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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三章 着名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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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立海已经看不下去了,大叫:“快通知医院派救护车过来,所有干警都上去救护伤员,抓捕罪犯!”

    现场中央,刚才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被人鼓动前来示威讨说法的村民,都被大个子的凶悍和便衣警察的勇厉,以及之后一群不知从哪窜出来的赴汤蹈火的疯子惊吓住了,下意识地往后退却。

    事情说来话长,但发生前后也就是几眨眼的时间,刘志宏也正准备参与现场救护,但就在这个时刻,却又见到一个人高高跃起,他没有扑向人山,而是直接扑向刀光。

    哦,天哪,现场围观的人们齐齐倒抽凉气,扑向人山,最多也就后背挨上一刀,侥幸的话,还死不了人,扑向刀光,那是死路。

    刘志宏失声道:“这个人又是谁?”

    柳立海喃喃道:“他是我们东源著名的傻子。”

    刘志宏目不忍睹,没有再看现场,低头感叹:“东源人都是刚烈汉子,连个傻子都这么有血性!若是放在古代,那都是一批悍卒。”

    柳立海默然不语,心里却说,难道现在就不是悍卒了?现在这批东源人都成了金市长的悍卒!

    刘志宏还在感怀的时候,柳立海却忽然重重地叫了一声:“好样的!”

    刘志宏抬眼看去,却见现场中已经尘埃落定,大个子被撞倒在地。大砍刀掉落在人山旁边。刀尖堪堪插在石缝间。颤颤巍巍地晃动,在日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妖艳的光芒,现场一片寂静,刘志宏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刀锋的风鸣声。

    那个撞向刀光的身影却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着头,咧着嘴傻笑:“嘿嘿。嘿嘿!”

    刘志宏拍着手,疑惑问道:“立海局长,你说这个人是傻子!”

    柳立海又强调了一遍:“是啊,东源著名傻子,岔口街老小皆知!”

    刘志宏啐了口浓痰:“他若是傻子,全世界都成傻子了,那么多聪明人都傻傻地只知道人扑人,垒罗汉,只有他知道撞开大个子的砍刀,那才是唯一的活路!”

    柳立海微微一笑:“这个傻子原来有个傻名字。后来,他自己给改了个名字。”

    柳立海最后卖了个关子。不但是刘志宏,就连身后罗立新等局班子领导都十分好奇,此时,柳立海却看见傻子发了会呆,傻笑了一阵,突然咬牙切齿地奔向人群,揪着其中一个年轻人拳打脚踢。

    刘志宏见柳立海呆呆地看着现场一言不发,问:“他最后改叫什么名字?”

    柳立海这才回过神来,嘿嘿一笑:“他姓李,后来改名叫李聪明!”

    刘志宏低声骂了一句娘:“他娘的,果然是个傻子,著名傻子!”

    罗立新等人也深以为然,聪明男人会取名聪明吗?正好象美丽女人也不会取名美丽。

    大个子被撞翻了大砍刀,再也没有刚才的凶悍,象是突然惊醒了似的,呆呆地任由身边的便衣给拷上手铐,帽子男被李明堂的同事铐上时,还在竭力挣扎呼喊:“我是许家的人,我哥是城关镇许永华专书记!”

    李明堂也从罗汉山最底层努力挣扎着爬了出来,看到这个帽子男居然就是道口临时摊棚的市场部经理许一鸣,恍然大悟,上去就是一脚蹬在他小肚上,恶狠狠道:“你就是许永华本人也完蛋了,妈的,敢袭警!”

    大个子身边几个同事正揎拳捋袖,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刚才差点使得自己心胆俱裂的凶徒。

    李明堂却摆了摆手,说:“算了,不要为难他了,他只是缺心眼,后面他并没想将我怎么样,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回想起刚才摔倒在地的时候,看着刀光落下时,他很奇怪,那个时候,他并不痛恨大个子,他恨的是背后绊了自己一脚的家伙,心里发狠道,别让我找到,不然打得你屎从嘴里冒出来。

    这个时候,却见刚才撞飞大个子砍刀的李聪明正揪着一个人的领子拖着过来,将他扔在李明堂跟前,李明堂不等他说话,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谢谢傻子叔,刚才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撞飞了大个子的砍刀,我们这些人,怎么也有一个人要进医院,哎哟,大恩不言谢,你的好,小侄我都记心里了。”

    虽然论身份,李明堂得叫自己一声叔,但从小到大,还从没听他这么真诚喊过自己一声叔,李聪明挺着胸膛,嘿嘿嘿得意地笑,却在最后扳起脸摆起了长辈嘴脸:“那还叫傻子叔?”

    李明堂从善如流:“聪明叔!”

    李聪明还真没听人称呼过聪明叔,但听在耳里,却感觉那么别扭,摸着脑袋,苦着脸说:“还是叫傻子叔吧。”

    李明堂嘿嘿笑着又称呼了声傻子叔,眼睛却看向瘫坐在地上,正转着绿豆眼的青年人,李聪明上前就左右开弓连扇七八个巴掌,那清脆的噼啪声,听在四周静立的人们耳中,却象是打在自己脸上一样的感觉火辣辣的。

    李聪明发了一通邪火后,又狠狠地往绿豆眼脸上吐了口唾沫,才恨恨说:“操他姥姥的,他就是刚才在背后绊了你一脚的家伙,太蔫坏,太黑心,比你老子都要阴险!”

    刚刚从人堆里哎哟哎哟爬出来的李良才,正听到李聪明说到什么比他老子还要阴险,随口问了一句:“傻子,你说什么?”

    李聪明恍若未闻,歪嘴斜眼装傻子,李明堂眼睛瞪得灯泡一样,捏起拳头就要上前教训。

    李聪明却拦住了他:“回去站着躺着教训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好歹你也是人民警察,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这人正是立志要做有文化的高级流氓绿豆沙,先是被一个傻子模样的人逮住了,再是被这傻子昏头昏脑连扇七八个耳光,刚恢复了点神智,忽然听到这傻子居然指证自己就是背后使坏的人,早吓得魂飞魄散。

    李聪明低声嘿嘿道:“你傻子叔再送你一件功劳,道口工棚抢劫案,这小子可是主犯,程真金的房子最早是他发现的,也是他砸窗开门第一个进去的,最后抽屉还是他打开的。”

    李明堂大喜,拍着李聪明的肩头说:“傻子叔,侄子要是因此立了功,一定请你到老营村酒店好好搓一顿,好吃的好喝的任你点,绝不吝啬!”

    李聪明没别的爱好,就好上饭馆,闻言大喜,心照不宣地拍拍李明堂的手。

    旁边的绿豆沙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都落在这个傻子的眼中,只觉得心灰意冷,急火上攻,两眼一翻,竟是吓昏了过去。

    且说李小娃从人堆上翻下身时,还惊魂未定,紧紧抱着比自己还要粗壮得多的薛仕贵不放手,薛仕贵嫌恶地扭了扭身子,说:“小娃村长,麻烦你放放手,被一个大男人抱着,你不恶心,我他妈的都快要吐了。”

    李小娃啊地一声惊叫,连忙放开手,还呸呸地往手心里啐了口水,不住地搓手,薛仕贵看得差点没晕过去,妈的,我都还没嫌弃你,你居然敢嫌我脏了。

    李良才刚才飞身扑救儿子,那都是本能,准备硬受这一刀,也要保得好不容易有了出息的儿子周全,此刻见接二连三被薛仕贵、李小娃两人扑救,心里的感激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他此时的喜悦除了因为自己等人最后毫发无损,更主要的是儿子终于懂事了,刚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儿子将他压在底下,那时,他百感交集,心里除了悲伤,还有骄傲和喜悦。

    他爬起来时正巧看到李聪明拉着儿子说话,此时李小娃和薛仕贵两人也连爬带滚地站了起来,刚才还亲热地抱成一团,此刻,两人竟都远远地躲开。

    李良才拉起薛仕贵的手,感慨说:“仕贵村长,没得说的,你的大恩我记心里了。”

    薛仕贵刚刚还嫌恶李小娃,此时,被李良才湿漉漉的汗手捏着,全身象有无数的毛毛虫爬过,连忙挣扎着走开,说:“你别自作多情,我也是见明堂这孩子危险,才扑上去的,若知道你老小子也在现场,李小娃这家伙也会扑上去,我才不会自讨没趣。”

    李良才也不生气,连声说:“都一样,都一样,你救了明堂就是救我一命。”

    说罢,又转身要去握李小娃的手,说:“小娃村长,唉呀,以前都是做大哥的对不住你,以后,就算同一口锅里吃饭的,有我李良才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小娃村长你饿肚子!”

    李小娃比薛仕贵要机警,早退开两步说:“得,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跟那姓薛的一样,我也是奔着明堂这孩子去的,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有,金市长给我改名了,不要老是小娃村长,小娃村长的。”

    李良才瞠目结舌道:“那我以该怎么称呼你?晓村长?小村长?”

    李小娃被李良才的反诘问住了,嘟囔说:“你不是自夸是东源镇最聪明的人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办成铁案

    李小娃不理李良才,转身对李聪明说:“不错,还是你这傻子聪明,刚才要不是你撞飞了那家伙的砍刀,我可就要见血了。”

    李小娃是最后一个飞身扑上去的,其他几个不过是表演了一回饿虎扑食,唯有他将要结结实实承受这一刀,他心中对李聪明的感激可想而知。

    李聪明却没好气说:“你才是傻子,你看我象傻子吗?!”

    李小娃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不错,以后谁敢再说你是傻子,哥我打得他屁都不敢从屁眼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刘志宏书记率着公安局班子及一大票子全副武装的干警走了过来,刘志宏先是抓着李聪明的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说:“不错,这样都没擦伤一层皮,厉害!你就是聪明?”

    李聪明眉开眼笑说:“刘书记好!我就是李聪明。”

    在李聪明跟踪上马忠明镇长,市里的大小领导都差不多被他摸了个透,自然认得眼前花白头发的老头就是市委副书记刘志宏。

    刘志宏点了点头,最后感慨说:“要是你再年轻十岁,就是当便衣警察的好料子。”

    心里却想道,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当卧底内线最合适了,谁能看得出来傻子居然会是公安警察?

    李聪明摸摸头,羞羞答答说:“刘书记,我是不成了,我家小子就快高中毕业了,跟我一个模子出来的,比我还要聪明。刘书记能不能考虑一下?”

    李良才直翻白眼。谁他妈再说他是傻子。我都跟他急,这都知道跟领导提要求了。

    刘志宏也不以为意,回头对着罗立新说:“如果条件合适,还是可以考虑的。”

    李聪明激动地搓着手,连连对着刘志宏书记和罗立新政委鞠躬,不管怎样,有了刘志宏的金口一开,他就有了机会把儿子送进公安队伍。看看李良才这老棺材板把儿子送进了公安,不知道有多得瑟。

    要是我李聪明儿子当了警察,以后在东源看谁还敢叫我傻子,这世上有傻子的儿子能进公安的吗?

    公安局门前的群众上访事件最终得到圆满解决,消息很快就传到金泽滔耳里。

    当他从柳立海嘴里得知现场出现的那一幕幕令人热血沸腾,扣人心弦的情景时,沉默良久,然后说:“东源人有血气,有血性,以前我就说过。东源人引导好了,那都是一群铁血男儿。但如果走了歪路,那就是为祸一方的巨寇剧盗,作为东源出来的公安局长,你还要负责引导好这些东源人的言行。”

    柳立海说:“我明白,还有,这次闹剧,有两个无心之得,许永华的弟弟许一鸣是这次群众上访的幕后黑手,我们甚至怀疑,道口流氓滋事抢劫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金泽滔截口道:“不用怀疑,不但这次道口事件,就是上次流氓砸抢商户事件,他许家都免不了干系,你们不是抓住了道口工棚抢劫案的漏网之鱼,那个叫绿豆沙的小流氓吗?从他这里找突破口,应该会有所收获。”

    柳立海一竖大拇指,赞道:“金市长你真是明烛万里,这个绿豆沙,现在我们正在全力审讯,那个大刘哥倒也硬气,什么都没交代,要侦破这个案子,突破口就在绿豆沙身上,许一鸣怎么办?现在许永华及许家疯了似的,到处找关系托人情,甚至都惊动了省公安厅领导。”

    金泽滔笑说:“处置许一鸣,你柳立海不行,我插手更不妥当,建议你去找地区公安处的刘石伟处长,求得他的援手,可以减少你很多阻力,现在正是刘处长一洗一年来没有作为的嫌疑,再说,当时调你进南门局,刘处长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柳立海仔细考虑,不觉大喜,说:“不错,我还只想求得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倒没想到这一层,我马上去找刘处长。”

    金泽滔压压手,说:“许一鸣不过是许家放在外面蹦达的一颗跳蚤,没多少价值,许家在南门横行不法多年,民愤极大,正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

    金泽滔说着这番话时,双眼寒光闪闪,柳立海开始为许永华及许家默哀,想当初,许永华居心叵测,利用时任城建局长的任家农插手道口改造工程,还真是无知无畏。

    你如果从此收敛那也罢了,居然到现在还贼心不改,三番两次给金市长的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添堵,现在终于惹得金市长火冒三丈,前账后账一起清算,自己急着投胎,能怨得了谁呢?

    金泽滔抿着嘴道:“要办这个案子,突破口在许一鸣,许一鸣的突破口在绿豆沙,以及他身边的马弁。所以你现在策略是不动许一鸣,先清理他身边的乌合之众,要将这两次砸抢事件与许家黑恶案并案侦查,可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

    “你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这件案子办成大案铁案,积累政治资本,至于许永华,就让他先蹦达几天吧,许家垮台,也就是他的末日,同刘处长汇报时,要把你的想法,和许家在南门的危害给他陈述清楚。”金泽滔最后给柳立海面陈机宜说。

    柳立海心领神会离开,卢海飞进来在金泽滔耳边一阵低语,金泽滔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他就笑了,说工:“让秦部长进来吧,对秦部长要热情点,算了,我自己迎出去吧。”

    金泽滔和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秦铭的矛盾由来已久,从金泽滔来南门任职第一天,两人就结下了不解之缘,你来我往,互有龃龉,但自从叶宝玲调离后,秦铭就基本上偃旗息鼓。

    说到底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一个自恃资历,一个血气方刚,现在连和王燕君的关系都可以缓和,秦铭的事情就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秦铭是真没想到金泽滔竟会亲自迎出办公室,看着他煦和的笑容,他微微低头,握着金泽滔早就伸出的手说:“金市长,惭愧!”

    金泽滔引着他在会客室坐下:“秦部长,你是组织部的老人,说到惭愧,应该是我,行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向往前看吧。”

    秦铭放平心态,放下身段,和金泽滔交流起来还是挺有话题的,说了会儿大院里的闲话,两人渐渐地说到了商贸系统的干部轮岗调整。

    秦铭说:“金市长,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征求一下商贸系统干部轮岗交流的初步意见,这段时间,我们组织部经过测评,推荐,群众座谈,征求意见等环节,再请审计参与干部岗位审计,这一系列步骤下来,发现了一些问题,但也发现了一些人才。”

    金泽滔点头说:“嗯,基本意见,我跟刘书记交流过,既然是试点,那就不能走过场,要出效果,我的意见还是提一批人,免一批人,调整一批人。”

    秦铭提过一份材料,说:“刘书记都已经交代我们组织部,对于这次试点中暴露出来有违反纪律的干部,我们已经提交检察机关,对于能干事,又干净的干部,我们要提拔使用,对于有小节问题,还没有铸成大错的干部,我们建议轮岗,这是我们的初步意见,请金市长过目。”

    金泽滔初初浏览了一遍,基本上跟上次刘书记和他说过的安排意见一致,说:“原则上我同意,但有一点,我想说明一下,对于这些暴露出来的问题,也要一分为二,涉及党纪国法的坚决查处,工作上的失误,还是要区别对待,另外,为了保持稳定,轮岗范围,还是建议尽量不出商贸系统,我就两条意见,如无不妥,请尽快安排考察谈话,各局轮岗负责人近快到岗,确保各单位平稳过年。”

    快下班的时候,金泽滔又分别安排了分管单位春节期间的工作,明天,他将赴西州办理英雄纪念馆的立项事宜,现在离春节也就一个多礼拜,办完公事,也就迎来春节假期。

    今年过年,他并不准备回西桥老家,而是直接在西州过春节,主要也是因为何悦怀孕,一闻到汽油味反应就特别大,为她计,金泽滔也不准备让何悦来回折腾。

    而且小春花目前正在西大附属医院做康复性治疗,这个春节不能回家,现在正是康复的关键时期,他也正想利用这个春节陪陪这个水晶一样透亮的女孩。

    准备在西州过年的金泽滔,去年就在临近钱湖的金钟山脚下物色了一个别墅园,别墅主人曾是越海最大的红顶商人,解放后实行国有化,这片别墅也收归国有,成了越海历任党政领导的私宅,改革开放后,这片别墅群落实政策被发还原主人。

    红顶商人已经在浩劫中丧生,这片别墅群虽然被其后人收回,但红顶商人的后裔此时都分散在世界各地,早就心有余悸,说什么也不敢回来定居。

    住不敢住,维护费用又高,落实政策房产转户手续一般人也办不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买主,这片别墅竟成了房主的负担,别墅主人最后被折磨得差点就要捐还给国家。

    金泽滔上辈子一个偶然机会了解到,这片别墅区后来被一个有内地高层关系的港商所得,仅仅十年后,别墅群单幢就超亿元,而且还有价无市,而现在别墅群单幢甚至不超过百万,所以无论其价格还是价值,购买这片别墅群都是不错的投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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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洋早早地就赶到西州收拾这片别墅园,添置生活用品,父母等家人已经先期到了西州等候。

    回到家的时候,何父何母正在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西州的新居各种设施及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等搬进去就可以居住。

    两老在永州无亲无戚,没有任何牵挂,离开永州不过是搬个住处,倒是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去外地过年挺期盼的。

    两老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就当在永州吃顿年夜饭,只是还没开筷,有人敲门,何母应门一看,回头说:“泽滔,商业局的同事找你。”

    金泽滔开门一看,门外过道站了数人,正是杜子汉他们这些商贸系统的局长们,金泽滔看着这些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面孔,也极是感慨,不久前,这群商贸系统的局长们也曾高谈阔论,意气风发,而此时,其中的两人已经被检察机关叫去询话,剩下的却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金泽滔开门纳客,老林局长连连摆手:“不敢打扰金市长用餐,就说两句,就说两句。”

    金泽滔笑说:“就当进来认个门,以后有事情也可以上我家来谈,还要客气吗?”

    金泽滔说着先进了屋,老林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刚刚还死灰色的眼神瞬间象是被重新点燃,相互点了点头,情况似乎开始乐观起来。老林说:“那就打扰金市长了。”

    何父何母正坐餐厅用餐。老林等人都对着老何鞠躬说:“何主任好。打扰了!”

    老何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何母热情地说:“来来,过来一起吃点,吃过饭也没关系,喝点酒。”

    老林等人连忙七嘴八舌地说吃过了,其实金泽滔也知道他们在吃饭时间堵自己的门,哪可能吃过饭呢。硬留他们吃饭,不过让他们更加不自在罢了。

    金泽滔说:“你们先到客厅坐一会儿,我先吃饭。”

    杜子汉抢先说话:“没关系,我们先坐会,金市长,你慢慢吃,不急,不急。”

    老何吃饭前总爱喝上一杯红葡萄酒,这已经成了他生活最要的一部分,金泽滔谢绝了老何的斟酒。说:“算了,我还是直接吃饭。免得让他们等急了,这段时间也够折磨他们了。”

    老何凝视着酒杯,慢条斯理说:“领导干部提拔使用向来郑重,但现在跑官要官的也多了起来,这种不正之风要坚决刹住,不然,不但腐蚀了我们的干部队伍,更严重的是党的干部提拔任用纪律就形同虚设,你们搞的改革办法不错,能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

    金泽滔纠正说:“不是我们的办法,那是刘书记和组织部的办法。”

    何母眉开眼笑说:“不管是谁的办法,反正都是你出的主意。”

    金泽滔笑笑没有说话,老何说:“经济改革已经走在前面,政治体制改革也要逐步跟上,干部任用制度改革就是很好的尝试。”

    金泽滔也深以为然,老何最后说:“你们这个点也选得不错,商贸系统作为企业管理单位,即使试点失败也于大局无碍,而且,我相信,你们也作了万全准备,如果试点有效果,商贸系统或许会因此脱胎换骨,倒是对你的新经济发展战略能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金泽滔在家很少谈论工作,他所推行的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甚至都没怎么跟老何提起过,此时,老何主动提起,却令得金泽滔相当感动,这也说明,看似退休后不再过问政事的何军,还是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施政举措。

    金泽滔进客厅的时候,杜子汉等人没有交谈,正紧张而又不安地看着客厅门口,看金泽滔进来,都连忙站了起来,恭敬惶惑的神情和以前不可一世的态度不可同日而语。

    当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任何人都难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金泽滔没有卖什么关子,开门见山说:“商贸系统的试点到现在也告一段落,试点中,发现了一些问题,有些问题还相当严重,我不想在这里批评谁,但有一点我想大家应该清楚,我已向组织部正式建议,除了严重违法乱纪的要坚决查处,对于其他工作上的问题,我的意见是区别对待。”

    金泽滔的话多少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林局长有些惭愧说:“这次试点,我们商贸查摆出来的问题确实不少,既有客观问题,也有主观原因,我们也知道给金市长很被动,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林局长的话也代表来这些人的心里话,他们把自己位置摆得很低,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次改革试点,对他们触动都很大。

    刘志宏的改革试点涉及面广,查挖问题有深度,这段时间,对于商贸系统的领导干部来说,确实如坐针毡,度日如年,按照试点工作组的意见,市委有意要借这次机会,对工作失职或不作为的领导干部给予严惩。

    金泽滔感慨说:“各位都是老资格的商贸领导干部,国有商业企业有其体制的先天不足,在市场竞争中处于不利位置,但这几年,总体来说,你们还是勤勉从事,和周边其他县市相比,我市的商贸系统业绩还算是骄人的,成绩不能抹杀,但问题也不能掩盖。”

    杜子汉等人差点没有感动得掉泪,这还是金泽滔第一次对他们这几年工作作出的正面评价,虽然后面带了一句问题不能掩盖,但这足以让他们这段时间惶惑的心情得以舒缓。

    老林局长低头说:“当问题被掩盖时,我们都曾经沾沾自喜,但当问题被揭露时,我们这才发现,我们确实有愧党和政府的重托,也有愧数千干部职工的期望。”

    金泽滔扫视着这些局长,说:“刚才我说对问题要区别对待,大家可能还有顾虑,所谓区别对待,就是要区别严重问题和一般性问题,我们不搞一刀切,不一棍子打死,触犯党纪国法的,工作组已经移交检察机关处理,一般性问题,我的意见,还是留观后效,我的意见……”

    金泽滔停顿了一会儿,说:“我的建议是各位局长还是在商贸系统调整岗位,从哪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是我对组织的承诺,也希望诸位局长能和我一道,在新的一年时,能以实际行动,向组织和群众证明,大家都是称职的,合格的商贸干部。”

    杜子汉刷地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喉咙象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捂着脸坐了回去,深深地将头埋在膝盖间。

    老林嗫嚅良久,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几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客厅只有咯咯地从咽喉深处发出的,压抑的呜咽声,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的,伤感的,欣喜等诸多情感因素。

    金泽滔眼神复杂,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在王力群建议下,对这些商贸领导干部网开一面,此时,见到他们的反应,还是感觉欣慰,知耻近乎勇,只有来之不易的机会,人们才会倍感珍惜,或许,商贸系统会因此而甩开包袱,轻装上阵。

    等他们发泄完内心的情感,金泽滔笑说:“行了,各位都是商贸系统的老领导,我们一起向前看,也一起向前进,把问题当作前进的动力,当这次调整轮岗作为大家的新的起点,大家说好不好?”

    老林局长先站了起来,其他几位局长对视了一眼也纷纷站起,大家都站起来对着金泽滔深深鞠躬,老林局长说:“蒙金市长信任,我们一定不负所望,我们也不说废话,一切看行动,一定紧密团结在金市长周围,努力工作,紧紧围绕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把我们的商贸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金泽滔高兴说:“行,我接受你们的表态,这两天,大家都会到新单位上班,希望在新的岗位,再创佳绩,再立新功,好了,大家这几天也辛苦了,晚上可以回去睡个囫囵觉。”

    杜子汉等人都忍不住笑了,杜子汉笑得最响亮,摸着他的大秃头说:“金市长,还真是折磨人,再来这么几天,我这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要搬家了。”

    金泽滔笑说:“很快就春节了,大家到新岗位后,最要紧的是安定人心,安抚干部职工情绪,你们爱折磨,成千上万的商贸系统的干部职工也受折磨,明天我要到西州出差,就不送你们履新了,今晚就算找你们集体谈话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又说了几句闲话,都纷纷告辞,老林局长落后一步,低声说:“金市长,其实要说我们商贸系统还存在着很多工作失职和渎职方面的问题,我们既认账,也不认账,很多都是市政府的决定,我们也无力反抗,另外,被检查发现有严重违纪问题的两位局长,他们在被检察机关约谈前,曾给我们留了话……”

    金泽滔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凝重说:“单位出事,局长要承担领导责任,商贸系统出事,市政府也要承担相应责任,现在试点工作组还未解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抱金别院

    老林眼睛闪了闪,没有再说话,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次改革试点,虽然在金泽滔的斡旋下,最后并没有在党政纪方面处分这些局长主任们,但轮岗调整怎么都算是一种变相的行政处理。

    既然局长要对本单位工作上的失职和渎职行为负责,那么具体决策和领导机构,市政府是否也要负相应的责任,老林局长说的隐晦,金泽滔也答得隐晦。

    但大家都清楚,这个政府领导责任自然要分管商贸的市政府副市长葛敏松来承担。

    葛敏松在改革试点工作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这些在金泽滔面前唯唯诺诺,甚至大气都不敢出的商贸局长们,怎么说也都曾经是南门市的风云人物,改革试点前,都能充分利用社会舆论工具,将葛敏松弄得灰头土脸,更委婉地将金泽滔绑架上他们的战车。

    从结果看,金泽滔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策略是成功的,自己最后还是抬手放过他们,这些局长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改革试点,让这些局长们终于看清葛敏松这个前恩主的刻薄寡恩的真面目,金泽滔也通过轮岗,将这些局长收归己用,而老林局长所说的,大约就是这些商贸不省油的灯们对自己的投名状。

    金泽滔摆手没有细听,他并不想在此事掺乎太深,只要坐享其成就行。

    直到杜子汉他们离开,金泽滔才轻轻吁了口气,当初鼓动刘志宏书记推行领导干部提拔任用制度改革。至此。也算完美收官。虽然和自己初衷有些不合,但似乎效果更理想。

    第二天中午,当他站在西州钱湖湖滨金钟山腰,眺望着眼前烟波浩渺的钱湖,神情有些恍惚,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有资格享用这片湖景山色。

    湖边,游人如蚁。湖心,百舸争流,遥远的记忆中,自己还是山下这片蚁群中的一员,夹在人潮中,带着家人和儿子,妻儿兴奋地指点着钱湖胜景。

    儿子坐在自己在的肩头,还不住地嚷嚷:“爸,长大了,我要在这湖边盖座大瓦房。我们每天早晚都可以看钱湖风景。”

    旁边有游人乐了:“好志气,小朋友。在钱湖边盖房子,可是要很多很多的钱。”

    儿子洋洋得意地说:“我长大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我家叔叔就是造房子的,我们自己造,化不了多少钱的。”

    旁边行人都善意地笑了,金泽滔也开心地笑着,他和他的妻子,都把儿子要在钱湖边造房子的豪言壮语,只当一个在钱湖边拾到的一个美梦。

    但此刻,这个美梦竟就在自己的脚下,但编织这个美梦的人,和见证美梦的人此刻却成了自己挥之不去的痛!

    想到这里,不觉心头萦绕起蚀骨伤痛,一阵山风刮过,浑身一颤,竟有些承受不住过往记忆之沉重。

    何父何母此刻也下了车,今天没有日光,大中午竟还雾霭缭绕,湖光山色掩盖在这片丝丝缕缕的雾气中,竟有如仙池灵峰,看着眼前这片风光,两老竟有些失神。

    金泽滔心里沉痛,又受这山风吹拂,有些头重脚轻,身形微微一晃,一手抓着旁边的后视镜,邱海山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关心问:“金市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邱海山跟着金泽滔也有些年头,从未看到过身强体壮的金泽滔什么时候过过不适,何母眼尖,看到金泽滔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泽滔,不会是晕车了吧?”

    金泽滔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我们先进去吧。”

    此时,别墅园古老的大木门左右大开,左右两个工人吃力地推着门,单是这扇可供两车进出的大木门就价值不菲。

    门里涌出一群人,有先期到达的家人,也有家人在西桥老家物色的工人,大家都围着金泽滔等人问长问短。

    奶奶拉着何母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亲家母啊,你和亲家公来了,这个家才算团聚了呢。”

    母亲往车后张望了一会,嗔怪说:“怎么上来,也不带小悦回家,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小悦回家看过,跟她打电话,都匆匆忙忙的,哎唷,可不能累着,要不,就辞了这工作吧,不图这个工资,这么辛苦!”

    母亲财大气粗,单是金家几个妯娌操办的服装工贸公司就日进斗金,儿媳妇怀孕,这是金家的大事,更是母亲最牵挂的事,说实在的,就金泽滔他们两人赚的每月工资还不够金家一天的花销,什么时候,金家居然也开始视金钱为粪土。

    金泽滔只好解释说:“何悦正在办一件大案,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一时间请不出假也正常。”

    爸爸喝斥说:“妇道人家,就知道瞎嚷嚷,小悦那是图几个工资收入吗?那是做大事,办大案,闪一边去,丢人!”

    爸爸现在收藏破旧书籍也收出经济效益,老家的藏书室,上段时间经一个古籍收藏专家预估,如果全部变现,足有好几百万,倒是将金家老少吓了一大跳。

    看不出来,收破烂居然收拾出好几个百万富翁,母亲当天就请工人将新宅院顶楼的藏书室全做了防盗设施,爷爷拍板说:“我们金家诗书传家,没个藏怎能称得上大家族。”

    现在全家都搬进老宅院,新宅院居然成了父亲的工作室,外面的院子上,还镌刻了一块金氏藏。

    只有奶奶却在旁边嘟囔说:“什么诗书传家,是屎尿传家好吧,八辈子跟屎尿打交道,你除了能背几句语录,什么时候看你跟诗书有缘了?”

    浜海乡音,尿跟书同音,奶奶实事求是的评价,引得一众小辈窃笑,惹得爷爷大发光火:“头发长,见识短,此诗书非彼屎尿,真是斯文扫地,自甘堕落!”

    “你个死老头,死不要脸,专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说句真话,就堕落了,我看你才真正堕落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农民不象农民,知识分子不象知识分子,一个三里外都能闻出土腥味的一个臭种田的,偏要把自己打扮成教授,可笑!可悲!”奶奶也勃然大怒。

    爷爷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反驳,只得悻悻作不屑状落荒而逃。

    现在父亲也是身家好几百万的大富翁,自然是财大气粗,做了一辈子学问,临老了才发现,原来无论社会地位还是家庭地位都是基于物质基础之上的,难怪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他再也不象以前,在母亲面前有拿人钱财的气短,现在他要走村访户收破烂,也理直气壮地伸手问母亲要钱。

    母亲被父亲教训了一顿,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感觉这话说得太土气,不登大雅之堂,只好委曲地闪往一边,父亲说:“不过,你妈说得也没错,就是干大事,也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哎,我说,能不能赶紧把她接回来,我们也不图这几个年终资金,都辛苦了好几个月,现在孩子正是肚子里长营养的时候……”

    母亲终于怒了,说了这么多废话,还不是我刚才说的意思,她一把拨开手舞足蹈的父亲,说:“下午你就把小悦接回家,我给她炖了一锅老母鸡,正可以补补营养。”

    母亲又喋喋不休地说起如何辛苦养了这窝老母鸡,那都是她一手用白米喂出来的,对孕妇绝对营养绝对补身子。

    金泽滔没感觉不耐烦,很是认真地倾听着母亲的诉说,还指出要养有营养的老母鸡,还要加些草虫及蚯蚓等荤料,那样养的母鸡才更补人。

    母亲最后还奇怪地问:“我养了一辈子的鸡鸭,难道还不如你这五谷不分的读书人?”

    这个时候,爷爷终于有机会插话了:“泽滔现在是副市长,那是上管天文,下知地理的文曲星,要是连养个母鸡都还你厉害,你怎么不去当市长?”

    爷爷的话笑喷了旁边看热闹的小海等孙辈,狗熊一般健壮的金泽海正和商念西勾肩搭背,一边卟卟地狂笑,商念西笑得含蓄点,但也有些忘形。

    商雨亭摇着爷爷的手说:“姥爷,你就别闹笑话了,术业有专攻,难道养鸡厉害的都可以当市长,那天下就没有养鸡的了。”

    老姑含笑打了下商雨亭的头:“胡闹,有这样数落你姥爷的吗?”

    奶奶终于和亲家母唠完家常,回头对商雨亭说:“小亭,别理这假斯文,什么都不懂,却要装作什么都懂,亲家,进去说话!”

    何父此时和父亲说上话,两人平时也都是沉默寡言人,现在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都是关于这片别墅院的话题。

    金泽滔这才开始打量起这片别墅院,别墅区中间坐落主体别墅,四周众星拱月般分布着近十所风格各异的单体开放式别墅群,四周还散落着几幢工人房。

    主体别墅墙体都开始斑驳剥落,按金泽滔的意思,外墙都没有粉刷,只做了一些不显眼的建筑主体加固工程。

    在主体大别墅的一长溜青砖拱形门的中间,门楣上,刻着块大青石的铭牌:“抱金别院”。

    爷爷自豪地指着那几个字说:“听说这个院子都快有百年的历史了,看这名字,百年前就注定,我们金家就是这房子的主人!”(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七章 西州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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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别墅院建于清末,本世纪初,算起历史,到现在也快有百年,最早的别墅主人不姓金,姓邢,是个丝绸商人,取抱金别院的名字,一是图吉利,讨个彩头;二是此山为金钟山,别墅区正处于半山,抱山而建。

    别墅首个主人不怎么彰显,但此后几经变迁,又在抱金别院四周,陆续建起风格各异的别墅,在此逗留过的主人一个比一个有名,有画家,有音乐家,有政客,有将军,解放后,这里一度是越海党政领导的私家住宅,每个别墅住的都是声名显赫之流。

    这是一个具有相当建筑价值和人文内涵的别墅院,别墅依山取势,临湖而筑,除了主体大别墅前面有块平地,其他别墅平面都呈不规则状,建筑既有典型的西洋建筑,也有中西结合,个别别墅甚至是类似四合院的纯中国风的建筑风格。

    抱金别院,或许没有东珠这些大都市老别墅那种混合着中外气息的奢华与丰富,但在钱湖湖畔的浪漫气息浸染之下,别墅却有着特有的灵动与卓尔不群。

    主体别墅方形立柱,弧形门窗,装饰丰富,外形富有动感,体现着近代钱湖建筑中西交融的特点。

    打开主别墅的弧形大门,里面是个巨大的客厅及餐厅,长方形的餐桌,横亘整个餐厅,从头至尾,传个菜都要好长时间。这是大户富贵人家就餐的餐桌。

    吃饭的时候。这要多少人服侍着才能完成。金泽滔看到这张桌子,恍惚间仿佛看到这幢别墅的旧主人,在这张餐桌上度过的历史时光,菜如流水,佣人如织,站在这张餐桌边,都能感受到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无常。

    不知这些昔日的主人,是如何在这张餐桌就餐的。连他都感觉太过奢华和略微的拘谨。

    爷爷奶奶却安之若素地坐在上首,还边招呼何父何母坐在右边首席,正在这时,忽然门外刚才不见人影的小堂弟小忠冲了进来,大叫着:“来了,来了!”

    小忠的父亲,小叔瞪了他一眼:“什么来了,你哥早就来了。”

    小忠这时才看到金泽滔,却忘了正事,跳了起来。一个虎纵,就向金泽滔冲来。金泽滔只好苦笑着张开双臂接住。

    小忠现在也有向小海发展的趋势,原来瘦瘦弱弱的绿豆芽一样的身材,开始发育长高,抱在怀里,有点吃力。

    小婶说:“别胡闹了,刚才一家人都在,就你不知皮哪去了。”

    小忠这才想起正事,嚷嚷说:“刚才我串门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上山的路上有辆警车往我们这里驶来,应该是大嫂回家了。”

    何悦回家了?现在的何悦可比金泽滔金贵多了,金泽滔恍惚了一下,一家人已经一阵风般出了餐厅,只扔下他一人孤零零地呆餐厅里。

    他苦笑着摇摇头,才跟着人群出了门,两个工人正在用力开木门,虽然进来的只有何悦一人,可她堂堂少奶奶的身份第一次上门,还是要大开中门迎接。

    金泽滔站在最后,看着何悦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身材已经有些臃肿,但凹凸分明,还是显露着她即使怀孕还曲线分明的身材。

    进了门,何悦摘下口罩,快两个月不见,那张脸还是那么明媚动人,她用目光搜寻了一会,很快就将视线落在金泽滔的脸上。

    金泽滔微微一笑,张开双臂,何悦开心得眼睛笑成一条缝,露出雪白的编贝,没有说话,只是张开手,向人群中奔去。

    何母迎在最前面,看着宝贝女儿奔来,还连连说:“哎呀,小心点,别跑那么急,妈就在眼前。”

    何悦却仿佛没看到,擦身而过,人群立即闪开一条道,何悦直接奔金泽滔飞跃,金泽滔怕伤着何悦,身形微微向后倾斜,一股熟悉的香风飘过,一个温暖的身躯如乳燕投怀奔向自己的怀抱。

    何母有些失落,有些恼怒地低声埋怨:“连妈都不要了,白养活这么大。”

    何父牵起何母的手,小声地安慰:“儿女大了,她的依靠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她的丈夫,就好象你,你一辈子依靠的是我。”

    难得惜字如金的何军,能说出这番情意绵绵感性的话,让何母失意的心灵得以慰藉。

    商雨亭羡慕地盯着眼前这对小夫妻,对身边的小海没心没肺地说:“哎呀,我什么时候也有个象滔哥哥一样会疼女人的男朋友就好了。”

    小海没说话,耳尖的老姑不悦了:“没皮没羞,好好念书,还怕没有好对象,才这么大年纪就想着对象?!”

    小海吃吃地闷笑,商雨亭跺脚说:“再笑,就把你的老底都抖掉。”

    小海和商雨亭现在同在外经贸大学念书,彼此之间没什么秘密,小海只好憋住笑意,仰头望天。

    商雨亭还不解恨,往他的脚背上跺了一脚,小海只好咬牙陪笑,说起来,商雨亭比小海要大上三四岁,但在同辈面前,大家都把她当小妹看待,连小忠什么东西,什么事情都要先让着她,谁让她现在是金家唯一的公主呢。

    商雨亭不敢跟老姑发火,虽然老姑当初跟老姑父私奔时,只比现在的小忠大上几岁。

    小忠见小海吃扁,心里畅快无比,直乐得前仰后合,商雨亭恶狠狠说:“别以为你瞒着全家人,我就不知道你天天串门是干什么?”

    小忠象见到鬼似的吓了一跳,连忙躲开,连眼睛都不敢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金泽海不敢跟何悦亲热太久,拥抱了一会,大家又都重新入席。

    全家差不多二十口人坐在这张餐桌都还绰绰有余,这顿饭金泽滔吃得有些别扭,家里几个妯娌一起帮忙,还有三四个厨娘在旁边侍候,这还是社会主义吗?

    想想才二三年前,刚造了新宅院,搬进新居,房间里配上独立电视机,隔上三二天能吃上一餐肉,爷爷都要感慨,这大概就是**。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感想,不过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已经深深爱上这种资本主义的生活。

    吃好饭,何悦就不属于自己的了,早被何母等长辈不知拉哪个房间去传授生儿育女的经验去了。

    在这个别墅院里,一个人如果不告知住哪幢别墅,哪个房间,估计你就算找上一整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人。

    金泽滔被小洋拉着参观别墅院,金泽滔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踏进这个别墅院的大门。

    上辈子自己没资格,这辈子虽然早早就买下这里,但一直来都没时间光顾,之前也是小洋带着工人先是整修清洗了一番。

    金泽滔之所以地瞄上这个别墅院,还是当初风落鱼在西州物色酒店西州分店店址时,先是瞧中这里,只是最后因为这里太小,也嫌偏僻,才最终放弃。

    跟金泽滔说起这件事时,金泽滔想起旧事,这个别墅院在新世纪时几近辗转,最后被当初低价收购的港商陆续卖于一些超级富豪及顶级明星,这里成了西州最著名的明星区。

    别墅上山的通道,长年蹲守一些狗仔记者,很多人都戏称,这里居住的名人,至少养活了十倍于住客的娱乐记者。

    金泽滔经常可以看到,某某明星转手抱金别墅挣了几千万,某某明星一掷亿万,在抱金别院置业,这里成了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金泽滔一看到这个名字,当时就拍板让风落鱼先跟别墅院主人谈价格,由老金家出钱购置,作为老金家以后在西州的住处。

    更主要的是,对爷爷奶奶这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长住在这个背山面水的房间,也能延年益寿。

    小洋一有时间就经常来这里关注整修情况,后期转户,都是小洋出面通过董明华副厅长的关系搞定的。

    小洋对这里相当熟悉,从围栏看下去,可以见到整个钱湖尽收眼底,可以说,这里面的每一座老房子都承载了历史变迁的厚重,后世,这里成了游人们争相在木门外张望的圣地。

    金钟山上和山下,这样类似的别墅并不多,有的老居民房年久失修,就不能再建,从金泽滔在西州大学求学时候起,就从未看过钱湖湖畔,金钟山下,有新建筑出现。

    西州的城市总体规划要获国务院批准,国家曾明确规定,保护好西州城湖合璧的城市景观,维护旧城的基本格局,严格限制随意拓宽道路,严禁在钱湖风景名胜区内新建扩建有碍景区保护的建筑物。

    所以,这个别墅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稀缺资源,是文物,是不可复制的艺术品。

    金泽滔和小洋说话时,忽然看到别院外,有个人影一蹦一跳地在山间小道行走,不一会,就转入掩映在山树里的一间小院子,小洋惊愕道:“这不是小忠吗?难怪都说他经常在附近串门,这么熟门熟路的,附近的邻居还真都给他混熟了。”

    金泽滔微笑着没有说话,不一刻,从小院子里也蹦蹦跳跳出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两人毫不忌讳地牵着手,往山下的钱湖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死 虎不食子

    小洋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小忠今年好象才上高一,这么个小不点,都开始找女孩子了。

    金泽滔从小忠和女孩的身影越过,看向山脚下的人影,以及人群倒映的钱湖水,喃喃道:“又是一年花落时!”

    小洋看了金泽滔一眼,不知他是感慨时光荏苒,还是悲秋伤春,身后却蓦地传来咬牙切齿的说话声:“哥,你也不管管,你看看我们老金家,现在居然连小孩子都开始谈情说爱,长此以往,以后还不家风飘零,斯文凋落。”

    说话的正是现在越来越有野蛮特质的商雨亭,金泽滔没有回头,却伸手揽过她,宠溺地抚摸起她的头发,说:“既然你都说小忠是小孩子,那都是孩子之间的爱,跟谈情说爱还没什么关系,倒是你自己,小亭,有没有属意的男孩?”

    商雨亭享受地依偎在金泽滔的怀里,不屑说:“学校里就两类人,一类是整天与书为伴的人,这类人读书读得坏了脑子,还有一类是整天与书为敌的人,这类人读书读得没了脑子,你说,我能找到属意的男孩吗?”

    金泽滔失笑说:“那小亭,你是哪类人?”

    商雨亭狡黠说:“我既不与书为伴,也不与书为敌,我走中间路线,与书为友。”

    说到这里,金泽滔却听到何悦的招呼声,回头一看,正看到何悦从别院出来,后面还亦步亦趋地跟着母亲跟何母,母亲一边走,还一边唠叨:“要记得晚上准点回来吃饭。我现在已经将老母鸡下了锅。等你回来刚刚焖到八分烂。再晚点,就不好吃了。”

    何悦软软地答话:“妈,知道了,我会准时回来的。”

    何母叹气:“怎么都快过年了,还要东奔西跑,难道你们纪委都是机器,一年到头都不知道什么叫休息吗?”

    何悦拉起何母的胳膊摇晃:“妈,怎么会没休息呢。只是这个案子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我们办案组都在加班加点,我作为小组负责人,怎么好意思提出休息呢。”

    金泽滔奇怪说:“东奔西跑?小悦,你要出差?”

    何悦还没说话,何母就气呼呼说:“晚上小悦又要去京城出差,我是没办法了,泽滔,你也不管管?”

    何悦对金泽滔歉然一笑:“我手头的案子涉及到京城一位领导干部,要当面询问调查。还要经中纪委批准,时间比较急。顺利的话,一二天就能回来,但最终也会在年三十前回来。”

    金泽滔牵过她的手说:“总之,就一句话,不要让自己太累着,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我送你回单位吧。”

    商雨亭嚷嚷说:“我也一起去,送送大嫂。”

    母亲连忙抓住她的手说:“傻孩子,你哥这么长时间没跟你大嫂见面,都没时间说话,你还要插队啊?”

    商雨亭嘟嘟囔囔垂着头跑开了,金泽滔开着车送何悦回办案点上班,两人都没说话,何悦一路上都歪着脖子看着金泽滔。

    金泽滔扭头朝何悦一笑,何悦咯咯低笑,拐过一个弯道,金泽滔将车子刹住,停了下来,将头伸了过去,何悦刚才还清澈的眼神就开始迷茫起来,伸出两手抓住他的头,就凑上嘴,喃喃道:“泽滔,好想你!”

    金泽滔却象着了火似的,如饥似渴地咬住何悦的嘴,拼命地吸吮,两只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着,两人自婚后就没有好好亲热过,上次何悦被何母诳回南门,也因为怀孕,连手都没能摸到。

    两人都有些情乱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泽滔手早伸进何悦的胸口,何悦也胡乱地抚摸着他,嘴里无意识地嗯嗯地呻吟着,等到胸口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已经衣衫凌乱。

    幸好这条路来往行人寥寥,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辆大霸王丰田车里已经春光乍泄,何悦连忙挣扎着移开金泽滔的手,气喘吁吁说:“不行,妈都说了,这段时间不能乱来的。”

    金泽滔苦着脸说:“真受不了,唉,早知道就不要怀孕了,我的命咋那么苦。”

    何悦整理了一下衣衫,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俯下身子,回头斜看了他一眼,悉悉索索掏挖了一阵,低头衔住,金泽滔只觉得尾椎骨冒起一股火热,身子一阵僵直,闭着眼睛斜靠着座椅直抽气。

    种种**就象有形的物质一样,被何悦一张小嘴抽得就要火山爆发,金泽滔正在闭上和天人搏斗时,却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叫道:“哥,你怎么将车子停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金泽滔这才发现,自己车子正巧停在刚才小忠牵手女孩子的那个院子旁边,他嗯哼了两声,说:“没什么,车钥匙掉地上了,你大嫂正在找呢。”

    小忠从山道上来,手里还抓了把不知名野花,还真是奇怪,都入冬了,山上还有花开,身边正跟着那个羊角辫女孩,羊角辫女孩看上去不过初中年龄,长得清清秀秀,一双眼睛极为灵动,骨碌碌地打量着金泽滔。

    小忠奇怪道:“还真奇怪,怎么开着车都能掉钥匙。”

    金泽滔不敢正视这俩孩子,只能挥手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大活人走着走着也会掉队,更不要说车钥匙,等找到钥匙,我送你嫂子上班去,走吧,你们自己玩去,不要走太远,有事找不到。”

    何悦刚才听到小忠过来,吓得所有的春情都如潮水般退去,连忙想起身,却被金泽滔狠狠地按住。

    小忠还向旁边的羊角辫女孩介绍说:“这是我哥,你也跟我叫哥。”

    羊角辫乖乖地叫了声哥,金泽滔咬着牙点了点头,此刻,却见得金泽滔突然方向盘冲去,身体象中风似的直打摆。

    这下不但小忠奇怪,连女孩也奇怪,难道我叫错了,反应这么激烈,小忠正想过来,金泽滔咬着牙挥手说:“没事,找到钥匙了,你大嫂不小心,踩上我的脚背。”

    小忠狐疑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同羊角辫女孩进了小院子,此时,何悦才象做贼似地慢慢地起身,通红着脸,嘴角还挂着一根亮晶晶的丝线,横了金泽滔一眼,那种妩媚差点又让金泽滔冲动起来。

    金泽滔长长地吁了口气,从副驾室车台下撕了张面巾纸,关心说:“擦擦,你看,就象个偷吃的孩子,连嘴角都不擦干净,让大人看见,不就露馅了。”

    何悦一声剧咳,只听得咕噜一声,何悦不住地嗷嗷地干呕,金泽滔拍着她的背心,还玩笑道:“小心点,吃东西也不吃干净点。”

    何悦哭丧着脸说:“全给吞下去了,好恶心。”

    金泽滔愣了一下,呵呵笑说:“这玩意可比老母鸡补多了,吞了就吞了,一般人还没这口福。”

    何悦张着嘴巴,张牙舞爪凑上嘴巴就要和金泽滔亲嘴,金泽滔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嘴巴道:“虎不食子,我还没丧尽天良到要吞食自己子孙后代的地步。”

    两人一阵嬉笑吵闹后,金泽滔正要发动汽车,却听得小院子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声:“小兔崽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居然就敢来祸害我家闺女。”

    又听得女孩的哭泣声:“爸,你不讲理,我们跟小忠是邻居,又没做什么坏事,说得那么难听,不理你了,呜呜呜……”

    随即听到里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喝骂声,追逃声,还有一个女人温和的劝说声。

    金泽滔愣了一下,这些声音分明还是小忠还有那个羊角辫女孩的声音,他刚要打开车门,就见到小忠风一样地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头钻上了车,急忙说:“哥,快开车。”

    金泽滔却慢条斯理地下了车,就见院子里奔出一个彪形大汉,论个头足有小海那么高大,大汉往正上车的小忠追来,金泽滔脚步一晃,已经堵在大汉跟前。

    大汉一愣,说:“你是谁?”

    金泽滔咧着嘴笑:“我就是小兔崽子的哥。”

    大汉勃然大怒:“果然是包藏祸心,弟进我家门勾搭我闺女,哥在外把守望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家教?”

    边说还边伸手去抓小忠的衣领,金泽滔勃然作色,一把握着他的手腕,说:“说到家教,你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做父亲的,小孩在一起投缘说说话,本来挺纯洁的关系,让你这臭嘴巴一说,居然成了男娼女盗。”

    大汉看起来平时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人物,被金泽滔这么一顿训斥,一时间竟傻住了,一只手还被金泽滔执住动弹不得。

    这时候,院子里奔出羊角辫女孩,后面还跟着一个面目清丽的少妇,女孩抽抽咽咽地抹着眼泪,少妇幽怨地看了大汉一眼,说:“这位大哥,这都是误会,是我家先生心急了点,你别太放在心上。”

    金泽滔松开大汉手腕,对少妇笑说:“我倒没有什么,本来挺清白的孩子,让他这么一吓,没事也变有事,就不能好好地说话。”

    少妇苦笑着看了大汉一眼说:“博山,好了,还要在外面嚷嚷吗?怕别人不知道你说什么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师母有喜

    此时,何悦也从副驾走了下来,那大汉正想开口说话,忽然看到何悦,皱了皱眉头,对女孩喝斥说:“今后不许乱带陌生人回家,回去。”

    羊角辫看了小忠一眼,垂着头回了院子,大汉跟在后面头也不回地进了小院,少妇对着金泽滔两人歉意地点点头,也转身离开。

    金泽滔摇了摇头,何悦蹙眉道:“这人,我看着面熟,好象哪见过。”

    金泽滔回头对小忠说:“回家吧,别以为这里是我们农村,这周围住的非富即贵,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家门,知道吗?”

    小忠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

    下午,送走何悦上班,金泽滔接了宾馆等候的谢凌及民政局长直奔省政府,省政府坐落在钱湖不远处,离金泽滔的抱金别院也就二三站公交路。

    金泽滔来之前就跟祝海峰副省长秘书竺秘书秘书联系过,说好今天下午送材料,至于省长有没有时间接见了,竺秘书也说不上来,还要看时间安排。

    金泽滔三人在省委大院大门保卫室登记单位名字后,直接让他在三号楼大厅等候,金泽滔也是第一次进省政府,大堂等了一会,只见电梯间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直奔金泽滔三人而来。

    金泽滔连忙站了起来,伸手说:“竺处长吧?我金泽滔。”

    竺秘书边握着他的手,边客气说:“金市长吧,真不好意思。祝省长下午有重要外宾会见。不能亲自见你了。祝省长吩咐,让你们先把资料递交上来,这两天如果家里不急,就在西州待上几天等候回复。”

    金泽滔呵呵笑说:“不急,不急,我们就在西州安静等待竺处长的好消息。”

    竺秘书微微一笑,心里却道,这个副市长倒是充满信心。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项目,这个金市长是什么角色,祝省长的会见外宾前还特地交待,要热情接待南门市政府前来申办项目的金市长。

    竺秘书没请他们三人上楼,就在大堂一角的会客区让金泽滔将材料交付于他。

    谢凌将装着项目申报材料,及英雄纪念馆的设计方案及效果图的两个大档案袋交于竺秘书。

    竺秘书也没有细看,收了材料,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们如果还没有住下,我来给你们安排吧。”

    金泽滔连说不用客气,竺秘书没有再客套。站了起来,就准备告辞。金泽滔却说:“别急,竺秘书,进来时我随车带来一点南门土特产,请你转告给祝省长。”

    竺秘书也没拒绝,年关到了,下面县市送来点土特产很正常,一般领导也不会拒绝,再说,祝省长似乎和这个金市长相当熟悉,就跟着金泽滔来到停车场。

    打开后备车厢,竺秘书吓了一跳,这哪里只是一点土特产,满满半个车身都装满了各类吃用的年货。

    竺秘书还在发愣中,金泽滔呵呵笑说:“我们南门给祝省长准备的只是少量海鲜产品及特产瓜果,其他就由竺秘书安排,我们这个项目涉及到民政等有关部门,最后还需要竺秘书帮我们疏通关系,年关到了,就送些不值钱的农家特产。”

    这一回告辞离开时,竺秘书一直将他们送到值班室,待车出了大门,谢凌才吁了口气:“还以为省政府领导都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看,同我们一样,也都是凡人。”

    金泽滔笑了:“再大的领导也都是有血有肉,讲究人情世故的俗人,这两天,你们就自由活动吧,逛逛西州,卖点礼物回去,有事,我会传呼你们。”

    晚上,金泽滔和何悦在抱金别院匆匆吃过晚饭,就载着何悦直奔机场,从今天计算,到春节也才一个多礼拜,这次全家来西州团圆,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免何悦来回舟车劳顿,若是何悦因此而缺席春节的大团圆,对金家来说,是个缺陷。

    赶到机场时,刚下车,就看到尹副书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脸黑如墨,一个面白似玉。

    何悦咋舌低声说:“连黑白无常都出来了,这个案子难道要通天了?”

    金泽滔看着尹副书记满脸笑容,令人如沐春风,相反,两个跟班却紧绷着脸,面无表情,看人的眼光都带有审慎,低声笑道:“还真是绝配,你们尹副局长不是绰号笑阎罗吗?后面再跟两个黑白无常,纪委不就成了阎罗殿了吗?”

    何悦小小地啐了一口,说:“别胡说,那都是大家开的玩笑,黑白无常是省纪委办案能力最强的业务尖子,每逢尹副局长出门,若是带着这两人,一定是通天大案,没有例外,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外调。”

    金泽滔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一路上要注意休息,有尹书记出面,你别太累着了。”

    何悦将臻首往金泽滔的肩窝里靠进,摸着小肚,呢喃说:“泽滔,你说会我们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金泽滔哈哈一笑:“男孩女孩都行,反正只要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何悦眼神迷离:“要是个男孩,我希望是你,如果是个女孩,我还是希望是你!”

    金泽滔捏着她的鼻子说:“如果有男有女的呢?”

    何悦眼睛发亮:“那我希望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两兄妹相亲相爱。”

    此时,尹书记他们大概也注意到金泽滔的车辆,走了过来,何悦连忙坐直,金泽滔忽然想道:“他们都有绰号,你是不是在办案组也有什么雅号?”

    何悦眼神有些慌乱,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会呢,我只是临时借用办案组的,又不是省纪委的业务骨干,谁在乎呢,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下去了。”

    何悦还没下车,尹副书记身后的白面男子招呼说:“孟姐,你来得比我们早,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呢。”

    孟姐?金泽滔正要伸腿下车,听到白面人的招呼,差点一脚踏空,摔下车去。

    那白面男子见到金泽滔下来,脸色有点尴尬,尹副书记笑呵呵说:“金市长,还真是伉俪情深,都亲自送小何书记来机场。”

    金泽滔还在琢磨着孟姐这个雅号的来由,随口说:“尹书记都亲自来了,我敢不来吗?”

    直到进了机场换票处,双方都一言不发,谁也没有为谁介绍,大家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恪于纪律,谁也没有开口相询。

    直了检票口,尹书记才说:“金市长,你别愁眉苦脸的,我们都将小何当宝贝一样地爱护着,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任务繁重,我们也不会让她出门,快则一二天,迟则三五天,春节前,一定会让你们小两口团圆的。”

    从机场出来,金泽滔就直奔苏子厚家里,如自己预料的,苏教授家高朋满座,师母宋雅容因为一直无嗣,她又是个爱热闹的人,特别在苏教授升迁至厅长后,公务更加繁忙,经常夜不归宿,就特允许苏教授将公务带回家处理。

    所以一入夜,苏教授家很少门庭冷落的,厅机关来汇报工作的,基层地市来谈事的,其他单位来求援的,大家都知道苏厅长有在家办公的习惯,即使能在办公室谈的事,也特地趁夜前来串门,拜访领导私宅,更易拉近关系。

    应门的还是章进辉,客厅里坐满了人,章进辉和金泽滔勾肩搭背进来,然后就看到他身后的驾驶员模样的年轻人,不断地往屋里搬东西,不一会,客厅旁边的厨房就堆积如山,看得出,这些都是土特产年货。

    这个时候,苏厅长也从里面办公的书房出来,却仿佛对正在搬家的邱海山熟视无睹,大家都忍不住张口结舌,苏厅长不是从不给上门送礼的干部好脸色吗?

    苏子厚看到金泽滔,乐呵呵地迎上前去,金泽滔规规矩矩地鞠躬问好,金泽滔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师母,这个时候,师母应该会在客厅和书房间穿梭,尽着女主人的职责,不是地给来宾添添水,说上几句话。

    苏子厚能很快在省厅机关站稳脚跟,并在省级机关及各地市薄有名望,跟宋雅容的宽厚从容分不开的。

    苏子厚往旁边的客房努努嘴,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笑容,金泽滔奇怪地打开虚掩的客厅,宋雅容正认真地穿针引线,缝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待上前仔细一看,却正在给一件婴孩罩衫缝布扣。

    宋雅容抬头看是金泽滔,温婉笑了:“泽滔来了,坐坐,你看这件衣裳好看不?”

    金泽滔看了苏子厚一眼,又看看宋雅容,还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问:“师母有了?”

    宋雅容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伸腰,脸上散发着的母性光辉却是确凿无疑地告诉他,我有喜了!

    金泽滔一直视苏子厚为师为父,也一向对宋雅容敬爱有加,平时看到她总是乐观地迎来送往,但眉宇间的落落寡欢,还是让金泽滔十分愀心,此刻骤闻喜讯,那种巨大的惊喜甚至不亚于得知何悦有了身孕。

    他一把上去抱去师母,宋雅容惊叫一声,金泽滔却抱起她在房间里转起了圈,一边转圈,还一边大声说:“太好了,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部级劳模

    金泽滔除了反复地说着太好了,一向口若悬河,机智百出的他,此刻连再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上来,金泽滔的欣喜若狂感染了苏子厚,也感染了宋雅容。

    当金泽滔放下她时,苏子厚也拥了上来,紧紧拥抱着两人,宋雅容却靠在苏子厚的肩头,低声饮泣,或许是因为欣喜,或许是因为委曲,或许有太多的或许。

    金泽滔连忙说:“师母,不要太激动,一定要心平气和地,不行,这里太嘈杂了,我现在就送师母住到我那里去,那里的环境才适合师母保养胎儿。”

    金泽滔想到宋雅容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是千万不能有失,如果再出意外,金泽滔不敢想象,苏教授两人,还是否有勇气面对生活。

    苏子厚疑惑地问:“你不是住宾馆吗?”

    金泽滔忙将最近新购置的抱金别院的事说了,苏子厚也有些意动:“这倒是个好地方,清新雅静,确实是个养身保胎的好地方。”

    宋雅容却是不太愿意:“子厚一个人在家,我还是不放心,不用了,再过两天,我就先回东珠,哎,对了,何悦现在怎么样?”

    何悦怀孕的消息,金泽滔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宋雅容的,金泽滔只好将何悦赴京出差的事说了。

    宋雅容因年轻不懂事导致流产,一直心有余悸,连连叹息:“这丫头太不知好歹了,这要有个万一,哎。你还是让她尽快回来。早知道这样。应该告诉我,我来做她的工作,年轻任性,总以为来日方长,有些事发生了,却是没有来日的。”

    宋雅容不愿就住抱金别院,金泽滔也不好勉强,苏子厚拉着他去书房谈事。进书房坐下后,苏子厚喜滋滋说:“说起来,这次雅容能怀上,还是托你的福。”

    金泽滔却是奇怪地看了正安静坐在旁边的宋雅容,苏子厚哈哈大笑:“还记得那晚你打电话报喜说小悦怀上了,估计雅容就在那晚有了的。”

    宋雅容脸色有些羞红,白了苏子厚一眼,苏子厚却洋洋得意,顾盼自雄,金泽滔忍不住笑了。恭维了一句:“老师威武!”

    宋雅容再也坐不住,啐了一口。落荒而逃。

    宋雅容离开后,苏子厚仍旧还沉静在中年有后的喜悦中,道:“泽滔,你刚才的提议我觉是还是可行,离开的时候,我再动员一下。”

    金泽滔笑说:“其实老师不妨也住进别院,那里地方宽敞,既不影响老师的会客,也不妨碍师母的休息,最主要的是那里有一堆有侍候孕妇经验的长辈,你若住进来,我还可以早晚请教,一举三得呢。”

    苏子厚大为意动,思索了片刻,一拍桌子,道:“就这样定了。”

    金泽滔大喜,这可是迎财神上门,最为吉利不过了,他还生怕苏教授反悔,急忙推门让师母先准备。

    苏子厚伸手拦住,说:“不急,先跟你说几件事,一是你们南门财税局的预算外资金管理阳光工程,省厅已经总结经验,准备逐步在全省推开,二是分税制新财政体制改革,已经在全省全面推行,你们南门的体制文章做得不错,通报全省予以肯定。”

    “三是税务机构分设的利弊,我们财政厅党组,已经正式提请省委向国务院要求分工不分家,三套人马一套班子,省委省政府领导十分肯定我们财政厅的做法。”

    “四是在新分税制条件下,我们在税务管理方面也要及时跟上,你们南门总结的征收管理稽查三分离的新征管模式,很适应税务管理的长远发展目标,我们正准备试点推广。”

    金泽滔也听得眉飞色舞,苏教授所说的这几件大事,却都跟他有着不小的关系,能得到老师肯定,他也有些喜不自禁。

    苏子厚也很欣喜地看着这个得意门生,当初金泽滔没有答应来省厅就职,他还遗憾了很久,这个有着不凡的财经嗅觉,以及有着较深的理论造诣和实践经验的财税干部,实在是省厅机关缺乏的中坚骨干力量。

    特别在这改革的关键时刻,他很希望金泽滔能过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只因当时还未上位厅长,再加上陈建华的阻挠,一时间竟疏忽了过去,最后被温重岳近水楼台,先下手为强。

    这个学生还真是员干将,短短不过半年,在南门市干得风生水起,据说在南门市推行的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连省领导都表示首肯,可以预见,南门市在未来几年,将因为这个发展计划,将迎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新一轮热潮。

    他温和地拍着金泽滔的手说:“几年来,你对浜海和南门财税事业发展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也很欣慰,你不但在财经学术上颇有见解,更难得的是,你能脚踏实地,干出了许多干部一辈子望尘莫及的成绩,这一点,做老师的,我很以你为荣。”

    苏子厚说到动情处,让金泽滔也颇为感动,他说:“老师,这一切成绩的取得,离不开你的教诲和提点,学生,何德何能得老师如此地谬赞,倒是老师入主财政厅后,气象万千,焕然一新,广为人所称颂。”

    此时,宋雅容提水推门进来,正看到两人紧握着手,神情激动地互相吹棒着,不由撇着嘴说:“行了,你们两师徒就别互相往对方脸上贴金,我都听得汗毛直竖,子厚,我看你和泽滔一时半刻也说不完话,将客厅等候的人先打发回去了。”

    苏子厚哈哈大笑:“有点王婆卖瓜的味道,行了,闲话不多说了,泽滔,我们厅党组已经将你推荐到财政部劳动模范,如果一切顺利,年后会有个表彰会,你先有个思想准备。”

    金泽滔又惊又喜,部劳动模范,那是个可以荣耀一生的荣誉称号,不但有实质性的物质待遇,更重要的是其巨大的政治待遇。

    省部级劳模,在永州,每逢重大节日,当地党委政府都有专门领导上门慰问,有了这个荣誉傍身,自己的政治前途将减少很多压力和阻力。

    金泽滔正想说话,苏子厚摆摆手说:“这是你应得的荣誉,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政府部门,不同与业务单位,关系相对复杂,矛盾相当尖锐,在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同时,要注意调动多方积极因素,要学会发现人才,发挥更多人的作用。”

    金泽滔谦虚聆听,频频点头,宋雅容也说:“泽滔,你这两年进步很快,行了,我也不夸你了,师母就赠你几个字,有进有退,有取有舍。”

    金泽滔悚然一惊,师母的话却和浜海原副书记程云庆的临别赠言有异工同曲之妙,金泽滔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程云庆调任北山县任县长话别时,曾说过两句话,叫张驰有度,进退有据。

    他深深地向两人鞠躬道:“学生受教!”

    当晚苏子厚和宋雅容就搬进抱金别院,对金泽滔这个传说中的老师,老金家是素闻大名,上次金泽滔的婚礼上,因为来宾众多,场面嘈杂,金泽滔也没有给家人介绍,这次算是双方正式见面,听说金泽滔的师母因有身孕特地搬来别院居住,老金家倾巢出动。

    特别是奶奶等更是拉着宋雅容的手问长问短,恨不得将自己生儿育女的经验倾囊相授,母亲和何母等人在旁不断补充,让宋雅容顿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爷爷还是第一次和苏子厚这么大的领导面对面说话,有些拘谨,只是握着苏子厚的手说:“哎呀,你可是小滔的老师,我们全家都感谢你对小滔的培养,小滔有今天,都是老师你教导有方,小滔以后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要象父亲一样狠狠地批评。”

    苏子厚温厚地说:“老人家,这是你们金家家教好,能培养人,还有泽滔自己争气,跟我这个老师没多大关系。”

    爷爷语无伦次地说:“有关系的,有关系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就是小滔的父亲,是我们全家人的父亲。”

    奶奶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上次从南门参加婚礼回来,老头可是在村里的祠堂足足摆了好几天的龙门阵,逢人便吹嘘跟某某大领导说上话了,还和自己握手,一个劲地夸他金家培养出一个好苗子。

    现在见到小滔的老师,竟然失态到把他抬举到全家人的父亲上面,真丢死人了!

    金泽滔呵呵笑说:“爷爷,老师很好说话的,你和他相处久了,就发现他跟我们村小校的教书先生没什么两样。”

    爷爷都快急出一身汗,父亲挤了上来,却比爷爷沉静多了:“苏教授,对你,我们全家是一直久闻大名,只是无缘识荆,今日相见,足慰平生啊!”

    金泽滔直拍脑门,父亲愈发的书腐了,跟苏教授相见,却象江湖侠客见面,幸好没说“如雷贯耳”之类的客套话,伯父拨开看热闹的众小辈,抓着苏子厚的手说:“苏教授,小滔在家,总爱唠叨你,我们全家可是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金泽滔直接败退,这金家不管是种田的,教书的,还是经商的,居然都会来这一手。(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你真有病

    苏子厚感觉这一家人挺有趣的,说:“不说久仰的客套话,如果真当我是泽滔的老师,那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人的客气话。”

    爷爷笑得假牙套都露了出来:“就是,就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家里住进个大领导,还有个孕妇,那是个大事情,剔除苏子厚财政厅长的职位,单就是金泽滔授业老师的身份,就足以让金家把苏教授夫妻当佛一样给供着。

    金家把苏子厚让进旁边位置最优越的一个别墅住,连夜母亲就炖了只大母鸡,一定要宋雅容吃过后才能休息。

    第二天,金泽滔跟黄歧联系想探访小春花,黄歧毫不客气地拒绝,小春花这两天正是康复的关键时期,不能见访客,小春花现在成了越海的小名人,天天有热心人前来探访,时不时地还有记者来了解她的身体恢复情况。

    金泽滔只好悻悻挂了电话,幸好下午的时候,竺秘书就要来电话,让他马上来省政府,祝省长要约见南门的同志。

    竺秘书最后还很客气地说:“金市长,昨天,祝省长提了你送的两大箱野生深海黄鱼,早上过来,还直夸这鱼新鲜。”

    金泽滔客套说:“祝省长分管农业,让领导尝尝我们南门的海产品,也是对我们南门的渔业生产有个更直观的了解,这东西放久了也不新鲜,竺处长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金泽滔很官僚地和竺秘书套着近乎,竺秘书连声道谢。

    金泽滔这次进西州准备的野生大黄肉质鲜美。营养丰富。现在价格并不昂贵。若是再过个十年,其价就堪比黄金,南门盛产黄鱼,金泽滔将黄鱼作为送西州领导的年货,既应景,又大方。

    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金泽滔每年送礼的对象也不断变化着,现在都开始跑西州送礼了。估计再过几年,他就要跑部进京送年货了。

    金泽滔被竺秘书带到远离办公区的接待室等候,里面还坐着几个等候领导接见的人,大家都一声不吭地喝着茶,看着报纸。

    金泽滔张望了一会,也没人抬眼看他这个看上去有些毛糙的年轻人,金泽滔也感觉无趣,随手拾起一张报纸,一看是张《科技日报》。

    金泽滔是个科盲,随手就想另换一份报纸。却忽然看到报头一行黑体加粗的标题《“长江”沈永福敢向人行行长叫板,索赔亿元》。记录的却是今年度轰动一时的京城长江科技公司因乱集资十多亿元遭人民银行勒令整改,要求退还所有集资款。

    沈永福的行为和南门的吕三娃如出一辙,他借的是高科技的名义,短短几个月内就以月息超过二分的高息吸收社会集资十多亿元,同时聘请了近二百名退休司局长担任公司顾问,波及大半个中国,一时形成了一股骤然刮起的“长江旋风”。

    长江科技总裁沈永福接到人民银行整改通知,如遭棒击,此时的他已经在狂热和膨胀中失去了清醒认识,自以为有高层人士、近二百位老干部以及十多万集资民众的“撑腰”,他已经具备了与国家机器博弈的能力。

    在接到人民银行的通报后,他当即宣布状告人民银行行长,索赔一亿元,国内外舆论顿时哗然,这是国内第一例民营企业主敢直接对抗政府,他同时宣布集资利息从月息二分提至四分。

    看到这里,金泽滔忍不住发笑,吕三娃还知道洗钱上岸,这个沈永福被铺天盖地的叫好声迷昏了头,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可以威吓中央政府。

    去年中央开始改革金融管理体制,着力整顿混乱的金融秩序,非法集资正是中央下决心打击的行为,你倒好,不赶快偃旗息鼓居然还敢跟中央叫板,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还有这个科技日报,居然也敢麻着胆子为他摇旗呐喊,哎,找死嘛,拿着这张报纸都感觉晦气,正准备扔掉,背对着自己的中年人正巧回头,两人打了个照面。

    这人不正是自己在抱金别院的邻居,追得小忠如丧家之犬的羊角辫女孩父亲,那个彪形大汉吗?

    金泽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算是打声招呼,怎么说也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

    彪形大汉现在西装革履,倒也有几分儒雅斯文,看到金泽滔,愣了数秒,表无表情地扭回头。

    金泽滔撇了撇嘴,心里暗想,没什么了不起嘛,你住那金钟山下,我也住金钟山下,我住得还比你高,地方还比你大,你来见省领导,我也来见省领导。

    金泽滔被大汉无视,心里恼火,也只好找理由安慰自己,心里却又想到赴京的何悦,金泽滔可以预见,就这几天,科技日报吹捧的敢与人行叫板的民营企业第一人,就将遭遇急风骤雨,马上就成昨日黄花。

    而这个时刻,越海查处吕三娃非法集资案的政治意义就不言而喻,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站立起来,在接待室转起圈来。

    心里恨不得马上离开省府大院,找到董明华厅长及温重岳专员,商讨如何利用查处吕三娃的非法集资案做一篇大文章。

    金泽滔在接待室里突如其来的焦躁,让正安静等候领导召见的人们很是诧异。

    特别对他的兜圈圈,很多人都怒目而视,大家都不是到这里来玩的,好不容易被允约见领导,虽然看着报纸,但心里无不在斟酌着等会该怎样跟领导措词。

    你这样旁若无人地跳起舞来,不是打扰人们的思考吗?

    彪形大汉真是忍无可忍,因为金泽滔正在自己跟前转圈,首先发起飙来,冷冷地说:“有没有点素质,到这里,大家都是找领导汇报工作的,你如果是要跳舞,回家一个跳个够都没人干涉。”

    金泽滔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跳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跳舞?我是突然想到一件大事,焦急好不?同志,你该到医院看看,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别的器官生毛病了?”

    说罢,眼睛还不怀好意地瞄他的脑门,明摆着告诉他,你不但眼睛有毛病,你的脑袋也有问题!

    金泽滔对这个大汉真有点不爽了,昨天被他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一顿,今天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还罢了,自己在接待室多转了几个圈子,他又开始横挑鼻子直竖眼。

    彪形大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无视并且被挑衅,生气地跳了进来,指着金泽滔破口大骂:“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什么玩意儿,敢到省政府咆哮滋事,信不信我马上报告警卫,将你驱赶出去!”

    金泽滔正好站在这大汉前面,大汉站立起来,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看上去就先气弱了几分。

    金泽滔横眉竖眼,正准备针锋相对,眼角却正好看到竺秘书匆匆过来,后面还似乎跟着一个人。

    他的怒脸,顿时摇头一变,成低眉顺眼的委曲状,说:“同志,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我是心里着急,才在屋里多走了几步,也没怎么招惹你,你这同志,怎么就不讲点礼貌呢,不讲礼貌也就罢了,怎么就开口骂人呢,骂人也就罢了,怎么就骂到我全家呢,我家里没人招惹你吧?”

    金泽滔如果不提家人,大汉也不想再深究下去,这里毕竟是省政府重地,再闹腾下去,大家都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一提起家人,大汉的怒气就噌噌地往脑门冲:“说你们全家有病都轻了,我说你全家都是一丘之貉,小的流氓,大的地痞,没素质的乡巴佬,打哪儿来滚回哪里去!”

    大汉对金泽滔他们一家人做了自己的邻居愤愤不平,他讥讽对方是乡巴佬就是因为他了解到,山上的抱金别院被浜海一家土财主购买,心里更是不平,自己也不能天天守着闺女,有这样的恶邻,还真有点寝食难安。

    大汉尖刻的话令得刚才还对金泽滔不满的人们,都不由同情起金泽滔,就连陪同大汉一起过来的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金泽滔眉头也渐渐地拧在一起,还真是得寸进尺啊,也不管门外站的是何方神圣,正要反唇相讥。

    这时,却听得门外有个冷淡的声音道:“唷,周副市长好大的威风啊,居然跑到我们省政府大楼抓流氓地痞来了,哦,难道公安局现在连乡巴佬都开始抓了,论起来,我也是乡巴佬,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抓呢?”

    金泽滔抬头一看,竺秘书身后,正是祝海峰副省长,此刻,却一脸铁青,想不到自己请的客人,居然在接待室被人指着鼻子骂。

    金泽滔低头不语,心里还在奇怪这个脑袋似乎缺根筋的大汉居然还是个副市长。

    周副市长顿时有些慌张,说:“祝省长,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刚才他没事在屋里转圈,影响……”

    祝省长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知道,刚才他就是心里着急,多在屋里转了几个圈。”

    大汉又说:“祝省长,不是这意思,刚才他还说我眼睛有病……”

    祝省长接二连三被他否认,心里更是恼怒,说:“金泽滔同志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真有病!他还说轻了,你不但眼睛有病,连脑子都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拜访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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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海峰省长说完,转身离开,金泽滔还愣愣地站着,竺秘书使了个眼色,金泽滔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接待室里等候的人们这才意识到,祝副省长似乎特意过来看望这个年轻人的,祝省长都亲自迎出自己的办公室,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周副市长也有点懵了,刚才还以为祝省长只是偶尔经过这里,现在看来祝省长特地过来接见这年轻人,不觉脸色有些发白,难道这个乡巴佬是什么隐藏民间的龙子龙孙?

    金泽滔离开时看到周副市长脸色发白,心里不由得舒畅得如同大热天喝了杯冰镇水,大约现在正在猜测自己什么身份,你就使劲想吧,我就不告诉你!

    走了几步,祝海峰忽然回头说:“在铁老面前你都敢提要求,胆子好象不小,刚才怎么就一声不吭呢?”

    祝省长这话问得有些蹊跷,难道他还巴不得我狠狠地跟那缺根筋的周副市长干上一架?

    他很谨慎地说:“祝省长,我说实话,你可别骂我。”

    祝省长嗯了一声,金泽滔低眉顺眼说:“我眼尖,刚才注意到竺处长后面好象跟着人,劳动竺处长带路的,又岂能会是泛泛之辈,但我不知道是祝省长您,有人代劳,我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再说。这个周副市长好象脑袋缺根筋。说实话。他还没怎么放在我眼里。”

    祝海峰愣了一下,仰头哈哈大笑,到后来都忍不住抹着眼角,金泽滔嘴角直抽,有这么好笑吗?

    跟在身后的竺秘书苦笑道:“金市长,你说的一根筋的周副市长可是西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堂堂正厅领导。就真不放在你眼里?”

    金泽滔还以为这个缺心眼的周副市长最多跟自己一样,某个县市的副市长,却是一省首府的副市长,真是闹笑话了。

    到祝副省长办公室坐后,金泽滔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许久,祝海峰饶有兴趣地问:“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省长办公室有点不同。”

    祝省长办公室总体面积并不比自己在南门的办公室大上多少,没有所谓单独的会客室,办公室兼着会客室。

    硕大的办公桌后面,整面墙都做着深红色的壁橱。上面整齐地摆满各类书籍,远离办公桌的墙角。放着几张沙发,就是会客区了。

    办公室拉着厚重的窗帘,里面灯光不耀眼,但也不阴暗,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温暖厚重,无论是沙发地毯,还是办公家俱,无不考究精致。

    金泽滔在沙发坐下后,说:“是不一样,地方不大,各种设施看上去都不起眼,很低调,但都价值不菲,低调的奢华。”

    祝海峰呵呵笑说:“低调的奢华,嗯,一针见血的评价!”

    金泽滔心里挂念着刚才报纸上看到的长江科技一事,心里惦记着该怎么跟董明华说这件事,也没多少心思在这闲扯,说:“祝省长,你看我们的规划还成不?年内能不能批下来?”

    祝海峰点头说:“昨晚,我还连夜送给铁老看了,你们的方案做得他老人家很满意,也很喜欢,特别是你们的效果图做得十分有特色,让人一看就明白,英雄纪念馆设计成紧握拳头状,气势逼人!”

    祝海峰本人也很满意这个规划方案,而且在这短短十天就完成这份设计,确实值得肯定,他亲往接待室迎见金泽滔也有褒奖的意思。

    金泽滔也不掩饰内心的得意,说:“城建局拿了几套方案,都被我给毙了,最后,想想铁书记他老人家当初的英雄气概,我就提出这个主意,要让人远远地看到这个建筑,就能明白,这是个英雄所在的地方,而且要让人看上一眼,就永志不忘。”

    祝海峰看着神采飞扬的金泽滔,却有些失神,曾几何时,自己也如他般,挥斥方遒,激扬文字,如今却是弹指一挥间,竟已经年近天命,还真是羡慕他们这些年轻人啊!

    他温和一笑:“真的不错,让你们南门的同志,明天去省计划拿批复吧,至于该项目资金,还要到年后,才能打到你们市财政。”

    金泽滔大喜,冲着祝海峰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连声道谢,西顶山下,有了这个项目,就可以连片逐步开发旁边的码头区,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正事说罢,祝海峰又问了一些南门的事,特别问起了永州滩涂改造的事情,要说对滩涂改造,永州还真找不出比他更熟悉这事的人了,再说他记性向来不赖,各种数据随口道来,如数家珍,让祝省长都忍不住称奇,还真是个既勤奋,又有天分的年轻人。

    说着说着,又绕回到南门的农业生产,金泽滔想起了正在规划中的码头区,说:“祝省长,永州渔业生产大区,我们南门正在规划改造的码头区,你也知道,我们南门港区天然条件不错,但至今除了一些大型船只停泊的工业码头,还能依赖天然屏障能安全避风。”

    “但渔业码头,在台风来袭时,还是经常发生一些倾覆事件,为此,我们准备在明后年,将渔港改造成能抗击强台风袭击的避风港,需要至少建两条防浪堤,南门现在财力有限,省里有没有这方面的项目支持?”金泽海刚尝到甜头,又将主意打到分管农业的祝省长身上。

    祝海峰看了看手表,金泽滔耷拉着脸,看起来,领导是在逐客了,真是贪心不足,金泽滔站起来准备告辞离开,祝海峰压了压掌,说:“你要急着走?”

    金泽滔愕然,摸着头说:“我以为省长你要端茶送客了呢。”

    祝海峰愣了一下,说:“你还真是机灵过头了,刚才说得挺好,继续说。”

    金泽滔摊摊手说:“没了,我们就是想建个避风渔港,祝省长能否支持一下?”

    祝海峰说:“想法不错,先做个规划看看,对了,铁老家里晚上有个聚餐,昨晚铁老听说你也在西州,让我顺便带你一起过去再聊聊英雄纪念馆的事情。”

    祝海峰收拾办公桌上文件,金泽滔坐了一会儿,有些坐安不安,祝海峰奇怪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金泽滔说:“我第一次上铁老家,大过年的,这空着双手不好意思吧?是不是该带些什么?”

    祝海峰还真是奇怪,若换作别人,他早把他训斥出门了,但反过来说,别人也不会问这奇怪的问题,谁不知道铁老最反感上门送礼,最早的时候,铁林就曾经拿枪差点没毙了送礼者。

    但或许就是金泽滔这种比较真性情的坦率,并不惹他反感,相反,他还比较欣赏这种赤子之心。

    他正要摆手,却忽然说:“你们南门昨天送来的黄鱼不错,老太太喜欢吃鱼,我昨天拎过一条,你就带上一盒吧。”

    金泽滔连忙打电话让邱海山安排,等到过了五点,金泽滔跟随着祝省长出门。

    转了一圈,却发现,铁老也住金钟山下,只是和金泽滔所住的抱金别院不在一个方向,深木掩映中,转了三四道关卡,有全副武装的武警把守,幸好有祝省长这张脸作通行证,一路通行无阻,直到一个古旧的中式小院子前停下。

    金泽滔捧着个木箱子,亦步亦趋跟在祝省长后面,里面迎出个中年男子,祝省长说了几句,有穿军装的勤务兵模样的接过木箱。

    祝海峰指着金泽滔说:“这是铁老指定要见面的金泽滔同志。”

    那个中年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从小院进去,院子里有人或站或坐,都在小声地说着话。

    祝海峰对这里很熟,不时地跟着院子里的人们打着招呼,进了正房客厅,铁林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不住地唉声叹气,旁边有几个人还小声地安慰,见祝海峰进来,铁林只是点了点头,还是紧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金泽滔还真是奇怪了,以铁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以他大半个世纪从血腥风血雨中过来的经历,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愁眉不展的?

    金泽滔看周围人们穿着举止,有官员,有军人,也有学问家,唯独没有做生意的,祝海峰低声对他说:“你先在院子里转转,不要走出院落,老首长今晚心情不好,可能谈不成事了。”

    金泽滔点点头,这个院子内外,他除了祝海峰,也不认识谁,出了正房,就东张张,西望望,这个院子,结构独特,主屋左右,有两个厢房,对面是一排平房,进出的都是一些勤务人员。

    金泽滔看了一会儿,不再关注这个房子,而是关注院子里的来宾,金泽滔还正在看着,忽然身边响起一声怯怯的声音:“大哥哥,小忠哥还好吗?”

    金泽滔转头一看,正是羊角辫女孩,金泽滔女孩不远处,站着她温婉的妈妈,金泽滔笑说:“挺好,如果你想找小忠玩,可以到别院,我们家人多,好玩的也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七个谎言

    羊角辫眼睛一亮随即就黯然摇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说来可笑,小忠和羊角辫的认识,缘于小忠的一次英雄救美,有一天女孩被野狗追,偶尔经过的小忠三两下赶跑了野狗,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羊角辫还想说话,她妈妈过来急急忙忙拉走了她,金泽滔一看,只见小院门外走进几个人,其中就有女孩的爸爸,彪形大汉周副市长。

    这些人明显以一个大背头中年人为首,周副市长大约也看到金泽滔,吃惊之余,狠狠瞪了他一眼,金泽滔淡然一笑,还真是少根筋的家伙,转眼间,难道就忘了祝副省长的斥责。

    不一会儿,就见祝副省长迎了出来,将周副市长一行人带了进去,周副市长不自然地低着头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见铁老从正屋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祝省长及刚进来的那个大背头中年人。

    三人走进正屋边上的东厢房,门还虚掩着,隐约还见到房里竟跪着几个人,金泽滔吃了一惊。

    正在这时,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走过,一男一女,两人走得很快,男军医边走边说:“老太太这回是谁劝也坚决不吃药了。”

    女军医也叹气:“脾气太倔了,老首长都亲自下跪下,老太太还是不张口。”

    男军医说:“老首长发了大脾气了,话说回来,老太太不吃药,还是有原因的,谁让这些晚辈说话不经脑子。说什么老太太明明难受。还要死撑着。自己难受,还闹得家宅不宁,这种混帐话也确实惹老太太生气,老太太这回铁了心不吃药,不让家里人受累了。”

    女军医担心说:“也不知道这回老首长怎样劝得老太太吃药。”

    男军医催促说:“走吧,走吧,别嚼舌根了,我们是没办法让老太太开口吃药了。还是做好份内工作吧。”

    金泽滔不知不觉跟了上去,直到在东厢房门外,女军医回头拦了他一下,他才站住脚步,看起来,刚才铁老愁眉不展就是老太太闹的。

    也对,外面再叱咤风云,回到家,在老太太面前,铁林他也只是个儿子。他还能指着枪让老太太吃药啊?

    院子的人们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都瞄向东厢房的门口。周副市长此刻正和羊角辫母女站在一起。

    站在东厢房门口的金泽滔瞬间成大家注视的焦点,金泽滔自嘲地笑笑,正准备拔腿溜走。

    东厢房木门忽然吱嗯打开,里面走出祝海峰,面色有些难看,见金泽滔鬼头鬼脑地在门前徘徊,脸一沉,道:“刚才让你在院里转转,不是让你瞎转,要是惊动了老太太,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金泽滔不自然地笑笑,说:“刚才无意间听两个医生说,老太太生病不肯吃药,我奶奶也经常这样,最后都是被我劝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嘛,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心里却嘀咕,还不是被你拉着过来的,又不是我愿意来这鬼地方,无聊不说,规矩还特别多,你看院子里的人们就明白,明明有一肚子的疑问,明明大家都想跑厢房听墙脚,却都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

    祝海峰眼睛一亮,说:“你有劝动老人吃药的经验?”

    金泽滔这回真正吓了一跳,莫非你还真想让我去劝说老太太吃药,难道你听不出,我这是敷衍你吗?你不知道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要固执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难道就不能给她打上一针,让她睡着,再想办法吗?

    不过这个念头瞬间就被打消,这么多专家医生围着老太太转,难道自己比他们还有经验?

    他吭吭吃吃说:“也不是有经验,我家老人多,以前家庭经济条件不好,老人生病了,都硬扛,买了药也不碰,经常遇到类似情况。”

    心里却说,我家老人哪有铁家这个老太太这么娇贵,每次家里老人不吃药的时候,我只要威胁说既然不吃,那就扔了吧,老人就会抢着一把塞进嘴里,这都是家里穷闹的。

    祝海峰一把揪住金泽滔的手,低声说:“等会儿你试试,现在谁劝都没用,连一向百试百灵的方副省长也不顶用了。”

    金泽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祝省长此刻说话明显带有幸灾乐祸的意味,方省长应该就是刚才和他一起去的大背头中年人。

    金泽滔随着祝海峰进了厢房,这才看清,屋子里面一张宽大的雕花床上,隐约地蜷缩着一个老人,床前跪着几个年轻人。

    铁老正对着这几个年轻人低骂,骂到激烈时,还不住地拳打脚踢,被打的年轻人甚至连拿手护一下脸面都不敢,旁边垂手立着几个中年人一声不响,有几个妇人却嘤嘤低泣。

    只听得床上的老人有气无力地说:“小林子,你就别折腾孩子了,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还想气死我啊,我有什么事情,年纪大了,阎王不叫自己去,吃药能有用吗?”

    金泽滔听得差点没乐出声来,外面威风凛凛的铁司令,在家老母亲跟前,也只是永远长不大的小林子。

    铁林气呼呼地罢了手,祝海峰快步走到铁林身边,耳语了几句,铁林愕然回头,想了一下,挥手让金泽滔过来,金泽滔只好战战兢兢地过去。

    铁林想说什么,最后气馁地摆摆手:“你就试试吧。”看样子,他对金泽滔的劝说不抱什么希望,权且死马当活马医。

    金泽滔越过几个跪地的年轻人,一屁股坐在床前的地上,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其实脸色还挺红润的,不象是大限将近的气色。

    老太太睁开眼睛无神地扫了他一眼,又闭上,都懒得说话了。

    金泽滔说:“我家里有很多老人,但都没老人家您高寿。”

    金泽滔先恭维了一下,又继续说:“跟老人接触久了,我发现老人都很爱撒谎,我给数了数,至少这辈子要撒上七个谎言。”

    说完还停顿了一下,祝海峰站在后面差点就想踹他一脚,什么混账话,你还想激怒老太太呀。

    果然老太太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象刚才看了一眼就爱理不理了。

    金泽滔说:“我父亲他们还小的时候,正闹困难时期,家里还剩下几颗存粮,老人拌了糠粉给孩子们熬了一锅稀粥,孩子们吃得香,等把锅底都舔干净了,才发现母亲一动没动,就天真地问,妈,好香的粥啊,你怎么不吃。妈说,孩子,妈早吃饱了,妈不爱吃粥,快吃吧!没人知道,深深人静的时候,妈煮了锅野菜狼吞虎咽。”

    “长大了,家里好不容易打到一条鱼,煮了锅鱼汤,孩子吃得直冒汗,母亲还是一动不动,孩子这回懂事了,给妈舀了一碗,妈,你也吃,好鲜美!妈说,孩子,快吃吧,妈不爱吃鱼,妈一闻鱼腥味就反胃,孩子信以为真,将鱼汤喝得一滴不剩,只是在收拾饭碗的时候,孩子无意中发现,一闻鱼腥味就反胃的妈妈,此刻却津津有味地嚼着没一丝肉的鱼骨头。”

    说到这里,金泽滔眼里隐有泪水,这些事,都是在他身上发生真实发生的事情,屋内刚才还有的低泣声,呼痛声,议论声,此刻都归于寂静,大家都屏着呼吸,听着金泽滔说话。

    金泽滔继续说道:“孩子终于上学了,母亲每晚边做针线活,边陪着孩子做作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困了,趴桌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油灯下,母亲还在一针一线地缝着明天上学要穿的衣服,孩子打了个哈欠,说,妈,都大半夜了,你也早点睡吧,妈经忍着倦意,笑着说,孩子,妈不困,你睡吧,睡吧。孩子不知道,明天当他快快乐乐上学时,母亲还要上山砍柴。”

    金泽滔说得越来越低沉,他仿佛觉得床上的老太太就是自己的母亲,老人眼睛越睁越大,开口说话了:“孩子,继续说啊!”

    金泽滔喃喃说:“上山砍柴的时候,带上山的水壶很快就见底了,母亲将剩下的水递给儿子说,孩子,你喝吧,孩子已经上高中了,死活不愿意喝,妈妈舔着干裂的嘴唇说,妈不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不得水,回到家的时候,不渴的母亲却因缺水中暑晕了过去。”

    “终于到城市上班了,孩子决定尽尽孝心,将第一个月工资寄回家,没几天,钱很快被退了回来,汇款单还附有留言,妈不缺钱用,你正是用钱的时候,给自己添身新衣服,孩子不知道,母亲此刻正病倒在床,为了省钱,硬是不去医院,靠着土草药挺了过去。”

    “又过了几年,孩子终于攒钱买了房子,打电话过来要让母亲到城里住,母亲说,孩子,都在农村住了一辈子,乡里乡亲的,故土难离啊,城里生活,妈不习惯,孩子不知道,就在打过电话的第二天,不习惯城里生活的母亲,偷偷地在他的新居旁徘徊了好几圈。”

    金泽滔说到这里,屋内除了他的讲话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这里的人们,除了跪在地上的几个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多数都有过类似金泽滔所说所说的遭遇。(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重重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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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父母,浑浊的泪水慢慢地漾出眼眶,沿着脸颊落了下来,金泽滔想拿手去擦,不知道什么时候,铁林站在身边,默默地递过一块手帕。

    金泽滔擦拭着老人的泪水,说:“母亲终于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浑身难受得象小虫在爬,虽不要人命,但那种从骨子里冒出的疼痛折腾得老人死去活来,孩子放下手上的工作赶回家,看着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母亲,放声大哭,母亲微笑着安慰说,孩子,别哭,妈不疼,妈没事。”

    金泽滔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想起前生母亲有一回病重时,自己奔回家时,看到的正是这副情形,忍不住泪如雨下。

    连一向有泪不轻弹的铁林此刻看着自己被病魔折磨的老母亲,不觉悲从中来,伤心落泪。

    金泽滔收拾心情说:“孩子请了长假,发誓一定要治好母亲的病,母亲最后生气了,你工作忙,怎么能为妈耽误时间,母亲为了让孩子早点回去安心上班,她决心放弃一切针药治疗,她偷偷将孩子强塞进她嘴里的药片吐出,母亲她不想再连累孩子了,她觉是这个世界已经恋无可恋。”

    “孩子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离开病床的时候,母亲看着儿子背影的目光,却是那样的眷恋,那样的不舍。她是多么希望能跟孩子多呆上一会儿 。哪怕就一分钟。一秒钟,她这是哪里不想将病养好,她只是不想自己将本来就不怎么富裕的孩子给拖垮!”

    金泽滔说到这里,老人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金泽滔赶紧卧低身子,让她干枯的手能够得上自己的脸,老人抚摸了一会儿,慈爱说:“孩子。你是说你自己吧?”

    金泽滔身子一震,差点就心神失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老人家,这是每一个母亲这辈子都会撒的七个谎言,每个谎言背后,都是母亲深沉如海的爱,和每一个孩子沉重如山的愧疚!”

    老人没有再说话,眼睛却慈爱地看向立在一边,也已经古稀之年的铁林,似乎在说:“孩子。妈不是不留恋这个人世间,实在是不想再牵累得这个大家庭。也不想再浪费国家的针药,为着我一个随时都会断气的老太婆,最后闹得家庭不和,儿孙不孝,妈不值。”

    铁林只是流泪,他看得出来,金泽滔的话可能令她感伤,可能让她意动,但也坚定了她那颗枯萎的心,母亲这回是真下决心不想接受任何治疗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祝海峰走了上来,急切地问:“你说说,最后那位母亲,她吃药了没有?那孩子是怎么劝她服药的?”

    铁林象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抓着金泽滔的肩头:“你说,那孩子最后想出办法了没有?”

    屋里的人都瞪着他看,仿佛他不说出

    金泽滔呲了一下牙,这个铁林都风烛残年了,手劲还这么大,连忙说:“孩子看着母亲一天天的消瘦,心疼如绞,但母亲死活不愿再张口。孩子最后眼睛通红说,妈,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有事,儿子服其劳,你要嫌这药难吃,儿子替你吃,你要嫌这针打着痛,儿子替你打。”

    说完这话,金泽滔默然起身,将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心里却还回想着上辈子的旧事,那天,他疯了似的,一股脑将母亲床前的药丸就往自己嘴里塞,母亲哭打着他的胸膛,你就别糟蹋了药,妈愿意吃!

    铁林两眼放光,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抓放在老太太床头的五颜六色的药片,其他几个垂立床边的中年人也争先恐后地争夺药片。

    金泽滔暗叹一声,老太太四世同堂,孝道传家,一般人家即使知道用这办法一定能使得老人吃药,但又有几个晚辈儿孙真心诚意吞下这花花绿绿,谁也不知道吃下去会有什么反应的药片?

    老太太这瞬间却象恢复了生机,刚才还病怏怏不能动弹的身体,却象打了强心针似的,一骨碌爬了起来,护着身前的药片,大吼一声:“谁都不准和我抢药片!”

    说着,还瞪了金泽滔一眼说:“你这孩子,真是个惹事精,想出这个馊主意,你是摆明不想老太婆安安静静地走。”

    金泽滔咧嘴笑说:“老人家,你眼明耳聪,日子还长着呢,阎罗王殿还不是你现在能进的。”

    铁林此时近水楼台,已经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药片,各种滋味,酸甜苦辣呛得他直咳嗽。

    老太太拉着铁林的手,哭道:“小林子,你咋那么傻呢,这药是你吃的吗?快全吐出来。”

    铁林却象小孩子一样,咧着嘴笑:“只要母亲你能遵照医嘱,恢复健康,儿子这点苦算什么。”

    旁边几个医生护士七手八脚上来,有的服侍老太太吃药的,有的让铁林把嘴里的药片吐出来。

    不大的厢房一片乱糟糟,闹哄哄,金泽滔从房间里退出,却见厢房门口站着一大群人,有人赞道:“年轻人,你刚才说得真好!”

    也有的人或许联想到自己,眼圈红红的,就连一直对他没好颜色的周副市长看他的眼神都和善许多,妈妈紧紧地抱着羊角辫女儿,神情凄婉。

    或许只有年轻人才会对金泽滔的话感觉不屑,金泽滔对着羊角辫女孩微微一笑,说:“我们家向以孝道传家,小忠这孩子纯白真诚,并不是什么暗藏祸心的坏孩子!”

    他虽然看着羊角辫女孩,但话却是对周副市长说的,也是为那天的事情作个解释。

    周副市长嗫嚅着想说什么,却见瘦小的铁林从房间里出来,重重地拍在金泽滔的肩上。

    金泽滔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五颜六色的药粉,忍不住嘴角直抽:“铁书记,你还真全吞下去了?”

    铁林白眉一扬:“不吞下难道还要装模作样啊?”

    金泽滔一脸无语,母亲生病那阵子,最后,他并没有真将药片吞下,这些可都是钱哪,那时候,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买药吞着玩。

    铁林压低声音狠狠道:“那你也不早说!”

    金泽滔却笑了:“吞了也就吞了,这样你不就尝着药的酸甜苦辣,也让你感受一下老太太的苦痛。”

    铁林松开手,眼睛放光:“不错,不亲口尝试一下,怎能跟老娘感同身受?”

    金泽滔呵呵笑着:“铁书记大气,晚辈佩服!”

    这个时候,祝海峰也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那个大背头中年人,旁边的羊角辫从她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蹦跳往大背头冲去,叫道:“舅舅!”

    大背头不苟言笑,金泽滔从他进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笑脸,他溺爱地抚摸着女孩的羊角辫说:“小诺,听不听妈妈的话?”

    这边铁林却在金泽滔跟前转起圈,连连说:“不错,你小子不错,我要奖励你!重重奖励!”

    金泽滔立即两眼放光,这是铁林哪,越海老省委书记,只要他一句话,越海上下,谁不给他这个面子,也不要重重奖励,自己上这个副市长不久,短时间当市长不现实,那就轻轻地奖励一下,给我挂个南门市委常委就行。

    铁林拉着他就走:“走,到我书房里去!”

    大背头舅舅松开羊角辫,和祝海峰两人跟了上去。

    当最后铁林不知道从书房哪个角落,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递于金泽滔时,满面红光说:“这就是对你的重奖,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金泽滔木然接过大砍刀,讷讷道,这刀既非镶金嵌银,也不是什么历史名刀,跟南门街头流氓团伙混战时经常用的砍刀差不太多啊。

    铁林大约也听出金泽滔的言不由衷,眼睛一瞪:“你小子还别不知好歹,这把刀跟着我的时间,跟我的革命生涯一样的漫长。”

    大背头想说话,祝海峰连忙抢先说:“小子,这把刀跟着老首长都快半个多世纪,一直是老首长的贴身武器,砍过鬼子,杀过汉奸,斩过土匪,一直陪伴着老首长最后解放越海!”

    铁林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用粗糙的麻绳缠绕的刀把,仿佛想起什么,说:“这把刀最早的主人,是曾经保卫过华北,保卫过北京城的二十九军大刀队的一个镖师,那一年,我比这把刀高不了多少。”

    金泽滔打量了铁林的身材,就是现在,也比这把刀高不了多少。

    铁林似乎沉浸在回忆中:“我当时参加华北一个抗日游击队,有一天,我们接到命令支援友军一次对鬼子的阻击战,这一仗,直打得天昏地黑炮火轰击,战况异常惨烈,虽在炮火弥漫,血肉横飞之际,我军仍能表现不屈不挠之精神。”

    铁林喃喃道:“我军用手榴弹投掷较远之敌人,较近者则挥大刀砍杀,杀声震天,血光满地,激战竟夜,数次肉搏,敌我双方俱死伤甚众,阵地最终没有易手,战斗结束后,我看到连天空起的雾都是血红色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无极大刀

    “这把大刀就是一个友军弥留之际赠送于我,他只说了他是北京城的镖师,连名字都不知道,他只说要用这把刀把鬼子赶下太平洋!”铁林目露缅怀之色,仿佛在这瞬间,他又看到那个对他说这话的镖师。

    金泽滔接过大刀,刀身虽然锈迹斑驳,但却寒气逼人,刀刃还有几个豁口,仔细看去,这锈迹却都是暗红色的,凑上前前去,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金泽滔深深吸了口气,道:“刀重七斤,长短与宝剑相仿,长约一米,刀面比剑柄略宽,传统的刀是一面开刃,这刀却是两面开刃,接近刀把的地方才是一面开刃,这确实是二十九军大刀队的无极大刀。”

    想当初,金泽滔也是半拉子的伪军迷,了解一些历史军事常识,特别对近现代军史有过一段时间着迷。

    铁林笑了:“你倒也识货,连无极大刀都知道,倒是饱读诗书,有些见识。”

    金泽滔撇了下嘴,这算什么饱读诗书,后世钻故纸堆里搜寻这些稀罕物的人成千上万,海了去了。

    祝海峰羡慕说:“老首长视这把刀为珍宝,一向秘不示人,今天能送给你,那是对你的看重,还不快谢谢!”

    金泽滔倒很想说,不如这把刀送于你,你帮我解决个常委,想归想,但家里藏着这把刀,至少在越海却是可以镇邪避恶,连忙说:“铁书记,这多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你吃了一把药片。还害得你被呛着。这真给我?”

    铁林有些肉疼地看了无极刀一眼,挥挥手说:“拿都拿了,别再假惺惺了。”

    金泽滔连忙用解下的布片将刀包好,放在一侧的茶几上,铁林也干脆,不再看上一眼,在书桌上展开一份图纸,正是金泽滔送交于祝海峰的英雄纪念馆设计效果图。

    对于铁林等人来说。效果图比什么设计图纸都看得明白,金泽滔还专门多角度多制作了几份,还着了色。

    铁林将这几幅图分别展开,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边看边点头:“嗯,效果很好,但要确保造出来也是这个效果,不要看着象朵花,做出来象坨屎。”

    金泽滔卟通笑了:“铁书记放心好了,只会比纸作谈兵更精彩!我觉得。这个建筑出来后,一定能让观者过目难忘。铁书记,如果可能,工程完工后,我还想请你老人家过去看看。”

    金泽滔此时还不忘压榨一下铁林的剩余价值,要打响南门的名气,英雄纪念馆是张好名片,这金泽滔心里已经有腹稿,好好做做英雄馆的文章。

    铁林不置可否,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铁林看着这把被金泽滔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无极刀,突然指着大背头说:“这是方建军,他父亲,是唯一见证这把刀的战友,可惜,小方的父亲就牺牲在英雄列岛,那时他们兄妹都还小。”

    这大概就是刚才进东厢房祝海峰所说的方省长了,铁老说的妹妹应该是羊角辫的妈妈,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屑,难怪缺根筋也能当上正厅副市长,原来有个便宜副省长小舅子。

    祝海峰应该是旧属,而方建军则是故人之子,跟老铁家渊源匪浅,从刚才厢房时祝海峰不冷不热的语气可以看出,不太爱说话的方建军应该很讨老太太的欢心。

    一门两个副省长,还不知道铁老其他几个子孙都什么来头,心里也不由暗暗吃惊,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铁林身后还有这么庞大的力量,撇开他本身的身份不说,单是这份力量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金泽滔肃然起敬,对方建军鞠躬道:“方省长好,我们南门一定会竭尽全力打造好英雄纪念馆,让英灵们早点有个安身地方。”

    方建军面色更加沉郁,欠身还礼,说:“谢谢金市长!”这是他替父亲还的礼,金泽滔也坦然受之。

    方建军忽然说:“金泽滔,我知道你。”

    金泽滔愣了一下,想仔细问问,方建军却随着铁林两人扬长而去,留着金泽滔还在发呆,当领导为什么都这副德性,喜欢跟你猜谜,一句话,说一半,留一半。

    直到上了餐桌,金泽滔才知道,今天是老太太的寿日,晚上摆的是老太太的寿宴,现在老太太还躺在床上努力地吞吃药片,这寿宴缺了主人,大家吃这饭怎么也有点沉闷。

    也难怪铁老这么着急,老太太要是在自己的寿诞有个三长两短,那真要让铁老抱憾终身,也就理解了为什么他最后将准备带入棺材里的无极刀赠予金泽滔。

    半个多小时后,铁家的寿宴就匆匆结束,金泽滔被祝海峰带出这片别墅区,就连忙桃之夭夭,没吃饱哇!

    回到抱金别院,却见章进辉正站在大门口外,指挥着一群群的访客将车辆停泊在别院外,金泽滔还在奇怪,章进辉跑自己家门口做交通指挥,这是要干么?

    忽然想起苏教授和师母昨晚上连夜移居别院,倒是忘了这桩事,苏教授习惯在家办公,现在正是年关,上门汇报请示工作的就更多了。

    全省各地市,省级各部门,成千上万人张着嘴嗷嗷待哺,这个财神爷当得可真够累的,正如浜海财税局长胡文胜有句名言,财税局长,那是驴粪蛋子,外面光鲜,不是人干的活。

    金泽滔和章进辉打招呼说:“章主任都亲自当交通警察了,辛苦了,辛苦了,以后我们家的门口就归你管了。”

    章进辉却嫉妒说:“难怪刚上山时候,有人议论,这户人家不是永州过来的土财主吗,怎么一夜之间那么多当官的上去拜山,莫非是哪个流落民间的龙子龙孙被认祖归宗?”

    金泽滔笑骂说:“你就嫉妒吧,这钱不是抢的,也不是偷的,是我们家一分一毛赚回来的,你要眼红,给你留幢房子,有空就帮我管管工人,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章进辉还真有些眼红,看了看这临山面湖的绝佳风水,咬牙说:“说好的,除非我自己主动搬离,不许赶我们离开,成的话,我就临时帮你管管家。”

    金泽滔伸手和他击掌约定,这片别墅区太大,自己一家人住主别墅都还有空,留着这么多幢别墅空着也是空着,春节一过,家人大多也要陆续离开,他还正要找些人住住,养养人气。

    章进辉却打起了小算盘,看得出,苏教授很满意这里的环境,看情形,苏教授还准备在这里长住,如果能预先在这里霸占一幢房子,怎么说也跟厅长做上了邻居,以后什么事还不近水楼台啊。

    两人都各取所需,相互勾肩搭背,状极亲热,金泽滔看这批客人被引进别院,章进辉暂时也无事了,金泽滔却说:“很久没跟你聚聚,怎么样,一起出去喝一杯?”

    章进辉也正和金泽滔有事要谈,连忙点头,金泽滔说:“那你等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金泽滔心里还惦念着非法集资的案子,拨了个打给董明华副厅长,不一会,董厅长就回了电话,声音有些飘忽:“我是董明华,哪位打电话?”

    金泽滔连忙说:“董厅长,我是南门的金泽滔!”

    “金泽滔?哪位金泽滔?”听不出董厅长是真忘了还是装蒜。

    金泽滔喃喃道:“算了,都不认识了,我还是找温重岳专员,这可是大功一件哪!”

    董明华突然破口大骂:“你小子太不仗义,早知道你来西州了,现在才想给你董大爷打电话,你个土财主,这个别院还是我帮你家办的证,现在倒好,有大功就只想到温重岳这个铁板脸!”

    金泽滔愕然,温重岳不是你侄女婿吗?不过想想自己到西州也有几天,如果不是下午看到那份科技日报,他还没想到现在去拜访他,也确实有点不地道。

    他只好再三解释:“我这是先公后私,刚刚办结了公事,就第一时间想到给你董大爷打电话,我心里要是没有你,怎么从领导家里出来,就给你打电话呢。”

    金泽滔的解释,直听得旁边的章进辉遍体生寒,跟一个大爷说什么心上心下的。

    董明华最后吼道:“赶紧滚过来!”

    金泽滔连忙问:“哪儿?”

    董明华没好气说:“还哪儿,通元酒店!这酒店来过一次,再换地方,都没口味了!”

    西州通元酒店早二个月就开张了,就座落在离抱金别院不远的一处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原来是处军产,驻扎有武警一个营部,后来因形势所需,搬了出去,这所营房就废弃了,对外承包做宾馆。

    风落鱼通过董明华最后购置了这片地产,出的价也令军地双方都很满意。

    当初风落鱼期期艾艾让金泽滔拍板时,说地方不错,价格太贵,金泽滔一听报价,却差点没幸福得晕倒,这是白菜价,哪是地皮价,还指示环钱湖的地产,只要有人出售,全都可以收购储备。

    临湖地带,一般政府地产不会出售,个人房产大多是些历史公房及农民集体土地,有钱也办不齐手续,这次能购买到这块军产,怎么都要当面谢谢董厅长,毕竟这事是金泽滔出面说合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经侦局长

    金泽滔最后从抱金别院出来时,除了章进辉,后面还跟着两根小尾巴,小忠和商雨亭,小海等人早早就扔下他们不知跑哪儿玩去了。

    商雨亭在车上还念念碎,太没良心,太不讲义气,自己就居然被抛弃了。

    章进辉看着貌美如花的商雨亭,也愤愤不平说:“真没良心,这么可爱的姑娘都要始乱终弃,我们一起诅咒他们!”

    商雨亭让章进辉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随手抄过车台上的报纸,狠狠地转身往章进辉头上猛砸,商雨亭和章进辉见过几次面,彼此性格都有点大咧咧的,没说上两句就开始唇枪舌剑。

    这张报纸却是他从省政府大楼接待室带出来的科技日报,金泽滔生怕她扯破了报纸,连忙伸手把报纸夺了回来,却从驾驶室座位低下摸出一把足有手臂粗的大扳手,道:“报纸打着你给他挠痒痒啊,用这玩意儿,有劲!”

    商雨亭两只手去接,却差点没砸着方向盘,章进辉连忙说:“小心点,别真砸了方向,不然我们一齐葬身在钱湖底下,就要和法海为伍了,我把头伸过来,省得你这么费劲。”

    商雨亭气呼呼地要将扳手递还给金泽滔,旁边的小忠却掳袖攘臂,嚷嚷要帮忙,章进辉脸都青了,喝斥道:“没看到你家姐姐是跟你章哥打情骂俏吗?”

    小忠现在站起来比章进辉都要透半个头,要是让他抡上扳手,估计能当场壮烈。

    一行人嘻笑着很快就到了通元酒店。这里的整体环境甚至比抱金别院都要优越。大冬天的。这里却绿意盎然,抱臂粗的绿树掩映中,有碧瓦朱檐在四处掩藏的射灯照耀下金碧辉煌。

    这里的旧营房全拆毁了,在原地上重新建起三层的建筑,胜在这里占地广阔,有三栋主要建筑,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分别有缦回廊腰连接,整体建筑,全是用大青石堆砌,看上去厚实凝重,再配上复古的高啄檐牙,琉璃覆顶,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金泽滔还是第一次光顾西州通元酒店,在四周山水树林的衬托下,整体效果确实比设计效果要好。

    章进辉大概也是第一次来,盯着悬挂在七八米高的门楣上方的金字招牌。通元酒店四个大字,啧啧称赞:“通元酒店还真是手眼通天啊。连铁司令的字都能求到,在西州这么多年,我愣是没看到过铁司令有给什么建筑物题过词!”

    金泽滔心里却暗暗得意,经我手的铁司令题词的建筑物就有三个,回去得跟铁司令提个醒,以后再不能在越海题词了,最好成为孤品。

    商雨亭和小忠却抬起头打量起周围环境,这里的环境不能说美不胜收,也足让人目不暇接,姐弟俩笑得合不拢嘴,他们都清楚,这个酒店,一半以上的股份都是老金家的,

    此时,大青石垒起的四方高门里,闪出一明媚动人的女人,身着高开叉墨绿旗袍,正是酒店管理公司总经理,风落鱼。

    对风总在这里出现,金泽滔并不意外,基本上自己出现在酒店不管哪个分店,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风总对着金泽滔嫣然一笑,说:“董厅长正恭候金市长大驾光临!”

    金泽滔点点头,问:“这里生意怎么样?”

    风总掩嘴吃吃低笑:“你看看这里的停车场就明白,现在酒店是空位难求,我们正在物色地方,准备开第二家分店。”

    金泽滔思索了一下,说:“还是不能摒弃我们通元酒店的传统做法,酒店服务和环境可以上星级,但服务的对象和价格不能分星级。”

    风总娇媚地看他一眼,说:“知道啦,二号楼的三层大厅,我们还专门实行叫号制,尽量让上门的顾客不失望而归。”

    商雨亭在边上咬着银牙,跺着脚轻声念叨:“狐狸精,白蛇妖,看到哥哥两眼就放光。”

    商雨亭对风落鱼一直存有很深的成见,风落鱼却对商雨亭的幽怨声恍若未闻,袅袅娜娜在前面扭着水蛇腰引路。

    章进辉却如影随形跟了上去,不住地无话找话:“风总,酒店开张以后,有没有人找麻烦?比如吃霸王餐,或者敲诈勒索之类……”

    风落鱼白了他一眼,努努嘴指着大门口,不屑说:“在越海,有这块金字招牌镇邪避恶,要是这样都敢在酒店伸黑手,那他就是活腻味了!”

    章进辉还想发问,却被从后面跟上的商雨亭一脚踩在脚背上,痛得章进辉哇哇大叫,风总回首对商雨亭说:“谢谢!”

    过了不一会,风总在一个包房前站定,推开大门,却见董明华满面通红,正坐在主位上手舞足蹈,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见到金泽滔,连声道:“酒仙驾到!”

    金泽滔一看房间里加上董明华也就五人,偌大的包厢,看起来有些冷清。

    董明华喝得有些多,其他几人却都面色如常,这几人虽然都穿着常服,但金泽滔还是从他们的举手投足,可以判断出应该是董明华的同事或者上司。

    几人目光齐齐盯住金泽滔一眨不眨,看得金泽滔汗毛直竖,喃喃道:“这是什么情况?”

    董明华满不在乎地挥着手说:“没什么情况,我就是跟几个领导说,你可以跟他们以一敌众,他们好奇心很重!”

    金泽滔脱口而出:“董大爷,你大爷的!”

    金泽滔很久没有拼过酒,平时喝酒也不高调,他的酒量并不广为人知,至少跟着他进来的章进辉他们是不了解的。

    董明华嘿嘿也不生气:“我不就你大爷吗,行了,找地方坐吧。是先垫垫底热热身。还是一鼓作气?”

    金泽滔摸摸肚皮。简单跟商雨亭他们介绍说:“这是董大爷,这是我妹雨亭,这是弟小忠,这位是我财政厅的同事兼同学,章进辉。”

    商雨亭和金兴忠都很乖巧地鞠躬招呼:“董大爷!”

    章进辉嘴角兴奋得直哆嗦,大什么大,爷什么爷,那是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董明华。谁不知道公安厅的董明华最是翻脸无情,有事犯他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是省级机关最难说话的领导。

    他连忙规规矩矩地说:“董厅长好!”

    董明华摆了摆手,对商雨亭两姐弟说:“你们两位小朋友自便,这个章什么的,你不能隔岸观火,至少要敬在座每位领导三大杯!”

    章进辉欢天喜地地去取酒杯,能被董厅长记住一个姓,那也是天大的面子。

    金泽滔问:“喝什么酒?”

    浜海老烧出了永州就没什么市场。董明华豪气干云道:“今晚开心,上茅台!”

    金泽滔心里发笑。我让你公安厅晚上喝破产,嘴里却客气道:“不用了吧,这酒很贵的,你们刚才喝的什么酒?”

    一直沉默着的客人其中一个年轻人说:“刚才喝的都是红酒,董厅长死活要喝,这玩意儿,酸不拉几的,实在是难以下咽。”

    董明华指着金泽滔说:“要怪就怪他,是他串掇我喝红酒,家里老祖宗发话了,再开戒,就扒了我的皮,所以,不敢!”

    坐在董厅长左边主宾位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说:“范主席一向气势磅礴,英雄不减当年!”

    金泽滔听得差点没有把在铁书记家吃的饭全给呕出来,就一个霸道的老顽固说的疯话,还气势磅礴?这都能联系上。

    金泽滔挥手对侍立一旁的风落鱼说:“先提十瓶!”

    董明华傻眼了,他知道金泽滔能喝酒,四五个加一起,再喝上四五瓶也就差不多了,金泽滔还奇怪问:“十瓶多吗?董厅长你不喝,我们五人也只分到一人二瓶。”

    年轻人不满说:“不是说好以一敌四吗?”

    金泽滔又回头对风总说:“那就先提二十瓶。”

    年轻人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么?”

    金泽滔奇怪地问:“不是要以一敌四吗?十瓶够什么喝?”

    董明华脸都白了,现在茅台虽然没有象后世那样的天价,但也要好几百一瓶,要这二十瓶全都喝了,那都可以再置两桌这样的酒席了。

    中年人摆摆手,说:“果然少年豪迈,还是尽兴为主,点到为止。”

    金泽滔咧嘴笑说:“行,我听领导的。”

    不一刻,风落鱼就提来十瓶茅台,金泽滔也不客气,先分作八杯,一字排开,每个杯子都是三四两的大杯。

    金泽滔手一请那个中年人,说:“这位领导,还未请教尊姓?”

    董明华一拍脑门说:“倒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酒仙,金泽滔,温重岳辖下的副市长,这位是我们部经侦局局长凌卫国。”

    自去年以来,为加强打击经济领域犯罪的领导,从原刑侦局经侦处分设出司局级单位经济犯罪侦察局。

    金泽滔不敢怠慢,数年后,经侦局将是公安部最重要内设机构,甚至与刑侦局齐驾并驱,连忙先干为敬,道:“凌局长好!”

    凌卫国微笑着点头,说:“不错,不愧是重岳的精兵强将。”

    从董明华的介绍及凌卫国的对话感觉得出,凌卫国和温重岳关系非浅,金泽滔也不好当面详询。

    如果作为旁观者,不参与其中,观看金泽滔拼酒,让人动容,你甚至会觉得,他喝下去的不是酒,甚至不是水,而是空气。

    金泽滔喝起酒来,既快又爽,金泽滔几乎没有停顿,你一杯,我一杯,才片刻功夫,十瓶茅台给喝得干干净净,金泽滔独喝一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顺昌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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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时间没有喝得这么爽利,金泽滔忍不住咂巴着嘴,笑眯眯地看向董明华,每每看到金泽滔三两下就喝下一瓶,然后好几百元钱就这样被他不咸不淡地吞下肚子,董明华心里都在滴血,公安厅就是有钱,也经不得你这样挥霍。

    包房内唯有倒酒的风落鱼风总,一脸的泰然自若,神情如常,其他人无不目瞪口呆。

    阅人无数的凌卫国见识过酒量惊人的豪客,但就是没有见过喝酒能象金泽滔这样不动声色,却喝酒如流水,忍不住惊叹道:“真不愧是酒仙!”

    董明华则心疼得直哆嗦,干脆扭过脖子装作没看到,商雨亭和小忠两人还犹自不信,小忠数酒瓶,小亭验真假,直到商雨亭用酒杯沥了些剩酒,一口喝下,辣得哇哇大叫,才象打量怪物一样看着金泽滔,金家什么时候出酒仙了?

    金泽滔准备将公安厅喝破产的美梦很快打破,董明华特别交代风落鱼不要再上酒水,还劝说金泽滔说:“年轻人不要自恃酒量,就不知天高地厚,要跟部领导一比四,这样是不对的。”

    商雨亭嘟囔道:“还真够无耻的,刚才进来不知道谁要一比四的。”

    拼酒很快结束,董厅长心疼钱,凌局长担心胃,双方马上握手言和,金泽滔这个拼酒三郎却没人理会了。

    章进辉更是可怜,端了个空酒杯,想在董厅长面前表现一下。到最后。连一滴酒都没喝到。

    金泽滔边吃菜边说:“最近京城好象出了个长江案。闹得沸沸扬扬,凌局长,这应该是你管辖范围的吧?”

    凌卫国不置可否,金泽滔伸手将放置身后的那份科技日报摸了出来,递于董明华,说:“你看,现在都有报纸为其摇旗呐喊,部里有没有什么行动?或者说。对这件事有没有定性?”

    凌卫国还是一声不吭,金泽滔暗自摇头,算了,既然故作高深,再说这事就没意思了,可惜一人大好机会就白白溜走。

    金泽滔转头对董明华说:“我觉得越海的吕三娃案应该尽快形成正式材料,以办案组的名义向中央报告。这是越海省公安厅、永州地区、省纪委联合查处非法集资最典型,也最彻底的案例,有很强的经济指导意义和政治意义。”

    董明华疑惑问:“什么意义,我没看到什么意义?”

    金泽滔抖抖报纸。说:“你再仔细看看,再斟酌斟酌。这个意义就在这篇报道里。”

    凌卫国皱眉说:“这件事闹得很大。涉及面太广,不要说集资户遍布十七个省市,人员涉及十多万,单是长江科技聘请的近二百离退休老干部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更何况还有多位部级高官为其一路呐喊,甚至有国家领导人为其刊文鼓吹,阻力之大,压力之重,前所未有。”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鄙夷,妈的,不会是为了回避这个案子才跑到西州和董大爷喝酒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凌局长以为到西州避祸,等他回到京城,就会发现这是为自己招祸。

    董明华看得很仔细,一字一句地阅读了这则措词激烈的报道,他抬头看看金泽滔,又认真斟酌了一会,金泽滔既然这么急着找到自己,在电话里他还口口声声说要送自己一件大功,以他对金泽滔的了解,及温重岳对他的器重,金泽滔绝非心血来潮,信口开河。

    而且温重岳还曾给他强调过,金泽滔做事或许会有年轻人的通病,冲动急躁,但若论眼界和思路,却非常人能比拟,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把握长远的惊人谋划能力,往往能通过现象看到事物的本质。

    董明华慎重说:“从这篇报道里面,我只看到一个狂妄到自大的商人,向中央政府发起挑衅,从他身上,我好象看到津门一个村支书的影子。”

    金泽滔也有些佩服董明华的政治敏感性,可以预料,这件事发展下去,将跟他所提到的津门村支书一样。

    凌卫国皱着眉头说:“这种集资事件以前也曾发生过,但说到底,现在没有哪条哪款法律明令禁止民间集资,而且长江科技也不是纯粹的骗局,他有产品,有专利,有实业为依托。”

    金泽滔冷笑:“骗局之所以为骗局,就是因为他看上去更象那么回事,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沈永福可是把科技这把武器玩得炉火纯青,可你看他的集资回报,月息竟达到二分,现在竟又公开和人行总行对抗,提至四分,比同期银行利息高出数倍,据我所知,他的长江科技,到现在才卖出区区几十台所谓的高科技产品,他是如何支撑这庞大的利息支出,”

    凌卫国默然,良久才说:“京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经济案件,外界可能不知道,很多看起来通天的案子,最终都会通过种种关系化解于无形,论背景,论实力,长江科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最终会有高层领导出面斡旋和平解决。”

    金泽滔讥讽道:“所以,你们经侦局就以为这个事情会不了了之,与其夹在其中左右为难,不如一走了之,最后跑西州温酒来了?”

    凌卫国身边的年轻人勃然作势:“你什么意思!苏局长的决定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副市长能质疑的?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皇城根儿,是你一个……”

    董明华没等他说完,突然拍桌站起,怒喝:“滚出去,不识好歹的东西,你算什么玩意儿,领导谈话,这里可有你插话的地方?!”

    那年轻人吓了一跳,顿时面如土色,眼光看向凌卫国,凌卫国凌厉地扫视了他一眼,冷冷说:“滚!回去好好写份检查。”

    年轻人怨恨地瞪了金泽滔一眼,仓惶离开,章进辉等人被突然暴起的董明华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金泽滔却面色如常,看着董明华,董明华刚发了这么大的怒火,但随即就笑呵呵说:“范萱萱和卫国的妻子是堂姐妹,算起来,苏局长跟你们的温重岳书记还是连襟,两人还曾经是同学,这里都不是什么外人,你有什么建议,不妨说说。”

    金泽滔盯着凌卫国,叹息说:“凌局长,如果我是你,就马上,赶紧,立刻乘最近班机,连夜回京,第一时间对长江科技乱集资案立案调查,并且要大张旗鼓地向部领导,人民银行及国务院报告。”

    心里却说,若不是看在你是温重岳专员的连襟的份上,不然,就凭你刚才的态度,我才懒得开这个口,当然,他鼓动凌卫国做这些,目的还是为宣扬越海查处吕三娃非法集资案打伏笔。

    凌卫国沉声问:“说说理由!”

    凌卫国其实对金泽滔刚才说话的语气也非常不满,如非董明华力挺,而他又是温重岳的得力干将,早就拂袖而去,凌卫国出身官宦世家,本身又是京城范家的快婿,京城天之骄子自有其傲视天下的资本。

    金泽滔说:“财政及金融体制改革是当然压倒一切的大局,确保改革顺利推进是中央下定决心,破釜沉舟的壮举,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破除一切干扰改革的不利因素,就是当前各级政府及所有国家机关的首要任务。”

    “政法系统肩负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的重任,凌局长,你说,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你们公安部门还能置身事外吗?说句不客气的话,在改革的浪潮中,只能顺应潮流,顺水而行,逆水而上,注定要被潮流所碾压直至吞没!”金泽滔说到后面,面容狰狞。

    凌卫国喃喃说:“大是大非?顺昌逆亡?”

    金泽滔火上添油道:“凌局长,这个时候,如果再犹豫,你便是逆流而上,中央的决心不是你我所能质疑的,剔除这些因素,就是从你的本心及本职来说,也不该对乱集资行为视而不见,乱集资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想再也没有比你更明白的人,如果还是不清楚,越海的吕三娃非法集资案就是最好的案例!”

    沉思片刻后,凌卫国蓦地抬起头,刷地站起,拍拍金泽滔的肩头说:“不错,你说的不错,在这大是大非的面前,我们公安部门应该和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而不是患得患失,明哲保身。”

    金泽滔也站了起来,说:“明哲保身,往往是保不了身,更何况,这件事,你没有明哲保身的余地。”

    “立即订四张最快赴京的机票,直接驱车去机场。”凌卫国下定了决心后,十分果决,连宾馆都不及赶回。

    金泽滔连忙拉住他的手说:“凌局长,我觉得,你这次西州之行,还是收获匪浅,通过对永州非法集资案的调研,我想经侦局的目的和方向会更加明确。”

    凌卫国眼睛一亮:“不错,我们这次来西州,就是为摸索经验,总结教训,永州非法集资案很具典型性,它对查处类似的乱集资案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

    董明华此刻也明白了金泽滔的深意,马上说:“我们回去后,立刻整理永州非法集资案的查处经过及经验总结,并连夜传真至经侦局,供部领导参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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