

    “对,这法台上南斗六星结构的凹槽,放入丹砂成阵,对应的就是夜半子时。而且,只能在夏季破阵,不然难见南斗六星的天象。”

    余耀站起身来,“这隐藏秘藏所在的阵法,在树林边缘和山体之间、还是山洞的可能性更大呢?”

    “这都不好说,须得以六枚花钱破阵才能知道。”萧影应道,“外面的隐形阵法,可以开闭三次,但是隐藏秘藏的阵法,我们破阵之后,就不能再封闭了。”

    这一点,萧影之前分析过。

    丹砂本是阳火,在此阵中设为被环绕的五行之一,且改为阴火;火克金,六枚鬼脸花钱,置于丹砂之中,必然要被熔化!

    就在熔化的同时,以金生水,阳水反克阴火;丹砂火性被灭,连通隐藏入口阵法一道火线就此失效,阵法由此得破!

    秘藏阵法破了之后,便不能复原。好在,外面还有一个阵法。

    三人由此也恍然大悟。

    为什么要对外围阵法设置三次开闭的机会?因为第一次是探查,第二次是进入秘藏,第三次是备用——万一进入秘藏,无法一次性运走,那么还可以封闭外围阵法,以备最后一次解决。

    周全!

    余耀道,“到时候,除了稳妥的船只,还需要适合穿行林间的运输工具。”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分析,当年到了此地之后,所有的掌眼都应该不曾进入林中;而萧公在林中设阵,也会止步于土路尽头;真正进入隐藏秘藏所在的,只有大掌眼和水字口的何掌眼。”林丰草说道,“想必,他俩肯定有适合穿行林间的运输工具。”

    “对,而且这运输工具有可能一并放在了秘藏里。”余耀接口,“不过,我们还是得重新准备,以策万全。”

    萧影微微点头,“对。这些,等我们回去之后,聚齐所有传人,细细磋商。”

    三人的情绪也在交流之中越来越稳健。随后,余耀掏出手机,给叶甲昆打了个电话。叶甲昆在电话里说,他正要给他们打电话呢,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余耀挂了电话,萧影忽而指了指斜对面的天水崖,“法台的事儿是真的;看来,天水崖顶有七层石塔,也是真的。”

    余耀和林丰草不由一起看向萧影。

    “天水崖和这红豆杉树林,其实大致是在平行的东西线上;不过,天水崖偏北一点儿,树林偏南一点儿。”萧影解释道,“这法台上有南斗六星结构的凹槽,而这七层石塔,七层,想必对应的是北斗七星!”

    余耀沉吟,“看来,这地方,当年应当是高人所设。”

    萧影继续说道,“这法台,应该是在被先祖发现之前,也是被阵法隐藏的。所以我猜,这崖顶的七层石塔,有可能并不是明代损毁了,而是也被阵法隐藏了。”

    “根据县志,石塔是隋代出现,明代被毁。”林丰草接口,“就如今的情况来看,这石塔和法台,分别对应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极有可能是都是隋代建成,而在明代,却又都被阵法隐藏起来。”

    余耀皱了皱眉,“我们之前一路探访,了解到隋文帝利用细封氏和米擒氏,此地离那细封氏祭祀江龙的地方不算很远,难不成也是隋文帝为了某种目的所为?”

    萧影想了想,“如果是这样,有可能和隋文帝想控制南方水系有关。隋朝从北向南统一,北方军士,对水战不在行,也有恐惧感。否则,隋文帝也不会在征讨南方陈国时,借用细封米擒两部落。”

    “对!”余耀接着分析道,“南方水域广阔,隋朝统一之后,南方的私人造船依然很是繁盛,隋文帝曾经下令禁止造船!说明他对水系是忌惮的,一直怕有人利用水利之便,影响他的统治!这金沙江乃长江上游,在此处设置风水大阵,可能是为了影响整个长江水系,稳定国运!”

    的确,隋文帝怕造船会影响统治,下令禁止,是有明确记载的,所谓“江南诸州,凡船长三尺以上,悉扩入官,否则,治重罪”。

    林丰草连连点头,“照这么分析,那么在明代,此处设置被阵法隐藏,就有可能是封禁!因为明初建都南京,南京在长江下游,封禁此处设置,是为了消除对长江水系的影响,从而消除对南京的影响!”

    萧影听后,沉吟道,“嗯,当时如果彻底毁掉石塔和法台,怕是有一定的副作用!故而只能采取封禁之举。但封而不毁,国都依然受到了影响;朱棣反了自己的侄子皇帝;而朱棣登基之后,最终迁了都。若说隋代之后,在长江边建都的正统王朝,也只有明朝。”

    三人不由一时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余耀突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说,咱们是不是跑偏了?”

第751章 失联

    余耀这一说,萧影和林丰草也都不由笑了笑。林丰草说道,“这种事儿,真是很容易扎进去。”

    “这事儿,以后肯定有时间琢磨,咱们先得顾着鬼眼门的大事。”余耀又道,“还有,这金甸镇,我们也得去了解一下。”

    这时候,他们远远看到叶甲昆的船过来了,便也停止了讨论。

    上船回程。

    在船上,余耀告诉叶甲昆,他们这就要离开了,今晚就不用住在叶甲昆家里了。

    叶甲昆一听,非要他们晚上吃完饭再走,还说走晚了也不用担心,晚饭后他可以找人用农用三轮车送他们去镇上。

    余耀拒绝了吃饭,只接受了送到镇上的好意。

    坐在农用三轮车的车斗里,在山路上颠簸,这酸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早知道还是网约个车来接了。

    到了金甸镇,辞别叶甲昆,三人先是入住了镇上的一家旅馆。

    金甸镇不如塔江镇热闹,来旅游的人相对也少。不过,镇上有一处农贸市场,规模比较大,周边州县的不少旅游景点的饭店,来进购食材的挺多。

    从木乌岗村到金甸镇,走的是盘山路,最后通往金甸镇东侧南北走向的县道;而金甸镇的北侧,还有连通川滇藏的长途主干道;交通比较发达,物流还是可以的。

    三人在镇上转了转,基本了解了镇上的情况,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便离开金甸镇,先到了丽江。下午,又紧着从丽江乘坐飞机飞往燕京。

    燕京聚集了大部分传人,三人到来之后,还差钟毓和滕昆吾。

    当晚到了燕京之后,紧锣密鼓,一番联系,晚上十点的时候,余耀、萧影、林丰草,和才朋玺、上官雨,在才朋玺的四合院先行聚首。

    才朋玺和上官雨迫不及待让余耀先说说情况,余耀便先简单介绍了一番。

    上官雨兴奋地挥起了拳头,才朋玺相对老到,但身体也是微微颤抖,有些难以自控。

    相对他们两个,余耀他们三个经过了一路的平复,相对稳定一些,但是再度说起此事,却又勾起了情绪,兴奋起来。

    “我先通知钟毓和滕老爷子。”略略停顿之后,余耀掏出手机,“让他们先到燕京聚齐吧。”

    “分别通知,你给钟毓打电话吧,我给滕先生打。”才朋玺接口。

    余耀点点头,便给钟毓打了过去。钟毓本来已经睡了,接到电话,听余耀简单说了之后,立即表示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燕京。

    不过,才朋玺拨打滕昆吾的电话,却提示已经关机。

    隔了几分钟再打,还是如此。

    又过了十分钟,余耀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依然是关机。

    “可能已经睡了,不如白天再打吧。”才朋玺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余耀应道。

    当晚,余耀、萧影、林丰草、上官雨都没走,就住在了才朋玺的四合院里。才朋玺的四合院规模不小,便是再多几个人住也是绰绰有余。

    还有两个人没来,他们也没有太过深入的讨论。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起得很早,显然都没睡好。

    吃过早饭之后,余耀再次拨打滕昆吾的电话,却仍旧是关机的状态。

    余耀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思忖之后,便拨打了贺文光的电话。

    贺文光早已回到了燕京,刚刚起床,余耀也没心情拐弯抹角,直接说:“我找滕老爷子有点儿事,怎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关机?贺所你知道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么?”

    “关机?”贺文光应道,“老爷子有时候做东西,是关机的。这样吧,你要着急,我给你管家的电话,你上次去见过的。”

    “好。”余耀点点头。余耀对这个身材高大的管家印象很深,第一次去碧空禅院的时候,和滕昆吾斗宝,管家把“狗”给抱错了。而不久前也还去过,也见过面。

    管家的电话倒是通了,余耀自报家门,对方立即应道,“余先生啊,是老爷子给你的我的号码么?”

    “不是,是贺文光贺所长给的,我联系老爷子联系不上啊,一直关机。他是在家做东西么?”

    “没有,三天前他就出门了!”

    “他就告诉了我这一个号码,没别的了吧?”

    “他倒是有两部手机两个号码,但是另一个是应付场面上的朋友的,这次出门,他也没带啊!你打的号码,是他随身带的,只有关系密切的人才知道。”

    “你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是吧?”

    “嗯,他只说有事出去一趟,没让我跟着。”管家顿了顿,“余先生,老爷子既然关机,就说明他有自有安排,不如你等等再打吧。你也知道,老爷子的思路,常常出人意表。”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余耀忍不住沉吟道。

    “你说什么?”管家没听清,但旋即又道,“这种事儿常有,你也不必担心。有一年,老爷子自己跑到五台山和一个高僧辩论,手机关了好几天呢。”

    “好吧,麻烦你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余耀挂了电话,告诉了众人这一情况。众人也都没什么好办法,如今之计,也只能等着。

    出了这个失联的状况,让众人兴奋的心情受到了压制。不过,如此一来,也都冷静了不少。

    下午,钟毓到了,交流了一番之后,余耀再次拨打滕昆吾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虽然滕昆吾行事本来就有些过于“灵动”,但事关重大,所有传人缺一不可,时间越久,众人也就越担心。

    又过了一天,滕昆吾依然关机。余耀便又给贺文光打了电话。

    此时贺文光也有点儿慌了,因为期间他也打过两次。余耀和贺文光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求助杨四海。

    杨四海和滕昆吾是老相识,可以说他是比较了解滕昆吾的,听到消息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滕昆吾应该没事儿,有可能一时兴起,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干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去了。

    但是余耀这两天一直在琢磨,此前已经到了寻找秘藏的紧要关头,滕昆吾应该是有数的。当然,这件事儿余耀不能对杨四海说。

    余耀便强调说,老爷子连续好几天关机,他这个岁数了,独自一人总是让人不放心,安全起见也得查查。

第752章 一时僵局

    杨四海虽然有“问题不大”的第一反应,但聊到最后,还是重视起来,答应余耀立即安排调查一下,除了特调局的力量,也会联系警方。

    第二天,杨四海就回复了消息:

    “滕先生离开碧空禅院之后,在山腰的停车场,上了一辆gmc保姆车。但是,停车场那天的监控坏了,就此断了线索。这个情况,还是停车场的保安说的,他也没记住车牌号,只记得是黑色车牌。”

    “涉外?”

    “从车牌看,是这种情况,不过不知道号码,具体还不能确定。滕先生在太颠方鼎一事上有功,和我又有私交,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会继续查的,有情况我再和你通气。”杨四海劝道,“不过,滕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是他主动上的车,而且应该是事先约定好的。”

    “好的杨局,我和老爷子是忘年交,别忘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

    “对了,正好我这里有些别的进展,你来一趟吧!”杨四海又道。

    “什么事?”

    “有关传国玉玺,电话里不方便说,来了再细说吧。”

    “好,我尽快吧,今天怕是不行了。”余耀应道。他是传国玉玺案例的特聘专家,这事儿也很重要,但是此事一直没什么线索,希望也很渺茫;况且,当下滕昆吾的事儿让他有些头大,事有轻重缓急。

    挂了电话之后,余耀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其他传人,众人自是纷纷动用自己的关系,也开始了调查。

    当天晚上,众人又聚在一起讨论了一番。

    “我记得老爷子对我说过,多年之前,他就无意中接触过拾古会的人;涉外的车辆,有没有可能是拾古会?”余耀分析道。

    “问题是,他现在去见拾古会的人干什么呢?而且提前没跟我们任何人通气。”才朋玺接口。

    “拾古会一直在背后暗中相助,这个当口儿,老爷子如果和他们接洽,按说不会不通知我们。”萧影道,“不过,关于拾古会,我们知道的太少了,很难准确分析。”

    上官雨道,“会不会是中谷家和谢家?”

    钟毓想了想,“不是没有可能。余耀是在天净山第一次见到的谢治豪。而且,不久前余耀和萧影到港岛,又从谢汉文手里取走了仿制的‘鬼眼穿心’,当时中谷神花也在港岛。而掉包的‘鬼眼穿心’,正是滕老爷子做的!”

    林丰草表示赞同,“还有,太颠方鼎的事儿,倭国如今偃旗息鼓,当时,是滕老爷子处理的真鼎。综合这所有的因素,他们可能会盯上滕老爷子。”

    余耀点了一支烟,“问题是,这一次是滕老爷子主动上了车。他们盯上滕老爷子,甚至想控制滕老爷子,这说得通。但,滕老爷子按说不会主动联系他们,除非······”

    “除非他们要挟或者做局!”萧影接口道。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让滕老爷子会不通知我们,独自一人行事呢?”余耀说着,忽而一拍大腿,“有一个人,在调包‘鬼眼穿心’之前,特地来找了我,算是铺了路!”

    “鬼叔!”萧影道,“你不是推断,鬼叔也是拾古会的人么?”

    “对。”余耀应道,“根据特调局杨锐给我的消息,鬼叔,原名槐云安;后来到了倭国,整过容,现在的身份是倭国人鬼冢良田。当年,鬼叔出走,是因为师娘被害,他成了嫌疑人,流落倭国;但是他自己告诉我,凶手不是他,而且他一直想查清此事,为师娘报仇。”

    钟毓对鬼叔的师父槐大标的事儿多少了解一些,“槐大标是汝都的高仿圣手,鬼叔和他一直以叔侄相称,但本质是师徒;鬼叔的高仿技艺,得自槐大标的真传。如果鬼叔是拾古会的人,那就应该是拾古会特意安插在造假集团的卧底。”

    “所以,鬼叔身兼双重身份,有可能会知道什么。”余耀接着说道。

    “可鬼叔并没有联系你。”钟毓皱了皱眉。

    “嗯,但事到如今,我得主动联系一下他,探一探了。”余耀看了看大家。

    “也好,不过,鬼叔和拾古会,现在都有点儿扑朔迷离。”才朋玺道,“是敌是友,都不能完全定论。”

    “明白。”余耀点点了头,接着便当着众人的面儿拨打了鬼叔的电话。

    鬼叔接起电话,语气并无异常,而且直接说道,“你想问定窑净瓶的事儿?很顺利,我和唐先生交易完了。”

    余耀不由愣了愣。鬼叔这么一说,他又忽而觉得,鬼叔上次来提醒和铺路,不会也是为了把自己手里的定窑净瓶卖给唐先生吧?这阴差阳错的,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那就好。鬼叔别来无恙啊?”

    “还行。要还有别的事儿就直说,我马上就要登机了。”

    “登机,你去哪儿?”

    “出国。”鬼叔说得含糊。

    “上次的事儿,感谢鬼叔,现在鬼叔还有没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的?”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反问我?”鬼叔有些讶异,“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嘛。”余耀没有继续再问,“那你先忙,有机会再聊。”

    鬼叔顿了顿,“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的,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儿。”

    又是这么一句。说罢,鬼叔便挂了电话。

    “看来这事儿,他不知情啊。”余耀说道。

    “这事儿,越想越蹊跷。”萧影接口问道,“据你们所知,滕老爷子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他的爱人早就去世了,独生女儿就是贺文光的老婆,也去世了,还因此和贺文光生了嫌隙,在我撮合下,才逐渐缓和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亲人了。”余耀应道。

    其他人还不如余耀知道的多。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本来已经万事俱备,结果滕昆吾突然被东风刮跑了;也不知“鬼眼穿金”如今是他随身携带,还是安放在什么稳妥隐秘之处。

    所有人都留在了燕京。上官雨和林丰草当晚回了自己住处,余耀、萧影、钟毓则就住在了才朋玺的四合院里。

    而在第二天上午,余耀又接到了杨四海的电话。

第753章 三件疑物

    杨四海是催促余耀前往特调局协商传国玉玺线索的事儿,余耀顺势问起有没有滕昆吾新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我看你还是来见面聊聊为好。我正好今天有空,中午你在这里吃个饭,我们食堂的大包子你不是赞不绝口么?”

    余耀想了想便答应了。

    到了京郊深山里的特调局,杨四海,杨锐一起迎接的余耀,三人随后坐到了杨四海的办公室。

    杨锐见了余耀就挤眉弄眼,说:“还记得上次的线索吗?吴处长还真鼓捣到了!”

    “啊?”余耀心想,上次杨锐去江州,还是自己帮着问的王奶奶。这里头,是关于民国时期的土匪王自全曾经得到过“传国玉玺”的线索。

    说曹操,曹操到。余耀还没继续问,吴臣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上次余耀见到的那个镶嵌紫金字体的盒子。

    杨锐的性子比较外放,吴臣则比较儒雅内敛;不过吴臣好久没见余耀,见面之后,放下盒子,先给了一个拥抱。

    “来,先看看。”吴臣指了指盒子。

    余耀也没客套,打开一看,里面真有一方玉玺!

    大气凝重,五龙盘钮;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鸟篆。

    不过,这玉质······

    余耀皱了皱眉,“这和之前我们推断的不一样,和小玉人还有小印章的玉质不同——这是独山玉的啊!”

    这方独山玉的“传国玉玺”,颜色倒是比较特别,和小玉人、小印章的颜色有几分类似,通体蓝白色,只是微微泛绿。

    独山玉是华夏四大名玉之一,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色彩丰富,基本啥颜色都有;不过,像这么一大块都是均匀的蓝白色,而且显得有一定油性的,还真是不多见。

    吴臣点点头,“我没说这就是真的。但是,这就是王自全当年得到的传国玉玺。你来看看年份!”

    刚才余耀一瞅是独山玉,还真没细看年份,于是便上手仔细审视起来,同时问道,“几位领导有什么看法?”

    吴臣应道,“我能看到秦汉!”

    杨锐在玉石方面很自负,不管是华夏主流玉种还是缅甸翡翠,还经常赌石;他摆摆手,“我和老吴看法不一,我觉得顶多到宋。”

    余耀又看了看杨四海,杨四海却道,“这个我不在行。我只知道独山玉开采历史悠久,远了不说,殷墟出土实物就有不少独山玉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其实,在“传国玉玺是和氏璧雕成”的大说法之中,单就和氏璧的材质,也有很多争论,蓝田玉,独山玉,甚至和田玉的说法都有。

    独山玉的产地在南阳,南阳靠着发现和氏璧的“荆山”比较近,起码比蓝田、和田要近得多。

    不过,余耀之前和特调局已基本达成了共识,传国玉玺应该就是和氏璧雕成的,而玉种,既不是蓝田玉,也不是独山玉,应该是一种特殊独立的玉种。

    同时,如果和氏璧传国玉玺的材质,与他们之前发现的小玉人和小印章的材质相同,或者说小玉人和小印章就是制作传国玉玺的余料做的,那么,特调局已经做了检测,这是“天外来客”,也就是“陨玉”。

    当然,在最终确定传国玉玺的实物之前,还不能百分百断定传国玉玺就是小玉人和小印章的材质。

    “依我看,确实是宋代的,而且应该是北宋的。”余耀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杨锐微露得意,“单看这工艺风格,就应该到不了汉。”

    吴臣没立即应声,拿起杨四海的白皮特供烟借花献佛派了一圈,点了烟才道:“但是这包浆格外厚重,而且比宋代的工艺要显得更加端庄大气。”

    余耀应道,“包浆的确厚重,不过独山玉主要成分是‘蚀变辉长岩’,比软玉硬度高,包浆效果不一样的。这工艺风格,从整体来看,的确很是端庄大气,印钮的龙头和龙身造型,也是秦汉时期的风格;不过,这龙的姿态,有些雅致,而且隐隐透出一种灵动的风情,更像是宋代之物。”

    余耀说着,看了看吴臣,“我看这‘传国玉玺’,应该是宋人刻意模仿之作,所以不太容易辨识。”

    “还有没有别的依据?”吴臣问道。

    “还有这个缺角。”

    这方“传国玉玺”,也是做了缺角的。

    余耀拿着“传国玉玺”迎光,“这地方,隐隐能看到刀痕的特征;怎么修,也不如摔得自然。”

    吴臣拿起放大镜,上前细看,余耀顺手指了指边缘一条小绺裂的走向。

    “彻底排除!”吴臣终于点头道,“由此断定,王自全得到的传国玉玺,是一件宋代的仿品!”

    “吴处你是怎么得到的?”余耀接口问道。

    “也比较偶然。”吴臣简单介绍说,“我去王自全当年控制的豫北范围内查访,遇上当地文化部门重新认定一处明代的土地庙。这土地庙年久失修,里头供台底座下面被老鼠打了个洞,结果连通了暗藏这‘传国玉玺’的地方。关于进一步确证的过程,我就不详细说了。”

    余耀点点头,“看来是王自全逃离豫北之时暗藏的。他还玩了个金蝉脱壳啊,将盒子和玉玺分开了!”

    “这老小子,逃走的时候估计还做着想当皇帝的春秋大梦呢!”杨锐撇嘴。

    吴臣又点了一支烟,“还有,这次查访,除了豫北,我还走了很多地方,也有别的线索。”

    杨四海微微点头示意。而从杨锐的表情来看,这一点他并不知情;看来吴臣只对杨四海说了,现在要对余耀和杨锐说,须得杨四海首肯。

    “从满清灭亡开始,民国期间,关于传国玉玺,无论是各路军阀,还是民间高人,可以说再度出现了一股热点暗流。”吴臣先是铺垫了一下。

    “这次我我得到的新线索是:当年的暗流之中,曾出现传国玉玺的三件疑物!”吴臣继续说道,“一是我们眼前之物,是豫北土匪王自全得到的;再是,为老蒋效力的谭家也得到过一方玉玺!还有一方玉玺,线索相对模糊,但是中谷安次郎和其背后的倭**方,肯定是参与了!”

第754章 八征耄念之宝

    “谭家也得手过一方‘传国玉玺’?”余耀不由脱口而出。

    谭家一直在找寻传国玉玺,谭如肃的父亲就有动作了,这点在发现“琴棋书画”的线索时特调局有过推论,但却一直没能确定是不是得手,哪怕得手的只是疑似的。

    “是的。”吴臣介绍,“而且,当年谭家和谢家还为此有过矛盾。谢流斋和洋人、特别是倭国人勾连甚深,谭家则有民国政府的支持。”

    余耀点点头,“这可以理解。就连王自全,根据盒子上使用紫金的情况,背后也有可能有俄国人的支持。”

    杨锐插言道,“谭家得到的‘传国玉玺’,怕是后来也证明了不可靠吧?要不然,绝不会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公开。”

    杨四海点点头,“谭家涉入甚深,而且曾经得到过玉料小缺角——最起码,他们当年得到的,估计和这种玉料不同。”

    余耀想了想,“还有最后一件疑物,除了倭国人曾经参与,吴处你这还有什么信息?”

    “经过各种线索的分析和梳理,我发现,倭国人参与追查的这一方‘传国玉玺’,是真品的可能性最大;而且,谢流斋也掺杂其中。”

    “倭国人的狗腿子?”杨锐又撇嘴。

    “表面是这样,但实际上,他还起到了一些副作用。”吴臣笑道。

    “怎么说?”

    “谢流斋和洋人走得近,是为了卖古董,说到底,就是一个钱字,有奶就是娘。而当时,对于传国玉玺,不止倭国人有兴趣,欧洲人也很有兴趣,特别是英国人;谢流斋游走在英国人和倭国人之间,借机来回利用,拖延辗转,抬高价格。”吴臣介绍,“不过,后来倭国人占据东北,在华势力越来越大,直至全面侵华,这个期间,他们不止有谢流斋一个抓手。”

    余耀沉吟,“谢流斋不可能得到过传国玉玺。”

    “对。”吴臣点头,“但他有过线索。”

    “噢?吴处,看来你出去调查这段时间,收获很大啊!”余耀说着,不由看了看杨四海,“不过,我今天的鉴定任务好像完成了。”

    杨四海微微一笑,“不用跟我耍这套。你本来就是这个案例的特约专家,吴臣了解到的,你当然可以听。”

    吴臣也笑了,“好,那我就详细说说。”说罢,顺手又摸起了杨四海的特供烟。

    杨四海看了看他们三个,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三盒,一人甩了一盒,同时对余耀说道,“滕先生的事儿,我和你一样着急,不过急是没用的。有条不紊,才是正道。”

    余耀点了点头。这一点,杨四海说得在理。

    吴臣听他们说这个,便缓了缓,“先说引子,谢流斋当年,曾经得到过一方乾隆的玉玺。”

    “哪一方?”杨锐脱口而出。

    乾隆的玉玺太多了,作为一个“盖章狂魔”,他对刻制玉玺也是情有独钟,如果连通皇帝私章算在内,光是记录在案的,就有大约1800方。

    这其中,遗失在外、下落不明的也是个相当大的数目。

    “八征耄念之宝!”吴臣应道。

    “不是前几年拍卖出去那一方吧?”余耀不由问道。

    “古稀天子”和“八征耄念”是乾隆玉玺中颇具代表性的印文,从印文内容也很容易看出,这是乾隆在七十岁和八十岁时候分别制作的。

    乾隆还曾经写过《八征耄念之宝记》,说:“予年七十时,用杜甫句镌‘古稀天子之宝',而继之曰‘犹日孜孜',不敢怠于政也。蒙天眷佑,幸无大陨,越于兹又浃旬矣。思有所以副八旬开耋之庆,镌为玺,以殿诸御笔,盖莫若《洪范》八征之念。”

    而就在几年前,一方白玉交龙钮“八征耄念之宝”玉玺,在华夏的一场大型拍卖会上上拍,成交价格四千余万元。中拍者没有亲自前来,而关于中拍者的身份,拍卖行也是保密的。

    不过,乾隆以“八征耄念”为印文的玉玺很多,大大小小至少有六十方。所以,余耀才有此一问。

    “谢流斋当年得手的这方‘八征耄念之宝’,应该是青白玉;你说的这方,是白玉的。”吴臣解释,“同时,也不是此前发现的任何一方。”

    “谢流斋得到这方乾隆的玉玺,与和氏璧传国玉玺有关系?”余耀接着问道。

    “对,因为这玉玺的侧壁,刻了几行字!”吴臣介绍。

    杨锐低头点了一支烟,“我说老吴啊,你这查的够细的!连玉玺侧壁的刻字都了解到了?”

    “其实是这样,当初这方玉玺,本是北洋军阀的一个小头目所得,后来卖了出去;买家正是谢流斋,所以,我不是直接了解到的。”吴臣介绍,“同时呢,原主在两张宣纸上分别印了印文、拓了侧壁刻字。但是,印文那张宣纸不见了,我找到这个人的后人时,只剩拓了侧壁刻字的宣纸。这张宣纸之所以能保存下来,还是因为曾经无意中作了书画箱的内垫纸······”

    “过程就不用多说了,你就说侧壁刻字是什么?怎么关联的传国玉玺?”杨锐着急问道。

    “号十全而遗恨有二,失内位于盛年,失定龙于运河,且长同悲切兮。”吴臣对这两行字已经牢记于心。

    杨锐略显懵圈,“什么?再说一遍。”

    余耀却在微微沉吟之后问道,“听这意思,乾隆得到过传国玉玺,却又丢了,而且丢失地点是京杭大运河或者附近?而且,还和去世的皇后富察氏有关系?”

    吴臣翘起大拇指,随后又瞥了杨锐一眼:“你急了把火的,心不静,你看余耀,要水平有水平,要心思有心思。”

    余耀笑着摆摆手,“其实啊,这事儿我以前琢磨过,不过当时还没这眼力,也不是因为传国玉玺,而是因为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夏雨荷当然是杜撰的,但是乾隆曾经四过济南而不入城,而且也是因为一个女子,这是真的。在她去世十七年后,乾隆还写过一首诗:四度济南不入城,恐防一入百悲生。春三月莫分偏剧,十七年过恨未平。

    乾隆写诗,确实不怎么样;但实事求是地讲,这首诗还是可以的,因为有真情实感在笔端流露。

    乾隆心心念念的这个女子,是皇后富察氏。

    富察氏在乾隆还未登基的时候,就成了嫡福晋,后来自然而然成了皇后。这位富察皇后“姿容窈窕,性格恭俭”,乾隆对她“每加敬服,钟爱异常”。

    但是,就在乾隆十三年,乾隆带富察皇后离京出行,富察皇后却在济南一病不起,最终,回京途中撒手人寰。

    “乾隆这个线索太久远了,谢流斋在民国时期,又是怎么勾连到新线索的?”杨锐也很拜服余耀,所以对吴臣抬高余耀顺带贬他不以为意,随即便继续问了。

第755章 赔了夫人又折玺

    “说你急,你还更急了。”吴臣摆摆手,“这事儿,得先看乾隆是不是真得到了传国玉玺,又是不是真有可能丢失在京杭大运河。因为,从常规情况来看,他不太可能带着传国玉玺路过大运河。”

    余耀接口道,“其实,我也是因为吴处先说了这是勾连传国玉玺的线索,才借此理解刻字的意思。这‘内位’容易理解,应该是皇后;这‘定龙’,若是事先不知,且得好好琢磨一番。”

    吴臣点点头,“推理这个,也能更好地判断谢流斋在民国时期的线索。”

    杨四海笑而不语,杨锐抽了口烟,“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辛苦老吴磨豆腐。”

    吴臣听出杨锐是拿“辛苦娘子磨豆腐”的梗来调侃他,也不在意。

    其实乾隆这事儿,确实值得推敲一番。

    从后唐末帝李从珂抱着传国玉玺投身熊熊大火之后,传国玉玺就再也没有一个相对确凿的消息了。后世虽然出现了各种传说,但都很难让人采信。

    而乾隆曾经得到过传国玉玺,这个连传说都没有过。

    不过,正史上,却有乾隆认定伪玺的记载。

    根据《清太宗实录》,皇太极掌权以后,派多尔衮攻打察哈尔的过程中,多尔衮曾经很意外地得到了“传国玉玺”;皇太极拿到“传国玉玺”之后不久,便借着这个由头,正式建立大清,登基称帝。

    这件事儿记载很明确,而且根据后续几代皇帝的“实录”,从皇太极,到顺治、到康熙、到雍正,这方“传国玉玺”一直于皇宫存在,而且有使用记录。

    但是,到了乾隆时期,这方“传国玉玺”,却就此弃用了。

    因为在乾隆十一年,乾隆亲自认定,这方“传国玉玺”是假的。

    其实,认定是“假的”,从眼力上来说,并不难。这几代皇帝,也并不是没眼力。

    这一方所谓的“传国玉玺”,很有可能是皇太极为了显示自己是“受命于天”的正统真龙,从而策划多尔衮演了“一出好戏”;而后续几代的皇帝,不管真假,估计也只能配合到底。

    那乾隆为什么突然不“配合”了呢?

    乾隆十一年,乾隆皇帝认定这一方“传国玉玺”为假,不是独立的,前后几年,他先后排除了三四十方假玉玺。

    乾隆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相反,肯定要比一般人聪明。结合他认定大量玉玺为假的情况,大致可以推断,他极有可能得到了真的传国玉玺。

    即便没有得到实物,应该是得到了线索,而且是很有希望有结果的线索。

    从乾隆十一年的情况,再看乾隆十三年。乾隆十三年,乾隆带着富察皇后出宫了。

    这里面有两个情况,第一,乾隆对富察皇后“钟爱异常”;第二,富察皇后当时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受到打击之后身体很差,否则也不会在路上就去世了。

    明知道心爱的皇后身体不行,还要带着她长途劳顿,有史料说是乾隆为了让皇后散散心。但是,富察皇后不是心情不好,是悲伤压抑加身体受损,散心有毛用啊?

    而且,这一趟的行程也不像是“散心”的行程,因为乾隆去了孔林,又登了泰山到了岱庙。

    前后联系推断,就可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管乾隆十一年乾隆皇帝是得到传国玉玺还是确凿线索,那么在乾隆十三年离京前往孔林和泰山之前,他应该是已经确实得到了传国玉玺!

    之所以此前没有“声张”,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想以天子之礼,拜谒孔林、祭祀岱宗,极为正式地宣告天下。

    所以,才带上了富察皇后。这样的盛事,不仅对于乾隆来说是无比激动的时刻,对皇后来说,同样如此。

    但是,这次出行,不仅没有“普天同庆”地宣告结果,富察皇后也死在了路上。

    现在可以回到那句刻字上了:失定龙于运河!

    这件事情夭折了,是因为乾隆带着传国玉玺出行的过程中,丢了!

    从出行的路线来看,从京城到泰山,和京杭大运河产生交集是必然的。

    如果真是丢失在了大运河之中或者沿岸,那么乾隆之前对于得到传国玉玺的事儿秘而不宣,这时候就更不会“宣”了!

    这一趟出去,本来是天大的喜事,结果却赔了夫人又折玺!

    而且,在乾隆八十多岁的时候,又刻了这“遗恨”在其中一方“八征耄年之宝”玺印上,说明他从丢失到刻字,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再找到。到了八十岁,想必也彻底死心了吧。

    当然,这只是余耀和吴臣两人在讨论中得出的分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史料可以佐证。

    不过,渐渐地,杨锐也被他们的分析给吸引了,时不时插话投入其中。

    “如果这事儿成立,那刻字的工匠估计刻完就被赐死了。”杨锐感慨了一句,接着又问道,“不过,这方玉玺应该是在清末才流出清宫,之前的几个皇帝,就没有根据这条线索继续寻找么?”

    “这就不好说了,有可能是找了一样没找到。总之乾隆以后,再也没有相关消息流传下来。”吴臣话锋一转,“但是,这方玉玺流出清宫,为人所得,最后落到了谢流斋手中之后不久,运河附近的一个小县城,也传出了一个消息。”

    杨锐忽而嘿嘿一笑,“还是这样介绍有意思!”

    “这个县城并不是直接毗邻运河,相距还有个一百多里,不过,有一条与运河交汇的天然河流,下游附近则连通一个湖。这个湖,在县城的边缘。当年,有人在湖中,挖出了一个巨蚌,到底有多‘巨’不知道,但是撬开似乎合不拢的蚌壳,没发现珍珠,却发现了一个七宝琉璃匣!上面镶嵌了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

    吴臣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此事太过离奇,而且没有明确史料,所以暂且存疑。”

    杨锐却沉吟,“佛家七宝?乾隆笃信佛教,这是众所周知的。”

    吴臣接着说道,“不过,这个七宝琉璃匣,被很多渔人和当地人争抢,据说当时就被打个支离破碎,散落的七宝被哄抢,分头卖出。大部分被京城的古玩商收走。”

    余耀接口道,“别人可能不会多想,但是谢流斋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有线索在前,估计会推测,这个七宝琉璃匣,有可能就是当年装传国玉玺用的!”

    吴臣点点头,“他当时虽然在沪海,但应该是收到了消息,而且还去过这个县城,了解了事情经过。不过,这个湖面积不小,而且谢流斋恐怕还有别的想法,他掌握这个‘重大线索’秘而不宣,可以抛出诱饵,和倭国人、英国人谈价。”

第756章 如果

    此时,杨四海开口了,“一个空的七宝琉璃匣,从巨蚌之中所得,或许是以讹传讹,但是在湖中被发现,料想是真的。谢流斋长期以来被国人唾骂,但此人的能力,的确是很强,不是等闲之辈啊!”

    “文物三言,半壁江山。绝非浪得虚名。”吴臣点点头,“结合刻字的线索和湖中空匣的线索,这件事的确显得很有希望。而且,后来也牵扯上了谭如肃。不过,此事却虎头蛇尾,无果而终。”

    “嗯?”余耀不由出了一声。

    “后来,不少人去过这个湖,但都比较隐秘,我也只得到支离破碎的线索,其中包括中谷安次郎,他还在附近县城曾经收走几块明清匾额。但却并没有任何传国玉玺的消息。”吴臣继续介绍道:“谭如肃也出现过,而且他还在济南待过一段时间,**还曾封锁过这个湖,对外宣称是演习。”

    “没了?”杨锐问道。

    “对,此事逐渐销声匿迹。”吴臣敲了敲额头,“对了,还有一点,中华玄学研究会也有人去过,说出现七宝琉璃匣,可能和古代某个时期的高僧有关系,但最终也没什么结果。”

    余耀眉头微微一动,因为萧影告诉过他,萧左奇当年有一个身份,是中华玄学研究会的副会长。不过,余耀并没有说话。

    “那我们局现在要不要继续勘查这个湖?”杨锐又问道。

    杨四海摆摆手,“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实施水利工程,河流改道,这个湖就逐渐干涸了;现在,这地方是一处高架桥。所以,原地怕是发现不了什么了,我们只能从老乡老户和相关人等去调查。”

    吴臣接口道,“依我看,谢家,谭家,倭国人,都没有得手。当然,也有可能玉玺和七宝琉璃匣早就分离,根本没有同在湖中。”

    “希望还是很渺茫啊!”杨锐感叹。

    余耀此时接口问道,“那谢流斋当年得到的‘八征耄念之宝’玉玺,哪里去了?似乎一直也没什么消息啊?从拍卖记录来看,清宫遗失的乾隆‘八征耄念之宝’,主要就是两方出现过拍卖,一方白玉,一方青玉。吴处说谢流斋得到那方,是青白玉的。”

    “谢流斋得到这方玉玺,也是再也没有消息。我猜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谢家一直私藏,并没有出手;另一种是,谢流斋最终觉得找寻传国玉玺无望,卖给了倭国人或者英国人,但是得到的人,却一直存有侥幸希望,秘而不宣。”

    对于这个分析,几人都表示赞同。

    “哎呦!这都几点了!”杨四海突然说道,“走走走,该吃午饭了!”

    余耀接口道,“我都不好意思提,说好的大包子还有吗?”

    接下来,局里必然有工作安排,有些就是余耀不能听的了。杨四海这是恰到好处地结束了交流。

    饭后,余耀告别的时候,杨四海安排了车,送余耀到车前,笑道,“余耀啊,如果你得到了传国玉玺,你会怎么做?”

    “别逗我了,杨局。这宝贝一千多年杳无音讯,多少人寻找未果,我怎么可能得到?”

    “我是说如果嘛!”

    “我是这个案例的特聘专家,如果真得到了,那肯定是献给我的祖国你的局啊!”余耀哈哈大笑。

    “说正经的!”

    “‘如果’本来就不是正经事儿啊!”余耀清了清嗓子,“好了,不开玩笑了杨局,这宝贝,要是某个人想自己收藏,那就不是宝贝了。”

    “嗯?”

    “那就是一枚炸弹!随时可能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那不一定。”杨四海似笑非笑,“可以秘密私藏,独自暗赏。”

    “杨局你是真看好我能得到啊?”余耀摆摆手,“要是你,你会这么做?这传国玉玺,经手多少代帝王,早已不是凡物!一般人胆敢窃据独赏,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嗯,我没看错你,通透!”

    余耀再度摆手,“讲道理是一回事儿,但真要面对宝贝,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儿。说实话,这样的宝贝,真要摆在面前,怕是会有很多变数。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念头,还真不好说,我看呐,真会有不怕死的人。”

    “能通透道理,就先打下了好基础嘛!”说着,杨四海顺手示意余耀上车;这时候,却从大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欧阳这打扮,让余耀感觉挺别扭;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看起来像是刚洗了头。

    “杨局!”欧阳松走上前来,先跟杨四海打了个招呼,又看向余耀,“没想到,余先生也在呵!”

    “欧阳,余耀是我们的特聘专家,经常来的!”杨四海笑道。

    余耀心道,这话说的,我才来了几次啊?不过脸上却是微微一笑,依旧没有称呼全姓氏,说道,“欧主任好啊!那什么,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杨四海点点头,欧阳松说了声“再会”,余耀便上车离去。

    余耀走后,欧阳松和杨四海一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柴窑台盏的事儿,一直没什么进一步的线索。但是还是相信,离开港岛留在内地的可能性最大。”欧阳松坐下之后,点了一支女士香烟。

    杨四海也点了一支烟,“不能猜!要有真凭实据!”

    “关键内地的事儿,我调查起来很困难。”

    “不要总是说困难,人手和资金不是都到位了么?”

    欧阳松忽而皱了皱眉,“杨局,你不会想把我调回来吧?”

    “是你自己想深入调查柴窑台盏的事儿,所以我就没再安排别人,直接让你回来继续调查。”杨四海掸了掸烟灰,“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想半途而废吧?”

    “那倒没有,我只是不想职务也调回来。”

    “看来,还是港岛舒服。”

    “背井离乡,并不舒服。但是港岛可以全力以赴地工作。我讨厌乱七八糟的关系,既要干活儿,还得防着明枪暗箭。”欧阳松脸上微露忿然。

    杨四海笑了笑,“欧阳,这话过了。而且,当年的事儿,是有很多原因的。”

    “对不起领导,我没别的意思。”欧阳松顿了顿,“对了,柴窑台盏的事儿,余耀也有一定的嫌疑!我早就提出对他上监控,为什么一直不批呢?”

第757章 东南

    杨四海听了欧阳松的问题,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有时候,还是要有底线的。余耀不是自己人,但也不是违法犯罪嫌疑人,上监控不合适。”

    “杨局,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啊?”

    “我的作风是什么?”

    “多谋,善断。”

    “呵呵,我可不是孙仲谋。”杨四海沉吟,“如果上监控,被余耀发现,有些事情,就没得缓和了。”

    “杨局,我们起码得保证不白忙活啊!”

    “欧阳,要想干成一件事儿,不能光想着自己的利益;特别是大事,会牵扯到方方面面!如果利益只集中在一个人或者一个点,那么最后很可能不堪重负,鱼死网破!”

    欧阳松还要张口,杨四海却摆摆手,“好了,下午我还有个会,没别的事儿,今天就到这儿吧。”

    ······

    余耀回到才朋玺的四合院,只有才朋玺在院中浇花。萧影和钟毓都出去了。

    “他俩闷得慌,又没什么线索,钟毓去会一个朋友了,萧影没说出去干什么。”才朋玺放下喷壶,“我这边托了几个朋友,暂时也没什么线索。”

    余耀点点头,“杨四海那边,暂时也没什么线索。”

    “喝口茶吧!”才朋玺引着余耀来到堂屋。

    喝了几口茶之后,才朋玺问道,“怎么,特调局关于传国玉玺有新进展了?”

    “也算是进展吧,不过没什么结果。也不知他们下一步怎么调查。”余耀接着便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其实,我曾经想过,传国玉玺有可能真的没了。”才朋玺缓缓说道。

    “真的没了?”

    “后唐末帝李从珂抱着传国玉玺,在玄武楼大火中归天,这传国玉玺,也有可能被烧毁啊!”

    余耀想了想,“如果是常规玉石,特别是软玉类,持续的高温之下,的确有可能烧毁。”

    “根据史料,玄武楼大火持续数天,这中心温度有可能过千啊。”才朋玺接口道,“一般玉石,七八百度就可能分解,到了一千度,可能二次分解。所谓玉石俱焚!”

    “但是,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传国玉玺有可能不是一般玉石!而且李从珂在这玄武楼大火之中,到底是不是真的抱着传国玉玺,也不是百分百。”

    “对。所以,两种几率都是存在的。我的意思是,也得做好被焚毁的心理准备。”

    “如果乾隆真的得到过传国玉玺,这一系列过程成立,而且我听说当年中华玄学研究会还去过人,会不会为鬼眼门所得?就在这秘藏之中?”余耀接着说道。

    “这个,恐怕得开启秘藏才能知道了。可惜啊,我不知道土字口秘藏的重器是什么。”才朋玺叹气,“相比金、火、木三个字口的传承,土、水两字口弱了些,特别是对秘藏之中的珍宝一无所知。”

    余耀同样叹了一口气,“大掌眼也留了东西在里面,我也不知是什么啊!”

    才朋玺点了烟袋锅子,“也好,有所知有所不知。有所知,便不会白忙;有所不知,便会有惊喜。”

    “只是这关键时刻,滕老爷子不知所踪······”

    “时也命也。该成的事儿,一定会成;不该成的事儿,强求也没用。成不成事儿,也得看时运。”

    两人正说着,萧影回来了。萧影经常就是那种冰霜脸,也看不出情绪。

    “你这是干嘛去了?”余耀直接问道。

    萧影沉声道,“滕老爷子的事儿,我去找人算了一卦。”

    “啊?你自己不就能算么?”

    “一来,我并不精通推演预测之术;二来,关心则乱,我自己算容易受影响。”萧影介绍,“所以,我干脆特地找了个高人。”

    “谁啊?比仙鼎山的老道如何?”

    “肯定不差于他。此人乃是家父故交,隐居郊外一处道观。”萧影很了解余耀,知道他先问这么多,是为了缓冲一下,以免受不了结果。

    而才朋玺直到此时也开了口,“结果如何?”

    “只有两个字:东南。”萧影答道。

    余耀松了口气,“这倒不算很差,而且有了方位。”

    “滕先生常年在北方活动,突然有‘东南’一说······而且东南范围太大,浙、闵、台,乃至赣、粤的一部分,都属于华夏东南。”才朋玺接口道。

    萧影点点头,“光知道这个,是没法查的。不过,我在想,会不会和台岛谭家有关系?”

    余耀点了一支烟,“如果滕老爷子去了台岛,那么得有通行证和出入境记录,特调局不会没有消息。不过,若不是真实证件和记录,那就不好说了。”

    “最关键的是,他是自愿主动走的。如果和谭家有关系,谭家凭什么让滕老爷子愿意前往台岛?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即便是东南,也未见得就是台岛;即便是台岛,也未见得一定和谭家有关系。”才朋玺摆摆手。

    余耀看了看才朋玺,“不过,这是个线索,老爷子您和宝荣画廊的尹宝荣有交情,尹宝荣和谭心定过往甚密,要不要旁敲侧击试探试探······”

    “刻意不如偶遇。”才朋玺沉吟。

    “只要不牵连到秘藏就好。”萧影也沉吟。

    “应该不会。”余耀想了想,“要是试探无果,我就直接找个由头,给谭心定打个电话。”

    “让上官打更好。谭心定买了他一幅王蒙的《秋山湖光图》,由头是现成的,就问问能不能回收即可,其间便可穿插试探。”萧影建议。

    “好。”余耀对才朋玺说道,“老爷子,不如明天我俩一起去‘逛逛’琉璃厂。”

    萧影闻言又道,“这样,不能等你们试探尹宝荣无果再问谭心定;你们去琉璃厂的同时,让上官问问。”

    才朋玺点点头,“这样也好。”

    三人商量妥当,钟毓回来了。

    钟毓也带来了一个消息:

    “谢家在港岛的回流瓷器展效果不错,我听朋友议论,台岛近期也要办一个回流书画展,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么档子事儿。”

    “是谭家要办么?”余耀问道。

    “不清楚。和我交流的,都是瓷器行的朋友,书画展一事,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

第758章 所谓回流

    “正好,明天一并了。”萧影接口道。

    “怎么?”钟毓看向三人。余耀便将之前讨论的事情向钟毓介绍了一遍。

    “即便是谭家要办回流书画展,和滕老爷子似乎扯不上关系啊?”钟毓沉吟道,“滕老爷子擅长的是青铜器,而且素来和谭家并无瓜葛。”

    余耀应道,“话虽如此,但是既然有‘东南’的线索,还是要试一试。”

    “嗯,也是,或许有我们想不到的地方。”

    随后,余耀便联系了上官雨,说明了情况。第二天,余耀和才朋玺到琉璃厂“闲逛”。

    “格古斋”已经租下来了,里面也布置了一番,不过一直关着门。眼下,余耀也没心思去琢磨下一步怎么办,不过现在起码有了一种象征意义。

    一老一少并没有直接去宝荣画廊,而是先在街上走了走,也逛了几处店铺。

    等他们进到宝荣画廊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画廊里并没有看到尹宝荣。才朋玺昨晚已经悄悄打听了,尹宝荣就在燕京,这两天也都在店里出现过。

    和店员聊了两句,才朋玺正待“顺口”问问你们尹总呢?尹宝荣却从外面进来了。

    “哎呀!才老,余先生,我在街上看到像是你俩,果不其然!来小店,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呀!”尹宝荣满面春风,快步走到才朋玺和余耀面前,伸手相握。

    “今天赶巧了,就是和小余来琉璃厂闲逛,也不知道尹老板忙不忙啊!”才朋玺微笑应道。

    “再忙,才老来了,那也得分身有术!”尹宝荣抬手示意,“走,到我办公室喝口茶,想看什么,我让他们送过来!”

    三人一起来到办公室,尹宝荣上了茶,又寒暄几句,借个话头笑道,“不瞒两位,我最近还真收了一幅珍品,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起鉴赏下?”

    “好啊!”才朋玺欣然点头。余耀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尹宝荣露出神秘一笑,先是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是否关好,而后才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书画盒。

    这书画盒虽是新作的,但相当考究,用的是海南黄花梨的料子,糠梨。

    海黄有油梨和糠梨之分,糠梨密度偏小,颜色不似油梨凝重深沉,但往往胜在花纹。这书画盒的花纹密集团簇,如百花盛开,确是美得很。

    尹宝荣小心翼翼打开书画盒,将里面的画轴取出,而后挂到了正对办公桌的空墙上。

    这办公室正对办公桌的一面墙贴了浅色的墙纸,整整一面都是空着的。不过,上方却钉了一排木挂钩,料想就是为了方便展示书画作品。

    这幅画挂上去之后,尹宝荣还没回到一侧的茶桌前,才朋玺就起了身,径直走到画前,嘴里低声说着:“唐画?”

    说完之后,不由自主看了一眼余耀。

    余耀先是远远看了看,转而也走到了画前。

    尹宝荣站在他俩身后,微露得意之色,“两位慢慢欣赏!”

    其实余耀不需要太多时间慢慢欣赏。

    因为,这一幅画是《四皓弈棋图》!

    曾经在朗戈尼艺术中心展览的《四皓弈棋图》!

    上官雨前往美国上眼瞧过的高仿《四皓弈棋图》!

    “好!”余耀看完了画之后,简单吐出一个字,又问向尹宝荣,“尹老板,据我所知,这孙位的《四皓弈棋图》,应该是美国的朗戈尼艺术中心所有啊!”

    尹宝荣微微一怔,接着伸出大拇指,“余先生博闻强识,厉害!没错,朗戈尼艺术中心的馆长是美籍亚裔、波多野结城先生;这幅画,就是他转让给我的。”

    “尹老板交际广泛,佩服!”

    “哪里哪里,实不相瞒,主要是台岛的谭心定先生牵线。”

    “唐画能流传至今的,已然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孙位的作品。这样的东西,可得好好鉴赏啊!”余耀本是一语双关,但是尹宝荣却哈哈大笑,“没错!这东西我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才朋玺接口道,“多年前,我在沪海博物馆,见过孙位的《高逸图》,也就是竹林七贤中的四贤,的确是叹为观止!”

    余耀又道,“这幅《四皓弈棋图》,算是海外回流了。可惜,流落在外的古画珍品,还是太多了!”

    尹宝荣点点头,“其实,眼下回流作品也是越来越多;不久前港岛不就办了个回流瓷器展嘛!听说有不少精品高价成交。”

    余耀一听,立即抓住,“对了尹老板,你说这是谭心定促成你交易的这幅画,我听说,台岛最近也要办一个回流书画展,不知是不是谭家主持的?”

    尹宝荣想了想,“我倒是听谭心定先生说过一次,不过日期未定,好像展品尚未完全准备妥当。”

    “噢?如果是这样,那这幅《四皓弈棋图》按说也应该纳入回流书画展才对,看来,谭心定对尹老板是格外照顾啊!”余耀接口道。

    尹宝荣摆摆手,“在商言商,我和谭先生交情虽然不浅,但价钱也得到位才行啊!而且,谭家要办的回流书画展,定了调子,是没有重复画家的作品。”

    “噢?”余耀露出惊讶之色,“也就是说,他们的书画展上,还有别的孙位的作品?”

    “刚才,才老说到包含竹林七贤之中四贤的《高逸图》,我听说,谭家许是得到了残缺部分,也就是‘三贤残卷’!这也可能是回流书画展压轴之作!”

    余耀心道,果然!谭家为了臆仿“三贤残卷”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看来现在已经基本就绪了。

    尹宝荣见余耀沉吟不语,“看来,余先生也有兴趣去看看?到时候我肯定是会去的,要是才老和余先生有兴趣,正好可以一起嘛!”

    “八字还没一撇,我有兴趣也没用啊!”余耀笑笑,“到时候再说吧。”

    才朋玺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对书画也不是太精专,这样的热闹就不凑了。”

    尹宝荣冲才朋玺拱拱手,“才老过谦了,您是古玩全才,朋友又多,这古玩行里,还得仰仗您多多帮衬。”

    “尹老板客气了!”才朋玺礼貌一笑,转而看了看余耀,意思是该走了。

    尹宝荣却又接着说道,“对了,才老,择日不如撞日,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

第759章 急了

    余耀一听尹宝荣这么说,不由心道,这尹老板真是挺会说话办事。虽然拿出《四皓弈棋图》有展示实力的成分,但是这个铺垫还是挺圆润的。

    “哪里哪里,共同切磋。”才朋玺谦逊接口。

    尹宝荣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方覆斗印。这方覆斗印是玉印,并不大,正方底面的边长也就两厘米。

    覆斗印是战汉时期常见的玉印形制。其实当时的官印多是以铜印为主,不过一些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也常常刻制私印,其中就不乏玉印。

    “我经常收个书画,有时就顺带能见到一些印章。若是寿山青田等等石材,我多少懂一些;玉印嘛,也略通一二。”尹宝荣拿着覆斗印介绍道,“不过,这一方印章,我感觉是汉玉,却又拿不定主意。”

    说完,尹宝荣便将这方覆斗印放在才朋玺面前。

    才朋玺拿起来的时候,余耀也在一旁看了看。

    “若说汉玉,不管是玉质高光,还是双钩碾玉之法,我也见识过,可是这方印章,委实有点儿特殊。”尹宝荣又在一旁解释道。

    余耀一边看一边心说,尹宝荣之所以拿不定主意,是因为这方印章是“鸡骨白”,主要是辨沁。

    鸡骨白沁,是古玉沁色里比较典型的一种;典型却不多见,主要集中在良渚文化高古玉上。

    简单来说,所谓鸡骨白沁,就是玉质出现了钙化。有的是整体鸡骨白,也有的是沁了表面一层。既然叫鸡骨白,那主要就是以骨白色为主;有的微微透着奶黄,有的还会带有一些其他的杂色。

    这方覆斗印,表面来看,基本被鸡骨白覆盖;不过,个别的的地方,还能透出星星点点的玉质,色呈青白。也就是说,并没有沁透。

    如此看来,这方覆斗印还是很漂亮的。有的鸡骨白沁,因为年代久远,不光是鸡骨白了,甚至会出现酥化的特征,完全脱离了玉性,不管是观感还是手感,其实并不佳,只不过有特殊的研究价值罢了。

    说到鸡骨白,在玉器里头,除了特指这种沁色,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和田玉里的鸡骨白。这种鸡骨白,本质是玉石没有“发育成熟”,具备一定的玉感,但却不够润,呈现瓷白的感觉;其实叫“鸡骨白”并不合适,不过这名字已经叫起来了,约定俗成,就很难改了。

    才朋玺听了尹宝荣说的,也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头,随即又看了看印文。

    这印文是阴刻篆书,三个字:夏侯胜。

    看到印文之后,余耀的眼睛眯了眯,转而看了看尹宝荣,“冒昧问一下,尹老板从哪里得的宝贝啊?”

    夏侯胜,是西汉的学者,他是今文尚书“大夏侯学”的开创者,对于历史界和学界以外的人来说,知道他的并不多。不过,余耀已然看出,这方印章应该是西汉真品无疑,也就是说,这估计真就是夏侯胜的私印。

    尹宝荣一听余耀这么问,心里托了底,连忙笑道,“也是收购书画时偶得,当时价钱没谈拢,就加了这么一件。”

    “谈什么没谈拢呢?”才朋玺却直接问道。

    尹宝荣一听,“才老,我不会是买蚌得珠了吧?当时是谈一幅无名氏的明画。”

    才朋玺托着这方鸡骨白覆斗印,“就算不是夏侯胜的私印,这方西汉覆斗印,也能值个二十万。明代无名氏的画作,你怕是不会超过五万收吧?”

    “还真是如此!”尹宝荣喜不自胜,“还请才老多赐教两句。”

    还真被才朋玺说中了,尹宝荣收那幅明画和这方覆斗印,一共不多不少刚好花了五万。

    “这鸡骨白沁,没问题。另外,汉玉有独特的精气神,别看这方印个头小,却透着大气的韵味;线条简洁流畅,也透着一股子刀刀清爽的利索劲儿。西汉强盛,泱泱大邦,这其中的‘神’,后世的仿品,是很难做到这一步的。”

    “听才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尹宝荣啪啪鼓掌。

    才朋玺摆摆手,“更重要的是,这是夏侯胜的私印。夏侯胜是什么人?西汉儒家经学的大家!你看这印文,文字布局疏密有致,线条刚直通达,这和他崇尚正派为人为事、憎恶歪门邪道,相辅相成啊!”

    尹宝荣听到这里,转了转眼珠,“哎呀!既然才老如此喜欢,那我就送给才老如何?”

    “无功不受禄。”才朋玺笑了笑,“过我眼即我有嘛,还得感谢尹老板让我欣赏。”

    才朋玺也知道,尹宝荣说“送”,不过是客套的漂亮话,而且刚才又耽搁了些时间,也得走了。

    “才老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尹宝荣也不会继续“送”,转而说道,“这都中午了,才老可别走了,我做东,找地儿吃一口。”

    “今天确实有事儿,要不是尹老板说还有事情,刚才我就该告辞了。”才朋玺顺势起身。

    尹宝荣又挽留两句,见才朋玺和余耀态度很坚决,便也就没再坚持,说着话将两人送出了宝荣画廊。

    两人回到才朋玺的四合院,萧影、上官雨、钟毓、林丰草都在,六人便一起吃了午饭,边吃边聊。

    才朋玺先介绍了听尹宝荣介绍的情况。

    上官雨听后,点头应道,“关于回流书画展,和我了解的差不多。谭心定说,时间地点都还没定,也不好说就一定在台岛办;还说了些到时候希望我拨冗参加之类的客气话;不过,我让他透露一下有什么珍品,他只是含糊地说,唐画宋画是要有的。”

    “除此之外呢?”余耀问道。

    “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上官雨道,“你们去了琉璃厂,我们四个商量着定了定。在通话最后,直接敲打了一句。我说:最近要设计一座仿古建筑,有人推荐了一位青铜器高人,我本想去拜访探讨,结果却听说这位老爷子最近‘失踪’了;谭先生听说过滕昆吾老爷子的事儿么?”

    “他怎么说?”余耀心道,这么干有利有弊,但既然干了,只能看结果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急了!”上官雨皱眉。

第760章 瓜葛

    “急了?”余耀和才朋玺都不由一愣。

    上官雨接着说道:“他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谭家和这位滕老爷子半点关系都没有!然后,就挂了电话。”

    余耀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的确太反常了!

    不管滕昆吾的“失踪”是不是和谭家有关,谭心定都不应该“急了”。即便是有关,他不想多说,假装不知情就是了;这一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以谭心定的的心智和情商,绝不会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来,谭心定急了,不是和这次滕老爷子失踪有关啊!”余耀最终开口道。

    萧影点头接口,“应该是滕老爷子和谭家之间,以前或许有过什么特殊的过往。而这其中紧要,对于谭家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从未听他提起过。”余耀沉吟,“不过,也可能是双方都觉得不光彩,所以不会提。”

    上官雨道,“如果只是过去的事情,和现在无关,那也算有点儿收获。”

    “过去的事情,和现在未必无关。或许,现在的事情,谭心定还不知情呢?”萧影分析道,“这事儿,我琢磨着还是得打听一下。”

    “这谭家,和咱们,似乎勾连不少啊。”余耀看向才朋玺,“老爷子,郎先琨掌眼的女儿,不还是谭心定的奶奶么?”

    “是啊!”才朋玺点头,“郎公的女儿到了台岛,后来改嫁给了谭如肃的儿子,生了一子一女;这一子就是如今谭家的掌舵人谭羽纶,也就是谭心定的父亲。不过,她早已过世,我所知也就这些。”

    “您这情况,和谭家都没什么瓜葛,这滕老爷子,怎么会和谭家有什么事情呢?”余耀点了一支烟,“这还没拔萝卜呢,就带出泥来了。”

    “萧影说得对,此事还是得了解下。”才朋玺应道,“谭家肯定是不会轻易外泄。依我看,先找贺文光了解下吧。”

    “好,我来约他。他上次还鼓动我加盟他的研究所呢。”

    林丰草微微一笑,“这位贺所长,在学界可是很有名,当年他晋升博导的时候,因为太年轻,还引发过争议。不过,他更有名的,还是脾气。”

    “是啊。”余耀应道,“我第一见他,他居然和东江省博的保安闹起来了;这位保安,还是我发小的老爸呢。”

    “天才经常会有点儿个色,不奇怪。”才朋玺点点头,“他既然是滕老爷子的女婿,现在找他深入交流也不突兀。”

    “我这就约他。”余耀说罢,就拿起了手机。

    贺文光很快接了电话,也表示晚上有空,还说他做东,请余耀吃饭。余耀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说吃什么无所谓,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就行。

    晚饭时,贺文光还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到没有任何人打扰,因为是在他家里。

    贺文光住的地儿,在骚子营的一处小区,这地方也靠着圆明园不远。

    这地名的来由不是因为“骚”。元朝的时候,圆明园驻扎不少蒙古兵营,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圆明园呢,就说这片地域。汉人老百姓本来称呼蒙人鞑靼,后来元朝统一,接触多了发现他们有狐臭,称呼就变成了骚鞑靼,逐渐又变成骚鞑子。最后,这地方就叫成骚子营了。

    贺文光其实有两处房子,一处是是单位分的,几乎被他整成了办公室兼资料室的样子。而这一处房子,是他以前自己买的,更像是个家。

    贺文光的老婆去世之后,他再未续弦,余耀没想到,这房子居然收拾得井井有条。

    更让余耀没想到的是,贺文光的厨艺十分了得!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人,应该是泡面王才对。

    结果贺文光做起菜来,余耀觉得自己打下手都显寒碜;做个炒三丝,那胡萝卜切得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贺文光最后整出了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汤是家常的的西红柿鸡蛋汤,但是那蛋花飞得,就特么跟青铜器上的祥云纹似的。

    “今天喝点儿。”贺文光还拿出了一瓶三十年茅台陈酿。

    余耀一看53度,还没喝头就大了,他可不是濮杰,没多少酒量,“贺所,这瓶酒得小五位,我喝不出好赖,还是整点儿啤的算了!”

    “也是,老爷子的事儿至今没什么眉目,酒入愁肠愁更愁。”贺文光从善如流,“那就改啤的。”

    贺文光又拿出了一瓶余耀看不懂标签的大玻璃瓶子,倒了两杯,看杯里的液体,应该是啤酒,不过泡沫特别细腻,而且酒液粘稠得似乎还有些浑浊。

    “先走一个吧!”贺文光举杯相碰。

    余耀喝了一口,麦香浓郁,但是太苦了,感觉酒精度很高,“贺所,这是啤酒么?”

    “这是纯正的啤酒,欧洲大麦,巴伐利亚工艺,上层发酵;平时市面上的那些个啤酒,看着清澈透亮,是因为麦芽用得少,采用下层发酵工艺。那其实不算真正的啤酒,喝那个还不如喝二锅头兑白开水。”

    余耀满脸苦笑,登时感觉丢人丢大发了。贺文光不光钻研青铜器,对酒也钻研。

    贺文光看了看余耀,“其实我平时喝酒很少的,但是不管干什么,我都不喜欢随随便便,有条件学习和研究的,我就不会浑浑噩噩。”

    “牛!”余耀由衷竖起大拇指。

    聊了不多会儿,两人的话题便集中到滕老爷子身上,分析起各种线索。

    余耀也没避讳,说方位“东南”应该会有线索。而且,余耀还把谭心定的反常给说了。

    不过,不管是找人“算卦”,还是和谭心定通话,余耀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贺文光在说谭家的事儿之前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了,“老爷子和谭家,还真有点儿瓜葛,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事儿。”

    “真有瓜葛?”

    “这件事儿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当年我太太对此事极为反感,还和老爷子大吵过。”贺文光叹了口气,“谭心定我知道,将来会是谭家的接班人,他的姐姐,你知道么?”

    “啊?”余耀依稀能揣摩出这瓜葛是什么了,一时有点儿凌乱,“我倒是见过他的妹妹谭心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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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宝大师介绍:
玩物丧志,玩宝得志。一个籍籍无名的古玩小贩,却终究要变成一代宗师。
尘封的奇珍异宝,隐秘的掌眼传承,在古玩的世界里,历史从未失声。叵测的尔虞我诈,纷乱的暗流汹涌,在滚滚的暴利中,人心没有天平。
玩宝大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玩宝大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玩宝大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