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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八章 规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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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铁虎看到这里,暗暗地一声叹息,真是个不可小视的年轻人。有个性,更有能力,通过小春花事件的炒作,很快就将陈喜贵撇除在国际大厦资产处置之外,甚至连他都不便再置词。

    更令他难堪的是,为了所谓的辟谣,他甚至在杜建学以及地委一班领导看望苏醒后的小春花的当天,连夜请假从省政府会议会场赶回南门,高调地率着市委一班常委赶到医院看望沈春花。

    而没有永记贸易和喜贵批发部的羁绊,国际大厦资产处置谈判十分顺利,甚至不知通过什么手段,使一向珍惜羽毛,前期还哭着喊着要撤资的台湾杨基,不但撤回了要求清算资产的请求,相反却派来了一个高规格的考察团。

    京城总部的总裁亲自带队,听了金泽滔的新经济发展纲要介绍后,十分看好规划中的服装城项目,当场拍板继续合作,并准备加大投资份额。

    陈铁虎现在想起当初贸贸然跑财税局敲打金泽滔,心里隐约有悔意,当时自己提出的三件事,似乎都不怎么顺利。

    南门公安大楼,虽然按照自己的要求修改了图纸,并重新报批立项,但因为资金原因,进度慢不说,还引起人们广泛非议,说什么公安造大楼,书记挥挥手,财税摇摇头,政府不开口,政委直发愁,警察到处走,百姓满街咒。

    其他两件事,包括退赔和国际大厦资产处置。现在也在金泽滔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开展。就连社会矛盾最集中的集资退赔,金泽滔都给出了时间表,没有听到什么不利反响。

    在金泽滔进入市委大楼不一会儿,杜建学和沈向阳匆匆从远处走来,后面跟着新任办公室主任裘星德,原办公室主任王力群被金泽滔安排至体育馆项目指挥部任副总指挥,全面负责服装城项目。

    对于王力群,陈铁虎的心情是复杂的。在现在只唯上、不唯真的干部队伍里,王力群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也有担当的好干部,如果陈铁虎这辈子就困在地区财税局,他也愿意和王力群有始有终。

    但人生起伏,最难预料,在低谷的时候,他和王力群推心置腹,几杯浊酒下去,说了很多该说和不该说的话。当时陈铁虎也不以为意,但当他奇迹般地重新登临市委书记宝座时。面对王力群,却发现很难再和他心平气和地相处下去。

    王力群的处境,他怎么会不理解,无论他怎样有才有能力,杜建学都不会继续重用下去,陈铁虎也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他找个安逸点的机关部门就此养老,权当还最后的香火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金泽滔却一眼看中王力群,在他正式履新后,就将王力群拉入他的新经济发展纲要的核心团队,而王力群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个纲要和规划能有今天的光彩照人,王力群功不可没。

    此时,他又有点隐隐的悔意,为什么和金泽滔有关的事和人,都能让他发现,自己总会有处置失当的地方。

    陈铁虎还在感慨的时候,秘书蹑手蹑脚地进来,小声地告知,常委会时间就到了,让他准备一下参加会议。

    金泽滔赶到会议室时,金燕正指挥着摄像师拍摄会议室外景,金燕自策划了南门的《最美姑娘沈春花》系列报道后,不但引来了省城媒体的热捧,连京城的中央媒体都开始报道小春花感人事迹。

    金泽滔跟杜建学提了一嘴,说南门未来一年的经济新浪潮需要有一个有大局观,有新闻眼的管理型记者来把关,杜建学听进去了,作为省委宣传部出来的干部,没有比谁更清楚媒体舆论的力量。

    小春花的事件后,他甚至隐约明白,有时候舆论不仅是为政治服务的,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好的新闻炒作,更能带动一方经济。

    现在,小春花的名字,都成了南门商家的招牌,很多人不远千里赶到南门看望小春花,也畸形地带动了南门第三产业在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暴涨。

    现在小春花的传播虽然在永州已经告一段落,但在省城及省外,却是方兴未艾,很多媒体电话直接打到市长办公室,杜建学也都欣然邀请四方宾朋来南门学习考察。

    金燕在这次宣传小春花事迹宣传中,一环扣一环的扣人心弦的报道中展现了她不凡的新闻制作功底和大局观,让杜建学一纸任命书将她从浜海挖到南门。

    为此,曲向东还把状告到地区温专员那里,最后,为大局考虑,温重岳同意将将金燕调到南门电视台任副台长兼新闻部主任。

    金燕看到金泽滔进来,招呼说:“金市长,又见面了。”

    金泽滔呵呵笑说:“欢迎金燕子来南门落户。”

    金燕嫣然一笑,却没有说话,金燕子就是最初金泽滔叫出来的,现在成了金燕在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中的艺名。

    金泽滔来得早,除了工作人员,会议室还没来一个常委领导,他打量起会议室的环境,这是市委大楼的党员电教室,平时一直关着不太使用,时间一长,竟成了荣誉陈列室,四面墙上挂满了各种荣誉锦旗和奖牌,身处其间,就有种历史沧桑和凝重感。

    在这个会议室的中央会议桌上,覆盖着一块巨大的红绸布,绸布四周还被扎得死死的,却引得金燕等记者及在场的工作人员,时不时都拿眼光瞄上一眼。

    金燕也旁敲侧击询问过金泽滔,都让他顾左右而言他地神秘回避。

    在会议桌的最末端,还摆放着一个幻灯机,为了今天的常委会,金泽滔可谓煞费苦心,今天必须顺利通过新经济发展纲要和配套的城市新规划。

    常委会不是最后决定,涉及到南门城市规划,还要送地委报备并同意后放能组织实施。

    金泽滔询问了金燕的一些生活情况,金燕现在还是单身,在浜海城关又没有亲人,提着行李就过来,没有那么多的牵挂,两人正说话间,杜建学和沈向阳进来了。

    杜建学先迎着金燕握手:“小金记者,来南门还习惯吗?”

    金燕对杜市长是心存感激的,在浜海电视台因为报道好人余秋生,受到了委曲,在金泽滔建议下,还是时为浜海县长的杜建学,让金燕继续后续系列报道,才在台里面扬眉吐气了一回。

    这个时候,会议室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常委,在快到会议时间时,陈铁虎书记也到了。

    金泽滔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常委会会场,倒是让他好奇了半晌,等陈铁虎宣布会议开始时,所有常委都收起各种小声说笑声,正襟危坐地坐直了身体。

    陈铁虎高坐会议桌的主位,和金泽滔遥遥相对,金泽滔今天作为新经济发展纲要和新城市规划的主讲人列席会议。

    其他所有常委领导,包括杜建学都规规矩矩地按职务大小左右分列会议桌的两侧。

    陈铁虎说:“今天常委会议题大家也都拿到了手,主题只有一个,为我们南门市未来几年经济社会发展和城市建设把把脉,定定调子,下面请建学市长介绍一下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及城市建设的基本内容。”

    杜建学简单介绍了新经济战略纲要的指导思想和基本内容,他只是为金泽滔接下来的讲解压阵壮胆,并没有长篇大论,喧宾夺主。

    在陈铁虎宣布由金泽滔主讲后,金泽滔先打开了幻灯机,说:“南门市,历史上不叫南门,那时叫南骊,当时是个兵营,现在还存有老营村,考究起来,老营村才是南门、甚至永州的发祥地。”

    金泽滔边说边用幻灯展示了几张南门历史老照片,也有一些现存的历史遗迹,他没有着急说起新经济发展纲要,而是详细介绍起南门的历史。

    他说:“所谓骊者,马深黑色,礼记有云,戎事乘骊,可见,永州自古就是个兵战之地。进入和平年代,作为城市的管理者和建设者,在座的诸位领导有设想过,应该怎样定位我们这个城市,数年,数十年后,这个城市将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人贵自知,一个城市也一样,不自知,就不为人知,南门靠山面海,腹地有限,资源短缺,特别在新经济环境下,水资源成了制约城市经济发展的重要瓶颈。”

    “我们现在的生活用水都靠从海仓、浜海西桥等地长距离引水,那么,我们的城市到底何去何从,大规模发展工业经济经济,受资源和工业基础制约,其潜力和前景不容乐观。”

    “我认为,南门市应该着眼市情,因地制宜,走商业立市,市场兴市,教育强市的道路,依托港口,大力发展服务、旅游、物流等第三产业,让人们一说起南门,那就是一个商业之都,物流之城,宜居之地,创业之市,这四个目标,就是我们南门未来着力要打造的。”

    金泽滔每说几句,总会配上相应的实地照片,或美工效果图,整个城市在他的描述中,逐渐丰满起来,并且富有活力,让聆听的人们都忍不住浮想联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始生波澜

    会议室里,最后金泽滔说:“我们的新经济发展纲要和新城市规划,如果能最终得以实现,那么若干年后,这个古称南骊的四战之地,将会是一个宁静、祥和和魅力四射的城市!”

    他冲着站立在门口的卢海飞点点头,大会议桌中心摆放的大红绸布笼罩的物体突然亮起灯来,在灯光的照射下,红布覆盖下的轮廓渐现,隐隐有些眼熟。

    红布下的灯光亮起后,卢海飞等工作人员分别上前解开红绸布的四角,左右有两人分别从上到下慢慢地收起布幔,这个时候,会议桌上的这个庞然大物,才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这是整个城市的立体沙盘模型,难怪感觉这个轮廓这么眼熟,山川陆地,楼房海滨,码头道路,全都一览无余,城市道路及重要建筑还有彩灯闪烁,在这个模型中,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熟悉的建筑。

    大家都忍不住齐齐地发出赞叹声,摄像镜头全方位扫描,陈铁虎等人虽然看过新城市规划效果美工图,毕竟抽象了点,用沙盘模型展现的城市规划,看上去更具体,也更直观,再结合手头的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互相对照,还能清晰地看明白新经济发展所配套的城市功能区设置。

    按照新城市规划,现在整个城市看上去就象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左右两扇翅膀,是这个城市规划的点晴之笔,西顶山变成城市高昂的头。

    与会常委都站了起来,不断地指点议论着。有些领导干脆在会议桌绕起了圈子。有些人赞叹城市规划和新经济发展纲要。有些人赞叹城市规划沙盘模型的精致。

    其实在金泽滔看来,这个模型做得还是粗糙了些,细节处理因材料限制有些马虎,比例尺并不准确,但现在的条件也只能如此。

    在众人都啧啧称奇时,忽听得有人长叹:“梁园虽好,终是沙上建塔,空中造楼。想象很美好,现实太遥远,金市长,你的规划做得确实很动人心弦,但我想请问,以我们现在的经济实力和财政状况,要达到这个模型的理想目标,需要多少时间,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说这话的是市委副书记刘志宏,分管组织和政法。年纪是在座最大的,他一向以敢说敢当著称,再加上临近退职年龄,说话没有什么顾虑,心有所想,必宣于口。

    金泽滔笑说:“刘书记,我们姑且不去论这个目标到底什么时候能建成,城市建设,是不是首先需要立一个目标,是不是该给自己定个方向,我遍翻南门市历年来的城建资料,除了一些轮廓,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让人眼前一亮的长期规划,更没有符合南门实际的定位和目标,再说,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这个规划中的很多建设项目,根本不需要政府掏钱,市财政只要管好公共设施和道路建设就行。”

    刘志宏咄咄逼人:“话是这样说的,按你的新经济纲要,我们未来要打造五大主导市场,其中服装,水果和农贸市场都已有规划,并且准备马上组织实施,那么,对这些市场建设,政府怎样去引导和管理?”

    金泽滔只好耐着心把道口市场和服装城的情况跟常委会作了简单汇报,按照要求,在这些规划正式立项并论证通过前,还要经常委会同意,在这里先吹吹风也好。

    当刘志宏副书记听到道路及市场占用农民土地,都考虑到通过市场建设及招租给予补偿,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燕君却突然说:“陈书记,杜市长,我说两句,新经济发展这个提法就很有新意,新就新在它没有在全省都在大谈工业立市时,别出心裁地提出商业立市,立足南门实际,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以市场交易为核心,以服务、旅游、物流为辅助,以港口为重要依托,我认为,这是切实可行的,我个人表示同意,并且在新经济政策实施过程中,我们组织部门愿意为这个战略纲要提供组织保障!”

    金泽滔却是没有想到,王燕君部长居然会抢在刘志宏前表态同意,不管王燕君是出于什么居心,她能第一个支持自己,金泽滔还是友好地冲她点点头,表示感谢。

    王燕君嫣然一笑,却对刘志宏歉意地说:“刘书记,不好意思,心里有想法,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刘志宏尽管心里不快,也只能大方地摆摆手说:“常委会上发言提倡畅所欲言,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刚才我说了,虽然我对新经济发展纲要的实施有些个人想法,泽滔市长也作了很好地解答,我认为,还是要谨慎论证,万无一失才能付诸实践,比如码头港口建设和西顶山开发,但对于短期能开工上马的两个项目,我很乐观。”

    刘志宏最后说:“相信在我离开这个岗位前,还是能看到这个蓝图部分地变为现实,我个人对市政府的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和新城市规划表示同意!”

    陈铁虎一直稳坐泰山,既没有起身察看,也没有参与小范围议论,金泽滔富有诱惑力的解说,再结合现场的沙盘模型和大量的幻灯展示,他也难以拒绝这个经济纲要和新城市规划。

    但他内心又不想这么容易就使这个方案顺利通过,他犹豫着要不要提些批评意见,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如果有不同意见,会前的沟通怎么不提,现在再提就是枉作小人了。

    政府部门和党委机关,存在诸多的因利益结合的派别并不奇怪,但一般在常委会上,对涉及全市性的重大决策,除非有严重的利益冲突,各大常委都能秉公执言,行使集体领导所赋予的权力和使命。

    这个方案对南门未来发展和振兴南门经济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从现场大家热烈的议论程度就可以看出,总体上,常委们对方案是满意并且持肯定态度的。

    当刘志宏提出不同意见时,陈铁虎还暗暗高兴了一阵,但最后听了他表态,陈铁虎就明白,这个老狐狸哪是要反对这个方案,分明是倚老卖老,哗众取宠。

    再加上一直跟金泽滔不和的王燕君都突然插话首先表态,陈铁虎也息了要拿今天金泽滔提出的这个方案做文章的想法。

    杜建学市长此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里不竟苦笑,会前沟通就数刘志宏桌板拍得最响,连连赞叹这一届政府有思路,能创新,敢担当,还隐晦地批评了前任市政府的不作为,却不料今天唱了这么一出戏,

    对王燕君的抢先表态,杜建学虽然意外,但也没太放在心上,王燕君虽然贵为组织部长,但涉及人事以外的议题,她说话的分量并不重。

    金泽滔微微欠身对刘志宏副书记的支持表示感谢,这个老头,看似语言尖锐,态度恶劣,其实是委婉地向自己表达了善意和支持。

    连最挑剔的刘志宏都婉转表示同意,大家纷纷对这个方案表态同意,但也提了一些无关大局的细节意见,金泽滔都谦虚都接受。

    会场的意见难得地一致,连原本准备在表态环节被请出会场的电视台,都自始至终地参与了会议全过程。

    最后陈铁虎一锤定音,常委会原则上通过了市政府的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和新城市规划的一揽子计划提案,望市政府抓紧按照纲要和规划要求组织实施。

    常委会出乎意料的顺利,让金泽滔直到陈铁虎书记宣布散会时还都有些懵懂,离场的常委们都善意地和他握手表示祝贺。

    常委会很少发生否决提案的情况,一般要在常委会表决通过的议提案,会前都有广泛的沟通和协商,再加上金泽滔本身的准备充分,并且还请来电视台造势,顺利通过并不意外。

    金泽滔交代了卢海飞几句,随着在门口等候的杜建学市长正要离开,却见电视台的摄像机不知什么时候,竟对着窗外架起。

    从会议室出来,透过窗户,能就看到大院外的街景,此时,在大院外的马路上,远远地看到有人在打着横幅,隐约可见上面写着:“道口建设,利国利民,拆除摊棚,合理合法!”

    “支持政府决策,要求摊位补偿!”

    “我们要摊位补偿,我们要养家活口”

    “不补偿,不拆迁”

    “保护摊主和商户的合法权益”

    金泽滔首先看到的是最大的那幅横幅,还在奇怪,道口那些摊主商户怎么有那么高的政治热情,打听到今天市委召开常委会讨论新经济发展纲要和新城市规划,都跑市委大院门口声援来了。

    待看到后面陆续展开的几幅措词越来越激烈的横幅,他忍不住冷笑,摊棚的幕后主人,许家兄弟终于坐不住了,纠集了一些无良商户前来示威。

    许多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大院的保卫大声吆喝着出来干预。

    在一旁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刘志宏意味深长地说:“不用太在意,很快他们就会撤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旧把戏。新经济战略,就象大蛋糕,好看,也好吃,就看你怎样分,才能让矛盾最小,推进最快,这就考究你这个市长的功力了,好好努力吧,我们拭目以待!”

    金泽滔点点头,目送着头发有些花白的刘志宏一摇一摆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离开,转头看着正被保卫科干部驱逐的商户们,他两眼微微地眯缝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一片苦心

    市委大院门外的闹剧持续了不过一刻钟就被驱散,但金泽滔明白,正如刘志宏副书记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新经济发展战略还没启动,先在市委大院门口哭哭诉,制造一些社会舆论,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平息,这只是一个开始。

    许家兄弟在南门很有势力,遍布市区及乡镇的各类零散市场,有六成以上是许家兄弟控制的,新经济发展战略做的就是市场的文章,从现在看,许家应该是最受冲击的。

    金泽滔转头对一脸忧虑的金燕说:“金燕,新经济纲要,我们将在电视报纸上广泛宣传,可能的话,你们可以就经济发展纲要和城市规划搞一个民意随机采访,让市民群众,都了解这个规划,新城市规划我们将在全市显著位置予以公布。”

    金泽滔又回头交代了卢海飞几句,才跟随着杜建学离开了市委大楼,杜建学市长非常乐观,在他看来,几个商户的小打小闹,可能会影响心情,但动摇不了市政府的决心。

    最近金泽滔很忙,兼着财税局长的金泽滔恨不得变作三头六臂,财税局日常管理金泽滔基本上不理会了,金泽滔指定缪永春副局长暂时负责,缪永春也很谨慎,大小事情他都能及时汇报。

    金泽滔说过他几回,也拗不过他的好意,最后交代,确需汇报的,让他用书面形式交给卢海飞即可,无需隔一段时间就来市政府亲自汇报。

    缪永春嘴里说按金市长的吩咐办,行动上依然我行我素。隔三岔五来金泽滔的办公室外的会客室排队等候。

    金泽滔能理解缪永春的心情。过了这个年。他就将辞去局长职务,金泽滔对新财税局长的任命虽然没有最终表决权,但他有第一关的提名权,而且以他现在南门市委大院炙手可热的程度,这个提名权就很关键。

    缪永春是个老税务干部,从基层一步一步走到领导岗位,在局内威望较高,和叶宝玲来往密切。叶宝玲闹别扭时,缪永春的态度和站队都很暧昧。

    特别在厉志刚被排挤出财税局后,金泽滔费尽心力提拔了翁承江和卢海飞,重用了骆辉,都是为了牵制缪永春和叶宝玲。

    金泽滔对缪永春改变看法是从陈铁虎走访财税局后,在当时处境艰难的情况下,缪永春能毫不犹豫地跟自己站在一起,让金泽滔对他的看法大大转变,这也从侧面说明,缪永春还是有担当。能倚重的人。

    不管是因为陈铁虎对财税局班子的敲打,让他对金泽滔的仗义执言产生了好感和信任。还是叶宝玲的调离使他需要重新寻找一棵能避风遮雨的参天大树,重要的是,他在关键的时候,选对了关键的人,让金泽滔没有理由放弃他。

    而且在现在的财税局班子中,缪永春无论从能力上,还是资历上都能服众,也相信在分税制新财政体制下,他能带领财税局一班人能再创南门财税新辉煌。

    中央新分税制财政体制在年末也如期正式出台,省地两级财政部门都分别召开轰轰烈烈的大会,部署落实新分税制财政体制,金泽滔没有精力过问财税局的日常事务,但对于事关南门未来几年的财政体制调整,金泽滔不敢怠慢,亲自回到财税坐镇把关。

    金市长今天回财税局办公,缪永春等财税局班子都齐聚一堂,详细汇报了新财政体制改革精神,今年以来,金泽滔早早地就提出要做大财政蛋糕,不留余地,不留死角,应收应收,确保税收按时足额入库,目的就是为年终做大今年的财政收入基数文章。

    此时,不论是缪永春,还是翁承江都对金泽滔的远见卓识佩服得五体投地,省财政在中央分税制财政体制下,重新调整了省管县财政体制。

    按最近两年来各县市财政总收入及人均财政收入排位,将全省所有县市划分为三类,南门市是人口大市,按人均可用财力,划归欠发达县市行列,新体制下,按最近二年的平均财政收入确定财政转移分成比例。

    据翁承江测算,单是省财政体制分成,从明年一月份开始,剔除每月上交中央财政的中央税部分,每月净增可用财力就达一千万以上,与往年同期相比,等于是为平白多造了半个南门财政。

    金泽滔所主导的财政体制文章还不仅仅限于此,中央财政也会加大地方财政转移支付力度,而转移支付是按照这两年的平均财政收入增收部分确定支付额度。

    这一块对南门地方的受益将是长期并且持久的,作为老预算,翁承江今天才明白,原来财政增收的文章还可以在体外做,并且一劳永逸。

    金泽滔并不关心体制调整结果,南门的实力有限,再怎么做文章,就那么大一块蛋糕,你能唱出什么好戏,仅此而已。

    金泽滔更关心的是分税制改革后,省财税部门的机构调整,据参加省会议的缪永春汇报,全省财税部门体制先行,机构调整还在酝酿中。

    金泽滔明白这是省政府还在向财政部争取财税机构合署办公,国税部门不单独设立,但涉及机构调整的大事,最终还要经国务院批准。

    按照新分税制财政体制要求,南门财税局已经向市编委提出申请,要求设置南门市国家税务局,地方税务局,和财政局合署办公,三块牌子一套人马。

    当金泽滔看到缪永春三人分别拿着厚厚的一大叠文件准备汇报时,金泽滔连忙说:“除了新财政体制之外的事情,你们三个自己商量着办,需要局长签批的报告、文件,永春局长全权办理。”

    每年十二月,是财税局长最繁忙的月份,这时候要陷入财税局长的事务中,那他手头的其他工作就不用想有时间过问了,他当即回绝了。

    缪永春没有被信任的欢欣鼓舞,愁眉苦脸说:“金市长,你也知道,年终这方方面面要求财政拨款的报告太多了,我们实在挡不住。”

    金泽滔一阵恍惚,又一年了?年关如闯关啊!去年他刚调任南门财税局长时,最先碰到的就是的形形色色的领导签批的条子。

    金泽滔随意翻看了几张领导批条,说:“预算内支出,我们有严格的申批程序和制度,预算外支出,我们做好监督就行,制度逐步健全后,我们财税部门的压力就会减少,还是按规定办吧。”

    金泽滔虽然没有具体的意见,但缪永春等人都露出笑容,按规定办,这个规定自然就是市长一支笔审批制度和财政拨款程序,政府部门很少有领导越权直接审批的事发生,但党委线还是五花八门。

    金泽滔刚才翻看的就是压在最上面的组织部要求拨款的报告,内容跟去年一模一样,关于要求核拨明年初召开的党建会议费用的报告,报告最后是杜建学市长批的意见:请财政部门酌情核拨。

    缪永春等人的诉苦,其实并不是真挡不住这些要钱的报告,而是对一些敏感部门的处理,需要掌握什么样的火候很难把握,而这个火候就是金市长的态度。

    金泽滔也很清楚他们的一片“苦心”,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站在副市长的高度,再在财政拨款上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就有点小鸡肚肠了,比如组织部,不要说王燕君和他的关系有了明显改善,就算换作从前,金泽滔也不能再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金泽滔没有再翻看下去,他相信放在最上面的一些要求拨款的条子应该都是葛敏松、郭长春这两位副市长签字同意的单位。

    按规定办,那就好办,凡符合市长一支笔审批要求的限额以内的,分管副市长签了都认账,凡超过限额的,没经杜建学市长签批同意的,一律退回。

    金泽滔辜负缪永春他们的一片“苦心”,没有掐葛敏松他们的脖子,就不等于就纵容他们插手自己分管这一摊子,直到现在,他分管的商贸系统的局长主任们还没有到自己办公室亮过相。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打电话,笑哈哈说金市长大忙人,都找了好多次总找不到人。

    金泽滔冷笑,找你们的老恩主倒可能,顺便看看金市长不在,也就心安理得地回去了,市政府大院内外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金市长都在外面跑调研。

    现在南门财贸系统日子还能将就着过,占据着南门市区最中心的黄金地段,不做买卖就是租出去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大家也不稀罕市财政年终那点财政拨款,葛敏松分管的时候如此。

    年终各乡镇各部门纷纷跑财税局化缘,唯有财贸系统的单位却安之若素等待着过年,等待着放假。

    金泽滔主导的新经济发展战略,核心是商业立市,在商贸系统这些局长主任眼里,未来南门新经济政策的成败取决于商贸系统是否配合,他们都等着金市长能主动上门求教或者取经。

    金泽滔还正要找商业局商量点事,国际大厦的旁边就是商业局下属的一家百货公司的门市部兼货栈仓库,占地不小,金泽滔要打造南门服装城,正需要和这家百货公司连片开发。(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五百一半

    商业局是商贸系统第一局,直属单位有八个公司,二个工厂,一所职工学校,全系统干部职工达二千多人,年景好的时节,年销售额达三亿多元,现在是每况愈下,今年全年全系统报表反应的利润甚至不过百万。

    局长姓杜,跟杜建学是本家,大名杜子汉,金泽滔属意要准备连片开发的百货公司是市第五百货公司,简称五百,负责服装城的王力群跟五百的经理联系过,五百的经理十分为难说,百货公司属商业局管理,还要商业局同意。

    事情就推到金泽滔手里,金泽滔从财税局出来就直奔永记国际大厦现场,这里还是铁栏杆围着,但里里外外,所有关于永记国际大厦的字样已经全部被清理。

    台湾杨基的京城总裁也来南门亲自考察,准备投资合作建设市政府提出的服装城。

    金泽滔陪同扬基京城总裁察时,金泽滔提出要打造越东地区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还要考虑和周围的地块连片开发,所指就是商业局下属的第五百货公司。

    谈妥这片土地,服装城项目就可以向全社会招商扩股,并正式上报立项,所以金泽滔也很着急和商业局的谈判。

    本来市政府搞建设,直接在市长办公会议决定即可,但考虑到百货公司职工的切身利益,以及下一步启动新经济发展战略需要商贸系统诸多的企业的配合和合作,金泽滔还是决定亲自召集商业局及五百职工代表,听取他们的意见。

    商业局长是个秃顶的中年人。姓杜。跟杜市长一个姓。大名杜子汉,人如其名,秃头大肚汉。

    金泽滔上任后,至今杜子汉没来过主动来过金泽滔办公室,在市长办公会议明确金泽滔分工后,借口参加省会议曾打发手下副局长代表商业局汇报过工作,算是拜过山头。

    倒是这些下属公司从金泽滔第一天上班就来陆续来金泽滔这里烧过香,这个五百的经理是干瘦的中年人。也姓杜,杜永南,对五百的基本情况十分熟悉,各种数据张口就来,让金泽滔印象深刻。

    金泽滔来到五百时,杜子汉颠着个大肚,乐呵呵地站在门市部大门迎接,老远就往金泽滔迎了上来:“啊呀,金市长,上任后都没来我们局里检查指导过工作。今天终于把你盼来了,我们全系统二千多干部职工翘首以待。请请请。”

    杜子汉热情的笑声隔着一条马路都能听到,金泽滔也满面春风:“商业局,商贸系统的一面旗帜,等年后吧,大家都没那么忙了,一定要到商业局取取经。”

    金泽滔谦逊而热忱的态度让杜子汉十分愉快,他摸着锃亮的光顶一张嘴都快裂到耳根,五百经理杜永南站在旁边也陪着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僵硬。

    金市长看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不知道这个经理还能当几天,商业系统下面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的坑被填了,这个萝卜也该进冰柜了。

    金泽滔和杜子汉把臂进了公司的经理室,杜经理在后面看,一股苦味从嘴里直沁到胃里。

    两人坐下来后,金泽滔没有客套,开门见山说:“今天来这里,就是为和商业局的合作来的,基本情况相信力群跟你已经提过,按新经济发展纲要,这里要打造一个标志性的服装批零市场,我想今天主要听听商业局及五百的职工代表的意见。”

    杜子汉还是笑容不减,道:“金市长,不是我老杜说,南门开个小服装批发市场或许会有生意,搞这么大规模的服装批零,市政府有没有调查过,我们南门有多少服装店要这么大个批发市场供货?就说永州的服装店都跑南门来批服装,一个体育馆的市场也够大了吧,需要百货公司这块地吗?感觉不值当啊!”

    金泽滔开始还耐着心听,等听到后来,差点没将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得了,还以为商业局长有多少商业眼光,这纯粹就是草包一个,难怪管着商业系统这么多的优质资产,却还每况愈下。

    我要是盯着永州的服装零售商,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台湾杨基难道都瞎眼了,跑这里花这么多资金和精力就为了给永州的服装零售商供货?

    他摆摆手,毫不客气说:“建设服装城是市政府的决策,值不值当由投资方决定,今天我们是来谈五百的出让,不是来听取意见的。”

    杜子汉就象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张笑脸顿时僵住,瞬间便涨红得跟着了火似的,连没毛的秃顶都红成一片。

    坐在后面记录的卢海飞却淡淡地一笑,还真以为跟金市长把臂同行就什么话都敢说,金市长的决策也是你能置喙的?

    都忘了自己的身份,金市长上任快二个月了,你连最基本的对分管市长的尊重都没有,除了打过电话,主动汇报过没有?说出这么蠢的话,还企盼金市长给你好颜色?

    金泽滔没有看杜子汉的脸色,直接对杜永南说:“让你们五百的职工代表过来,我们想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有两个选择,要么第五百货公司以资产入股服装城,要么服装城一次性买断。”

    金泽滔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直接给出了两个选择,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多费口舌。

    不一会,就有五个五百的职工拘谨地过来,排成一列,弯着腰要跟金泽滔鞠躬,被金泽滔很快拦住,只弯了一半,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手足无措地欠着身。

    金泽滔拉着其中年纪最大的仓库管理员先坐下,说:“老大爷,你坐下说话,都坐,都坐,别当我是什么领导,今天我来这里,想必你们都知道我的来意,我想不管最后怎样处置五百的资产,你们是五百的主人,我需要听取你们的意见。”

    杜经理把基本情况一说,这下五个职工代表,都纠结了,他们来这里谈自己的意见,按领导出的题目,是出让不出让五百的资产,而不是选择什么用什么形式出让五百的资产。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出让资产,对五百的职工来说,都没好处,最后的资产所有权人,都是商业局,而不是五百的职工。

    金泽滔和颜悦色道:“现在很多地方的商业企业也开始改制,五百资产出让后,如果你们想离开,可用用这笔钱补偿,你们想留下,商业局重新安排,如果五百用资产入股,五百的职工可以优先投资入股,这就是你们选择的权利。”

    杜经理看了还在发懵的杜子汉一眼,说:“我建议以五百资产投资入股,职工们可以考虑购买股份,我看好服装城一定会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金泽滔看了杜经理一眼,同样姓杜,一个肚大如鼓,一个精瘦如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视觉和眼光,姑且不论对错,就他现在所表现的勇气,就值得金泽滔高看一眼。

    此时杜子汉才仿佛回了魂,没了刚才的从容和洒脱,尖叫着跳了起来:“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要以五百资产入股的?局里同意了吗?就是要出让,也是一次性买断,省得以后打了水漂还要我们局里供着。”

    杜经理面无表情,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毕恭毕敬地看着金泽滔,对杜子汉的话恍若未闻。

    杜子汉斜看了金泽滔一眼,仿佛在向他示威,他就是不看好服装城,他也有权决定该如何处置五百的资产。

    金泽滔摇了摇头,就是这么个长膘不长脑的大肚汉,却掌握着二千多职工的明天,适当的时候,还是考虑商业局换个掌门人。

    杜子汉并不知道在他睥睨金市长的时候,却被金市长决定了命运。

    作为商贸系统的老大,商业局在南门乃至永州经济生活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杜子汉等人的心目中,金市长要在市政府有所作为,特别要推行他的新经济战略,没有他们商贸口的支持和配合将寸步难行。

    几年来养尊处优的工作环境,宠坏了这些时代的曾经骄子,他们直到现在还沉迷在商贸系统过去的辉煌,而忘记了连市场经济都成为国策,很快,最高首长将会确立非公有制企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地方中小国有集体企业将很快告别他们的舞台。

    金泽滔还是对着杜经理说:“这样吧,今天,我看职工代表都没有准备,该怎样选择,最后还是由五百的职工代表大会决定为好。”

    杜子汉还想说话,金泽滔突然冷下了脸说:“作为二千多名职工的娘家人,难道不知道事关企业前途命运的重大决策,必须经职工代表大会同意吗?”

    金泽滔这么一说,让杜子汉又把话咽回去了,在他要离开经理室办公室时,杜子汉还是鼓起勇气说:“金市长,五百能不能卖一半,留一半,五百职工不少,没了这地盘,局里很难分流安置,现在大家日子也大不如前了,其他下属公司也不好过啊。”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五百的一半!”

    杜子汉等人目送着金市长离去,却回头问杜经理:“金市长这话什么意思?”

    杜经理装傻:“你不是说留一半卖一半,五百的一半指的大概就这意思。”

    杜子汉点了点头,直到他离开五百好远,心里还在疑惑,这意思到底是啥意思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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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之所以说杜子汉二百五,企业无论怎样选择,都不会涉及到职工的安置问题,如果他看好服装城,五百的职工根本不用安置,兑换一部分股份给职工,就能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如果不看好,服装城要的是五百的土地,百货公司的其他资产还是百货公司的,出让五百能获得一大笔资金,换个地方就能重起炉灶。

    杜子汉却以职工安置为由提出留一半卖一半,这不是五百的一半是什么。

    杜子汉回到办公室时,越想越不是滋味,年纪轻轻,才不高德不厚,还不是仗着温专员才窃居高位,本事没见几分,却口出狂言,好大喜功。

    领导也都糊涂了,居然就看着他胡闹,要建越东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没看到吕三娃要建越海最高楼,最后黯然收场的结局吗?

    作为永州商业系统老资格的商业人,论钻营,他自认比不过金泽滔,但论经营,你十个金市长也比不过我杜局长,我好心给你提个醒,你却当众给了我这么大的难堪,不就是没有第一时间上门拜山头吗?

    想得倒美,想白白拿我们商业局的资产入股,是不是也想我们跟永记贸易一样,最后所有投资都打了水漂?

    即便你这个服装城“钱”程似锦,我们商业局也不做你的垫脚石,我们掏钱,你挣脸?阿呸,想得倒美!

    现在上这么大的项目。除了那个台湾佬傻冒不知被你灌了什么**汤。居然傻乎乎地掏钱买单。谁会往这无底洞投钱,我看你怎么上这个项目。

    杜子汉满腹的怨气,只盼望明天他就跟吕三娃一样,落得个楼未造人先塌的下场,他匆匆打了个电话交代五百的杜永南经理说:“永南经理,经局党委商量,五百的资产还是让服装城出钱一次性买断,做好职工的工作。局党委将马上派出工作组。”

    杜经理吞吞吐吐说:“杜局长,要是有职工提出想入股,那怎么办?”

    杜子汉满肚子火气正憋得慌,听到这话忍不住破口大骂:“杜永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如果不想呆商业系统,打个报告,我马上批给你,如果在这件事上,你歪了影子。做职工的反面工作,党政纪就等着你。”

    杜经理也不生气。悠悠地叹了口气,正想挂电话,杜子汉却心中一动,道:“不过,如果就你一个要入股,我倒可以考虑,但后果,你是知道的,这个股份就是你的卖身钱,自此后,商业系统就没你这号人了。”

    杜经理没有说话,慢慢地搁了电话,杜子汉看了看话筒,低声骂了一句:“妈的,脑子进水的呆大,你自己要上吊,就别怪我给你找凳子垫脚。”

    骂完了,心情却莫名地愉快起来,杜永南,走了更好,小小一个百货公司经理,天天嚷着要改革,今天说改进柜台服务,明天要改革销售品种和品牌,说什么要百货销售也要符合消费者需求,走名特优产品之路。

    杜永南已经隐约成为下属公司的领头羊,别以为我不知道市政府刚换了个分管市长,你们都曾经急吼吼地跑去金泽滔的办公室巴结诉苦,不就是受国内经济大环境影响,企业效益这两年有所下滑吗?

    到底谁才是你们需要直接负责的领导,眼里可有主管单位商业局,可有我这个局长,无组织无纪律!都这么自搞一套,商业局下面这么多公司,那还不沸反盈天啊?

    杜子汉决定趁这个机会,一定要将这根搅屎棍给整出商业系统,既为除害,也为立威!

    想到这里,杜子汉只觉心旷神怡,打了个电话给同为商贸系统的杯中老友,物资局林局长,得意洋洋道:“老林,刚才小金市长亲自登门拜访了,还说我们商业局是商贸系统的一面旗帜,早就应该上门取经学习的。”

    刚才还深恶痛绝的金市长,这个时候却成了他吹嘘的资本,林局长却不动神色,道:“老杜,你的脾性我还不知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受委曲了吧?具体说说,这个时候小金市长到你们局里干什么?”

    杜子汉也不难堪,将金泽滔来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林局长听了后,沉默了半晌,说:“老杜啊,你急燥了,小金市长年轻气盛,他刚当上副市长,又有领导撑腰,那还不憋着劲干出点事,服装城和道口建设都是小金市长着力打造的政绩工程,是他市长生涯的开门炮,你说你泼这么一盆冷水,他会有好颜色?不过,也没啥,他这不是求到我们了吗?”

    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林局长详细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杜子汉一拍大腿,正是这个道理,还真是冒昧了,自己的好意人家未必领情,但坏就坏在这盆冷水正浇在金泽滔最为得意的服装城项目,坏人前程,跟断人财路一样,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杜子汉连忙放了电话,匆匆跑市政府找葛敏松市长求教了,杜子汉看上去孔武有力,听起来豪气干云,其实胆子并不大。

    之所以二个多月都不主动找分管市长汇报工作,一方面欺负金泽滔年轻望浅,另一方面是仗着自己多年在商业系统任职的老资格,以及背后葛敏松等人的撑腰。

    葛敏松自从在市长办公会议和金泽滔闹了不愉快后,看着金泽滔四面出击,搞出了颇受市委及地区好评的新经济发展战略,在市委大院混得风生水起,心里一直有股邪火。

    刚才还听说地委已经同意金泽滔主导的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规划,并对这个规划寄以厚望,摸着刚刚给自己摔坏了的不锈钢保温杯凹陷的杯脚,他就难受得眼角直跳。

    此时,秘书正探头探脑进来,看着葛敏松黑沉沉的脸色,慌忙把头缩了回去,葛敏松差点又将杯子摔过去,低声喝斥道:“什么事要象做贼一样的,就不能堂堂正正敲门进来吗?”

    跟随葛敏松多年的秘书深知领导的性格,毕恭毕敬地肃手道:“报告葛市长,商业局杜局长求见。”

    葛敏松心烦意乱,没心情跟人说话,挥挥手正想喝退秘书,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让他进来吧,没有大事不要再来打搅。”

    秘书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心里却想,现在市政府能有什么大事打搅到你葛市长,有大事都围着金市长转了。

    杜子汉得了秘书的暗示,知道葛市长心情不好,心情更糟,早知如此,我还不来呢。

    葛敏松对杜子汉倒也没冷落,亲自给他泡水,还将他让到会客室的长沙发上并排坐下,杜子汉屏着呼吸,屁股偷偷地往外挪了挪,葛敏松下意识地贴了上去,靠得更近。

    葛敏松生活懒散,外表邋遢,年纪不大,身上总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老人味,离得远,还能忍受,靠得近了,杜子汉只觉得连呼吸都艰难。

    葛敏松见杜子汉脸色难看,还关心地问了句:“杜局长,怎么身体不舒服啊?你呀,就是工作太负责,太认真,有病,就去医院嘛,现在商贸系统能有什么事那么忙呢,金市长都忙他的一揽子新经济规划了,你们呀,都快成没娘的孩子喽!”

    说到后面,葛敏松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说起怪话,杜子汉脸色难看起来,心里差点发狂,你才有病!你才是死娘的孩子!

    杜子汉肚里狂骂,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息,商贸系统凡接触过葛市长的都知道,跟老市长陈铁虎一样,葛市长不修边幅,看起来洒脱,心胸却并不宽广,特别记仇。

    要是让他知道你对他不善,嫌弃他身上的气味,那就等着倒霉吧,葛敏君外表落拓,内心阴暗,向为人所不喜,但就是他这种“恶人”性格,却让原来他分管的商贸线的老油条都极为忌讳,外人看上去,葛市长在商贸系统颇孚众望。

    杜子汉实在没有心情跟葛市长东拉西扯,匆匆将金泽滔到第五百货公司考察的事情说完,最后说:“葛市长,对服装城项目,我们商贸线的老商贸都不看好,入股服装城,我怕是肉包子打狗,所以,我们倾向于直接出售第五百货的土地。”

    葛敏松闭目沉思了片刻,一拍大腿说:“不错,在南门建越东最大的服装城,本就是空中建楼,很没谱的事情,商业局不但要坚持全资收购,为了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为了五百的职工利益,还要在收购价上要积极争取。”

    杜子汉迟疑了一下,说:“葛市长,国家资产出售,这价格那还不是金市长一句话的事,你们市长办公会议一过,我们商业局只能配合执行,哪还有什么发言权。”

    葛敏松诡笑说:“哪有这么容易过,市长办公会议也不是金泽滔一手遮天的地方,为国争利,为民谋福,放在哪里都能说得响亮!”

    杜子汉摸着光顶,嘿嘿地笑了,这时刻,也忽略了葛敏松那股熏人的馊味,连忙说:“葛市长放心,我马上组织工作组代表商业局和指挥部谈判,绝不让五百的职工正当利益受到损害。”(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先下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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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敏松和杜子汉以为在第五百货公司的出售价格上设置障碍,就能难住金泽滔,现在服装城只有一家台湾投资方,没有其他资金进入,服装城很难启动。

    两人都不认为除了这个被金泽滔迷晕了头的台湾佬外,永州还会有哪个企业头脑发热投资入股,这明显是欺负台湾人人生地不熟嘛。

    且说金泽滔回到市委大院,刚进大门,就看到三号车正停大门口,头发花白的刘志宏副书记背着手,骂骂咧咧地从值班室门口出来。

    两车相遇,金泽滔不敢托大,再说刘志宏在常委会前后对自己颇为友好,他连忙下车,笑着招呼说:“刘书记,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不快?”

    刘志宏抬头看是金泽滔,还犹自怒骂不休:“妈的,这帮兔崽子这么下三滥的事都干得出,小金市长,这几天,不时地有人往大院围墙内丢粪便,泼狗血,搞得保卫科还以为有什么敌特分子搞破坏。”

    金泽滔吃了一惊,现在的党委政府机关在民众眼里还是居有相当的威慑力,一般人即便对个别干部和领导有意见,也不敢学港台电影里的情节,用这种方式泄愤。

    他连忙问:“这都是些什么人干的?这么下作!”

    刘志宏身兼政法委书记,对这种恶性案件十分重视,亲自责成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限期破案,今天进大门时他特地下来询问,

    刘志宏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三更半夜出没。昨天南门市公安局正式立案侦查。据值班人员反应,昨晚他们就没出现了。”

    金泽滔皱着眉头:“谁会有这么大仇恨,三更起五更眠跑市委大院做这种事?”

    刘志宏看了金泽滔一眼,说:“还记得那天大门外的拉横幅的示威者?”

    金泽滔吓了一跳:“你是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刘志宏笑道:“倒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冲着你个人来的,不然就不是跑这里来闹事了。”

    如果这些人真是许家指使的,金泽滔不免担心起住家属大院里的何家两老。何悦不在身边,特别何母,素来胆小,若是真被他们找上门来,还不吓出病来。

    但随即又想,他们没有针对个人,或许就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给自己的一个警告吧。

    金泽滔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事是道口改造引发的,倒也没什么,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刘志宏拍拍金泽滔的肩头。有些恼怒说:“现在公安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也不知道罗立新每天都忙什么。南门市局,除了治安、交通这两块还令人眼前一亮,其他的还不如从前,罗立新搞搞政治思想工作还行,搞业务确实缺了火候。”

    金泽滔说:“公安不是在造大楼吗,罗政委亲自管着基建后勤,他确实没有精力顾得上其他事。”

    刘志宏没有对公安大楼的事予以评价,说:“本末倒置了,算了,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老喽,说了也听不进去!”

    刘志宏有些落寞地转身正准备上车,金泽滔心中一动,忽然拦着他说:“刘书记,有件事,还正想请教一下。”

    刘志宏拍了拍车门说:“进来说吧,站门口堵着不走,人家也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金泽滔挥手让邱海山先进去,跟着刘志宏副书记上了车,金泽滔也没废话,说:“我在浜海的时候,曾经兼过浜海汽配厂的厂长,后来扭亏为盈了,我就光荣退休,临走前,时任副书记的曲县长还问过我,你得给汽配厂物色个好当家,我建议说,我来选,职工不一定服气,不如在全厂职工搞个测评,再确定几个候选人,让他们在全厂职工前亮亮想,可以搞个竞聘上岗。”

    刘志宏听到这里,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你是建议我在干部选拔时也搞测评竞争上岗这一套?这可不行,党管干部的原则还是要始终不渝地坚持。浜海汽配厂最后的竞聘上岗是成功的,汽配产业也成了浜海三大主导产业,但这不足以说明就适用在党政干部的使用上。”

    金泽滔笑说:“刘书记,你听我说完,党政领导提拔使用不适用,企业干部和企业主管部门领导干部使用,完全可以参照使用,再说,浜海也仅此一例,没有形成专门的经验,现在中央都在探索新时期领导干部使用新模式,南门为什么不在这方面作些有益的尝试呢?”

    刘志宏神情渐渐地严肃起来,金泽滔的建议让他有些意动,在干部使用和监管上,基层组织部门一向是跟着上级步伐走,少有自己的创新,就他所知,也就早二年的浜海干部任前公示制度引起了上级的注意。

    领导干部提拔使用,一直都是主要领导定对象,组织部做花样,常委会走过场,最后被任用的干部,不管群众口碑好的坏的,一纸任命后就粉墨登场。

    金泽滔趁热打铁说:“再说,党政领导干部不能照搬企业干部使用模式,但其中有些做法,比如群众测评,上台竞聘,这些都完全可以采纳,这也是实现了党政领导干部作用公开公正透明的目标。”

    刘志宏狠狠一拍腿,金泽滔差点没叫出声来,刘书记虽然激动,却很理智地将手拍在金泽滔的腿上。

    看着龇牙咧嘴的金泽滔,刘志宏格外开心,道:“你小子会有这么好心送我这份礼物,有何居心?”

    金泽滔呼天抢地叫屈:“刘书记,你这是冤枉好人了,我能有什么居心,在这里偶遇你才下来跟你招呼,也是临时想起,才跟你建议,能有什么居心?”

    刘志宏点点头,大门口相遇纯粹是偶然,道:“建议虽好,但也得有块试验田搞搞试点才行,哎,你分管的商贸系统倒有很多公司化企业和企业主管部门,不对啊,我怎么越想越觉这好象是个圈套,就等着我来跳呢?”

    金泽滔扭头不理,心里却想,妈的,真都成了精了,费了这么多口水,最后还是让他看出端倪。

    商贸系统多为企业编制领导干部,这些干部在本系统内根深蒂固,很难撼动,金泽滔要动杜子汉之流,不能通过常规组织程序,还非得改革创新一下现在企业干部的使用模式。

    他耐心说:“刘书记,不管我有什么用心,最后还是为企业,为南门着想,你也看到了,现在南门商贸系统一年不如一年,再这样下去,不过二年,这些国有集体商业企业,都要成为政府的包袱。”

    刘志宏呵呵笑说:“你终于是说实话了。”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企业运行不同与党政机关,企业还是需要能人治厂,打个不恰当的例子,你刚才也说了,公安局罗政委搞政治思想行,搞刑侦业务不行。现在的商贸系统,又有几个领导是懂经营,精管理的?身为企业主管部门领导,不去关心下属企业的经营管理,却整天蝇营狗苟,我担心哪!”

    金泽滔最后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仅是有感而发,在企业搞竞聘制,也是积累经验,为下一步探索新时期党政领导干部提拔使用新模式打基础嘛,如果再结合浜海的任前公示制,刘书记,整理完善后,那就是一个全新的南门特色的干部提拔任用模式。”

    从刘志宏书记的车上下来,金泽滔有些意气风发,不管刘志宏心里是这么想,金泽滔最后的提议是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诱惑,刘书记因年纪原因,即将退居二线,临走前,他也希望留下带有个人烙印的干部提拔任用新模式。

    年轻人求的是眼前利,刘志宏求的是生前身后名,金泽滔不怕他不踩进这个套。

    借重分管组织人事的刘志宏书记,或许能达到整顿商贸系统的目的。

    金泽滔回到办公室后,联想到狗血事件,对道口改造有些不放心,道口前期准备工作,都委托城建局任家农和城关真马忠明副镇长奔忙,也不知道情况进展如何,吩咐卢海飞催催任家农他们。

    过了一会儿,卢海飞走了进了进来,说:“金市长,任局长和马镇长都没回话,办公室也找不到他,听说两人今天相约去道口了解临时商贩登记进度,要不我去看看?”

    金泽滔摆了摆手,没有太在意,马忠明副镇长他了解不多,但对任家农,几天相处下来,虽然他也有着很多机关干部的通病,作风有些拖沓,说话滑不溜秋,爱说些荤笑话,但金泽滔对他的工作能力还是放心的。

    今天和刘志宏在大门口偶遇,不经意间埋了招暗棋,先下一手,为下一步整顿商贸系统,盘活商业国有资产,做好了组织上的准备,心情愉悦之下也就没有再去追问任家农的下落。

    道口改造工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道口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规划也经地委批准同意实施,水果市场和农贸市场的招商书准备向全社会公告。

    似乎一切都按着自己预想的轨道发展,虽然何悦没有陪在身边,但他却感觉晚上睡觉连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只是这个美梦在几天后却被一个半夜惊叫的电话给炒醒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当头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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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都过了十二点,电话是柳立海打来的,声音很着急:“金市长,罗立茂没敢惊扰你,电话打到我这里,城建局的任家农在海仓县一家宾馆嫖宿,被当地公安局当场抓了现场,我跟海仓的公安局联系过了,他们咬着不愿放人。”

    金泽滔有些发懵,任家农大老远跑海仓嫖宿,还被抓了,这对于现在雄心勃勃,正准备放手大干的金泽滔,无疑是当头一棍。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会不会是有人栽赃,但联想到前几天卢海飞打传呼找不到他,这几天他行踪诡秘,好几天没见到他人影,事情应该不假。

    金泽滔很快就收拾了情绪,没有在嫖娼是否事实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除了任家农外,还有没有南门的其他干部?”

    柳立海说:“没有,有个城关镇副镇长姓马的,跟他同住一个宾馆,但没有嫖宿行为。”

    金泽滔沉默了一会,说:“让罗立茂找老王县长,不,现在是王书记了,按规定先处罚吧,人你去领回来,让他在家里休息,过几天再说这事。”

    老王县长也在几个月前的永州人事大调整中升任县委书记,原书记调浜海当书记。

    金泽滔放下电话,再也没有睡意。傻傻地坐客厅里发呆。何父何母也被这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何母见金泽滔两眼发直。心疼得直安慰:“出什么大事了,要不要紧?实在不行,就换个岗位,你看你,当个副市长,把自己瘦得跟个猴子似的,还半夜吓成这个样子。”

    金泽滔拍拍脑门,歉然对关切注视着自己的两老说:“爸妈。没什么大事,只是半夜被电话惊醒,脑袋还在发懵呢,没什么大事,就是个下面分管的一个局长嫖娼被抓了。”

    何母长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国家干部跑去嫖娼,抓就抓了,为这样的人伤神,不值当。回去再睡个回笼觉,离天亮还早着呢。”

    何军却面色严肃。问:“会不会其中有什么隐情?你下面分管的局长嫖娼,这事要传扬出去,这人的前程受阻是小事,怕是对你影响也不小。”

    金泽滔又何尝不知,任家农嫖娼后面有只看不见的黑手针对的就是自己,就是道口改造工程,果然如刘志宏书记所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果说在市委大院门前的示威,及之后的扔粪便涂狗血是一哭,那么任家农的嫖娼案就是二闹了。

    这一闹果然厉害,直接把自己的一只臂膀给砍断了,不管这事最后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道口改造工程的进度不可避免要停滞下来。

    金泽滔咧着嘴笑了:“爸,你放心,这事影响不到我,大半夜的,把你们都吵醒了,明天,我让邮电局过来看看,再加装一门电话吧,免得半夜一个电话吵得全家都不安宁。”

    第二天,邱海山过来接金泽滔上班时,第一句话就说:“金市长,听说任家农局长昨晚上跑海仓嫖娼被抓了?”

    金泽滔笑说:“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看来这事影响不小哇。”

    邱海山着急道:“我提车的时候,市政府小车班的人都传疯了,说什么任局长一次嫖俩,还被公安局罚了五千元钱。”

    金泽滔摇了摇头:“不是传闻,任家农确实嫖娼,而且还真的是一次嫖俩,这老小子头发没剩几根,精力还挺旺盛的。”

    邱海山吃惊回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快下车的时候,金泽滔象是对邱海山说,又象是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犯错误了,该按什么规定处理,就怎么处理,对了,你过会和卢海飞一起去道口看看,带上小娃和聪明两人,把任家农手头的工作负责起来,任家农倒下了,道口改造工程不能倒下。”

    没等邱海山回话,金泽滔就下了车,邱海山扭头看低着头下车的身影,在走进市府大楼的玻璃门时,已经高昂起头,只觉得眼圈莫名地一热。

    金泽滔经过自己办公室时,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已经开着门的杜建学市长的办公室。

    杜市长坐在办公室里,正黑着脸和办公室主任裘星德说着话,见到金泽滔满面春风进来,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裘星德连忙站了起来,对金泽滔笑了笑,泡了杯白开水,掩上门离开了。

    杜建学没有说话,盯着金泽滔看了一阵,却见他神色不易,仍如刚进门的满面笑容,刚刚还拉长的脸也渐渐地浮起笑容,说:“你有这样的精神状态,我很欣慰,你准备怎么办?”

    金泽滔吹吹冒着热气的杯口,小口地喝了一口水,说:“没有怎么办,就象喝白开水,热了,就先放放,凉了就不会烫嘴。”

    杜建学挥挥手:“我不是问任家农的事情,我是问道口的事情。”

    金泽滔放下茶杯,说:“我让卢海飞接手他手头的工作,现在应该出发了,不会影响大局。”

    杜建学点点头:“你有安排就好,任家农让他先停职检查,迟些再作处理。”

    任家农昨天半夜出的事情,今天一大早连驾驶员都知道了,若是说没有有心人在背后推动,那就是侮辱杜建学和金泽滔的智商,而宣布先暂停他的职务,也是为了平息传言的进一步发酵,想必这幕后推手也不是真要置任家农于死地。

    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金泽滔迅速让卢海飞接手道口的工作,就能使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从任家农的事件转移开来。这既侧面保护了任家农。也表达了金泽滔绝不妥协的强硬态度。

    杜建学对金泽滔的处置方法和态度都很满意。面对复杂情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正确的决定,诚如曲向东所说的,他天生有处理复杂矛盾的冷静头脑和沉着心态。

    杜建学声音低缓,尽量使谈话气氛轻松,他说:“不管任家农怎样处理,他都不适合再在这个岗位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金泽滔从昨天晚上接到电话就考虑这个问题。他一大早赶到杜市长办公室,也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

    他说:“城建局班子平均年龄偏大,而且大多数是技术干部出身,综合素质都不强,不适合担当局长大任,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要借重城建部门的很多,我认为,可以考虑从外面调入。”

    杜建学微微一笑:“你不是让卢海飞去接手任家农的道口改造的工作,他不合适吗?”

    金泽滔有些意动。如果单是从工作的执着程度和认真负责态度考虑,卢海飞确实是合适的城建局长。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说:“城建部门,专业性很强,卢海飞这辈子还没接触过城市建设和规划工作,让他贸贸然接手城建局,只会让目前人心浮动的城建局更加混乱,再说,他还是年轻,资历太浅,没有接受过基层岗位的锻炼,怕是压不住阵脚。”

    杜建学听着眼前更年轻的金泽滔侃侃说卢海飞太年轻,不但没有感觉好笑,却仿佛理当如此。

    心里不由感叹,不容小视的年轻人,领导干部所要求的大局意识和清醒头脑他都具备,更难得的是他开放创新的工作思路,和把思路变为行动的实践能力,而这恰恰是很多领导干部所缺乏的。

    他能谋全局,也能谋一域,他已经完全具备独领一方的基本素质和能力。

    杜建学没有再提卢海飞的事,说:“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借重城建规划的地方很多,你说说,什么人能挑这个重担?”

    金泽滔犹豫了一下:“杜市长,你还记得东源原来有个副镇长,叫谢凌,东源镇第一个大学生,同济大学的城市规划专业的高材生,对城建规划很有想法,现在调到县城建局任副书记,副局长。”

    杜建学连忙婉拒:“金燕的事就不说了,这个官司都打到温重岳专员那里去了。就连上次地区公安处安排调整到南门公安局任副局长的柳立海,曲向东最后都把账记在我头上,跟我发过几次牢骚,这个谢凌我知道,正被曲向东当城建局的接班人培养,他能放手才怪。”

    金泽滔皱着眉头道:“要不先试试,南门的城建局不能没有领头人,南门的大好局面也不能没有强有力的城建局支持,大不了,等我们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我们就放他回去。”

    金泽滔也是病急乱投医,堂堂城建局长,怎么能说借就借,说放就放,杜建学有些意动,现在正是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启动的关键时刻,万马齐喑,只等一声令下,就将打响南门经济和城市建设的攻坚战,缺少城建这个主力军,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杜建学自言自语道:“试试?”

    金泽滔重重点头:“非试试不可!”

    杜建学拨了个电话,用的还是免提:“老曲呀,吃过早饭没有?”

    金泽滔忍住笑,看了一下手表,都快九点了,再过两小时该吃中饭了。

    曲向东不苟言笑:“什么事?”

    杜建学看了下窗外的天气,无话找话:“今天天气不错啊,有空来南门老营村钓钓鱼,很不错的地方。”

    金泽滔低头闷笑,杜建学表面上挺洒脱的,但看起来还是不惯求人。

    曲向东有些不耐烦了,说:“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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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建学咬牙说:“这样,泽滔建议说,浜海城建局的谢凌不错,你看能不能放放手,让他过来帮帮忙?”

    他最终还是把金泽滔抬了出来。

    曲向东沉默不语,良久,电话里都没有人说话,如果不是没有传来忙音,金泽滔都以为曲向东挂了电话。

    杜建学看了看金泽滔,苦笑着摇头,看起来是没戏了,曲向东对自己看重的人向来重视,金泽滔能调来永州,那也是在当时的曲向东控制范围之外,不然,曲向东绝不会放金泽滔出去。

    杜建学正准备提起话筒,结束这次并不愉快的对话,曲向东说话了:“我没意见,具体你让泽滔征求他本人意见,还有,如果要使用,最好能一步到位,直接任局长。”

    杜建学看着金泽滔,两人一样的表情,张着嘴,木着脸,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都以为我是葛朗台,守才奴?干部只有使用活了,才能更有作为,浜海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谢凌,算支援你们南门了。”

    杜建学连忙说:“谢谢老曲,有空来南门啊,请你钓鱼,老营村真的是个好地方。”

    这个邀请比刚才的无话找话有诚意得多了。

    金泽滔却想到一个问题,问:“曲县长,你都知道南门的事了?”

    曲向东的声音比刚才柔和多了,说:“作为政府领导,不但要管事。还要学会管人。不但要在事业上。政治上关心人,更要在个人生活上,廉政建设上约束人,这才是真正的关心干部,爱护干部。”

    金泽滔肃然起敬,恭敬道:“我知道了,谢谢曲县长教诲!”

    杜建学感慨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一个任家农居然连你曲县长都听说了。”

    曲向东这才发出笑声,状极欢愉:“别忘了浜海的书记还是海仓过来的,再说,你们的城建局长出这种丑闻,也不是什么小事,能不飘洋过海吗?你杜建学就要因此而走红喽!”

    南门和海仓、浜海都有海路相通,常有客货船往来,说是飘洋过海也不为过,杜建学一张黑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正捂嘴窃笑的金泽滔。连忙提起话筒说:“笑话也笑话不到我头上,这人这事还是你那得意门生分管的。”

    在婚礼上金泽滔视曲向东为自己的人生导师。所以说金泽滔是曲向东的得意门生也没错。

    不知道曲向东说了什么话,杜建学一把盖了电话,恼怒地对还在发笑的金泽滔说:“市委那一边我去招呼,其他你自己说去,这黄屎居然都涂到我身上了,城建局的班子调整后,要好好地整顿一下干部作风问题,让他修路都修到婊子身去了,真他妈操蛋。”

    一向以温文有礼自居的杜建学也难得地骂起了娘,金泽滔接了任务正欲仓惶离开时,杜建学喊住了他:“下午省委宣传部来南门采写沈春花事迹,要到医院看望小春花,你也陪着一起去。”

    金泽滔头大无比,这段时间,凡是有上级媒体和领导来看望小春花,必定要安排金泽滔陪同,倒不是对他这位见义勇为的大好人金市长感兴趣,而是自打小春花能开口说话后,非得金泽滔在场,她才会开口。

    一般人跟她对话,她不是发呆,就是在沉思,不太搭理外人的问话,连她的继父和爷爷、奶奶这些曾经相依为命的家人,她好象都变得陌生。

    唯独金泽滔和金泽滔特地交代过的大名医黄歧在场,她才会恢复如常,说笑自然。

    继父暗暗垂泪:“孩子撞坏了脑子,都快不认人了。”

    黄歧却不以为然,说:“这是正常现象,五天的深度昏迷让她到现在还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需要时间恢复。”

    继父急问:“要多少天才能正常?”

    黄歧神神道道说:“或许在下一秒,或许在下一年,或许在下一辈。”

    金泽滔也焦急:“那你倒说明白,一般需要多少天才能恢复?”

    黄歧对金泽滔的曾经取笑还耿耿于怀:“不知道,上天也不知道,这要看她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样的梦,谁知道呢,时间长了,只怕小春花自己都会忘了。”

    一般人邀请金泽滔去见小春花,他还不愿意去,一个最感人的故事,如果被一遍遍重复,时间久了,也会生厌。

    金泽滔更不愿意小春花这样能打动人灵魂的孩子,会有一天被自己厌恶到甚至不愿提及。

    但杜建学的命令,他又不能不接受,只好苦着脸点头。

    走出杜市长的办公室,却见裘星德陪着卢海飞正交头接耳说话,看金泽滔出来,卢海飞吞吞吐吐说:“金市长,任家农来了。”

    金泽滔勃然变色,就因为他的不检点,让自己和杜建学市长在曲县长面前都快抬不起头来,这事情还没开始发酵,也不知道市委乃至地区领导会给自己怎样的脸色。

    刚才在杜市长面前,自己还算镇定,心情及表情都还平静,但内心,却是深以为耻。

    生活作风问题,或许很多男人都曾在这方面犯过错,作为**,大家可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当**成了阳光下的秘密,那就是过街老鼠,轻则被人唾骂,重则人人喊打。

    问题虽然出在任家农身上,但身为其分管领导,金泽滔在这方面是感同身受的。

    卢海飞见金泽滔神色不善,连忙说:“要不,我让他回去吧?”

    金泽滔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刻,他能一脚踹走任家农并置之不理吗?

    金泽滔没有理会火一样红着脸的卢海飞,率先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却蓦地回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去道口吗?”

    卢海飞没有答话,裘星德说:“任家农打的传呼,海飞不敢怠慢,赶了回来。”

    金泽滔皱眉道:“从现在起,你就给我象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将李明堂也叫去,不能乱了那边的事,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

    卢海飞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金泽滔推开门,任家农就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本就不多的几撮头发象野草一样飘荡。

    等他抬起头来,金泽滔都差点没有认出来,眼眶凹陷,两只眼睛布满红丝,流露着不甘,屈辱和悲哀诸多复杂的情绪,两颊深削,平时还算光亮的额头,此刻已经刻满了深纹。

    一夜之间,似乎换了两个人。

    看到任家农这副如丧考妣的神情,金泽滔刚进来时的满腔怒火已经平缓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些恨其不争,冷冷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行为,给我们的新经济发展战略造成多大的被动?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杜建学市长还得捏着鼻子听别人的冷嘲热讽?”

    任家农刚刚站起的身子却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重地坐回沙发,他看了看金泽滔,又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

    金泽滔看着他飘荡的稀疏头发,竟夹杂着几根灰白,心里不由一软,长长叹息,没有再严责,而是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说:“事情发生了,说什么后悔,懊恼的话都已经迟了,着重还是要处理好家庭关系,不要闹到最后,事业无成,家庭还失和。”

    如果金泽滔再狠狠地骂上几句,任家农可能还好受些,只是金泽滔却出乎意料地说了这么几句暖心窝的话,任家农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楚,象个孩子般呜呜地掩面痛哭。

    等他发泄了一阵,金泽滔平静说:“立海应该跟你说了,先在家里休息几天,如果呆不住,出去走走也好。”

    任家农低着头说:“今天上午,家里的闺女一大早就跑来问我,爸爸,人家都说你嫖娼了,什么叫嫖娼呢?金市长,你让我怎么面对孩子,那一刻,我差点就直接从窗里跃下去了。”

    任家农他本人长得其貌不扬,女儿却长得如花似玉,而且聪明好学,刚上初中,一直是他的骄傲,除工作之外,关于女儿的话题也是任家农平时跟他说得最多的。

    金泽滔说:“如果你觉得孩子需要换个环境,我给你安排。”

    他也只能在个人生活上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关怀,任家农摇了摇头:“这也是孩子要独自面对的,尽管我可能因此而一辈子都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但我还是不想她从此就变得只会逃避现实。”

    金泽滔点了点头,这才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勇气和态度,他说:“对于你的处理,会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再说,你有什么要求?”

    任家农抬头惨然一笑,道:“我能有什么要求,给领导和组织抹了黑,我还有这个脸提要求吗?我今天厚着脸皮走进政府大院,就是想告诉金市长,道口改造,要小心马忠明和许永华在背后设绊使坏。”

    马忠明是城关镇常务副镇长,这段时间和任家农一起,负责道口改造和市场建设的农村征地和拆迁等事件,在金泽滔面前很是循规蹈矩,倒是看不出他能使出什么坏来。

    许永华就是许家七兄弟老大的儿子,城关镇副书记,金泽滔没见过,只知道他和那个许一鸣是亲兄弟。

    任家农陆续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及最后犯错误的经过述说了一遍,随着任家农的诉说,金泽滔的脸渐渐地变得铁青,说到底,任家农只是个受害者和牺牲品。(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胁迫利诱

    金泽滔没有想到,许家兄弟为了阻挠道口改造工程的开工,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煞费苦心。

    事情还要追溯到卢海飞打传呼找任家农那天,之前许一鸣曾经在道口现场以临时摊棚业主的名义,向金泽滔高调要求补偿,被金泽滔数落了一顿,并严重警告,此后,便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赖把戏。

    金泽滔并没有因此而向他们屈服,大约见拉横幅示威,泼大粪狗血都没有效果,就将主意打到了任家农的身上。

    如果能将任家农拉下水,那他们就在金泽滔身边打下了一枚楔子,也为下一步提出要求打下埋伏,当卢海飞打传呼找任家农时,马忠明正拉着他去海仓的路上。

    马忠明分管城建土管,任家农跟他也很熟悉,平时也经常聚一起喝点酒,讲些荤段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道口改造项目,两人因工作关系走得更近。

    所以任家农跟着马忠明去海仓,也只以为是一般的应酬喝酒,并没在意,海仓是个半岛县,跟陆地有一狭长的陆路联系,渔业和海运比较发达,最近几年,因为其地理位置,工商业发展很快。

    不同与南门,因为船员和渔民众多,海仓的娱乐业特别发达,随着改革开放,舞厅及歌厅遍布县城,地下色情业很猖獗,一到夜幕降下,海仓的大街小巷,各种暧昧的招牌彩灯便大放光芒,开始招徕四方宾客,据说。连**都曾经报道过海仓。还美其名曰东方小巴黎。

    当晚。马忠明约了一帮海仓朋友,热情款待任局长,杯觥交错下,任家农酒场上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一时三刻就被热情的海仓朋友灌得昏天黑地,等他醒来时,已经身在宾馆,身边还躺着两个光溜溜。娇滴滴的美娇娘。

    任家农在酒桌上放荡不羁,但裤腰带还是管得很牢,在这方面没犯过错,惊骇之下,连忙起床,却被其中一女抓着大腿撒娇:“好人,刚才喝了酒把我们姐妹当成宝贝一样,又是啃又是咬的,怎么一成就了好事就翻脸了呢,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一日还没日完呢!”

    这女人吃的就是这碗饭,说着挑逗的话。抓着他大腿的手又是摸又是挠的,不一刻,就逗得任家农欲火焚身,任家农一辈子就有过一个女人,怎么经得了风尘女子的挑逗,再加上还有三分酒意,也记不得刚才是不是真成就了好事,不过没关系,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就这样,任家农光荣地被色情炮弹给击中了,此后,连续几天,马忠明将任家农在海仓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而且还夜夜做新郎,每天新面孔,任家农整天厮混在温柔乡,有点乐不思蜀了。

    终于有一天,城关镇长副书记许永华忽然出现在聚餐的酒桌上,任家农都忘了自己还兼管着南门道口改造项目,对许永华的突兀出现并没有在意,当时正喝得兴起,举着杯就冲许永华说:“永华书记,难得在海仓遇见你,稀客,来!干杯!”

    金泽滔听到这里,忍不住直摇头,任家农这样一个老资格的机关干部,几天时间就被酒色腐蚀得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没有了。

    任家农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酒过三巡,许永华提出:“任局长,道口改造的事情,我家小弟当时也不知轻重,冒犯了金市长,还要你从旁劝说一二,免得真恼了金市长。”

    任家农听他提起道口改造的事,悚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才突然想到许永华不正是许家这一辈的老大吗?

    他有些尴尬地敷衍说:“许书记,金市长心胸开阔,不会记着这事,你就放心吧。”

    许永华主动敬了他一杯:“那是,我那兄弟就是见识短,也不想想金市长是什么人,就区区那几个简易棚的摊位,金市长会放眼里,在新建市场一定会有所补偿的,任局长,你说是不是啊?”

    任家农吓了一跳,你倒是上嘴皮磕下嘴皮,说得轻巧,区区几个摊位,道口简易棚足有上百个差不多二百个摊位,要是都补偿给你,那还不如把市场建好送你得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色变了:“许书记,你说笑了,这要都给予补偿,那新建市场就失去意义了。”

    许永华听到这话,脸一冷,整个身子越过半张餐桌,将整个脸凑近任家农说:“任局长,不地道嘛,我们许家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才建起这片摊棚,市政府也不能说拆就拆,连这点补偿都不给吧?!”

    许永华长得比健壮粗硕,这时候冷着脸,发起威来,让任家农感觉就象面对传说中的洪荒巨兽,说话都不利索了:“许书记,这事我也作不了主,得金市长的金口开。”

    许永华凝视了任家农半晌,才一字一句说:“我知道你作不了这个主,你把话带回给金市长,请他费心考虑一下,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

    任家农听到他话中明显的威胁口气,一时间不知吓的,还是怕的,竟说不出话来。

    许永华刚才还阴沉沉的脸忽然浮起笑容,哈哈笑道:“玩笑,玩笑,酒桌上不管说什么,都是不作数的,任局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哦。”

    任家农嘿嘿地陪着笑,笑得很勉强,连声说:“不会,不会。”

    许永华又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任家农将他送到门口,许永华亲热地拉着他的手,低声说:“刚才我说过,酒桌上的话都不作数,现在远离了酒桌,我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只要任局长能帮我们争取到补偿摊位,开张后,补偿到的市场租金算你任局长一成,这是我许家的承诺。”

    任家农犹豫着没说话,但内心有些动摇,这个时候,马忠明端着酒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出来了,说:“许书记,你这人,就是太豪爽,那天,许一鸣跟金市长的对话,我和任局长都在场,一鸣年轻气盛,说话是冲了点,金市长血气方刚,当时警告了一鸣几句,但没有说不考虑补偿嘛,任局长现在深得金市长信任,倚为左右手,你回去做做工作,好好跟金市长说说,或许这事就迎刃而解了。”

    如果马忠明这个时候不提什么金市长信任的事,任家农或许就稀里糊涂把许永华的事给答应下来。

    马忠明提起金泽滔,任家农晕乎乎的脑袋才似乎清醒过来,许永华今晚出现在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这种事情他能轻易答应吗?不说金市长能不能同意还两说,即便同意了,许永华的钱不烫手吗?

    再说,这段时间,金泽滔确实对他信任有加,颇为倚重,让他全程参与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制订和实施。

    至此,任家农开始借酒装疯,顾左右而言他,直到许永华离开,都没有对他的提议表示同意。

    当天晚上,他被海仓的警察从被窝里拎起时还在醉酒,直到被淋了冷水才清醒过来,身旁一如往日陪着两个陌生的光屁股女人。

    然后就被捅到了海仓县委,然后辗转通过时任海仓县城关镇长的罗立茂通知到金泽滔,最后还是老王书记下令先放了任家农,但事情已经包不住火了。

    金泽滔听到这里,已经脸色铁青,许家胃口不可谓不大,居然都敢提出按照拆除的临时棚数量给予同等补偿,正如任家农说的,如果这样,还不如说这市场就是帮你们许家盖的。

    压根,金泽滔就没想过要给予他们许家什么补偿,当时在南门调研时,面对许一鸣的挑衅,他心里想的却是,我不追究你许家这么多年的欺行霸市,你许家已经是祖宗冒青烟了,只是自己不想这个关键时刻节外生枝。

    现在好了,我没去动他,他反要来惹我了,设套让任家农钻不说,居然还大言不惭让他带话,威胁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混的!

    只是可惜了任家农,如果当晚他答应了许永华的要求,答应回来做做金泽滔市长的工作,就没有后来的丑闻暴光。

    金泽滔最后问:“你不后悔当时没有答应许永华的要求?”

    任家农想点头,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昨天想了一夜,前后经过都想清楚了,当时我点头,可能眼前无忧,但这辈子就成了他们的牵线木偶,或许若干年后,就不是嫖娼了,我庆幸,至少目前我还是自由的。”

    金泽滔哈哈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能这样想,还不算太混账,行了,处理好家庭矛盾,好好放自己一个长假,什么都不用想。有些人,有些账,我来算!”

    任家农离开时,对着金泽滔深深地一个鞠躬,这回,金泽滔没有阻拦,这是任家农的歉意,无论如何,金泽滔都得接受。

    在关上门的瞬间,金泽滔的笑容倏地收起,阴沉沉地拨了个电话给柳立海说:“立海,派个得力的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马忠明,还有,你亲自交代李小娃,叫几个东源老乡过来,给我看紧许永华,告诉他,只记事,不惹事,有情况跟你联系,许家在南门关系千丝万缕,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别露了风声。”

    柳立海说:“是,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怒发冲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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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柳立海亲自赶到海仓接回任家农,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为许家的胆大妄为而吃惊,此时,心里只有为许家默哀,还真是寿星吃砒霜,都敢打上金市长的主意,真是嫌命长了。

    下午,金泽滔提前一刻钟赶到杜建学的办公室,把任家农的遭遇跟他说了一遍,杜建学比金泽滔当时还气愤,说:“混账,党的干部说话干事象地痞流氓,依法严惩,绝不姑息!”

    金泽滔苦笑:“任家农的供词成不了证据,而且许永华说得很清楚,喝酒场上,说的话不作数,不管他说过什么,他尽可以说是酒后乱言,你还拿他没办法。”

    在许家没有露出尾巴前,金泽滔还真拿许永华没什么办法,凭任家农的一面之词就定许永华的罪?因言获罪?

    最多不痛不痒被市委有关领导口头训诫几句,最后怕连个警告处分都不会有。

    杜建学只是告诫要小心许家在道口改造中再生事端,此时省委宣传部的领导来了,杜建学市长很念旧,凡是有省委宣传部的同事来南门公干,不管多忙,他总会抽时间尽量陪同。

    小春花自苏醒后,就转移到普通病房治疗,说是普通病房,还是地委领导专门指示的干部病房,双人房,其实也就小春花一个人住。

    此后,小春花又接受了多个外科和骨科手术。但动的都不是什么大手术。也算是有惊无险。病房没有家人陪床,原来村里还安排村民轮流陪值,都让小春花给赶回去了。

    每天来病房送花送吃的多了,医院都有专门的护士帮她登记处理,此时,杜建学市长带着一班人又来了,金泽滔躲在人丛中对着小春花挤眉弄眼。

    起先,小春花还一脸漠然地看着这些似乎对她来说都是千篇一律的脸谱。却忽然看到这些呆板的脸后面,还有一个她挂念的人,张口就喊道:“市长叔叔!”

    杜建学脸有些僵硬,每次金泽滔陪着杜建学过来,小春花总让他很没面子,首先招呼的总是金泽滔。

    小春花喊完金泽滔后,看他努嘴的模样,小春花又朝杜建学甜甜地叫了声:“市长伯伯好!”

    杜建学这才眉开眼笑,好歹自己比这家伙多了一个“好”字。

    有金泽滔在场的病房,小春花就象活过来的木偶。眼神说话表情都要生动得多,连经常看到这一幕的护士都啧啧称奇。

    这个护士姓倪。曾经给金泽滔做过按摩,递过纸巾,小倪护士不但跟金泽滔有缘,跟小春花更投缘,她是医院除王院长外,小春花唯一能主动打招呼的护士,然后就被医院确定为她的特护。

    杜建学和省委宣传部的领导跟小春花说话,金泽滔则同小倪护士胡聊。

    金泽滔说:“小倪姑娘,这两天,看小春花的人还多不?”

    小倪护士白了金市长一眼,没好气说:“多,怎么不多,单是西州的热心人都来了好几批,人家大老远从西州过来,我好说歹说,才让小春花跟他们多说了几句,为此,小春花还生气了好久。”

    跟金泽滔相处久了,小倪也不怵这个年轻的市领导,他很爱玩笑,只因小倪姑娘,大名叫倪杨,挺好听的一个名字,却有一次被金市长喊成了“娘”,然后迅速在医院里传开。

    从此,再也没有人叫她“倪杨”,上到院长,下至病人,一律管她叫小倪,或小杨,到最后,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姓倪呢,还是姓杨。

    金泽滔呵呵笑说:“等会儿,我要狠狠地批评小春花几句,怎么能生小倪姐姐的气呢?”

    小倪护士连忙说:“拜托,金市长,小春花现在已经很配合了,你要这么一说,没准一个礼拜都不吭声。”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喧闹声,小倪护士连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不住地摇着她的脑袋说:“真惨,多可怜的一个老头,活生生地给砸断了一条腿。”

    金泽滔笑说:“都住进医院了,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是断手就是断腿。”

    小倪护士还是满脸的愤懑:“从下面急诊室转上来的,是被流氓活活用铁棍砸断的,还是郊区的农民,平时靠在路边摆个小摊挣几个钱,这好不容易积了点钱,估计这场横祸就要散个七七八八。”

    小倪护士说到这里,忽然一拍大腿,拉起金泽滔便走:“都忘了,你可是大好人金市长,一定要帮老大爷讨个公道,真是晕了头了,怎么就忘了你是市长呢?”

    不用小倪护士拉,金泽滔也坐不住了,她描述的老大爷自己听着怎么就那么耳熟呢,等看到正“啊唷啊唷”痛苦呻吟,在走廊临时加插的病床上缩成一团的老头时,不就是金泽滔跟他对话过,道口临时摊棚那个卖桃子的老大爷吗?

    当时,这老头还曾塞给自己一个桃子,让金泽滔玩笑着说要在场的领导一人送一个,结果让这老大爷偷偷地缩回去了。

    这个有点慷慨又有点狡诈的老大爷,非常关心水果市场的建设,多次问过金泽滔什么时候能搬新市场。

    金泽滔还在打量老大爷的时候,围着老大爷的一群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好人金市长,是大好人金市长!”

    金泽滔还没回过神来,其中有个老太婆却扑通跪倒在他面前,扑下去就要叩头,金泽滔眼明手快,还没等旁人明白过来,金泽滔已经扶起了她。

    金泽滔吩咐小倪说:“跟王院长联系一下,让他尽快安排医生救治,一切手续从简,还有打这个传呼,让回电的人速带人到这里,有恶性治安案件,就说我让他来的。”

    随后报了个传呼号码,小倪重复了一遍,充任了金市长的临时秘书。

    老太婆泣不成声:“金市长,你可得救救我家老头啊,这帮杀千刀,就因为我家老头说新市场建好后,要第一个搬进……”

    老太婆还没说完,却被刚才还痛得死去活来的老大爷一把扯了过去,咬牙忍痛道:“老太婆,少说两句吧,这些人不是我们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少给金市长添麻烦了。”

    老太婆狠狠地瞪了老头子一眼:“你这胆小鬼,平时受欺压也就忍了,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的,大不了,拼了两条老命,还能怎么的?你不让说,我偏说。”

    老大爷只好嗯嗯哼哼地又呻吟起来,老太婆说得声泪俱下,旁边还有村民补充,却听得金泽滔怒发冲冠。

    原来,以许一鸣为首为首的所谓市场管理部,纯粹是些地痞流氓的纠集在一起的恶势力团伙,这几年看到道口逐渐兴旺起来,旁边临时商贩也多了起来,就连哄带骗在这道口两旁搭起了临时摊棚。

    摊棚建好后,开始,许一鸣等人还耐心地等候商贩自动搬进来,但一打听这租金,都犹豫不搬了,进了摊棚做买卖,生意不一定会好起来,费用却成倍增加。

    一个月后,许一鸣等人通过威副利诱等手段,让所有在这里经营的商贩全强制给搬进摊棚。

    这过程中,城关镇甚至还派干部做工作,美其名为美化环境,整顿秩序。

    从此,这个所谓的市场管理部就成了这里的土皇帝,租金乱涨不说,还不许搬离,也曾经有人反抗,但都给打得服服帖帖。

    就这样,直到金泽滔看上了这个地方,要在这道口建市场,其实,对所有在摊棚经营的商贩来说,谁都想早点脱离这些所谓的市场管理部,再说,金泽滔还曾经宣布过,对附近涉地村民及经营一年以上的商贩都有优惠政策。

    所以大伙儿都等着早点拆除旧摊棚,早点搬迁进新市场,其中老大爷的态度最是积极。

    前些天,这些市场管理部还挨家挨户鼓动商户说,政府的市场租金高,还要缴这费缴那税,不合算,要大家联合起来,抗议拆除旧摊棚,不准接受政府登记,坚决反对市政府在这里新建市场。

    今天上午,政府终于派人登记商户了,老大爷说,就算进市场费用高点,那也缴得明明白白,心里踏实,在今天上午第一个上门登记了。

    下午的时候,就来了一群流氓,二话不说,不但砸了摊,抢了钱,还砸断了老大爷的腿。

    最后老太婆哭诉说:“老头的腿要治不好,就成了一辈子的残废瘸子,金市长,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金泽滔安慰说:“大娘,你放心,等会公安过来,你照实一五一十把情况说明白,别担心,一定为你们作主。”

    这个时候,杜建学也被门外的喧闹声惊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金泽滔拉着杜建学,小声地将老大爷的遭遇说了一遍,杜建学看了几眼,也认识这个卖桃子的老大爷。

    刚刚在办公室时,说起许永华,杜建学还义愤填膺,大骂党的领导干部象流氓地痞。

    现在倒好,直接来了一批地痞流氓,许永华和许一鸣,许家两亲兄弟,一个披着干部外衣的真流氓,一个干着地痞营生的假斯文。

    杜建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简直在杜建学脸上狠狠地打耳光。(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子 打草惊蛇

    这个时候,柳立海穿着便衣,带着几人过来了,这些公安也不废话,做笔录的做笔录,联系医院做伤势鉴定的联系医生。

    杜建学也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对柳立海说:“以此为突破口,打掉这批黑恶势力,我倒不信了,这朗朗乾坤,难道不姓社了而姓许了?”

    柳立海话不多,但指挥干警干起活来效率很高,金泽滔却提醒说:“要注意保密,许家在各单位部门都有自己的人,眼目广,消息灵通,最好通知李明堂他们,他们应该还在道口那边登记调查,让他们注意一下这批流氓的动向。”

    不一会儿,这些公安就呼啸而去,杜建学陪着宣传部的领导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先离开。

    小春花见病房中没有外人,就紧紧拉着金泽滔的手不放,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再加上医院的营养跟了上去,小春花面色逐渐红润,身体也慢慢地长开了,开始显现少女亭亭玉立的身材。

    小春花问:“市长叔叔,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金泽滔答:“快了,就快了,等王伯伯说你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小春花问:“市长叔叔,我能上学了吗?”

    金泽滔答:“能,怎么不能,一中的花名册都写上你的名字了,就等着你快点出院。”

    每次小春花和金泽滔单独相处时,小春花就象设定好的电脑程序,每次都千篇一律地问起同样的几个问题,金泽滔总是很耐心地回答问题。

    小倪护士看着这个叫自己“娘”的金市长。心里也不禁佩服。没看过这么平易近人的市长。真是个大好人。

    小春花迟疑一会儿,问:“爸爸他们怎么办,家里没人呢!”

    金泽滔惊讶了,小倪护士也惊讶了,这还是小春花苏醒后第一次问起家里的人。

    金泽滔开心地摸着小春花的羊角辫,说:“孩子,你终于想起了你的爸爸,还有你的爷爷奶奶了!”

    小春花的眼睛慢慢地蓄满泪水。斜倚在金泽滔身上,说:“市长叔叔,我真的好害怕,爸爸他们就在前面跑,我怎么喊,他们都不理不睬,只有市长叔叔一直抱着小春花,好长好长,好久好久……”

    小春花边说,边紧紧地依偎在金泽滔的怀里。金泽滔悚然一惊,这段时间。金泽滔一直想问,小春花在昏迷的几天时间,都处在怎样一个噩梦中。

    按黄歧说的,所有小春花苏醒后表现出的异常,都是昏迷这段时间意识混乱所致,她或许处在一个封闭的自我造梦的臆想,或许处在一个潜意识构筑的虚幻世界,你可以称呼他为黄梁梦境。

    随着当事人的苏醒,大多数人大梦初醒后转头就忘,也有一部分人会持续一段时间,也很快忘怀。

    只有极少数人会顽强地记忆着梦境,而这些人都是些心志坚强者,他们的临床表现就是臆症,将梦境和现实混淆起来。

    “每天,当我睁开眼睛时,总会看到市长叔叔不知疲倦地奔跑,我总会问,市长叔叔,我什么时候会好起来,我要是好了,你就不用总抱着我跑了,你总是会回答,快了,就快了,等王伯伯说你好了,就可以出去了,我不知道王伯伯是谁,后来,我才知道是医生伯伯。”

    小春花梦呓一样的呢喃,却让站在旁边的小倪护士毛骨悚然,原来和金市长单独相处时,这些千篇一律的问题是这样来的,也难怪小春花会主动招呼王院长。

    小春花说:“我不知道市长叔叔抱着我奔跑了多久,日出日落,年复一年,我在你的怀里睡了醒,醒了睡,只有市长叔叔却是不眠不休,不分昼夜地抱着小春花跑呀跑!”

    金泽滔的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仿佛自己成了不眼不休,永不言败的滚石英雄西西弗斯,又或者是不死不休都要追逐太阳的夸父。

    小春花伸手摸着金泽滔的额头发际,心疼地说:“很久以后,市长叔叔也渐渐地老了,我还记得,有一天,你摔了一跤,都不忍放开我,就在这上面留了一道月亮牙的伤疤。”

    金泽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医院大门,回头再看看高耸的住院大楼,却是冷飕飕的全身发寒。

    上辈子,若干年后,因为抱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为避免儿子受伤,他不敢松手,额头直接磕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弯月形的伤疤,因为生在发际,不被人知晓。

    而现在这道应该不会再有的伤疤,却留在了小春花的梦境里,金泽滔到现在都迷糊了,或者上辈子的事情都是做梦,今生才是现实?

    小春花从噩梦的困境中脱离出来,她终于开始接受现实中的人和事,但当她轻描淡写说起梦境的时候,却让自己陷入恶梦挣扎中。

    邱海山看着神情不定的金市长,说:“金市长,卢主任在办公室等你,有情况向你汇报。”

    邱海山今天一直跟卢海飞他们在道口调查登记商户。

    金泽滔还沉浸在小春花梦境的震撼中,对邱海山的话恍若未闻,他摇了摇头,不管真和假,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管他呢,现在才最重要,存在的才最真实。

    小春花很快就可以出院,她会渐渐地遗忘噩梦,自己也要为前途命运奋斗,为家人爱人拼命,上辈子,就当是南柯一梦吧。

    在这一刻,他才完全走出了因重生带来的困惑,就象小春花一样,她会忘记不真实的,自己也要忘记不确定的。

    金泽滔打开车窗,让凉风灌进来,感觉浑身轻松,说:“知道了,应该是关于砸抢老大爷的事情。”

    回办公室时都快下班了,卢海飞已经等在门口,后面还跟着兴奋不已的李小娃。

    李小娃感觉跟着金市长后面做事,那才叫一个威风,以前做流氓的时候,后面跟着几个小瘪三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等自家老娘被小瘪三砸死了,他才明白,那不叫威风,那是招风。

    后来金盆洗手,结婚生子后,又壮心不已,干起了村长的营生,村长好歹带个长,大小是个领导,领导着全村好几千人口,以为这下够威风了。

    这一当上村长,才感觉比他妈的当流氓还累,走掉一只鸡找村长,两公婆有口角也找村长,李村长只会动手,不会动口,这哪叫威风,这简直就是抽风。

    跟着金市长走村头,进农户,那才真正的叫威风,走到哪都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李村长,哪象在村里,大家伙客气的叫声村长,不客气的叫小娃,老一辈的干脆叫娃。

    金市长委以重任,让自己保护着卢海飞搞商户登记,农户调查,对道口改造工程,李小娃比谁都上心。

    金市长都说了,这片摊棚拆掉后将建个大市场,这里面的商铺摊位都是会生钱的好营生,愿意做买卖,你租个铺位,不想做买卖,你投资做股东,每月收租金就够你吃喝一辈子的。

    李小娃听在心上了,和李聪明合计等招商认股时,将家里的余钱全投这里了,金市长说能赚钱,那铁定能赚钱。

    公安局的柳立海局长还交代自己,找几个东源老乡,盯牢城关镇一个叫许永华的人,听说,这人要阻挠道口拆迁,对此时的李小娃来说,凡是阻挠市场建设的,就是断人财路的不共戴天的仇寇。

    李小娃一早就招来了几个东源老乡,让李聪明带着盯人,今天下午,在道口摊棚,发生了流氓砸抢老商户事件,李小娃一听说这个事情,就上火了,这些老商户可都是新市场的潜在承租户,打了他们,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没等人吩咐,他就自觉地打听这伙人的下落,最懂流氓的是流氓,而且李小娃还是个积年老流氓。

    在后来柳立海局长还在到处派人调查打听时,他已经找到了这伙流氓的临时落脚点。

    金泽滔很意外李小娃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伙人,说:“不错,不愧是当村长的,找鸡找猪都找出经验了,不错。”

    卢海飞说:“金市长,虽然出现了流氓殴打砸抢老商户的事件,但附近村民及临时摊棚的商户,还是迫切希望市政府能早点开工建造市场,我觉得民心可用,宜早点拆除临时摊棚,市场招商也可以同期进行。”

    金泽滔点了点头,打电话给柳立海说:“立海,小娃村长打听到了那伙流氓的落脚点,立即给我大张旗鼓地将这些社会渣滓抓捕归案。”

    柳立海犹豫道:“公开抓捕,只怕会打草惊蛇,不若先盯着,不动他们,示敌以弱,许永华他们还以为金市长你要妥协了,或许很快他们就会得意忘形。”

    金泽滔又如何不知,以许一鸣、许永华为首的许家恶势力哭也哭过,闹也闹了,要求补偿的条件也通过任家农带到了金泽滔那里,只要金泽滔不动声色,他们或许很快会露出尾巴。

    金泽滔却说:“正是要打草惊蛇,马上公开抓捕这些流氓,立即组织审讯,明天我们就组织力量拆除道口临时摊棚,许永华之流,跳梁小丑而已,道口改造何需还要因此而缩手缩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步步紧逼

    卢海飞说得没错,民心可用,这是大势,现在已经年末,时间不等人,服装城项目还等着上马,因为第五百货公司的资产转让还跟商业局扯皮,现在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停滞。

    非法集资户的退赔都要提上日程了,道口改造工程已不容再拖延下去,

    打草惊蛇,就是要吓一吓许永华他们,让他们收敛一二,等他们回过神来,临时摊棚也已经拆除。

    当柳立海全面出动治安大队,鸣着警号,包围了李小娃跟踪到的落脚点时,这些平时在群众面前耀武扬威的流氓地痞们,在强大的专政武器面前,吓得脸都白了,腿都软了。

    随着这些参与砸抢流氓的落网,消息很快传遍南门,经突击审讯,这些砸抢流氓只是南门街头不入流的混混,跟许一鸣的市场管理部并没关系。

    你说他们敲诈勒索也好,持械抢劫也好,许家都很干净地撇清了自己。

    当柳立海沮丧地把审讯初步结果告诉金泽滔时,金泽滔说:“不要寄希望抓几个混混流氓,就能把下面的大萝卜连泥一起拔出来,至少,我们应该看到,他们已经黔驴技穷,手段也越来越不入流了,只会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哭也哭过,闹也闹了,上吊?就要靠我们帮他们一把了。”

    当南门公安局高调抓捕砸抢流氓团伙,许永华亲自打电话给许一鸣,警告市场管理部这几天都安分点,没他的命令。哪也不许去。什么事也不许干。

    第二天。金泽滔组织大批公安干警及驻南武警官兵,在数台重型推土机的摧枯拉朽的推动下,国道出口两侧密密麻麻的临时摊棚顿时被夷为平地。

    当许一鸣接到市场管理部的喽啰赶到现场时,差点没有当场吐血,数年心血,许家最大的摇钱树就这样轰然倒塌。

    一脸死灰的许一鸣等大小喽罗,眼睁睁地看着临时摊棚被旦夕摧毁,他看了一会。转脸狰狞地对手下吼:“快去通知我大哥,都死人一样站在这里干么?”

    同气急败坏的许一鸣不同的是,附近的村民和摊棚的临时商户却欢呼雀跃,仿佛在庆祝除旧布新,涅槃重生。

    更有胆大的村民,在被推倒的废墟上放起了鞭炮,每看到一处摊棚被辗压,总会伴随着一声高呼和掌声。

    开始还咬牙切齿,低声咒骂的许一鸣,当看到越来越多的群众聚集在一起。不断地对着自己发着嘘声,最后。他也只剩下惶惑和惊恐,那副装斯文的金丝眼镜也不知被挤落在哪了。

    与此同时,金泽滔带着下属的城建土管等单位部门的负责人来到城关镇调研,研究解决一揽子新经济发展计划的实施。

    会议室一坐下来,金泽滔看着济济一堂的会议室的城关镇党政领导,开门见山说:“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是南门今后长期需要坚持的经济发展战略,市政府负责该计划的具体实施,而城关镇则是该计划最主要,也是最核心的实施者和受益者,今天,我既不是来检查工作,也不是来听汇报的,我就是来听意见的,对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镇委书记和镇长两人面面相觑,昨晚接到市政府办公室通知,明天一早金市长要来城关镇调研,没有特别交代,只是要求所有镇委领导都必须参加。

    为迎接金市长的到来,城关镇两位党政领导还商量了半夜,做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汇报文章,金市长却不按常理地宣布,不听汇报,只听意见。

    这都没准备啊,再说,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都是经市委及地委研究同意的方案,还提什么意见,习惯于执行上级文件的两位镇领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提这个意见和建议。

    但会议不能冷场啊,金泽滔没有为难两位党政一把手,点将道:“许永华副书记,你分管经济,先谈谈看法。”

    许永华有些诧异,他虽然是排名第三的副书记,但上面还有书记镇长,怎么也轮不到他第一个发言。

    金泽滔还是第一次见到许永华,看着许永华吃惊的神色,解释说:“一揽子计划核心是市场建设,你就谈谈市政府即将开始的几大市场建设,可以围绕商业立市,市场兴市谈谈你的看法”

    许永华笑容有些苦涩,城关镇中,没有谁比他对市场认识更深刻的,南门市场建设,经过改革开放这些年来的培育和酝酿,已经基本成熟,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而毫无疑问,这个契机被眼前这个年轻的金市长抓住了。

    许永华习惯在黑暗中掌控南门这些大大小小的市场,他也想过,经过这些年的积累,许家有实力,也有能力堂堂正正地走市场发家之路。

    但种种尝试,最后都因为家族内部积弱多年的问题而告终,许家用欺诈、暴力、恐吓等手段霸占的这些市场,如果按正常途径合法化经营,面临的竞争和各部门的管理,使已经在法和黑边缘游走多年的许家无法适应。

    金泽滔亲自点将,许永华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开了口,他说:“南门商业气氛活跃,南门人也有走南闯北从商做生意的意识和经验,而且,南门作为永州首府,在浜海、海仓、北山几个县市中有着明显的集聚效应和辐射功能,随着交通越来越便利,勤劳的南门人,将这种效应带到更遥远的会州、乐水和明港等地市,所以,金市长提倡的商业立市,市场兴市战略,我个人表示万分的钦佩。”

    听到这里,金泽滔凝视着许永华,神情复杂,这是个人才,从某种程度上,他比绝大多数南门党政领导,更懂得南门,更懂得南门商业市场的潜力和活力,也更能深刻理解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

    金泽滔打量许永华,许永华也在琢磨着金泽滔,在金泽滔任财税局长时,许永华根本不在意,在他任副市长时,许永华有些意外,真是年轻而好运的金市长。

    当金市长捣鼓出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时,他就知道,这应该是南门市,除自己之外,最能抓住南门经济命门的人,当他拿到纲要初稿时,却发现金市长远比自己要高明。

    当这一揽子计划很快就被市委及地委通过并迅速付诸实践时,他就知道,许家,跟这位年轻的金市长,迟早都会有碰撞。

    但没想到,这碰撞却来得又急又狠,金泽滔很快就瞄上了道口临时摊棚,这个许家最重要的财源。

    金市长人年轻,手段却是既老辣,又缜密,道口市场建设几个惠民政策一出台,连市场招商认资都还没开始,影响市场建设进程的复杂社会关系迅速理顺,许多潜在的矛盾很快被化解,许家掌控多年的这些摊棚商户短时间内便土崩瓦解,纷纷准备改旗易帜。

    惊恐之下,许永华便想到拉拢分化任家农,但几天的利诱威逼,似乎都没能让任家农屈服,最终,任家农成了他向金泽滔示威的牺牲品。

    让许永华万万没想到的是,对任家农的胁迫陷害,不但没有让金泽滔妥协,相反却彻底惹怒了金泽滔。

    任家农出事的第二天,金泽滔就派了自己的秘书接替了任家农的在道口的工作,这让碰到事情,就习惯用欺诈、恫吓等下作手段逼迫对手就范的许家,打的还是还是暴力胁迫,杀鸡儆猴的主意。

    这一次,许一鸣耍了个小聪明,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纠集了跟许家不相干的社会混混出面教训了态度最积极的商户老大爷。

    金泽滔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这次更是事发没多久就将涉案嫌犯一网打尽,虽然最后没有牵连到许家,但谁都清楚,这事跟许家脱不了干系。

    金泽滔的步步紧逼,让许永华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焦虑和压力,总感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象狼一样盯着自己。

    许永华此时已隐有悔意,说到底,他也是对人多势众的许家自视过高,而对外来户的金泽滔估计不足,导致到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金泽滔今天一大早就来城关镇检查指导工作,让他感觉来者不善,刚才还直接点名自己发言,怎么都让他感觉事情不妙。

    许永华发言后,他和金泽滔两人都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会场上,出现短暂的让人不安的冷场。

    金泽滔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朝许永华点了点头,说:“许副书记对南门的市场建设和商业兴市的前景和优势分析很透彻,我很庆幸,城关镇还有这样一位懂经济,懂市场的干部,我相信,在市委市政府实施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中,特别在道口改造和服装城项目中,城关镇一定会走在全市前列,许副书记也一定会走在城关镇前列,许副书记,你不会让市委市政府失望的,对吗?”

    许永华看着一脸真诚的金泽滔,暗暗吃惊,努力想挤出笑容,却只感觉脸僵硬得象块铁板。(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兵贵先声

    金泽滔很快就移开视线,这才让许永华心里一松,只感觉后背又冷又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许永华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金泽滔,从进会议室开始到现在,在他身上,许永华只感受到威仪和压力,丝毫没有印象中的年轻和浅薄,他刚才甚至都不敢直视金泽滔的眼睛。

    大家都知道今天金市长要点名发言,包括书记镇长,谁都没主动请缨。

    金泽滔笑吟吟地扫视会场一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正低头看笔记的常务副镇长马忠明,说:“忠明镇长,这段时间你一直参与道口改造工程的前期工作,辛苦了!你分管城建土管,结合自己的分工,你能跟我谈谈这段时间的工作体会,以及对市政府准备建造的道口市场有什么好的建议?”

    金泽滔不提道口市场还好,一提这事,马忠明就心里发慌,,任家农在海仓出事,就是马忠明拉着他去的,不管怎样,这事和马忠明脱不了干系,虽然,出事那晚,他也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任家农颇受金泽滔倚重,被指定牵头协调道口批发市场建设前期工作,许家要求补偿要求遭拒后,许永华将主意打到任家农,并让马忠明从中说项,只是在几次的旁敲侧击中,任家农的态度很明朗,不同意补偿。

    最后,许永华决定让马忠明出面,拉任家农下水,任家农喝醉酒,糊里糊涂就下了水。不知是任家农糊涂。还是马忠明迷糊。马忠明反正看不明白,任家农最后应该知道这是个圈套,却还是拒绝了许永华的威逼利诱。

    但许永华最后请动海仓公安将任家农现场抓获,要置任家农于死地,却是马忠明没想到的,这不是往死里得罪金泽滔吗?马忠明小看了许永华的狠辣,许永华低估了金泽滔的决绝。

    此时金泽滔提议马忠明发言,马忠明只道东窗事发。金市长今天来找自己算账,脑子一片空白,哪还想得起该说些什么。

    金泽滔呵呵笑说:“忠明镇长对改造道口临时摊棚很有想法,在前期协调涉地村民和商户关系中,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早些天,他还向我提出,要急群众所急,抓紧拆建违法建筑摊棚,让商户早日搬进市场。”

    马忠明将头垂得低低的。心里却哀叹一声,自己算是里外不是人了。金市长并没乱说,他确实附和过类似的话,只是这话听在许永华耳里,不知心里会怎样想。

    金泽滔环顾四周,说:“就是现在,我请城建局牵头,公安及武警配合,全面拆除道口两侧的临时建筑,我宣布,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正式启动!”

    金泽滔话音刚落,会议室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唯有许永华却脸色苍白,居然就动手了,兵贵先声,先下手为强,居然就丝毫没将许家放在眼里。

    真是好算计,昨天刚高调抓捕砸抢商户的流氓混混,今天就直接拆除临时摊棚,他自己却亲自来城关镇坐阵。

    算准了今天许家不会出现在道口现场,也怪自己昨天杯弓蛇影,早早就吩咐许一鸣他们今天哪也不许去,什么事也不许做,想必许一鸣他们闻讯赶来时,摊棚也拆得差不多了,即使向他求救,他也被禁锢在会议室里干着急。

    金泽滔在会议最后提议,请城关镇领导前去现场,现场听取意见,一起共商道口改造大计。

    金泽滔率着城关镇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现场,原来还摊棚林立的国道出口两侧,现在从远处望去,一片坦荡,几台大型推土机,正在轰隆推倒最后几座临时木棚,现场群众欢声雷动,不时还有鞭炮传来。

    金泽滔说:“明天,我们将向全社会公开招商,目前已经向永州几大企业发出招商书,已经有几家企业明确对道口的市场项目感兴趣。”

    许永华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许一鸣,用眼神制止了他想上前说话的冲动,这个时候,即使自己,也已无能为力。

    许一鸣看着被众人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的金泽滔,眼神由刚才的焦躁,恐慌,变得阴郁,凶戾。

    正在这时,金泽滔却一眼看了过来,对许一鸣报以微笑,神情和煦平静,许一鸣下意识地闪躲着金泽滔的目光,但随即感到自己有些气短,再看过去,金泽滔已经扭头和旁边的许永华说着什么,不由得狠狠地用脚一踹,带起一地的沙砾飞扬四溅。

    大约是溅到了前方围观的群众,引来人群一阵怒骂:“谁乱扔石头,没看到这里有人吗?这么没教养,生儿子没屁眼!”

    许一鸣一阵气苦,只恨不得仰天悲嚎几声,方能发泄心中的悲愤和恼火。

    许永华心不在焉地敷衍着金泽滔的问话,看到现场警戒森严的公安武警,许永华也知道,不管许家有什么样的反应,在这件事上,金泽滔是绝不会妥协和让步的。

    想要再在临时摊棚拆除上做文章已事不可为,心里盘算着在先失一手的情况下,怎样在明天的招商会上,如何能分得道口市场建设的一杯羹,

    许永华并不担心金泽滔会拿任家农的事拿捏自己,这种丑事,即便金市长他怀疑自己在背后设套,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难道他还想公开为任家农平反?

    金泽滔今天带他来现场,无非是告诫自己,拆除临时摊棚是大势,许家只能配合,不能反对,更不能借机闹事提要求。

    如此想来,许永华反而暗暗松了口气,金泽滔虽然年轻,并非血气方刚之辈,做事冲动,全任个人好恶,心里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许永华患得患失的时候,马忠明却失魂落魄,一脸沮丧,他不象许永华还有所家族倚仗,他能上到常务副镇长的位置,一是靠机遇,二是凭学历,身后并无后台靠山。

    他在背后算计了任家农一把,不说任家农会对他怎样,不说任家农身后的金泽滔会怎样,就这事传开,他在南门的日子能有好过?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平时尔虞我诈,互相算计,似乎都天经地义,但当这些勾当被大白天下,却又成了众矢之的,过街老鼠,好象人人都成了道德圣人,谦谦君子。

    马忠明有很强烈的预感,经此事后,他的前途将一片灰暗,难道金市长他会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许永华,但他仍然同许永华谈笑风生,对自己却是眼皮都不抬。

    自己本来有机会在道口改造这件事上,通过任家农搭上金泽滔这条线,只恨自己行差踏错,轻信了许永华,被绑架上许家这条贼船。

    对许永华和马忠明两人,金泽滔确实更恼马忠明,尽管他在这段时间的工作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但如果道口改造能顺利启动,他准备正式让任家农和马忠明负责这个项目的推进。

    马忠明与其说是出卖了任家农,不如说背叛了金泽滔的信任,这种官场大忌又岂是金泽滔能容忍的?

    金泽滔看拆除行动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现场慰问了亲自率队参与行动的柳立海和杨俊生,并发表了简短的讲话,明天市政府将在老营村酒店举行道口市场建设项目招商会,请有意投资入股的村民和商户届时踊跃报名参加。

    金泽滔结束了道口现场的慰问后,留下卢海飞等人,准备回办公室,还没等他钻进坐驾,却见李小娃鬼鬼祟祟地从另一侧钻了进来。

    李小娃自昨天灵机一动,在柳立海等人之前,找到这伙砸抢商户卖桃子大爷的暴徒,有了这件功劳,他自我感觉跟金市长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金泽滔往边上让了让,李小娃身材壮硕,后排三人座位他一屁股抬进来,就占去了一半多。

    金泽滔示意邱海山开车,说道:“小娃村长,对明天的招商你们有什么想法?”

    李小娃嘿嘿地搓着手,兴奋说:“昨晚我就打电话给棺材板李良才,村里连夜召开村民会议,群情振奋哪,李良才一早还打电话过来,就以岔口村办的绣服工贸公司的名义参与招商。”

    金泽滔有些惊讶说:“就那么看好这个项目,还是那句话,市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投资入股的村民要考虑仔细,村里千万不能搞摊派,下任务。”

    李小娃直摇头,说:“金市长,这还需要下任务吗?村委会要是压着不让报,村民还拍桌子不骂娘,棺材板昨晚上一宵没睡,直到现在还在陆续登记。”

    金泽滔愕然道:“岔口村到底要招商入股多少资金?”

    李小娃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除了村办工贸公司紧急回笼的二百万资金,各家各户又增报七百多万,估计明天过来正式招商认资的资金将达一千多万元。”

    金泽滔差点没跳起来,道:“岔口村的村民都这么有钱了?”

    李小娃说:“全村这么多户人家,分摊到每户人家,其实也不多,你知道李良才那老货准备投多少?他倒狠,连夜民间借贷了五十万,加起来快一百万,我让家里的婆娘把所有摊在外面的现钱都汇笼起来,再向亲朋好友借一点,也才二十万,在岔口村,我算是垫底的贫困户。”(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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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喃喃自语道:“岔口村都集到一千万,哪还需要公开招商集资?”

    李小娃一拍腿说:“就是哇,金市长要搞项目,还怕没人投资?打个招呼,东源就全包圆了,今天这事情估计就要在东源传开了,刚才横门沟村和涂下村的薛仕贵和蔡长征都打来电话,被我给糊弄过去,他们会不死命地打听?”

    前面开车的邱海山也嘿嘿笑说:“金市长,昨晚我就让家里人找钱去,李村长,金市长要在南门市搞市场,又是你能瞒得住的,罗立茂的丈母娘还一早跑我家里问这事,听说,东源的民间借款利息又涨了一成,精明的都跑西桥找关系借钱了。”

    罗立茂的妻子刘美丽跟邱海山是同村人,李小娃听到事情都传成这样了,心里着急,也忘了人还在车上,伸手就去开门,金泽滔一把拉着他,道:“你要自杀,也要换辆车跳,从我车里跳下去,你想干什么?”

    李小娃懊恼得直拍脑袋,说:“真失了魂,我是着急,让李良材赶紧早点来南门市报名认资,迟了怕是连口汤都不会给你剩。”

    心里却想着怎样让家里的婆娘赶紧跑西桥借钱,东源估计很难筹措到钱了。

    金泽滔笑说:“东源群众求富的心情还是那么迫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不用着急有钱会没项目投资,南门现正是白纸绘蓝图。平地起高楼。正需要有识之士投资兴业。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不会嫌钱多,你今天就回去一趟,问王力群拿份服装城的招商简章,薛仕贵他们如果有意向,并且也不担心这钱会打了水漂,那就多多益善,明天的招商会,服装城也可以提上日程。”

    李小娃大喜:“金市长就是块金字招牌。谁能不动心,有钱赚,还不拼了命地筹钱,放心,我这次一定能将东源人口袋里的闲钱拉上一半。东源人能有今天,还不都是受益于当初金市长在东源发展起来的绣服业和滩涂养殖啊,有领导这句话,我回去说话也有底气,不然,还不被他们给撕成片下酒喝。”

    李小娃心里却打着小算盘。这次回去,一定要在李良才这老棺材板前耍耍威风。咱奉旨回乡,算是金市长的钦差大臣了。

    邱海山嗤嗤笑着:“李村长有点迫不及待啊,这回可以压上良才书记一头了,可喜可贺!”

    李小娃瞪了邱海山一眼,期期艾艾却对金泽滔说:“金市长,还有件事,你给我拿个主意。”

    金泽滔挥挥手说:“你要问这钱投哪个项目好,我说不准,你自己回去和乡亲们合计一下,反正不会让你们吃亏。”

    李小娃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是金市长主导的项目,管他什么项目,投下去就对了,他挠挠头皮说:“前些天,金市长不是建议我改名吗?我琢磨着李小娃这名字确实有些怂,想请金市长给改个威风点的名字。”

    金泽滔还没说话,邱海山扑地笑出声来,手一抖,方向差点打偏,边纠正方向盘,边埋怨说:“李村长,你要说笑话,也要注意场合,我可是开着车内,别让我笑趴下。”

    金泽滔也张口结舌,自己和李明堂的玩笑话,他还当真了,李小娃不顾两人的怪异,委曲道:“怎么了,怎么了,我都快奔五十的人了,还让村里人小娃,小娃地叫,年长的干脆叫你一声娃,金市长,你说说我心里是啥滋味吗?”

    金泽滔忍笑说:“农村里起个贱名,也是为好生养,你老娘大约也是为了这个才起了个名字,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姓名也是受之于父母,这也是孝道,你真要改名?”

    金泽滔一说孝道,李小娃沉默了,是啊,如果连名字都改了,能算孝顺吗?他长叹一声说:“金市长说的也是,那就不改了。”

    金泽滔知道李小娃起意改名,绝不是因为他说的这名字听起来怂,而是受李聪明的改名刺激,他说:“其实改名也未尝不可,小娃可以当小名叫着,重新起个大名,将户口本上名字改了就行。”

    李小娃笑得嘴都合不上,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金市长,你给琢磨琢磨,该改个什么名字呢?”

    金泽滔笑说:“也不用改个非让人觉得威风的名字,我看拿掉娃字,叫李晓就行,晓是晓事的晓,跟聪明一个意思。”

    李小娃嘴里念念有词,一拍大腿,说:“这名字好,就叫李晓。”

    金泽滔刚刚还在为明天的招商到底能募集到多少投资而担心,虽然有他心里也有些底气,东源集团及东源几家绣服工贸公司都有意投资,但李小娃的消息无疑给他吃了定心丸,南门准备推出三个市场建设项目,也希望由此激发更多的企业和个人的投资热情。

    道口改造和服装城的投资都有了着落,金泽滔感觉连回家走楼梯的脚步都感觉轻快不少,当他还在悉索悉索掏钥匙开门时,却忽然大门一开,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软肉温香就扑进怀抱。

    金泽滔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这人的气息,失踪了快二个月的何悦终于回家了,只是此刻,都不是诉说衷肠的时候,两人都贪婪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紧紧地拥抱,恨不得把彼此都镶嵌进自己的身体。

    金泽滔捧着何悦的脸就狠狠地亲了下去,何悦有些心慌地挣扎了一会儿,也不管楼道有没有人经过,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滋滋地开始吸吮着熟悉的滋味。

    金泽滔两人正忘我地恩爱时,屋里却传出一声威严的咳嗽,何悦连忙松开手,推了金泽滔几下,才羞红着脸低声说:“爸在门后呢。”

    金泽滔又咬了一口,才松开何悦,道:“我和自家媳妇亲热,爸也不能干涉。”

    何悦轻轻地打了一下金泽滔,妩媚地横看了他一眼,喜滋滋地推门进去,却见老何全副武装穿着厨师的行头,手握菜刀,正比划着对着砧板上的还活蹦乱跳的鲤鱼下刀。

    老何迷上钓鱼后,每天都要到老营村的湖畔坐上几个小时,鱼钓得多了,平时也吃不了,就将家里原本养着观赏鱼的大鱼缸给改鱼池了,金泽滔也因此经常能吃到活杀生猛河鲜。

    何母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今天何悦回家,老何家当过节来祝贺。

    何军边刮鱼鳞边说:“先休息一下,小悦今天坐了长途,还吐了一路。”

    何母也唠叨说:“要不是我打电话说你爸身体不好,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家?洞房第二天就不见踪影,领导太不近人情,一关就是两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逃婚了呢!赶紧跟领导提提,早点调回来才是正事。小滔,你瞧瞧,都憔悴成什么样子,办案也不用那么拼命吧,身体都虚弱到要晕车了。”

    金泽滔拉着何悦的手,打量起她的脸色,虽然没有何母说的那么严重,但也确实苍白憔悴,大概是晕车的缘故,心疼说:“妈说的也有道理,你走后,这两个月来,杜市长每次见我没按时下班,就满面歉意说,回家吧,回家吧,一结婚,就没让你好好地陪陪小悦,上班怎么还能不准时回家呢。我还不敢说,我早点迟点还能回家,可我家小悦都快二个月没回家了。”

    何悦让金泽滔说得心里酸酸的,这次若不是领导听说她爸身体不好,不知道还什么时候能回家探亲,待回家才发现是虚惊了一场,父亲正跟母亲为是否再添置一口鱼缸而发生唇枪舌剑。

    还没顾上埋怨母亲,金泽滔就下班回家了,看到他,心里瞬间被满心满腹的爱意塞满,再也没有刚才看到父亲生龙活虎样子被骗的恼怒。

    何母见这小两口一见面就象饴糖一样的粘乎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抱上了,眼不见为净,挥挥手说:“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待会儿吃饭叫你。”

    何悦羞羞答答地拉着金泽滔的手说:“爸妈都嫌弃咱俩碍眼了,我们回屋里等吃饭吧。”

    等两人进去了,何母才仿佛听到这话似的,低声骂道:“死丫头,就会倒打一耙了,是嫌我们两老碍眼吧?”

    金泽滔被何悦拉回房间,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何悦就象小树熊一样挂在金泽滔的脖子上,闭着眼睛,小嘴在金泽滔的脸上摩挲着,散发着旖旎的热气,鼻腔里说着呢喃低语:“滔,小悦想你了……”

    金泽滔在客厅,被何悦执着手,心里已经有星星之火点燃,只是顾忌着老何夫妇不敢过于亲热,这一回到自己的爱巢,何悦急不可耐的,瞬间心火熊熊燃烧,低吼着抱起何悦就往床上扔去。

    等他纵上身去,两人的衣服已经少了大半,两人手脚并用互相索取着,不一刻就见两具光溜溜的**纠缠在一起。

    直到两人都齐齐发出一声欢呼声,感觉都找到了灵欲停泊的港湾,才稍稍停止了疯狂的索取。

    何悦睁开嫣红的眼睑,看着正欢喜地看着自己的金泽滔,拿嘴碰了碰他的嘴,低声说:“滔,拥有你,才是最真实的人生体验,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总在想,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和我都是渺小的个人,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全部世界。”(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大喜大喜

    两人相处的时候,何悦很少有情意绵绵的语言表达,她习惯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来表达内心的情感。

    金泽滔最受不得何悦这个时候痴痴傻傻的示爱,他腰一挺,说:“亲爱的,我的世界无论怎样广大,都被你的世界包裹,我的世界无论怎样坚固,都会在你的深邃里迷失。”

    何悦两只手轻轻拍打着金泽滔的后背,编贝轻咬着金泽滔的唇,两眼流光溢彩,还没开始行动,金泽滔就差点迷失了方向。

    金泽滔一声怒吼,就象横冲直撞的莽汉,而何悦恰如大海波涛中摇摆的帆船,两人颠簸着,纠缠着,起伏着。

    新婚第二天,两人就各奔东西,这一刻相逢,已经不是小别如新婚了,两人都咬牙切齿,誓有把两个月的损失都在这一刻夺回来的气势,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突然间,何悦两只手撑开金泽滔,将头伸出床沿,哇地一声干呕,金泽滔吓了一跳,不会吧,这晕车都晕到床上去了,他连忙从床下摸过废纸箩,一边还使劲地拍着她的后背。

    又难受地干呕了一会儿,才疲惫地将身子移回到床上,有气无力道:“可能真累着了,你不要太用力,都颠得我头晕。”

    金泽滔仔细打量着何悦的身体,何悦害羞地拉过被盖了身体,说:“你别这么看,我歇会儿好受点你再来。”

    金泽滔却一把拉开被子,还仔细地用手拨弄起来,都憋了两月。何悦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尽由他胡来。

    金泽滔却发现新大陆似的:“你说说。这样恶心都多少时间了?”

    何悦皱着眉想了好一阵子,才说:“有一个多礼拜了,这段时间都在外面穿梭奔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坐上车闻到汽油味就恶心。”

    金泽滔也没了刚才的心急火燎,赶紧穿衣着裤,说:“你先穿上睡衣,我去问问妈。妈最近开始研究养生保健,这方面应该有心得,感觉你这恶心有点蹊跷。”

    何悦嘟着嘴穿衣,只觉意犹未尽,今天他咋破天荒没有剩勇追穷寇呢?

    何母端着刚出炉的红烧鱼正要放在餐桌上,却看见金泽滔贼头贼脑从房间里出来,说:“差不多可以吃饭了,别玩得得太投入了。”

    金泽滔老脸一红,说:“妈,我觉得小悦这呕吐有些奇怪。听她说,快一个礼拜了。闻到油腥都反胃,会不会是……”

    金泽滔还没说完,何母的手一抖,差点失手打翻鱼盆,手慌脚乱地将身上的进厨房的罩衫摘了下来,急吼吼就往房间里闯,金泽滔还想过来,何母却一把拦住他:“我先检查一下。”

    何父咋着舌在厨房里发愣,问金泽滔:“你妈被谁踩着尾巴了,发什么神经呢?”

    金泽滔摇了摇头,还没一刻钟,何母却直奔电话,提起话筒说:“老张,我家闺女,哎,对的,就是小悦,有点反应,我怀疑有两个月了,想找你再把把脉,确定一下,要不我让我家泽滔去接你一下,哦,好好,我们全家都等着你。”

    何母原来卫生局退休,永州很多同龄的医生她都认识。

    何母放下电话,站了起来,却象想起什么,提起话筒又放下,那边还发愣的何军咣当一声,手中提着的饭铲给掉在地上,何母吓了一跳,刚想大声喝斥,却连忙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小悦要真有了身子,可受不得惊吓,怀个孩子容易吗?”

    何军诚惶诚恐地连忙拾起地上的饭铲,好象不拾起这饭铲,它就会哭出声来。

    金泽滔尽管心理已有准备,但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真有了?三人都怀着不安的心情,安静地等待张医生上门,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何悦从卧室里探头探脑一看,却见三人严肃地端坐客厅一言不发,还没等她说话,让何母吓白了脸:“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好好在床躺着,张医院马上过来亲自给你号脉。”

    何悦一见家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脸渐渐地灰了下来,一颗心沉到谷底,红着眼圈说:“爸妈,小滔,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不管是金泽滔还是何母,刚才谁都没对她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家人神经兮兮的模样不免让她浮想连翩。

    金泽滔吓了一跳:“你可别胡思乱想,要说是病,那也是病,喜病。”

    “喜病?”何悦摸着肚子跟金泽滔一样的不敢置信,四个人木偶一样干坐着等待张医生上门把脉。

    直到年过花甲的张医生给何悦把过脉,点了头,给了医嘱离开后,老何一家四口才喜动颜色,金泽滔喜不自禁地在客厅里不知所措地转起了圈,老何两老也差不多这个德性。

    何悦准备加入这个四人转,金泽滔三人齐齐大喝:“不许动!”

    三个人牵手的牵手,扶肩的扶肩,七手八脚把何悦安坐在沙发上,只仿佛何悦瞬间变成了水晶娃娃,只要稍微的不慎,就会坏了她的千金凤体。

    金泽滔又转了两圈,被兴奋燃烧的头脑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挥手说:“得昭告四方。”

    何军连忙制止:“刚才老张说了,明天还要送小悦到医院做全面检查,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说,不然怕闹出笑话。”

    何母已经急吼吼地拨出了电话,第一个电话打到金泽滔的老家:“亲家母啊,大喜啊,大喜!”

    母亲发愣了好久,还没反应过来,何母的吼声却正好被旁边耳朵一贯不怎么灵光的奶奶听见了,一把拽过电话,说:“亲家,什么大喜?”

    何母结结巴巴说:“小悦悦……有有……喜了”

    奶奶云淡风轻道:“啊,有喜了,啊?有喜了?!明天我们全家过来!”

    到最后,明白过来的奶奶也不淡定了。

    金泽滔扑向另一台电话,第一个拨给苏子厚教授,接电话的却是师母宋雅容,道:“师母,向你和老师报喜,我要做爸爸了!”

    宋雅容膝下无子,对金泽滔有着子侄的宠爱,听闻何悦有喜了,开心得直起喉咙喊:“老苏,老苏,泽滔要做父亲了!”

    苏子厚不一刻就喘着气赶过来了:“确定了?嗯,好好,可能的话,让小悦来西州保胎,千万不能出意外,第一胎很重要,千万不能大意。”

    苏子厚教授千叮咛万嘱咐才放了电话,他们年轻时,就因为不小心出了意外流了产,后来就一直没能怀上。

    苏子厚这是用自己血的教训来教育金泽滔,宋雅容神情黯然,握着苏子厚的手说:“子厚,对不起。”

    两人之间,维系家庭的是相濡以沫的深厚感情,年纪大了后,也渐渐地息了要孩子的苦心,两人相处,平时都绝口不提孩子的事,今晚,金泽滔的报喜却勾起了他们久违的那种既伤心又甜蜜的感觉。

    其实,说起来,两人都才四十多点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时间,两人相视一笑,相拥着关了灯,去追寻孩子的旧梦。

    金泽滔兴奋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何悦恬静地斜躺在沙发上,两手按着腹部,快乐地,幸福地看着父母和丈夫在传播着她的幸福

    妈妈,只有当了妈妈的或即将当妈妈的,才会明白,这是个多么神圣的字眼,何悦甚至都能感觉到肚子的骨肉开始闹腾,血脉开始沸腾,孩子,她喃喃地叫出这个同样神圣的字眼。

    等该打的电话差不多都打了,三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何悦掩嘴笑说:“妈,我饿了!”

    何母一拍何父的腿:“呀呀,原来忘了吃饭,老头,快快,还不准备给小悦做饭。”

    人逢喜事,欣然忘所疲,大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金泽滔也想忙上添乱,让何母给赶了出去:“陪着小悦,要让她开心,不能让她伤心,要让她放松,不能让她劳累,要让她笑,不能让她哭。”

    金泽滔搔搔头,说:“感觉压力好大,小悦,你哪儿累了,为夫给你放松放松。”

    何悦扑通笑了:“我还没那么脆弱,好了,你就跟我说说这些时间发生的趣事吧。”

    金泽滔绞尽脑汁,好象最近没发生什么开心的事,这个时候,本地电视新闻正在播报沈春花即将赴西州进行康复性治疗的消息。

    何悦笑眯眯说:“我们在西州都听说了小春花的事迹,真是个水晶一样的姑娘,还顺便领略了金市长的光辉形象,金市长一怒踹纨绔,大好人狂奔救春花,你就跟我说说小春花的事。”

    金泽滔现在很少再去讲述小春花的事迹,但既然何悦有命,金泽滔自然施出浑身解数,将小春花的事迹说得活灵活现,生动感人。

    当最后说到他抱着小春花一路狂奔,小春花挥舞着手要给金泽滔找蜡烛点灯时,何悦嘤宁低泣,何母也抹着眼泪,何父喟然长叹。

    金泽滔见何悦伤心落泪,慌了手脚,连忙说:“千万不能流泪,你要一伤心,那还不让肚子里的娃娃难受?”

    三人又是一阵安慰,都努力说些开心的话,逗着何悦高兴,何悦本来就是相当理性的人,感动过后,说来日再看望,就略过这事。

    当晚,金泽滔被何父何母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一个人被赶出新房,在客厅打起了地铺,娇妻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光荣地下岗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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