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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三章 省长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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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方建军以及尹小炉、董明华他们都借梯顺利下楼,而自己不正是这个下楼的梯子吗?所有这一切,都是在会议室里做不到的。

    想到这儿,金泽滔觉得,今晚最大的收获,并不是说服方省长继续深查吕三娃案,而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办公桌,会议桌之外,还有许多桌子,都是政治的外延,政治无处不在。

    难怪这么多领导喜欢在办公室之外谈事,比如餐桌,球桌,桥牌桌等等。

    当聚餐变成政治筵席时,餐桌就变得丰盛而排场,豪华而隆重,就餐时光成了一个具有特别意义的时刻,吃饭本身也是一种别样的政治解读。

    很快,按照排位,方省长的斟酒轮到了金泽滔,金泽滔早早就喜笑颜开地端着酒杯,恭敬地站立一旁,等待领导恩施雨露。

    方省长并没有如之前那般蜻蜓点水般经过,而是让服务员端了条椅子,要了个酒杯,施施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于公于私,我今天都要敬我们的父母官金市长一杯酒。”

    金泽滔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于公,我们现在都是人民公仆,群众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哪敢自称父母,于私,建造英雄纪念馆那是我们市政府的份内事,但能让英灵安息,我们坐享太平,何敢自夸居功,所以,这杯酒,应该是我敬省长!”

    餐桌上的人们都认真聆听着方省长和金泽滔的对话,虽然其中意味让人听得如坠云雾,但方省长的主动敬酒却是发自真心。绝非敷衍应付。更不是因为刚才金泽滔出了主意借梯让方省长他们下楼。

    唯有周博山听到这里。却扭头要敬了旁边的董明华,董副书记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金泽滔端着酒杯,正要站立,方省长却按着他的肩膀,环顾四周道:“我父亲解放永州英雄列岛时牺牲在登陆滩上,金市长规划南门城市建设中,专门辟了块土地建设英雄纪念馆。这个事情还是最近金市长跑西州立项时我才得悉,所以,我说,于公于私,都得敬他一杯水酒,大家以为,该敬不该敬?”

    金泽滔平静地看着因激动略微潮红的方省长侧脸,心里却在嘀咕,对于方省长来说,南门市建造英雄纪念馆。其私谊都大于公义,他本不该在这种公开场合大声地解释。

    难道方建军唯恐大家不知他父亲是革命烈士。还是想借机抬举自己,这些念头仅是闪现了一下,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方省长不会如此浅薄,自己也没有重要到要堂堂省政府二号首长来抬举自己的地步。

    金泽滔还没有说话,董明华站了起来,严肃道:“英雄列岛是铁司令亲自指挥越海解放战争的最后一场战役,也是我军陆海空三军协同作战的首战,意义重大,没想到方省长的父亲竟然是解放英雄列岛的英雄,我提议,在座一起敬方省长,敬他有一位英雄的父亲,也敬金市长,敬他有一颗勤政为民的赤子之心!”

    董明华的提议博得了满堂喝彩,金泽滔只觉得今晚真是开了眼界。

    会议桌上,大家都紧记着自己和与会者的职务,言行举止都要符合彼此的身份和地位,但餐桌上,大家可以展露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刚才方建军的幽默感,以及看似大大咧咧的董明华,借着一杯酒,不露痕迹地拍着方省长的马屁,方建军还要欣欣然接受,并且还伴随着观众的满堂喝彩。

    金泽滔撇着嘴,却又不能不拍案叫好,马屁能拍得在场所有人都叫好,这才是马屁的最高境界,看不出来啊!

    最后方省长和金泽滔相互推着要敬对方的酒变成了全桌干部共同举杯,喝了这杯酒,金泽滔还不能当场回敬方省长的酒,他得按规矩,等场上所有领导互相敬酒后,才轮到他敬酒。

    方建军全场斟酒后,就轮到尹小炉副书记,他当然不能东施效颦学方省长满场斟酒,他不是餐桌上的统治者,所以,他得随大流,逐一向全桌干部敬酒。

    他举着酒杯,尽管坐在方省长的旁边,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离座站于方省长的旁边,第一杯酒,当得先敬方省长,金泽滔饶有兴趣地看着餐桌上领导的敬酒艺术。

    尹副书记额外加满了酒,直到流出杯外,才恭恭敬敬地和方省长的酒杯碰了一下,碰杯的时候,杯口略比方省长要低。

    等敬到董明华和周博山时,尹副书记仅斟八分满,杯口相齐,轮到后面,他基本上仅斟二分酒,但所有受敬者都是满杯碰杯,在碰杯时,都自觉地放低酒杯,位高者祝福新年,位底者表示感谢,最后双方一饮而尽。

    餐桌上也是论资排辈讲身份的,杯中的酒水分量也是随着被敬者的职位不同而变化,这是一个复杂,但又秩序井然的过程。

    轮到尹副书记向金泽滔敬酒时,尹副书记一屁股坐在金泽滔旁边还没撤去的椅子上,说:“轮了一圈,到你这里就是总结划句号,先休息一下喘口气。”

    旁边有服务员提上筷子,尹小炉随意地夹着菜边吃边说:“今天是小年夜,本来应该是你们夫妻团圆夜,我还以为过了今晚,纪委就要撤出办案组,这样,你们夫妻就可以早日团圆,但看现在的情势,这个案子一时间还结不了,不过,我总会留几天时间给你们夫妻团圆。”

    尹小炉边说着,边斟酒:“今天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所有与会办案组成员都乐意看到的,这无关成败功过,它就是我们所有纪检政法干部,对违法犯罪行为所应有的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法制意识的体现,所以这杯酒,我满杯敬你!”

    金泽滔苦笑着说:“尹书记,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小悦虽有身孕,但她首先是纪检干部,服从组织安排是她的天职,再说,我今晚也没说什么,或许领导早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借我的口说出来罢了。”

    尹小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机械的笑容此刻顿时收敛,没有笑容的笑阎罗,却让金泽滔看起来更觉得亲切,尹小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金市长,继续努力!”

    说着,尹副书记斟满了酒,举杯邀请金泽滔碰杯。

    柳鑫一直都坐于金泽滔旁边,但自始至终,他都安静地坐着,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就连吃饭他都尽量地不发出声响。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出席副省长请吃的宴会,所有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那样的新奇,柳鑫表面安静,但他脸上颗颗快要滴血的麻子,就可见他此刻内心是如何的不平静。

    刚才餐桌上方省长和办案组两位领导寥寥几句语言交锋,却使得自己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和满腹的惶惑。

    当他刚才听到方省长点名让金泽滔发言时,坐在旁边的他却紧张得差点闭气,此后,听得金泽滔侃侃而谈,他自认若是让自己在这么多领导面前仓促发言,不论说得对不对,能囫囵说句完整话都要谢天谢地了。

    这个时候,他才认识到,虽然在职务上,自己领先了一步,但若论才干和胆气,和金泽滔相比,自己还远远弗如。

    此时,他两眼平视前方,两只耳朵却天线般竖起,刚才尹副书记给自己敬酒时,他这激动而略带些恐惧的心,甚至比方省长斟酒时都还要跳得厉害。

    越海党政机关领导干部,不认识省委一号二号首长常有,但鲜少有不认识尹副书记的,人们对于有着笑阎罗之称的尹副书记,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畏尹副书记,犹百兽之畏虎也。

    金泽滔和尹小炉亲热地头挨着头,小声地说着话,很平常的举动,似乎并不引人注目。

    餐桌很大,所有人都仿佛各自忙着和身边的人互相敬酒,互致新年问候,但和柳鑫一样,他们的耳目却都注意着最末座金泽滔和尹小炉注定并不平常的举动。

    至少,人们注意到了,尹副书记给自己酒杯斟酒时,跟他敬方省长一样,是满杯的。

    柳鑫耳朵向来好使,当他听到尹小炉敬酒时,却冠冕堂皇地说出了一大段必须敬酒的理由,就象刚才方省长给金泽滔敬酒时一样,餐桌上两位主要领导都不约而同说着一大段敬酒的理由,而似乎,领导主动敬下属的酒,并不需要理由。

    在最后,他没有听清楚金泽滔跟尹副书记到底说了什么话,只看到尹副书记拍着金泽滔的肩膀,因为董明华副厅长也挨个敬酒,并轮到了自己。

    金泽海和尹小炉喝过酒,此时,董明华正好和柳鑫碰过杯走了过来,尹副书记让出了位置,笑眯眯地说:“前客让后客,我走完了一圈,也轮到你到金泽滔同志这里做个总结。”

    董明华嘴一裂,脸颊两道竖纹就如盛开的菊花,破锣般的笑声顿时响起:“尹书记,过了小年,按惯例,机关干部都着手办结手头工作,准备收拾收拾回家过年,我听说,泽滔家里那位挺着大肚子,大过年的还被你打发到京城去了,你也不体贴一下部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董厅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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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小炉捻着白酒杯,看着喝了几杯红酒,却象是焕发了第二春的董明华,微笑着道:“董厅长,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我怎么安排干部工作,难道你董厅长还有意见,纪检系统不是你眼前的菜碟,也不是你想提溜就能提溜的,眼疾手快也要看场合,乱伸手这种习惯不好,当心被捉哦。”

    尹小炉面对董明华时,再也没有之前的和蔼可亲,不知道是记恨着刚才上菜时趁自己一不留神时,就提溜走大半盆白虾,还是对他刚才在方省长面前妥协的不满。

    董明华脸色有些尴尬,这个笑阎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也不看方省长还在现场,这种事我能跟你解释吗,而且,你在意我的解释吗?

    金泽滔夹在两人中间,忙说:“董厅长那也是关心我,谢谢尹书记对小悦的关照,回头我敬你酒。”

    尹小炉施施然迈步离开,忽然回头对金泽滔说:“小金市长,别看这个老小子他整天醉熏熏的,心眼可不少,不过以你的精明,也吃不了酒袋子的亏。”

    董明华似乎对尹小炉有些顾忌,没有说话,看他走远后,才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红酒,低声说:“凌卫国下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经侦局对长江科技正式立案后,现在舆论对他很不利,形势似乎不妙啊,现在他都不敢坐办公室里。”

    金泽滔低着头,思索了一会,说:“老范家难道没有说法?”

    董明华舔舔嘴唇。道:“听凌卫国的意思。从西州返京后。直接就回部里部署对长江科技立案查处,没有和家里商量。”

    金泽滔看着董明华,心里却骂道,你骗鬼啊,这事要没你们身后的老范家点头,你们敢贸贸然出手?

    当时自己提议让凌卫国出手,也是存了借光他们身后老范家赫赫威势的心,既可减少在越海在查处吕三娃案子上的压力。也能附骥尾达到自己的目的,说一千道一万,还不都是想通过董明华,借光这个案子,让自己也能均沾雨露。

    诚如刚才尹副书记所说,这个老小子你别看他现在两眼发直,好象真喝多了酒,其实一肚子的酒水加坏水。

    金泽滔给自己的酒杯倒酒,笑了笑说:“态度坚决,沉着应对。静观其变!”

    董明华握着高脚红酒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金泽滔正倒着酒。没有注意,但旁边歪着麻子脸竖着耳朵的柳鑫看得真切,董明华厅长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竟洒出了血一般殷红的酒。

    董明华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了金泽滔握杯的手,两只刚刚还浑浊不堪的醉眼忽然大放光明,殷切地说:“永州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议过,不如到我们公安来发展,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安队伍。”

    金泽滔疑惑地看了董明华一眼,不置可否地说:“董大爷,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起要我到公安呢,有些奇怪,不会是真喝醉酒了吧?”

    董明华仍口沫横飞地诱惑道:“你看,公安系统多好,人多势众力量大,只要你点头,年后就办手续,厅机关哪个处室任你挑选,先挂个副职,今年底前,一定解决你正处级别,多好的事啊,你看你现在,为一个常委的事还这么费脑汁,多不值!”

    董明华这是下了大血本,以他的身份,很少有人能让他动这种怜才招揽的心思,公安系统内,英才云集,只要他董厅动动嘴皮招招手,还不屁颠屁颠地蜂拥而至。

    金泽滔眼睛一亮,这条件倒诱人的,不过,随即就捻灭了这个念头,如果真要进机关,到公安系统自己既不具备专业知识,也没有群众基础,自己好不容易脱离了业务部门,财税至少还是政府综合经济管理部门,公安系统,这个面未免太狭窄了。

    他主动举起酒杯,说:“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听组织安排。”

    金泽滔的组织就是永州地委和行署,你要动他,还要经温重岳同意。

    董明华瞪着眼,也息了要将金泽滔挖到身边的火势的心,道:“说得倒挺冠冕堂皇,心眼却比网筛还多,算了,算了,你瞧不上我们公安系统,我还瞧不上你。”

    说罢,他气呼呼地干了杯中的酒,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旁边的柳鑫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不住地狂呼,金泽滔他是东源出来的二傻子,我很热爱公安事业,我愿意接受董厅长您的召唤。

    只是董明华似乎对柳鑫热切的目光视若不见,三两步就晃了过去,回到自己的座位。

    金泽滔笑眯眯地扭头看柳鑫,柳鑫瞪着他的绿豆眼,董厅长瞧不上自己,如果金泽滔他能进入公安系统,那怎么算也是自己人。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气苦,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虽然董明华现在只是副厅长,但那也是正厅级的常务副厅长,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越海公安工作都是董厅长说了算吗?

    金泽滔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却低声道:“没听到刚才尹副书记说了,不是自己的,就不要乱伸手,当心陪了夫人又折兵哦。”

    金泽滔小小地警告了他一下,柳鑫热衷功名,在浜海的时候,曾经被曲向东晾过一段时间,最后也是因缘际会,才重新被曲向东启用,现在看到了诱惑,又生了别样的念头。

    柳鑫悚然一惊,连忙断了想通过金泽滔走走董明华路子的念头,还是受不得功名利禄的诱惑。

    自从任浜海县委常委以后,他的野心似乎一下子膨胀起来,再没有象以前金泽滔还在浜海时候,还能保持着平常心。

    很多时候,哪怕曲向东县长交代任务时,自己也开始学会叫苦喊累,常委会上,自己也经常为浜海公安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所有这些,其根源就在于自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金泽滔看着他刚才还激动得满脸通红的麻子脸,此刻各种不安、犹疑、激动、愧疚等七情交集,五味交杂,他轻轻地拍着他的手,没有再说话。

    来西州前,金泽滔曾经去过一趟浜海,今年曲县长准备在浜海过年,他权当提前向他拜年,离开时,曲向东特地向他提起了柳鑫的问题,身为县委常委,曲县长也不能再象以前柳鑫当副局长时那样敲打,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此时,金泽滔借着董明华的事侧面给他一个当头棒喝,想必柳鑫应该有所感悟,回去后能以平常心对待工作中的荣辱得失,以他现在有点走火入魔的心态,对他以后的发展是祸非福啊。

    此后,陆续又上了不少的热菜,大家饭饱后就开始端着酒杯开始四处出击,在董明华全场敬酒后,按职级应该轮到周博山副市长敬酒,但他除了跟坐在上首的三位领导敬了一圈,其余的就被他以不胜酒量为由,集体敬了杯酒就没了动静。

    周博山的作派连大舅子方建军省长看得都直皱眉,但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公然喝斥,只好摇了摇头作罢。

    这个妹夫还是他在刚参加工作时就认识,平时他也跟闷葫芦似的,说起话来斩钉截铁,极为自负,这种性子并不为大多数人喜爱。

    但一说起他手头的案子,就象变了个人似的,滔滔不绝,言之有物,让听者情不自禁被他广博的专业知识,极富煽动性的描述带进他经历过的形形色色的刑事案里,那时候还在念大学的方柔就是这样变成了他的一个忠实信徒。

    对于他在刑侦领域超乎寻常的能力和建树,方建军并不怀疑,相反,他还很钦佩,在他的专业领域,他几乎囊括了公安系统所有的荣誉和褒奖。

    方柔大学一毕业,就向方建军提出和周博山确立恋爱关系,一年后,两人都如愿走进了结婚殿堂。

    方柔作为方建军唯一的亲人,对她的丈夫周博山,方建军自然极为关注,就连铁司令都十分上心,周博山本人也十分刻苦争气,四十不到,就从公安系统脱颖而出,做到省会城市公安局长,市委常委。

    方建军考虑到公安系统上升通道狭窄,经过运作,给他挂上了副市长的职务,寄希望能有合适的机会能顺利转身进入政府部门。

    但事与愿违,从公安局长到省会城市副市长,周博山性格上的缺陷渐渐地凸显,经过几年历练,其性格也从自负变成自大,导致多次施政决策的失误。

    而且随着孩子长大,他和方柔的关系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家庭生活从原来的琴瑟调和,到现在的磕磕碰碰。

    看到这样的情况,方建军发现周博山并不适合从政,还是在公安系统扎扎实实办几件大案,也是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最近,他正琢磨着将他调回省公安厅,但以周博山的级别,只有常务副厅长这个职务合适。

    周博山不多的政治智慧自然将之理解成便宜大舅子准备给他腾位置,要腾位置,自然要将董明华扫地出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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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明华不知道,坐他旁边的周博山,正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屁股底下的常务副厅长的宝座,如果没有意外变故,在越海没多少实力的老范家,怎么也拗不过人多势众的越海本土势力,这个位置或许就真改姓周了。

    当最后轮到金泽滔敬酒时,大家也差不多尽兴了,金泽滔匆匆敬了一圈,很快,方建军省长宣布晚宴结束。

    分别和方省长他们握手告别后,金泽滔和柳鑫驱车离开通元酒店。

    金泽滔看着正靠着车窗吹冷风的柳鑫,说:“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柳鑫摇下车窗,经夜风一吹,刚才心里生起的很多联翩浮想很快就烟消云散,柳鑫感慨说:“很长见识,也很长眼界,想想也该知足了,短短二年时间,我从一个副科级做到副处级县委常委,女儿乖巧,妻子能干。”

    说到这里,他扭过头来,真诚说:“无论事业和家庭,职务和经济收入,和几年相比,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知足常乐,我不应有非分之想,我会安分守己地做好本职工作,少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金泽滔哈哈大笑,说:“你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男人有非分之想很正常,有野心才有动力,但要紧记,政治不是施舍赠予,而要靠自己争取,下午我说过。无心栽柳柳成荫嘛。你可以理解成。有心栽柳,无心成荫,往往就有意外之喜。”

    柳鑫忽然冲动地扑了过来,伸手就想拥抱金泽滔这个人生导师,金泽滔吓得连忙松开正想踩油门的脚,身子急向一侧避开,连连说:“酒后千万不能乱性,小敏还在山上。要乱性再咬牙坚持一会儿,马上送你进洞房。”

    柳鑫咬着牙,看着仿若被非礼的小姑娘一样惊慌失措的金泽滔,差点没被气吐血,嚷嚷道:“麻麻的,恶心不恶心,跟你乱性?呕!”

    柳鑫被金泽滔一阵推搡,只觉得酒兴发作,赶紧下车找了个角落,哗哗乱吐。好久,才抹着口水。摇摇晃晃地回来,还瞪着他的绿豆眼说:“以后别说我要跟你乱性,不然说一次吐你一脸。”

    金泽滔看着柳鑫发红发紫直至发黑的满脸麻子,从来就将酒当水喝的他,此刻也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差点没恶心得当场呕吐,妈的,我还没嫌弃你满脸大麻子,反倒恶心得你吐了我一次,我怎么着也比你这张麻子脸动人一些吧?

    两人互相恶心着驱车离开,此时周博山正驱车停在酒店门廊,等待着正和众人告辞的方建军省长。

    方省长上车时,一张和蔼笑脸顿时冷清下来,沉闷地说了一句:“回家。”

    周博山对方建军这个大舅子有种天然的畏惧,他的仕途也基本上按着大舅设计的路线走,换句话说,他的前途命运就掌握在方省长的手中。

    车驶出酒店大门后,方建军闭着眼睛似在自语:“下午,你跟浜海那个麻子柳鑫打了一架?”

    周博山不以为意道:“下午他不知道是我,刚才敬酒的时候,他还道了歉。”

    方建军突然睁开眼睛,厉声说:“你是不是感觉很得瑟,很威风?我再三告诫你,收起你这一套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再用这样的性子待人处事,迟早一天,你会跌跤。据我所知,柳鑫同志也是位刑侦能手,你别用这种不屑的眼神看人,明白告诉你,你有今天的成就,无非你占据着比他多得多的资源,在同一起跑线,他柳鑫未必就做得比你差。”

    周博山嗫嚅着想争辩,最后还是默默地驱车前行,方建军忽然放缓了语气,感叹说:“博山,我准备让你进省厅,是因为你的优势在公安,而不是政府,你现在的性格越来越急躁了,我知道你心里也着急,但关键要认清自己,要清楚自己的优劣长短,这样,你才能不断进步。”

    周博山偷偷地看了方建军一眼,有些不安地说:“方省长,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或许真如你所说,我还是适合公安工作,这样也更纯粹些,可能会更有建树。”

    方建军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私下相处,就不要称呼省长了,还有,对于金泽滔市长,你不能再有成见,他现在跟你做邻居了吧?”

    周博山扭头看着方建军,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分说,方建军又阖眼自语,说:“方柔跟我说过,你对小诺的爱护之心,我能理解,但要从正面引导,不能将对金泽滔的成见带到家庭生活中去,这是一种懦弱无能的表现,而且,小孩子来往一起玩耍,这是童真天趣,还是不要反应太过激烈为好。”

    周博山闷闷地应了一声道:“建军,我知道了,回去,我会好好找小诺谈谈,每次看到姓金的一家子土豪,心里就会窜上一股无名火,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

    方建军忍不住笑了:“他金家或许真是土豪,但金泽滔这个同志,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而且,今天晚上的餐桌会议,也幸亏他替我说出了解决吕三娃非法集资案的方案,也免去了我不少的麻烦,就他这分急智,餐厅那么多人,如尹小炉、董明华这些政法纪检战线的干将,怎么都没有提议呢?”

    周博山吃了一惊说:“建军,你不是想给吕三娃翻案吗?难道你……”

    方建军摆手制止了他说话,冷冷一笑:“翻案?办了大半年的案子为什么要翻案?出尔反尔,徒为人耻笑,我只不过表个态度,堵一些不合时宜人的嘴而已,权宜缓兵之计罢了,现在好了,有金泽滔的建议,尹小炉他们自然会积极向有关领导建言,现在关于集资案的议论很多,这些事你就别过问,也别掺和,静观其变吧。”

    过了许久,周博山才仿佛醒悟过来,应了一声,沉默地把握着方向盘向着夜色冲去,方建军暗暗摇了摇头,闭目不语。

    在周博山驶离通元酒店的大门时,董明华还没有下楼,他要了包厢旁边一间休息室,掩上门,拨了个电话,几声长号后,话筒传来声音说:“董厅长吗?我卫国,怎么说?”

    董明华沉默了一会,说:“方建军省长并不是真的想为吕三娃翻案,金泽滔提了个建议,他接受了,我觉得你可以参考一下,可为借鉴。”

    话筒的另一头正是经侦局长凌卫国,他苦笑着说:“这个等会儿再说,四号首长电话直接打到范主席那里,沈永福的案子比你我想象得要复杂得多,这趟浑水太深了,我担心还没跋涉过河,自己先淹着了。”

    董明华心里一沉,四号首长直接分管着中央政法工作,他想不到沈永福的案子竟然惊动了他,有些忐忑地问:“范主席怎么说?”

    凌卫国那边传来喝水的咕噜声,良久才听他说:“还是那十二个字,范主席也是咬牙坚持着没有松口,我现在很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变数存在。”

    董明华闷闷地说道:“事到如今,还有退路吗?只能勇往直前了。”

    凌卫国咬牙切齿道:“那小子没有说法吗?我都感觉一脚踩着臭狗屎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被动,也不知道当时我们怎么都鬼迷了心窍,两个大活人,给个小孩子给糊弄了。”

    董明华冷冷道:“难道范主席也是鬼迷了心窍?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惹人笑话。”

    凌卫国嘿嘿笑说:“我不是跟姑父你私下里说说吗?哎,你还没说,那小子没有个说法吗?”

    董明华也有点舌燥口干,不知是心里急躁,还是喝多了酒,忍不住将茶几上的茶水喝了大半杯,道:“态度坚决,沉着应对,静观其变!”

    那边凌卫国的话筒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碰撞的声音,董明华捏着话筒,耐心等待着凌卫国重新端好话筒,只听得凌卫国急吼吼地说:“你说,你再说一遍,这真是金泽滔那小子说的?”

    董明华突然感觉莫名的开心,能让凌卫国失态的事情不多,说:“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也是十二个字。”

    凌卫国追问了一句:“果真?”

    董明华答道:“当然!”

    凌卫国沉默了一阵,忽然象想起什么,急急地问:“你说说,晚上那小子都提了什么建议,让方建军都改变了主意?”

    董明华详细地说了金泽滔的建议,其实也没几句话,但当董明华一说完,凌卫国却只感慨了一句:“还真是让人豁然开朗,我得赶紧跟法制局咨询一下,能不能换个角度侦查此案。”

    董明华正要放下话筒,凌卫国说:“这小子是个人才,他好象还兼着财税局长吧,我们经侦局正缺乏这方面的人才,我得跟他说说,能不能调他到我们局里来。”

    董明华苦笑着说:“别费这心思了,我都招揽了两次,许诺给他解决正处职务,他都不为心动,以一句听从组织安排委婉拒绝了,这小子,是个人物。”

    凌卫国哈哈笑道:“重岳这家伙倒是慧眼识人,再历练几年,可以倚为左右手了,行了,我挂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温馨的家

    第二天,参加集团年会需要返乡的都陆续告别了抱金别院,在送柳立海离开时,金泽滔特地让邱海山将车子停在山下,自己和柳立海步行着下山。

    柳立海虽早到一天,但这两天金泽滔一直没有时间坐下来和他单独相处,柳立海说:“金市长,按照你离开南门前的指示,我跟刘石伟处长求援,这招还真好使,所有关于许一鸣的说情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早先为许家撑腰的公安厅领导,还特地打电话要求我们南门公安务必严格执法,这样,查处许一鸣的案子就轻松多了。”

    金泽滔点点头:“肃清南门的社会风气,优化南门的投资环境,许家是块拦路石,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许家横行不法多年,民愤极大,正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你要抓住绿豆沙及长期跟随他的小马弁作为突破口,工作做细致些,宁愿多花点时间,争取把这案子办成铁证如山的铁案。”

    柳立海笑说:“到现在,也晾了许一鸣有一段时间,据看守所的同志说,他精神萎靡,已经临近崩溃边缘,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前期侦查,回去后,马上提审许一鸣,一定会有所收获。”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下周博山家门口的转角处,金泽滔不想和周博山在这里照面,不由加快了脚步,却忽然听得有人招呼:“金大哥,你出去啊?”

    金泽滔回头一看,却见小诺正亭亭玉立在院子门口。他身边还站着她的母亲。两人也正要出门。金泽滔对着方柔点了点头,边走边说:“嗯,是啊,我正要和同事有事下山一趟。”

    他并不想在此逗留,谁知道这个二百五周副市长,见到这情形,心里会有什么想法,紧走了几步。先转过了弯。

    柳立海看了这对母女一眼,连忙跟上,金泽滔等他上来,说:“你办事,我很放心,但有一点,要注意许一鸣的安全,防止出现意外。”

    柳立海嘿嘿笑道:“对外,我一直说许一鸣羁押在南门拘留所内,但实际上。抓获许一鸣第二天,我就将他转移至浜海城关派出所的临时拘留所。相信许永华他们就是挠破脑袋,也想不到。”

    金泽滔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这倒是个好地方,关押在派出所的拘留所内,只怕是柳鑫都未必知道,还有,案子进度要定期向公安处刘石伟处长汇报,要随时争取公安处的支持。”

    柳立海最后乘车离开前,对金泽滔敬了个礼,说:“请金市长放心,现在离春节还有几天,我们一定会在除夕前,对此案有个初步的侦查结果,许家的覆灭,就在眼前。”

    金泽滔拍拍他的肩头,说:“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回家向嫂子问个好,哦,对了,给孩子的新年礼物带上车了吧?”

    邱海山从车里伸头说:“都带上车了,谢谢金市长的礼物,我替我爸我妈谢谢金市长,祝金市长新年愉快,我们走了。”

    邱海山今天要和柳立海一起回去,年后再来西州接金泽滔回去,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七日,这一天,金泽滔仍旧于六点准时醒来。

    抱金别院面阳临湖,在旭日东升的时刻,活动手脚,演练搏斗术,让他总有事半功倍的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练习,手眼脑都灵敏不少,西州不愧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之地,确实有不同凡响的天地灵气。

    过了半个小时,当太阳升起,照耀到抱金别院四个大字时,金泽滔正好收回了拳脚,缓缓吐气束腹收功。

    金泽滔起得早,更有早行人,年轻人此刻还在梦乡中,但别院里的老人早早都起来了,金钟山空气新鲜,而且这里朝阳,温度适中,并不觉得寒冷,家里老人也被金泽滔带动着在这院落里活动手脚。

    别院里的工人要照顾一家人的一日三餐,院落卫生,更是早早就起床,大家分工明确,有的下山采购一天的用度,有的清扫卫生,有的照料花草。

    金泽滔和这些工人都熟悉,他们基本上都是从西桥镇长丰村老宅院带过来的村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其他家人都有各自的事业,无暇也无力料理家务。

    再加上老宅院占地广阔,屋宇众多,靠两个老人,根本顾不过来,最后决定请人帮忙,开始的时候,爷爷奶奶还心疼钱,但一段时间下来,也就安之若素。

    金家给的工钱高,而且爷爷一直坚持诗书传家,对工人更是优待,工作之外,吃喝穿着跟主家并无二致,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红包,一年下来,彼此相处都很愉快。

    金泽滔站在大门外下山的拐角处,看着爷爷奶奶两人互相搀扶着,沿着盘山公路路正蜿蜒散步回来。

    两位老人虽然在人前动辄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但私底下却仍是几十年如一日,一路牵扶着走过艰难岁月。

    遭遇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和酸甜苦辣,年轻时候的激情和梦想不再,到了暮年,却蓦然发现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和美妙。

    两位老人看见站在路边,一身白衣白裤运动装的金泽滔,停下了脚步,没有如往常那样远远地出声招呼,而是彼此相对,望着他开颜无声地微笑。

    这两抹笑容,灿烂得就象太阳窜出天边地平线,划过浩浩淼淼的钱湖湖面的两道初升阳光,那么的绚烂,那么的无暇,那么的温暖。

    金泽滔慢慢地迎了上去,奶奶执起他的手,仔细地凝望着他,金泽滔背对着他,弯下了腰,奶奶犹豫了一下,伏在他的后背,金泽滔挺起腰,背起了奶奶。

    三人迎着阳光,慢悠悠得就象一首诗,一幅画,在山路上移动,远远地看去,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木门旁边,老姑穿着工人服,拿着大号的修枝剪,倚门眺望,老姑现在儿女都已经长大成才,再无牵挂,工作之外,有时间就侍弄花草,做起了抱金别院的业余园丁。

    商雨亭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穿着厚实的卡通睡衣,惺松着双眼,还不时地用小手掩着嘴打着哈欠,埋怨道:“妈,这么冷的天气,正是困倦好睡的时光,这么早你催我起来干么呢?”

    老姑回头看了眼慵懒的女儿,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就象这睡衣上绣的肥猫,又懒又贪,女孩子也不学勤快点,怎么嫁得出去,就你这性子,不知道以后怎么跟婆婆相处。”

    商雨亭眼睛子滴溜溜转,开始撒娇:“妈,我不是还在念书吗?你怎么早就想把我嫁出去,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老姑脱下手套,抚摸着商雨亭的蓬乱的头发:“你呀,想想两年前的日子,艰难困苦,虽然不堪回首,但那时候,你多勤快,你看看你现在,整天不干正事,不是疯玩,就是疯吃,我怕你娇生惯养了,以后有苦头吃。”

    商雨亭似乎回想起母亲病后的日子,现在都觉得有些后怕,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身体微微地战栗。

    老姑怜惜地抱紧了她,说:“算了,不说了,就如你哥说的,你呀,天生就是娇生惯养的富贵命,那些日子确实苦了孩子你。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洗疚疾,家里请了几个理发师傅上山,大人小孩今天都要剪指甲、理头发,去去旧气,你是我们金家唯一女孩,这回服侍姥姥姥爷洗头洗脚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个时候,金泽滔背着奶奶,还一手牵着爷爷,拐过转角,出现在老姑和商雨亭的眼帘。

    看着这三人如一体般缓缓走来,莫名的,老姑母女俩就觉得眼眶发热,金泽滔等三人也看到了大门口相依相偎的老姑母女俩,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报以微笑。

    商雨亭先奔了过去,从别院下来有点坡度,奶奶慌忙从金泽滔背上挣扎着下来,还着急地喊着:“囡囡别跑了,小心摔着。”

    商雨亭脚下就象按了风火轮,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咯咯笑着,甩开两条长腿,向着金泽滔直直地冲来,金泽滔苦笑着张开两臂,将商雨亭抱住,转了一个圈,卸去了冲力,将她稳稳地放在跟前。

    奶奶按着胸口,不住地念叨着:“你这小猢狲,你这小猢狲,你要吓死外婆啊。”

    老姑一跺脚,扔了修枝剪,也跟着下来,这要冲撞了两老人可怎么办。

    商雨亭抱着还捂着胸口的奶奶道:“姥姥,你就放心吧,我哥他身手好着呢,摔不了我。”

    跟着后面的老姑接了一句:“摔着你活该,我怕撞着你姥姥和姥爷,你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商雨亭吐着粉红舌头,说:“姥姥,我背你进门,让你消消气。”

    说罢弯下腰,也要学金泽滔背奶奶,奶奶没好气拍着她的后背说:“就你这绿豆芽身板,姥姥怕爬上去,就要从山脚下爬回来。”

    商雨亭挺着胸,比划着胳膊,不悦说:“姥姥,你也太小瞧了我吧,以前家里的煤球可都是我一个人扛上楼的。”

    爷爷还有点胆战心惊说:“外婆不是怕你摔下山,实在是趴你背上让人冷汗都不敢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堪称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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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一手牵着奶奶,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商雨亭,到了大门处,此时看抱金别院,已经是年味十足,大门口张贴着一幅对联,上书:“金钟山上抱金来,钱湖水畔投钱去”,横批:“诗书人家”。

    对联是金泽滔撰写,横批是爷爷坚持,这几个圆润厚重的大字却是抱金别院的住客,金泽滔的老师苏子厚教授手书,联尾还落了款,金泽滔特地做了木匣匡护着,年后,这幅对联手书要取下来,准备铭刻在木版长年悬挂。

    院里十多幢小楼大门小门都张贴了对联,家里凡能舞文弄墨的都留有墨宝,其中以父亲写的字最多,连身边的商雨亭都在一幢不怎么起眼的工人房留了一幅对联。

    联是幅好联:“林花经雨香犹在,芳草留人意自闲”,横批为:“芳林闲在”,对联为宋诗集句,横批取对联首尾各一字,既应景,又有情趣,是商雨亭磨着金泽滔硬求来的。

    看着商雨亭摩拳擦掌,酝酿了好久,终于落笔如有神,众人都道商雨亭什么时候写一手好字,平时也不显山露水,当她最后收笔,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幅歪歪斜斜的大字,老少伙伴们都惊呆了。

    商雨亭第一次写毛笔字,就一气呵成,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自己书写毛笔字还挺有灵感,商雨亭请众人品评。老姑掩面而走。爷爷奶奶无神地盯着对联。念念有词:“可惜了一张好纸。”

    妈妈不太识字,只是喃喃说:“看起来象是中国字。”

    父亲实在找不出好词来形容,只能从专业角度考究,说:“开头第一个字象是甲骨文,后面的字又急变成金文,紧接着后三个字看上去有篆书的影子,但又似乎不象,第二联开头第一个字好象是隶书。到后面草、楷、行杂陈,实在是看不太明白。”

    商雨亭开始还挺得意地看着大家,见众人好象都不看好,眼眶里开始冒水雾,最后母亲实在看不过眼,捅了捅父亲的后腰,威胁他要从正面品评,不许胡说八道,惹小公主落泪。

    父亲最后只得违心地下结论说:“小亭的书法集古今之大全,会中外之妙法。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商雨亭始自大喜,又请同辈兄弟品相。小海他们都急忙摆手,大家都以自己不懂书法为由,坚辞不受,最后商雨亭请出金家最有学问的金泽滔下定论。

    金泽滔瞟了一眼她的书法作品,一锤定音:“笔锋飘渺,灵气十足,达到山水泼墨大画的意境神韵,字和意一体,堪称绝品。”

    商雨亭的字没有得到一致好评,但金泽滔的结论却意外地得到一致好评。

    在最后选择春联悬挂地方时,商雨亭为她的书法“绝品”张贴在远离人居的工人房而感到愤愤不平,又请出金泽滔评理,金泽滔打量着工人房周围环境说:“此地瑰奇有灵气,跟小亭的作品相得益彰。”商雨亭这才作罢。

    每幢楼都挂春联,贴窗花,悬灯笼,前天除尘日,别院内外经过大清洗,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真有了焕然一新的新年新气象。

    这个年是金泽滔过得最完整的一个年,自小年夜后,坚持诗书传家的爷爷顽固地按照风俗礼义过大年,每天大家都忙忙碌碌按照传统节俗办事,比如今天洗疚疾,不但请了理发师上山,还要大家斋沐洁身。

    金泽滔等人刚进了大门,天早已经大亮,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皱着眉头,站在别院大门口东张西望,旁边还陪着母亲。

    看到金泽滔过来,一声欢呼,拖着肥大的毛线拖鞋,踢踢踏踏地奔了过来,奔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拉着母亲的手说:“奶奶,叔叔回来了。”

    母亲却连忙拉住她的小手,小声地喝斥着:“你这孩子,腿脚还没好利索呢,悠着点,那个娘娘腔医生可是千叮嘱万吩咐,一定要慢走缓行,不能太着力,要再裂了筋骨,那可就糟糕了。”

    女孩眼睛盯着金泽滔,眉头早舒展开来,甜甜道:“知道了,奶奶,我不跑,我牵着你走。”

    母亲怜爱地抚摸着她泛黄的头发:“今天,奶奶给你炖鸡吃,这么大孩子,身体骨头还不如小汉关结实,轻飘飘都没几两肉,哎呀,真是罪过。”

    女孩将脸偎着着母亲的胳膊:“奶奶,我现在可结实多了,以前我都能挑好几十斤的担子,现在一定更加厉害啦,等黄医生宣布我康复出院,我就能帮奶奶干家务活了。”

    母亲深叹一口气:“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听你叔叔说了,那个娘娘腔黄医生倒是个好医生,要不是他妙手回春,不知你这孩子还要遭多大的罪呢。”

    女孩咯咯笑说:“奶奶真厉害,在医院里没人敢对黄医生瞪眼睛的,跟着他后面的医生都是大博士呢,前天被奶奶训了一顿,黄医生出门时脸色都惨白惨白的挺吓人。”

    母亲骄傲地扬着头,得意地说:“活该他!他要说治断手瘸腿,你奶奶是拍马都赶不上,要说生孩子,跟我斗,他一个娘娘腔还能生出娃来啊?”

    金泽滔离得母亲近了,听她又吹嘘起智斗黄歧的英雄业绩,娘娘腔黄医生自然是西大附属医院的博士生导师黄歧,这个女孩正是黄歧亲任康复治疗主治医生的沈春花。

    前天黄歧亲自把小春花送进抱金别院,金泽滔热情地邀请他给别院里住着的两位孕妇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黄歧主攻神经外科,但在金泽滔看来,至少他比别院里一群土郎中要专业些。

    钟佑铃这两天妊娠反应相当激烈,一闻到油腥味就恶心,母亲按土方榨取姜汁,泡了杯姜糖茶给她解孕吐,黄歧家传中医,各科都略通,正在给钟佑铃号脉。

    看到母亲端了杯脏不拉几,还漂浮着没滤净的姜末的红糖水,有洁癖的黄歧当即发飙,点着兰花指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东西没有消毒,给孕妇喝下去会导致什么后果?不懂医就别给病人乱下药,要是你在我医院干活,我立马开除你!”

    母亲傻眼了,红糖姜茶还要消毒?她开始还谦虚地请教:“黄医生,这茶水都是滚水烧沸的,还要怎样消毒呢?”

    黄歧捏着鼻子翘着小指头点着漂浮在糖水上面的姜末,道:“这是什么?这叫消毒了吗?还有啊,姜性热,孕妇能乱吃吗?赶快拿开,我看着都快呕吐了,孕妇要是能靠这玩意止吐,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农村卫生条件差,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农村的医疗水平上不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土郎中太多了,什么都敢吃,没病都吃出病来。”

    母亲大怒,一巴掌打掉黄歧的兰花指,吼道:“你个娘娘腔,以为读点洋书就学会放洋屁,老娘我生了三个儿子,喝的都是这玩意儿,不但没有吃出病来,还养了一个市长,一个总经理,一个大学生,你个娘娘腔有本事,给我生窝娃娃,我就服了你。”

    母亲的彪悍令博导名医黄歧当场气得脸色发白,四肢哆嗦,但当钟佑铃喝了这杯差点让他呕吐的姜糖水,居然奇迹般地止住了恶心,名医黄歧终于踉跄着败退。

    小春花听着母亲说起这个事情,总忍不住开心地大笑,小春花在西大附属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不但身体已经基本无大碍,精神也渐渐地走出了恍惚,开始和周围的陌生人交流,也开始挂念家里的亲人。

    但对金泽滔的依恋,并没有如黄歧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推移而忘怀,相反,却视他为至亲至爱。

    金泽滔还记得,在许一鸣指使一伙流氓砸抢道口老商户那一天,小春花曾经主动说过一次那个奇怪的虚妄梦境,每当想起她提起的梦境,金泽滔都要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抱着她不舍昼夜,日复一日的狂奔。

    她好象还曾经说过,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曾经摔过一跤,额头上留下月牙形伤疤,这个上辈子才出现在发际的伤疤,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这个事情让他曾经恍惚过一阵。

    此后,金泽滔也犹豫地追问过她几次:“还记得你在医院里昏迷时做的梦吗?”

    小春花总是摇头说:“做梦?没有啊,我睡得很好,夜夜无梦。”

    问急了,她会茫然反问:“我都好久没做梦了,不知道叔叔你想说什么呢。”

    但每次和她相处时,金泽滔都能感觉到,小春花是记忆着梦境的,却是死活都不愿意说梦境里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想葆有她自己的秘密,不愿跟人分享。

    小春花个子比出车祸时窜出了差不多一个头,身子也渐渐地长开,现在才有豆蔻少女的青春风采,在金泽滔印象中,那个脏兮兮的小脸,黑乎乎的双手,穿着五颜六色外套的小春花已经变身为大姑娘了。

    小春花直走到金泽滔跟前,才跳着向金泽滔扑来,金泽滔呵呵笑着将她一把抱住。

    这是小春花每次见面都要重复的动作,而且她对怎样被金泽滔抱着才最轻松的动作非常娴熟,似乎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很快就能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金泽滔说:“春来花先知,小春花,明年花开的时节,你也该上学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猪狗不如

    金泽滔抱着小春花,商雨亭却不住地在旁边威胁着小春花快下来,哥哥的怀抱不能让你独占。

    小春花快活地微闭着眼睛,不理不睬,老姑笑着拍打着商雨亭的手:“你都大姑娘了,也好意思天天让你哥抱啊。”

    在金家大院里,商雨亭从来是以孩子的面目出现,不管多么小的小孩,她都能一起玩,最近,小帽帽就赖上了她。

    当他们回各自房间梳洗出来,准备吃早饭时,金泽滔却看到林文铮正尽心尽责地扶着挺着大肚的钟佑铃在院里散步,别院虽然占地广阔,但别墅群都是依山势而建,除了主屋前有块平坦地方,其他地势都高低不平。

    下坡时候,钟佑铃以泰山压顶姿势将林文铮当拐杖使用,上坡时候,林文铮就象火车头,牵引着钟佑铃这台重量级机车。

    林文铮本来准备赶回西桥老家过年,但这几天,钟佑玲反应忽然激烈起来,根本无法坚持长时间旅途劳顿,就临时决定在抱金别院过年,

    钟佑铃不断地抱怨天气太冷,还不如回房间坐坐,林文铮则挥汗如雨地鼓励她再走几步,每每看着林文铮满头大汗的样子,金泽滔都为他感到心酸。

    柳叶和小忠等人也被各自的父母从被窝里赶出来了,他们站在一旁大声喊着加油,连小帽帽也拖着鼻涕跟在钟佑铃后面为她加油鼓劲。

    相比这对夫妇,苏子厚和宋雅容就要从容得多,两人手牵着手。在别院小道漫步。宋雅容肚子现在还不显怀。但无论是饭量还是睡眠都暴增,身形很快就臃肿起来。

    宋雅容早几天想回东珠保胎,但抱金别院这么多有生育经验的人服侍着,这么浓的年味,最重要的,这里竟然集中了三个孕妇,也托词妊娠反应厉害,赖在抱金别院不回东珠了。

    宋雅容愿意留在别院过年。苏子厚更是求之不得,他本来就不喜住东珠宋家那令人压抑的院子里,相比较,抱金别院既热闹,又有传统的过年气氛,老金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老师一样尊重着,他很喜欢这种大家庭的过年气氛。

    到七点半,所有人都准点到餐厅吃早饭,金泽滔和林文铮落后众人一步,林文铮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感叹:“这当父亲也太辛苦了,为当父亲。晚上象猪,拼命播种,快当父亲,白天象狗,劳累奔波,这以后做父亲了,不知道还要怎么辛苦。”

    罗立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眨巴着小眼睛,苦着猪腰脸说:“当了父亲,既当猪又做狗,干的都不是人干的活,暗无天日啊,小林子,你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启幕,好好享受吧。”

    三人还感慨时,柳鑫从后面跟上,嘎嘎怪笑着道:“你们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等到我这年纪,想要做猪做狗都成为奢望,现在我很怀念猪一样生活,只要你有力气,快乐地哼哼也是种幸福。”

    金泽滔三人都齐齐不屑说:“贱!猪狗不如!”

    几人说笑着进了餐厅,林文铮很自觉地正要服侍钟佑铃用早餐,罗立茂却拉着他的手说:“你就没想过调回浜海,京城虽好,那里也不是你的舞台,还是要考虑考虑以后的路。”

    东源时,他们两人的关系就不错,平时也常有电话联系,林文铮说:“泽滔也跟我提过这个事,听他说,曲县长好象有意将驻京办从产业办脱离开来,并升格为副科级单位,这样,我就能公私兼顾了,等孩子出生,再考虑以后的事。”

    罗立茂点点头:“这倒是条路子,浜海驻京办不错,前段时间,我们老王书记去京城办事,也是你接待的,回来就赞不绝口说,随着经济发展,县里跟京城的联系势必会更加密切,合适的时候,我们海仓县也将成立驻京办。”

    林文铮和罗立茂勾肩搭背着进去,说:“罗哥托付的事,我怎么敢怠慢,幸不辱命,没让老王书记失望,也没丢你的面子。”

    当大家将长餐桌坐得严严实实时,坐在金泽滔旁边的母亲说:“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多热闹啊,少了何悦这孩子,我这心怎么就空落落的。”

    旁边的何母也叹息道:“小滔,你就没打听过小悦什么时候回来,看到佑铃她们被照顾得多好,这闺女挺着肚子还要千里迢迢跑京城办案,这多伤身劳神,真是遭罪。”

    何母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金泽滔也有点头疼,现在根本没办法联系何悦,她不打电话回来,又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尹小炉在那晚聚餐后,第二天就赶回京城,前段时间还被炒得飞飞扬扬的沈永福长江案,这几天似乎都销声匿迹了,报纸电视也没有这方面的报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也说明,事情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这令金泽滔宽心不少,至少,打电话给董明华时,他的精神还是相当的亢奋。

    他只能闷闷地安慰说:“应该快了,我今天再问问董厅长,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直到腊月二十九日这天中午,老金家望穿秋水,才算在小除夕把何悦盼回来了,何悦并没有如人们想象的那样面黄肌瘦,反倒养得白白胖胖,肚子也开始鼓起来了,尹小炉并没有亏待何悦。

    今天老金家捣年糕,蒸馒头,何悦的回来,让老金家原本还打算等晚饭后再进行的捣年糕活动提前至午后。

    厨房成了最热闹喧嚣的场所,母亲等人把早几天磨好的米粉装在蒸桶里,倒扣在铁锅里用急火烧蒸,很快,蒸汽就弥漫了整个厨房,厨房设施齐全的排烟和排气风扇卷着满屋的蒸汽往外排放。

    从厨房卷出的蒸汽,瞬间就溢满别院远近,散发着大米和小麦的芳香,远远地让人闻着就陶醉。

    连一向性喜静,意清幽的苏子厚教授都忍不住从屋里踱了出来,耸动着鼻子,对身边的宋雅容说:“这才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最本源的百姓百态,最芬芳的新年年味。”

    宋雅容牵着丈夫的手说:“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听说捣年糕时在旁边添把手,沾个好彩头,寓意年年高。”

    此时主屋前的平地上,排列着两只石臼,大弟小洋捋袖擦掌,握着石杵做好了捣年糕的准备,堂弟金敏祖双手在旁边的脸盆沾湿了手,候在旁边,他将配合小洋翻年糕。

    不一刻,父亲三兄弟抬着蒸熟米粉的蒸桶,喊着号子,疾步向石臼奔来,蒸桶扣在石臼上,登时米香四溢,热气四腾。

    爷爷在旁边开始发号司令:“年年高,捣年糕,灶王爷,上天报,保平安,奏四方,起始!”

    小洋先是用石杵把石臼中蒸熟的米粉磨匀,然后一声大喝,抡起石杵重重地捣了下去,当石杵过顶时,翻糕的金敏祖眼明手快地沾着凉水翻动糕团。

    如此,你来我往,互相配合,约过了十来分钟,小洋抹着汗水将手中的石杵交于小叔。

    等捣得糕团油光可鉴,韧性极好时,外婆带着家里的何悦等三个孕妇,净了手,两手在石臼中的年糕团上沾水随意翻动一下,谓借气沾运,为肚子里的孩子讨个好利市。

    随后,孩子们也轮流在年糕团中翻动,最后小叔捣鼓了几下,将油光水亮的糕团移到准备好的干净案板上去,案板上洒上菜油,糕团就在上面反复揉搓,再放入年糕模里一压,一倒,年糕就出模了。

    第一蒸先切出一盘祭灶神,然后才轮到孩子们吃糕头,糕头吃得多意味着来年多些吉利,沾点红糖,趁热吃,黏韧适口,软糯香甜,嚼头极好,连苏厅长吃了都鼓着腮帮称好吃。

    此后,捣年糕一直持续到吃晚饭,后面的工作大多由工人们进行,这些年糕,都要等年后大家各奔东西时,老金家留给各家各户的年货。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夜,所有人都到餐厅厨房帮忙,老人孕妇安坐在餐桌边等候开席,女人布置餐桌,准备酒水,男人嚼着瓜果,看着电视,天马行空地说着各种话题。

    只有以商雨亭为领袖的大小孩子,则大呼小叫着在院子里架起了花炮,燃放着鞭炮,这个时候,西州还没有全面禁止烟花爆竹。

    金泽滔牵着何悦的手,静静依立在主屋外的方形立柱,看着远近明灭的烟火,听着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注视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欢呼雀跃,心里蓦然涌起一种感动。

    他揽过何悦,轻轻地在她有些发胖的脸啄了一下,何悦仰脸甜甜一笑,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一手盖着小肚,一手环着金泽滔的腰,说:“我是不是变得难看了?”

    金泽滔嗅着她的发香,仿佛从她身上闻到一股孩子的奶香味,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美丽的,你怎么会难看呢,你比烟花灿烂,你比星空迷人,你比钱湖美丽。”

    何悦咯咯地笑着,环抱着他腰身的小手轻轻拍打着他,仰头看他,眼睛里却闪耀着太阳般璀璨的光芒:“你总是让我的心,因你跳,因你停,你总是让我的情,为你生,为你灭,你让我怎么爱你,我的爱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小鸡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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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张望了一下四周,附耳低语:“爱一个人它既高尚,又庸俗,既平淡,又激情,我愿意为你生为你灭,我更愿意因你庸俗,为你激情,不如我们等会儿做些庸俗而又激情的爱情活动?”

    何悦撅着嘴,柔柔软软地说:“你还真是食肉动物,就不会在这大年夜抒情一回,高尚一回吗?”

    金泽滔看看有戏,继续诱惑道:“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玩意用来抒发一下情感没问题,要真当回事,那人生就变得寡淡无味了,我倒认为,庸俗才是高尚者的通行证,我们都是滚滚红尘的俗世庸人,还是做些庸俗的事比较好。”

    何悦不为所动,翻着眼白道:“我妈说了,这段时间,只许你白天和我呆一起,晚上,我得跟我妈睡着,你这人,自律意识不强,很容易犯错误,现在正是宝宝开始成形的最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

    说到最后,何悦的脸上泛着孕妇都会时常显现的圣洁的光辉。

    金泽滔傻了眼:“大过年的,难道也要我们分居,大家都团团圆圆的,没道理我们夫妻却要变牛郎织女,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何悦慵懒地伸着粗大的腰,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说:“现在做什么事都懒洋洋的,哎,早吃早睡,宝宝肚子饿喽。”

    金泽滔正想说话,却听得院子里一声巨响,听声音。这是家里长辈祭天地用的高升炮。小孩万万不能玩。这玩意要颠倒着点火,那是要出大事的。

    这声巨响吓得院子里玩鞭炮的商雨亭、柳叶、小春花等人都呆立着不敢动,巨响后,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啸声,然后看到空中开出一朵并不绚烂的烟火,然后传来更巨大的响声。

    金泽滔抬眼看去,却见始作甬者小帽帽一手拿着还燃着的香条,一手捂着小耳朵。抬着头,眉飞色舞地看着他制造的奇迹在空中绽放,两条鼻涕长长地挂到嘴角,都还不自觉。

    商雨亭平时大大咧咧,胆子着实不大,这时刻,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吓得可不轻。

    柳叶却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就要扯他的耳朵,还不忘教训道:“小帽子。你犯错误了知道不知道,吃了豹子胆,这种爆竹你都敢玩,我的小心脏都被你吓得不敢跳了。”

    小帽帽骨碌碌地打量四周,看着大家都对他怒目而视,知道犯了众怒,刚才还有些洋洋自得的小脸马上耷拉,自觉接受柳叶的批判。

    柳叶并不因为小帽帽的惭愧而轻饶,还是很坚持原则地揪住他的耳朵,小帽帽不躲不闪,任由柳叶揪住耳朵,还一边踮着脚减轻耳朵被扯的疼痛,一边可怜兮兮地辩白道:“柳叶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吓唬姐姐们。”

    小柳叶柳眉倒竖:“吓唬我们还是小事,这种鞭炮要是放错了头,点着了就会乱窜,要是窜进你的裤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小帽帽想想这玩意要窜进自己的裤腿,也害怕起来,这时候,小忠过来了,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小帽帽两腿间,凶神恶煞地说:“要是这大炮在你的裤裆炸开,砰,轻一点的,小**变烤鸡,重一点的,小**变飞鸟!”

    小柳叶脸一红,松开了小帽帽的耳朵,跺了小忠一脚,轻啐道:“小流氓!”

    小忠嘿嘿地傻笑,小帽帽小脸发白,眨巴着眼睛问:“变飞鸟会怎么样?”

    小忠两只手做着飞翔的动作,嘿嘿地说道:“飞走了,小帽帽的小**飞走了,以后你得跟女生一样蹲着尿尿。”

    听到这里,金泽滔扑地笑了,何悦拧着金泽滔的后腰肉说:“你们金家就爱欺负人。”

    金泽滔涎着脸说:“不如让我欺负一下你。”

    小帽帽这下被小忠吓得不浅,眼眶瞬间就开始积水,裂着嘴哇地大哭,转身奔着金泽滔跑来,边跑还边哭嚎:“爸爸,小帽帽的小**飞走了,被小忠哥哥吓飞了。”

    小忠张着嘴,委曲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似是在抗议,我有这么大威力,都能吓飞小**了?

    金泽滔哈哈笑着抱起小帽帽,接过何悦递过的纸片,擦净了他的鼻涕,说:“帽帽的小**还在呢,你摸摸看,不过,你要是以后再乱点炮,没准小**就飞走了。”

    小帽帽掏挖了一阵,才破涕为笑,说:“爸爸,真的还在呢,我以后再不敢点炮了。”

    母亲走了出来,拍着手说:“玩过鞭炮的,先洗手,吃饭喽,迟了就没座位。”

    大伙儿一哄而散,小帽帽张着双手:“奶奶,帽帽再也不玩小**,帽帽不要让鞭炮飞走。”

    金泽滔一拍他的小屁股:“说颠倒了。”

    母亲接过咯咯笑着的小帽帽,却瞪了金泽滔一眼说:“小帽帽都知道不玩小**,你都这么大人了,别顾着贪玩,一点也不爱惜小悦肚子里的孩子。”

    金泽滔目瞪口僵,老脸臊红,拉着低头掩嘴窃笑的小悦落荒而逃。

    此时,餐厅里的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为张罗今晚的年夜饭,老金家也铆足了劲,化了大力气,才搜罗了这一桌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海陆空齐全。

    当然,年夜饭,是免不了两道应景菜,一道杂锦火锅,以各色飞鸟为底,配以各种时新蔬菜,称“百鸟归巢”,热气腾腾,红红火火。

    另一道是东海野生黄鱼,每条都足有近十斤,却是真正的海上珍馐,配以山菇珍笋,称“吉庆有余”。

    这两道菜,既为应景,却也是晚上的大菜,左右各置一盆,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这顿年夜饭会延续很长时间,爱喝一盅的都满上了酒,爷爷和奶奶穿着喜庆的唐装汉服,高坐位首,傲视全场。

    爷爷现在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大生产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他挥着大手,以纵横捭阖的气势,断然下令:“动手!”

    奶奶眼巴巴地看着老头子,今日不比往昔,在座的除家人外,还有苏厅长、老亲家两口子,柳鑫、罗立茂、林文铮等人都拖家带口,大家有头有脸,作为一家之主,再怎么也要慷慨激昂地说上两句。

    奶奶不期望老头子能演说什么长篇大论,往年只是挥挥手就闷头大吃,现在能说上“动手”两个字,已经前进了一大步,但现在老头子见的世面多了,还天天看新闻读报,却还是这么没长进,奶奶十分的失望。

    爷爷说了这两个字,就闭口不说话,大家伙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坐在后面的金泽滔,在座的都是亲朋长辈,金泽滔也没有忸怩,站了起来,说:“一年前,我们金家在浜海的小镇老宅院里过的年,现在我们在金钟山上,钱湖水畔辞旧迎新,在这新旧交替的除夕夜,我愿长辈们,福寿双齐,幸福安康。”

    金泽滔边说边斟酒,说:“我愿三位准妈妈身体健康,母子平安,我愿苏教授财布天下,大展鸿图,我愿我的兄弟姐妹们事业进步,学业有成,我愿小朋友们茁壮成长,天天向上,我愿长者添寿,我愿幼者多智,我愿青年上进,我愿父辈幸福,我愿人民安居乐业,我愿祖国繁荣昌盛,干杯!”

    金泽滔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快,神情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干杯两字,他骑上椅子,几乎是吼出来的,餐厅安静的气氛,骤然间象是被点燃的火药库,年轻人吼着应和,少年人喊着举杯,中年人激动添酒,老年人含笑起立。

    奶奶偷偷地抹着眼泪,拉扯着爷爷说:“老头子,你瞧小滔讲得多好啊,你怎么就不长进啊。”

    爷爷呵呵笑道:“我要长进了,能有小滔说话的场合吗?”

    小帽帽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叫:“爸爸,我要跟爸爸干杯!”

    帽帽旁边的老娘喜动颜色,喃喃说着:“天增岁月人增寿,帽帽,快去敬你爸爸第一杯酒,拜神要趁早,爆竹要放迟。”

    幸好这桌子够大,帽帽象小狗一样三两下就划拉到金泽滔身边,边爬还边说:“奶奶,我不放爆竹了,爸爸说,小孩子放鞭炮,小**要飞走的。”

    小帽帽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尖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母亲在旁边打了金泽滔一下:“捉狭鬼,能这样教小孩子吗?”

    金泽滔张口欲辨,终于重重地叹气闭嘴,幸好小汉关仗义执言:“奶奶,叔叔让小帽帽不要乱放炮,是小忠哥哥吓唬小帽帽小**要飞走的,你不能责怪叔叔。”

    妈妈眉开眼笑道:“小汉关最懂事了,奶奶不责怪叔叔。”

    小帽帽终于摇摇晃晃爬到金泽滔身前,刘美丽举着杯子跟了过来,小帽帽接过杯,说:“爸爸,我跟你干杯。”

    刘美丽连忙在他耳边言教:“还要祝爸爸新年好。”

    小帽帽摇头晃脑说:“帽帽祝爸爸新年好,小弟弟快出世,我要做哥哥。”

    金泽滔摸着他伶俐的脑袋,说:“真是乖孩子,爸爸也祝小帽帽健康成长,顺利成才,一生平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除夕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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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除小帽帽外,还有小汉关等小不点摇摇晃晃地举着酒杯,蠢蠢欲动要和金泽滔干杯,

    那边苏厅长和宋雅容持杯离席,特地跟爷爷奶奶碰杯:“两位老人家,新年好!祝两位老人家新的一年里龙马精神,老当益壮。”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说:“苏厅长太客气了,祝苏厅长步步高升,芝麻开花节节高。”

    奶奶拉着宋雅容的手:“闺女,你年岁大,怀了孩子不容易,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受冻,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关紧门窗……”

    奶奶夹着浜海方言的唠叨,估计宋雅容一半都没有听懂,但却装作很明白的样子,连连点头,还不时地附和几句。

    餐桌上的人们都和身边人碰着酒,彼此传送着新年的良好祝愿,年纪大,酒量不太好的,都浅尝即止,年轻人还没吃几口热菜,已经牛皮哄哄地各找对手,互相拼酒。

    唯有金泽滔的身边,除了一些小不点排队和金泽滔干杯,却是没有任何人主动挑衅,包括好战的柳鑫、林文铮之流,连眼皮都不往他的方向抬。

    金泽滔跟在座的长辈一一敬过酒后,刚回到座位,忽然何悦碰了碰他的手肘,金泽滔抬头一年,餐厅的三十四寸碉堡一样的大彩电正开始播出新闻联播,在前面的新闻提要,除了一些中央领导活动外,赫然有一条《越海民间集资情况严重。严重扰乱社会经济秩序》。

    金泽滔悚然一惊。连忙坐直身体。除夕夜新闻联播一般播报的都是经济和社会建设重大项目的重大进展,以及各省市迎新春盛况,一般很少播报同新年无关的新闻。

    从新闻提要听来,这条新闻明显是条负面新闻,中央台平时都很少播报此类的负面新闻,更何况普天同庆的大年三十。

    金泽滔注意到这条新闻,和吕三娃案息息相关的柳鑫更是惊疑不定,扭头看了金泽滔一眼。

    金泽滔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至少新闻并没有为乱集资唱赞歌,那也是从一个侧面肯定了越海打击非法集资活动。

    何悦低声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京城的调查,中纪委领导非常支持,这段时间,我们一刻都没闲着,这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尹副书记他们至今还没休息过一天,一直坚持至今。”

    金泽滔还是第一次听她主动提及京城的调查,怜惜地拍拍她的手:“回头要谢谢尹副书记。他还是个信人,没有食言。在大年夜还是放你回家。”

    何悦低笑:“尹副书记也不容易,我知道京城调查他是顶着很大压力的,也幸亏你给他解了围,我们的调查才能继续下去,他还多次表扬你呢。”

    金泽滔嘿嘿笑说:“表扬我就不用了,多表扬表扬我们的孟姐就行了。”

    何悦张口结舌,小脸瞬间涨成殷红,不安地绞着手说:“尹副书记就是乱嚼舌头,什么孟姐呀,都是黑白无常这两家伙起的绰号。”

    金泽滔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团队合作,有个绰号,也能增加默契感,我就是奇怪,在这个团队中,你年纪最轻,干么叫你姐呢。”

    何悦嗤地笑了:“本来叫我孟婆来着,我都还没做妈,叫孟婆多合适,最后改作孟姐。”

    金泽滔一拍腿:“原来如此,奈何桥,孟婆汤,那是赞你案办得好,能使人忘却前生富贵,从你这一关开始,就要重新投胎做人,寓意是好,可世人却都以为孟婆定是位鸠形鹄面的老妪,谁知孟婆却是位绝色女子,孟婆仅是名字,就跟杜十娘怒投百宝箱,世人都知道此娘非彼娘,你却不伦不类取了个孟姐的绰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姓孟。”

    何悦凤目圆睁:“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诓我的。”

    金泽滔大义凛然:“什么叫诓你,我家老婆被人起了绰号,难道还不兴我刨根问底弄清楚啊。”

    何悦发了一会雌威,才忸怩问:“这个孟婆真的是个绝色女子,不是老太婆?”

    金泽滔瞪着眼珠:“这都是稗官野史记载,哪有什么孟婆,你还真信了?”

    何悦灿然一笑,指了指电视,此时,新闻开始播报越海民间乱集资情况严重这条新闻的详细内容,看了一半,金泽滔这颗心才彻底放下,这条新闻有个副标题,严肃经济秩序,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系列报道,而且,关于越海民间乱集资情况严重这条新闻还有后续报道,从这点看,这似乎不是单纯的负面新闻。

    或许,这是一个信号,是吹响全面打击破坏财金秩序活动的号角。

    金泽滔渐渐地兴奋起来,金融体制改革,并不是单一的改变 “大一统”模式的金融组织体系的改革,它还涉及利率、信贷、结算、外汇等一系列深刻影响经济运行模式的改革。

    这些改革,同样深刻影响着他正在推行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而这种影响,将是正面的,积极的。

    苏子厚教授看了看表,说了一句,我打几个电话,就先离场,苏教授离开后,金泽滔也趁着餐厅闹哄哄没什么人注意,回房间打电话拜年。

    这次来西州,因为联系不畅,他也少了很多骚扰,如果不是远避西州,估计这几天他都没那么清闲。

    金泽滔先给永州及浜海几个领导拜年,这个时候,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寒暄,问候了几句,金泽滔就拨通了董明华的传呼号。

    才放下话筒,董明华就急吼吼地打回来了:“你小子真不地道,我才拨过,咋这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呢,这不刚出去,你就来电话了,是不是和我捉迷藏啊。”

    金泽滔叫苦连天:“董大爷,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谁没事整夜守着电话,你瞧,我这不是牵挂着你,给你拜年来了。祝董厅长新年愉快,早日当家作主把身翻,酒票多多,健康多多,就这样。”

    董明华叹气:“这话倒也中听,唉,命苦啊,千门万户喜迎春,你董大爷却天生劳碌命,还陪着领导四处奔波。”

    董明华虽然叹着气,可听他语气,却似乎极是开心,金泽滔试探着问了一句:“董厅长,你堂堂正厅领导,大过年的,坐办公室里指挥已经很尽职了,难道你还亲自战斗在第一线啊。”

    董明华略带得意说:“今天省主要领导慰问节日期间坚守岗位的公安干警、武警官兵,我这个副厅长敢不带头吗?”

    金泽滔心里嘀咕,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你呀,你上面不是还有个厅长吗?难道有戏了?

    董明华嘿嘿笑着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凌卫国让我告诉你,今天他们抓捕了那个记者,就是你上次给我们看的为沈永福长江案造势那篇报道的记者。”

    终于要动手了,这倒是双管齐下,这边大张旗鼓地利用新闻联播这个最高舆论阵地大肆造势,那边从沈永福的御用吹鼓手下手,此消彼长,形势瞬间扭转。

    无论你沈永福的长江科技经营了多么不可一世的势力,无论你鼓动了多少人为你摇旗呐喊,也无论你怎么利用法律的漏洞,以为可以逃避制裁,当你动摇了这个庞大国家机器的经济基础,那么等待你的将是毫不留情的碾压,

    他之前有关召开中外记者会,向中央银行索赔天价赔偿,,提高一倍付息等等举动,此刻看来,更象是黔驴技穷的歇斯底里。

    如果沈永福能迅速执行中央银行整顿意见,停止集资行为,作出分期清款计划,那么他和他的长江科技还有一线生机,此后,依靠先前积累的人脉,未尝就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但此时,等待他的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的不归路。

    公安部经侦局打响了对沈永福长江科技的第一枪,就象是冬天里的一声惊雷,打懵了一批人,也惊醒了一批人,之前趋之若鹜的媒体,集体静音,之前信誓旦旦要鸣不平的被聘为长江科技顾问的一百多名司局级老干部,集体沉默。

    金泽滔一声太息:“可惜了!”

    沈永福虽然钻了法律的漏洞,但不能不说,在某些方面,他是个天才,短短几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下海职工,打拼成名闻境内外经济学界的争议性人物,无论褒贬,都昭示了他的不平凡。

    等他回到餐厅时,餐桌上的菜肴又换了一茬,上了年纪的扎堆闲话,年轻人仍推杯换盏,孩子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议论着大年初一穿什么新衣,到什么地方玩。

    看着小春花率着小汉关、小帽帽绕着长餐桌奔跑,金泽滔莫名地想到绕床弄青梅,两小无嫌猜这两句话,不禁感慨,真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啊!

    金泽滔一出现,小帽帽率先脱离了队伍,摇摇摆摆奔了过来,伸着小胖手,仰着小脸说:“爸爸,压岁钱!”

    金泽滔愣了一下,随手指着正和钟佑铃交流妊娠经验的何悦说:“早准备好了呢,问你妈要去。”

    刘美丽追着他后面打屁股:“你这小猢狲,哪能伸手要压岁钱的?”

    小帽帽随即弃了金泽滔,咯咯笑着转身扑向何悦的膝盖:“大何妈,爸爸说压岁钱放你的包包里。”(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挤兑风波

    小帽帽可以叫金泽滔爸爸,但不能直呼何悦妈妈,聪明的小帽帽从电视上“大妈”的称呼得到启发,创造性地发明了大何妈这个称呼。

    大何妈坚辞不受,小帽帽却锲而不舍地一次次呼唤,最终何悦只得含泪接受。

    每次何悦被帽帽大河马大河马叫着,总觉得欲哭无泪,可小帽帽不懂,还以为大何妈不喜欢他,看着小帽帽那双纯洁无瑕的眼睛,你能忍心置之不理吗?

    叫多了,也习惯了,听多了,也自然了,大何妈拉开挂在身后挎包,掏出一大叠红包,哗啦啦,就象听到集结号,所有大小朋友都自觉地在小帽帽后面排起了队。

    小帽帽直拍手:“大何妈发压岁钱喽!”

    一九九三年的除夕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悄然离去,隐约中,忽然从远处飘来一声若隐若现的钟声,此后,钟声越来越清晰,没有振聋发聩的巨响,却人人都觉得这钟声就象在耳边响起。

    金泽滔虽然在西州学习生活了四年,却是第一次听到西州还有能响彻钱湖的钟声。

    此时特意从卧室回来,和老金家辞旧迎新的苏子厚教授解释说:“这是南明禅寺的南明晚钟,南明寺所处山体多孔穴,每当禅寺铜钟敲响,钟声振荡频率传到山上,经共鸣飞向钱湖上空,直达钱湖彼岸,碰上对岸由火成岩构成的北屏山,回音迭起,共振齐鸣,经久不息。响彻西州半城。南明晚钟曾是钱湖十大古景。只是现在南明禅寺的铜钟历经数百年,为保护铜钟,每年也只是在除夕夜敲响一次,你没听过也不奇怪。”

    听着苏教授娓娓道来这钟声的由来,还坚持在餐厅守岁的人们都屏气凝神,倾听这声声可以洗涤灵魂的钟声,九响过后,静谧的钱湖四周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新年烟花爆竹声。

    老金家和西州市民共同迎来了一九九四年新的一天。

    有工人开始收拾打扫年宴残局。银屏上也传来了欢呼声,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主持人强打着精神,佯作欢天喜地状,迎接华夏新春佳节,接下来的节目,压轴的不出意外总会是耳熟能详的几位国宝级歌唱家。

    金泽滔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正准备离场,还兴致勃勃看着电视的商雨亭却忽然拉着金泽滔,兴奋地大喊:“方飞呢,方飞出场啦。看了一晚,等的就是方飞。”

    金泽滔看着屏幕上的方飞。只觉得面熟,却是怎样也不能将舞台上那个化着有些夸奖妆型的方飞,和在唐人俱乐部图书室那个清清凉凉,有些青涩,有些明媚的邻家女孩联系在一起。

    字幕上打出方飞演唱的歌曲赫然是《放飞》,商雨亭眼尖,看到词曲一栏里,填的却只有一个字“金”。

    商雨亭回头看了金泽滔一眼,疑惑地问:“这个金不会就是哥你吧?”

    商雨亭当时可是亲眼看到金泽滔和方飞一起进来,这首和方飞同名的歌曲可是方飞以前公开发行的磁带里所没有的,明显是首新曲,商雨亭有理由相信这个金和金泽滔脱不了干系。

    金泽滔嘿嘿笑着不予回应,以商雨亭的品性,你若是竭力否认,她反倒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果然,金泽滔没有回应,商雨亭只是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老金家还有谁最没有音乐天赋的,非金泽滔莫属,偶尔听他哼一首曲子,都能荒腔走板到不知所云。

    金泽滔不去看电视画面,闭着眼仔细聆听方飞的演唱,渐渐地将她的歌声和印象中的那个邻家女孩重合起来,确实是天生的金嗓子,情感和技巧都十分到位,令人耳目一新,跟自己当时哼的那首不知跑调到哪的《放飞》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当时哼完了这首曲子,方飞就嚷嚷着让他多哼了几遍,又问他要去了歌词,直言想买下这首曲子,当时金泽滔说:“这首曲子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谈什么买不买。”

    金泽滔说的是实话,方飞以为这是功夫市长的高人风范,说钱就庸俗了,两人都各取所需,想不到方飞这么快就排练这首歌,而且还在国内最高传播殿堂的中央电视台首唱,以现在春晚受热捧的程度,金泽滔相信,明天,西州的大街小巷就会飘响《放飞》这个流行度很高的曲子。

    想到这里,金泽滔心里一动,他五音不全,但他却有一肚子的好歌好曲,或许通过这个途径发掘出来,也是一件美事。

    此后几天,金泽滔一直关注着京城长江科技乱集资事件的发展,所有媒体关于长江科技的议论和报道似乎一夜之间都销声匿迹。

    只有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还在就《越海民间集资情况严重,严重扰乱社会经济秩序》进行深度报道,而且如金泽滔所预料的,吕三娃非法集资案作为一个反面案例,新闻作了详尽的批露和报道。

    任何有点政治常识的人们都清楚,这是中央着手打击乱集资行为的前奏,而吕三娃的非法集资案也如金泽滔所愿,在最高媒体被宣扬,毫无疑问将成为处理长江科技乱集资案的范本。

    中央电视台对越海民间乱集资和吕三娃案的曝光,使越海陷入了冰火两重天,因经济而政治是当然的政治常态,越海上下一片哗然。

    很多原本还对越海的民间资金活跃借贷情况持积极支持态度的领导和专家们,都开始持两端而观望,静察京城高层动向。

    事情演变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越海上下屏息凝神新闻联播对吕三娃非法集资案进一步报道时,长江科技的非法集资却首先在西州案发。

    正月初三,这在越海本土风俗,媳妇回娘家,四亲六眷大团汇聚的一天,长江科技西州分公司豪华的办公楼前。

    一大早聚集了数百人群,这样的情形跟永州当初集资户围攻地委大院相似,这些人群汇聚,又加上春节,闲着没事看热闹的人格外的多,不一刻,分公司门前便聚了数千人。

    长江科技虽然摇摇欲坠,但自信的沈永福不但没有下令遍布各省的二十多家分公司暂避风头,相反要求各地分公司无假日开门上班。

    原本还门庭冷落的西州分公司,骤然间汇聚了这么多人,开始分公司总经理还开心地从家里急急忙忙赶来,以为长江科技终于拨开乌云见青天,又重回昔日万人空巷交钱集资的盛景。

    但接下来,分公司经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些上门挤兑集资款的集资户就开始砸抢公司财物。

    这些天,经新闻发酵,社会上关于长江科技集资案的各种谣言甚嚣尘上,有传沈永福已经挟带集资款逃往境外,有传京城总部已被抄家,所有非法集资款已被没收并解缴国库。

    愤怒而失去理智的集资户们开始将主意打到分公司的财物,第一个人动手,跟在后面的如何敢落后于人,冲突,在不期然间被引爆。

    当事人动手,看热闹的有心怀叵测者也趁机浑水摸鱼,上千人争先恐后地哄抢,它带来的不仅仅是财物的损失。

    这么多人挤在并不宽敞的分公司办公区,很快就引起肢体冲突,有人开始争夺,有人开始扭打,最后发展到大打出手。

    机灵一点的将眼光瞄准写字楼里的其他公司,整幢大楼,除了苦逼的长江科技,其他公司都放着假呢,集资户挤兑事件,很快发展成大面积的打砸盗抢。

    西州公安紧急出动,此时的周博山跟往年一样,带着方柔和小诺一家人正在铁司令的家里给铁司令家里拜岁,方柔跟她哥哥一起从小在铁司令的小院子长大的,铁司令也成了方柔的娘家长辈。

    接到市局报警电话,周博山还不以为然,方建军闲着没事随口多问了一句:“大过年来电话,应该不是小事,还是重视一下的好。”

    准备年后活动到省厅任职的周博山,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只是几个长江科技的集资户跑西州分公司闹挤兑,出了一点状况。”

    这几天方建军一直高度关注着央视新闻关于越省民间集资的情况报道,神经高度紧张,此刻一听到集资两个字,就象被踩了尾巴,腾地站了起来。

    方省长脸色铁青,指着周博山鼻子,破口大骂道:“你是头猪啊,就是头猪,也知道现在集资是高压线,碰不得,你倒好,集资户闹事,那是泼天大事,我还真服了你,这个时候,你还能坐得住,快给我滚到现场去!”

    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的集资案,现在火都烧得家门口了,周博山居然还轻描淡写,此时如果不是在铁司令家里,相信方建军会直接给他一巴掌,方建军当即喝斥他亲自赶往现场,尽快平息挤兑引起的打砸事件。

    周博山赶到现场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事情早不可收拾,西州作为省府所在地,有着千年历史的文化名城,社会治安良好,**相对较少。

    周博山虽然从警数十年,但一直在省厅机关工作,面对的大多数是犯罪个案,如何经历过这种大规模,大场面的群体冲突事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警民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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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慌失措的周博山,应对失当,看到这副情景,首先不是劝散外围群众,而是直接指挥全副武装的干警强行驱散外围群众。

    这些人群中,大部分是看热闹的闲客,也有部分不屑参与砸打盗抢的理性集资户,他们被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劈头盖脸地举着橡皮棍驱赶,其中的委曲和愤怒可想而知。

    很快,场面变得更火爆了,人民群众人多力量大,和公安干警锣对锣,鼓对鼓,开展针锋相对的斗争。

    公安干警刚开始不敢对群众下死手,但人民群众火气上来了,却没那么多顾忌,三五个群众围攻一个警察,不一会儿,写字楼前的停车场就一片哀鸿,倒地的绝大多数都是公安干警。

    集资户挤兑风波警民冲突第一回合,以西州市公安局大败亏输告终。

    周博山指挥上的第一个错误,直接导致了干警被围观群众阻挠,还挑动了群众的情绪,恶化了现场警民关系。

    周博山随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而这个错误命令却制造了越海公安历史上最大的丑闻。

    在刑侦战线上以雷厉风行,猛打猛冲风格著称的周博山气急败坏道:“混账,你们手中的警棍都是吃素的,结成人墙,步步推进。有阻挠冲击警察执行公务的。一律暴力击退。”

    被现场群众混战中狠揍了一顿。几乎人人带伤的公安干警,胸中怒火也是熊熊燃烧,受周博山这一鼓动,士气上来了,但戾气也同样上来,很快,公安干警们集结成一道双人墙,缓缓向写字楼推进。

    周博山在组织人墙的时候。却忘记了古人打仗还讲究围三阙一,你这拉网式的人墙推进,不留个缺口给群众,这不是逼着网内的群众和警察对峙吗?

    机灵一点的年轻人早趁着人墙还没合拢,纷纷往两侧还没围上的缺口逃去,其余人只有死命地和挥舞着警棍的干警对抗,而对抗就意味着受伤,践踏,及流血。

    士气如虹,团结一心的干警。此时终于报回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但当现场惨叫声,哭嚎声此起彼伏时。终于从暴戾中回过神来的周博山发现,警民冲突第二回合,警方大胜,但现场已经严重失控。

    受伤倒地的群众就如网到陆地的鱼,除了在地上翻白肚,拉网人墙内没有一个完整站立的人,还有少数刚才被揍得最狠的干警,挥舞着警棍还气势汹汹地追击着四处奔逃的人群。

    有人流血,有人流泪,关于警察打死人了的哭喊声在这片闹市区如病毒一样传播着,远远近近围观的群众莫不狼奔豕突,仓惶逃窜。

    长江科技西州分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坐落西州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写字楼的左右都是西州百货和越海大厦,目前是西州最高档的商业中心,这里进出人流量大,挤兑事件引发的群众和警察的对抗吓走了一批人,也吸引了一批人。

    写字楼对面就是广电大楼,这个发生在眼皮底下的重大新闻惊动了整个广电局,各种摄像摄影器具从大楼的窗户伸出来,就能清晰地捕捉到现场最真实的动态。

    而此时,何悦等三个重量级孕妇正在金泽滔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在越海大厦集体购物,苏教授厅里有事,林文铮回西桥老家探亲,三人的出行安全就全托付于金泽滔一身。

    三个孕妇后面还跟了商雨亭、柳叶和小春花这三条小尾巴,金泽滔一个人要做这六枝花的护花使者,这个压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一路上,既要看顾三位孕妇,还要防止这三个仿佛长不大的女孩走失,金泽滔忽然有种拔腿溜走的冲动。

    他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吃早餐时,当得知今天三只大企鹅要逛商场,家里所有的男性壮劳力都纷纷表示今天有重要活动,吃完早餐全都一抹嘴呼啸而去。

    现在想想还真是蠢到家了,柳鑫、罗立茂他们在西州举目无亲,有屁的重大活动,自己居然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懊恼时,却意外地发现这三个孕妇无不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就连反应最大的钟佑铃,都逛了三个多小时,不但没有孕吐反应,而且还不累,真是奇怪而又强大的生物。

    商雨亭三女孩更是象跳蚤一样东窜西奔,不时地叽叽喳喳地试穿着新衣服,这个春节,三个女孩儿收压岁钱收到手软,不在购物天堂西州买几件漂亮衣服回家,同学们知道了都要骂你傻。

    毫无购物**的金泽滔此时置身在这群购物狂人中,感觉就象太监侍候着一群国色天香的嫔妃沐浴,此种感觉只可意会。

    何悦看着越来越不耐烦的金泽滔,善解人意地说:“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越海大厦有餐厅的。”

    金泽滔吓了一跳:“你们还准备在这里呆上一天啊?”

    何悦嫣然一笑,妩媚地横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提前考验你是不是具备当一个父亲的耐心?”

    难道没耐心陪你逛商场,就不配当父亲?金泽滔暗自腹诽,不过从恋爱到结婚到怀孕,自己还真没有好好地陪何悦逛过一回商场,就当弥补以前的愧欠吧,金泽滔这样安慰着自己。

    餐厅在地下一层,金泽滔一行人刚下到一楼商场,就听得大厦门外人声鼎沸,有人往外挤,有人往里躲,金泽滔白了脸,从门内望出去,只见得外面人潮汹涌,不时有人发出尖叫声。还有此起彼伏的警察打死人了的哭喊声。

    金泽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只要稍微犹豫,这股人潮很快波及这里,推搡和踩踏随时可能发生。

    他一手拉着何悦,一手拉着宋雅容,对着还在痴痴傻傻发呆中的商雨亭低吼道:“雨亭,你和柳叶扶着佑铃,跟着我走,哪也不许张望。小春花,你到另一边扶住师母。”

    商雨亭一个激凌,和柳叶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按着金泽滔的吩咐,机械地左右扶着钟佑铃,反倒是小春花仅是愣了一下,就伸手主动扶着何悦,金泽滔吩咐后,连忙走到另一侧。扶住宋雅容。

    金泽滔拉着何悦两人,扭头就往回走。边走还边笑着对宋雅容说:“幸亏刚才师母你有先见之明,将东西都寄存在商场了,看着我,深呼吸,对,平息心情,我们现在不过是回去逛商场,啥事都没有。”

    宋雅容三人都整齐划一地一只手捂着小肚,孕妇本能地不将自己当正常人,一遇事情,心理上就是弱者,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这个时候,金泽滔轻松温馨的安慰让三人都心宽不少。

    金泽滔他们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听到钟佑铃一声呕,匆忙中,金泽滔回头瞟了一眼,刚才还精神抖擞的钟佑铃,此时脸色一片腊黄,腾出一只手捂着嘴,消失了一上午的孕吐又重新回来了。

    金泽滔温和地说:“佑铃,你要坚持一下,我们上到二楼,就能歇一会儿。”

    金泽滔一行人很快迈上楼梯,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借光,让让路。”

    柳叶尖叫道:“没看到前面有三个孕妇吗,推什么推。”

    金泽滔刚才之所以在前面开路,就是担心上面的人往下挤,上楼梯,不怕下面的人往上推,最怕上面的人往下涌,现在至少二楼没有什么人流往下走。

    但此刻,却见楼梯下面的一楼商场,已经有大群的人们从外面蜂拥而入,惊慌有时候就象病毒,会互相传染,随着涌入的人越来越多,本能使人们选择了往更高的二楼涌去。

    金泽滔说:“何悦你们继续,商雨亭和柳叶上前,我来扶钟佑铃。”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一步,随手抓着钟佑铃,商雨亭她们和金泽滔交换了位置。

    刚才推搡着柳叶的两个年轻人趁机就想窜到前面去,金泽滔伸手拦着:“后面又没老虎追着,慌什么呢,孕妇小孩先行的道理不懂吗?”

    那俩年轻人目睹了大厦外面的挤推,恐慌让他们早失去了耐心和理智,为首的伸手就去抓金泽滔的胳膊,另外一人也去揪金泽滔的胸口。

    金泽滔一手扶持着钟佑铃,还要注意前方的何悦她们,随手一拳击向为首的年轻人,一脚蹬向年轻人的同伙。

    这一拳击在鼻梁上,不重,但刚好能让鼻血飞溅,一脚蹬得另一个年轻人立足不住,噔噔连下了二级楼梯,正好堵住后面跟上的三个彪形大汉。

    有这一刻阻拦,何悦他们已经上了二楼商场,金泽滔说:“不累的话,就不要停留,一直上楼梯。”

    金泽滔不能肯定外面最终会涌进多少人,三楼下都是商场,四楼是大厦行政楼层,应该比商场更安全些。

    两个年轻人胆子不大,被金泽滔一拳一脚给揍怕了,畏畏缩缩地落在后面,再也不敢往上挤。

    等到金泽滔七人都上到二楼,其实二楼商场已经涌上不少人,一楼至少有四个楼梯上楼。

    金泽滔不敢停留,拐过角就往三楼楼梯爬去,钟佑铃一直强忍着恶心,上到二楼,心里一放松,“呕”地一声扭头呕吐。

    不想吐在金泽滔身上的钟佑铃,却将积蓄了一上午的呕吐物,全都无私地倾倒在后面三个孔武大汉的其中一人身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冷酷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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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大汉穿着崭新的呢料短大衣,钟佑铃吐了他一身秽物,心里害怕,吐着舌头,求助地看向金泽滔。

    金泽滔苦笑着正想道歉,还没等他开口,这个大汉却发出和他外形不匹配的尖叫,尖叫也罢了,还不住地手舞足蹈,金泽滔头皮发麻,这人不会被吐出精神分裂症吧,要真这样,这事还真是个麻烦事。

    短大衣旁边穿着个长皮装的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上前一步,嘴里骂骂咧咧:“臭婊子,你吐哪里呢,瞎了你的狗眼,看我不一巴掌拍死你。”

    边骂边伸手往钟佑铃的脸上掴去,金泽滔脸色一沉,伸手握住长皮装大汉的手腕,面无表情道:“你吃屎了,嘴巴这么臭,没看到这是孕妇,吐就吐了,又死不了人,需要又打又骂吗?”

    毕竟是己方不对在先,金泽滔还算克制,没有立即发作,皮装大汉被金泽滔握着手腕,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另一个西装大汉皮笑肉不笑出来打圆场:“我看,也别打打骂骂了,我们这位兄弟有严重洁癖,不说这衣服贵,但你这吐了他一身,不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院的,我做个和事佬,看在这个大肚皮也不是有意的份上,你出些钱,就算了结了这桩误会。”

    西装大汉这么一说,金泽滔反倒松了口气,没变神经病就好,看着楼下商场的人越挤越多。天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杀人?还是放火?

    金泽滔皱着眉头。说:“那你说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

    西装大汉似乎经常做这些买卖,非常熟络地伸着一根手指晃了晃,金泽滔虽然不在意钱,但这种被敲诈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窝囊,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只好对商雨亭说:“给他一千,我们走。”

    商雨亭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西装大汉发出和短大衣大汉一样高亢的尖叫声:“你妈的逗我玩啊。一千元,一千元给你妈打棺材都不够!老子说的是十万,我草!今天碰到个神经病,一千元,一千元只够老子买两条短裤!”

    金泽滔笑了,咧着嘴朝着西装男点了点头,西装大汉心里一颤,金泽滔松开钟佑铃,对着商雨亭说:“你带着佑铃先走吧,这里人多。太拥挤了不好,但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商雨亭却差点没有拍手。长皮装刚刚辱骂钟佑铃时,她就恨不得金泽滔揍他一顿,金泽滔是谁,香江那个天王巨星都要赞一声的功夫市长。

    金泽滔还执着长皮装大汉的手往里一带,长皮装就踉跄往金泽滔跟前冲去,金泽滔面无表情地直接一个左勾拳打在长皮装的嘴巴上,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中,只看到左拳划过时,飙出一蓬鲜血,还有若干颗门牙。

    金泽滔似乎还不解恨,松开右手,直接又是一个右勾拳,又是一蓬污血,还有若干颗门牙,金泽滔拍着他的脸说:“这下干净了,以后吃屎后要记着洗牙套,还有,要记得尊重女士,特别是怀孕的女士,骂人是不对的,知道吗?”

    金泽滔每说一句话,就拍一下脸,拍一下脸,就会从他脸上溅出一抹鲜血,不知道这血是从鼻子飘出的,还是从没了门牙的嘴里溅出的。

    长皮装大汉被金泽滔冷漠而恐怖的殴打吓得肝胆俱裂,只有拼命点头的份,连嚎叫都不敢,哪还能说出话来。

    金泽滔终于象扔破布一样放下他,这个时候,无论是长皮装的同伴,还是围观的人们,都吓呆了,唯有商雨亭却眉飞色舞地拍着手,金泽滔每揍一下,她都要使劲地拍下掌,好象非得如此不能解恨。

    金泽滔没有废话,直接向刚才骂自己的西装大汉走去,周围的人一哄而散,旁边几米内只有西装大汉,还有被吐了一身的短大衣。

    西装大汉色厉内荏说:“你干什么,你再过来,我跟你不客气了。”

    长皮装和西装男口头禅式的骂人,金泽滔咬咬牙,钟佑铃吐了短大衣一身的事情如果能够揭过去,也就当作耳边风过去就算了。

    但西装男骂到母亲身上,那就怨了禁忌,金泽滔突然间觉得骂人是不可宽恕的,哪怕是口头禅式的国骂,所以他很快打掉了长皮装的上下两排门牙。

    西装大汉见金泽滔充耳不闻地向自己靠近,从口袋里一掏,甩出一把弹簧刀,一按开关,刷地弹出明晃晃的刀刃。

    旁观的人好象经过集体排练过似,“啊!”地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金泽滔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相反还紧走了几步,直接向西装大汉冲来,西装大汉一个箭步,没有丝毫犹豫地举刀向金泽滔刺来,看他的狠劲,也是个狠人。

    金泽滔抬步的右脚还没落地,西装大汉时机觑得很准,看来也是个打架经验丰富的角色。

    但金泽滔脚还悬空中,人却奇怪地向左侧一折,西装大汉的弹簧刀就落了空,金泽滔简单地张开五指,一把握住他握刀的手腕,只听得一声象树枝折断“卡嚓”的声音,然后,弹簧刀就应声落地。

    西装男脸色骤然惨白,嘴巴大大地张开,金泽滔不等他发出响声,另一手握拳卟地打在他脸颊上,金泽滔这一拳基本没有留劲,那种肉贴着肉,肉贴着牙齿打击发出的有些沉闷,又有些空洞的卟卟的声音,听在人们的耳朵里,格外的碜人。

    西装男一拳就被金泽滔直接打翻在地,然后就看到金泽滔弯着腰,埋着头左右开拳,卟卟的声音不绝如耳,人们只看到他每出一拳,西装男的嘴里总要吐出几颗牙齿。

    直到西装男的嘴部没有硬物,或者说他嘴里骂人的牙齿都掉落了,金泽滔才直起腰,说:“你说,你是谁老子?你要草谁的妈,还有,你这一千元钱要给谁的妈打棺材?”

    西装男终于哭了,呜呜的只听他哭喊着:“瓦瓦瓦,大是瓦。”

    金泽滔还皱着眉,似乎在考虑是不是再继续打击,被吐了一身的短大衣连忙给打掉了满口牙,说话含糊不清的西装男同伴翻译说:“他说我,我,都是我。”

    金泽滔看着短大衣说:“你说,我该赔你多少钱?”

    短大衣连忙摇着手说:“大哥就别开玩笑了,衣服脏了,洗洗又不会破,哪要大哥你赔钱呢。”

    金泽滔此时看到楼上楼下的人们,都在注视着自己刚才的施暴,再也没有争先恐后的拥挤推搡,连忙说:“现在外面既没有老虎狮子,又没有人杀人放火,大家不要拥挤急燥,楼下人多,慢慢地往上移,不要慌张。”

    这个时候,商场上下的人群都被金泽滔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坏了,哪还有人敢喧喧嚷嚷,都是缓缓地往里面移动,从金泽滔站的位置看下去,还能看到门外还有人群不断涌入。

    金泽滔暗自叹息,如果仅是商场内的人们,或许不会再拥堵推搡,但后来者就难说了,这里还是不能久留,三个孕妇谁都不能有意外,必须万无一失。

    金泽滔倒没有想到一时怒起揍了两个口无遮拦的人,上楼的时候人们都自觉地给他们留了一条路,七人很顺利地上了四楼的行政楼层。

    大厦管理人员或许都下去维护商场秩序去了,大多数办公室都紧闭着,唯有最里面的挂着总经办的办公室却洞开着,金泽滔先让何悦她们进去,左右张望了一下,随手关上门,插上门闩。

    进了这个门,所有人都齐齐吁了口气,宋雅容担心道:“泽滔,刚才那两个人不会有事吧,唉,现在的年青人,太没有素质,满口脏话,幸亏有你在,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金泽滔摆摆手:“没什么事,就是恨他们嘴巴不干不净的,小小地教训了他们一下而已,你们先休息,我看看怎么回事。”

    商雨亭兴奋地挽着袖口,百灵鸟一样和柳叶他们叽叽喳喳议论着刚才金泽滔的壮举,还不时挥舞着小胳膊比划着招式。

    金泽滔走进里面的办公室,从办公室的窗户看下去,正可以看到旁边的写字楼发生的事情。

    金泽滔正看到一大群公安干警挥舞着警棍,围殴倒地哀嚎倒地的群众,两侧商场人山人海,有人蜂拥着前去看热闹,有人恐慌地奔逃不迭。

    从窗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商场进出口,就象拥堵的蚁巢,进进出出的人们互不相让,混乱不堪。

    金泽滔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两个商场大门再没人指挥疏散,信息不通,渠道不畅,很快将形成恐慌浪潮,后果不堪设想。

    且说,此时周博山看着现场虽然被控制,但这里地处闹市,四周的人潮却失控了,只听得远近人群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周博山缺乏经验,肉眼观察不到的地方他有意无意地疏忽了。

    周博山稍稍观察了一下现场,很快就作出了他进入现场后的第三个决定,也是他最后一个决定,而且是最糟糕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临危请命

    虽然出了一点小瑕疵,但周博山总体感觉还是比较良好,他挥舞着双手说:“留几个人处理现场,其余人都跟我进写字楼平息风波。   http:/dudu/0/773/ ”

    此时,如果,他能分出几个人前往写字楼两侧的商场分流人群,如果,他只是堵住写字楼的出入口,瓮中捉鳖,如果哪怕他什么也不干,坚守待援,事情或许都比此后发生的要乐观。

    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金泽滔看到这一大群jǐng察没有去维护四周人cháo的秩序,相反却往写字楼入口奔去。

    金泽滔不知道这个写字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公安干jǐng弃周围群众安危于不顾,不惜代价都要往里冲,就是里面杀人放火,今天正月初三,写字楼里能有几人人?

    金泽滔看着楼底下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人们,正月里啊,个个衣着光鲜,兴高采烈,谁知道一场大祸正在酝酿。

    金泽滔此时作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他拿起话筒,直接拨了董厅长的传呼,连呼十遍紧急呼叫,并署了名,电话很快打了回来。

    董明华似乎心情极好,还没等金泽滔抄起话筒,就呵呵笑道:“怎么,今天莫非要……”

    金泽滔不等他开口,急声说:“董厅长,你听着,我现在在越海大厦,下面有一群公安正冲进写字楼,不知什么事,和现场群众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今天什么rì子,不用我说吧,西州百货和越海大厦进出的顾客有多少人,不用我说吧,人群恐慌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我说吧。”

    金泽滔连换气都感觉费时间,到最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所以,请立刻让西州所有的公安干jǐng。武jǐng官兵,机关干部,凡是你能指挥得动的,请尽快调往这里,这不是玩笑,这是他妈的即将发生的,越海历史上最大的丑闻。是惨剧!我先下去尽我所能,维护越海大厦大门口秩序,请尽快,拜托!”

    金泽滔说完,不等董明华开口,就直接挂了电话。金泽滔的吼叫声惊动了外面接待室的何悦等人,金泽滔能看到下面的情形,何悦她们自然也看到了。

    金泽滔从里面推门出来时,只看到三只企鹅,三只百灵鸟此刻都沉默着,脸sè发白,商雨亭嗫嚅道:“哥。你别下去了,我们都害怕。”

    金泽滔笑说:“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我的身手,我只是担心无辜的群众,走了,雨亭,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出去后。把插销闩上,事情没有平息,谁都不许出门,知道吗?”

    金泽滔虽然跟商雨亭说话,但眼睛却扫视了现场的人们一圈,大家都齐齐点头,何悦糯软地说:“还是要小心点。事不可为,就不要勉强,尽力就行。”

    金泽滔从四楼下来,三楼商场已经是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眨眼功夫,商场竟然涌进这么多人,金泽滔不敢逗留,沿着楼梯直接往底下大厅跑去。

    这时候,除了找寻亲朋的,大多数人都往上涌,金泽滔逆流而下,引起了诸多人不满,其中有年青人被金泽滔推搡了一把,就想还击,他身边的一个同伴连忙拉住,低声吼他:“你疯了,没看到二楼还躺在地上被打得没牙的那两个人吗?”

    年青人倒抽了一口气,低声道:“原来就是这位猛将兄的杰作啊,还真是瞎了眼。”

    金泽滔很快就了二楼,刚才被打暴了牙的长皮装和西装男被人移到了一侧,短大衣已经脱了被吐了一身的外套,见金泽滔从楼上下来,刚才还捂着嘴咿咿呀呀呼痛的两人立即噤若寒蝉,恐惧地看着金泽滔。

    金泽滔拍拍短大衣说:“你就站在楼梯口,维护上楼的人们秩序,不要让人们拥挤摊搡,能做到吗?”

    短大衣吭吃吭吃道:“为什么要我维护秩序?我又不是公安!”

    金泽滔嘿嘿笑道:“因为我可以威胁你,如果你做不到,不妨想想你这两位兄弟的下场。”

    金泽滔说完,就下到一楼商场,这时候,商场的保安正在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指挥下,拼命堵住入口,努力不让外面的人进来,其他行政管理人员都在歇斯底里地劝说着挤进商场的群众,不要乱挤乱推。

    金泽滔走近大门,看着玻璃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后面更有满面鲜血的人大呼小叫,这些人应该就是刚才公安拉网时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恐慌而没有安全感的人们,从众心理占了上风,本能地往人多的商场涌来。

    金泽滔一把揪着额头出汗,正准备指挥保安关大门的商场领导说:“我叫金泽滔,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向公安厅董厅长报告,马上省公安厅就会派人过来,现在这里由我指挥,我需要你的协助。”

    这个领导模样的人正是越海大厦的总经理,姓夏,他从柜台普通职工做起,一直做到如今的总经理,在越海大厦干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今天这样恐怖的情景,外面不断往大厦涌进的人群让他有置身汪洋大海的迷茫和恐惧,只觉得大难临头。

    夏经理作出关门的决定也是两面为难,非常不安,不关门吧,商场的人越涌越多,其中大多是神情惶惑,举止狼狈,甚至有人血流满面,这么多人涌进来,只要有一个人情绪失控,打砸盗抢,什么都可能发生。

    外面的铁门根本无法关闭,只能关闭里面这道玻璃门,这层薄薄的玻璃能阻挡外面愤怒的人们多少时间,夏经理心里没底,但如果被这些人砸进门,不撕了自己才怪。

    此时,金泽滔主动上前请战,夏经理正求之不得,就仿佛落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而且听口气,还是个公安厅的领导。

    夏经理抹着汗说:“我姓夏,是大厦的总经理,谢谢jǐng察同志的援手。”

    说罢,不等金泽滔说话,拍着手掌说:“越海大厦的干部职工们,都听好,这里由这位金,金局长指挥,大家都听他的指挥。”

    金泽滔暗暗好笑,这个夏经理倒也机灵,给自己按个局长的帽子,把自己推到前台,不过这也同时方便自己指挥。

    金泽滔没有计较太多,说:“夏经理,客套话就不说了,第一,请你安排人到二楼,三楼维护秩序,这里就交给我,第二,请你将大厦的所有会议室,凡是能容纳人的场所全部开放,请派专人引导群众进入,第三,大门不能关,所有保安,都要听我指挥。”

    夏经理倒也果敢,金泽滔说完这三条,他没有犹豫就传达了下去,金泽滔站在门口,说:“外面的人听好,下面,我会打开大门,进入商场,请大家自觉维护秩序,老人妇孺优先进入,不准抢,不准争,不准推,不准挤!”

    金泽滔也不管外面的人有没有听清,让其余保安都在自己旁边一字排开,一挥手,两个保安将好不容易才闭拢的门又重新打开。

    才开了一条缝,“轰”地一声,有两个眼睛发红的年轻人先窜了进来,两手撑开身旁的一对母女,两个开门的保安差点没被甩飞。

    金泽滔毫不犹豫上前,左右开拳,对着两年轻人劈头盖脸就是两拳,金泽滔下手又狠又准,直接砸向鼻子,只看到两年青人鲜血飞溅,整张脸就象开了酱油铺。

    两个青年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还愤怒地责问:“干么打人,干么打人。”

    金泽滔大声地说:“老人妇孺优先,不准抢,不准争,不准推,不准挤,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刚才说啊。”

    两个年青人身后,又挤出一个年青人,个子很高大,看样子是和他们一起的,伸手就去抓金泽滔的头发,还骂道:“你妈的谁啊,你说不准争就不准争,你以为你是谁啊?”

    金泽滔拳头比他可快多了,高个子的手还没揪着头发,金泽滔的拳头已经准确地砸在他的鼻梁,金泽滔如法炮制,三人都是被击中鼻梁,鼻血迸发,模样都极是难看。

    金泽滔这么做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人被砸中鼻梁,视力和反应都有短暂的迟缓,十分疼痛,能迅速瓦解一个人的勇气,而且,打在这里,血肉横飞,最是狰狞凄惨,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

    夏经理浑身一战栗,连忙适时地介绍说:“这是省公安厅的金局长,大家都听他指挥。”

    金泽滔看了夏经理一眼,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刚才还喧嚣的人群暂时安宁了下来,

    金泽滔下手并不重,但效果十分明显,拥堵在门口的人群开始都自觉地让身边的老人妇孺先进。

    刚才还被两青年拨开的两母女被保安扶起,经过金泽滔旁边时,连声感谢。

    金泽滔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别怕,没事了,跟着商场职工到里面躲好。”

    小女孩连忙躲在妈妈的身后,怯怯地露出半个脑袋,打量着这个凶狠而又善良的叔叔。

    妈妈抱起小女孩跟在商场职工身后,随着人流上楼,小女孩趴在妈妈的肩头,两只大眼睛扑闪着,忽然大声说:“叔叔再见!”

第五百二十五章 震慑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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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愣了一下,一直板着的脸,如沐春风般笑了,挥了挥手:“小朋友再见!”

    等他回头看向大门,情况并不容乐观,虽然金泽滔的“局长”身份和刚才的立威起到了一定效果,但人是最容易遗忘的动物。

    此时,躺在地上的大个子还在小声地骂娘,金泽滔瞟了他一眼,招手让刚才开门的两个保安过来,指着地上的大个子说:“揍他,往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招呼。”

    两保安凶光一闪,刚才就是这些家伙差点让自己被门夹成肉饼,迟疑了一下,偷眼看着夏经理。

    夏经理是个妙人,说:“夏局长让你打,你就打,当是报仇好了,有什么好歹,金局长自然会负责任。”

    两保安恨不得学北方的狼,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两人扑向大个子,按照金局长的吩咐,专往他身上肉多的地方下手,两保安都是军人转业,打人不缺乏手段,不一刻,大个子就满地翻滚。

    金泽滔看着不住往里涌的人说:“不遵守纪律,他就是下场!”

    夏经理在旁边暗竖拇指,不愧是公安领导,警队精英,应付这种场面确实比自己这些人有经验多了,你瞧,进来的人首先会胆怯地看一眼地上的满面血污,满地翻滚的大个子一眼,然后,赶紧乖乖地跟着商场的工作人员往里撤退。有条不紊。忙而不乱。拥而不堵。

    且说另一位正牌警队精英周博山,指挥着干警进了写字楼,长江科技分公司在三楼,但周博山一进大楼,就发现一楼就象遭了蝗灾似的。

    九十年代初的西州,企业租写字楼里办公的不多,大多是一些合资和外资企业,也并不象后世驻写字楼。所处楼层越高企业就越高级。

    现在驻一楼的公司大多是越海的重磅企业,性质类似公司的接待站,很多重要的客户都在这里接待,很多重要的合同也在这里签订。

    所以这里的办公设施都十分考究,昂贵,而此时,很多从三楼的长江科技分公司转战到这里的集资户,以及浑水摸鱼的不明身份者,正在大肆地四处劫掠,什么东西贵重就拿什么。抽屉及办公橱柜,都被人们光明正大地拿工具砸撬。

    周博山不用询问。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打砸盗抢的集资户,一声威吓:“我们是公安局的,现在我命令,所有人都放下东西,双手抱头慢慢出来!”

    大多数正在忙碌盗抢的人们被周博山这顿喝斥后,首先的反应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愤怒和暴戾。

    兴高采烈的集资户和不明身份者,经过一个多小时无节制的盗抢狂欢,已经深深地陷入一种病态的自我陶醉,从开始的偷偷摸摸,到后面的光明正大,到现在的理所当然。

    周博山以为自己一声大喝,这些小偷一定吓得魂飞魄散,惊慌乱窜,却是怎么也没料到,除了少部分理智而明智的人,马上找地方躲藏起来,其他人都愤怒地放下手中的财物,随手抄起旁边的工具,一声呐喊,向周博山他们蜂拥而来。

    那些理智而明智的人还不忘在后面鼓动:“让公安抓住,不但一个子儿都到不了自己口袋,还要被抓去坐牢。”

    冲出来和公安干警对峙的大多是长江科技的集资户,他们正深陷于大笔钱款被骗,可能颗粒无归的自责和愧疚中,今天到这里兑现集资款无果,能从这里拿回一两件贵重物品,也算是收个利息。

    被长江科技欺骗到现在的被公安阻挠盗抢,理直气壮的集资户一时间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罪。

    周博山气炸了肺,今天出警似乎一直不利,刚在外面被看热闹的闲人阻了一下,还发生了警民冲突,心理上还能接受,毕竟这些都是无辜群众,而此时,盗抢不属于自己所有的财物,居然也敢袭警。

    他凌厉地左右扫视了一眼,说:“对敢于袭击公安执法干警的犯罪分子绝不能手软,小偷都敢打公安,真是反了天了。”

    这边集资户和公安大打出手,那边躲藏一仙的不明身份者却不住在后面加油鼓劲,周博山一挥手,分出几个公安进去抓捕这些火上浇油者。

    楼下闹哄哄一团,楼上已经陆续有人下来,有人甚至两三个人搭手抬电视机,复印机等贵重物品,一看到公安堵在门口,进退两难。

    相互熟悉的集资户一边和公安搏斗,一边招呼:“还不快来帮忙,让公安抓住,不但一个子儿都到不了自己口袋,还要被抓去坐牢。”

    这些集资户用刚才别人鼓动自己的话鼓动着别人,很快这些同仇敌忾的集资户纷纷加入和公安警察对抗的队伍,场面一下子就更加纷乱不堪。

    勇敢者和公安警察对抗,理智者躲在一边坐山观虎斗,整幢写字楼里真敢跟公安对抗的大多是高额集资者,他们的情绪被欺骗的仇恨左右,但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选择了回避和在后面做吹鼓手。

    越涌越多的集资户让周博山心情也越来越郁闷,而且情况也越来越不乐观,写字楼大堂并不大,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公安干警没多少优势,周博山果断地掏枪朝天鸣警。

    周博山是现场唯一携枪的,但正是这声枪声,却象是扔进马蜂窝里的一颗石子,让所有和公安干警对抗的人们,以及还抱着优哉游哉心理的旁观者清醒地认识到法和罪,兵与匪的天然界线。

    不知谁一声呐喊:“加把劲,一起冲出去,外面来了许多警车。”

    此后的一片混乱中,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博山慌乱中连开了四枪,有人哀号,有人疯狂,更多的人夺路而逃。

    逃出去的人,紧记着刚才有人说的大批的警车包围了过来,这些人被枪声吓破了胆,不敢往空旷的外面逃去,而是看哪里人多往哪里逃。

    金泽滔和商场的人都没太在意突然响起的几声枪响,正月时节,爆竹声每时每刻都在鸣放,但此后,没十来分钟,大批的人蜂拥而来,让金泽滔感觉到异常。

    这些后来者明显异于常人,神情紧张,举止慌张,金泽滔招过夏经理,低声说:“这些人看上去不象是好人,赶快让人清空一楼商场,让一楼的人们往楼上走,吩咐下去,不能让这些人随意走动。”

    金泽滔这边吩咐过商场经理,那边让打累了人,暂时歇息的两保安继续未竟的事业,保安大惊失色:“还打啊,金局长,再打下去,就要打出事情。”

    金泽滔一瞪眼:“大个子旁边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分开打,不要下手太重,但要打痛他们。”

    两保安咽着口水,却是半句违逆的话都不敢说,这个金局长太狠了,他们连不敢犹豫,一人捡一个,又开始拳打脚踢,大个子趴地上无力地哼哼,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不就是耍了几句狠话,需要这样暴打吗?

    直到现在大个子都没有被金泽滔拿来树威的自觉,此刻见这两保安又过来了,捂着脑袋求饶:“对不住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

    但听得卟卟几声,大个子嚎叫两声,却发现这拳头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身边两个难兄难弟,心里不由一宽,这样才公平嘛,我们都是一伙的,老打我一人算什么回事。

    两个保安不执不扣地贯彻着金局长的指示,专往这两人的软肋上打来,又痛又麻,才三两下,就哭声震天,求饶不绝。

    此时,从写字楼仓惶出逃的集资户者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不属于自己的财物,他们进了越海大厦的玻璃门,一路上的仓惶和恐慌顿时不见,再看向周围的人们时,目光凶狠,神情狰狞。

    看着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不劳而获的念头象野草一样地迅速占据了理智,正在这些人蠢蠢欲动的时刻,两位尽责的保安奏响了新一轮杀鸡儆猴交响曲。

    金泽滔冷冷地扫视着这些不速之客说:“我再重申一遍,不遵守商场的秩序和纪律,地上三人就是下场,勿谓言之不预,有想挑战我耐心的,请出手!”

    金泽滔导演的一手好戏,终于达到了震慑全场的目的,为首的几人咽着口水,终于还是顺从地听着商场工作人员往一楼里面移动。

    金泽滔暗暗吁了口气,算是暂时稳住了这些人,不知道董厅长现在人员调动得怎么样了。

    金泽滔不知道的是,写字楼发生的集资户挤兑和警民冲突事件,西州百货和金泽滔所在的越海大厦发生的拥堵,在第一时间通过对面的广电大楼,向西州市委及越海省委汇报。

    而长江科技西州分公司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又很快通过各种途径从西州传往京城。

    金泽滔不知道,就在他看不到的对面一个转角的办公室里,有一架摄像机忠实地记载在越海大厦发生的一切。

    董明华在调兵遣将的同时,还通过各种途径了解了事件的原委,事态和金泽滔所通报的一样严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了 丧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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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明华在不断地打电话调集警力的时候,周博山仓促间被大舅子方建军一顿训斥赶往现场指挥。

    此时,当他陷入混战时,才忽然后悔起来,他还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轻视这次任务的复杂性,应该调派更多的警力来封锁现场。

    周博山并没有意识到他犯的错误既不是经验主义,在处置**方面,他毫无经验可言。

    也不是轻判形势,警力没有跟上,金泽滔现在赤手空拳,孤身一人,越海大厦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生一起踩踏事件。

    他犯的是惊慌失措错误,没有冷静思考,导致判断错误,在关键时刻,总犯一些关键错误。

    比如他仓促开枪,开枪没有错,但至少你应该有必须开枪的目标和理由,但实际上,周博山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打着人,打着谁,这本来不是他这样的老公安,老刑侦所应该犯的错误,但他就是这样失常了,惊慌了,开枪了。

    枪声让警民双方都骤然紧张起来,紧张往往会导致更大程度的失控。

    金泽滔冷静地站于大门一角,看着涌进来的人们被夏经理安排的工作人员引到一楼商场更里面。

    大门口两个保安的现场立威起到了一些震慑作用,但当这些从写字一起逃出来的人们聚在一起时,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滋长。

    打砸盗抢不是小罪。而且这么多小偷强盗聚集在一起。让本来身为良民的他们有种被人指点聚焦的错觉。更何况,让他们集体呆在一楼,更没有半点安全感,只要公安一到,自己这些人岂不是一网成擒。

    金泽滔打的如意算盘,他们这些集资户也不是傻子,自然有些察觉,人和人相比。并不是谁比谁聪明,区别只在于,谁比谁更精明。

    金泽滔很快就挑到这些人中的刺头,这人相貌普通,个头适中,额头上长了个指甲大小的红肉瘤,但看上去体格健壮,孔武有力,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推搡前面的人,并压低噪音鼓动说:“为什么让我们呆在一楼。我们想上去。”

    有了挑头的人,很快就有人开始嚷嚷:“对啊。一楼人够挤了,我们要上楼。”

    夏经理也很快注意到这个情况,求援似地看向金泽滔,一楼商场足有好几百人,这些人要是乱起来,后果不可预料。

    金泽滔快步走到那个长红瘤的中年人身旁,眼睛直视着他说:“你对商场的安排有意见?”

    红瘤中年人愣了一下,喃喃说:“我没意见,我没意见。”

    金泽滔大声说:“这个商场已经聚集了数千人,二楼三楼都已经人满为患,为让你们进商场,商场还特地腾出一楼,再稍等一会儿,如果外面没事,你们也可以率先离开,这有什么不好?”

    金泽滔这一句让你们率先离开,让刚才还骚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这个年轻人说的也没错啊,商场总非久留之地,如果真有警察进来,你躲进楼上,难道就安全了?

    相反,留在这里,时机合适,可以优先离开现场,倒是比上楼要安全许多。

    金泽滔回头看了红瘤中年人一眼:“再一次警告你们,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全,对挑战商场秩序和纪律的,绝不客气。”

    金泽滔又退往一角,他的虎视眈眈,还是让这些人有些顾忌。

    金泽滔此刻却在诅咒着,董大爷,你大爷,还不派人过来,不知道现在这里都快成火药桶了吗?从他打电话到现在,估计也有半个多小时了。

    董明华此刻终于调兵遣将完毕,这说来话长,但以现在的通讯和交通条件而言,已经是相当迅速有效率了。

    当他正要起身赶赴现场时,刚放下的话筒又尖锐地疯响起来,电话是方建军副省长亲自打来的:“董厅长,搞什么名堂,一个电话要打这么长时间吗?知道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明华被方建军劈头盖脸的一顿好训说得没了脾气,喃喃道:“我这不是在安排警力,正准备前往长江科技分公司处置集资户**吗?”

    方建军声音立刻矮了三分,态度也马上和蔼起来:“那么,我问你,多少时间能集结警力,赶往现场?”

    董明华这才一激灵,大声说:“报告方省长,凡我公安厅能调动的所有机动力量,值班干警以及随时待命的武警消防官兵,都已经集结完毕,马上可以成行,请首长指示!”

    方建军大喜,连说三声好:“好!好!好!我命令你马上亲自率领队伍前往长江科技分公司,事情完毕后,我亲自为你请功!”

    董明华不由得全身骨头都轻了三分,连忙答道:“是!”

    方建军又匆匆说了一句:“事情发展到现在,可能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已经有群众踩踏事件发生,具体情况不清楚,到现场后,马上组织附近越海大厦和西州百货的群众安全疏散,我和省委姜书记随后就来。”

    董明华不敢怠慢,马上对等在门口的在厅里值班的各单位负责人挥手说:“出发!”

    金泽滔又煎熬了十多分钟,隐约听到远处有种警报声响起,这才挥手让已经打得身心俱疲的保安歇手,地上三个轮流被两保安狠揍的三个年青人,此时抱头都免了,只是大声地哼哼,揍和被揍双方,到了现在,都明白各自的所应该扮演的角色。

    警报声让大多数人都喜笑颜开,唯有最后进来的一批人开始不安地骚动起来,金泽滔又站了出来,道:“公安马上就到了,等他们清理外围的冲突,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公安会派人对秩序混乱的场所进行警戒,我想我们商场秩序良好,不需要浪费警力警戒,所以,请大家安静,若想早点回家,还请遵守纪律和秩序。”

    金泽滔又给大家吃了道定心丸,这个时候,人们也只能相信金泽滔的指挥,制造混乱,只会引起公安注意。

    公安来得很快,来越海大厦带队执行任务的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他进了大门,环视着人群,大声说:“请问,哪位是金泽滔,金市长?”

    金泽滔走了出来,说:“我就是。”

    夏经理却吃了一惊,自己称呼他为局长,本以为是抬高他身份,想不到他竟是个市长,不管哪里的市长,那都是一方父母官。

    那个年轻军人啪地立正敬礼说:“接董厅长命令,我们二支队三大队八中队接受金市长指挥。”

    金泽滔点了点头,那年轻军官一挥手,一行约**十号人鱼贯而入。

    金泽滔说:“中队长同志,请分别派十名战士到二楼和三楼商场维护现场秩序,有异常情况立即制止,其余战士都在一楼警戒。”

    年轻军官又是啪地一个敬礼,然后指挥着武警战士分别散开,董明华指派武警官兵参与维护秩序,制止冲突,那是作最坏的打算,所以现场的武警都是全副武装的。

    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人们,看到整齐有序的武警战士,什么样的心都没有。

    金泽滔问起外面的情况,年轻军官说:“情况相当严重,旁边的西州百货派去了二个中队,听说那里发生了大面积的骚乱,具体伤亡和财产损失还不清楚,写字楼董厅长亲自带人前往,也有流血事件发生。来越海大厦之前,董厅长说过,有金市长在此,即使有损失,这个损失不会大到哪儿去,但我们没有料到,越海大厦的情况却出乎意料的完美,秩序井然,丝毫无损,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金泽滔心里一紧,正月初三,本来是国人欢聚一堂的新春佳节,却还是出现了这种叫人痛心的惨剧,

    董厅长高看了自己,越海大厦没有出现踩踏惨剧,主要还是商场配合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震慑全场,想到近在咫尺的西州百货可能出现的悲剧,心里实在兴不起一丝的得色。

    金泽滔不由皱眉说:“写字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外面群情这么激奋,这些公安干警没有去安抚情绪,维护秩序,反要往写字楼里闯。”

    年轻军官说:“金市长不知道?”

    金泽滔摇了摇头:“我只看到写字楼外有公安和群众冲突,至于写字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清楚。”

    年轻军官说:“写字楼里有长江科技的西州分公司,今天有大批的集资户挤兑,导致了公司及部分驻写字楼公司财物被盗抢。”

    金泽滔恍然大悟,西州分公司的集资户挤兑流血事件,或许就是为沈永福和他的长江科技覆灭的丧钟。

    金泽滔有意无意地看了一楼这群人,很明显,这批人就是从写字楼出来的砸抢盗抢的集资户,年轻军官说的话虽然不重,但让周围很多人面无人色。

    金泽滔拍拍年轻军官的肩膀,径直向人群走去,直接站在红瘤中年人的面前,说:“不管你们这些人中是不是长江科技的集资户,你们从写字楼出来,心里都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我的意见,坦白从宽,凡是不属于自己的财物,请交给你身边的武警同志,登记好财物来源,我作主,可以让你们先回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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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军官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些人全都是从写楼出来的集资户,而且居然是被金市长集中一起。

    据通报,西州百货里也有一批从写字楼里逃出的打砸盗抢分子,却给商场造成了巨大的财物损失,混乱中造成大面积的拥挤和踩踏,而且百货公司发生了二次踩踏事件,最后这次踩踏就是这些人造成的。

    年轻军官不敢怠慢,一挥手,荷抢实弹的武警立刻包围了上来。

    红瘤中年人被金泽滔直勾勾地盯着,脸色慢慢惨白,连那颗红肉瘤都变了色,金泽滔微笑着看他:“你对我的建议有什么意见?”

    红瘤中年人看了眼围了上来的武警,喃喃道:“我没意见,我没意见。”

    金泽滔笑笑说:“或许你以为我刚才欺骗了你们,其实我在挽救你们,如果因为你们的原因,造成人员伤亡或商场财物损失,我想,我现在不会劝说你们交出不属于自己的财物,而是命令武警同志直接将你们拿下了。”

    “那么,到现在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如果你是集资户,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长江科技可能会被国家查处,但你们的集资款国家一定会在清算完毕后退赔,如果你不是集资户,你更没有理由去占有这些财物,难道你想在新春佳节在监狱里度过吗?”

    “或许你会问,我拿了财物,天知我知。我干么要主动坦白。那么我再宣布一条。检举揭发有功,而且有奖,我作主,谁检举,按金额,我给予他三成的奖励,而且被检举者要严格按照财物金额追究刑事责任,盗窃、抢劫是什么样的罪名。如果你不知道,法院会告诉你!”

    金泽滔说到这里,又看了那个红瘤中年人一眼,红瘤中年人苦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装首饰的盒子,这些人中,他第一个交代财物。

    年轻军官对着金泽滔啪地就一个立正敬礼,钦佩地说:“是,严格按照金市长的命令办!”

    金泽滔摆了摆手,让他们先登记并收缴这些人的非法财物,回过头。指着地上三个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倒霉蛋,对夏经理说:“夏经理。方便的话请送这三人去医院看看伤,至少,他们为保护商场免遭财物和人员损失作出自己的贡献。”

    三个倒霉蛋连声说谢谢,一骨碌爬了起来,金泽滔未下重手,两个保安也没下狠手,三人虽然看上去惨不忍睹,其实都还完好无损。

    金泽滔哂然一笑:“谢谢我揍了你们一顿?或者还想被揍一顿吗?以后记得待人要和气,不要动不动就出言不逊。”

    三人尴尬地连说不敢。

    很快就有公安联络人员过来了解越海大厦人员财物损失状况,需不需要人力支援,当了解到偌大的越海大厦竟无一人受伤,无一起踩踏事故,无一财物损失,目前,从写字楼出来参与打砸盗抢的人们,正在自觉向现场武警官兵缴纳非法所得财物,更是惊叹莫名。

    金泽滔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如果外面解除警戒,我想应该先疏散商场的群众,数千人在这里面呆得已经够久了,这里人口密度太大,很容易发生意外。”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董明华的嚷嚷声:“金泽滔?金市长?还有口气的哼一声!”

    金泽滔从大门探出头,却见董明华跑得气喘吁吁,大冷的天还敞开胸怀,额头可见汗光,忍不住问道:“什么事,让你董厅长跑得跟头驴似的?”

    董明华此时哪有心思跟他玩笑,说:“准备一下,省委姜书记和方建军省长马上过来,亲临现场看望和慰问群众,指导现场救护工作。”

    金泽滔两眼发直,省委书记亲临现场?

    董明华有些着急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难过,新春佳节,发生这样的灾难,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你只是临时请命维护秩序的,越海大厦经营面积比西州百货还大,你一个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即使损失大一点,也是有功无过,你已经尽到了一个党员干部应尽的职责。”

    这都什么跟什么?金泽滔张着嘴巴还没有开口,董明华后面已经哗啦拥上一群人,有摄像的,有拍照的,有开道的,有维护秩序的。

    金泽滔远远地看到方建军和一个高瘦的老者一脸沉痛地走来,方建军也看到金泽滔,愣了一下,董明华在金泽滔耳边郑重地说:“实话实说!”

    金泽滔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苦笑起来,董明华提到省委姜书记时,见金泽滔两眼发直,还以为越海大厦人员伤亡及财产损失已经超过了预期,金泽滔这是因为难以向省委领导交代才有这样的失神,这才有了此后的安慰。

    虽然是误会,金泽滔还是十分感激董明华厅长的好意,他后面提醒的“实话实说”,大约也是基于这个误会的善意提醒。

    董明华很快就跑到那个瘦长老者面前,敬礼道:“报告姜书记,省公安厅董明华向你报到!”

    姜书记摆了摆手:“说说,写字楼和越海大厦都是什么情况,我要听真话!”

    董明华直接从写字楼出来,还未来得及跟省委省政府汇报,说:“写字楼现场已经控制,有二人中弹当场身亡,重伤三人,轻伤无数,正在送医。”

    姜书记目光阴沉,脸色发黑,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由长江科技集资户挤兑事件引发的大面积人员踩踏流血事件,这是越海历史上最大的丑闻,也是改革开放以来,发生在西州的最为严重的群体流血事件,事件的发生虽然有不可抗力的因素,但在处置这次挤兑风波过程中,我们的公安干警都做了什么,严重失误!严重失职!严重渎职!这是犯罪!彻查!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宽贷!”

    姜书记说到最后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吼出来的,现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方建军的头都快垂到胸口,面对越海一号首长的怒火,就连方省长都难撄其锋。

    金泽滔离得稍远,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省最高首长,姜书记高高瘦瘦,如果换作一个场合,擦肩而过,金泽滔都不会觉得这个小老头会有什么不平凡。

    但此刻,金泽滔仿佛能感觉到实质性的一股威压伴随着寒气扑面而来,难以想象,如此枯瘦的身躯,居然会蕴藏着这么巨大的一股能量。

    金泽滔抬头看他时,明明姜书记正盯着董明华说话,但金泽滔却清晰地感受到省委书记的灼灼目光,似乎在熔化着自己。

    董明华打了寒颤,连忙一挺胸:“是,省公安厅马上组织彻查此次事故的失职渎职行为,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宽贷!”

    金泽滔此时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省委书记是新近从外省调整过来的,是省委常委里为数不多的外来户,毫无疑问,这次事件是外来户渗透本土势力最有利的时机。

    联想到姜书记刚才对这次事件的定性,这是越海历史上最大的丑闻,是西州改革开放以来最大一次群体流血事件,所有这些骇人听闻的表述,其前置定语都是长江科技集资户挤兑事件引发的。

    想到这里,金泽滔忍不住暗暗叫好,没有比这个更能吸引京城的目光,也更能吸引舆论的火力。

    不动声色间,就将这次流血事件对越海的负面影响降低到一定限度,而即使这个有限度的负面影响,姜书记借着大势,将之归结到现场处置严重失误,严重失职,严重渎职“三个严重”上。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不清楚这个在写字楼里指挥平息挤兑风波的是谁,那么现在,金泽滔可以肯定,这个在现场处置挤兑风波的一定是周博山这个二百五倒霉蛋。

    面对姜书记的彻查命令,周博山最好的下场就是调离越海公安系统,周博山不管怎样,都能算是本土势力的一面旗帜。

    如此一来,这场越海历史上最大的丑闻,最严重的流血事件,就被姜书记举重若轻地化解于无形,并且还打击了本土势力,运作得好,甚至可以趁机在西州打下一个钉子。

    一举数得,金泽滔长叹了口气,真是个厉害的小老头,不愧为一方封疆大吏,此刻,想必包括方省长在内的本土官员,都在焦头烂额地苦思着,怎样才能降低这次事件到对越海,对自己,对本土势力最低限度的负面影响吧。

    姜书记说完这番话,似乎一下子耗尽所有精气神,面色又回复到刚才苦巴巴的沉痛表情,挥手说:“辛苦董厅长了,现在越海大厦情况怎么样?”

    董明华张了张嘴,突然又是啪地立正敬礼:“报告姜书记,我能在第一时间调集警力支援这里,就是这位金泽滔同志的电话告知,在支援警力到来前,他临危请命,主动要求维护越海大厦秩序,我全权委托他尽最大努力,最大限度地保护商场生命财产安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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