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非常官道TXT下载非常官道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非常官道全文阅读

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不许通奸

    (求月票推荐票!)

    庄子齐指点头金泽滔说:“太捉狭了,太捉狭了,怎么能这么背后议论领导呢,下不为例。”

    庄市长话音刚落,却听门口有人搭腔:“谁背后议论领导了?”

    听到这声又急又脆的声音,金泽滔就皱起眉头,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来人正是南门区财税局尹小香副局长。

    看到尹小香,庄子齐等人连忙变得端庄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小尹局长,今天又来跟你们金区长告状来了?”

    尹小香不止一次闯进他们的牌屋,她大约是敢闯庄市长牌局的唯一例外了,每次来,总要先告上老何局长一状。

    金泽滔每次都只听不表态,他也清楚,尹小香这是借告状跟他汇报工作,名义上,他的常务副区长还分管着税收工作。

    你说尹小香一根筋也好,说她执着也好,她分管的税收工作,仿佛不跟金区长念叨念叨就不踏实似的。

    尹小香这回不告老何局长的状了,反而皱着鼻子说:“有股怪味,你们刚才议论什么呢,是不是说荤话?”

    无论如何,刚刚议论过少儿不宜的话题,这屋里的气氛总是怪怪的。

    尹小香就是受不了乡镇无处不在的荤话,才从西桥镇副镇长任上调回财税系统。

    金泽滔负责西桥立县后,她又后悔不该调到南门区。

    现在永州市财税局好不容易有了一级财政,闲得发慌的永州市财税局,天天组团到南门区财税局检查指导工作。整天指手划脚。还喜欢直接干涉具体工作。尹小香已经烦不胜烦。

    金泽滔连忙严肃说:“没有,我正跟市长汇报,民政部有位应司长过几天要来西桥实地勘测,正商量怎么接待呢。”

    尹小香对这事不关心,她绕着牌桌转了一圈,就站在郑昌良背后不挪窝了,郑昌良紧张得东躲西闪,还不时地眯上一眼。就赶紧地阖上牌。

    尹小香不满说:“郑书记,你不用躲躲藏藏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不就是5个10吗,这么一大串,我瞄一眼就记住了。”

    郑昌良回头道:“姑奶奶,我知道你对数字敏感,但也不用说得这么大声。”

    尹小香不等他埋怨完,又嚷道:“哎哟,郑书记。你这牌怎么不接呢,用3只2压啊。不看了,看你打牌,我着急,难怪你一上来你就挂了两道符,这打牌讲究的是先手,你老被人压着打,那还打个什么牌?”

    尹小香嘟嘟囔囔地埋怨着,郑昌良书记气得嘴角直哆嗦,牌被唱了一大半不说,还被她数落了一顿,脸有些挂不住了:“你要真厉害,就下来打两圈,光说不练,你喊得再响也没用。”

    尹小香毫不示弱,挺着胸膛说:“谁怕谁,来,谢市长,你让我打。”

    金泽滔连忙说:“过来,过来,我让给你,谢市长手气旺,跟他搭档保管统杀不赔。”

    金泽滔还在谦让,谢凌早就一声不吭地直接将牌塞到尹小香的怀里。

    金泽滔哀叹一声,尹小香打牌跟她的性格一样,敢打敢拼,勇往直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有大牌,好牌,不藏不掖,直接打得你哭爹叫娘,然后就剩一堆的零牌,等着对家搭救。

    果然,尹小香上来就大呼小叫,直吹冲锋号,什么大王,小王,炸弹,从不留手,每一回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庄子齐和郑昌良两个老鬼还不住地诱惑着,没牌了吧,没牌了吧。

    牌过三轮,尹小香手中所剩倒不多,但金泽滔不用看,都能猜得出来,她手里攥的都是电话号码零牌,还不住地焦急暗示着金泽滔怎么不出单张。

    金泽滔哪还管得了她的死活,拼命突围,但双拳不敌四手,庄子齐和郑昌良两人一前一后先出了线。

    尹小香还在埋怨金区长不会放牌,金泽滔垂头丧气地直接摊开了牌说:“你要有一张比我手里的牌大,就算我输。”

    尹小香最后都不好意思摊牌,直接埋了牌,说:“这次输了不怪你。”

    谢凌站在旁边,都替她脸红,连忙安慰说:“这回牌不好,下回一定能抓副好牌。”

    几轮下来,金泽滔和尹小香两人很快头上就扎满白纸带,庄市长郑书记两人兴致勃勃,尹小香愈战愈勇,丝毫不气馁,唯有金泽滔象斗败了的公鸡,一蹶不振。

    尹小香还不住数落着他:“金区长,不就输了牌,怎么就这么没精神,你还经常教育干部胜不骄,败不馁,轮到自己,就不起作用了?”

    金泽滔欲哭无泪,只好没话找话:“对了,你今天找我,不是又要告老何局长的状吧?”

    尹小香一听,直接将牌扣在桌上,说:“你不问,我都忘了说正事,老何局长不是放宽了一般纳税人的审批标准了吗,他宽放,我就严收,倒也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他下家的庄子齐不耐烦了:“你扣了牌算怎么回事,还要不要打。”

    尹小香挥了挥手:“哎呀,庄市长,我跟领导汇报工作呢,跳过去吧,我先让你几把。”

    庄子齐被她气得不浅,这里自己最大,在她眼里却成了可有可无,直接被他忽略。

    庄子齐没有管她,直接跟牌,尹小香又说:“但现在后遗症出来了,被取消了一般纳税人资格的有几家企业,到现在都无法核销发票。”

    金泽滔赶紧拦住郑昌良的牌说:“郑书记,不厚道啊,我还没跟牌,你这对4都敢跟?我j一对。”

    郑昌良本来想蒙混过关,不料被抓了现场,也不脸红,说:“看你们两人正唠得起劲,以为你没牌呢。”

    金泽滔没理他,直接问:“类似的企业有几家?有没有让稽查大队核查过?”

    尹小香此时却捧起牌说:“庄市长,我还没跟牌呢,你那3个5麻烦收回去,我正好有3个5,我先跟,对了,金区长,刚才说到哪了?”

    庄子齐气呼呼地收回牌,出了3个8,金泽滔直接跟上3个q,说:“有没有发现可疑对象?发票存根有没有找到?”

    尹小香急着说话,见上家郑昌良出了一张3,懒得找牌,直接拿2盖死,气得正准备跟牌的庄子齐拍桌子说:“小尹局长,我发现你总是要等金区长到这里打牌的周末来汇报工作,难道就不能等上班时候再谈工作?”

    尹小香理直气壮说:“因为上班时间,领导忙,我也没时间,周末大家都有空,顺便也让两位市领导了解一下税收工作,一举三得,不是挺好的吗?”

    郑昌良耐心说:“今天,你又不告老何的状,都是鸡毛丈蒜皮的事,就不要再说了,还是专心打牌吧,不然,等会儿,我都担心你挂满白纸条,晚饭连下嘴的地方都没有。”

    尹小香却大喝一声:“我大,我出牌,顺子,谁说这是鸡毛蒜皮,这案子要查实了,可是要杀头的。”

    金泽滔吓了一跳:“我跟顺子,你说说怎么回事,有没有查实?”

    尹小香数出五张牌,说:“我跟,有两家情形最可疑,一家五金作坊,年销售不过三十万,无账无证,效益一直不佳,发票存根没有找到,但在他家找到一张提货联,一笔就开了100多万元。”

    金泽滔没牌跟,庄子齐两位领导都没有顺子,示意尹小香继续出牌,尹小香顿时就眉开眼笑,又数出五张牌:“最小的顺子,这回没人要了吧,另外有一家,皮鞋厂,金区长应该不陌生,陈喜贵,领了两本专用发票,现在人都找不到了,发票也给带走,听说跑南方去了。”

    郑昌良见鬼了似的:“你怎么那么多顺子,我炸了,再让你出牌,你不就跑光了。”

    尹小香不知不觉间已经跑了大半的牌,还没用到大牌,好牌,尹小香的倔脾气发作了:“打牌靠的是先手,让郑书记大了,你不就跑了,炸弹,我炸弹比你大。”

    金泽滔十分无语,郑书记用4个4炸掉,尹小香却直接用4个a盖掉,就不知道放一放,庄子齐看了看她手中的五张牌,乐了:“你继续出牌,我就不信你还有顺子。”

    尹小香一把撒掉手中的五张牌,洋洋得意地说:“又是顺子,倒数第二的小顺子,庄市长,这回你料错了吧,刚才我就说,先让你几手,这叫后发制人。”

    庄子齐捶胸顿足说:“小尹局长,我一直以为你是直肠子,什么时候你也跟你们金区长学会了弯弯肠子。”

    金泽滔不满说:“庄市长,你这是污蔑人,我跟顺子。”

    庄子齐大怒:“炸弹!”

    却是一副5张3,难怪刚才他懊悔得差点拍烂了胸膛,这种炸弹,盖4张a最实用,金泽滔却笑眯眯地取出5张4,说:“庄市长,我还剩下五张牌,有没有比我更大的炸弹?”

    庄市长手里没货了,喃喃自语:“顺子该打的也都打完了,要再生一副顺子,那才是奇了怪了。”

    金泽滔还没说话,尹小香嚷嚷说:“庄市长,不许通奸!”

    金泽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摆着手说:“小尹局长,不能对领导没礼貌。”(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四章 我很痛心

    (求月票推荐票!)

    尹小香还振振有词:“明明两位领导通奸嘛。”

    金泽滔连忙说:“这叫私通,不叫通奸?”

    尹小香横了他一眼,说:“金区长,我看你的语文书读得不好,私通就不是通奸了?”

    金泽滔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抬头问谢凌说:“是一样的意思吗?”

    永州方言,通奸和私通都有私下串通的意思,按书面语,私通跟通奸一样的意思。

    谢凌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好含糊其词说:“都一样,都是私下串通的意思。”

    金泽滔也糊涂了,连忙转移话题说:“五金作坊和陈喜贵的皮鞋厂,立即提请求公安局经侦大队介入,一定要查清专用发票的流向。”

    面红耳赤的郑昌贵闷闷地表示不跟了,金泽滔撒开牌,又是一副顺子,他说:“套用小尹局长一句话,这叫后发制人!”

    粗犷神经的尹小香这时候大概意识到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庄市长和郑书记还不能跟她计较,不但输了牌,还被尹小香冠以莫须有的通奸罪名,老脸窘得通红。

    尹小香接了任务,扔了牌,起身就要离开,刚站起,又坐落回去,郑昌良没好气地说:“怎么又不走了?”

    尹小香却审慎地看着郑昌良说:“都周末了,公安也要休息,再说,我相信两位领导应该不会跟犯罪分子通奸,不对,是串通一起的。就不急一时。”

    这话说的。让庄市长两位领导一阵气苦。但几次和她相处,知道她说话就这脾气,你凶她也没用。

    庄市长不好发脾气,只好插话说起了公事:“金区长,如果事态严重,还是要早部署,早防范,不能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才出手。”

    金泽滔点了点头。说:“我会找时间和杜建学书记汇报,老何局长我自己去说,一般纳税人不能随意审批,增值税发票购领门槛降低,会带来很多隐患,关键还是要在源头上把好关。”

    尹小香满腹牢骚:“我天天跑去跟你告状,还常常挨训,说我搞不团结,不尊重领导,现在出事了。你倒说得头头是道。”

    金泽滔直接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此后,金泽滔发现。只要打牌的时候,不停地找尹小香说话,她不能一心两用,就能有效地遏制她大开大阖的打牌作风。

    渐渐地金泽滔和尹小香这对搭档后来居上,打得两位领导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到晚饭的时候,两位领导前额都没有扎白纸条的空隙,都贴到脸颊上了。

    害得两位领导吃饭的时候还得一手撩白条,一手进餐,郑书记恳求先卸了装再进食,金泽滔断然拒绝,还义正词严地说:“这是庄市长亲自作的规定,怎么能朝令夕改,没有诚信嘛。”

    庄市长大怒,又作了一个新规定,打牌时候不能说与牌无关的话题。

    这也难不倒金泽滔,他就专找和打牌有关的话题,从扑克的历史起源,一直说到世界上有多少种玩牌方法,听得尹小香如痴如醉,最后也打得庄子齐和郑昌良两位领导欲仙欲死。

    两个星期之后,刚过了国庆,民政部应司长亲自带队,率领民政、海洋及军方有关专家,在西州汇聚后,浩浩荡荡奔赴永州,金泽滔陪同永州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到道口迎接。

    应司长准备一次性走完西桥设县实地勘测程序,这对金泽滔来说,是个福音。

    温重岳书记和庄子齐市长正凑着头说话,温重岳铁面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笑容。

    金泽滔则低头跟杜建学书记汇报南门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违法案件侦查情况。

    杜建学书记脸色有些难看,说:“没想到金额会如此巨大,性质会这么恶劣,小小一家年产值三十万的五金小作坊,谁允许他自行购领发票的?”

    金泽滔只跟他汇报了小五金作坊的发票违法情况,没有跟他提起陈喜贵情况。

    陈喜贵在永州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能人,几经沉浮,近年来跟会州几家大皮商关系密切,南门轻纺市场又不缺销路,他的皮鞋厂产供销均有保障,虽然发不了大财,但一年挣个三五十万,日子还是相当滋润。

    按说,象他这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做人做事应该都有自己底线,一般不会触犯增值税专用发票的高压线,但他带着两本发票失踪这么多天,又不能不让人生疑。

    按陈喜贵的实际情况,只能领用一本专用发票,而且,根据增值税发票管理条例规定,增值税发票不能带离规定地域,这些,陈喜贵不可能不清楚。

    柳立海亲自率队,远赴岭南,到现在连陈喜贵的影子都没找到。

    金泽滔惭愧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痛心,尹小香副局长多次向我反应情况,都怪我没有引起高度重视,只是责令老何局长加强源头控管,在具体抓落实上没有进一步紧咬不放。”

    杜建学心头恼火,我很痛心?你痛心个屁,尹小香这个女人就象吃了火药似的,三天两头反应情况,书面材料送了一份又一份,哪份报告上你没有签署意见。

    现在真出了问题,你们都成了有先见之明的有功之臣,我这个书记兼市长,反被斥成对反应的情况麻木不仁,用人失察,轻重失宜,举措失当。

    南门降低一般纳税人审批标准,增值税专用发票购领及使用混乱,从现在已经暴露出的问题看,虚开增值税发票现象严重,引起了永州市委领导的高度重视。

    案情已经上报至省税务局,增值税发票使用一年来,从中央到地方都十分关注新税制运行情况,这件案子就十分具有典型性。

    如果杜建学知道,金泽滔盯上可能虚开金额更大,流失税款更多的陈喜贵,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应司长一行乘着专程上西州迎接的专车缓缓驶过道口,金泽滔先迎了上去,应司长先和金泽滔握手说:“金区长,今天,我们应邀而来,也是应约而来,菊花蟹肥秋意浓,现在正是季节,没有失信吧?”

    金泽滔哈哈大笑:“应司长真是个雅人,雅人自然也是信人,欢迎应司长莅临我们永州考察指导工作,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永州领导。”

    金泽滔介绍说:“永州市委温重岳温书记,永州市政府庄子齐庄市长,两位都是我的师长,对西桥设县工作寄予厚望,也对应司长所率领的专家组寄予厚望。”

    应司长先是环视了一周,最后才将目光聚于温重岳脸上,温重岳抢身上前,伸手说:“应司长,我代表永州市委市政府,欢迎你和专家组的到来,希望你们在永州工作愉快,当然,生活更加愉快。”

    这两年,永州上下都忙于行政区划调整,永州撤地建市,滨海撤县建市,西桥设县,都集中在一起,按理说,温重岳应该跟直接分管区划的应司长应该比较熟悉,但两人彼此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都是初次见面。

    庄子齐看到应司长,就忍不住咧着嘴大笑,庄市长说:“应司长,我们全市上下都盼望着你的到来,永州成功建市,全都仰赖应司长一路关照,如今,西桥设县,还需要应司长助一臂之力。”

    庄子齐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而且这种夸张的笑容绝不作假,这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庄子齐的热情感染了应司长,他谦虚地说:“庄市长,十分感谢你的热忱接待,永州是个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城市,西桥我相信也会是块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方热土。”

    庄市长笑得开心,站在他身后等待应司长接见的郑昌良书记,更是早早就张着嘴无声地欢笑,看到应道强司长的真人,没有理由不乐。

    一行人在道口寒暄片刻,就分别上了各自的专车,向下榻宾馆驶去。

    现在城市道口,道路宽敞整洁,行道树成荫,两侧建筑鳞次栉比,颇具城市气象。

    到了宾馆下了车,应司长就对永州的城市面貌赞不绝口,温重岳书记还未来得及谦虚,杜建学书记就接上了话:“永州撤地建市后,温书记就紧抓机遇,提出建设新永州,打造大永州的工作思路,着力在城市化上下大功夫,现在已经初见成效,说到底,这一切都归功于应司长的支持,才使我们永州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平台。”

    应司长捋着他的刘海,小心地将垂下的头发往上面挑,说:“撤地建市后,永州上下能抢抓机遇,推进城市化建设,但说到底,城市功能的健全,还是为城市聚居人口服务,竺副部长的聚居理论高屋建瓴,对城市功能规划及环境生态都有很强的指导作用,作为城市的管理者,有空不妨揣摩揣摩。”

    应司长现在正式就任区划司长,是名符其实的全国区划工作领头羊。

    看起来,应司长对领导的尊重已经从**上升到精神层面,现在他都开始研究竺部长的学术理论。(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五章 第一税案

    (感谢徐州人的月票!求月票推荐票!)

    前面,应司长被永州主要领导前呼后拥着走进宾馆。

    后面,金泽滔则跟专家组组长刘处长热情寒暄,刘处长是个人精,他说:“金区长,我听说以前你还分管着南门的城市建设,永州的城市框架,应该还是当初你牵头制订的吧?”

    金泽滔微笑着没有答腔,谢凌小声地说:“谁说不是呢,现在永州市委提出的大永州工作思路,跟现在的市区建设根本没有关系,还真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力群和谢凌两人进入西桥立县筹备组后,基本上不分管南门区政府的具体工作。

    两人的命运到现在已经和金泽滔息息相关,也和西桥立县息息相关人,他们现在就是全力以赴协助专家组完成实地县界勘测。

    就在这时,却见尹小香和穿警服的李明堂匆匆进来,尹小香神色虽然匆忙,但脸带喜色,应该不是坏事。

    他们先是在纷乱的大堂张望了一下,待看到金泽滔,眼睛一亮,直接向他走来。

    金泽滔告了声罪,走向一侧的茶座,不等尹小香开口,他直接问李明堂:“怎么样?找到陈喜贵了?”

    尹小香没等李明堂说话,就抢着汇报:“找到了,找到他时,陈喜贵正在宾馆和几家岭南本土企业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初步查明,共计虚开36份越海省增值税专用发票,累计销售金额达2.1亿元,增值税额为3500余万元。按票面金额1个至2个点计酬。陈喜贵非法获利达300多万元。”

    金泽滔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就他所知,按陈喜贵的涉案金额,这还是新税制改革以来涉案金额最高的一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也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宗税案。

    目前,刑法还没有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总局出台了专用发票管理条例,两高专门对违法使用增值税专用发票适用法律作了司法解释。

    按照两高司法解释。非法为他人代开、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抵扣税额累计在1万元以上的,就可以以投机倒把罪追究刑事责任。

    按陈喜贵的违法事实,这可能又是全国首例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被判死刑案。

    金泽滔看着不远处正围着应司长谈笑风生的温重岳和杜建学,两人也刚好回过头来看向自己。

    尹小香和李明堂这个时间一起进来,让前段时间揭开的南门财税局滥批一般纳税人,滥发增值税专用发票的混乱秩序平添几分乱象。

    温重岳的目光更多的是关注,杜建学则目光寒冷,金泽滔淡淡一笑,让原市委办主任老何担任财税局长,金泽滔从一开始就反对。

    此后。老何局长更是急于插手财税具体业务,频出昏招。最后以政治工作手段代替业务管理,异想天开地成立各类审批委员会,妄图以集体担责为他个人罔顾法纪买单。

    老何局长一直在党委部门供职,政治意识要强于法纪意识,财税业务虽然外行,但他的政治手段层出不穷,横峰侧岭,还是让他很快就掌控了财税收支大权。

    如果不是尹小香这个火药桶在旁边救过补阙,南门财税局难说就蜕变成后世举世闻名的共和国第一税案金华税案。

    从刚才道口和杜建学的对话中,金泽滔可以明显感觉到杜建学不加掩饰的敌意。

    直到现在,杜建学都还是用他大学里学的那一套心理学来分析人,认识人。

    在杜建学看来,造成目前的被动局面,金泽滔应该负有很大责任,杜建学甚至都怀疑,这是金泽滔有意放任老何局长所致。

    如果一开始,金泽滔就坚决制止,不会捅出这么大的漏子。

    他却选择性地遗忘了,当金泽滔和他谈起老何局长的违规操作时,他总是当金泽滔别有用心。

    至于尹小香明目张胆对老何局长的告状,他更是直接当是权欲大于**的一个小女人的梦呓。

    老何局长很清楚杜建学的心态,他努力撇开金泽滔,架空尹小香,既是投杜建学所好,也为自己膨胀的权力欲张目。

    在温重岳看向金泽滔的时候,庄子齐忙里偷闲,匆匆地瞥了一眼,金泽滔对他的关心点了点头,他才领着应司长等人先上了楼。

    温重岳静静地站立在大堂中央,面色冷肃,杜建学陪立一旁,笑容满面。

    金泽滔带着尹小香两人走了过去,说:“温书记,南门发票案的侦查,现在又有了新的进程。”

    说着他三言两语就将柳立海奔赴岭南侦查陈喜贵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温杜两位书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似乎都在消化这个有些突兀的消息。

    杜建学第一个反应就是陈喜贵终于被他拿下,而且从陈喜贵的涉案金额看,上断头台是他唯一的下场,想到这里,他竟然有腿软心寒。

    从浜海开始,杜建学就不认为金泽滔是个厚道的善人,相反,他腹黑手辣,对自己的敌人从不手软。

    自省局新税收征管法检查组进驻浜海财税二所伊始,凡是正面与他为敌的,如今看来,除了孔敏辉目前还活蹦乱跳在南门宣传部长任上,就一个许西,原浜海宣传部副部长,现任西桥镇党委书记。

    许西四处求助,希望在西桥正式立县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现在看来,人事解冻前,他只能做金泽滔刀俎下的鱼肉,战战兢兢,股战而栗。

    其他人,要么泯然众人,不知所踪,如陈铁虎、葛敏松之流。

    要么就在深牢大狱里唱铁窗歌,如省局原副局长刘俭,他曾经带队跑浜海第二财税开展执法检查。

    浜海城关二所副所长,他的老同事汪国正,曾经向检查组告过金泽滔的状,原城关镇常务副镇长马忠明,陷害了金泽滔的心腹干将任家农,等等。

    更凄惨的就如吕三娃叔侄之辈,直接形神俱灭。

    关于金泽滔和陈喜贵的恩怨,南门说法很多,有人说在金泽滔妻子何悦和台商杨乐的感情纠纷中,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金泽滔。

    也有的人说,是因为小春花的车祸,更有人说是因为南门财税原党组书记叶宝玲和他的矛盾,祸及陈喜贵,谁叫他是叶家的女婿。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但有一回陈喜贵喝醉酒时,曾经号啕大哭,如果有一天,他若因罪入狱,一定就是被金泽滔祸害,有人劝他,既然如此,何不早点离开南门这个不祥之地。

    陈喜贵摇了摇头,都说他叔陈铁虎心比针细,其实真正小心眼的是貌似厚道的金泽滔,他要什么时候想起你,就算逃到天涯,也会惦记你。

    如今,真正是不幸而言中,都躲到岭南去了,还是被逮个正着,想必他此刻,心中一定是恓惶不可终日。

    刚才他就怀疑目前的被动局面是金泽滔有意纵容,一手造成的,如今看来,陈喜贵都落网了,这个事要说跟他金泽滔没一丁点的关系,打死都不信。

    温重岳没有杜建学想的那么复杂,他沉吟了一会,说:“能发现问题,并追查到底,也为事情争取了主动,这件事,由你牵头,司法部门要提前介入,化被动为主动,变坏事为好事。”

    温重岳考虑更多的是撤地建市后永州政治局面稳定,以及如何减少这起税案对永州的负面影响。

    金泽滔看了杜建学一眼,说:“温书记,我认为,发生这起税案,财税部门在管理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建议,纪检检察也要提前介入,同时要求区财税局何局长停职接受检查,由尹小香副局长暂时负责全面工作,彻查增值税发票源头控管漏洞。”

    杜建学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温重岳狠狠地扫了他一眼,主动上前对尹小香说:“你就是小尹局长吧,我代表市委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坚持原则,从严把关,后果可能更加不可预料,希望你尽快负起责任,消弥影响,争取轻装上阵。”

    直到温重岳转身离开,尹小香似乎还沉浸在让她负责南门区财税工作的震惊中,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离开两步,温重岳忽然回过头来,说:“西桥立县是永州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同时也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我对你,始终抱有很大的期望,相信,你也不会让组织失望,好好干,不要有顾虑!”

    自公安大楼倒塌以来,这还是温重岳对他说过的最私人的话,政治生活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缠绕不清,最正常不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纠葛一起,谁也说不清楚。

    但此刻,金泽滔却对温重岳释放的善意格外的清晰,他想报以微笑,温重岳已经转身离去。

    或许这是温重岳是对他刚才建议的回报,或许是对他京城之行圆满成功的肯定,或许是对他此刻身无羁绊,没有所谓世家大族纠缠的欣慰。

    不管温重岳心里是怎么样的,金泽滔都感铭于心,他恭敬地对着温重岳的背影微微鞠躬。(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小香升官

    (求月票推荐票,感谢遛遛弯弯的、大头yang的月票支持!)

    尹小香此刻才回过神来,使劲地拧着李明堂的胳膊说:“痛不痛,痛不痛?”

    拧胳膊仿佛是每一个女人的天赋技能,李明堂脸都痛白了,但堂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他不能当众喊痛,更不能淌眼泪啊,只好小声地讨饶:“痛,痛死了,都痛到心里头去了!”

    尹小香兀自不信:“你个小无赖,打东源开始,就没见你实诚过,不行,你来拧一下我。”

    尹小香当副所长的时候,李明堂刚刚进通元酒店当门童,之前,他就是东源街头一小混混。

    在尹小香面前,李明堂从来没有抬起头来过,就连刚才她抢着向金区长汇报本该他汇报的案情,他都不敢吭声。

    李明堂心里悲哀,你拧我咬咬牙就顶过去了,让我拧你,我找死啊。

    金泽滔制止了尹小香的胡闹,说:“不用拧来拧去了,你没有出现幻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南门财税局代局长,赶紧回去履行你的职责。”

    尹小香大声尖叫:“我当局长,我当局长了?”

    李明堂连忙退避一边,这个女人,开心或不开心,都会象只愤怒的母鸡,老公不在身边,内分泌失调,性格都变得乖张起来。

    金泽滔嘱咐说:“通知柳局长,尽快将涉案疑犯带回,另外,对陈喜贵的审讯。不能仅仅着眼于税案。要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设法从他身上多挖掘漏罪漏案漏犯,为了保命,应该能从他身上取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李明堂兴奋得直打摆,陈喜贵的案子柳局长亲自追索,没他什么事,但金泽滔的建议,从侧面给了他一个方向。

    陈喜贵可不是一般人。在南门,他是个名人,和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能搭上一点,如果能从他身上挖掘到有用线索,就够自己受用的。

    李明堂满怀希望而去,却也将陈喜贵推进水深火热之中。

    李明堂离开了,尹小香还陷入升官当局长的喜悦中不能自拔,抓着金泽滔的手就往自己胳膊凑,说:“你拧拧,我感觉一下真实不真实。”

    金泽滔哭笑不得说:“小香局长。你再痴狂下去,我建议另选贤能了。”

    尹小香赶紧说:“别。金区长,你不知道,我现在跟老何头闹得都快刺刀见红了,局里面现在乱作一团,大家还都指望我主持正义,这个时候,我要不出面收拾山河,没人信服你啊,以后谁还听我的。”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到了现在,尹小香还是奔着和老何局长一较长短的心思,她难道就没好好琢磨怎样在这条路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尹小香心思单纯,工作上很少掺杂私心杂念,能走到今天,可以说,都是金泽滔一路推着她动。

    她忘形尖叫,是完全出于最终战胜老何局长的欢呼,但至少,她对仕途的进步,比以前更有认识,也更为迫切,这就是进步,假以时日,谁料得到她能走多远。

    金泽滔没有理会尹小香,他到总台打电话联系组织部长丁万钧,将温重岳书记的意见跟他传达了。

    尹小香无聊地翻看着金泽滔随手扔在总台上的接待方案,还念念有词说:“应道强司长,原来刚才扎着金箍圈,中间地中海的那个人就是司长啊,不怎么样么,长得还挺顽强的,难怪叫应道强。”

    金泽滔差点给呛着,连忙挂了电话,说:“姑奶奶,你就别大声嚷嚷,这要别人听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尹小香不屑道:“金区长,你官越大,胆越小,总书记的名字都可以喊,一个司长的名字这么讲究?”

    金泽滔威胁道:“你喊来听听!”

    尹小香大声嚷道:“应道强,应道强,我还怕他能吃了我?!”

    金泽滔拔脚就走,这地方可是公共场合,没看到后台几个负责接待的服务员都低头吃吃发笑,她要丢脸,我还要这张老脸。

    临走前,他回头说了一句:“你真强!”目光下意识地扫了她两腿一眼。

    尹小香对这种目光敏感得很,夹了夹腿,嘴里还在念叨:“应道强,应道……强,啊,啊,我要杀了你!”

    也不知道她是要杀了金泽滔呢,还是应道强,只留下笑成一团的总台服务员。

    尹小香一张俏脸跟涂了胭脂似的,夹着两腿在服务员的暧昧笑声中落荒而逃。

    那边杜建学不解地跟着温重岳上楼,在后面喋喋不休,说什么金泽滔建议停止老何局长职务,让尹小香暂时负责全面,其实就是他一直纵容和算计的结果,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看着杜建学激动得略微发黑的脸,温重岳知道他的肝不好,情绪不宜波动。

    杜建学和曲向东都是他一直信任,并视之为股肱心腹的朋友兼下属,实不不忍大声喝斥。

    他长吁了口气,平息一下心情,尽量放缓语气说:“建学,泽滔他刚才建议老何局长停职检查,并让尹小香同志负责目前财税工作,实在是为你这个书记兼市长消灾解难,让老何同志再担任局长,建学,事到如今,你将如何向组织解释?”

    杜建学脸色一灰,正待解释,温重岳诚恳说:“建学,你对泽滔的成见源自于我,但自始至终,你可见到或听到我们彼此间有任何的龃龉?没有吧,我们不是市井流氓,一言不合,就必须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

    不等杜建学说话,他说:“就比如说这次专用发票危机,如果不是尹小香紧盯不放,金泽滔果断处置,这事能有这么圆满结局?建学,如果他真对你有什么想法,只要置之不理,过个一年半载,再来揭这个盅,届时,你将如何自处?”

    说起事情发端,还是始于他的默许,当时老何局长提议降低一般纳税人门槛,到现在,还一直萦绕在耳,历历在目。

    老何局长理正词切地说,南门经济结构单一,工业经济薄弱,金市长的新经济发展战略根深蒂固,如果要在这上面取得突破,南门硬条件先天不足,但可以从软环境上下功夫。

    优化投资环境,降低一般纳税人审批条件,低标准发放增值税专用发票,以此来招徕吸引企业来南门落户,这才是真正的向服务要效益,向管理要投资的。

    杜建学深以为然,拍板同意了老何局长的建议。

    但从现在来看,这就是一个政策陷阱,凭制度软化吸引来的企业能有什么生命力。

    相反,这样做,既扰乱了正常的经济秩序,还等于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了绳索,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绳子一紧,自己也就跟着遭殃。

    杜建学不但不笨,相反还是个心思灵动之辈,温重岳一提醒,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直惊得他汗涔涔地不敢抬头。

    温重岳语重心长说:“如果你对金泽滔的成见是因为我造成的,那么,我希望你尽快调整状态,同志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恩怨,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我看他对这件事的处理,对你还是很见情义的。”

    杜建学讷讷不敢辩,金泽滔真有那么情义吗?杜建学努力想说服自己,但无论怎样,他都点不下这个头。

    温重岳最后说:“看得出来,尹小香这个女同志心直口快,富有正义感,是个业务型干部,有她给你当家,至少你不用担心后院起火,我看她就挺合适,等这件事情平息后,就正式任命了吧。”

    杜建学只好点头,如果陈喜贵这个案子最后查实为全国第一税案,作为最先发现问题,并积极提供线索的尹小香,一个财税局长的职位都不足以酬其功。

    对杜建学很见情义的金泽滔,此时却被恼羞成怒的尹小香堵在楼梯口给咆哮了好久,一口一声下流,一口一句无耻,让金泽滔都差点无地自容。

    直到尹小香口说干了,金泽滔才说:“小香同志,说话要有根据,你这是污蔑领导知道不?你自己非要逞能,现在闹笑话了,又来怪我。”

    尹小香愤愤不平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难怪那天我进牌室的时候,你们的表情都那么古怪,原来那时候就在议论这个应什么强。”

    金泽滔忍笑说:“你刚才挺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总书记的名字也是用来喊的,难道应什么强的名字就成禁忌了?”

    尹小香扑地掩嘴笑了:“算了,算你有理,你不流无耻,你上流有耻好吧。”

    金泽滔闷闷说:“我一直拦着你不让你说,是你自己非要喊,好心当驴肝肺!”

    尹小香不高兴了:“你虽然说话不下流,可你刚才那目光很猥琐,哼,谁知道你当时心里想什么龌龊事。”

    金泽滔给窘得老脸通红,刚才目光扫向尹小香的两腿瞬间,他脑子里确实闪过少儿不易的画面。

    尹小香见他面色难堪,忸怩道:“算了,不怪你了。”

    说罢,又恨恨地说:“要怪就怪那个应什么强,什么名字不好取,害得我出糗。”(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面向大海

    (感谢东农小土豆的月票,求月票推荐票!)

    金泽滔连忙转移话题:“你不回财税局收拾残局,跟着我干什么?”

    尹小香拍了拍脑门,说:“都让你气糊涂了,我有个疑问。”

    她向来大大咧咧,事情揭过去了,就再无刚才的忸怩不安。

    她不耻下问道:“金区长,都说官场如戏场,我怎么觉得这事就跟唱戏似的,从最早向你反应老何头问题开始,然后一步步引着老何头放开一般纳税人审批,然后又放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使用条件,最后到今天不可收拾。”

    金泽滔冷冷地说:“我不是要你向老何局长抗议,放开一般纳税人审批,固然能带来一时的虚假繁荣,但后果不堪设想,我还要你跟杜建学市长汇报,增值税专用发票是高压线,这个字谁签下去谁负责,难道这些都危言耸听吗?”

    尹小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一拍腿说:“金区长,我明白了。”

    金泽滔急于要见到应司长,绕过她直接上楼,边走边敷衍问:“你终于明白我的苦心了吧,你啊,不能老把人想得这么坏。”

    尹小香也不追,甜甜一笑:“我才不把你想得这么坏,你就是对老何局长坏了点,不赶走老何头,我怎么当得上局长,你的苦心我明白,你不让自己人当这个局长,你不安心是不?”

    金泽滔一声不吭,匆匆加快脚步,谁再说尹小香一根肠子到底。金泽滔一定给他一个大嘴巴。

    老何县长当财税局长。对分税制改革后的南门财税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如果他能静下心来学学业务,或者虚心向周围同志学习,金泽滔并不为己甚。

    但他万万不该打上一般纳税人审批的主意,老何局长的初衷可能仅仅是想收权,第一次尹小香向他汇报,发牢骚说老何局长插手审批的技术性操作,作为一把手。老何局长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

    但后来渐渐地事情出现不妙的苗头,尹小香不断披露他在审批环节强制放宽条件,以此来插手具体业务管理,从那时候开始,金泽滔就决定请他下台。

    这是个危险信号,也是南门财税工作的隐患,一旦放任自流,寸积铢累,疥癣之疾,必致心腹之患。

    不要说降低一般纳税人的标准。就是审批程序,都有严格的规定。你说金泽滔有意引导也好,总之,如果老何能真正坚持本心,坚守底线,也绝不会招致今日之灾。

    尹小香离开时还喃喃自语:“明明早挖好了坑,还说什么后发制人,可真够虚伪的,不过还真是傻,都知道这是坑,却偏偏有那么多人排队找死。”

    听到这话的金泽滔心虚地张望了一会,很快就消失了楼梯口。

    三天后,金泽滔陪同应司长乘快艇来到后洋岛,这是西桥县行政区划方案所辖唯一的海岛乡镇。

    自西桥立县第一轮书面材料获批后,西桥县的行政区划和机构设置申报方案也逐渐浮出水面,调整后,后洋镇将隶属西桥县。

    得悉这个方案后,厉志刚的嘴巴就没合拢过,整天笑嘻嘻的,遇人就主动招呼,还不住地问长问短,大到工作家庭,小到鸡毛蒜皮,什么都问,什么都要了解。

    刚开始,镇里干部吓得不轻。

    厉书记生得高大,站哪里都有鹤立鸡群的权威性,再加上海岛工作的特殊性,厉书记平时对干部要求就比较严厉。

    都说暴风雨前的黎明静悄悄,一向凶神恶煞似的厉书记突然间换了笑脸,让大家伙心里都不踏实起来,只要听到他的笑声,干部们全都早早地绕道走开。

    过了几天,就听说后洋镇将划归即将设立的西桥县,人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后洋镇就要从南门划走,归即将成立的西桥县管了。

    西桥县谁说了算?金泽滔,厉志刚的老领导!

    当初厉志刚因贱价卖牛,被处理发配到后洋镇担任副镇长,后来就是被金市长给调离这个苦寒之地。

    隔了没两年,他摇头一变,二进后洋镇,却成了镇委书记,如果高升其他乡镇任书记,怎么都是光宗耀祖的事,但调后洋镇哪怕是当书记,没人当他是高升。

    南门各乡镇,后洋镇书记一贯是任职时间最长的,不是书记干得捧,而是没什么人愿意来接任。

    厉志刚入岛交接那晚,老书记老泪纵横地握着厉志刚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

    吃好迎新酒后,老书记连多呆一晚都不愿意,连夜找渔船送他回陆地,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就任老干部局副局长。

    所以,厉志刚远赴后洋镇任职,没什么人看好,都说他这是有福不会享,要自陷死地,这回,只怕不在岛上风吹雨打五年十年,休想有出头之日。

    直到现在,大家才突然恍悟,原来,这是金市长早就布好的棋局,只要西桥一立县,厉志刚马上就能得到重用。

    不管怎样,厉书记高兴,大家伙也跟着高兴,自然干劲也足,希望自己也能跟沾上厉书记的光。

    今天,金区长亲自陪同京城来的大领导到后洋镇实地勘测海上县界,全镇干部都齐聚大门,夹道欢迎京城来的中央首长。

    金泽滔能理解后洋镇干部的心情,早早就将车子停了下来,步行向简陋的镇委大院走去。

    海岛乡镇干部远离陆地,条件艰苦,生活单调,随着南门渔港的建成,岛上渔民多数移埠大陆,目前岛上在籍居民不足四千。

    青天碧海虽然抒情,但天天让你与海浪与海鸟为伍,你也看得反胃。

    陆地领导来岛上慰问,对这些留守海岛的干部来说,那都是值得欢欣鼓舞的大事,更何况来的还是京城里的中央领导。

    到码头迎接的厉志刚书记边走边介绍说:“应司长,各位领导,解放英雄列岛战役打得最惨烈的一场阻击战就是这里,战争爆发前,岛上渔民全被强制迁移至宝岛,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渔民,严格意义上说,都不是后洋镇的原住民。”

    金泽滔补充说:“领导昨天在南门参观的英雄纪念馆陈列的很多烈士,其遗骸不能及时送归大陆,就在岛上向阳处掘了个墓地草草埋葬,至今都还没迁葬英雄烈士陵园。”

    应司长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处渔港的帆影,幽幽地问了一句:“那现在这些居民都是哪来的?”

    金泽滔沉默了一会,说:“青年志愿垦荒队,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还有少量沿海渔民,这些人,就是后洋岛的火种,再加上后期陆续回迁内陆的渔民,总人口应该接近万人,他们都是这些先驱者的后人。”

    应司长叹息:“他们就是现代的愚公,后洋镇有现在的规模,他们都是奠基人啊。”

    区划勘测专家除了刘处长等年轻人,大多都经历过这段历史。

    放弃城市生活,把青春和热血洒在这片孤悬海外的海岛,虽然有历史的因素,但对个人来说,却是大多数人的自觉行动。

    金泽滔指着大门列队等候中央领导接见的后洋镇干部职工,说:“这些干部职工坚守海岛,几十年如一日,为建设守卫后洋默默耕耘,无私奉献,他们都是现代的垦荒队员。”

    无论多么崇高的理想,在现实面前,都是苍白的,驻守海岛干部职工每月都有笔不菲的海岛补贴,但每年驻岛干部仍然会想方设法调回大陆。

    从这些列队的干部职工严重两极分化的年龄结构就可以看得出来,年纪大的或者在岛上已经娶妻生子,年纪小的,都是刚分配工作不久。

    在应司长等领导面前,金泽滔把调子抬得很高,固然有给自己脸上抹粉的嫌疑。

    但不可否认,正是他们,保证了这个海岛乡镇的政权正常运转,也正是他们,保证了对附近英雄列岛的主权行使行政管理权。

    应司长有些激动地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每个干部职工的手,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同志,辛苦了!”

    上了年纪的老同志,有些已经在海岛落地生根,因为长年受海风烈日吹晒,面孔黧黑,皮肤粗糙。

    他们伸着黑黝黝的双手,听着卷起舌头的京城口音,一个个神情激动:“党中央派人看我们来了,谢谢中央领导的关怀!”

    后洋岛的说话口音,揉杂了多地方言,更接近普通话,听起来比永州方言明白。

    厉志刚书记指着一个头发花白干部握手的干部说:“应司长,这位同志就是第一代垦荒队员的后代。”

    应司长刚和他握过手,正要迈过,听到厉志刚介绍,又折了回来,说:“垦荒队就是后洋镇的拓荒牛,向你的父辈致敬,他们还好吧?”

    花白老干部嗫嚅良久,没说出一句话,厉志刚书记叹息说:“老马父母都已经作古,他是自愿放弃回内陆机会,留在岛上继续做第二代垦荒队员,”

    献完了青春献生命,最后还献出子女,这就是第一代垦荒队大多数人的命运。

    你说他们执着也好,说他们愚蠢也好,但他们就在后洋镇向阳坡陵园的一抔黄土里,天天面向大海,向往春暖花开!(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立功心切

    (求月票推荐票!感谢傻傻狂奔中的月票!)

    应司长沉默良久,对着老马一个深深的鞠躬,说:“我替远离大海的人们,没有见过大海的人们,跟你和你的父母鞠个躬,说一声谢谢,道一声辛苦!”

    老马搓着自己黑漆麻乌的手,看看西装笔挺,一尘不染的应司长,手忙脚乱地想伸手去拦,却又没勇气,只好跟着鞠躬,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年纪可能相差不是太大,但看上去却差了好几十岁,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衣衫褴褛,一个面色红润,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发少色仍黑,一个发多却星白。

    两人互致鞠躬,俱都久久不愿起身,金泽滔说:“应司长,你还没见完所有干部呢。”

    应司长这才直起身子,握着老马的手说:“对你们的父辈,对你们这一代扎根海岛的壮举,我深感震撼,也深为钦佩,我们生活在内陆,生活在高墙瓦房内,很难想象得出来,你们长年累月承受着大风大浪,咸风苦水,不容易啊,不容易!”

    老马倒也乐观:“应司长,当受苦成习惯时,就不苦了,天气晴朗的时候,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听听海鸟的鸣叫,想想父辈所受的苦难,我们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金泽滔大声说:“今天,应司长他们带着中央领导的关心,来给海岛大开发大发展出谋划策来了,在这里。我不怕提前说一句。一旦西桥立县成功。后洋岛就将成为第二舰队军港基地,后洋镇将成会西桥,乃至永州都举足轻重的军民两用港口,我们的好日子就在不远。”

    后洋镇干部职工除了有垦荒二代,还有知青后代,五湖四海,天涯海角都因为父辈的共同理想而聚在后洋。

    在队伍的最队末,金泽滔甚至看到被陆部长勒令处理。最后发配到后洋镇的刘孟山。

    刘孟山看到金泽滔,有些讪讪,说:“金区长好!”

    金泽滔笑眯眯说:“好,好,老刘在这里工作生活还习惯吧?”

    刘孟山连连点头:“习惯,习惯,厉书记挺关照我的。”

    金泽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对领导有意见,可以通过正常途径反应,大吵大闹。无理取闹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造成极坏影响。不要因为调到后洋镇就心生怨气,陆部长将你调到这里,未必就没有保护你的意思。”

    刘孟山这才悚然一惊,他当初就是因为抗旱不力被金泽滔免职,趁着陆部长率工作组进驻永州,专门跑地委告金泽滔的状。

    在南门组织部骂骂咧咧惯了的刘孟山,这回踢到了铁板,被勃然大怒的王如乔报警关了一天,揍得鼻青脸肿。

    后在马忠明的帮助下跟踪到王如乔到国色天香歌厅消费,一个电话举报到省委工作组。

    王如乔差点没有因此丢官,心中对刘孟山的怨恶可想而知。

    刘孟山被发配到后洋镇后,说起省组部陆部长,还经常骂骂咧咧。

    现在想来,他一个被免了职的普通干部,得罪了堂堂市委组织部长,如果不是躲到后洋镇,确实没他什么活路。

    金泽滔诚恳说:“老刘,你也是工作多年的老同志,有着丰富的乡镇工作经验,本来轮不到我来教训你,但你看看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刘孟山刘孟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喃喃说不出话来,金泽滔厉声说:“工作上吊儿郎当,待遇上有理没理先争一争,名誉扫地,臭不可闻,可你还沾沾自喜,你说说,这都是为什么呢?”

    刘孟山把头垂得低低的,厉志刚知道金泽滔要敲打刘孟山,早早带着应司长他们参观简陋的办公楼。

    金泽滔拍打着他的肩膀,说:“后洋镇接下来将迎来开发和建设的热潮,刚才我说了,不久之后,这里将会建成东南沿海的大军港,将你安置在后洋镇也是我的主意。”

    刘孟山霍地抬起头来,金泽滔点了点头,说:“你没听错,就是我建议将你调到后洋镇的,我希望,你能协助志刚书记把政府这一块工作担起来,把过去的刘孟山找回来,不要让干部指着你的脊梁骨,开口闭口流氓山,我都替你臊得慌。”

    厉志刚到后洋镇后党政一身挑,现在还好,接下来的海岛大建设,以现在的后洋镇领导班子,就有些力薄,希望刘孟山能分担一些工作,也是厉志刚跟金泽滔建议的。

    金泽滔趁今天来海岛的机会,借机敲打一下刘孟山,如果能打磨出来,刘孟山不失为开路架桥的一员先锋猛将。

    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工作力度和工作经验却又是厉志刚最好的助力。

    应司长带着一干专家在后洋岛足足呆了一个礼拜,走遍了方园百里的大小岛屿,军方专家则绕着后洋岛,详细勘测港口建设水文地质情况。

    这些,都和金泽滔无关,他在第三天就赶回南门,柳立海押解着陈喜贵等一干嫌犯已经回来。

    陈喜贵人赃俱获,这次算是栽到家了,没等回到南门,在岭南就把违法事实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陈喜贵是个精明人,这回事情闹大了,按他的涉案金额,被枪毙三回都够格了。

    回南门的路上,他绞尽脑汁,拼命回忆着周围人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活动,正好可以检举立功,妄图捡回一条命。

    柳局长一下飞机,直接把嫌犯全扔给刑侦大队,让他们继续狠抓深挖。

    柳立海有陈喜贵这个目前全国最大涉税案傍身,至少一个二等功跑不掉,自己吃肉,也要让手下喝点汤。

    李明堂得了金泽滔的暗示,咬牙切齿早养好了精神,和刑警队一班想立功都想疯了的同事,把陈喜贵当成了宝,天天侍候着让他写回忆录。

    陈喜贵立功的急迫心理一点都不亚于李明堂他们,他很配合地从小时候跑邻居家床上拉屎说起,一直交代到他女朋友小娜爱露线头,敲诈热心男士钱财。

    凡是他能想得起来的无论大小事情,只要跟违法搭点边的,全都一个不拉地竹筒倒豆子,交代个干净。

    李明堂很失望,训斥说:“你这是立功吗?你这是找死知道不?你交代的都是自己的事情,原来你枪毙三回也就够了,现在再多加半回,这么急着想投胎,莫名其妙嘛。”

    陈喜贵连续几昼夜没睡觉,急得嘴唇都起泡了:“李大队,容我再想想,实在是最近睡眠不足,脑袋都成一团浆糊了,再想想,再想想。”

    李明堂看他态度还实诚,为了立功,把自己都卖得一干二净,其心可嘉,答应给他放一晚上的假,理理思路,明天再继续回忆。

    李明堂出了预审室,就直奔金区长家,此时,金泽滔刚从后洋岛回来,京城案自找到突破口以后,何悦现在每个月都能回家一趟,今天也刚好何悦回家。

    金泽滔回到老营村的大合院,刚进门,就从里面纵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扑到他怀里就叫嚷了:“爸爸,我好想你!”

    这个儿子自然就是小帽帽,长了一岁,却沉了许多,金泽滔抱起他,东张西望:“罗立茂呢?”

    小帽帽指着西房里正围着母亲亲热喊妈的罗立茂说:“爹爹正要帮奶奶杀鱼呢。”

    金泽滔管罗立茂的老娘叫老娘,罗立茂也不示弱,管他的母亲叫妈,大家都扯平了。

    东源出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锅无鱼,每当金泽滔回家,家里总少不了一道红烧鱼。

    金泽滔惦记着三个小宝宝,到现在,都过一周岁,三个孩子能走会叫了,正是最富童趣的时候,何悦这么勤快每月往京城来回奔波,一半是牵挂孩子。

    小帽帽却拉着金泽滔的手说:“弟弟妹妹都在睡大觉,不跟我玩呢,奶奶说了,不能吵醒他们的。”

    孩子睡觉这是老金家的大事,就算天塌下来,母亲都不许打扰,金泽滔搔了搔头:“奇怪了,仨个孩子很少一起睡觉的,今天怎么都约好了似的,你大何妈呢?”

    小帽帽东张西望了一会,小声说:“爸爸,刚才大何妈回家的时候,偷偷把顶顶弟弟和唱唱妹妹都闹醒了,现在刚刚睡回去,大何妈陪着睡呢。”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就知道你鬼大,咦,这池子里怎么多了这么多溪鱼,你爹爹带来的?”

    墙边挖了口小池子,养的都是些淡水活鱼,池子里多了许多两指宽的溪鱼,溪鱼肉鲜味美,就是刺多。

    小帽帽把头伸进池里说:“爸爸,你看小鱼多可爱。”

    金泽滔点了点头,溪鱼个头都不大,形状很漂亮。

    “可是奶奶说你喜欢吃红烧鱼,过会儿都要把它们杀掉,好可怜!”小帽帽悲天悯人地说。

    金泽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也爱吃鱼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护小动物了?”

    “能不能等它们再长大一点吗?”小帽帽小声地恳求。

    “溪鱼是长不大的。”金泽滔很耐心地解释,但一看到他扁着嘴的委曲模样,连忙说,“好啦,爸爸不吃红烧鱼了。”

    “真的?”小帽帽突然抬起头,然后跑到西房门口,大声说道,“奶奶,奶奶,爸爸不吃红烧鱼了,我要清蒸!”(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小鱼红烧

    (求月票推荐票!)

    金泽滔木然呆立,看着欢呼雀跃的小帽帽,感觉世界观一下子塌掉了,多么憨厚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小腹黑呢,直让他心丧欲死。

    罗立茂正从房门里伸出头来,一看见脸黑黑的,眼凶凶的金泽滔,连忙一缩头,低声喝斥着帽帽说:“怎么惹你爸了?”

    小帽帽很无辜说:“没呢,爸爸觉得小鱼儿红烧不好看呢,还是清蒸起来更可爱。”

    金泽滔的脸由黑转白,都快能刮出一层霜来,闷闷地对罗立茂说:“你教育孩子很有问题,从现在看,帽帽越来越有你的猥琐气质,如果再任其发展下去,他就是简化版的罗立茂,”

    小帽帽看两个爸爸大眼瞪小眼,早一溜烟跑进西房找保护伞奶奶。

    罗立茂也烦恼:“我又没刻意去教他什么,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金泽滔怒斥道:“胡说八道,我看就是受你的潜移默化,你要是在孩子面前少说点不合时宜的话,孩子哪那么多的胡话,象上次帽帽在医院说的,什么妹妹就可以吃的胡话,也是他天生的?”

    罗立茂垂头丧气不说话了,小帽帽的灵动超过一般孩子,他的教育实在让人头痛。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平时自己多注意点,在孩子面前,尽量少耍你的小聪明,注意从正面引导孩子,对了,今天你怎么有空带着孩子过来?”

    罗立茂搔了搔他不多的几根头发。说:“前几天。王书记找我谈话。我可能要动一下,今天就是找你当面商量一下。”

    金泽滔打量了一下他,说:“提拔?不太可能,换个岗位?市委办,还是教委?”

    罗立茂两只眼珠子瞪成灯泡,猪腰脸十分夸张地一张一收,把五官整得跟变脸似的,好半天才说:“难怪你都快当县长了。我还只是小镇长。”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你越来越会算计,小聪明是多了,但大智慧却萎缩了,这很难猜吗?县委书记都亲自找你谈话,不是要把你按在身边,找你谈什么话,至于教委,只是个备选的,你本来就出身教育系统。”

    金泽滔边说边往西房里面张望了一眼,就母亲在忙碌。小帽帽从母亲身后探着小脑袋,金泽滔问:“妈。爸今天过来不?”

    母亲头都没抬:“不来了,他被你爷爷拉着编家训呢,我说,小滔,你也不劝劝,我都听人说,谁的家训也不会跟你爷爷一样,整本整本的编,这到底是家训还是语录呢?”

    金泽滔哦了一声,说:“你别管了,编本语录也不错,等编好后,咱给他背上红皮子,没点念想,人老得快,我先去客厅了。”

    东房是客厅,金泽滔进了东房,才说:“你这脑袋其实挺适合市委办的,没有直接让你挂主任吧?”

    罗立茂摇了摇头说:“副主任,挂督查室主任。”

    金泽滔倒了杯水,咕噜直接喝了大半杯,说:“为什么要将你调离城关镇?”

    罗立茂苦笑说:“当初王书记调我进海仓城关镇,就是因为我是外来人,能平衡县里各方关系,但你看我这张脸,跟老王书记的相似度很高啊。”

    金泽滔也乐了:“成也老王,败也老王,你们就算联合辟谣,也没人信你们俩没点关系,县里应该很怀疑老王书记调你进去的动机吧。”

    罗立茂拍着腿说:“谁说不是呢,县里面都传疯了,说我是老王书记的私生子,我草他奶奶的,老王书记也就比我大上十一岁,有十一岁就当爹的吗?”

    金泽滔一本正经地点头:“也许有也许没有,长你这脸谱的,本身就是奇迹,不奇怪。”

    罗立茂笑骂:“回去我就跟老王书记说去,这两年在城关镇,我呆得并不舒心,城关镇简直就是县委政治格局的翻版,王县长转任书记后,我的工作才逐渐打开局面。”

    金泽滔摇了摇头:“难怪,小帽帽都学会耍心眼了,原来都是你在城关镇历练出来的,出来也好,老工作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你会变得越来越依赖斗争。”

    罗立茂拍掌说:“我也觉得这样,现在一遇事,就先考虑背后有没有人搞鬼,一做事,就先看看前面有没有人挡道,老王书记将我调出城关镇,还是为了平衡县里的关系。”

    金泽滔分析说:“如果去教育系统,应该能当个一把手,去教委吧,到现在,你还缺小一把手锻炼履历,教育系统,各种干扰,各种斗争应该会少一点,静下心来,干点事,能出成绩。”

    罗立茂重重点头:“那就这样定了,海仓县委,现在就是个火药桶,迟早有一天会被引爆,能避开也是好事。”

    两人正在说话,柳立海悄悄进来,他们三人,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客套了,互相点头,就顾自说话。

    罗立茂说起另外一件事:“这段时间,京城民政部等有关部委领导,专门为西桥县勘界而来,外面风传,西桥立县不久就能获得通过,泽滔,我很担心,立县这么难办的事都办下来,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就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罗立茂知道,金泽滔现在跟温书记关系并非以前那么和谐,西桥县主要领导最后还要永州市委拍板,节外生枝的事情并不意外。

    柳立海插话说:“立茂,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西桥设县后,第一任书记县长,金区长好歹能占一个,这不是永州能把握的,省里面都盯得很紧,你现在南门来得少,很多信息都已经落伍。”

    罗立茂摆手道:“不管我怎样的消息闭塞,但现在外面很多人已经闻风而动,就要引起警惕,那些人的政治敏锐程度应该不亚于你吧,比如我们海仓的老王书记。”

    柳立海吃了一惊,说:“老王书记都已经是海仓县委书记了,他打西桥什么主意?”

    罗立茂说:“现在都疯传,未来的西桥县将军民共建军事港区,为加强军地协作,县委书记听说还要兼职基地第一政委,这就必须至少是市委常委啊。”

    金泽滔听得头都晕了,说的还真象那么回事,基地司令至少也是地师级,县委书记以一个正处级别显然是不能兼任基地政委。

    无风不起浪啊,第二舰队目前几个基地,情况都没有象西桥这样特殊。

    铁司令也好,尚副总理也好,将第二舰队军港基地设在西桥县辖区内,坚持不让范家插手,其用意是深远的。

    罗立茂的说法,让他心动,或许可以努力争取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资历,就感到格外头痛,年纪轻,很多时候是资本,但有时候,它又会成为拦路虎。

    金泽滔还想入非非时,柳立海简单汇报了税案进展,就目前掌握情况看,因为老何局长的宽进,一般纳税人泛滥,增值税专用发票滥发。

    但又因为有尹小香的严出,很多没有达到条件的一般纳税人企业,又被她偷偷地变更为小规模纳税人。

    尹小香和老何局长的大多数矛盾也集中在这里,案子没有暴露前,局外人都质疑尹小香的动机,认为两人争权夺利才导致目前财税内部管理混乱。

    但从检查情况看,就因为有尹小香的坚持和坚守,南门税案才不致于导致更难以收拾的局面。

    最早发现的那家五金作坊案情清晰,已经移交检察机关,择日提起公诉。

    陈喜贵违法事实清楚,涉案金额巨大,如果不是因为要深挖余罪余案,马上就可以移交。

    金泽滔说:“省公安税务部门,这两天会有领导下来,专门督办此案,短短几年,南门财税局两任局长出事,都不是因为个人问题,而是因为工作上的失误,不能不引起深思。”

    三人说话间,李明堂一阵风般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帽帽,帽帽垂头丧气地说:“爸爸,刚才我错了,我跟奶奶说了,小鱼就做红烧鱼。”

    金泽滔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说:“帽帽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爸爸原谅你了。”

    金泽滔不在乎红烧还是清蒸,只要孩子认识到这样做是不对的,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帽帽欢天喜地奔向门外,直嚷嚷:“奶奶,爸爸说了,小鱼做红烧,大鱼做清蒸!”

    金泽滔直愣愣地瞪着罗立茂,罗立茂头越垂越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来时我还带来一条鲥鱼,足有四五斤重,帽帽应该刚看到。”

    金泽滔举起手直想往他秃头打去,忍了一下,叹息说:“出了年,让孩子离开海仓,海仓成什么地方了,孩子都给熏陶成小油条,滑不溜秋的。”

    等金泽滔发了一通火后,李明堂才摸出两份资料,是陈喜贵的谈话摘录,分别递于金泽滔和柳立海。

    金泽滔飞快地浏览了一遍,说:“这个陈喜贵是不是吃错药了,他立功心切,也不能把自己往死路上赶啊,这交代的材料,除了给他再添点罪,能算是立功吗?”

    柳立海说:“死中求活,病急成投医,连小鱼都给红烧了端上桌来,看看,都是些以前喜贵批发部的旧事,老丈人叶专员,副市长葛敏松都榜上有名,还有……”(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露出尾巴

    金泽滔愣怔了一下,迅速翻看笔录,上面有一个浜海酒厂厂长王慕河名字,他连内容都没有细看,说:“让他专门交代王慕河的事情,所有关于和王慕河交往的细节务必认真回忆,告诉他,是死是活,就看他能不能在这方面有重大立功表现。”

    李明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嘴里迅速答应,心里却为王慕河默哀,对金区长和王慕河的恩恩怨怨他知之甚深。

    当初省局检查组驻浜海检查时,王慕河配合检查组,检举金泽滔有违反征管法的渎职行为,两人因此而结怨。

    此间发生的马湘如儿子绑架案,到现在几乎成了金泽滔的心病,这起案子,似乎和王爱平的自杀,以及马湘如的妹妹离奇失踪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都因为最大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一切都成了无头案。

    金区长一直坚持,这一切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操纵,他认为,所有这些事,涉案的这些人,都和浜海酒厂厂长王慕河脱不开关联。

    柳鑫曾经下力气侦查,李明堂也曾经短期参与此案,但所有证据都表明,事情和王慕河并无关系。

    现在旧事重提,李明堂不敢质疑金区长的判断,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不要说他,就连为这系列案子差点走火入魔的柳鑫,最终都怀疑是不是出错。

    金区长的执着让他现在想来都觉得牙根发冷,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年,王慕河也因为检举金泽滔一事。搭上了他的表弟。再大的怨恨到现在也应该烟消云散。

    但金泽滔提起王慕河时眼里闪烁的冰寒。却并未因为时间的消逝有任何的褪减。

    客厅气氛有些凝重,柳立海笑说:“陈喜贵大小也算是个能人,但面临生死关头,还是乱了方寸,连送他前丈人叶专员的酒都被他交代成行贿。”

    李明堂赶紧也加入活跃气氛的队伍,说:“还有啊,原副市长葛敏松不是分管着商贸吗,当初给他送钱。陈铁虎的本家侄子,葛敏松哪敢收啊,给退了回去,现在陈喜贵后悔得直撞墙,还埋怨陈铁虎太霸道,钱都送不出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金泽滔没有发笑,他说:“陈喜贵就是个爬树藤,吸着陈铁虎这棵大树的血才发的家,也正因为有陈铁虎这块招牌。给他批条子那些干部,才没敢大肆收钱收物。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铁虎这块招牌保护了一大批人。”

    柳立海摇头叹息说:“也正因为如此,陈铁虎出事后,他的喜贵批发部生意才一落千丈,所以他埋怨陈铁虎要了他的命,从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如果他的批发部不是太依赖陈铁虎,他又怎么可能踏上虚开发票的死路。”

    李明堂翻看着交代材料说:“陈喜贵交代最多的是陈铁虎,其他来往的都是些烟酒实物,折成人民币,不在少数,够得上违纪的硬杠子。”

    金泽滔说:“陈铁虎看上去问题最多,但他处事小心,往他家里送的钱全都给退回,陈喜贵都是给他老家父母送钱送物,这种亲戚间的馈赠,人情法理很难把握。”

    按金区长的性情,痛打落水狗向不留情,现在怎么转性了?柳立海小心地问了一句:“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金泽滔骂了一句:“莫非,在你们心目中,我就这个胸怀?就这么不堪?”

    柳立海等人都嘿嘿发笑,金泽滔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交代涉案的干部,退回钱物即可,陈铁虎那边你亲自去说,结个善缘吧。”

    南门现在够乱的,再大面积处理干部,不要说杜建学书记,市委温重岳他们都不会同意。

    再说,这些情节都不严重,癣疥之疾而已,如果他紧咬不放,自己睚眦必报的恶名就要被坐实。

    李明堂得了金区长的指示,连红烧小鱼,清蒸大鱼都不及品尝,就匆匆赶回了看守所。

    把睡得死去活来的陈喜贵喊醒,给他一晚时间,让他专门回忆王慕河问题,金区长都说了,能不能死里求活,就看他对王慕河的认识深刻不深刻。

    迷迷糊糊的陈喜贵被唤醒后,再重新躺下时,却是半丝睡意都没有了,不是因为王慕河,而金泽滔。

    他对金泽滔的恐惧似乎与生俱来,每每想起他冷冰冰的眼睛,他都有强烈的尿意。

    他没有去回忆王慕河,而是回想起与金泽滔不多的几次接触。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金泽滔见面的情景,老营村酒店地委赵江山副书记接待董明华厅长的酒宴上。

    当时他为攀附台湾扬基集团继承人杨乐,不知天高地厚地介入何悦与杨乐的情感纠纷中,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

    其他场合,随着金泽滔政治地位上断上长,他对金泽滔的态度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到现在,陈喜贵仍是一肚怨气,不就是帮杨乐说了两句话吗,最后金泽滔还不是抱得美人归,听说何悦还为他生了三胞胎。

    就这小市民的心胸,心眼比我陈喜贵还小,能爬到今天的高位吗,不至于啊。

    陈喜贵越想越糊涂,但隐隐中,他总感觉哪地方出疏漏了。

    第一回见面,时任财税局长的金泽滔就能一口喊出自己,他当时解释说,他有个本家兄弟,西州环球公司的,跟他作了一笔大生意,还让何悦陪着过来的。

    西州环球公司?

    陈喜贵一骨碌爬了起来,什么西州环球公司,什么本家兄弟,上批发部跟自己谈了一桩浜海老烧酒生意的除了金泽滔自己,还能有谁。

    浜海老烧酒,出了永州,哪有什么销路,还环球,直到现在,陈喜贵才陡然醒悟,自己第一次和金泽滔见面,就在自己的批发部里,当时他假借环球公司的名义。

    他当时是应该想了解浜海酒厂的销售情况,金泽滔那时候,还没调南门,他要了解浜海酒厂,不去酒厂实地了解,大老远跑到南门,这说明什么?

    陈喜贵越想越兴奋,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秘密调查浜海厂长王慕河,那时候的何悦不正是地区纪委二室主任,正分管着县市干部的纪检监察。

    原来,金泽滔盯上自己,或者说,他得罪了金泽滔,并不是当初因为何悦的鸡毛蒜皮事情,而是王慕河,浜海酒厂厂长王慕河。

    自己之所以被金泽滔紧咬不放,是因为喜贵批发部卖的老烧酒进货价,比酒厂出厂价还低。

    这大约就是一切祸根的缘由,这一刻,陈喜贵忽然对王慕河生起无穷的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金泽滔不至于把自己当仇人一样,然后灾星就一路高照,步步踏空。

    小春花事件后,叶专员将他驱逐出家门,自己的儿子却要管别人叫爸爸,陈铁虎跟自己划清界线,昔日的本家老叔成了陌人,直到今天身陷囹圄。

    想想自己悲惨的遭遇,走过千山万水,尝过人间百味的陈喜贵蒙头放声大哭,干嚎了两声,他突然发了疯似地将牢门敲得山响。

    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靠天靠地靠贵人,不如自己救自己,无利不起早的陈喜贵大半夜就要求交代问题。

    第二天,金泽滔醒起的时候,李明堂已经在自家客厅等候了,看他熬得血红的眼睛,金泽滔有些诧异:“陈喜贵交代了什么?”

    李明堂干涩地说:“有两条线索,一个是喜贵批发部后期有几笔生意,跟浜海酒厂谈的,供货方是海西省榕州一家海越贸易公司,货却是设在海仓一家仓库发的。”

    金泽滔敲着桌子说:“这是条重要线索,我们有理由怀疑,王慕河有可能借这家海越贸易公司转移国有资产,查清这家公司的背景,立即去海仓了解发货的仓库,还有什么情况?”

    李明堂说:“陈喜贵是个排球迷,他清楚地记得,有一回这家海越贸易发货联上签的发货人,没有按常规填写公司名称,而是填写个人,名字叫陈伟民,跟那个女排教练就差一个姓。”

    金泽滔霍地站起,陈伟民,王慕河的表弟,原来酒厂销售公司副总经理。

    因为跑浜海第二财税所拿回扣,还堂而皇之还写了收条,被金泽滔拉下了马,想不到短短几年功夫,摇身一变,跑海西去了。

    王慕河精明一世,却是没想到,两回都栽在同一个人身上,就这活宝,以为把他远远地打发到海西榕州,就能脱胎换骨了?你就是把他放在月球上,他还是个憨货。

    他笑了:“李明堂,你立功了,不用怀疑,这个海越贸易公司就是王慕河用来转移酒厂国有资产的大本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浜海酒厂在海西省应该还有家分公司,王慕河就是通过分公司转移资产。”

    说到后面,金泽滔有些激动地转起了圈:“我一直怀疑,王慕河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侵吞国有资产,把酒厂当作他家的后花园予取予夺,现在终于露出尾巴。”(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清蒸大鱼

    (求月票推荐票!)

    金泽滔兴奋地注视着李明堂说:“还有一条线索呢?”

    李明堂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就是金区长刚才你提的海西分公司的事情,酒厂没有设分公司,而是在榕州注册了一家股份公司,合伙人就是那个海越公司。”

    金泽滔张着嘴半晌合不拢嘴:“倒也直接,主管部门平时是怎样监管的,这不是监守自盗吗?”

    李明堂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好说他知道的事情:“据陈喜贵说,设立股份公司,是浜海酒厂为打开海西市场所作的有力尝试,成立股份公司也是为探索酒厂更加灵活的合作模式,公司开业时,地区和县里都去了领导。”

    “狗屁战略,狗屁模式,左手跟右手能叫合作吗,那叫勾结,内外勾结,王慕河是把世人都当傻瓜耍。”金泽滔骂完后,问道,“对了,陈喜贵他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还有,他怎么知道这家股份公司的合伙人是海越公司?”

    李明堂自己倒了杯茶,说:“陈喜贵作为大客户,曾被邀请参加,这些话都是开业那天王慕河说的,所以他记得清楚,海越公司作为合伙人,在开业典礼上露过脸。”

    金泽滔恍然大悟:“陈喜贵不会认为海越贸易给他发货有什么不对,他是怀疑榕州海越贸易公司的仓库怎么会设在海仓县,可能有什么猫腻。”

    李明堂点了点头,说:“嗯,他检举王慕河经营失误。造成国有资产大量流失。他认为王慕河被海越贸易给蒙骗了。”

    金泽滔刚喝下的茶水嗤地吐了出来。愕然道:“闹到现在,他一直都以王慕河是受害者?”

    李明堂苦笑着摇头,金泽滔看了他一眼:“你也认为他是受害者?”

    李明堂连忙说:“没,没,你都说得那么清楚,我还能不明白吗?”

    金泽滔凝视着他说:“你们可能一直以为我执着,说难听点,就是爱记仇。执着也好,记仇也好,对王慕河,我说过,总有一天,我要象剥洋葱一样,会一层一层剥开王慕河的心,看看他按的倒底是什么的心。”

    李明堂脸都吓白了,双手连摆,却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泽滔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窗外,说:“这一天。就在今天,你马上通知柳立海局长,柳鑫局长,浜海财税局朱秋明副局长,你安排人手对陈喜贵继续提起预审,希望他能再给我们一个惊喜。”

    李明堂匆匆离开,金泽滔到院子练了会儿搏斗术,才到餐厅吃早餐。

    何母正忙碌着舀稀饭,端馒头包子,母亲正在做菜,家里习惯,早饭做几个小菜佐饭。

    何父施施然背着手进来了,金泽滔看了看表,招呼说:“爸,你今天好象早起了半个钟头,刚才吵着你了?”

    何军伸了伸腰,说:“谁也没吵我,就是自然醒了,昨晚睡得早了一点。”

    何军自戒掉白酒后,生活变得逐渐有规律,特别是顶顶三个孩子出世,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那个发如戟,眉如剑,目光如电,不爱说话,不太喜欢跟人接触的老何主任不见了。

    原来一成不变的短发留长了,白发赛雪,再梳个大背头,军人气质变成了学者风度。

    说话也开始唠叨,不再象以前一样,爱从鼻子出气,老二立立打出生起就赖他外公,老何就整天把立立当小大人似的,跟他说个不休。

    更让人奇怪的是,何军几十年早起的生活习惯竟然也会打乱,现在都开始睡懒觉了。

    这对老年人来说,是个好现象,没看到,以前一年半载就要住一二次医院的老何,现在连个腰酸背痛的毛病都没了。

    厨房里还煮了一小锅米饭,这是老何多年铁道兵的习惯,一天的劳作就从早上的一锅米饭开始。

    何军随便问了两句西桥立县的事,他说:“老王昨晚给我打过电话。”

    昨天,罗立茂刚跟他提起,老王书记似乎有往西桥县动一动的意思,很多人都看好西桥县。

    金泽滔当是传言,想不到还真有此事,电话都追到了何军这里,罗立茂调海仓县城关镇,当初还是何军从中说合。

    金泽滔抬头看着他说:“昨天罗立茂就跟我提过,老王书记比较看好西桥县的前景。”

    何军呲了呲牙,说:“我让他滚,西桥立县早先筹备申办的时候,倒没人毛遂自荐过,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快成事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当我不知道他打的小九九?”

    金泽滔苦笑:“老王书记毕竟是你的老部下,你就不能给他留几分面子,直接让他滚,都没面子。”

    何军瞪眼:“这要还在部队,我早关他十天八天的禁闭,什么思想,这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吗?短短一年,西桥设县就到了第二轮程序,你干的不错,不该你得的不能眼红,该你得的就不能谦让,工作上勇猛精进,政治上更要勇猛精进。”

    金泽滔愣了一下,何军一直都教诲他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万事不能都妄图一步登天,今天还是头一次听他鼓动自己要勇猛精进。

    到现在,在老何的眼里,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官场愣头青,而是一个在工作有所作为,政治上有所成就的成熟男人。

    他微微一笑:“谢谢爸的教诲,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一轮界址勘探完毕,程序性上的步骤都已经走完,框架也基本上都搭好了,接下来,就进入西桥立县的正式筹备阶段,那才是我跟组织上要求的时候。”

    老何点了点头:“专家组还在永州,这几天,你要亲自盯着,不要在最后临门一脚踢歪了腿。”

    金泽滔大大地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馅多的肉包滋滋地向外冒着汤汁。

    金泽滔很喜欢何母做的肉包,据说,这手艺还是老何从部队一个来自津门的炊事员学回来的,颇有点狗不理包子的味道。

    金泽滔边嚼着包子,边说话:“现在又出大事情了,这两天,我可不能回后洋,那边我让谢凌和王力群一起盯着,出不了岔子。”

    老何现在一心扑在几个外甥身上,身外的事他很少关心了,如果不是因为西桥立县涉及到金泽滔的前程,老何也不会动问。

    金泽滔说是大事情,那一定小不了,他有些担心地问:“跟西桥设县搭不上边吧?”

    金泽滔摇了摇头,正待说话,老何摆了摆手:“既然跟西桥的事没关系,就不用跟我说了,看看谁来了,原来是我的宝贝唱唱。”

    金泽滔回头一看,老姑带着唱唱正从门外走来,却见唱唱穿着粉红的秋衣,脚踏一双大红小皮鞋,梳着一两支翘天辫,粉妆玉琢就象个从天外飘来的小天使。

    她摇摇摆摆地从门外进来,跨门槛的时候,还使劲地把小脚抬得老高。

    三个孩子中,老三唱唱是最先学会独立走路的。

    之前没有任何的学步征兆,不到一周岁的某一天,从草席上滚着滚着,突然就一骨碌爬起,晃晃悠悠站立了一会,就开始了她人生第一次迈步。

    虽然摇摆,但第一次走路,是她独立完成的。

    当时把现场看护的母亲激动得都哭了,当时还住在西桥老宅院,又正逢暑假,家人都在,全家老少组团集体观摩小唱唱的人生首次开步。

    小唱唱不负众望,一路走,一路咯咯地笑,得空的时候还东张西望,向世人炫耀她的独立和自由。

    小亭还特地把唱唱的首次开步拍了录像。

    唱唱骨碌碌地转着大眼睛,先是打量了餐厅一周,然后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

    一般地,只要金泽滔在场,唱唱都是第一个奔向她爸爸,今天却破天荒地首先跟外公亲,乐得老何饭赶紧扔了筷子,跑去抱唱唱。

    唱唱奶声奶气说:“外公,钓鱼。”

    老何就使劲地点头:“今天带唱唱钓鱼去,钓一条大鱼,中午就吃红烧大鱼。”

    院子后门走几步就是水库改造的湖泊,院子里的小鱼池一半的鱼都是老何的战利品。

    跟外公亲热完了,唱唱就直奔金泽滔,老远就叫了:“爸爸,我不要吃红鱼,我要吃白鱼。”

    红烧和清蒸对唱唱来说,发音有些复杂,但这不妨碍她对红烧鱼和清蒸鱼的理解。

    说话间,几个孩子都陆续起床了,何悦带着顶顶、立立还有小帽帽一起过来,帽帽没有随着父亲回去,而是留在南门住几天。

    金泽滔和蔼地问:“告诉爸爸,唱唱为什么喜欢吃白鱼呢?”

    小唱唱伸着小指头,指着小帽帽,轻声细语地说:“帽帽哥哥说,白鱼吃了长白白的,红鱼吃了长黑黑的,我要长白白的。”

    小帽帽就对着小唱唱呲牙,小唱唱咯咯地笑。

    何悦低声说:“立海和明堂都已经过来了,小香也在。”

    “我先过去,你等会儿也一起过来。”金泽滔拿餐巾抹了一下嘴角,然后对着几个孩子挥挥手,“中午就吃清蒸大鱼,帽帽,有什么想法,直接跟大人提,不许转弯抹角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国之大贼

    (求推荐票月票!)

    金泽滔陪着柳立海等人坐了没一会儿,柳鑫和朱秋明前后赶到,柳鑫还能常常见面,朱秋明有段时间没见了。

    朱秋明是金泽滔在浜海第二财税所任所长时的支部书记,现任浜海财税局副局长,当初就是他带队以外调为名对浜海酒厂开展税收检查。

    现在他准备着手揭开浜海酒厂这个窟窿,正要借重朱秋明这个专业和党性俱全,勇气和谨慎并存的干部。

    金泽滔严肃说:“人都到齐了,直截了当说了吧,今天召集大家一起过来,就是研究怎样揭开浜海酒厂的盖子,目前有证据表明,浜海酒厂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

    金泽滔说完这话,反应最激烈的是柳鑫,他霍地站了起来,脸上的麻子都冒着红光,心里却不住地翻腾,终于要动手了。

    就知道王慕河难逃此劫,都这么多年了,王慕河还真是被金泽滔惦记得扎实啊。

    朱秋明镇定如常,但微微张口的嘴仍然难掩他心中的激动,终于要开始了吗?

    几年前他带队的那次税收调查,工作底稿还被他封存在保险箱里。

    浜海酒厂的现状外人不清楚,作为分管税收的副局长,朱秋明十分清楚。

    浜海酒厂主打老烧酒,作为永州的大众白酒,销量很大,生产成本和销价多年未变,但利润却年年下降,今年已经转盈为亏。

    当年税收调查时,金泽滔和朱秋明就怀疑酒厂和销售公司之外。应该有一家第三方企业。接受酒厂的利润和资产转移。

    当时南门的喜贵批发部嫌疑最大。但后来金泽滔和何悦暗访后,排除这个嫌疑。

    企业生产销售不正常,利润下降,财务管理极度混乱,这就是现在浜海酒厂的现状。

    柳鑫终于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座了下来,金泽滔开场说了两句,就让柳立海局长陈喜贵的案子。以及他检举的王慕河情况简单通报一下。

    柳鑫看向柳立海等人的目光有些复杂,共和国建国以来第一涉税大案,主办这个案子的柳立海这得立下多大的功劳。

    就是不能立功,有这件案子傍身,柳立海的大名都可以载入史册了,以后只要提起涉税案子,谁能绕得开柳立海的涉案金额上亿税案。

    就连昔日的小混混李明堂都跟着沾光,如果真象柳立海通报的,浜海酒厂确实存在侵吞国有资产现象,案件一旦水落石出。他这个副大队长又该动动了。

    尹小香更不用说了,陈喜贵的案子都还没有审理结束。已经是代局长了,自己当局长时多大年纪。

    现在的年轻人当官怎么就跟坐火箭似的。

    柳鑫还在自怨自艾时,金泽滔说:“如果说昨天的陈喜贵税案只是一道红烧小鱼,那么王慕河案如果揭开,就是一道清蒸大鱼,中午大家就在这里吃顿便饭,提前让大家品尝清蒸大鱼这道菜。”

    柳立海会心地笑了,和柳鑫相反,他现在可是充满干劲,只等金区长明确分工后,就可以全面开展侦查。

    金泽滔看了柳鑫一眼,说:“柳局长,你也别眼红,酒厂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这件案子还要借重于你,论功行赏,少不了你那一份。”

    柳鑫立马收起又妒又羡的目光,搓着双手,狰狞着麻子脸说:“那老柳我就沾光了,你直接吩咐,该怎么干,我二话不说,只是要动酒厂,还需要永州市委点头。”

    金泽滔说:“市委领导那边,这里事毕,我就马上汇报,纪委这条线,何悦你协调一下,为增加威慑力,我希望,纪委能第一时间介入。”

    何悦嫣然一笑:“我让张山主任配合你,书记那边我过会儿跟他通个气。”

    何悦这一两年基本上被省纪委借用在外面办案,见的场合大了,说话虽然一如既往的柔软,但话语间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泽滔点了点头,张山是原南门纪委书记,半年前被调整到市纪委任纪委常委,第二纪检监察室主任,虽然平级,但从工作性质上来说,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金泽滔说:“你们或许都以为我跟王慕河结怨,是始于省局那次执法检查,也对也不对,就是那次执法检查,我才接触到酒厂的内部管理。”

    金泽滔没有马上部署调查,而是先说起了题外话,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必要先澄清一下自己坚持彻查浜海酒厂的初衷。

    他说:“浜海酒厂是建国初期就存在的永州老牌国有企业,浜海功勋企业,永州行业骨干企业,经过这近半个世纪的发展,浜海酒厂的内部管理,特别是财务管理,不但没有逐步规范,反而日渐混乱,这一点,我想秋明局长比我清楚。”

    朱秋明站了起来,说:“不用我来证明,酒厂最近一月的财务报表就能说明问题,一直是永州利税大户的酒厂,上个月开始出现亏损,这说明了什么?”

    尹小香皱着眉头说:“这几年,酒类原材料成本并无明显上涨,如果产品成本没有增加,企业出现亏损,只能说明两个问题,或者是工资成本和财务成本上升,或者是企业利润被转移。”

    朱秋明挥着手说:“它还说明这是企业有意为之,或者说是王慕河是有意把企业先搞乱,好趁机混水摸鱼,转移视线,达到转移资产的目的。”

    金泽滔接着说:“说到这里,话题又要扯回到当初,就是通过那次执法检查的初步调查情况,我们发现酒厂存在巨额偷漏税现象,而且有严重的侵吞国有资产现象。”

    得出这番结论时,当时朱秋明和柳鑫都在现场。

    金泽滔说:“当时,我就坚信,如果照此深查深挖下去,在酒厂光鲜的国有企业外衣下,一定掩盖着一个腐烂的,肮脏的躯体,这将会是一起惊天大案。”

    当时,以他一个财税所长的身份,面对浜海酒厂这个庞然大物,犹如蚍蜉撼树,螳螂挡臂,加上当时他还面临省局检查组的调查,最终搁浅了继续深挖。

    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要说浜海酒厂的问题还是通过陈喜贵案子暴露出来的,就是以他和何悦的身份,足可以发起对浜海酒厂和王慕河的正面调查。

    金泽滔在客厅里转起了圈子,他说:“你们一直以为我坚持要调查王慕河是基于个人私仇,你们没有去过酒厂实地察看过,浜海酒厂最珍贵的不是它的历史,不是它的生产工艺和配方,而是那个冠绝江南的酒窖。

    “那个酒窖,依山而挖,一半是地上溶洞,一半是历经百年的地下挖掘,才形成现在规模的酒窖,半山半土,不干不湿,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称得上是民族瑰宝。”

    “浜海酒厂它不单单是一家国有企业那么简单,浜海老烧,已经成为我们永州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永州文化重要组成部分。”

    “酒厂,再加上那个酒窖,这么一个宝贝,在王慕河手中,迟早一天被败光,这几年,王慕河没一天停止过对酒厂的侵吞,如果说陈喜贵是依附陈铁虎生存的寄生藤,那么,王慕河就是酒厂的吸血虫。”

    “这样的国之大贼,公之仇寇,于公于私,我都跟他不依不饶,不死不休,所以,你们认为我心胸狭窄也好,公器私用也好,就算为了拯救酒厂,挽回国家损失,也誓与他周旋到底。”

    金泽滔话音刚落,大家都轰然叫好,柳金最是立功心切,拍起了胸膛:“泽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做思想工作了,是私仇是公义,大家都清楚,你就不要担心怕我们引起误会,直接下任务吧。”

    金泽滔暗暗抹了把冷汗,他倒不是怕这些老伙计不用心调查,实在是陈喜贵的落网,让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金区长心比针细,胸比线窄,谁得罪了他,早晚找你报仇。

    再贸然发起对王慕河的调查,难免坐实了他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传言。

    社会风评也就罢了,身边人要是落了这个印象,难免会影响他努力打造的正面形象。

    只是可惜,柳立海也好,柳鑫也好,谁在乎你记仇别人,只要不记仇自己人就行。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表示,他们心中都有个坚定信念,那就是金区长所作所为,莫不是出于公心,关乎正义,是领导自己想得太多了,你就是大家都信得过的领导。

    尹小香的话最具代表性:“金区长,说了一堆话,你就担心我们误会了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你就是有什么坏心眼,也是对坏人生的,只要我们认为你是好人,那就是好人啦。”

    金泽滔只觉得白费了一大杯白开水,亏他说了那么多话。

    他怏怏地说:“不要因为王慕河是条蠹虫,就怀疑他的智慧,他能多年来逐步蚕食酒厂,而没有引起有关主管部门的警惕,那就说明这个人绝不是易与之辈,所以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我不是狼

    说到这里,金泽滔面色一肃,说:“柳鑫局长,从我和曲向东县长街头遇袭那事起,浜海就连续出事,马意如失踪案,马湘如儿子绑架案,最后随着最大的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全成了无头案。”

    “这些旧案几成了你我共同的心病,我一直怀疑这几起案子都和王慕河脱不了干系,你也多次重查旧案,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我希望借这个机会,重新梳理一下相关线索。”

    说到这里,正在翻着陈喜贵口供的李明堂忽然一拍大腿,说:“金区长,刚才你提起酒厂酒窖时,我就觉得耳熟,陈喜贵交代,有几次去浜海,酒足饭饱后,王慕河都在他的酒窖招待他们唱歌跳舞。”

    金泽滔回头看了柳鑫一眼:“酒厂办歌厅需要公安报备吗?”

    柳鑫摇了摇头:“企业内部歌舞厅,不需要公安审批。”

    李明堂说:“李明堂说,王慕河很喜欢唱歌跳舞,他又不愿自降身份去营业性歌舞厅娱乐,所以就在厂里办了个内部歌厅,歌厅修得比商业歌厅都豪华,而且厂办专门有一批陪唱陪跳的女孩,论长相,不比专业歌厅的陪唱小姐差。”

    朱秋明叹息:“当初挖酒窖的祖先有灵,看到今天酒窖沦落到乌烟瘴气的风尘场所 ,恐怕死都不会瞑目。”

    金泽滔挥手说:“总不能让这宝贝给这糟蹋了,柳局长,回去先关了它。顺便查查有没有藏污纳垢。”

    “我回头就去封了它。”柳鑫毫不犹豫说。

    这几年。没少在王慕河身上花功夫。王慕河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酒厂,很少在其他场合出现,根本抓不到他什么尾巴,心里早憋了一股郁气。

    金泽滔说:“总有一天,浜海酒窖会重新焕发荣光,我跟领导汇报后,成立浜海酒厂的联合调查组,具体谁负责。到时再定,公安这一块,由柳鑫负责,税务这一块,暂时由朱秋明负责,其他听通知吧,先做好外围调查。”

    当天下午,金泽滔就带着柳立海赶到市委汇报,温重岳听了一半就直接找来庄子齐和纪委书记。

    温重岳的黑脸象刷了层炭灰似的,拍着桌子雷霆暴怒:“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偌大的酒厂快被人败光了居然还要等到一个嫌犯来揭发。主管部门是怎样监管的,浜海县是怎么管理的?失职!严重失职!”

    温重岳不发火这张脸就够难看的,这一发火,就连庄子齐脸色都有些挂不住,浜海酒厂出这么大的事,说到底都是政府线的责任。

    庄子齐觉得自己冤枉,我连这个王慕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谁跟我汇报过浜海酒厂的事啊。

    再说,酒厂出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之前,好象是你温重岳当的专员,你咋就没发现呢?

    金泽滔小心说:“温书记,浜海酒厂作为永州龙头骨干企业,属免检企业,酒厂的管理权几次变动,浜海县很难实施有效监管,永州又鞭长莫及,现在发现问题,为时不晚,不至于难以收拾。”

    温重岳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说:“你什么意见?”

    金泽滔说:“此事宜早不宜迟,宜急不宜缓,马上成立联合调查组,由纪委牵头,公安税务审计联合行动,浜海那边,我已经让他们展开外围调查,只要调查组入驻,马上就可以展开行动。”

    温重岳最后拍板:“说的象那么回事,这事由你而起,就由你牵头,何悦同志这几天回来了吧,让她一起配合。”

    金泽滔愣怔了一下:“这不妥当吧,让我牵头名不正言不顺,再说,让何悦配合我,只怕外面会有议论。”

    他现在的主业是筹备西桥立县,连南门的政府分工他都当副业干,浜海酒厂关他什么事。

    温重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妥当的,你难道就不是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党员干部?或者现在你的筹备组成独立王国,听宣不听调了?”

    金泽滔缩了缩脖子,跟暴怒的温重岳是不能讲道理的,只好闷声不响接受了这个明显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金泽滔不担心查不出问题,而是担心问题太过骇人,王慕河太过棘手。

    酒厂内部或许管理混乱,但不代表内部就是一团散沙,相反,王慕河担任酒厂厂长有几年时间,内部被他打造得犹如铁桶,外部被他经营得花团锦簇。

    果仁好吃,但果壳太坚,打破这个坚果,还必须一鼓作气,一锤破敌。

    不然,只要让王慕河缓过气来,他就不可能坐以待毙,真把他给惹急了,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都是有可能的,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难收预料的后果。

    王慕河现在政治荣誉等身,关系网复杂,一旦进入胶着状态,就算以金泽滔现在的身份,也不能承受方方面面的压力。

    金泽滔还担心如果不能一招制敌,就怕惊走他,狗急尚且跳墙,经营这么多年的王慕河不可能没有安排好退路。

    或许,就在金泽滔还想着怎么安排调查的时候,他可能就做好闻风而动的准备。

    就算一切顺利,案子告破,这个涉案会牵扯到谁,触犯谁的利益,现在谁也心里没底,莫名其妙就被一大帮人记恨,有点得不偿失啊。

    指手划脚容易,真要置身其中,金泽滔却感觉这个调查组组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直到离开市委大院,看着庄子齐一路哼着小曲返回办公室时,金泽滔忽然有一脚踩上狗屎的感觉。

    浜海酒厂的事情,凭什么叫我牵头,作为一个局外人,参与这种案子调查,大功告成,没他什么好处,事有不谐,打板子他排第一个。

    金泽滔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调查组长身份而苦恼,柳鑫等人却为之欢呼雀跃,金区长挑头好啊,没人跟他们分匀功劳。

    何悦安慰他说:“就当是西桥立县筹备工作的一个插曲,调节一下工作节奏,没什么不好,再说,浜海酒厂不是在西桥还有家分厂吗?也不能说事情全跟你没关系。”

    金泽滔就渐渐地又开心起来,抱着含情脉脉的何悦正要兽性大发,小唱唱蹦蹦跳跳进来了:“爸爸,一个很凶很凶的大灰狼叔叔,打电话来了,你快把他赶跑。”

    很凶很凶的大灰狼叔叔?那就非柳鑫莫属,金泽滔跑到客厅一听电话,没听说话声音,就听到话筒传来鬼哭狼嚎的笑声。

    金泽滔忍耐了一阵,用手捂住话筒,看着眼巴巴的小唱唱说:“大灰狼正得意地笑呢。”

    小唱唱焦急地摇着他的手说:“那你快赶走大灰狼,大灰狼要吃小红帽了。”

    金泽滔放开话筒,话筒里面人声鼎沸,哭泣声,打斗声,吵闹声不绝如缕,金泽滔开始担心起来:“喂,说话!”

    话筒里面的柳鑫没有再张狂地大笑,而是开始骂大街:“我让你是人民代表,我让你是党代表,你他妈的就是一坨狗屎代表,你妈的……”

    边骂,还边喘着气,伴随着骂人声的,还有扑扑踢人的声音,金泽滔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对女儿说:“嗯,警察出现了,大灰狼被警察包围了。”

    唱唱高兴得直拍手,金泽滔听了几次电话,里面都是柳鑫骂骂咧咧的声音,估计骂得兴起,忘了话筒还搁着。

    金泽滔等得无聊,对唱唱说:“给你讲个大灰狼的故事。”

    唱唱四肢并用,迅快地爬上金泽滔的膝盖,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说:“好哇,好哇,唱唱最爱听爸爸讲大灰狼故事。”

    金泽滔说:“有一天,小红帽在路上偶遇大灰狼,小红帽眼看跑不掉,就对大灰狼:‘你猜猜我口袋里有几块糖?’大灰狼说:‘猜对了你给我吃吗?’ 小红帽点头答应:‘嗯,猜对了两块都给你。’ 大灰狼猜:‘五块。’”

    金泽滔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唱唱还眨巴着眼睛,等了好久不见爸爸接下去讲,催促说:“爸爸你讲啊,讲啊,大灰狼吃了小红帽没有?”

    何悦在旁边嗔怪道:“唱唱现在数数都不会,你讲这个故事能笑得出来才怪,真够笨的。”

    金泽滔拍着头懊恼地正想说话,却听得话筒里却传来柳鑫鬼哭狼嚎的笑声:“这个小红帽还真够笨的。”

    金泽滔没好气地拾起话筒说:“大灰狼更笨,对了,你在干什么?”

    柳鑫又一声撕心裂肺地大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才断断续续说:“你猜猜我现在在哪?”

    金泽滔心中一动:“浜海酒厂的歌厅?”

    柳鑫又是大笑:“那你猜猜我刚才都打的是谁?”

    金泽滔慢慢地站了起来:“王慕河?”

    柳鑫张狂地又是一声狼嚎:“那你再猜猜我在这里看到了谁?”

    金泽滔终于怒了:“猜,猜,猜!你妈的我又不是狼,需要猜你口袋里装几块糖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唧唧歪歪,你现在神经有些不正常,知道不?”

    柳鑫终于收起笑声,说:“我在这里看到了马湘如,我还看到了她的妹妹,知道我抓到王慕河时他在干么吗?”

    金泽滔终于失声摔落话筒。(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 案情大白

    不管柳鑫抓到王慕河在干什么,马湘如和她失踪的妹妹在酒厂酒窖出现,对金泽滔来说,就是一个让人震惊并且意外的好消息。

    金泽滔简单问了几句话,连夜带着联合调查组几名骨干,和何悦携手赶到浜海。

    赶到酒厂时,厂区主要出入口都被武警部队接管,并严密警戒,出入人员须出示身份证明,并附有公安部门的临时出入证。

    柳鑫安排相当周密,这个时候,不容他有失,马湘如的妹妹马意如意外在酒窖出现,那么,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结论,围绕马意如失踪案的一系列恶性案件,可能都会因此水落石出。

    柳鑫站在酒厂大门前迎候,公安局副局长吕宏伟陪同,吕副局长跟吕三娃叔侄是同村本家,曾经因为原海仓县城关镇镇长吕信行的重婚案跟金泽滔有过接触。

    从南门到浜海需车程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在,柳鑫的嘴好象就没合拢过,看到金泽滔夫妇下车,柳鑫老远就哈哈大笑着迎上前去:“欢迎两位领导漏夜莅临我县检查指导工作。”

    柳鑫满面红光,神采飞扬,一张麻子脸此刻都仿佛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金泽滔矜持地握着他的手:“柳局长侦破此连环积案,既扬了浜海公安的威名,又解了往日的晦气,可喜可贺!”

    金泽滔说得这么正式,柳鑫也不敢张狂,说:“说到底,马意如失踪案能顺利告破。都是得了金组长的指示。在此我谨代表浜海全体公安干警。深表谢意!”

    何悦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就别假惺惺了,虚伪得让人大半夜起鸡皮疙瘩。”

    金泽滔和柳鑫相视大笑,情状欢欣,柳鑫简单汇报了情况,原来,下午从南门回来后,柳鑫决定连夜查封酒厂歌舞厅,到酒厂后。他也没有预先通知王慕河。

    现在手握联合调查组的尚方宝剑,柳鑫不怵王慕河能拿他怎样。

    再说,明天调查组就将进驻酒厂,也不担心王慕河能出什么妖蛾子,查封酒厂内部歌舞厅,权当检查组进驻前的下马威。

    柳鑫以例行安全检查为由,进入酒窖歌舞厅,跟陈喜贵交代的一样,酒厂歌舞厅果然装修豪华。

    当晚酒厂歌舞厅并没有安排活动,酒厂保安也没有惊动厂部领导。柳鑫指挥干警以消防存在隐患为由,贴了封条。就准备离开时。

    歌舞厅建在酒窖,除了隐蔽,还因为这里的溶洞环境回音条件好,柳鑫正准备收队,突然听到酒窖隐约传来歌声。

    多年养成怀疑一切的良好习惯,让柳鑫将跨出大门的前脚又缩了回去,歌舞厅今晚明明没有安排活动,酒窖里怎么会有歌声传出。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临时起念,可能这件案子就石沉大海,成为浜海永久的悬案。

    如果不是酒厂保安带路,要想在曲折蜿蜒的酒窖找到歌声的源头,怕要费一番工夫。

    柳鑫在保安的带领下,寻寻觅觅了一段不短的路,才在一处独立的依附山壁的一间房间找到声音来源。

    柳鑫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一幅这样的景象,两个光溜溜的女人互相拥抱着,一边蠕动着,一边唱着歌。

    其中一个女人脖颈上还套着一副皮链子,套皮链子的另一端揣在房间里的一个男人手里。

    这个男人就是一贯风度翩翩的王慕河,此时却光着下身,咬牙切齿地撸着胯间的丑物。

    柳鑫等人推门进来时,王慕河一声狂吼,一股腥臊喷涌而出,柳鑫随手扔出手中的警棍,王慕河当场应声倒地。

    警棍打在王慕河的胯间,落在沙发上,慢慢地滚在地上,发着清脆的咣当声音,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红白秽物。

    经仔细辩认,柳鑫才发现,这两个女人正是马湘如和他失踪的妹妹马意如,被王慕河当狗牵着的正是马意如。

    打给金泽滔的电话,就是在不久以后从这间房里拨出去的。

    柳鑫说得眉飞色舞,何悦厌恶地摆摆手:“打住,打住,别把恶心当开心,嫌犯在哪,马上隔离审查,败类,蛀虫!”

    明知道何悦嘴里的败类指的是王慕河,柳鑫还是禁不住老脸涨红,连忙敛色屏气道:“正就地组织突击审讯,向红副局长牵头。”

    何悦回头说:“张主任,请你马上带人介入谈话,务必不能让嫌犯喘过气来,柳鑫局长,虽然你说得很猥琐,不过时机抓得很好,正可以一鼓作气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线。”

    柳鑫眉开眼笑说:“何书记说的对,王慕河到现在还神情恍惚,他一向注重外表,是个既自卑又自尊的家伙,他现在哪还有什么心理防线,都快溃不成军了。”

    何悦冷冷地看了柳鑫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自吹自擂,在吕宏伟副局长带领下,径自带着张山等人先进了厂区。

    等他们走远了,柳鑫才拍着胸口说:“泽滔,不是我说,你家媳妇越来越有领导气势,我见了都心惊肉跳。”

    金泽滔横了他一眼说:“柳局长,何书记面前,我都规规矩矩,你就敢口无遮拦?”

    柳鑫不屑说:“拉倒吧,你规规矩矩?仨孩子石头缝里冒出的?”

    金泽滔没有再跟他胡扯,说:“现在情况怎样?”

    说起案情,柳鑫说:“可以初步肯定,马湘如的儿子绑架案,以及王宗数的失踪,都跟王慕河脱不了干系,现在干警正在全面搜查酒窖,正如你所说,酒窖现在成了王慕河藏污纳垢的场所。”

    说到这里,柳鑫又得意洋洋说:“不是我吹,我飞出警棍是有用意的,铁棍打**,伤的不是他的**,而是他的精神和尊严,现在他能抬得起头来才怪!我还特地将将我们局预审第一高手赵向红从西桥召回,相信不久,就有会喜讯传来。”

    浜海围绕马意如失踪的一系列恶**件,这些年对金泽滔柳鑫两人来说,都是一件心事,如今有望全面告破,心情都十分舒畅。

    对柳鑫来说,其意义更在于通过侦破此案,重新找回昔日的信心和雄心,闲谈了几句,金泽滔突然转身就走:“走,走,进去看看,呆大门口喝西北风啊?”

    柳鑫拉着他的手说:“等等,刚刚跟曲县长汇报,他说马上赶过来。”

    说到曹操曹操到,柳鑫谢意刚落,曲向东的车子就驶近大门,曲向东从车里下来,先是打量了一下金泽滔,然后,慢慢地笑了。

    跟数年前金泽滔第一次见到的曲向东相比,现在曲县长更显平易近人,也更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气度。

    金泽滔首先迎了上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曲向东的手,说:“领导,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曲向东最早从温重岳那里得悉,浜海酒厂及王慕河有严重的经济问题,市里成立联合调查组,近日将对浜海酒厂发起全面调查,希望他放下包袱,积极配合。

    浜海酒厂每况愈下,效益年年递减,今年更可能出现历史性的亏损,这是国有企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普遍问题。

    酒厂也多次向县里求援,希望县里能适当倾斜,出台扶持政策,实现扭亏为盈。

    万没料到,事情还没有过夜,柳鑫就打电话向他汇报,王慕河不仅存在严重的侵吞国有资产等经济问题,更存在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县公安局在例行检查时,在酒厂酒窖,发现了被王慕河非法拘禁长达数年的马意如。

    马意如还是昔日金钱湖红鞋子案的受害者,王慕河更有可能是浜海一系列恶性旧案的幕后黑手,包括他和金泽滔那一次街头遇袭。

    曲向东心情十分沉重,虽然浜海酒厂的管理权不在浜海,但日常监管已经下划到浜海,王慕河的职务任免更是由浜海提名,永州备案。

    浜海酒厂的败落和王慕河的违法犯罪,浜海市委市政府难辞其咎,曲向东作为一县之长,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此刻,跟温重岳和庄子齐等领导态度一样,事到如今,曲向东也只能破釜沉舟,积极配合市委联合调查组,把这个盖子揭开。

    一旦查实浜海酒厂在海西的股份公司,是和王慕河幕后操纵的个人企业合伙,那么这将又是一起惊天动地侵吞国资大案。

    更何况王慕河此时还是系列重大刑事积案的第一嫌犯,这样的案子要是还捂盖子那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

    曲向东也伸出双手,热情洋溢地说:“金区长,现在你可是市委钦差大臣,全面负责联合调查组工作,我就一句话,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全力配合,绝不懈怠!”

    曲向东旗帜鲜明的表态,让金泽滔十分钦佩:“谢谢领导的理解和支持,浜海酒厂因历史和体制原因,一直处于半失管状态,出现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关键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发现问题,纠正问题。”

    几人还在寒暄,赵向红率着一队干警,急急忙忙从厂区小跑着出来,脸上难掩喜色,柳鑫顾不上和曲向东说话,急忙问:“审出来了?”

    赵向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哈哈笑说:“出来了,出来了,所有这些恶性案件,幕后都是王慕河一手策划指使的,现在终于大白于天下!”(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 筹备立县

    赵向红性格内敛,喜怒一般不形于色,但此刻,他难掩心中的喜悦,跟在他身后的刑侦大队同事,几乎一路上欢呼着过来。

    这些案子都发生在赵向红任职刑侦队期间,一旦告破,赵向红等老刑侦队员没有理由不激动。

    不等柳鑫发问,赵向红就简单汇报了情况,说起来都难以置信,王慕河和王爱平、王联群两人竟然是亲兄弟,很小的时候因家庭贫寒,王慕河被过继给现在的父亲。

    听到这里,金泽滔还有些感慨,王慕河给王爱平说情时,曾经说过他们是亲戚,他还求证熟悉王氏兄弟一家的梁杉,后来还曾让柳鑫调查过,都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有这一层关系。

    如果早早就知道王慕河和王氏几个兄弟有这一层关系,案子线索可能早就指向王慕河,更不会耽搁到今天才真相大白。

    有了这层关系,就能解释王联群判处死刑后发生的一系列案件,马湘如因为向公安机关告发丈夫强奸幼女,她的妹妹和儿子先后被绑架。

    金泽滔则因为调查王爱平的汽配厂遇袭,王爱平随后自杀,则是王慕河生怕他知道内情太多,祸延家人,被王慕河一番恐吓自杀。

    王氏三兄弟的堂弟王宗数纠集了一批社会流氓在社会上横行霸道,所有这些恶**件都是由王慕河策划指使,王宗数出面。

    最后因为王宗数因绑架案浮出水面,被王慕河骗至家中杀害。

    赵向红他们出来就是到王慕河的老宅挖掘王宗数的尸体,被绑架的马湘如的儿子也被关在老宅。刚刚转移出去。之前也被拘禁在酒窖。

    那个老宅。金泽滔还有印象,就离酒厂不远,前店后场,金泽滔和王慕河还曾在他的小店面前抽过一支烟。

    王慕河还交代,自酒厂出现亏损后,他就加紧转移资产,如果不是今晚柳鑫歪打错着,再过几天。他就准备一走了之,从海西出关,直接逃离国境。

    柳鑫和曲向东庆幸不已,如果王慕河出逃,不说马氏姐妹将面临什么悲惨下场,就是他留下的酒厂这个烂摊子,就够曲向东他们喝一壶的。

    金泽滔在浜海逗留了三天,在这期间,省公安厅、省税务局陆续派员分赴南门和浜海,指导陈喜贵特大税案和王慕河系列恶性案件的侦查。

    大批财税审计干部进驻酒厂。全面清查企业在王慕河任厂长期间的生产经营情况,大批纪检公安人员分赴海西。检查酒厂资产转移情况。

    随着检查的逐步揭开,人们发现,金玉其外的浜海酒厂已经处于资不抵债的边缘。

    王慕河甚至堂而皇之地在香江注册了一家公司,调查组此时才发现,堂堂浜海人大代表,浜海酒厂厂长,居然还持有香江护照。

    三天后,金泽滔没有继续坐镇浜海,临时指定何悦全权协调联合调查组工作,自己匆匆赶回南门。

    应司长等区划海洋专家圆满结束对西桥海域界址的勘测,顺利返回南门,明天,应司长等专家领导就要离开南门,所余陆界勘测任务则委托省民政厅专家组完成。

    今晚永州市委设宴欢送应司长等专家领导,金泽滔这个主角必须到场。

    金泽滔赶到南门老营村酒店时,温重岳和庄子齐两位领导刚刚下车,金泽滔不敢落后于两位领导,连忙紧走几步,跟上领导的脚步,说:“温书记,庄市长,两位领导好!”

    温重岳微笑着点头,庄子齐则转身热情握手说:“金区长,这几天辛苦了,温书记刚才还提起你们调查组,王慕河恶性刑事案能顺利告破,浜海酒厂资产流失案能顺利开局,你居功首位至伟。”

    这段时间,南门和浜海连出惊天大案,这是温重岳就任永州市委第一任书记以来最大的政治考验。

    但幸好,这两起案子,都是永州主动发现,主动侦查,最终顺利告破,说起来,这两起案子的调查和侦破都是金泽滔为主牵头的。

    浜海酒厂案更是调集了南门浜海两地公安税务的精兵强将联合办案,省公安厅和税务都派员莅临指导。

    因为时间跨度大,涉及面广,浜海酒厂国有资产流失调查工作量大,进度缓慢,但从目前暴露的问题看,浜海酒厂早已经败絮其中,腐烂透顶。

    万幸发现及时,处置果断,流失资产追缴行动迅速,目前调查组已经将国有资产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得到上级有关部门和领导的肯定,但不论是温重岳还是庄子齐,都十分清楚,目前发现的问题仅还是冰山一角。

    酒厂之败落,不是从王慕河任上开始,之前几任领导,都存在严重贪腐现象。

    据王慕河交代,他之所以胆大妄为至此,就因为有酒厂几任领导为所欲为,最终不但没有被查发,而且在仕途上还一帆风顺。

    从浜海到永州,每天被调查组传讯谈话的人越来越多,级别也发挥来越高,有些人说清问题正常工作,有些人至今没有再出现。

    所有这些,都是调查该案的后遗症,后续处理是和风细雨,还是暴风骤雨,将是市委市政府面临的又一个难题。

    浜海酒厂案涉案范围太广,牵扯人太广泛,后续处理压力巨大,也是让他望而却步的一个重要因素,

    金泽滔连忙谦虚说:“浜海酒厂案开局能如此顺利,都是仰赖两位领导决策果断,态度坚决,给予调查组充分的信任,若说首功,非两位领导不可居。”

    温重岳摆了摆手:“调查组第一拳打得又准又狠,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三寸,直接将拿下王慕河,为后面的调查打好了基础,但接下来,调查组不能掉以轻心,硬仗还在后面,希望调查组全体人员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金泽滔郑重地点了点头,此时,应司长等人在王力群和谢凌两人陪同下,也出现在酒店门口。

    应司长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庞,经过几天的风吹日晒,变得黝黑,但看上去更健康。

    金泽滔一步迎上,握着应司长的手说:“应司长,辛苦了,这两天不好意思,没能一路陪同领导。”

    应司长不以为意道:“金区长,职责有异,分工不同,咱们就互相理解,看了垦荒队员一代接一代地建设海岛,看了第一队垦荒队员面向大海的墓地,我们很惭愧,更不敢怠慢。”

    金泽滔摆着手,说:“应司长,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段时间以来,应司长沐风栉雨,不就是为了早日让西桥立县,让后洋镇早日得到开发吗?”

    应司长摸着他凌乱的发圈,说:“这些时间,虽然走马看花,但我们也走遍了英雄列岛的每一个角落,认识了许多人,知道了许多事,回去后,我们将加快西桥立县审批步伐,算是我们对海岛所作的微薄贡献。”

    应司长经过这段时间海岛现场勘探,往日的斯文气少了许多,但气度却变得厚重沉稳了许多。

    金泽滔和应司长两人堵在门口说着话,乍一听,都是一些场面客套话,但偏偏两人似乎都被对方感动,说到动情处,还用力摇着对方的胳膊。

    言者谆谆,闻者翕翕,温重岳和庄子齐含笑而立,专家组领导肃然起敬。

    后洋岛之行后,京城专家组领导对西桥设县行政区划方案,不约而同地投了赞成票,这倒出乎金泽滔的意料。

    配合京城专家组斟界的省民政区划专家,几天后也圆满完成陆界斟界返回西州。

    两个月后,国务院斟界办一次通过西桥立县斟界方案,第二轮申报顺利批准,最后一轮审批还需经国务院常务会议的集体讨论同意。

    从法理上说,西桥已经独立成县,永州市委市政府正式发文,西桥设县筹备小组更名为西桥县筹备组,金泽滔的头衔也从小组长变更为组长。

    前后仅相差两字,但对金泽滔来说,却是本质上的变化,筹备组也搬出南门市委大楼十八层楼,正式在西桥镇挂牌对外办公。

    按批准区划方案,西桥下辖十二个陆地乡镇,一个海岛镇,筹备组除组长金泽滔外,还配备四名副组长,王力群为常务副组长。

    西桥终于成县,但距离正式立县,还有大量工作要做,按照筹备组分工,谢凌分管西桥县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设,当务之急,规划建设未来西桥县的行政中心。

    王力群负责筹备西桥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选举,以及各有关乡镇及各行政事业单位的班子考察和配备。

    金泽滔则成了最繁忙的人,他在西桥、南门和浜海三地来回奔波,浜海酒厂资产流失案基本清晰后,金泽滔就彻底淡出调查组,何悦已经返回京城,调查组实质上由张山主任负责。

    陈喜贵的虚开增值税税专用发票案已经正式被移交检察机关,择日提起公诉。

    李明堂告诉他,经过慎重研究,他检举揭发的浜海酒厂王慕河的特大侵吞国有资产案,属重大立功,公安部门将在移交材料中正式给予采信。(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六章 省城跑官

    (感谢*森罗万象*的月票!)

    腰缠万贯,不过一日三餐,良田万顷,只睡卧榻三尺,人的需求,当被压缩到命悬一线时,除了生存,昔日上下求索的自由和财富全成了奢求。

    自联合调查组进驻浜海后,陈喜贵被弃之不理,度日如年的陈喜贵,陡闻此消息,竟然喜极而泣。

    王慕河光着屁股被柳鑫扔了一棍子后,就象被抽了脊梁骨似的,什么尊严和风度全都放下了,对公安局的讯问有问必答,偶尔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连柳鑫都表扬他说,能积极配合公安询问,认罪态度良好,可惜你犯的错不是一般失足,属不测之辈,回不了头,那就好好地回忆,干净利落地把自己所犯的罪行交代干净,也算是将功赎罪。

    只是第二天,缓过劲的王慕河就再也没开过口,无论赵向红如何的威逼利诱,王慕河就是一声不吭。

    柳鑫亲自提审过一次,当他看到王慕河眼里那浓浓的死气,就没再进过预审室。

    哀莫大于心死,王慕河清楚,不论他再怎么开口,他的命运,从柳鑫踏进酒厂酒窖的大门时就已经注定。

    生存,这个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和权利,对王慕河来说,遥远得就如同天边的云彩。

    不管是陈喜贵还是王慕河,金泽滔都已经无暇理会,他此刻已经赶往西州,准备正式向领导提出要求。

    西桥县筹备组对外办公后,大家都认定筹备组长金泽滔将出任县长一职。人们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书记人选上。一时间在永州传得沸沸扬扬。

    金泽滔目前还占据着筹备组组长的位置。但夜长梦多,还是跟领导求张护身符,心里才能踏实。

    省政府一号楼外,竺秘书亲自等候在大门口迎接,竺秘书任祝海峰副省长秘书已经有些年头。

    祝海峰任常务副省长后,竺秘书水涨船高,目前级别正式调整为正处,有传言称竺秘书极有可能成为办公厅最年轻的副主任。

    竺秘书歉意说:“金区长。可能又要让你白跑一趟。”

    金泽滔笑说:“莫非祝省长又有重要外事活动?”

    金泽滔京城之行前,曾经问计祝海峰,结果祝海峰、方建军两位领导都跑去给铁司令祝寿,当时借口接见重要外宾。

    竺秘书微笑说:“金区长见笑了,你不就是祝省长要接见的重要外宾吗?”

    金泽滔听说祝省长无暇接见自己,正准备告辞离开,竺秘书却伸手拦着他说:“不慌,金区长既然来了,不如先到我办公室坐坐,我再联系一下领导。看祝省长能不能抽出时间。”

    这还是竺秘书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到他办公室一坐,盛情难却。自然不能失礼。

    竺秘书的办公室就在祝省长隔壁一间不显眼的房间里,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后面的柜子里装满了各类书籍,大多是经济和政治方面的。

    金泽滔还在打量省府二号秘书的办公室环境时,竺秘书已经泡好了茶水,赫然就是祝省长珍藏的虎泉茶。

    金泽滔先是赞了声好茶,竺秘书笑了笑,说:“金区长,浜海的酒厂案和南门的发票案现在动静闹得很大啊?”

    金泽滔点了点头,说:“是啊,市委主要领导认为,现在正是经济和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经济领域的各种违法犯罪活动日益猖獗,曝光一批大要案,有利于威慑罪犯,廓清社会风气,这两起案子,从立案,侦查到最后的处理,都将定期通过媒体向社会公布,动静闹得有点大。”

    温重岳和庄子齐两位领导用意很明显,通过曝光案情,争取主动,至少省委及社会公众对这两起案子的调查处理是肯定的。

    同时,曝光这两起大要案,确实对经济领导的犯罪活动形成一定的威慑力,永州原来还呈现出星星之火的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犯罪,顿时就销声匿迹。

    温重岳有意杀鸡儆猴,庄子齐卖力摇旗呐喊,作为庄市长的老东家,省广电系统更成了曝光和宣传这两起大要案的主阵地。

    竺秘书高高举起茶杯,说:“事了拂衣去,金区长走得潇洒,令人钦佩,这杯茶敬你!”

    这段时间铺天盖地的宣传和曝光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金泽滔的名字,但作为省政府二秘,能知道这背后都是金泽滔牵头组织调查,并不让人奇怪。

    金泽滔举起杯子回敬了一下,说:“竺处长谬赞,我本一俗人,哪有那么高风亮节,牵头调查处理这两起案子,说到底都是我的份内职责。”

    金泽滔说得虽然谦虚,却也是他的心里话,这两起案子多少都跟他的分管工作有关,及时发现问题,处理问题是他的职责,成则是本分,败则成污点。

    竺秘书笑了笑,突然说:“永州撤地建市后,各项工作生机勃勃,省里同意西桥单独设县,更是调整全省经济布局的重大决策,金区长,祝省长有意让我到地方锻炼一阵,你看我到永州怎么样?”

    金泽滔吓了一跳,竺秘书下基层锻炼?提拔还是平调,到永州市任职还是下到县市?

    竺秘书现在是正处级秘书,直接提拔到副厅级别下到永州市不太可能,那就是到永州下面县市任职,县市长还是书记?

    如果下到县市,竺秘书会选择哪里任职?南门,浜海还是海仓?这几个县市区,都是永州最具活力的地方,也是竺秘书的首选县市。

    金泽滔迅速地回忆着刚才竺秘书的对话,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竺秘书有意到还未正式立县的西桥县任职?

    从西桥设县第一回合申报材料开始,竺秘书就代表祝省长各级参与其中,和省民政厅的协调,还是竺秘书从中穿针引线的。

    金泽滔想起赴京之前和祝省长的谈话,当时他还质问祝省长,不会等到他辛苦将西桥立县的事办下来了,省里面再任命一个书记吧,祝省长没有理会他。

    难道祝省长那时候,就准备让竺秘书到西桥县任职?难怪直到现在都已经筹备成立,西桥县委书记还未明确人选,虚位以待等的就是竺秘书?

    金泽滔这一瞬间,心里涌起千百种念头,但很快,他就收起愣怔,伸手说:“让人惊喜的消息,竺处长,永州是个经济组织形式相当独特的地方,如果竺秘书能到永州任职,相信一定能给永州添光增彩,同样,永州也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欢迎你!”

    竺秘书正要说话,电话响了起来,竺秘书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两声,就站了起来:“走,祝省长现在有十五分钟时间和你见面,希望长话短说。”

    祝省长还是坐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两只手按摩着太阳穴,神情疲倦,看到金泽滔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竺秘书顺便把他的茶杯也端了过来,又给祝省长的杯里续上水,转向就要离开,祝省长又指了指旁边座位,竺秘书愕然,但还是依言坐下。

    祝省长放下双手,强打精神说:“你们浜海最近闹得凶了,省里面很被动。”

    金泽滔强捺着站起来的冲动,直起身子说:“祝省长,永州这两起案子,应该能控制在永州范围内,怎么会给省里面添麻烦?”

    祝省长疲惫地笑笑:“浜海酒厂目前牵扯到省里面一位领导,最早就在你们酒厂任职,目前还分管着二轻这一块,反应很剧烈,都跑姜书记那里大吵大闹了。”

    金泽滔心里吃惊,酒厂出领导,永州二轻系统很多领导都出身浜海酒厂。

    祝省长所说的这位分管二轻系统的省领导,应该也在省政府任职,这还是他所知道的从浜海酒厂出来职位最高的领导。

    祝省长提了一句,就没再提这事,显然,祝省长只是有感而发,他应该不是为浜海酒厂的事而烦恼。

    竺秘书就在身边,金泽滔嗫嚅着不知道怎样问话,他来找祝省长,就是想问个究竟,铁司令对西桥县的人事安排有什么想法。

    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在西桥县委书记兼任军港基地第一政委的传闻,让他对担任第一任县委书记突然有了强烈的想法。

    如果不是竺秘书突然提起要到永州任职,金泽滔的想法,西桥县作为第二船队的军港基地,铁司令既然插手这事,应该对西桥县委书记的人选有所考虑。

    既然目前他还任着筹备组负责人,那么,县委书记的人选应该还没有最后确定,这就是他准备主动开口向祝省长要官的动因。

    但现在,竺秘书既然有意到永州任职,金泽滔觉得自己的希望很渺茫,竺秘书无论从资历还是能力,担任西桥县委书记都是恰当的。

    祝省长说:“泽滔区长,永州的政治局面,可能会因为这两个案子会有所改变,小竺在我身边工作已经不短时间,有意要到地方锻炼一下,正好,永州近期可能会有人事调整,你看,让他下到永州可好?”(未完待续。。)

今天更新推迟

人在旅途,家有事,心神恍惚,写的东西实在惨不忍睹,晚一点再发,见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77/ 第一时间欣赏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作者:金泽滔所写的《非常官道》为转载作品,非常官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非常官道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非常官道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非常官道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非常官道介绍:
非常官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官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官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