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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空之承     帝国苍穹txt下载     帝国苍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章 陌路

    夜已深,暂时与外界中断了联络的纽伦堡俨然成了风雪掩盖下的喧闹之地,随着监狱方向的大探照灯霍然熄灭,视线重新回到了极深的黑暗渊底。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里,电力供应的中断使得盟军看守们被迫在黑漆漆的环境中与极为擅长夜战的对手拼杀,伴随着阵阵枪声突起、落下,倒地暴毙的绝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或使用皮棍、桌椅、餐刀的英法军人——出于公开审判德国高级战犯们的需要,盟军方面并不希望他们在看押期间受伤,遂规定监狱内部看守只允许使用皮棍这一种软杀伤xìng武器,而自从受关押以来,以赫尔曼.戈林、卡尔.邓尼茨为代表的德国高级战犯表现得规规矩矩,除了偶尔抱怨饮食不可口味,他们从不闹事,也没有通过任何方式显现出逃跑的企图,这也逆向促成了盟军管理者内松外紧的看押策略。结果当武装入侵者攻进监狱时,盟军看守人员不论军官还是士兵都只能以看似荒诞而无奈的方式进行抵抗,那些布设在塔楼上的高射机枪原本就只是好看的摆设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帮不上忙。来不及躲避以及懵懂直前的在走廊和门厅里成了暗夜战士的枪下亡hún,聪明一点的便利用这座监狱空间大、屋子多隐遁不战,还有一些看守试图向监狱外部的警戒部队求助,可当监狱大门打开之后,迎面冲进来的却是一群穿着美军制服的“暴徒”。他们如拍蚊子般轻而易举地射杀了这部分看守,尔后利用地形牢牢控制住这监狱内外的唯一通道。

    率先进入监狱的特遣队员们已经基本控制了形势,一小队人马攀上屋顶,但负责操纵探照灯和高射机枪的盟军官兵已经放弃了这些无用的摆设从屋顶撤离了,其余人员只好一边找寻被关押的德国高官一边逐个清理监狱内部的房间,厨房餐厅、图书室和健身房成了双方展开jī战的主战场,而侥幸逃入隐蔽地窖的几名英军看守俱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文职,之前瞥见那些宛若恶魔降世的敌人就已经害怕得牙齿打架,哪有勇气上演孤胆英雄的好戏。只是这些幸运的倒霉蛋并不知道。顺利占领监狱的敌人这时候也很纠结。纠结不是因为解救目标被杀或找不到。而是因为被盟军列入第一批审判的21名高级战犯一个不差的活着,还能走能跳、能说能唱……

    在外人看来,如此轻松地深入虎xué找到被押人员,一股脑救出去不就得了。

    想象很简单。现实很复杂。

    这支攻入纽伦堡监狱的帝国特遣队员由维克特.维森费尔德中尉全权指挥,他是一名“吸血鬼”夜战突击队的老队员,对于帝国的忠诚无可厚非。当超乎想象的“胜利果实”出现在眼前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诚惶诚恐地逐一向这些当年最多只能在阅兵、游行场合远远望上一眼的军政高官们敬礼,戈林、赫斯、邓尼茨、凯特尔、冯.里宾特洛甫、雷德尔、约德尔……光是这些名字就足够让他和他的夜战精英们长时间的屏住呼吸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作为纽伦堡行动的首席策划和执行者,林恩已经无数遍考虑过这个问题。由于对监狱内的具体情况缺乏了解,在盟军高层也没有可以透lù消息的内应。他并不能确定西方盟国的掌权者是否会对纽伦堡监狱里的极端危险分子布置后手,即在监狱无法守住的时候果断杀死他们中最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或是一个不留地统统干掉。作为一个完整的行动方案,林恩将这两种情况列入考虑范围,如若遭到监狱守军的顽强抵抗。他只要求特遣队员们尽力救出元首钦点的“唯一目标”、军备狂人阿尔伯特.施佩尔。至于其他人,他不便直言去留,毕竟站在任何一个帝国战士的立场上,这些都是为第三帝国建立和崛起做出过非凡贡献之人,他们在帝国内部是否犯有罪行,那也应当由元首或元首指定的法庭进行审判,而不是由一名从普通士兵发迹的大本营参谋官、特隆姆瑟总督来决定生杀。

    上天愚弄也好、命运偶合也罢,此时最沉重的决断已经转交到了维克特.维森费尔德中尉手中。最初的jī动情绪过后,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一群同样不知所措的德国高官们。身陷囫囵的感觉固然不好,可对于他们中的一些人而言。不愁吃喝总比那段仓惶狼狈、亡命天涯的日子舒坦,何况有人早已对希特勒政权厌恶至极,第三帝国一垮台就迫不及待地和盟军开展合作,仅是因为在第三帝国时期担当过重要位置而进入这座监狱——昔日的德国总理弗兰茨.巴本、没落的前国里宾特洛甫家银行总裁耶马尔.沙赫特就是这类人的突出代表。

    此刻监狱外的战斗仍在进行,以夜战兵为主力的帝国部队再强也只有两百多号人,携破坏盟军指挥中枢与雪夜突袭之便勉强掌控局势,且不说监狱外部这上前盟军部队短时内难以杀灭,方圆数十公里还有独立的盟军兵营两处、机场一座,战斗人员过千不说,这其中还有一支几周前调来的英军坦克部队。速断速决的道理,比林恩还早晋升尉官的维森费尔德自是心知肚明的,可他又为行动开始前长官再三交代的“以保护施佩尔撤离为首要任务”之嘱咐感到顾虑重重——当次要任务与其发生冲突而无法并存时,按说当毫不犹豫地采取弃次保首之策,可这里的“次要人物”哪个不够份量?

    在地下室的走廊里,素来傲慢的帝国元帅戈林晃着他那依然肥硕的身躯走到维森费尔德跟前。下巴对着他的鼻子:“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计划?”

    在第三帝国战败之前,戈林因触怒元首而被撤销一切职务,但叛国之罪未经审判,戈林被党卫队逮捕后也只是加以软禁,对于这样一个与元首有着特殊关系、自第三帝国成立以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拥有极高地位和权势的大人物,维森费尔德一介低级军官岂敢怠慢?幸好行动之前林恩当面已有交代,这名中尉只将台前的援救计划简单道出,至于幕后的一干秘密,尽以“事后自然知晓”搪塞。

    面对帝国元帅投来的轻蔑目光。维森费尔德也只好迎着头皮应下。以此次行动安排的撤退路线。掩护数人离开自当顺畅,可眼下获救者并非“数人”而是足足21人,其中还有冯.牛赖特、冯.巴本、埃里希.雷德尔、威廉.弗里克这些七旬上下的老头子。若是身体硬朗的也还勉强应付,老迈虚弱如同冯.牛赖特、养尊处优且身材瘦弱如同冯.巴本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堪行翻山越岭之路的。

    头号目标施佩尔?这家伙可是个刚刚40出头的“小年轻”!

    戈林等人可以麻木不仁地干耗着,维森费尔德可不行,他终于鼓足勇气向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员们高声说话:“诸位长官,我们今天来到这里是要从万千盟**队手中护送诸位安全离开,在这之前,我们一直追随着元首的意志,为大德意志帝国的复兴而战。接下来的道路会非常艰辛,但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地做好了部署,此去即可离开德国前往安全之地。”

    一段话里两次提到“安全”,维森费尔德无非是想让这些在盟军看押下度过了一年多光yīn的大人物们跟自己上路。帝国元帅戈林双手抱于xiōng前。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却出乎维森费尔德意料的第一个往外面走去,这也意味着他宁愿为了自由而冒一次险,仪表稍乱但神情一丝不苟的威廉.凯特尔昂首tǐngxiōng地紧随其后——和戈林、冯.里宾特洛甫这些在帝国战败前各怀心思的家伙不同,这位最高统帅部参谋长直到帝国的最后一刻仍死忠于他所敬爱的元首。当然了,由于签署了授权德军战地指挥官处决被俘的苏军政治委员、在被占领的国家特别是法国与低地国家实行恐怖暗杀、对非军事行动地区或靠近战场的地方被俘的盟军飞机员当做间谍处死、处决荷兰举行罢工的铁路工人等一系列臭名昭著的命令,外界普遍认为凯特尔这样一个死硬分子难逃死刑,离开这座监狱也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接下来。在盟国舆论中当属“十恶不赦”的奥地利党卫队领袖恩斯特.卡尔滕布鲁纳、纳粹党思想领袖阿尔弗雷德.罗森堡、陆军总参谋长阿尔弗雷德.约德尔、德国驻bō兰占领区总督汉斯.弗兰克、劳动力调配全权总代表弗里茨.绍克尔、帝国内政部长威廉.弗里克、德国经济部长及战争经济全权委员会负责人瓦尔特.冯克等人也都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去。

    维森费尔德默默数着人头,没走过去一个。他这心里都得颤上两颤,如若帝国复兴失败。自己顶多也就跟着“光荣”,复兴成功了,这些被盟军当成高级战犯的很可能摇身一变又继续在德**政界呼风唤雨,这些家伙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yīn狠凶残,自己这会儿可千万不能把他们给得罪了——至少明里是绝对不能的!

    一多半人果断走出这纽伦堡监狱的地下室,另一些人却站在走廊上没有挪步,魏玛时代当过德国总理的冯.巴本在希特勒政府仅仅先后担任驻奥地利和驻土耳其使节,完全是不入流的角sè,既没有政治发言权又没有参与战争策划,与希特勒的政治理念也是截然相悖的,被划入头一批受审的德国战犯最主要还是因为这前任德国总理的身份,在盟军审判中受到惩处的可能xìng很小,越狱潜逃反而会给自己抹黑,他不愿意离开当属情有可原的一个。在三十年代欧洲金融界呼风唤雨、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也具有很高知名度的沙赫特看起来也是不打算离开的,作为声名显赫的金融和经济天才,他跟英国、美国的金融财团甚至政治人物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主要是在战争前期和初期积极为希特勒政权筹措战争资金,在战争中后期由于在经济金融政策上与希特勒意见不合而失势,之后虽然保留了战争经济委员会委员等职务,对战争的影响日趋减少,而且也没有插手经济金融之外的领域,自是不必担心退路问题。

    与这两位没必要离开的前德国政要相比,其余几个留在原地的也是各有各的顾虑。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二战进程的德国“狼王”卡尔.邓尼茨是第三帝国名义上的最后一任元首,虽然战争时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兢兢业业的干着海军本职,但短暂的元首生涯还是让他在精神面貌以及气质上显得有所不同。他在监狱里穿着被摘除了军衔和饰件的军服。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盟军的人员清册上对他的注明是“海军上将”而非元帅或者元首,在盟军看守们眼里,他就像是一棵会移动的松树,总是保持着相同的姿态和表情。即便与其他战犯一起进餐时也极少说话。

    另一位德国海军的灵hún人物,战争中期就已经离开海军总司令岗位退居二线的埃里希.雷德尔,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理由要离开这里摆脱盟军审判。这位从第二帝国时期就植根于德国海军的职业军人在担任海军首脑期间一直在尽量避免卷入政治事件,也力促德国海军超然于政治之外,这些努力在第三帝国崩溃之前也是成效显著的。留在监狱,盟军审判的结果恐怕仍是牢狱之灾,离开监狱。已过花甲之年的自己又能够去往哪里、发挥怎样的作用?此般纠结都写在雷德尔那张沧桑疲惫的面孔上。

    冯.里宾特洛甫没有走,也许是对自己在最后关头悄悄溜出柏林而感到羞愧,也许是不看好这群亡命之徒的前景;前宣传部国内新闻司司长汉斯.弗里切没有走,也许是对自己在战争时期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也许已经和盟军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合作协定。在场的另一个特殊人物,离开德国公众视线多年的鲁道夫.赫斯,第三帝国政府对外宣称的“精神病人”,巨大的“赴英谜团”承载者,却是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帮自己打开牢门的特遣队员们。他那难以捉mō的目光在这些矫健、严肃而又充满蓬勃活力的年轻小伙子身上缓慢移动,在维森费尔德脸上亦有过短暂的停留。与戈林的傲慢、邓尼茨的冷漠、雷德尔的沧桑相比,这个体格魁梧的“前德国副元首”给人的感觉更多是一种虚弱的病态,他的面sè泛白。仿佛常年生活在缺乏阳光的世界,他略微佝偻着腰。像是患上了营养不良症,行动起来也许比七旬老头还要迟缓。他那张富有特sè的脸庞棱角犹在,面颊却陷得很深,让人担心他的精力根本不足以支持其长时间的保持清醒……

    看着这几位昔日里的强人将自我置于穷途末路的困顿之中,维森费尔德突然间有种悲伤至极的感怀,这个只在祭奠阵亡战友时流过泪的日耳曼男人很想就这样大哭一场。那个踌躇满志、勇往直前的光荣时代终究已经离去,即便帝国的尸骸能够在本土原地复活,它那堕入地狱的灵hún还能再找回来吗?

    维森费尔德从没有过这样的质疑,可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精神支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元首站在大本营向帝国将士们发出号召的印象也变得那样的模糊脆弱……

    在这位夜战突击队军官恍然走神之时,一个身形非常普通、穿着灰sè西服并在手里挽了一件长外套的人不紧不慢地从他跟前走过,到了上楼梯的拐角口,他转过身看了看抱着各种心态留在原地的同僚们,用不大但非常清晰的声音说道:“如果上天再给我们一次为德意志而战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呢?”

    刹那间,维森费尔德全身仿佛过电一般,思维就像是大雨过后的田野,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鉴于此次任务的xìng质和目的,这些余下的人不愿离开,他没必要也没资格强求,只是郑重其事地向他们行了一个举手礼——对于这个礼节,面前的这些人或许从进入这座监狱起就再也不愿意看到了。

    敬礼之后,维森费尔德果断下令撤退,自己也转身追着阿尔伯特.施佩尔的身影朝台阶那边奔去,经过转角时,他有意回首一瞥,只见那几个人已经陆续返身回到单人房间,任凭铁门敞开独自画地为牢……

    纽伦堡监狱西面最高的山峦上,一身便装的林恩默默注视着城西跃动的火光,两百多名特遣队员与一千多名盟军守备部队的战斗仍在继续,前者凭借夜视装备以及丰富的夜战经验而占尽优势,盟军残余人员只能依托屋舍和田野固守不退。漫天风雪隔绝不了躁动的枪炮声,驻扎在附近的盟军部队很快前来支援,伴随着MG-42那冷酷的机械嘶鸣声响起,势如闪电的纽伦堡行动也从果断进攻转入了果断撤退的第二阶段。!。

第35章 阻击者

    茫茫黑夜、风雪漫道,坦途亦成了险路。在埃尔朗根至纽伦堡的公路上,一支由二十多辆吉普车和卡车组成的车队如蜗牛般缓慢朝纽伦堡方向行进,发出炫目光亮的车灯在鹅毛大雪的遮掩下也变得空前黯淡。在车队已经驶过的弯道旁,一辆吉普车很有型地翻在了田野中,仅仅相隔了十数米,另一辆卡车也不幸滑出路面陷入泥坑,车上的美军官兵大都临时“拼车”走了,留在原地待援的士兵们只得在寒风中无助的守望。

    叽叽哩哩的履带摩擦声中,一群“三只眼”的钢铁怪物出现在这段距离纽伦堡不到十公里的公路上。透过劲风卷动的雪huā看去,这些家伙炮塔方方正正,形体也颇为高大,若是不熟悉英制坦克的,一走神没准就把它们误认为当年德国人所向披靡的虎式坦克。很快的,这些跟德军四号坦克差不多重量的“克伦威尔”巡洋坦克平稳而又迅速地从抛铛的美军车辆旁驶过,探身于炮塔舱口的英军坦克手们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美国大兵,在没有得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擅自脱离队伍前去帮他们一把。这里毕竟位于纽伦堡市区和盟军兵营之间,救援车辆也许已经从兵营出发了,而这支快速坦克纵队正肩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

    不一会儿,坦克纵队开始超越缓慢行进的美军车队,而坐在车上的美军官兵们只能撑着惺忪睡眼、抱着枪械,以复杂的目光看着“英国铁骑”帅气地绝尘而去。它们继承了英国巡洋坦克一贯高速、小炮、

    薄皮的特点,当年三辆“克伦威尔”配一辆“萤火虫”也算是欧猪战场上相当经典的战术组合,但它们独立作战的能力可不敢恭维。别说是虎式和豹式坦克,就算对上德军四号坦克也处于下风,碰上以下凹和?

    系列为主力的苏军钢铁洪流更是只有溜号的份以至于被西方盟军士兵们恶评为“不列颠的软蛋”。在如今的前线战场上,英军装甲部队主要依靠“彗星”和“丘吉尔”作战,未毁于苏军坦克炮口的“克伦威尔”沦为侦察和步兵支援之用,有的干脆列入二线部队在后方执行警戒巡逻任务。

    这些从设计制造至今才区区三年的巡洋坦克战场表现固然差强人意,但它们仍不失为英军最有特sè的坦克之一其动力系统十分出sè,搭载的流星引擎可靠耐用、便于维修,灵活的机动xìng能亦适合在各种环境下的快速作战。

    它们横平竖直的炮塔和车身上积了不少雪,速度却没有因为这恶劣的天气而慢下来。从它们长长的炮管和典型炮口制退器来看,这些都是后期型号的“克伦威尔”经过焊接的正面装甲达到17毫米,加上两tǐngz口毫米机枪(英军坦克的标准装备),对付一群异想天开的“纳粹余党”是绰绰有余了至少获悉纽伦堡监狱遭袭的英军坦克手们是这样想的。

    等到了目的地会看到怎样一副场景坦克手们可以在途中尽情发挥想象,但他们中恐怕很少有人料到,履带战车对抗恶劣环境的能力并不能保障它们一帆风顺地抵达纽伦堡,超越美军车队后还没走出5公里,宛若雷鸣的轰响瞬间惊醒了梦中人!

    爆炸产生的火光无从映亮这沉沉雪夜,从后往前看,仿佛只是排头坦克贸然开了一炮,并没有遭到炮击的赤焰和浓烟也没有高高溅起、重重落下的碎块,隆隆的声响很快在无边的旷野中散播开去,视线转瞬间又恢复故态,苍茫大雪充斥着可见的大部分空间,坦克车身正面的双灯使得这支坦克纵队像是发亮的蜈蚣炮塔左侧额外装配的大灯随炮口所指照映着一片非常有限的区域。

    若是孤零零的爆炸之后,耳边再无异样的声响出现,英军坦克手们也许宁愿相信刚刚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以四十多公里的时速行进,第一辆碾上地雷的坦克因为履带断裂和突然失速而与路面发生硬xìng摩擦,为了避免和前车相撞,第二、第三以及其后几辆坦克也纷纷刹车,尖锐的声响刺破寒风的呼啸而令人感到心悸……

    看着前方升腾的淡淡烟云,后排坦克上的乘员们也大致猜到了情况,在指挥坦克的号令下各车迅疾减速并相继关闭了车灯和炮塔挂灯,刚才还在道路上快速爬行的长蜈蚣很快隐入这茫茫雪夜之中。失去照明虽然缩短了人们的可视距离也使得这些防御力并不那么强悍的巡洋坦克避免长时间的暴lù。在早先与德国人、如今跟苏联人的战争中,许多盟军坦克手都有过遭敌方伏击的经历并对那些配合默契、威力强劲的反坦克战术印象深刻,惯xìng思维使得他们屏住呼吸准备迎接伏击者的后续打击,那可能是大口径反坦克火炮的精准轰击,可能是铺天盖地的凶猛炮火,也可能是从隐蔽位置缓缓驶出的重型坦克,不论是哪一种,凭借“克伦威尔”的xìng能都是难以应付的。

    时间一秒秒流逝,让英军坦克手们担心甚至惧怕的情形始终没有出现,许多人这才缓过神来,这里并非是东欧前线而是战线后方、德国东南部,此时距离第三帝国及其正规武装力量的覆灭已经过去了一载有余,在盟国占领军的细致清理下虽有可能存在漏网之鱼,但出现重炮、坦克是绝无可能的。至于苏联奇兵,他们总不至于越过数百公里的战线纵深从天而降吧?

    长时间的停顿之后,拆去火炮安装大功率电台的指挥坦克发出了离开公路搜索前进的新指令。敌人的出现固然是不争的事实,可纽伦堡那边的战况进展情况并没有详细的消息,这样一支战斗力远甚普通步兵的坦克纵队若是因为几枚地雷而受阻于区区几公里之外,到头来绝对会被人们视为懦弱者而备受讥讽嘲笑。

    趁着英军坦克止步不前的这段空隙,后面的美军也赶上来了,他们的那些卡车没有贸然靠近“战场”一批官兵乘坐吉普车率先抵达,

    他们之中有英军坦克手们迫切想念的探雷工兵战后的德国,大多数居民都默默接受了战败的现实,但蹦出来给盟军制造麻烦的刺头也不少,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和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尤其危险,他们未必精通武器,却能够利用战争结束时遗留下来的各种“小装备”制造“大声响”手榴弹、地雷等爆炸物就是最常见的,盟军部队的工兵们自从诺曼底登陆以来就饱受这些战术武器的困扰,战后也只好在挑战中保持状态、提升技艺,倒也因此造就了一批业务精湛的排雷手。

    这边美军工兵们拿着家伙往英军坦克纵队前头赶“克伦威尔”也都忙碌起来,排头第二辆硬生生地以钢铁之躯抵开最前面那辆履带断裂、负重轮嘣歪的同伴,刺耳的摩擦声顿时又是一阵。路是空出来了,但这第二辆“克伦威尔”也不盲目向前,等到后面几辆依次离开道路进入两旁的田野,它倒车后退驶下路基。不多会儿功夫,左侧六辆、右侧五辆坦克便在公路两侧交相呼应地慢速推进,其余几辆暂时留在公路上掩护支援排雷的工兵们。此番安排看似稳妥了,然而在田野中行进的英军坦克还没开出去五十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爆炸竟使得远处地面也有明显震感,这还不算,一团炽烈的火球顿时将那辆倒霉的“克伦威尔”整个给吞噬掉了。

    等到人们定睛一看,这坦克哪还是坦克,硕壮的身躯居然残破不堪,炮塔也离开车身歪侧在一旁,至于里面的乘员,看这样子侥幸生还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

    毫无疑问,这一声惊天滚雷刹那间震撼全场。英军坦克手们很自发地原地停止,同伴的比般惨状让他们无不忌惮对方埋设的爆炸物,公路上刚刚开始排雷的美军工兵们亦惶恐不已地望向这边,塞在后面道路上的美军官兵亦破天荒头一次感到事态的严重xìng继续前进,下场很可能是尸骨无存。

    整整五十公斤烈xìng炸药造成的巨响穿透风雪传到了几公里之外的纽伦堡,这时候围绕纽伦堡监狱展开的战斗已经落幕,美、英、法驻军部队在遭受惨痛损失的同时几乎被逐出驻地,因而当袭击者四散撤退时,他们压根没有能力组织起有效追击,一队英军士兵匆匆进入大体完好只有几扇门窗受损的监狱,他们很快为满地的看守尸骸所震惊,而当他们发现位于地下的高级看押区居然还有几名重要战犯呆在铁门洞开的房间里时,二次震撼更是无以言表。

    终于,一名英军少校用生涩的德语向邓尼茨质问道:“袭击者是什么人?他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你们为什么没有走?他们逃往哪里?”

    第三帝固的末任元首抬起头冷冰冰地看了看对方,一反常态地用极其傲慢的语气回答说:“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这是娄没有离开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们逃往哪里,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显而易见。”

    英军少校顿时语塞,他恼怒却又无从发泄地走到其他房间,试图从留在这里的人嘴里获得更具价值的信息,然而这些人的回答也大同小

    异。

    此时此刻,离开纽伦堡监狱需要走6.2公里崎岖山路才能抵达的山岗上,跟随维森费尔德突入监狱的通讯兵tǐng直xiōng膛向林恩敬礼道:“将军,解救行动一切顺利,除不愿离开的邓尼茨元帅等七人外,其余皆已按您的计划往纽伦堡城区方向撤退了。”

    在这不起眼的山岗上,林恩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一队人在同伴掩护下撤出监狱往市区去了,那里尽管一片废墟,却是隐藏踪迹的最佳去处,复杂的环境和居民的配合能牵制盟军至少大半天的时间,而撤出监狱的人员将马不停蹄地穿过市区撤离纽伦堡一向东走百来公里就能越境进入捷克,向南是既可以去慕尼黑,也可以越境潜入奥地利或瑞士,而向西、向北就算走上四五百公里也不能娄廾德国,那里只有起伏的丘陵和遍野的树林能够为大队人马的行踪提供掩饰。

    邓尼茨居然不愿离开,林恩稍稍有些意外,他终究不是天赋异禀的军事鬼才,不仅能料定敌人的动向,还能够通过分析牟体的xìng*细想来判断他们的取舍。

    “除了海军元帅,另外六个是什么人?”通讯兵喘了口气:“雷德尔海军元帅,冯,里宾特洛甫长官、沙赫特长官、冯,巴本大使、弗里切长官还有赫斯长官!”但凡在战争结束前被元首革职或弃用的,这名通讯兵皆以“长官”作为称呼后缀,而这些人事实上没有一个是林恩相识或碰过面的,但历史的记载与后人的评价足以让他对其中的关键人物拥有大致的了解。平心而论,在被拘押于纽伦堡的高级战犯名单里,林恩只敬佩邓尼茨、雷德尔以及施佩尔三人,他们皆有大才,战争前后均以自己的方式铸就显赫功勋,又是元首的忠实拥护者,更重要的是他们跟希姆莱、

    海德里希这些屠戮犹太、禁锢〖言〗论、残暴统治的混世魔王有着本质区别,他们是尽心尽职的军人或官员,他们拥有执着和正直的优良品格,却又都“不思悔改”在纽伦堡审判中,他们分别被处于10年(邓尼茨)、20年(施佩尔)以及无期徒刑(雷德尔)的严厉惩处,但相比被判绞刑的12名罪大恶极者,他们又是“罪有可恕”的一群。

    尊重个人意愿本就是林恩当初征得元首同意定下的一个原则,此时也不存在回头的机会,好在施佩尔是心甘情愿的跟着特遣队员们离开的。林恩在头脑中飞快地盘算一番,对这名通讯兵吩咐说:“转告布伦斯上校,接下来依照B方案行动,关键人物由汉德马克中校带队掩护。”对于这样一次目标、行程和环境都极为复杂的行动,林恩在总方案的基础上一共配置了A、B、c三个支线方案,全盘内容由行动副指挥官、夜战营长劳布伦斯上校在内的几名重要军官掌握。三个方案各针对不同情况采用不同的撤退路线,不敢说惊天地泣鬼神,但也倾注了林恩颇多心血,亦借鉴了东方战法的神韵之妙。

    通讯兵毫不犹豫地传令去了,徒留林恩和随行副官马科斯坦泽在这寒风萧瑟的山岗上,用不了多久他们也该反向离开。因为不直接参与行动,又有红十字会人员的身份作掩护,这两个都在北美经受了历练的“演技派”并不需要太过担心盟军的追截与盘问。就在通讯兵的身影再次没入风雪中不多时,北面再度有光焰闪动,十数秒后,震天滚雷如期而至。林恩知道,那是负责北线拦截的特遣队员在利用“哥利亚小巨人”给盟军坦克制造麻烦。这种二战时期的秘密武器是德国工业的智慧体现,堪称遥感武器的始祖,它主体是一个没有炮塔的微型坦克车体,全长1.5米左右,重量在370到430千克之间,有线控和无线电操控两种方式,采用电动机或摩托车引擎驱动,装载50或76公斤炸药接近并攻击敌方装甲目标或坚固的防御工事,有效操控距离达650米,操作得当比任何一款反坦克火箭筒都给力。

    不过到了1946年,这些“小巨人”早已不是单属德军的秘密武器,美英盟军在二战末期就缴获了样品并运回国内拆解研究,仿制品也在和苏军的作战中投入运用,只是成本过高以及操作复杂大大限制了它们的规模化普及。此次为了配合纽伦堡行动,特遣队从“避难所”基地运来了库存的3台“哥利亚小巨人”原计划是2台用来叩开纽伦堡监狱的高墙,1台用于外围阻击,可在进一步的观察和分析后,爆破专家们认为这种装备的破坏力太强,炸开监狱外墙的同时可能导致具体位置不明的关押者受到伤害,所以最终采取威力相对较小的定向爆破技术。

    两声滚雷,三辆遥控型反坦克装备已去其二,林恩毫无惶恐之心,只要人力物力不断恢复,再昂贵的装备都能生产出来,即便是至今仍让盟国mō不清头脑的“圆盘”也具有量产的前景。寒风中,他紧了紧衣领,面朝东北举目眺望,汉德马克将亲自保护施佩尔这位“关键先生”朝那个方向脱离,沿着bō西米亚山脉和厄尔士山脉一路北行抵达易北河,尔后顺流而下抵达汉堡。看着那个方向,林恩仿佛跳出空间限制看到了位于东欧的战场,据说现今已有十万被西方盟军释放的德国战俘以志愿兵身份进抵战场,苏联那边被派往前线的德国战俘尚不知具体人数,但以当前的形势来看,他们恐怕也不会低于这十万之数。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没准哪一天就会出现德国兵与德国兵对攻的黑sè场面,林恩想得最多的不是如何阻止昔日袍泽发生自相残杀的惨剧,而是战争结束时那数量高达400多万的德军战俘如何才能对帝国复兴产生最积极的动能一虽说残酷的战俘营扼杀了许多宝贵生命,幸而一年半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乐观估计仍有300万以上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前第三帝**人存活于世,只要加以营养调理和心理疏导,精心编整仍是一支可堪大战的雄师。!。

第36章 归路

    天明之后,盟国数万大军开抵纽伦堡,全城戒严。

    在方圆数十公里多座铁路桥和铁轨路段遭到爆破损坏的情况下,屯驻于巴姆贝格、拜罗伊特、维尔茨堡、因戈尔施塔特等地的美英军队仅凭公路便在短短数小时内云集而至,一流的动员效率不单单是军队机械化程度的体现。没有周密的预案,二十多支部队、上千辆军车很可能将纽伦堡周边的几个交通要道堵得水泄不通。

    拒不接受检查者、持有武器者甚至故意扰乱秩序者格杀勿论,前所未有的严厉措施经由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和盟军车辆顶上的移动扩音器向纽伦堡居民播放,时不时响起的枪声亦在向这些并不安分守己的德国人发出无可置疑的警告。

    漫天风雪仍未有减弱之势,严阵以待的盟军坦克、装甲车牢牢控制着纽伦堡周边的交通要道和城区的战术控制点,凶神恶煞的步兵在机枪的掩护下逐条街道、逐栋房屋地展开搜索,就连那些储藏土豆的小地窖也不放过,无数可疑的箱子、柜子和隔板夹层被强行撬开,盟军官兵们大有将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的气势。

    在纽伦堡火车站外,远远围观的德国居民看着盟军士兵们把同伴们的尸体抬出来,传闻昨晚驻守此地的数十名美军官兵无一幸免,袭击者被描绘成了来自地狱的杀神。盟军人员还在努力寻找真相,许多德国居民都已经直接或间接地与真相发生了接触——他们未必清楚主要的内幕情节,未必死心塌地的支持第三帝国死灰复燃,然而没有人提前揭发、没有人中途阻挠、没有人事后举报,透过这种情况便能够看出德国民众的特殊心态。

    大批美英军队还在纽伦堡周边忙碌,午夜前撤离监狱的各特遣小组最慢的也已经离开纽伦堡市区有二十公里之远了。单纯的步行看似隐蔽,速率却不足以赢过反应迅速的盟军。事实上,每个特遣小组都因地制宜地使用了交通工具,哪怕只是乘车或雪橇完成有限的一部分路程对撤离速度也是有积极帮助的。上午0时许,维森费尔德指挥的第2小组就已经抵达了慕尼黑西北部小城艾希施泰特,这意味着他们在过去的不到11小时连续跋涉了60公里,且大部分路程都是积雪深厚、易于mí路的山林旷野马拉雪橇的效率显然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在一处正好俯看小城全貌的山坡上,维森费尔德下令休息,三辆皆由两匹马拖曳的雪橇旋即止行。这名体格健硕的夜战精英轻巧地跳下雪橇,穿着白sè伪装衣的特遣队员们亦敏捷地散开警戒。山林之中充斥着呼啸的风声,人和马呼出的热气形成白雾又很快消散,马匹沉重地喘息着,时不时发出响鼻雪橇上身份特殊的乘客们缩在一起相互取暖。巴伐利亚之寒远不及俄国腹地,但隆冬时节在野外过夜仍是够呛,幸好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军政大员们已经在盟军监狱里饱尝清寒生活的滋味,对于这样的恶劣环境还有一定的抵抗力。意识到雪橇已停,军人出身的约德尔抬头略微观察了一下环境,凯特尔也勉强睁眼,意识到周围并无险情便又闭目养神,其余数人则睡眠正酣肥硕的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还纯熟的打着呼噜。

    雪橇停留之处往前数百米有一座林间木屋,维森费尔德左臂挥动,三名特遣队员离队前行谨慎又轻灵的动作就像是觅食的雪豹。仅仅十来分钟的功夫,他们就悄无声息地穿过积雪身后的林地抵达木屋外侧,一人掏出手帕往正门去了,一人端枪倚树随时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另一人绕到屋后准备接应。

    数百米外,维森费尔德眯起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木屋方向。外人只以为行动至此一帆风顺,却不知这支肩负秘密使命的特遣部队自从跨海而归抵达本土开始,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这才得以瞒过密布德国的盟国驻军和眼线进抵纽伦堡。如今救出了大人物归途的每一步就更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因循约定的接应信号,木屋里的人开门走出屋外,mō上前去的特遣队员在迅速检查屋内情况后也做出了“一切正常”的手势,维森费尔德总算松了一口气,指挥着特遣队员们保护三辆马拉雪橇前往木屋。

    一停一动,坐在头辆雪橇上的赫尔曼.戈林终于醒了他抹抹嘴角,若无其事地支起身子,绒毯一晃,冷空气让这胖子兀的打了个哆嗦,连忙掖紧毯子问领队的维森费尔德:“嘿,中尉,这是哪儿?你之前哪些谜底现在可以揭开了吧?”

    维森费尔德佯装没有听见,可一贯傲慢的帝国元帅见这些不像地下抵抗组织而应该是正统军人,他有恃无恐地重复一遍,全然不担心自己的大嗓门借了风势被山下那座城镇里的异己者给听了去。

    戈林目前的境况再不济也曾是第三帝国的二号人物,维森费尔德只好停住脚步,转身面朝雪橇说:“长官,这里讲话不是很安全,前面的木屋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一个临时歇脚处,诸位请先到那里稍事休息吧!我们会确认外面的局势,尽量以最可靠的路线保护大家到真正安全的地方去。”

    话虽有敷衍意味,戈林这一抬头看到了前面的木屋,两眼顿时有了光彩,也不再苦苦追问下去,高兴地往旁边一拍:“喔!终于到地方取暖饮水进餐了!”

    帝国元帅旁若无人的这么一下手,倒霉的可就是恩斯特.卡尔滕布鲁纳了,这名奥地利的纳粹党魁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是遭遇盟军缉捕了,差点儿就滚下雪橇了,而他这一动,连带着挤在一块取暖的弗里茨.绍克尔也被折腾醒了,这个第三帝国的劳工头子很是不满地嘟囔着什么,远一些的人还没听清,戈林就哈哈大笑起来,并且伸出另一只肉乎乎的手去拍绍克尔的tún部,这个滑稽的举动终于引来了哄笑——还没到木屋门口…三架雪橇组成的小分队就热闹了起来。大人物们压根不像是在同一座监狱里关押了大半年时间,他们仿佛多日未见的老同僚,在雪橇上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彼此客套的寒暄着、调侃着…感觉一夜之间从受苦受难的地狱又回到了自由自在的人间,要迫不及待地享受真正属于生命的每一秒钟。维森费尔德和他的士兵们原本还十分警惕地戒备着,待这群大嘴巴一嚷嚷,好了,方圆几公里之内有睡着的人也会被吵醒。喝斥?维森费尔德没那胆子,只好一边祈祷一边催促大伙加快速度,好不容易将这群裹着毯子的帝国要员赶进木屋子′夜战兵中尉仍不敢掉以轻心,他派出足足十二名士兵大范围的部署警戒。这些参加了进攻监狱行动的士兵们同样颠簸一夜,这时候也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头目们站岗放哨。

    远远眺望那座为风雪所笼罩的德国小城,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肉眼看不到车辆活动的迹象。目前德国本土皆处于西方盟军的占领和控制之下,各邦州政府虽然保留着旧的架构,但主要是配合盟军维持地方秩序、管束德国民众以及缉捕逃脱人员。和德军进占bō兰、法国、比利时、荷兰、丹麦以及挪威的情况相似,盟军部队并不在每一座德国城镇驻扎军队…他们以有限兵力控制着德国各个区域的主要城市、交通枢纽和工业设施,一般城镇往往只派驻监督官协理事务。这些监督官绝大多数是带有军阶和军职的盟军人员,他们有些配属了班、排规模的部队用以加强治安…有的则是单人匹马任职,监视当地居民的举动并定期通过电话向上级汇报。像艾希施泰特这样一座区区数千人口的小城,盟军的驻守力量就属于不堪一击的那种,这时候他们恐怕正为中断的通讯线路而头疼——纽伦堡行动的一个掩护措施就是发动德国民众破坏盟军的电话线,与二战时期德军占领区的地下抵抗者不同,他们并不yòu杀盟军的线路维修人员,而是在这段特定时期内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破坏,利用主场之便扰乱盟军的注意力。

    见小城平静无恙,维森费尔德重重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只是…起初领命护送多达6名帝国政要,尤其还有戈林这样的超重量级人物在列,自己是那样的骄傲和振奋,这会儿想想简直是莫大的讽刺。此时木已成舟,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入木屋。

    负责接应的人员早已升好了壁炉,戈林、凯特尔、约德尔、卡尔滕布鲁纳、绍克尔、弗兰克这六尊“大神”一个不少地裹着毯子、端着热咖啡围坐壁炉前…身材最胖的帝国元帅当仁不让地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其余五人此刻也只能毫无怨言地分坐周围。

    “长官们!”维森费尔德怀着别样的心绪开口道,“此前一路时间紧迫,照顾颇为不周,还希望诸位能够体谅。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帝国近卫军夜战营的维森费尔德中尉,此次担任纽伦堡行动特遣队第2分队的突击队长职务,现全权负责各位直到完全脱险前的人身安全。”

    “喔,帝国近卫军,那是什么东西?”

    壁炉那边的声音响起时,维森费尔德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说话者的身份,这种傲慢轻视的语态令人厌恶。

    “由战争结束前从本土撤离至秘密基地的国防军和党卫军合并而成的新部队,基本继承了国防军和党卫军的组织架构和军事条令,设为陆兵、海兵、空兵……”

    维森费尔德还没说完,那个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语:“你们的帝国近卫军由谁担当最高指挥官?现在有多少人?”

    “您所问的问题原本是属于最高军事机密的,因而在监狱时恕在下不能透lù,现在………………”维森费尔德看了看在场的几名特遣队员,他们心领神会地将情报部门的接应人员暂时领出门外。

    稍许的停顿让六尊“大神”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这位夜战兵中尉。

    “最高指挥官由伟大的帝国元首希特勒担任,目前总兵力应该在四万人左右。”维森费尔德飞快地答道。

    “什么?元首他……”戈林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其余五人的表情也如出一辙。这也难怪,“雅利安方舟计划”由元首一手安排,“故去”的隆美尔元帅负责基地的总体建设,“吸血鬼”夜战突击队本部负责辙退人员和物资的秘密转运,它能够顺利实施并且瞒住全世界…严格的保密措施居功至伟。戈林、希姆莱、凯特尔等人在柏林最危难的关头若是留在元首身边,想必也是可以混上一张船票的,然而生死存亡的关头,只有戈培尔及其家人展现出了绝对的忠诚。

    为了避免这些脱离帝国核心已经有近一年半之久的昔日要员继续问一些让自己为难的问题…维森费尔德干脆先声夺人地堵住他们的嘴:“以我的级别,能够向诸位透lù的也就这么多了,敬请谅解!”

    活生生被吊起了胃口,戈林等人随即因为好奇心无法获得满足而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他们瞪着眼、绷着脸小声而热烈地讨论起来,维森费尔德乘势走到门口,打开门让特遣队员和情报部门安排的接应人员回到屋内…并且拉着这名满脸胡渣、年龄大约有四十好几的接应人员向西询问了一些有关周边环境和撤退线路的情况。依照林恩的计划安排,这一路撤退人员可在艾希施泰特城郊外的安全接应点休息几个小时,选择恶劣的天气行动,人和马的体力消耗都大于平日,而且天气也势必影响盟军在外围的戒备和搜捕行动开展。稍事休息之后,他们继续以乘坐马拉雪橇向慕尼黑方向运动,但并不最终进入慕尼黑城,而是前往维特斯巴赫家族在史坦贝尔格湖东岸的度假庄园——纽伦堡行动的总指挥部所在地。

    同一时点…另一支小分队也暂时停下来补充体力。相比于坐在壁炉前的戈林等人,受到这批特遣队员保护的两尊“小神”——阿尔伯特.施佩尔和巴尔杜.冯.席拉赫只能用温热的巧克力补充热量。他们所走的崎岖山路最终通往地形复杂的bō西米亚山脉,它东侧位于捷克领土…西侧位于德国境内,虽不如阿尔卑斯山脉那样举世闻名,也有壮丽的景观和高耸的山峦。

    在同伴的帮助下展开地图确认位置并校正方位,汉德马克走到这两位在第三帝国的旧架构中算不上最耀眼夺目的人物跟前。他俩专长、阅历、声名以及xìng格等等各方面都不属于一个类型,唯独年龄比较接近,都处于年富力强、体能充沛的阶段,因而这一段十多公里车程加上十多公里山路下来,两人的身体状态也还算过得去。

    “休息一下能继续行路么?”有林恩的叮嘱在前,汉德马克对他们格外照顾。

    施佩尔和冯.席拉赫相互看了看,由前者答道:“没问题…中校。趁眼下休息,能否告知我们目前是怎样一种处境?你看,我们在盟国的监狱里呆得tǐng久的,所听、所看的都是盟国允许我们接触的信息,对外部世界的真实情况并没有全面的了解。”

    汉德马克答说:“此次行动旨在从盟国手中解救被关押的帝国重要人物,行动命令由元首亲自签署…林恩.加尔戈将军担任总指挥,具体行动过程如你们所见,我们攻破监狱把你们解救出来,然后按照计划分散撤离,最终的目的地是位于德国境外的秘密基地。至于其他的,等到你们安全抵达那里一切自会揭晓。”

    “你说的元首………………”冯.席拉赫本已十分惊愕,待到汉德马克点头确认了他的揣测,这家伙更是目瞪口呆。相较而言,施佩尔的反应要平静许多,以他和希特勒之间的亲密友谊,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听闻老朋友尚在人间的惊喜——原因倒也不复杂,要么此人变了“心”,要么事前就已知晓。

    军人有军人的体魄,但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背着武器装备连续走了好几个小时山路,汉德马克的特遣队员们也在抓紧时间休息,这位在北美开拓了眼界的中校很是从容地在施佩尔旁边坐了下来,从里面口袋里掏出靠体温捂热的巧克力块,咀嚼着。

    “能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路程是怎么安排的么?”自“元首”话题之后,施佩尔再说话时口气有了些许微妙-变化。

    有些话题需要避讳,有些话题则不然,汉德马克言道:“这应该算是一段比较艰辛的路程吧!bō西米亚山脉,厄尔士山脉,抵达易北河顺流而下,最终在汉堡登上接应潜艇。”

    对于这样的回答,施佩尔似乎没有意见,他随即又问:“外部的大局势怎么样?”

    对于这些,汉德马克也是知无不言:“西方盟国和苏联已经开战数月,战况jī烈空前,盟军在空中和海上占优,苏军在陆上屡屡发动强势的反击歼灭战,据悉双方都释放了大批德国战俘担当辅助或者次要的军事行动。”

    短时间接纳了这些含义非同寻常的信息,施佩尔不再问话,而是别有深意地望向远方——柏林的方向。!。

第37章 军势

    纽伦堡监狱遭袭、多名高级战犯逃脱之后,事态发展的主线蚴林恩所料的如出一辙。: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尽管德国民众在巴伐利亚邦州范围内大肆破坏盟军的通讯设施,可这些举动对盟**事体系造成的影响就像是成年人胳膊被蚊叮咬了一口,“他”在乎的不是蚊包带来的瘙痒感觉或有碍观瞻,而是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是否带有某种可能引起严重疫病的细菌。若存在这种潜在危险,就应当在它发作之前排除隐患。所以,驻扎于德国本土的盟军部队不仅用疾风般的速度组织了层层封锁和拉网式的搜索,更以投靠己方的德国情报人员和民间人士为耳目积极找寻真相。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参与突击、策应的帝**人以及获救人员在撤退途中稍有差池,完全有可能重新落入盟军之手。

    距离1946年的圣诞节还有4天,东西方阵营之间残酷而血腥的大战使得许多家庭陷入或随时可能陷入失去家人、失去家园的境地,“祈祷”当仁不让地成为这个圣诞节的绝对主题。林恩不知道远在北欧的帝国高层是否也在祈祷——虽说强行为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从未承诺过要在圣诞节之前将某某人安全送回。

    正午过后,漫天风雪终有减弱的迹象,而路旁地面的积雪已经达到了近五十公分厚,听当地居民说这已是近五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坐在二楼的临街位置,捧着热腾腾的咖啡,这位身经百战却未曾百胜的行动指挥官有些走神。雪天、小镇,如此场景让他想起一年多以前在东线作战时的记忆,想起了“屠夫”的咆哮和重靴,想起了那些不知名的同壕战友们,还想起了白山羊胡一家—想起见到军人就喊爸爸的小卡萃丽,心里总有种怜悯而又伤感的情怀;想起娇羞柔弱而又情愫萦绕的艾莉丝,又不免寄予莫名的思恋。这些生死与共或萍水相逢的旧识们啊·你们此刻都还好吗?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听起来矫健而沉重。片刻之后,有人开始卷着舌头笨拙地说着德语的“请出示证件”。

    当穿着米褐色制服的军人来到桌旁时,坐在林恩对面的坦泽不惊不慌地侧抬起头·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道:“长官,我们是德国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这是证件和公派文件。请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们原本是要前往慕尼黑的,途径这里吃了顿早饭,然后就被告知从这里前往任何一座城市的道路都封锁了,铁路暂时停运,就连电话和电报也中断了。现在只能手足无措地呆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ォ能继续我们的工作。”“德国红十字会?”这名看起来很年轻而且有点小帅的英**人很认真地瞧了瞧坦泽掏出的证件和公文,顺势往林恩脸上瞟了两眼,在这个尚且处于无政府状态的战败国家,美、英、法三**队挤掉苏联成为了占领者和管理者,他们之间划分的管理区域并不像切蛋糕那样一人一大块,有些地方确定了明确的界限,有些地方就比较模糊了,还有些地方属于最复杂的“共管区”。这些政治形势以及战争时局本来就够呛了·诸如红十字会之类的非政府组织还不省事,这让盟国的职业军人们总觉得有力使不上劲,远不如在前线作战来得直接痛快——出于对这种情况的了解与研究·林恩ォ会如此气定神闲地坐在这距离纽伦堡市区仅仅17公里的小镇,全然不去担心外面的封路盘查和颠来倒去的反复清理。

    刚刚的自我介绍和小抱怨也就点到即止,坦泽并不多说什么,示意对方尽管查验自己提供的身份证件和通行文件。

    翻来覆去地查看了这两样在盟国占领区大范围活动必备的资料,这名腰挎威伯利左轮手枪的英**人终于把右手往林恩面前一伸:“先生,您的证件?”林恩很配合地将证件直接放到对方手里,粗略地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回过头伸手抹了抹窗户内侧的雾气,这样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英**人注意到林恩的动作,他别有意味的用英语说:“这个位置角度不错。”

    得益于九年制义务教育和四六级体系·林恩的英语基础比德语好多了,他接口言道:“是啊,可以看到街道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些什么,这本该是间谍的工作,但有时候红十字会的人也得这么干。”

    从货真价实的证件中看不出端倪,这名英国陆军下士还算有礼貌地将证件和文件归还了他们·颇有深意地说:“如果二位不打算更换住处,我可以在封锁解除的第一时间前来通知你们,又可以避免临时突击搜查的骚扰,二位觉得如何?”

    坦泽笑了笑:“长官,我们倒想在这里住下,可此店不提供住宿,您不知道?”

    下士没有接着话往下说,而是将目光投向林恩脚边的公文包:“行李?”

    “不,行李在车上,这是我们之前记录的调查资料”林恩不紧不慢地将公文包拎起来放在桌上,拉开拉链,做一个“请随意”的手势。下士往里面瞅了瞅,还没动手,一同上楼的另一名英**人——看样是位陆军士兵,年纪要比站在林恩他们桌前的下士大一些,检查完了斜角另一桌客人后回身走来:“有问题么?”

    “不,没有。这两位是德国红十字会的,公干至此,不能走又没地方住,也许我们能够帮点小忙。”下士一句话概括得很是全面。

    “喔,红十字会,这里没有战俘营也没有集中营,我们通常并不随便虐待德国平民······话说你们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这种油腔滑调的问话方式曾是林恩最厌恶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平静地看着坦泽,以免两人抢着回答而以最愚蠢的方式漏出马脚,又不至于两人都沉默太久而让对方生疑。

    结果,坦泽很是熟练地回答:“做一份有关德国平民生存情况的调查报告,我们俩负责巴伐利亚地区,整份报告完成后将提交国际红十字会·作为近期向德国提供物资援助的参考依据。”

    “调查情况怎么样?德国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缺衣少粮、得不到**供应,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持纳粹复辟?”英军士兵极其不善地恶讽道。

    年轻下士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从旁纠正:“罗伯斯·别胡说,这只是一项反映客观情况的调查,对吧两位先生。”

    坦泽带着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将自己的证件收起来,嘴里嘀咕道:“德国人在国际上从没当过乞丐——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当乞丐并不可耻,当强盗ォ令人憎恶。”英国士兵不依不挠地说。

    坦泽没有发怒·而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住宿的事情就不劳二位担心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住在车里,喏,那边那辆黑色的福特就是我们的车,没有它我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多远。”林恩脸色冷淡的说,“趁这个机会,我们正好把之前的调查材料整理一番,也许两位长官有兴趣参与进来?”

    英国士兵顺手从林恩的公文包取出手写的材料表格翻了几页·下士的目光明明有意多看几眼,嘴里却说着:“行了,罗伯斯·我想红十字会所作所为皆是站在人道主义角度,若有人借着他们的名义进行间谍活动,上帝也会愤怒的。”

    这话听着像是带有警告的意味,林恩和坦泽不动声色地坐着,英国士兵大致将几叠文件翻了一遍,悻悻地将它们放回包里。下士用英语说了句“好好享受咖啡”,然后带着士兵下楼去了。

    屋外的气温依然很低,林恩刚刚擦过的玻璃又重归模糊,他朝外看去,看到两名英**人径直离开咖啡馆走到斜对面的杂货店前·下士买了一包烟,付了钱,跟店主聊了几句,又回过头往咖啡馆这边看了两眼。

    “他们并不相信我们···…不相信任何德国人,我想他们应该会找暗哨来盯着我们吧!”坦泽判断说,尽管语调很低·但听得出来,他仍有愤愤之意。

    “英国确实是个有趣的国度,他们有着绅士而保守的习性,很奇怪这样一个国家偏偏能够称霸世界上百年。”林恩轻缓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虽然自己在战场上从未跟英军交过手,但从战友们的经历来看,林恩觉得英国海军和空军够劲道,陆军的表现就只能列入二流了。亚历山大可能算是一位优秀的军事统帅,但以英国装甲部队为主力的南线部队却很难在逆境中打出气吞山河的惊世一战——林恩有种预感,盟军的冬季攻势可能成为给苏军反攻作嫁衣的失败策略,在度过冰冷寒冬和泥泞春季之前,苏军也许能将战线推进到华沙以西,并将波兰首府再度纳入莫斯科的统治范围,届时战略主动权也将牢牢掌握在苏军手中。不过,就此断言苏军必胜还为时尚早,当年盟军以战略轰炸摧垮德国的军事工业用了两年多时间,如今美英战略航空部队的实力有增无减,时间一长,对苏联工业乃至战争潜力的破坏定然显现并成为左防增液,可恶劣气候本身就是一种生理与精神的摧残。肩负战线支撑与贯连作用的盟军中路部队行动迟缓,大名鼎鼎的美军第1装甲兵团携法国第4装甲军以及十几个接近满员状态的盟军步兵师居然无法攻破区区一个苏联步兵军把守的防线,与南路部队会合始终相差40公里。

    在北线顶替美英军队的法、波军队与美英舰队的协作缺乏默契,

    牵制苏军不成反被对方以少量兵力牢牢牵制,立陶宛东部的亲苏份更趁这个机会在首都发动武装暴动,并且得到了苏军伞兵部队的支援这可让盟军将领们忙得焦头烂额。在双方战线的真正重心所在,西乌克兰,声名显赫的苏联第5近卫坦克军在冰天雪地中凭着官兵们的热血打破了僵局,以这支百战之师作为利刃的苏军侧翼部队成功复制了5个月前的包抄策略,他们一举而切断了盟军南线部队的补给线,留给亚历山大元帅及其八十余万盟军官兵的撤退空间仅是一段宽不足50公里的战线,而且苏军侧翼迂回部队和从敖萨德登陆的海军陆战兵团正不断从两翼施压。关键时刻苏军强行出动大批飞机向盟军部队抛洒了大量传单,以夸大困境的手法动摇盟军官兵的士气。结果,南线集群中的罗马尼亚部队率先崩溃,这些已经两度惨败于苏军之手的惊弓之鸟不顾一切地向本土方向后撤,罗马尼亚政府亦秘密与莫斯科方面接触,准备单方面退出盟军阵营,30万法**队也开始卯足劲地和友军赛跑,导致原本就因为恶劣天气而非常糟糕的撤退秩序变得更加混乱30余万英军和近20万美军组成的主力部队挤在不到一百五十平方公里的丘陵地带难以动弹,而留作后卫抵挡苏军正面攻势的盟军部队加在一块还不到8万人,这其中竟有多达22万德国志愿兵!

    昔日的“吸血鬼”精英、暗夜猎手埃里克仍在这22万名德国志愿兵之列跟随第14志愿步兵团的战友们在格尔洛北部山头阵地坚守了两天半时间,两翼友军的崩溃迫使他们弃守后撤,之后在临时拼凑的福特尔防线打了一仗,缺乏坦克以及空中支援的盟军部队再次被苏军击垮,接连失利已经让埃里克所在的临时战斗部队从第一仗的防御阵地向后撤退了近百公里。尽管是边打边撤,他们与盟军主力部队的距离却没有越来越远,补给状况的短暂好转就是最佳证明。不过只要对战场形势稍加分析,很容易判断盟军的糟糕境况,通往后方的道路已经挤满了撤退部队,补给物资根本运不上来就地囤积的食品、弹药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迅速减少,情况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乐观估计用不了一周时间这些盟**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就会降到不战自愧的境地。

    在没膝的积雪道路上艰难跋涉了十多公里,埃里克他们终于抵达了新的防御阵地。这次情况看起来还不算太遭,山林地形不利于苏军装甲部队发挥强悍的冲击力,阵地前沿与纵深之间配置了不少大口径的反坦克火炮在之前战斗中证明了实力的波兰军队据守右翼阵地,官兵们正在冰天雪地中奋力挖设战壕工事,一支军容尚算齐整的美军部队驻防左翼,他们的阵线沿着山势向北延伸,估计山头那边还有很长一段,防御压力不小,但他们的可靠度应该比无心恋战的法国佬好得多。

    中部阵地(站在埃里克的角度称作“中部”,以整条战线的宽度和位置就只算是右翼了)有七、八公里,先期抵达的部队已在坚硬的土地上挖出了防御工事的雏形。以过去东线作战的经验来看,此番缺乏机械装备,以现有人力至少还得挖一整天ォ能够让这段防线具有相对完备的防御能力。受恶劣天气和持续行军的影响,埃里克的伤口愈合缓慢,好在之前两场战斗未添新伤,放下装备喝了口热水就加入到劳动大军中去了。一打听ォ知道,从前线撤下来的德国志愿兵部队很多都将在这条防线集中,出于作战指挥的需要,盟军任命了一位德国将军来统领此地的德国志愿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集结于此的德国部队很可能会超过一万三千人。

    以德国将领的军事素质,指挥万人部队当是小菜一碟。虽然不知道这位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埃里克听了还是感到振奋,自从战争结束以来,德国就处于有国无防的窘境,当年带兵纵横疆场或在参谋部运筹帷幄的将军元帅们莫不困守盟军战俘营,即便战事再起,盟军从德国战俘营挖掘军事力量,以志愿身份参战的德**人最多也仅仅是旅一级规模,各部队直接受到盟军相应指挥部门的统御,任何一位德国将军真正意义上的指挥范围不超过人,这一口气增加了将近两倍,依稀让人看到了帝国雄狮昔日的光辉。

第38章 花火

    暴雨般的枪炮声终有平息的一刻,埃里克反转身靠躺在硝`弥漫的战壕中,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仰头看天。[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夜幕已经降临,黑沉沉的天幕就像是珠宝商店里用来盛放金银饰品的天鹅绒布,漆黑之中泛着灯光的亮泽。雪已经停了,密布天空的积云却没有消散,这意味着西方盟国的优势航空兵力仍然无从对地面战事提供强有力的帮助。苏军的第一次进攻往往是具有试探xìng的,他们的炮兵需要获得准确的目标位置,然后通过猛烈的、具有压制xìng的炮火来摧毁对方的火力点——这条战壕中的德国将士们对此甚为熟悉。

    战斗停止之后也就歇了十来分钟,埃里克听见战壕里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军官们在召集一线士兵通过交通壕撤往防炮击掩体,它们近的距离前沿战壕也就两三百米,远的有两三公里,来回走上一趟可是相当消耗体力的,可走得越远在对方炮击中生存下来的几率往往越高,显而易见的权衡使得身穿盟军制服、使用盟军武器的德国将士们不顾疲倦起身向后,埃里克亦不例外。黑暗中,沉重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装备相互磕碰摩擦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只是偶尔一发照明弹亮起,眼里看到的不是涌动的大耳沿钢盔,这些带有伪装网的美军钢盔曾是瞄准镜里的目标,扣在同伴们脑袋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别扭。

    生存胜过一切,埃里克并没有花费时间在弄一顶并不那么讨厌的钢盔上,他机械地迈着脚步,体力早已透支,汗水顺着背脊往下流,但不够远,他觉得这还不够远,苏联人的炮火实在太凶猛了,他们接下来一定会用风暴般的火力侵袭防线。在这无言的祈求中领队的尉官领着自己的小部队撤得比同行的友邻队伍都要远。等到埃里克感觉自己的伤口快要崩裂时,这名蓄了络腮胡子、看样子有三十好几的德**官终于举起右臂。士兵们如释重负地放慢脚步,各凭经验和感觉选择与交通壕相连的防炮击掩体。

    埃里克看了看,周围的圆形掩体底部离地面都有两米多深大的可以容纳七八号人,小的也能够挤进四五人,他觅了个相对较小的钻了进去,这里面已经缩了一名士兵,紧跟着又进来三个,五个人紧凑地占满了掩体空间,将tuǐ仲直也成了一种奢望。

    “要命啊真要命啊,苏联人还是这么难搞!真想把他们每一个都抓起来吊在房梁下狠狠揍一顿!”

    说这话的人就坐在埃里克左边,也是个络腮胡子,声线听起来像是刚刚成年的小伙,外观上的感觉却要大上十来岁。在这支临时拼凑的作战队伍里,彼此之间大多只是混了个眼熟,许多人连名字也还叫不出来。这话有些无厘头,但与苏军打过仗的人很多都有类似的想法。

    一同挤在这防炮击掩体中的德**人都笑了无奈之余又都有些庆幸跟苏军交战的经历又增加了一场,仍然活着的也算牛掰了。

    埃里克对面之人叹道:“横扫欧洲的拿破仑法国打不过,横扫欧洲的希特勒德国打不过美国人、英国人还有无能的法国、bō兰凑在一起,我看到头来也还是打不过!”

    另一人接口道:“打得过、打不过,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算什么?怎么看都是悲剧!”

    埃里克对面之人又低声说:“唉,伙计们,我说实在不行就向苏联人投降吧!能活命,有面包吃,而且他们那边不也有我们的人吗?若是他们赢得这场战争,我们好歹也算是胜利者的一员,至少不用再呆在战俘营里等到新的德国政府组建了,说不定还能捞个军职吧!”

    这时候,近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挤坐在一起的德**人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等到脚步声听不见了,埃里克右边之人也低声说:“西方盟国虽然也是一群混蛋可我更不喜欢苏联人的那种**和残暴,若是由他们占领并控制德国,未来几十年我们和我们的后代都会活得很痛苦。听说苏军这次若是取得决定xìng胜利,来年夏天他们就会发动一场规模空前的攻势,击破bō兰防线、穿过德国一直打到英吉利海峡和比斯开湾沿岸,所以我还是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抵挡住苏军的进攻。”

    “说得对!”埃里克应和道,“如果必须两者选其一,我也宁愿德国在西方盟国的控制范围内,想想苏联在乌克兰和bō兰搞的那些血腥高压政策,手段恐怕找出更残忍的。不过,纵览历史从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真正打败并占领我们的土地,德意志终将是日耳曼人的德意志,就算时间长一些、代价沉重一些,我们也迟早会把占领者赶出德国去!我们宁可将宝贵的生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德意志,也不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哈,说得好!”一个声音冷不丁从掩体外面传来,众人一怔,好在“旁听者”并非外人,而是这支临时战斗连队的指挥官,蓄着络腮胡子的巴克霍恩上尉。此巴克霍恩与第三帝国王牌战斗机联队JG52的超级王牌格尔哈德.巴克霍恩只是姓氏相同,眼镰这位老兄早先在国防军第7装甲师服役,在东西战线都跟敌人打过恶仗,是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在这群临时拼凑的德国志愿人员中还是颇有威信的。

    正在说话间,远处那宛若汽笛的尖啸声响起,苏军的进攻套路果然还是离不开“老三样”。在炮弹落下之前,人们相应沉默了一阵,等他们从隆隆爆炸声中判断出炮弹落点距此尚远,刚刚停住的谈话才接着往后延续。

    “伙计们,刚刚这位兄弟说得很好,我们不该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为西方盟国作战只是生存下去的一种手段。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新指挥官已经到任,是斯派达尔将军!”

    第三帝国的名将录上并没有斯派达尔之名,但他和二战时期德国最杰出的军事将领之一、“沙漠之狐”隆美尔有着莫大的联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斯派达尔都在给隆美尔当参谋长,直到隆美尔前往法国修缮“大西洋壁垒”时才结束了这种密切的上下级关系。在隆美尔功成名就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中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的参谋部门承担了大量的战时指挥重任。后来斯派达尔因卷入希特勒遇刺事件而遭逮捕,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他直接参与了“yīn谋集团”,但在那之后他没有再在军中担任过任何职务。这一事件断送了斯派达尔在第三帝国的军事前途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被认定是反抗希特勒军事统治的正义人士,他在战争结束后免于和昔日的同僚们一道接受盟国的拘押。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委任为德军排雷部队的总指挥官,之后又负责了德国本土铁路线的修复工作。德国防务军成立了,他给冯.魏克斯元帅担任参谋长,负责部队的人事和训练工作。

    从防炮击掩体里众官兵的反应来看斯派达尔在旧帝**人中间的名望虽然不及那些耀眼将星,但常年给隆美尔当副手,其军事指挥能力还是让人有所期待的。巴克霍恩上尉接下来也压低声音说:“听好了,伙计们,苏军追击部队已经将进攻重心放在我们这条防线上了,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非常艰苦。另外,盟界司令部已经将南线全部的德国战斗人员划归斯帕达尔将军指挥,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还会得到更多昔日同僚的支援,以我们的实力守住这条区区几公里宽的防线应该不成问题。”

    一听这些,埃里克对面的悲观者立马提出质疑:“可是长官如果其他人也都集中到这里来,如果防线因为友军的缘故全面崩溃了,大家岂不是要一起遭殃了?”

    外面又是一阵炮弹来袭的尖锐啸声,很快的,冲天光焰映亮夜空,大地在震耳yù聋的轰响声中猛烈颤抖起来。对大多数德国士兵而言,喀秋莎火箭炮所发出的熟悉而又可怖的吼叫声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音,它们总能够给己方的阵地造成致命的破坏,前前后后已经有不计其数的同伴葬身其中。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而且…···”上尉趁着炮火间隙一段一段说着“长官们决意最大限度地保全军事力量,想必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在全面考虑并权衡各种路线的可行xìng,大家就不必胡乱猜想了,若是擅离部队被盟军逮到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化为泡影了。安心跟着大部队作战吧!”

    听到这里,埃里克也就明白了巴克霍恩上尉说这些首要目的就是稳定军心,至于斯派达尔将军和部队的长官们是否真有心为德意志的未来保留这样一支处境艰难的部队,又是否能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局面下走出一条生路,那也只能用时间来解答了。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问题,远在巴伐利亚小镇的林恩亦是努力的思考者之一。在夜晚到来之前,他和坦泽选了毗邻原警察局、现盟军督查站的旅馆暂住,并且主动前往督查站拜会驻扎于此的英军督查官—之前在咖啡馆遇到的那位英军下士只是副职,成熟且富有绅士魅力的英国陆军少尉乔恩丹默尔才是正牌督查官。

    对于素未谋面的德国红十字会工作人员,丹默尔始终是以客套居多,林恩本想在这镇里唯一可以公开收听广播电台之所多探听些第一手的消息,对方既然摆出一副冷面孔,赖在这里也毫无意义,可这一次坦泽抓住了蛛丝马迹经他一问,丹默尔才很不情愿地透lù自己的英德混血出生。心理防线一旦突破,接下来开展谈话也就容易多了。林恩假称自己也是英德混血,只是从小生活跟父亲生活在德国,英语说得很一般,英国更是从未踏足过。丹默尔的情况正好相反,他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贵族,在1913年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一年娶了他的母亲,一位旅行途中相识的德国女士,等到丹默尔出生时,战争爆发了,英国和德国这对表兄弟在战场上反目成仇,随着阵亡者的不断增加这种仇恨愈发深刻·以至于从丹默尔记事开始,身边的小伙伴就在排斥他、辱骂他,叫他“德国女人的崽子”。虽然丹默尔并没有说,可林恩知道血统的困扰必然伴随着他的整个成长过程·甚至让他一次次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没有加入英国人最崇敬的皇家海军而是在陆军服役,贵族出生、风度翩翩却年至33岁还是一名少尉,这些恐怕也都是血统偏见所造成的。

    为了拉近距离,林恩继续着自己的“演员修养”,他声情并茂地倾诉自己作为英德混血在德国成长的悲哀,许多情节都像是镜子里的丹默尔,两个难兄难弟越说越动情·到最后就差一起抱头痛哭了。到了宵禁时间,丹默尔将手下们差遣出去巡逻,取了瓶酒跟林恩推杯碰盏。酒过三巡,两人几乎无话不说,丹默尔虽对自己所知的军事机密三缄其口,但督查站本身就是一个充斥着军事机密的办公场所。丹默尔每隔一个半小时去办公室打一次电话,这意味着纽伦堡周边的通讯设施已经修复,或是盟军启用了秘密的备用线路·而且各地的督查站在夜晚也必须定时与上级联络报告状况。快到12点的时候,一些巡逻人员陆续返回,看来午夜之后的宵禁戒严力量相对要薄弱一些。此外·林恩还目睹丹默尔办公室配备了一套可自动接收信号并输出电码的无线电通讯装置,这些也跟情报部门早期的侦察结果相符。

    “早点休息吧!霍斯特先生!这两天确实出了些让人头疼的意外情况,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我建议您和您的同僚在这里多呆几天,如果经费上不允许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安排免费的住处。”喝了将近半瓶威士忌,丹默尔只是面sè微红,口齿清楚、思维正常,走路的姿态也没有出现摇晃蹒跚的迹象。

    林恩故作醉眼mí离状:“喔,据说是纽伦堡出了情况?那些旧帝国的高官们不会是……”

    丹默尔故意咳嗽:“情况会得到妥善处理的·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嘿,我又不是干情报或者新闻的,纯粹是个人好奇。”林恩准备起身告辞,像模像样地脚下一滑,整个人睡倒在沙发上。

    “霍斯特先生?霍斯特先生?”丹默尔连唤两声,见林恩一副醉酒状·便走到门口换来执勤的士兵。

    “到隔壁旅馆通知那个住3号房间的红十字会人员,他的同伴在我这里喝醉了酒,让他过来……噢,算了,去告诉他霍斯特先生今晚在我这里凑合一夜,明早再来接他吧!”

    丹默尔中途改变主意,这正中了林恩的下怀。听得对方从办公室抱出一chuáng毯子来,让林恩和衣带靴的睡在沙发上,拨旺了壁炉,然后蹑手蹑脚地将林恩的公文包拎进办公室,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又将公文包放回到沙发旁边——这公文包可是林恩此次行动的重要道具,里面收纳了德国红十字会调查各地居民生活状况的详尽资料,地图以及地方城镇的情况介绍看似是为了调查工作之需,在内行手里可以直接用作军事作战之需,而伪造的日记本、家庭合影亦增加了这套道具的真实度。

    泡了杯浓咖啡,丹默尔放心地料理工作去了。看样子纽伦堡监狱遭袭事件给巴伐利亚的盟国占领军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丹默尔连续打电话询问了周边哨卡的情况,随即又向上级进行了汇报——这些可都是在凌晨1点左右进行的。在这之后,丹默尔出了一趟门,林恩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远去后才悄悄爬了起来。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时代,他只需要确定门口的执勤卫兵没有蹲在门前监视自己即可,然后作为对丹默尔擅自翻查自己公文包的回应,他手脚麻利地在其办公室内巡视一番,工作簿上简单记录了盟军上级指挥部门的指令。

    12月20日——

    4点52分:紧急戒严,纽伦堡方向来的任何人员车辆不得通过。

    7点45分:高地骑兵团3营一部将在2小时内抵达,接替道路检查,展开拉

    12点17分:搜索范围扩展到周边各村庄、农场。

    15点30分:组织搜索队进入山林。

    16点45分:注意当地居民是否存在异常状况,执行宵禁。

    21点10分:逃跑人员信息将传递至巴伐利亚各城镇和道路哨卡,暂不对德国居民公布。

    12月2日——

    0点55分:通行指令已更改,任何美军部队通过哨卡需凭最新指令,否则一律扣押。

    不到24个小时,盟国指挥部向地方督查站发布了具体指令,林恩往前翻了几页,这比以往一个星期的命令还多,此般看来,盟国驻德占领军可忙得够呛——要知道纽伦堡行动才开了一个头,后面的内容还会带给世界更多的“惊喜”。!。

第39章 殊途同归

    平淡的光阴总让人觉得一晃即过,由于盟军将纽伦堡周边敢陋公里划定为特别警戒区,交通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人们就算有车也不能随意穿行于城镇之间,林恩和坦泽在这座不起眼的小镇很快呆过了两天。: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再有四十几个小时,1946年的平安夜就将如期而至,这是整个西方世界的重要节日。且不管国界那边、海峡对面以及大洋彼岸的人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度过这个圣诞,至少在德国,在南方的巴伐利亚,节日的气氛还是较为浓郁的,每家每户都在屋舍里外开展大扫除,盟军的戒严和在酒馆中散播的消息看来并没有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不过,想要安度节日光有气氛和心情显然不够,为了防备那些逃跑战犯与当地的德国居民“勾结”在一起,在城镇村庄展开清查而无果,盟军指挥部又下达了“禁足令”,即巴伐利亚的地方居民未获许可不得擅自离开城镇范围。在此特殊时期,盟军将按人头向居民配发面包、黄油和牛奶。若按此则命令执行,居民们自是不能够前往周围的山林砍伐用来装扮圣诞树的枞树,要知道近代圣诞树起源于德国,后来逐步在世界范围内流行起来,没有圣诞树的圣诞节对他们来说比让烟民强制戒烟、酒鬼强制戒酒还要糟糕。

    一种基于文化信仰和美好憧憬逐渐形成的风俗,在民众心目中往往具有非凡的精神意义。镇里的治安官和户籍官——协助盟军管理地方事务的非正式官员,带着民众的企盼来督查站找到丹默尔,希望盟国占领军能够允许他们组织当地居民就近砍伐合适的枞树,丹默尔并没有粗暴拒绝,但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看到两名年长的德国官员愁眉不展地离开督查站,林恩顿时灵光一现:“禁足令”给当地居民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虽然只是在巴伐利亚邦州临时执行,但相信类似的约束在盟国占领区是普遍存在的,它们有的让生活质量出现下降有的直接限制了人们的自由,双方所处的政治地位使得德国民众刚一开始肯定是敢怒而不敢言的,他们的抵触情绪会呈上涨趋势,直到抵达一个逆转而下的顶点届时人们渐渐习惯了这种规律,亦默认了无法改变的现实,抵触情绪逐渐减弱直至归于麻木的平和。纵观历史,战胜国对战败国的同化也即是这样一个过程,以至于从生命更迭、成长的角度看,没有哪个民族是无法被征服的,关键在于时间。

    所幸的是如今的德国被盟军占领和瓜分仅仅经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一切还事有可为。

    找了个没有旁人的机会,林恩对丹默尔说:“对于饱受战争摧残的家庭而言,一个平和的圣诞节比面包黄油更加重要。长官,想必您的家人这个时候也在为圣诞节积极作准备吧!”

    在与当地的治安官和户籍官谈话之后,丹默尔的脸色看起来一直不太好,他冷冷回答道:“没办法,既然破坏分蓄意利用临近圣诞节我们戒备有所放松的机会制造麻烦出现这种让人失望的局面也只能归咎于他们的愚蠢和自负!”

    两日来,盟国占领军虽然有意阻止消息的传播,但在这个通讯手段已经非常发达的年代不论背后是否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完全掩盖这么一件大事比隔绝空气传播还要难得多。

    丹默尔能够这么说,至少看得出来他不是个掩耳盗铃之人。

    “从古至今,普通民众大多数时候都不希望看到战争的发生,但没有哪个世纪不发生战争,没有哪个时代不出现杀戮,难道我们要就此判定民众都是支持战争、煽动战争的?”林恩语气柔和地反问说。

    道理很容易说通,丹默尔摇头道:“可我不至于因为单纯的同情而违背上级命令吧!这可能招致很严重的后果,我的朋友。”

    听丹默尔称呼自己“我的朋友”,林恩知道自己这两天来的演出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他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然后眉飞色舞地说:“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想出一个既不违反命令又能让大家过好圣诞节的办法。”

    “噢?若是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办法,我倒是不介意试一试,可是有吗?”丹默尔不太相信地看着林恩,自己之前并非没有想过,若是这么容易想到也不至于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困苦纠葛了。

    林恩走到督查站的门口,雪暂时停了,虽然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可视野已经开阔了许多。

    “如果我们把城镇范围理解为有屋舍和固定居住着的地方,对面的山脚应该也属于这个范围吧!”

    至此任职已有数月,丹默尔对这座德国小镇的了解自然是超过林恩的,他粗略扫了一眼就清楚林恩所讲的位置。诚然,人类社会在发展过程中已经对各种名词进行了定义,城镇在不同国家基本被认定为介于城市和村庄之间的居民点,但它的绝对范围却没有人能够用具体的量词进行圈定,而林恩所利用的就是这种概念上的非绝对限定。

    林恩不失时机地进劝道:“我们可以对民众进行一番动员,不必每家每户都立一棵圣诞树,而是以家族或自愿组合的邻里为单位,这样下来大概只需要50到80棵枞树,都选用尽量小的,十几名有伐木经验的成年人一天就能搞定,用卡车运上两三躺,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够看到一座美丽而安详的镇了。大家在精神上得到满足了,情绪也会稳定,您觉得呢?”

    “你的主意说是说得过去,可我抽不出人手全程看护这些伐木人——如今的形势不容许我从重要的岗位上抽调军人。”丹默尔有些动摇了,后一句话的语气显然是让林恩想点办法让这主意尽善尽美。

    林恩狡黠一笑,说道:“依稀记得我从纽伦堡方向抵达这里时经过一座哨卡,那周围百米之内有许多两三米高的小枞树,而且溪流旁边也有一座木屋。”

    “那里废弃很久了,自从我们进驻之后就成了巡逻哨.兵歇脚的地方。”丹默尔无力地争辩道。

    林恩稍稍收敛了笑容,以免引致对方的反感,同时一针见血道:“那它就更应该被看做城镇范围内的区域了!”

    丹默尔直面林恩,双眼紧盯双眼:“有时候你看起来不像是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像个仁爱为怀的布道者,又或许是在给自己累积政治本金的野心家,未来某一天我们不会站在对立面吧?”

    “红十字会和教堂本来就有很多相似之处,至于说野心家。”林恩完全收起笑容·拿出济世乏力、忧国忧民的沧桑感,慷慨陈词道:“自从目睹战争破坏的那一刻起,我对政治和军事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其实军人也好,政客也罢,说白了就是为一个群体的利益而不惜牺牲另一个群体,有时候这种牺牲是数以万计的生命。”

    “我不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丹默尔说,“每一种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它掌握在正义还是邪恶的人手中,而民主的制度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持正义、摈弃邪恶。”

    林恩点了点头:“今天不是谈这个时候,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把这个好消息传达给镇里的每一个人,并且让他们尽快选出一批可靠的伐木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丹默尔不再提出不同意见,但他补充说:“单身或者曾在德**队服役过的不在此列。”

    “如果我们没办法弄到卡车,能劳烦您临时调拨一辆吗?”林恩边走边问。

    “看情况吧!我可不能保证!”丹默尔咧开嘴·很自然的露出了他那颗尖利的小虎牙。

    在林恩的印象中,长虎牙之人往往是感性、率真且具有执拗性格的。接触到现在,丹默尔给他的感觉基本可以用这三点来概括。找打治安官和户籍官之后·他们对林恩带来的消息既惊又喜。镇本来就不大,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各自召集居民们商议,很快确定了圣诞树材料的最低数量以及伐木人选,17个相对健壮的成年男将为居民们带回48棵枞树,这与林恩预料的数字颇为接近。

    作为一个自比绅士的英**官,丹默尔并没有食言,他亲自在哨卡等候这些德国伐木工,而林恩和两位非正式官员也都到场帮忙。驻守这座哨卡的盟军官兵——绝大多数是英**人,果然比林恩初抵这里增加了至少一倍·但他们不顾严寒的付出显然是徒劳无功的,经过将近四天的时间,行动最缓慢的特遣小队恐怕也已经离纽伦堡有一百多公里了。值此圣诞节即将到来之时,他们有的仍在茫茫山林中行进,有的已经在秘密藏身地点暂时隐蔽下来,盟国兵力再多·也只能部署十数万二线部队在德国南部采取戒严和清查。利用巨大的主场优势,帝国特遣部队以及他们营救出来的人员简直化身无形的幽灵,只要他们不主动暴露,盟国方面很难将他们揪出来,这也就是林恩不急于进行战时调整和部署的关键考虑。

    林恩经过细致权衡而制定出的行动计划固然精妙-,但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时在慕尼黑以北的一座乡间农场,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仿佛关在动物园里的暴躁狮,在这里令他受束缚的并非冰冷的铁笼,而是不但冰冷而且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这座农场的早期历史无从追溯,二十年代初期由一名犹太富商购得,希特勒政权崛起后,这名犹太商人锒铛入狱,名下资产也一并充公,不久后成为一名党卫队区队长的私产。好景不长,德国战败,盟国占领军收缴了第三帝国政府及党卫队官员的资产,部分进行了拍卖,这座土地肥沃且位置偏僻的农场被帝国情报部门买下作为安置人员、联络中转之用,因而在原有的储物地窖和酒窖基础上扩建了隐秘的地下室,足以容纳几十人过上好一阵。

    “元首还活着,元首还活着,他一定迫切地需要我,我们是坚定不移的战友,我们彼此了解、彼此信赖,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同志的,他一定迫切地需要我一刻也不能多等!”

    穿着情报部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帝国元帅制服,戈林挺着肚在地下室里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自信饱满地加大音量。刚开始的时候同处这地下掩蔽所的凯特尔、约德尔等人还为那名特遣队员失口透露的消息而感到惊讶和振奋,但时间稍长也就不那么激动了,唯独戈林像是磕了药一般异常亢奋。其实在被盟军收押后,这家伙就一直在盟军医务人员的监督下逐步戒除对吗啡的依赖,只不过这看起来并没能改善他易怒、神经质以及暴躁的坏脾气。

    等到外面的特遣队员穿着便装送饭下来了,戈林又开始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发出叱责:“你们的指挥官呢?让他跑步前来见我!我不能在这个又黑又冷的地方待下去了,帝国的事业需要我的力量元首需要我的帮助,你们应当尽快护送我前去跟元首会合。元首人在哪里?别装傻充愣了,回答我的问题!”

    和以往一样,这几名特遣队员只能唯唯诺诺地回答“抱歉,这些我们真不清楚”、“盟军到处戒严清查,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还请耐心等候一阵”这类,但这些搪塞的语言只会让戈林变得更加恼火,他已经有几次动手掀翻了放在桌上的食物不仅自己不吃东西,连带弄得旁人的食欲也大受影响。

    “神经紧绷释放崩溃症。”凯特尔讽刺地给他的症状下了定义,当然了他的听众只有约德尔一人,因为同行的其他人与戈林的关系显然更加密切一些。

    勉强吃了些东西,戈林挥舞着他那粗大的胳膊,在地下室中央手舞足蹈地进行“讲演”:

    “起义!起义!唯有全国的起义能赶走美国佬、英国佬还有法国佬,我们要义无反顾地站出来领导德国人民开展全国性的起义,趁着他们正在东欧跟苏联人拼命,这正是我们复兴大德意志帝国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我们将永远被他们踩在脚下!”

    内容大同小异的讲演一路上已经听了好几遍,前第三帝国的高官中终于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了约德尔说:“就算盟国的主力部队都集中在战场前线,驻扎在德国本土的只是二流货色,可他们有机枪、大炮、坦克和飞机,我们的人民刺手空拳,该去哪里弄到足够的武器呢?”

    “这个我们不必担心,盟国在东欧作战德国成了他们的后方,只要我们用起义扰乱局势,他们的军队就完蛋了!英明伟大的元首一定已经储备了许多武器,还有一支精锐的作战部队集结待命,啊,我的空军,我的空军应该还有好几百架飞机可以出动,我们能够摧毁盟军的机场从空中、从地面,尽情发挥我们的想象力。啊,元首也许还在为背后捅盟军一刀后怎么抵挡苏联人犯愁,是的,肯定是这样的,哎?阿希姆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队?他一定知道我们跟苏联人再度进行合作的机会有多么高,苏联人需要我们牵制盟军,他们畏惧盟国的空军力量,而我们握有足以割断盟军之箭的锋利匕首。看啊,伙计们,我就说元首是需要我的,需要我这颗拥有无穷智慧的脑袋!”

    凯特尔和约德尔相互一望,眼中莫不流露出鄙夷的神情,像是在说:“把德意志复兴的希望寄托于跟苏联人建立脆弱的合作关系?傻了吧!”

    趁着帝国元帅换气的间隙,弗里克对旁边的同伴小声说道:“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吧!”

    “是啊,我还以为这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圣诞节,感谢上帝让我们重新看到了希望。”绍克尔回答,“希望下一个圣诞节我们可以和家人舒舒服服地一起度过。”

    这会儿戈林的精神处于亢奋状态,听力居然没有丧失,他突然转过身走到绍克尔跟前,把这名被人们讽刺为“奴隶主”的第三帝国劳工负责人吓了一跳。

    “不,我们不该感谢上帝,而是感谢元首,他的聪明睿智为德意志保留了精神火种,人民无不期盼他的归来。”戈林瞪着眼睛说。

    “那是肯定的,无可置疑!”绍克尔连忙应和说。

    瞎闹了一通,戈林终于累了,当他那肥硕的身躯坐在钢丝床上时,刺耳的吱呀让旁人很是担心他会将床给直接压垮了。

    帝国元帅恨恨地躺下,睁着眼睛呢喃道:“元首需要我,元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当年他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单方面跟盟军合作,现在回想起来,那确实是最大限度保留德国政体和军事力量的唯一办法。形势变了,西方盟国占领了整个德国,占领了波兰、捷克还有罗马尼亚,苏联人只能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军事援助···…”

第40章 不存在的友谊

    在德国,人们把12月24日作为亚当和夏娃的节日,在这一们要在家里放上象征伊甸园的“乐园树”,将薄饼乾挂在上面象征圣饼,点上蜡烛象征基督。18世纪,这种风俗在德国信义宗信徒中颇流行,至19世纪已流行全国,成为德国民众根深蒂固的传统。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即便是形势最黯淡的年景,这一传统也得以保留,然而当同样信仰基督教的西方盟国占领德国后,一条过于苛刻的戒严命令使得德国南部有许多城镇的居民无法走进山林砍伐枞树,而临时制作替代品又过于仓促,幸运的还能够得到当地驻军合乎人情的通融,不幸的就只能坐在家里空发牢骚了。

    一大清早,林恩看到窗外又飘起了雪花,看来1946年的冬天对战场上的军人们注定是一个低温严寒的考验。8点整,他推开窗户,在屋子里收听外面喇叭播放的巴伐利亚地方频道—盟国占领军进驻德国以来展开了好几次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方面是搜捕那些逃匿的前第三帝国官员和武装份子,另一方面也防范于未然的收缴了包括猎枪、猎刀在内的各种民用武器以及可能用来组装无线电的电气设备,以至于收音机在普通居民家中一度绝迹。为了彰显盟国的宽容政策,尤其是在西方盟军将苏军赶出德国之后,占领军允许德国各地建立地方电台和广播设施,民众们每天准点都能够通过那些挂在电线杆上的喇叭收听到以《蓝色多瑙河》起头的广播节目。当然了,这些节目在播出前需要经过盟军管理部门的同意,其内容无外乎是音乐、诗歌、历史以及天气预报,和报刊一样,广播里基本听不到有关前线战事的新闻,人们只能通过道听途说、口口相传来获悉有关战争局面的信息。

    熟悉的乐曲声之后,播音员那抑扬顿挫的声音掩饰不了正统文学的枯燥。一听是《荷马史诗》的片段朗诵,林恩看到镇子里忙着装饰圣诞树的居民们一个个都埋头干活·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耳熟能详的东西,一些孩童也能随便说出几句经典的,但这对林恩却有着不凡的意义。按照约定,每隔一个星期帝国情报部门都会利用广播传送情报·不同的文学著作片段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在伊利亚特部分中有关众天神争执的那段,“将来总有一天,阿开奥斯的众将士们会盼望阿基琉斯,那时,会有许多人在赫克托尔手下成堆倒下,你只能仰天长叹而无力挽'救”这一句暗示各特遣队的行动到目前为止都在按部就班地顺利开展。看来帝国的隐匿势力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远离德国本土,这以美英法为首的西方盟国造成了第三帝国已经彻底崩溃、残存人员只顾逃命根本掀不起风浪的假象·这个判断或许还严重影响到了盟军在一系列战略决策上的分析,最终让他们走上了和苏联正面交战的道路。

    如今纽伦堡一战,盟国占领军从将领到普通士兵都被宛若从地下冒出来的袭击部队给弄懵了,在他们眼里,这群拥有精悍战斗力的家伙就像是一阵风,吹起来力量无穷,消散时又无影无踪。

    “巨大的悲痛正降临在阿开奥斯人身上,如果听到阿开奥斯人中最具谋略和最善打仗的两位英雄争吵·普里阿摩斯和他的儿子们会兴高采烈,其他的特洛亚人也会心花怒放……”

    广播里的男声还在继续朗诵这具有扬抑格六音部特色的古希腊名著,而目前的西方主流国续不论是美国、英国还是法国、德国·追溯历史都找不到如此悠久的文化典籍,这是古文明的骄傲,也让古文明的继承者们无限落寞。

    早餐时,林恩瞧见丹默尔一副眉头紧锁的表情,一时间也不能确定这个混在时军阵营的英德混血儿在为什么事情而焦虑,又不好太过直接地询问,便感慨道:“不久之前,我还以为自己会在慕尼黑迎接节日的到来,在火炉旁一边喝着黑啤酒一边看姑娘们跳舞,看来命运还真是难以捉摸。”

    “别担心·霍斯特先生。”丹默尔的副手、正统英格兰人亨特回答说,“我们庆祝圣诞节的方式同样热阄,有手·劲的威士忌,有香喷喷的烤肉,也许您这样一位救世主还能用魅力吸引来镇子里的年轻姑娘。”

    对于这种粗鄙的调侃,林恩毫不在意·他叹气道:“若是调查工作完不成,向国际红十字侃`申请食品救援的计划恐怕又要推后了,新年开头就要饿肚子,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也许只有肚子处于吃不饱的状态,人们才会把心思放在生存上,并且好好反省一下究竟是谁饱成了这种‘要大炮不要黄油,的局面。”亨特嘴角带笑的说道。

    林恩耸耸肩:“政客们的错误总是要人民来承担——他们光耀显赫的时候,人民勒紧裤政;他们衰败完蛋的时候,人民还在勒紧裤带——这就是我们的文明世界!”

    “可我们都不是政客!”丹默尔的目光终于离开了盛着煎蛋和火腿的盘子,他满心忧虑地透过窗户眺望远方,片刻,转头看着林恩。

    “禁令应该很快就会解除的,你们在这里估计不用呆到新年,而我们……很快就要上前线去了。”

    “前线?”这是林恩几天来一直想要从这些英军官兵口中听到的字眼,然而这些人说话时显然有意避开前方的战事,偶尔提起,也多是提不起精神的状况。

    丹默尔微微一笑,表情充满苦涩:“能在这里结识你这样一位耿直而幽默的德国人,我个人感到非常荣幸,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共同抵御苏联军队的进攻······谁知道呢?”

    林恩想了想,估计前线的形势一再恶化,亚历山大率领的盟军南线部队即便能够侥幸摆脱苏军惯用的包抄战术,兵员装备以及士气心理上的沉重损失也是难以避免的。

    这个时代的苏联军队真是无敌啊!

    “在不莱梅的时候,我听一位同僚说起盟国和苏联有可能在新年之际协谈和平,以停战协议的方式结束这场看不到终点的战争。”林恩抛出虚言来试探这些英军官兵的口风。

    亨特的笑看起来带有讽刺意味·而丹默尔的表情更多是苦涩:“类似的传言从春天说到秋天,没准还会从冬天贯穿到夏天,就像是你刚刚所说的,政客们的错误总要人民来承担·而我们只是拿着武器的人民。”

    林恩擦净嘴唇,挺直上身对丹默尔说:“我们所能左右的实在太少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祝愿你和你的战友们好运长久!”

    说罢,林恩亦向亨特以及在场的另外两名英**官点头致意。基于自己的战争经历,他对英国人并没有太多的恶感,而大多数普通英国人并非是像丘吉尔那样的好斗。

    虽然刚刚言语有所嘲讽·面对林恩的祝福,亨特还是礼貌地作出了回应。

    无独有偶,在西乌克兰的兹沃尼赫达卡地区,在阵地上坚守到了第四天的盟军拖后部队终于迎来了一支算得上强劲的增援部队——英国第70步兵师,这是一支参加过北非战役、意大利登陆战役以及反攻欧洲等一系列战役的老牌部队,也是一支由英国本土官兵组成的正统英军部队。与别的参战大国不同,英国的本土力量主要为海军和空军,陆军部队数量有限·在许多行动中都要依靠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印度等联邦国家的军队,但这并不意味着英国陆军只有打酱油的本事。

    不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是二十多年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英国陆军在主要战场上皆有过决定性的贡献·而且他们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斗志总是胜过于法国等自诩陆上强国的军队。

    按照1946年时英国步兵师的常规编制,英军第70师应编配3个步兵旅及师属侦察团和炮兵群,总兵员超过18万人,然而在圣诞夜到来之前抵达防线的这支英军部队只有多人,这其中还临时编入了2000多名被打散或伤愈归队的加拿大军人。纵然规模不大,可这支英军部队还是给疲倦不堪的后卫部队带来了鼓舞,一并抵达的还有他们沿途收集的四十多辆重型坦克和自行火炮,以及一支装备17磅野战炮、训练有素的炮兵部队。在过去的三天时间里,狂暴风雪的持续也让更加习惯这种恶劣天气的苏联人吃到了苦头。由于重型装备难以通过积雪身后的丘陵地形,苏军进攻主要以火炮作为支撑·数量庞大的步兵群在部分坦克的支援下发动了两次大规模进攻和四次夜间突袭,均未能攻破美军、波军以及德国志愿兵坚守的防线,反而在阵地前方丢下了数千具尸体。不过,盟军的这条后卫防线只是依托地形构筑,宽度的限制使得苏军大部队仍能够源源不断地充实右翼部队,真正决定性的战斗在距此多公里外的纳米瑞夫展开。在那里·十万法军和英军几个装甲师的残余部队拼死守卫着那座乌克兰西部城市,掩护数十万盟军主力缓缓通过文尼察以南、摩尔多瓦以北地区向斯洛伐克和波兰方向撤退。

    前沿阵地的警戒哨位上,埃里克和几名轮岗的德国志愿兵透过战场潜望镜小心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形。随着这场攻守姿态十分坚定的战斗逐渐深入,防御方的战壕越挖越深,从而形成了一条足以躲避普通炮火并抵御低温的稳固战线。经过一夜大雪,昨天还铺满田野的苏军遗骸被掩盖了,这个世界看起来又回到了自然宁静的状态,只是那些巨大的圆形凹坑、残香状的树干以及抛弃多时的战车残骸都在无言地诉说着战火的摧毁力。

    一大清早,肆虐多日的狂风虽然停了,可视线中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只用简单的光学仪器并不能将视距扩大到百米之外,这意味着枪弹的射程之内很可能潜伏着苏军的狙击手。用暴露位置的代价破坏一具司空见惯的战场潜望镜毫无意义,埃里克这样经验丰富的战士自然不会杞人忧天,不过他最擅长的可不是蹲在战壕里守候。在第三帝国存亡攸关的那段时期,他作为夜战突咄小队的指挥官19次投入危险的作战行动,5次负伤且有2次几乎让榧′彻底退出战场。一次又一次的“捕猎”锻炼了他敏锐的嗅觉,亦令他的杀人技巧愈发纯熟,他成功攻击过苏军的防线、营地、指挥部甚至装甲部队被他和他的部下干掉的苏军兵员也许足够编整一个旅,这些战斗对战局所起到的作用更是无法用数字来衡量。

    在这条防线,自己的上级虽然是一名能力出众、眼光不俗的德国将军,可埃里克并没有主动请缨——没有配合默契的战友没有得心应手的武器,更重要的是没有拼死作战的理由和信条,他只是以一名普通士官的姿态重复着机械的防守,就连跃出战壕追击溃逃者的冲动也没有过。

    那些遥远的希望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么?

    “嘿,伙计,情况怎么样?”

    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用英国腔说德语,埃里克差点儿一肘子过去因为在他以往参加的夜战行动中,有三分之一是针对西线美英盟军的,那些家伙有的也会说德语。

    很显然,本能的反应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尤其强烈。

    板着脸转过头,埃里克看到了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笑得有些过于灿烂了,以至于像是让人厌恶的讨好和谄媚。

    在东欧的冰天雪地里,巧克力的御寒功效也许仅次于烈酒和热汤埃里克犹豫了一下,从对方手中结果锡箔纸装的大块巧克力,顺势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将使用潜望镜观察的机会让给这名戴着MKIV型头盔的英国兵。这种1945年开始生产并装备部队龟壳状钢盔是目前英国及其联邦军队的一线装备,只有来不及换装的部队还在使用老式的布罗迪浅盔。由于目前处于寒冷季节,这头盔均匀涂刷了白色尤其,罩在外部的伪装网也是浅亚麻色的,趴在雪地里就像是一丛枯草。埃里克一边嚼着冰冷发硬的巧克力,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名英军士兵的军服和武器。在和德军作战的时候,这些英国兵从不需要使用浅色调的寒带作战服,也不需要在靴子上部套一副奇怪的白色鞋套,从旁边看去就像是为毛发所遮的马蹄。至于单兵武器,英军的李-恩菲尔德手动步枪生命力居然比德军的毛瑟98还要顽强这名英国兵领口虽然露出半截士官的领章,可他还是拎了一支弹匣外置的李-恩菲尔德N.4毗I上来。10发弹容量和成功的枪机系统使之成为手动步枪中射速最高的一款,但相对于成功的半自动步枪和突击步枪,手动步枪的几乎是毫无优势可言的。

    “苏联人的上一次进攻是昨晚发起的么?他们连夜把阵亡者的尸体都运回去了还是······树林延伸到阵地前方不到400米处,啧啧,这可不利于防守啊苏军坦克的冲击力是十分可怕的!”

    “作为一名士官,你分析的内容过于深刻和沉重了。”埃里克冷不丁给对方冒了句英语。

    “噢?你这德国佬还会讲英语的?”这名年纪给埃里克差不多大的英军兵笑了,笑得很友善,完全没有一些前辈的阴郁和冷板。

    “要想击败你的敌人,最好先学习一点他们的语言。”埃里克很快速地说道,“这是一位老长官告诉我的。”

    看到对方拿过自己的步枪端详摩挲,这名英国兵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与之一同进入前沿战壕的还有另外几名英**人,军阶最高的应该是一名上尉。新抵达防线,英**队应该会先担当预备队,关键时刻再增援到前沿阵地来,或者适应一段时间后与坚守一线的部队轮换,而他们这些零散的英**人显然是来给同伴们探察前线情况的。

    “怎么样?这些苏联人不好对付吧!嗯…···他们的坦克,数量不是很多,难怪防线现在还控制在我们手中。”

    “如果你们上来的话,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厉害与否了。”埃里克没有坏心的调侃到。

    “当然,我们很快就会上来,你们都觉得英**队只会把屁股露给敌人看?”英国兵笑道。

    拿着李-恩菲尔德翻来覆去摸了几遍,埃里克将它放回到英国兵身旁:“有烟吗?”

    “左边口袋。”英国兵说道,等埃里克将那包烟掏出来时,他又说:“是美国佬的骆驼牌,还剩最后两根。”

    埃里克要了一根,弯下腰捂着手点烟,恍然一抬头,忽然觉得侧面的山脊上呈现出奇怪的橘黄色。定睛一看,弥漫的大雾已经消散了许多,那种橘黄色正是因为清晨的阳光洒落所致。他蓦然回首,发现后方的山巅已经映照着明媚的光芒。

    这一场可怕的大雪究竟下了多久,埃里克一时间算不清楚,两个星期——似乎更长。天终于晴了,一个晴朗的圣诞会是宁静祥和的圣诞么

    飞机的轰鸣声很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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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无形之手

    带着奔赴前线的调令,丹默尔带着他的英国士兵们走了,换防驻守的是一支由英**官指挥的英印殖民部队,缠着大头巾的阿三们看上去就充满了喜感,而不论是一战还是二战,作为英军辅助部队混编参战的印度兵大多数时候的表现都不堪入流,如若派到东欧前线跟苏军作战,后果是人们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的。

    对于英军新任至此的督查官员,林恩没有像对待丹默尔那样不断拉进距离,好在如丹默尔所言,距离1947年的新年还有两天时,盟国占领军改变了纽伦堡周边交通完全封锁的策略,改为有条件的开放公路和铁路。林恩和坦泽随即驱车向慕尼黑方向行进,沿途经过每一处盟军哨卡,受到的检查都是异常严格甚至近乎苛刻的,而且林恩在多数哨卡附近的谷仓、岔路或林地窥见了盟军坦克装甲车辆的踪迹。如此看来,盟国占领军很可能是久搜无果而故意放开交通,试图引yòu袭击者和潜逃人员离开隐秘的藏身之所最终逃离德国本土或前往某地召集旧部,这样的计策不可谓水平低下,只是盟军将领们仍然低估了德军特战部队的胆识和谋略——3年前解救墨索里尼的行动就是对这种品质的最好诠释。

    离开乡间的柏油路驶上宽敞的“国家公路”,即便沿途多有固定盘查和临时巡查,多公里的路程仍得以在4个小时内完成。四车道、中央绿化隔离带、反光水泥柱以及设有加油站和餐厅的服务区,这种现代化的公路为后世的高速公路树立了标准楷模,而制定这些标准之人恰是人类历史上的“头号战争犯”、“杀人魔王”阿道夫.希特勒。

    敌人眼中的乱世恶魔,在德国人心目中却是极富争议。此次回到德国,尤其是在纽伦堡南郊小镇所呆的那几天,林恩在与普通居民的对话中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当然,作为希特勒政权兴起的老巢之一,纽伦堡民众在战争结束后不久仍带有一定的主观倾向xìng,在德国北部以及受战火摧残较为严重的东部·民众的看法恐怕也会有相应的区别,但这些在林恩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人们逐渐意识到盟国的占领给他们带来的仅仅是困顿的和平,为此却要付出自由和尊严的沉重代价,他们势必渴望改变现状·而此时的民主政党还处于积弱的重建与成长过程中,元首的个人威望及号召力足以将它们轻易击垮。

    汽车驶入慕尼黑市区,林恩他们照例先去红十字会在这里的常驻机构“报到”,籍此摆脱盟军的监视和盯梢。次日一早,他们才辗转抵达了位于史坦贝尔格湖东岸的庄园。重回行动指挥部和德国南方的情报中枢,各方信息立即充实了林恩的战略视野——原先所呆的小镇就像处于暴风眼中央,虽然平静得没有一丝微风·周围的狂烈气流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自特遣队攻入纽伦堡监狱解救人员之后,帝国情报部门依计亲自实施或挑动地方抵抗者进行了大量的破坏行动,仅针对盟军通讯线路的袭扰就达数千次之所,盟国占领军各级部门一段时期内只能通过无线电联络和传达命令,这种类似蚊子叮咬的小破坏造势之大形成了不可小觑的影响。与此同时,负责外围牵制的特遣部队亦频频展开灵活而犀利的攻击,形如锋利无比的小刀让盟军疼痛难忍而又顾此失彼。

    一周之内,包括位于纽伦堡以北的巴姆贝格铁路桥在内的12座铁路、公路桥梁受到攻击·1座完全损毁,其余桥梁在修复前也基本陷于瘫痪,盟军守卫部队也折损百人;23辆盟军卡车、刂军列以及1座兵营在巴伐利亚境内遭到火箭弹或路边炸弹袭击·损失人员、车辆和大批军用物资不说,更迫使盟军在前线兵力吃紧的情况下逆势向德国南部增调警戒部队。

    外围牵制xìng的袭扰就像是战场上的烟幕弹,瞬时mí乱了盟军官兵的视线,参与纽伦堡作战行动的三百多名特遣队员亦在撤离过程中摆出mí踪步。一路由五十多名战斗精英组成的特遣小队往纽伦堡东南也即是奥地利方向运动,沿途如马贼般偷袭盟军哨卡和地方督查人员,引来了数千盟军部队的围追堵截,可他们在雷根斯堡附近的多瑙河流域“消失”了,盟军这边还在纳闷,仅仅两天之后,这支精悍的小分队又出现在德国、捷克和奥地利交界的拜仁里斯彻森林附近·在那里出手拔掉了一座盟军哨所,将二十多名美军士兵悉数干掉,然后遁入这片南北长达两百公里、东西最宽处也有二十多公里的森林,复杂的地形使得盟军连对手东入捷克还是南入奥地利也无法确定。

    另一路取纽伦堡西南向瑞士方向撤退的实际分为两队,一队护送着罗森堡这位“精神领袖”秘密潜行,一队拉开距离沿途袭击盟军哨卡和地方督查人员。和前往奥地利的那队人马一样·这些特遣队员行动前必先碘坏哨卡和督查站的通讯线路,利用夜晚或清晨发动快如闪●的突袭,等到盟军发现异常并派来增援剿捕部队时,这些土生长的德国特战兵早已溜出十数公里之远。两支采用不同方式行进的队伍在新年即将到来时皆已进入符腾堡州的法国占领区,即符腾堡-霍亨佐伦,距离德国和瑞士边界的博登湖只有区区六七十公里。不过,通过陆路和空运而至的法**队已经将德瑞边界地带变成了戒备森严的军事禁区,据说边界那边的瑞士军队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特遣队员们只好在霍亨佐伦城堡附近的农庄潜伏下来。

    除了这两路“声势浩大”的,还有一路往北方奔向大海的特遣队,他们属于相对安静的潜行者,偶有清晨或黄昏会在图林根茂密的树林边缘lù个脸。当地的普通居民对于这种情况素来是“知情不报”,而盟军的暗探以及督查官的眼线效率虽然也不怎么高,有那么两次还是大范围的搜捕,结果在一场夜间的林地战中,整整一个排的美军遭到歼灭,而这一事件迅速在盟国占领军内部引起了轰动·面积不大的图林根邦州内很快有数万盟军云集,在东欧战场上排不上大用场的轻型坦克和装甲车辆据守着大大小小的交通枢纽,多批次的侦察机也让人耳边充斥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支作战特遣队像极了二战初期的德国战舰“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它在远洋袭击航程中利用打了就跑的灵活战术让对手无从捕捉其确切位置,然而最后一次贪功冒进的袭击却葬送了一切——图林根的地形固然利于隐藏和潜行,然而这一次盟军显然是动了真格,大批部队将常规和非常规的路径堵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个四面严合的“瓮”,而这支并没有保护重要人物撤退的特遣队必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充分利用自身的特点跳出包围圈或找个足够安全且能够长时间隐蔽的去处。

    最后两路人马也是最重量级的,保护施佩尔等人的汉德马克小队与保护戈林等人的维森费尔德小队·目前都已经避开了盟军的主要视线。汉德马克这位经验丰富、技能全面且沉稳干练的指挥官带着林恩精挑细选的可靠队员,一路翻山越岭抵达了bō西米亚山脉北部,并在那里的秘密营地做短暂休整,好让并非职业军人出身的施佩尔和冯.席拉赫为接下来继续征服险峻山峦而积蓄力量。至于戈林一路,目前仍在慕尼黑北部的农庄避风头,他们相对于其他获救人员行进的路程最短,休息的时间最长,乍一看好像是林恩这位总指挥官有意体谅·背后的深意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长官,看,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情报·太不可思议了!”

    前德**事谍报局情报员、新近被任命为德国南部情报长官的塞洛特虽然才37岁,但给林恩的印象已属于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那种,头一回见他如此一惊一乍,直到从他那里拿到电报员解译抄写的电码,林恩才恍然顿悟。

    没有任何印刷体的白纸上用铅笔写着:罗马尼亚发生军事政变,该国已通过政府决意,准备向西方盟国宣战。

    抛开罗马尼亚与东西方国家的历史渊源不说,罗马尼亚从加入盟军、转为中立再调转矛头向西方宣战,这对战局形势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如今苏军在南线采取海陆并进、两翼齐飞的凶猛攻势,英军元帅亚历山大的作战部队三面受困·仅背朝罗马尼亚北部的乌克兰西南部区域还有一条并不宽敞的撤退道路,盟军后卫部队也在东南两个方向上拼死阻击苏军,一旦罗马尼亚成为苏联的盟友,苏军装甲部队便能够利用罗马尼亚境内的桥梁道路快速穿过险峻的阿普塞尼山脉出现在亚历山大的侧后方,一旦从这个方向突进的苏联军队夺回了位于乌克兰西部的战略要地,将把盟军在南线的全部兵力包进这个致命的大饺子里。

    在帝国复兴的道路上·欧洲局势以及各国的立场是非常关键的,林恩在避难所基地的参谋部里早就研究过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这次他连地图也不用看:“罗马尼亚一动,匈牙利的局势也难以预料了。如若西方盟军在短时间内接连丢失东欧盟友而增加敌手,势必转入守势,而随着苏联军队进抵边界,bō兰国内的局势亦将充满变数。”

    “这对我们是好事吧!”塞洛特揣测说。

    “对,是好事,因为我们不必担心西方盟国会彻底失败,综合国力的对比是客观实施,盟军大半年来的战略轰炸也极大地削弱了苏联的战争潜力,两败俱伤的结局究竟能够‘伤,到怎样的程度,关键在于苏军能打多少胜仗。”林恩轻车熟路地道出这些,塞洛特这专职的情报工作者既吃惊又敬佩,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帝国的复兴似乎在正途上越走越近了。

    眼看着过去揣想的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了眼前的现实,林恩多么希望跟昔日一起谋划大策略的参谋同僚们热烈地探讨一番,可惜他们远在北欧两边的联络仅限于特别重要的情况,这种冲动也只能默默埋藏在心中。放下电报,林恩低头沉思片刻:“说到战场的局势,那些由西方盟军和苏军控制的德**队情况怎么样?”

    塞洛特说:“因为很难取得联络我们目前对他们的了解仍然很少,从一些有待确认的外部消息来看,估计在战线后方担当辅助的德**队加起来不少于六十万,直接参战部队估计也已经超过了十万之众还有更多的德国部队正从战俘转变成为他们的志愿兵,这些大都是当年服役于国防军和党卫军的正式军人,他们对于德意志的忠诚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尽管塞洛特的分析听起来充满乐观因素,可林恩要的并不是这些依靠道听途说和想当然来的信息,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获知德**队在东西方阵营的编整、构成以及指挥情况,由一群什么样的将领来实际指挥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这批军队的命运如何若能够预见到某支部队将在鲁莽愚钝之人带领下为昔日的敌人盲目效力,那就很有必要采取防患未然的手段了。

    塞洛特不是安德里,在局面最困顿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不断失去昔日的战友,得不到政治支持,获得的经费也十分有限,几乎是靠自己执着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能够一力组建德国南部的情报网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林恩没有理由去苛责和强求,只是淡淡的问道:“有办法联络到我们潜伏在bō兰以及乌克兰的情报人员么?”

    塞洛特果断摇头:“乌克兰我不敢确定,但bō兰的情况应该非常悲观可能已经不再有任何人为我们效力了。”

    林恩记得在列宁格勒并肩作战的帝国情报人员中,有人就是从乌克兰转到俄罗斯的,原因没有明说,但失去坚守下去的条件应该会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塞洛特说:“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指望孤独的情报人员继续坚守岗位是不现实的,长官,我建议从目前的人手中抽调一部分派往bō兰和乌克兰,重新建立起在当地的情报线,并伺机与我们的部队接上头让他们知道帝国的灵hún并没有消散,而是在酝酿着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林恩仰头叹道:“帝国的中央情报部门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规划这类情报活动了,人员大概在数月前派过去了,但收效非常微茫。”

    “是的,要在一个政府和民众都对我们持敌视态度的国家从空白开始建立情报线是非常艰难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长期以来没有一条可靠的英国情报线的首要原因了。”塞洛特说。

    “你觉得我怎么样?”林恩摊开双臂“特殊时期有特殊做法,也许我还能够当个不错的情报员。”

    塞洛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以您带一名随从就能够在盟军眼皮底下住好几天的事实来看,您在情报方面应该是很有能耐的,可是我们坚决不能让一位在战略谋划和战术指挥方面才华出众的高手来干情报工作,那简直是一种上天都不会原谅的浪费!”

    林恩也笑了,难得有恭维话能让他感到这样舒服。

    塞洛克拿起林恩放在桌上的电报译文:“我们在罗马尼亚曾经也有很出sè的情报员,可惜一切都已成为过去,这份情报还是靠窃听法军机密通讯所获。就我个人的判断,这次应该是布尔什维克势力和左翼党派共同主导了罗马尼亚军事政变,他们在国内本来就占据了相当强势的地位,先前支持西方盟国的bō佩斯库政权是不折不扣的保皇派,多数民众是出于对国王米哈伊一世的尊敬才支持这个政权的。

    说起来,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苏军占领和代管时间虽然不长,对这些国家的布尔什维克势力还是有很大的帮助,像匈牙利在东西方爆发战争前几个月才废除君主制,盟军一到就复辟了,战局变得对苏联非常有利时,政变或者革命随时可能发生,而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况更甚,民族阵线联合政府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松散的临时政府,布尔什维克份子在其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这也是战争打到现在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只是向盟军提供军事基地和交通设施而没有正式参战的关键原因。”

    林恩在一旁很认真的听塞洛克分析这些国家的形势,之前他对此并非不知而是没有如此详尽贴切的分析。在“避难所”基地的那些日子,复兴帝国的总体计划、破坏美国核设施以及袭击苏联领袖这些至关重要的大战略耗费了他的大部分精力,加上情报网络的缺失以及重心所指,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些中东欧国家的名字,亦对它们在二战末期和战后初期的政体变化缺乏足够的了解和研究。!。

第42章 损计

    1年新年的一大清早,林恩见到了沃尔里希,自己昔日在普遏军官班的同窗兼室友。"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作为纽伦堡行动的直属特别小队长官,他在行动当日率队于机场通往市区的道路上设伏,用地雷和机枪将数百名盟军士兵阻滞了四个小时,临天亮时才从容不迫地后撤。之后一路秘密潜行,途中与维森费尔德特遣分队取得联系并在侧翼担当掩护,保护着戈林一行人抵达慕尼黑北部秘密营地,此时盟军戒备仍未放松,此番他孤身前来,其本队作战人员仍藏身于农庄之中。

    “长官,帝国元帅以绝食相要挟,yù立即离开秘密藏身地前去跟元首会合。”沃尔里希一开口就给林恩带来了个貌似非常棘手的状况,就连坐在一块吃早餐的坦泽也显得很是吃惊。

    “真是世间少有的鲁莽货,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送死,那也怪不得我了。”林恩在心里嘀咕着,但此事非同小可,他早就决定暗中行事,成与不成都不牵连任何人,所以即便在无比信任的人面前也不能流lù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以为林恩绷着脸是为这事犯难,沃尔里希坐下很无奈地解释说:“我们本来按照您的叮嘱严格保守基地、特罗姆瑟以及元首的秘密,但士兵们sī下无人时难免聊上几句,偏偏被夜里出来游dàng的帝国元帅听到了,当时他就像疯了一样抓着那名士兵问,小伙子吓坏了,对他透lù了不少情况,眼下凯特尔元帅他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勤务兵给三人端来了新鲜的牛奶、白煮的剥壳鸡蛋和热乎乎的面包,林恩保持往常的坐姿,目光长时间停留在白nèn的鸡蛋上。沃尔罢希和坦泽见状也没有动刀叉,三人就这样跟雕塑一样各自坐着,直到林恩再次开口。

    “其仳′人的反应怎么样?”

    沃尔里希连忙答道:“他们看起来都还比较平静,唯独帝国元帅急躁不安·有时候不分昼夜的嚷嚷,对其他人的作息和精神状态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和维克特都觉得最好能够把帝国元帅置于单间,又怕他产生误会而变得更糟。您觉得呢?”

    林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神的拿起刀叉:“先吃早餐吧!”

    和身处本土忍受物资匮乏困境的德国平民想必,不论是在北欧还是北美,帝国人员在物质保障方面还是较为充足的,充其量就是展开纽伦堡行动的这些日子在山野林间多吃了些苦头,林恩无心于眼前的食物,沃尔里希和坦泽也只是无味的囫囵着。

    扫光了盘子里的餐点,林恩拿起餐巾抹抹嘴·用类似于讲故事的口wěn说:“我们在瑞士边境有一条秘密隧道,入口在布伦贝格附近的树林中,全程六公里多,是避开边境守卫进入瑞士的安全捷径,战争刚刚结束时许多官员和党卫军成员就是通过那条密道潜逃离德国前往瑞士的。后来,大批盟军进驻符腾堡并在德瑞边境地区部署了严密的警戒,那条入口所在的区域也被划入军事禁区,再想要越境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对于这一点·战后大多数时间都在北美的沃尔里希和坦泽两人是全然不知的,而后者的身份使之在这顿早餐中完全扮演听众角sè。沃尔里希用毕早餐放下刀叉:“那条秘密隧道后来被盟军发现了吗?”

    “没人知道——至少我们这边没人。”林恩回答说。

    沃尔里希揣测林恩的思路:“之前给帝国元帅他们安排的路线是经由慕尼黑转往法兰克福,再从比利时离开欧洲大陆·如果要提前将他们撤走,最好是改道瑞士么?”

    林恩用无奈的表情答道:“不是最好,而是目前成功率最高的,想要保证绝对安全,最好是耐心等上两三个月。”

    “我完全认同您的论断,可是帝国元帅…···我们能用镇定剂么?”沃尔里希突然提出另类的建议。

    没有过多的犹豫,林恩断然否定了这个建议:“一则我们要冒险去弄平民很少使用的镇定剂,二则这未必能够起到效果,而且经过帝国元帅这么一闹,我想其他人的耐心也大为削弱了。罢了·我们还是将这个问题交给大本营解决吧!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回复。”

    “唉!”沃尔里希叹了口气,用意不言自明。

    得到了这个契机,林恩斟酌再三,拟了一份他觉得既能够说明情况又可以让自己在事发后尽可能摆脱责任的简明报告,令通讯官用从北欧秘密运抵的那台“超级哑谜”发报机向大本营发去了密电。帝国大本营的回应果然没有拖延太久·当天晚些时候,电文就送到了林恩手中,内容同样简明:你等须以帝国元帅一行之人身安全为首要考虑,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稳定情绪,待形势允许,再酌情调整策略,助其尽速抵达北方。

    电文署以帝闹大本营之名,林恩一眼就能看出它是经由元首授意的,也只眢元首会顾及多年的战友情谊下达这样的命令。换了由戈培尔或者隆美尔决定的话,十之**会不lù声sè地将这群危险份子丢回到盟军监狱。

    既然元首有意保住戈林等人的xìng命,林恩也就不急不忙地部署下去,让各特遣队继续遵照计划行动,沃尔里希暂留指挥部帮忙,他那支24人的直属分队继续在慕尼黑北郊的农庄充当额外的保护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林恩相信,戈林的暴脾气不会因为时间而消耗,他定会愈发狂躁,届时自己稍稍添油加醋地向大本营汇报,元首松口的可能xìng就很大了。

    新年期间,东欧战场上的数百万官兵几乎没有一刻是享受到祥和气氛的,随着风雪天气的结束,东西方阵营在西乌克兰区域再度展开jī烈厮杀。西方盟国在航空兵总量方面占据着绝对优势,然而天气刚刚好转,前线可用的机场跑道设施有限,这使得他们在最初几天只能出动大约三分之一的战机,而苏联方面航空力量虽然在夏秋战事中损失惨重,但他们在野战机场突击抢修和恶劣天气下的维护经验显然更加充足利用大量的二线部队以及德国志愿兵,苏联空军的战场出勤率较盟国方面高出一大截,势均力敌的空战实际上对苏军地面部队维持攻势大有好处,而罗马尼亚发生军事政变也致使盟国方面紧急从匈牙利抽调部队及派遣空降兵抢占罗马尼亚北部的重要交通设施这种短视的行为也给了罗马尼亚新政权参战口实,1月4日,罗马尼亚对美、英、法、bō等西方盟国宣战,正式加入苏联阵营的同时也继二战之后再度扮演“三姓家奴”这一不光彩的角sè。

    罗马尼亚局势突变使得西方盟国在南线这盘棋上愈发被动,在美英空军的竭力掩护下,亚历山大元帅麾下的三十余万英法军队缓缓退至bō兰-乌克兰边境,但侧翼部队没能最终守住纳米瑞夫这一关键支撑点。在惨烈空前的纳米瑞夫会战中以法国第4集团军和英军装甲部队为主的西方盟军阵亡和失踪超过5万人,伤员数量更是惊人,而志在必得的苏联军队也折损了12万军队和近千辆坦克战车,精锐的第5近卫坦克军几乎丧失战斗力。以此为代价,苏军最终攻占纳米瑞夫,直接威胁到盟军南线残余部队的撤退通道,他们被迫向南绕路,而撤退路线越长中途消耗的时间和承担的风险也随之增大,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军坦克冲破盟军两条防线梗塞在了四十余万盟军残余部队的撤退道路上。带着强烈的求生意志被包围以及被隔开的盟军部队双向发动猛攻,然而苏军的重型坦克以无往不利的气势顶住了对手的反扑。随着大批苏军步兵星夜兼程而至,包围圈里的盟军官兵在一次又一次徒劳的挣扎中渐渐陷入绝望,几个月前的悲惨一幕竟以惊人相似的方式上演了!

    苏军夏秋之际的歼灭战堪堪折断盟军一臂,这一次汇聚多位名将的苏联国防军事委员会很快展lù出了更大的野心,在南线包围圈逐步巩固之际,苏军打破了盟军最高指挥官认为对手无法在同一时间发动两场大规模攻势的预言,得到后备方面军增强的苏联北方面军于1月7日从俄罗斯西南部、白俄罗斯西北部两路突进,对再度占领拉脱维亚的盟**队发动猛攻。在仅有少量空军支援的情况下,这两路总兵力超过六十万的苏军部队连续攻克陶格夫皮尔斯和杰尔卡皮尔斯战役发起后不到六十个小时,以近卫红旗顿河坦克第1军、近卫红旗乌曼坦克第9军和近卫机械化第3军、第8军为尖刀的战斗突击群就已经推进到了bō罗的海大海港、拉脱维亚首都里加城下,虽然之后的攻城战在盟国海军的阻挠下一度陷入僵局,苏军官兵仍以极其顽强的精神一夜扫平最后的障碍,苏联海军航空兵的轻型轰炸机群也利用清晨和黄昏连续给盟国舰队造成重创。

    至此,第二次进入拉脱维亚并已经推进到了爱沙尼亚境内的盟军北线部队十余万官兵陷入了苏军的第二个包围圈他们仅能够依靠里加湾东岸的几个小港口以及空运获得补给,而试图从立陶宛方向发动反击的bō兰第4集团军也在苏军强击之下近乎崩溃,阵亡、被俘人员近十万。鉴于苏军快速突击部队形成包围圈后能够很快巩固战线,且战略预备队已经为罗马尼亚政局和南线部队受困所牵制,盟军指挥部没让北线部队返身从里加和立陶宛北部边境区域寻求突破,而是令他们强攻爱沙尼亚西部港口,在bō罗的海活动的美英舰队也倾力出动配合作战。不数日,受困美军即攻占了里加湾东北方的派尔努港,尽管苏军撤退前大肆破坏港口设施,但有了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经验,盟军对短期●撤走这十余万人很有信心,囊括美国海军近半主力的特混舰队更是支撑起了一顶顽强的空中保护伞,使得岸上的撤退部队能够不分昼夜地搭建栈桥、抢修海堤,尔后那些参加过诺曼底登陆又在柯尼斯堡登陆战和里加湾登陆战中大显身手的大中型登陆艇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的撤退行动。

    对于东欧大地风云变幻的战局,远在慕尼黑乡间的林恩只能在默默关注之余流lù出无限的羡慕。曾几何时,他梦想成为一名统帅百万雄狮的顶级战神,以出神入化的指挥技艺令强敌竞折腰,可是穿越时空的契机却没能让他圆梦,而是饱尝了一名普通士兵在败局已定的大势下苦苦挣扎的苦痛辛酸。就像是奋斗多年才能和女神坐在一起喝咖啡的穷小子草根的无奈久久困扰着林恩,即便走出了一条青云直上的捷径,麾下也只有一支区区数百人的特战部队……

    “长官,长官大事件!”

    塞洛特很合时宜的将林恩从自我价值的苦楚纠葛中拽了出来,他手中空无一物,仅凭语言报告说:“驻德盟军指挥部发布了一项很突然的公告——经过国际战争法庭审判,裁定前德国元首邓尼茨海军元帅、前德国副元首赫斯、前德国空军司令戈林元帅、前德国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元帅、前德国海军司令雷德尔海军元帅、前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等犯有战争罪行,裁定前德国总理巴本、前德国经济部长沙赫特无罪,委任这巴本负责德国临时政府的组建工作,并豁免邓尼茨海军元帅、雷德尔海军元帅、里宾特洛甫、弗里彻犯下的战争罪行但限令其终身不得参与德国政治、军事、外交方面的政务活动。判处戈林、凯特尔、罗森堡、约德尔、弗兰克等人死刑,判处鲁道夫.赫斯无期徒刑。”

    见塞洛特一口气说完,林恩反问:“不会记错吧?”

    “不会!”塞洛特语气坚决的回答说,“这很容易记,没逃跑的都获得了相应的奖励,逃跑的全部被判处死刑,估计盟军内部已经下达命令,对他们一旦抓获可以就地枪决!”

    如此理解冗长的名单确实不易混淆,林恩细细琢磨,很快意识到盟军的突击审判结果虽然和历史没有太大的出入尤其是可怜战争期间神秘赴英的鲁道夫.赫斯,即便拒绝了逃跑机会也还是受到了无期徒刑的判决——盟军显然十分忌惮这位前德国副元首在纳粹残余份子中的号召力,巴本和沙赫特的无罪释放亦在预料之中,前德国宣传部官员弗里彻是否犯有战争罪行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关键在于他们都获得了自由,而且作为魏玛共和国时代的最后一任总理,巴本获得组建战后第一届德国政府的授权,这对于混沌中的德国具有积极意义,而且在林恩看来,这是盟国首脑们在无奈和仓促下所犯的一个致命失误:巴本固然是被希特勒赶下总理宝座的二战前后也未对德国战争行为出谋划策,但他终究是第三帝国时期的德国官员,让他重组政府,同时又释放了邓尼茨、雷德尔、里宾特洛甫三位帝国要员,如此宽容的态度稍加曲解对德国民众的思想倾向可就是一种可怕的纵容了。

    “盟国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从林恩嘴里脱口而出,塞洛特也许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可以从他积极的情绪中看出个人倾向。

    天赐良机放在面前,林恩双手一拍,决意将它牢牢握在掌心。

    “第一,确定这份情报的内容,每一个细节都不要忽略。第二,筛选出战后发展的情报员以及可靠的企业家,若是巴本真能组建临时政府,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们塞进这个政府,花多少钱都值得。第三,放出风声,说戈林等人已经潜逃到了意大利,正准备经由海路逃往非洲。”

    受到林恩的情绪带动,尤其是第二项命令显然是有利于帝国复兴的大手笔,塞洛特也亢奋起来:“好,这些很容易办到,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乐观积极的情绪很容易让人亢奋,尤其是在喜讯突降的情况下,而林恩可不是一个轻易兴奋过头的人,走到lù台呼吸了新鲜空气,他很快冷静下来,让坦泽准备了几份地图和信函,利用自己在参谋部工作时练就的基本功伪造虚假的路线图和机密信函,一旦盟军在逃跑者随身携带的物件翻出这些东西,他们会以为戈林一行人的真实以图是逃亡瑞士和潜居在那里的第三帝国残余党羽会合,以期利用纳粹高官们秘密储存在瑞士银行的大笔资金转移到西班牙或是南美过上超级富豪的生活——而不是返回德国重召旧部。!。

第43章 乱战

    弗朗茨.冯.巴本何许人也?

    土生土长的普鲁士贵族,第二帝国时代的德国皇家宫廷shì童、骑兵军官、驻华盛顿武官、军事参谋,魏玛时代的普鲁士议会议员、内阁总理(在他之后还有一个维持了两个月的施莱谢尔内阁),第三帝国时代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副总理、外交官员。[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融合了军人的意志品格和政客的冷静狡黠,他那副看似弱不禁风的干瘦躯体里流淌着传统的日耳曼血脉,不论是在盟国法官还是德国民众面前,他都能够以一种问心无愧的姿态傲然矗立,这是可贵的政治资本,亦是危险的力量。

    在林恩看来,盟国委任这样一位看似中庸的老牌政客来重组德国政府实在是愚蠢至极。切莫以为冯.巴本远离德国政治核心圈已有近十年就属于“安全无公害”一类,其个人思想立场固然不像是真正的纳粹主义者那样偏执和冒进,可问题在于十多年前在德国政坛挑担子的那些人要么成了希特勒政权排除异己的牺牲品,要么接受同化成为第三帝国政体的忠实拥护,再有些已经在泥土中自然分解的,如今供冯.巴本选用的会是些什么样的人物?

    有些事情用大脑来思考简直是多余的,脚趾头足矣!

    军人的品格应当勇敢果断,冯.巴本很快用行动展现了这一优点。新年过后不久,德国临时政府即在柏林宣告成立,冯.巴本出任总理,而那个创造过经济奇迹的“金融神棍”——与巴本一起顶着“无罪释放”的帽子离开纽伦堡监狱时的亚马尔.沙赫特,带着迅速治愈德国战争创伤的雄心回到了时代的舞台。这一次他不再是经济部长或国家银行主席,而是以临时政府副总理的高级身份来主导战后德国的经济金融复兴。

    外交方面,老迈且在等待盟军审判的冯.牛赖特与臭名昭著的冯.里宾特洛甫都不再适合任职,冯.巴本请来了73岁高龄的老外交官、比洛家族的另一位杰出人物恩斯特.冯.比洛担当外交部长,而他的表亲,被誉为“俾斯麦接班人”伯恩哈德.冯.比洛伯爵·曾在1900至1909年期间担任德意志帝国宰相和普鲁士首相,其名言“让别的民族去分割大陆和海洋,而我们德国满足于蓝sè的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是那个时代德国战略国策的浓缩反映。

    在国防部长这一敏感人选上·冯.巴本也没有多费脑筋,他直接选用了盟国委任的德国防卫军司令马克西米利安.冯.魏克斯,但在军衔方面,盟国对第三帝国在战争中后期的jī励xìng封赏很不待见,所以冯.魏克斯的元帅军阶“不翼而飞”,在公报的政府名单上霍然写着“骑兵将军”那是他早在1936年就获得的军职。

    接下来的内阁政要,从内政、财政、经济、司法部长到邮政、交通、农粮、教育部长·要么是冯.巴本早年共事过的同僚,要么是在第三帝国时期担任同系统中低级职务的官员。这些人的能力和信仰暂且不说,既然获得了盟国的默许,他们在战争期间够得上接受审判的行为很可能就此抹去,而西方盟国的立场无疑又为德国战后政局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巴本领导的德国临时内阁以闪电般的速度宣告成立,林恩和塞洛特商量的“加塞”设想才刚刚付诸实施,那些内阁职位暂时是轮不上了,接下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图谋政府机构的中层职务·并尽可能占据地方上的重要岗位。

    对于这一突然变故,北欧基地发来的密电倒是充斥着让林恩一时难以琢磨的淡定,帝国高层的从容姿态仿佛是要任由巴本先行收拾残局·等到德国本土的政府和工业机构恢复运转了再来轻轻松松地接收成果。

    难道巴本和沙赫特都是元首的内应?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就连林恩自己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然而政治的东西在常人眼里本就是看不穿、猜不透的。巴本在希特勒完全掌权的这十余年时间里经历可谓曲折起伏,先是在“长刀之夜”遭到软禁,手下多人遭到枪杀,而后又担任德国驻奥地利公使,在德国吞并奥地利的行动中积极发挥他的外交作用,战争时期又长驻土耳其任公使,一度遭到苏联方面派遣的情报人员刺杀,这样一个人可以是憎恨纳粹而忍辱偷生·也可以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作为金融领域的天才人物,沙赫特的经历也堪称传奇。德意志能够在短短十数年从第二帝国的废墟上站起来,尤其在三十年代获得了飞速的发展,德国工业的深厚底蕴是一大基石,沙赫特的金融魔术更是居功至伟。这个被誉为“金融魔术师”的混血儿在担任德国国家银行主席时就成功扭转通货膨胀局面、说服国联延迟德国偿付战争赔款(希特勒政权上台后未偿付部分更是赖着一份没给),从1931年开始又运用他的声望、人脉和杰出的理财本领为希特勒经营竞选资金·在1932年底这个历史转折点,正是他发动了德国工业和金融界大规模联名上书,促使兴登堡总统任命希特勒为帝国总理,成为那个时代最富戏剧xìng的一幕。很快的,希特勒成为集大权于一身的帝国元首,沙赫特得到了经济部长的位置,并开始了他的魔术表演,以原汤化原食、空手套白狼的高超手腕创造了“信用奇迹”,让美国提供的贷款成为发动德国战争机器的强劲动力。临战争爆发的最后几年,德**备扩张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沙赫特的预期,他利用信贷循环维系军费开支的手段也渐渐失去了神奇的效用,又因与戈林的“四年计划”产生jī烈矛盾而黯然辞职,后来差点因为刺杀希特勒事件牵连而丢掉xìng命,集中营的生涯使得他陷入了人生低谷,直到战争结束,他迎来盟军的解放、监禁、审判与释放,过程之跌宕起伏令人感叹。

    这两个重新焕发了政治活力的人物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林恩百思而不得解。

    也就在新年后这段时间,东欧战局再度发生变化。1月14日英军元帅亚历山大亲自指挥装甲兵团在纳米瑞夫以南60多公里的平原地带发动猛攻,困于苏军包围圈中的英美法军队也由内而外进行策应作战,经过两天一夜的jī战,盟军终于在苏军包围圈战线上取得了突破内外部队会合后,盟军继续扩大突破口,使之从最一开始的5公里扩展到近20公里,而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度陷入苏军重围的四十余万盟军部队争先恐后地往bō兰方向撤退,担任侧翼支撑和殿后防御的部队也顶住了苏军的进攻压力。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北线的盟军部队也利用新近夺取的派尔努港进行海上大撤退为了保证主力部队能够安全撤离,担当后卫的美军和bō兰军队在外围接连打了几场漂亮的阻击战,例如美军第11装甲骑兵团在步兵策应下于维尔兰山谷支撑两天,打退了两个半苏联师的轮番进攻,而在派尔努以北的松恩防御战中,一贯被视为盟军软肋的bō兰军队也打出了气势如虹的防守反击,三个步兵团逼退了苏军一个步兵师。乐观的形势差点让盟军指挥官下令暂停撤退转头猛攻苏军,但在艾森豪威尔总指挥部的要求下十余万部队最终还是悉数撤离,然后经由海路撤退到bō兰北部进行休整。

    一度陷入绝境的南北战线先后解困,盟军上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们还来不及评估苏军前后差距颇大的表现,对手的新动作就让所有人顿时傻了眼——本以为苏军乌克兰方面军和白俄罗斯方面军分别在南线和北线的作战行动中元气大损,可这两支彪悍的陆上雄狮于1月22日突然在西乌克兰和西白俄罗斯同时发动猛烈攻势,苏联空军亦逆势强袭,短短一个上午就对盟军前线的五十余座大小机场实施了迅猛突击,击伤击毁盟军作战飞机千余架,造成了自东西方阵营开战以来盟军单日损失飞机数量的纪录。由IS2重型坦克、T34中型坦克和06系列突击炮为主力的苏军装甲部队则在基本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发起强突,其中乌克兰方面军照着自以为摆脱危险境地的亚历山大所部穷追猛打,连续击溃bō军和法军后卫部队,一日之内突破英军设置的两天防线紧接着又在与美军装甲部队的遭遇战中取得压倒xìng胜利,而白俄罗斯方面军绕开盟军在立陶宛的防御设施直接从西白俄罗斯出击,与乌克兰方面军形成了齐头并进之势,他们首先在巴拉诺维奇地区和盟军中路兵团展开鏖战,盟军由于心理上缺乏准备而很快被迫后撤,而在南线推进顺利的苏军乌克兰方面军派出策应部队虚晃一枪使得盟军指挥部误以为苏军意图对己方中路兵团实施围歼作战,故而令中路部队与南线保持均衡的撤退态势,不想苏军白俄罗斯方面军在攻占巴拉诺维奇后突然右转,兵锋突破盟军北线部队肋部直插加里宁格勒(东普鲁士),这下之前没有被包围的盟军北线部队也慌了阵脚。他们一部南下白俄罗斯企图袭扰苏军侧后令其首尾不得坚固,不想苏军早就在白俄罗斯西北部的利达地区布下了口袋,一个美军机械化兵团当即被包了饺子,增援部队又在立陶宛-白俄罗斯边境地带遭到痛击,这次他们面对的苏军部队可不那么好对付了,一个整装步兵师足以将盟军两个师钉在阵地前动弹不得。

    对盟军不利的战报一个接着一个,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军狰狞的面目渐渐从前一阶段的颓势假象中浮现出来。在峰回路转的南线战场,亚历山大的几十万军队连同前来增援的友邻部队被拥有多辆坦克和强击战车的苏军装甲集群穷追猛打,尽管接替méng哥马利执掌南线帅印的亚历山大元帅沉着冷静地收拢部队组织防御,但美英法bō四个国家加上部分德国志愿人员组成的联合兵团从始至终都无法达到齐心一致的境界,故而无法复制当年德**队寝接连méng受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战役、右岸乌克兰战役、敖德战役、克里米亚战役、维堡战役、斯维里-彼罗扎沃茨克战役、白俄罗斯战役、利沃夫-桑多梅日战役、雅西-基什尼奥夫战役以及bō罗的海沿岸战役这一系列失利时仍能节节固守、有序后撤的顽强举动,而是连续组织防线、连续遭对方“秒破”,盟军官兵士气一落千丈,在将领、军官以及普通士兵皆无心恋战的情况下,盟军南线主力以超过正常徒步行军的速度向bō兰退却,然而苏军的追击速度比他们还快1月27日,其右翼先遣部队已经超越亚历山大指挥部推进到距离bō兰边境仅有二十多公里处,并调头南下攻击亚历山大侧翼。1月的最后一天,得到机械化步兵增援的苏军装甲兵团在利沃夫以西与盟军展开大战当日连破美英军队阵地并突入纵深地带,大批美军士兵向苏军投降,法国第6军所属的一个步兵师也在撤退无望的情况下举了白旗。至此,盟军冬季攻势组织的三路部队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南线部队已经溃不成军,只能与bō兰本土军队一道沿布格河防线固守,苏军装甲部队也在与对手的jī战以及盟国空军的反扑下损失了大量坦克因而除了在部分地段尝试渡河攻击外,多数区域都暂停推进转头清扫来不及撤入bō兰的盟军部队。

    与乌克兰方面军的大开大合相比,苏军白俄罗斯方面军的攻击更多是利用机动作战míhuò扰乱对手,其主力装甲部队在距离加里宁格勒也就是原德国柯尼斯堡还有六十多公里时突然转向,与后撤的盟军北线部队在立陶宛西南部的陶拉盖地区爆发会战,尽管苏军在坦克数量上并不占优,其空军所能够提供的持续掩护也非常有限,但气势上的压倒xìng位置使得华西列夫斯基一战击败美军名将布莱德雷苏军亦取得了击毙盟军官兵42万、俘获79万人的惊人战绩,布莱德雷及16万盟军残部狼狈不堪的在海军掩护下经沿海区域撤抵加里宁格勒要塞区。

    南北两线既已失势,由法国元帅塔西尼指挥的盟军中路部队也只得从西白俄罗斯占领地区缓缓后撤回到bō兰境内至此,双方战线恢复到了半年前的态势,且是以bō兰和原德国东普鲁士边界作为战线分隔带。表面上看,由近两百万盟军部队依托坚固工事防守的战线固若金汤,可此前的惨痛失利已经让军队士气跌落到了谷底,更让盟军将领们感到忧心的是,继罗马尼亚发生军事政变之后,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甚至bō兰的亲苏力量也在蠢蠢yù动,明里他们还没有颠覆政权的实力,暗里已经在苏联的支持下破坏盟军设施、袭扰盟军车辆捷克境内为盟军制造枪炮弹药的斯柯达兵工厂就连续发生罢工事件,生产一度陷入停滞。在失利的凄风寒雨中,悲观情绪在盟国内部迅速弥漫开来,一些盟军将领担心bō兰政局不稳,一旦边境防线被苏军攻克,bō兰腹地的地势过于平坦又无险可守盟军主力将在撤离bō兰的过程中遭到苏军的分割包围,故而提议与苏联和谈或是退守西欧。在美国,民众因前线伤亡惨重而逐渐滋生反战情绪;在英国,méng哥马利和亚历山大两位优秀统帅的接连失利令军方大失颜面,首相艾德礼的战争策略也备受抨击,丘吉尔重新入主唐宁街10号的呼声也与日俱增。2月上旬,西方盟国首脑齐聚伦敦协商战事。在美英法三国首脑的闭门会谈中,美国总统杜鲁门提出目前唯有发挥核武器优势才能彻底遏制并击垮苏联,而且一旦核战争打响,对苏联发动的将是毁灭xìng的大规模核打击——美军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原子弹,并对首都华盛顿、东部沿岸港口和大型城市制定了防备苏联核反击的疏散计划。为了赶在苏联制造出更多原子弹前结束战争,美国准备在两个月之后展开核攻击,也就是说,位于欧洲的英法盟国务必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逐步疏散首都及大城市的居民。

    此时美国仍是西方盟国唯一掌握原子弹武器的国家,杜鲁门在知会英法首脑之前根本没有征求过两国政府的意见,然而来自东方的巨大威胁使得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默许。闭门会谈的内容属于高度机密,但随着英法政府相继发布疏散命令,苏联方面还是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一次,苏联政府迅速通过第三中立国向西方盟国提出警告:一旦盟国动用原子弹攻击苏联,苏联将毫不犹豫地发动报复xìng核打击,哪怕杀伤区域内的大部分人员都是无辜平民。

    苏联究竟有没有核武器,西方盟国迟迟未有定论,而这个世界上除了苏联人自己,通晓事实者还有另外一群人,这些人在暗处窥探已久,动乱的局势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火上浇油更是他们在困顿中领悟到的新战法。!。

第44章 逆差

    这是洛特鲁夫.威尔.埃里克第二次沦为战俘了,之前一次是年5月,在德军的后方医院里躺着被盟军捕获,而这一次是在盟军的野战医院里站着被苏联军队逮住。

    时空流转,战局变了,心态变了,唯独战俘的身份让他发自内心的尴尬。

    与埃里克一同被俘的,还有许多在艰苦卓绝的防御战中表现出了顽强意志、直到负伤才撤下阵地的德国志愿兵以及美、英、法、bō这四个西方盟国的军人。在埃里克能够叫出名字的人里,军衔最高的是美军少校布鲁克,这家伙手下士兵在连续的防御战中折损七成以上,一改人们以往认为美军部队伤亡达到30x就无法坚持战斗的主观印象;最顽强的莫过于bō兰少尉诺瓦克,他被苏军炮弹炸断了一条tuǐ,当医护兵将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抬下来时,人们都以为他挂定了,没想到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他不但熬过了手术,恢复情况还颇为乐观;最具喜感的当属英军中士亨利,这个一脸雀斑、脑袋形状颇似蒜头的年轻人很喜欢卓别林,手臂上的伤势并不能阻止他惟妙-惟肖地模仿那位享誉全球的英国喜剧明星,此外还有能说多国语言的法国少尉文森、喜欢朗诵诗歌的美国一等兵韦尔等等,这些人把条件简陋的野战医院变成了一锅气氛热烈的大杂烩,使得伤员们许多时候都将糟糕的局势抛之脑后,直到亚历山大指挥的盟军南线主力部队成功撤走,担当“拖后中卫”的多国部队在遭到重重围困、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最终向苏军投降,他们也集体沦为战俘。

    与想象中的暴虐场景所不同,以胜利者姿态俘获这些盟军伤号的苏军官兵算不上温文尔雅但也没有粗鲁动作,他们让盟军医护人员继续为这些在战场上表现出sè的伤兵们治疗,并就近建立起了一座临时的战俘营,那里的条件看起来甚至好于二战结束后的盟军战俘营。又一场风雪过后,苏军开始分批将这些战俘运走…埃里克tuǐ部的新伤大体愈合,也即重新归入被俘的德国志愿兵队列。他很快发现美国、英国和法国的战俘们陆续被送往北方,唯有德国人和bō兰人留了下来。疑问没有持续太久,一名穿着旧国防军制服的德国上校出现在这些为盟军阵营效力的德国志愿者面前…大大方方的向昔日袍泽们讲述了自己在苏联阵营的经历,并告知他们苏联正组织德国战俘们建立起一支百万人规模的“德意志解放军”,这支部队将随同苏联军队与盟军作战,最终将盟**队从德国的土地上驱逐出去,苏联政府将保证战争结束后德国的主权独立完整,并允许“德意志解放军”保留作为德国唯一合法的武装力量。

    别扭的名称显然来自于二战时期那支反戈攻击苏联的“俄罗斯解放军”,如今由苏联人赐予投靠己方的德国战俘很有讽刺意味…然而半个小时之内,战俘营里的六千多名德国志愿兵绝大部分都作出了相同的选择:脱离西方盟国阵营加入这支“德意志解放军”。对于苏联人书画的美好远景,埃里克并不实心相信,而是觉得为盟军效力是为了摆脱战俘营的惨淡生活,为苏联人作战亦是如此,何况眼下苏联人提供的现实条件要比西方盟国更为理想——能够在德国将领的指挥下与过去的战友们并肩作战,总比被盟军驱使充当侦察和工程这些辅助角sè来的痛现实的选择很快得到了现实的报偿,加入“德意志解放军”后…埃里克和身边这些之前给盟军主力担当后卫的德国志愿兵们向南跋涉了四十多公里抵达一座名为安诺切的乌克兰小镇,而那些同样选择为苏联阵营效力的bō兰军人则另外编队开赴他处。在安诺切镇外的南布格河畔,德国士兵们旋即动手兴建了一处兵营…而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时间里,又有几支由德国战俘组成的部队抵达这里,兵营规模不断扩大,这座平凡而宁静的小镇俨然成了“德意志解放军”的大兵营。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德**人自是不必重复基础的军事训练,在苏联军官的直接监督下,他们很快进行了分队和整编,埃里克被编入“第244步兵团”,这支新部队基本延续了国防军编制,只是在团部和营部都增加了政治委员和军纪督查这种具有典型苏式风格的岗位——这两种职务皆由苏联军官担任,团长则由一位四十多岁的德国陆军上校担当。出于谨慎的考虑…埃里克在上报个人资料时略去了自己曾担任“吸血鬼”夜战突击队小队指挥官的事实,然后被分配到了普通步兵连担任副排长,顶头上司是一名年纪比自己略小、从正规军事学院毕业的德国陆军少尉。尽管苏联方面提供的物资补给非常有限,配给食物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可在这样一支由德**人组成的战斗部队里,埃里克心中的孤独感减轻了许多…而当熟悉的德制武器发放到手中时,他自从帝国战败以来头一次获得了久违的踏实感第244步兵团和另外几支团级规模的德国部队在安诺切逗留的时间有三个星期,这是暂别战火与杀戮的三周,经历了一场场血腥残酷的搏杀之后,埃里克相信身边有许多战友和自己一样宁愿一直这样清苦地过下去,然而奔赴战场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在行军途中,各种各样的消息在部队中传播:苏联将携冬季战事的胜利向西方盟国发动全面攻势,此番强大的苏联装甲部队会在前面开路,总兵力超过百万的“德意志解放军”只需要跟苏军步兵一样紧跟着进攻——这属于乐观的消息;连续失败的西方盟国已经决定动用原子弹,在苏军越过bō兰边境之前,他们就会向苏军重兵集结的地域空投原子弹,一枚就足以干掉几十万军队——这属于悲观的消息;盟军那边也驱使了几十万德**人在bō兰边境守卫防线,接下来战场上很可能发生手足相残的惨剧——这属于让人极为矛盾的消息。

    庞大的行军部队一路向东,不计其数的履带、车轮还有军靴把积雪初融的道路变成了泥潭,埃里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随部队踏上苏联土地的情景,那是个凉爽却让人苦恼的秋天,连番大雨把苏联的道路变成了沼泽…最糟糕的地段就连装甲车辆也难以通行,然而不论是国防军还是党卫军,官兵们脸上都洋溢着疲倦的笑容,人人憧憬着赢得一场势在必得的胜利…许多人甚至已经开始讨论打败苏联后回过头来跨过英吉利海峡的事情,回想起来,那一年的光景是多么的美妙-,如今却要迈着机械的步伐茫然等候未知的命运。

    “不许说话!保持行军速度!不许说话!”

    粗鄙的喊声从前方传来,埃里克抬头便看到了本营的政治委员和军纪督查,用生硬德语要求士兵们噤声前行的就是长得跟棕熊一样壮硕的军纪督查,而那个德语说得很流利的政治委员个头要比他小整整两号…皮肤白皙、举止安静,只有当站在台上讲话时才会摇身变成“催眠的留声机”——德国士兵们sī下送他的外号,他善于讲那些貌似动人的大道理,让人们乍听了觉得自己确实是在为正义的事业而战,甚至有那么几个愣头青落入了“布尔什维克的圈套”——他们向政治委员报告思想甚至打同伴们的小报告,挨了同伴一顿猛敲才停止了这种傻瓜行径。

    迫于强权威慑,德国士兵们只好老老实实闭上嘴巴,经过连续四天的徒步行军…他们距离bō兰边境越来越近,盟军飞机也开始频繁出现。不多会儿,从队伍前方传来了尖锐急促的哨声以及“空袭”的惊叫…军官们在第一时间下达了疏散隐蔽命令。和那些经验不怎么充足的苏军新兵相比,德国士兵早就无奈地习惯了敌人的空袭,埃里克和他的战友们压根不会一路狂奔躲到五六十米外的树林里去,而是飞快地离开道路在侧旁的田野中趴倒。一转眼的功夫,天空中传来了强劲的发动机轰鸣声这在有些人耳中是美妙-的音符,在另一些人耳中就是嘈杂的噪音甚至死亡的呜咽了。随队行进或提前部署在道路附近的防空枪炮开火了,砰砰乓乓听起来像是很热闹,可比起埃里克当年蹲在防空掩体里听城市防空战之浩dàng差得远。明媚的阳光下,来袭的盟军战机怀着对地面防空火力不屑一顾的态度俯冲而下,火箭弹华丽丽地射向公路上那些来不及避退的辎重车辆、火炮以及菜鸟呆瓜…人们身下的地面开始在震耳yù聋的爆炸声中颤动摇晃,炒豆子般的清脆爆响亦当空传来。除非躲进拥有良好条件的掩体里,临时躲避空袭的人们只能通过祈求好运来避开死神的点名。紧接着,几架行迹狡猾的盟军战机低空掠过附近的树林,它们从机腹下抛下圆滚滚的炸弹便若无其事地飞走了,片刻之后…凶猛烈焰以惊人的气势从树林中爆起,炽烈的光芒甚至比太阳光还要刺眼,而燃烧区域的面积更是超乎想象的大。目睹此情此景,趴在雪地里暂避空袭的德国士兵们只能在自感庆幸的同时为那些懵懂的苏联新兵默哀。在苏军的雅克战斗机赶来之前,闹腾一通的数十架盟军战就已经机扬长而去了,留下地面一片狼藉。

    对于这种跟死神保持有至少十几米的“擦肩”,埃里克早已经见惯不惊了,他很是从容地爬了起来,出手拽起身旁的同伴。放眼望去,公路及周边也有不少士兵在空袭中丧生,但相比于那些进入树林受到燃烧弹侵袭的人就要好得多,而那些被火箭弹毁伤的辎重汽车和拖曳式火炮便只能暂时弄到路旁让后面的维修部队看看是否有办法将它们修复或者废物利用了。

    “都去树林救人!去树林里救人!”

    “棕熊”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鼓噪,可笑的是一句话还夹杂了一两个俄语单词,虽然能够听懂,可德国士兵们大都表情茫然地站在原树林中的火势越烧越旺,边缘除了看到几个将死不死的声音踉跄走来,尽是火神的国度。

    见德国士兵此般冷漠反应,苏联籍的军纪督查军官盛怒之下居然扬起鞭子抽打,一下、两下、三下马鞭子抽在那两名德国士兵身上啪啪作响,风吹火啸、哀嚎shēn吟的声音仿佛突然间消了音,人们只听到鞭子抽打身体的声响。尽管打的不是要害,可周围一大群手持武器的德**人不约而同地转身瞪眼瞬间爆发的气场是极其骇人的。“棕熊”顿时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无心之举会引起如期强烈的反应,这时也才想起任职之前上级一再重申的特殊纪律,继续责罚是不可能了,但要向德国人道歉心理上又过不去,鞭子捏在手里拿也不是丢也不是,脸sè更是红一阵白一阵。

    关键时刻在躲避空袭中受了点磕碰伤的政治委员赶来了,他略带厉sè的呼喊道:“都愣着是干什么?我们这里没有德国人和苏联人的区分,有的只是共同追求正义、同样向往胜利的战友和同志,大伙儿能帮上手的都去帮忙吧!情况实在很糟糕!”

    此时加入救援行列的不仅有穿着苏联军服的,一些穿着原野灰sè军服的身影也在往燃烧的树林那边去,从火海深处救人是不可能了,那些勉强逃出树林的伤员屁股上还冒着烟,有的如果不能及时送往后方救治则小命休矣。等到政治委员走近了一名德国上尉嘟囔着说了声“走吧”,周围这一圈眼里透着愤怒的德国士兵这才放弃刚刚的对峙转身离开。他们没有急匆匆赶到树林那边去救人,而只是磨磨蹭蹭地往树林走去好些士兵都走到那两名遭到鞭打的同伴旁边用mō头抚背的动作表示安慰与支持,埃里克在这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吱声,听到有同伴在小声说着“那混蛋迟早会找机会报复我们,等上了战场我们得找机会先干掉他”,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棕熊”正愤愤不平地对政治委员说着什么。

    昔日两军对阵,战场上的拼杀你死我活,短短一年的时光就能够抚平双方的敌视与憎恨转变成同壕战友?埃里克忽然发现踏实的日子压根没有真正到来过。

    1946年2月18日,沉寂三周的东欧战场再度上演重量级对决,匈牙利国内燃起内战烽烟布尔什维克份子在东南部靠近罗马尼亚的地区发动武装起义,进驻罗马尼亚的苏联部队随即越过边界支援起义者,匈牙利政府军和驻扎在匈牙利的盟**队连战连败,苏军兵锋直指布达佩斯,捷克斯洛伐克南部也随之发生了布尔什维克份子主导的武装起义,起义者迅速夺取喀尔巴阡山脉的重要隘口和桥梁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及盟国驻军试图抢在苏军抵达前夺回隘口桥梁的控制权,多名美英伞兵亦配合发动了空降作战,而穿过匈牙利东部北上斯洛伐克的苏联军队受到盟军阻击而慢了一步,起义者寡不敌众而惨遭镇压,少部分利用山势转入游击战。意识到苏军试图利用斯洛伐克绕过bō兰防线南端,盟军迅速调集部队增强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防御,从bō兰起飞的盟国远程轰炸机亦飞越上千公里连续对列宁格勒和莫斯科发动了超大规模的夜间轰炸,2月24日当晚,莫斯科主要城区为熊熊大火所笼罩,克里姆林宫也几成废墟。两天之后,苏军雄兵终于从立陶宛、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对盟军防线发动三路强攻,而战役伊始,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指挥的北方面军就出人意料的攻克了盟军在加里宁格勒的要塞体系——它也是这位苏联名将第二次攻取该地。在这场持续不到72小时的jī烈战斗中,苏军秘密部署的远程重炮和海军轰炸机部队对实施近海支援盟军作战的美英舰队给予迎头痛击,毁伤多艘盟国舰艇并迫使炮击舰队后撤,逆转战场火力对比后,四十余万苏军官兵凭借压倒一切的炮火威力和大规模的烟幕掩护发动强攻,当天就突破盟军在加里宁格勒东南部的方向,依循1945年柯尼斯堡战役的成功经验,苏军主力迅速穿过盟军战线从南部进攻加里宁格勒市区,由近卫红旗顿河坦克第1军和近卫红旗乌曼坦克第9军组成的装甲尖兵则在机械化步兵的掩护下连夜向加里宁格勒西南的布拉沃涅发动突击,盟军舰队的炮火阻截非但没有击退苏军进攻,反而误击了一些交杂在战线上的盟军部队。在对加里宁格勒完成合围后,苏军继续从城南强攻市区,jī战一天一夜终将红旗插回到了加里宁格勒市政大楼顶部,未能撤离的六万多名盟军官兵随即向苏军投降,其中约有14万名德国志愿兵。!。

第45章 暴徒末日

    沃尔里希不喜欢戈林,这并非受到顶头上司并昔日同窗的影响,实际上,在整个第三帝国不论军人或者平民,绝大多数人都对举止轻浮、高傲自大的空军总司令缺乏好感,若是以民众支持率来决定职务,这个喜欢奇装异服的胖子恐怕只能干回他飞行员的老本行。

    历史的车轮转入1年后,jī流汹涌的时局开始让人们为世界的兴亡感到忧心,有关原子弹毁灭世界的传闻愈演愈烈。

    紧接着,苏军在东欧战线上的全面攻势给欧洲乃至世界带来了空前震撼,尤其加里宁格勒要塞区的迅速易主使得盟军阵营内部产生了极大的恐慌,是否使用原子弹的舆论导向上出现了戏剧xìng的颠覆,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唯有这种威力超强的摧毁xìng武器才能够阻挡苏军进攻,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甚至可以不惜美英本土遭到苏联的报复xìng核攻击。于是,美、英、法乃至挪威、丹麦这些半中立国家的首都和大城市都在抓紧进行居民疏散,而盟军方面显然也没有放弃通过常规手段抵挡苏军进攻的努力,驻扎在德国本土的盟**队纷纷调往前线。在这种情况下,留在德国本土来执行戒严、维持秩序的多数都是缺乏经验的盟军新兵,且人数也较新年之时锐减过半,但即便人员极度缺乏,盟军首脑们也不敢放心将德国志愿兵留在后方执行低强度的警戒任务,这些有着作战经验的兵员都被送往bō兰,一部分直接上前线和苏军展开拼杀,其余的则在bō兰平原上实施空前浩大的土木工程——巩固拥有数百公里纵深的“bō兰防御体系”,试图利用空间来换取逆转战局的时间。

    趁着盟军自顾不暇的机会,沃尔里希带着行动指挥部的新指令回到戈林等前第三帝**政高官藏身的农庄,保护他们脱离盟军控制范围行动接续展开,而他的直属小队也加强到了护送的队伍当中。

    长达五十多天委身藏匿于农庄地窖的日子,对于十数年来习惯了奢华生活的赫尔曼.戈林无疑是比蹲监狱还要痛苦的束缚从焦躁、狂暴到沉默,这种精神状况上的变化不仅让人们为他的健康而担心,更持续地受到其sāo扰折腾。在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赫尔曼.戈林声嘶力竭地发出了长长的咆哮但此时认为自己摆脱了困境显然还为时过早。依循调整后的行动路线,特遣队员们保护着他们辗转向符腾堡方向前进,若按铁路或公路里程计算,这一趟不过是区区两百多公里,但真正能够借助机械之便的仅是其中三分之一的路程,余下的不但得徒步行走,更要跋山涉水、风餐lù宿就这样走了足足一个多星期,他们进入符腾堡-霍亨索伦,这里属于划分给法国占领的德国区域。

    谈起法国,前第三帝国的军政高官有理由给予充分的蔑视,愚蠢的静坐战、呆板鲁莽且毫无胆sè的法国战役、比绵羊还要温顺的维希政府,相较于对苏联以及英国大开大合的胜败经历,德国唯有在法国人身上能够找到一笑到底的自信——这种自信甚至能够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带着这种强烈的自信,戈林带头向特遣队指挥官维森费尔德提出强烈要求:他们迫切需要热水澡和热食否则要么被虱子吞噬,要么为胃痛折磨致死,根本到不了几十公里之外的目的地。

    这一路上类似的要求戈林提了不少,绝大部分都被维森菲尔德拒绝,但这一次维森菲尔德在与沃尔里希商量之后决定满足帝国元帅“代表”同行高官提出的要求。在派遣队员谨慎侦察后,他们进入了一座三面环靠树林的村庄,斯比洛尔。

    表面上,这平静的小村落没有因为数十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出现异样,居民们对这些神神秘秘的德国兵表现出的也是一种安然的接纳,他们腾出房间供这些人使用,并且从地窖里拿出了珍藏的粮食、熏肉和好酒,大概只有一户人家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因为不可一世的赫尔曼.戈林带着凯特尔、约德尔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第三帝国官员入住他们的农舍,使用他们的澡盆和chuáng铺,甚至坐在他们的壁炉前侃侃而谈……

    对于这一切,维森菲尔德和沃尔里希都如实写入了各自的行动记录。

    两位特遣队军官最初商量的结果是在斯比洛尔住上一晚,然而过量的饮酒和食物摄入使得身体状况不那么理想的赫尔曼.戈林突然换上了急xìng肠炎,夜里就出现了拉肚子和发烧症状服下消炎药后病症稍有遏制,但整个人精神萎靡难以自行。在村子里挨到了第二天中午,维森菲尔德和沃尔里希决定让特遣队员用担架轮流抬着这体重超过两百磅的大家伙赶路,而在离开之前,特遣队要求村民们不得对外泄lù这支部队及成员经过此地的情况——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软xìng的“禁口令”在最初一段时间能够得到贯彻,但时间一长难免会有人把不住口风。

    对于身强壮的特遣队员们来说,单纯增加一个两百多磅的累赘还不至寸延缓行程,可急xìng肠炎的症状使得他们每走一段路就得把戈林放下来稍加休息并行方便之事。

    纵使身体虚弱,这位帝国元帅也不忘哼哼唧唧地连番抱怨,甚至大言不惭地指责特遣队员们缺乏智慧和胆识,只配跟胆小谨慎的龟类为伍,这可让特遣队员们憋了一肚子气。偏巧这天夜里又下起了雨,养尊处优、自以为是的货说什么也不愿意冒雨前进,还嚷嚷着说特遣队员们是在变相谋杀帝国的二号继承人,维森菲尔德只好让特遣队员们找了座农庄暂时歇脚。此地距离斯比洛尔村仅有二十公里,到德瑞边境则还有四十多公里的崎岖山路,理论上处于不可久留的危险地带,而远距离的快速强行军才是此次行动的精髓所在。先前本队从纽伦堡成功撤离,其他几路护送人员或牵制盟军的特遣队也都是凭借这一秘籍才得以摆脱敌人四面八方的搜捕包抄从容脱困,无奈之下,沃尔里希和他的直属小队没有进入农庄,而是在附近的山林中觅了处既适合策应又能够打阻击战的区域驻扎下来,并联合维森菲尔德的特遣队在四周部署多个大范围的警戒观察哨。

    派遣作战部队前往东欧战场·饱经战争创伤的法国人很多时候显得不情不愿,但在相邻的德国派驻占领军,法国人可就热情高涨了,仅仅在符腾堡-霍亨索伦这么个小地方·他们就驻扎了十几个步兵营和大量的骑兵分队,反正距离阿尔萨斯也就也就几十公里的距离,完全不必担心后勤供应和通讯问题。

    果不其然,天亮后不久,在西南方向执行警戒的特遣队员就发现了一支十余人的法军骑兵队在林间活动,山林、溪谷对他们的马匹可构不成什么障碍,若是全速突进·只消半个小时就能够冲到农庄所在的凹地。好在这支法军骑兵队还没有放察觉到异常,他们漫无目的地沿着溪谷往北行进,方向不变的话几个小时后就自然远去了,但负责望的特遣队员丝毫不敢怠慢,他迅速返回并嘱咐身后的同伴提高警惕。一得到消息,维森菲尔德连忙下令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而听说敌人只是一支看似不起眼的骑兵小队,身体虚弱的帝国元帅嚷嚷着要将无能的法国兵悉数消灭·还提议特遣队就近攻占一座法军机场,他本人可以亲自驾驶飞机把大伙儿带到西班牙去——特遣队员不肯透lù元首的具体行踪,这家伙就总觉得元首躲藏在西班牙·在弗朗哥政权的庇护下酝酿反击。庆幸的是,随行的凯特尔等人已经不把戈林的这种妄想当回事了,陆军元帅和约德尔上将一再表示自己不干涉特遣队的行动决策,而考虑到雨势越来越大,山林中的道路也愈发的湿滑泥泞,维森菲尔德也就带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冒险呆在此地。

    大约两个小时后,特遣队员又在东北方向发现了一连规模的法军骑兵队,且还配备有马匹驼载的机枪和无线电台。人tuǐ跑不过马tuǐ,眼见对方来势汹汹,在这一侧担当望的特遣队员几乎开枪示警·然而非常幸运,这支法军骑兵在溪畔停下来稍作休整,只派了几名骑兵在周围警戒,那名机灵的特遣队员悄悄退出对方可视范围后,当即发扬马拉松的精神向农庄方向狂奔,终于抢在敌人前面将警告带给己方指挥官。

    尽管雨势还没有减弱的迹象·这时候维森菲尔德也只有强行带队撤离农庄了。虽然非常担心法军抵达农庄后会找这里的德国人询问情况,但维森菲尔德遵循行动指挥官的“三原则”而没有采取极端的灭口举措,而是一面令手下人尽可能将驻留痕迹抹净,一面让德国居民发誓保守秘密。冒雨离开农庄后,特遣队护送着昔日第三帝国的军政大员们向西进入林地,而在后面担当后卫侦察的特遣队员不久后便观察到法军的大队骑兵抵达农庄。得知这一消息,维森菲尔德当即下令加快速度,而沃尔里希则带领配备有四套红外夜视仪的直属小队断后。

    似乎受到雨势影响,抵达农庄的法军骑兵直到黄昏也没有离开,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在农庄过夜,而农庄里的德国人显然也没有向他们透lù有关特遣队的秘密。入夜之后,常规的光学观察已经无法从树林里监视隔着一片开阔地的农庄了,沃尔里希顺势带队后撤,但午夜还没到,身后竟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仓促之间,沃尔里希和他的小队根本来不及设伏,红外夜视仪的技术优势在林间又不足以抵消骑兵的速度,他们只好匆匆用手雷和地雷布下几处陷阱,然后往和维森菲尔德他们截然不同的方向撤退。几分钟后,法军骑兵触响陷阱,雨夜中的爆炸声足以给先行撤退的特遣队员们发出警示。这时候,沃尔里希没有令士兵开枪吸引法军骑兵,而是在自己这一路撤退途中继续布设陷阱,而那些不明目标撤离方向的法军骑兵果然分队搜索,向南这一路没多久又触发陷阱,这令他们判定对手是径直往瑞境的方向逃逸,遂倾力向南追击。

    yji

    冒险牵制法军骑兵的沃尔里希小队向南只行进了几公里,随即利用雨夜的掩护转向西面,虽然此举顺利避开了法军骑兵的追击但沃尔里希很清楚,驻扎在符腾堡的法军部队很快就会围聚而来,边境线上的守备部队也必然全面戒备,天亮之后的形势将对己方极其不利如今唯一的生机恐怕就是找到那条穿越德瑞边境的秘密隧道进进入瑞士,在接应人员的帮助下赶在盟国通过外交协商促使瑞士政府采取围捕行动前潜入瑞士腹地。

    此时此刻,身处挪威海域的阿尔伯特.施佩尔暂且不知道其余几路撤离人员的境况,之前听说巴本、沙赫特获权组建德国临时政府,邓尼茨、雷德尔等人受到豁免释放,他那平静表情背后是否藏有懊恼也只有自己知道,而这一次当汉德马克透lù说特隆姆瑟郡已经成为帝国在海外的秘密占领地时,他那惊讶的神情就像是听说人类很快将摆脱地球束缚进入太空那般充满了不可思议。

    “明早我们就该抵达特隆姆瑟港了,而您一路上的好奇问题也将悉数解开。”

    汉德马克言下之意是让这位天才建筑师和生产组织者“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晚身处mí雾中yù知不知的奇妙-感觉”,2月末的欧陆气温正逐步回升,这北欧海域却仍是寒风刺骨、流冰漂浮,望着白茫茫的海岸线,施佩尔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捉mō的恍惚。也许,自己已经错过了那段最为精彩和传奇的情节接下来的一切不过是在前人勾勒好的线条里涂上颜sè。

    最后一个夜晚就在这些思索中静静度过,天刚méngméng亮,货船驶过海峡进入特隆姆瑟海域望着那座古朴中又带着神秘气息的港口,施佩尔又问汉德马克:“盟国和苏联之间爆发战争是一种必然,还是因为它的作用?”

    饱尝纽伦堡行动的冒险与艰辛,再次看到特隆姆瑟港的身影时,汉德马克由衷地松了一口气,他回应施佩尔说:“这我无从回答,恐怕得由您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同样是追寻答案的旅程,有人一步步走向谜底,有人却误入歧途面临生死考验。当同一个早晨到来之时,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德国本土符腾堡南部的山林中,赫尔曼.戈林、威廉.凯特尔以及约德尔、卡尔滕布鲁纳、绍克尔、弗兰克六人正极其狼狈地靠坐在湿漉漉的树根旁,身边的特遣队员们也一个个疲惫不堪,远处零落的枪声刺jī着他们大脑最深处的神经。连夜驰行非但没能摆脱困境,反而偏离原定路线钻进了这样一片mí宫式的树林,前路被一大块难以攀爬的悬崖所阻左右皆是危险的沼泽,后面是苦追一夜的法军骑兵,何去何从成了生死一线的抉择。

    难得自己下来走了一段路,帝国元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暂时无暇责骂护送自己的特遣队员,凯特尔他们莫不流lù出失望的神情,当目光扫过戈林时,瞬间又流lù出愤恨憎恶的内容——若不是这神经质的家伙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提要求,这时候大伙没准已经在瑞士境内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投降吧!最多是抓回去审判,邓尼茨和雷德尔都能得到赦免,我们顶多是不合作的被关上几年。”凯特尔终于道出了其他人敢想不敢说的话,元首的应声虫并不从一开始就只会选择顺从,而是他这样的军人根本不具备与权力抗衡的头脑和胆识。

    此言一出,周围的特遣队员纷纷lù出惊讶的神情,而对着地图满脸焦躁的维森菲尔德也猛然抬起头。

    这些不久前离开监狱的人在心理上能够接受回到监狱的现实,可历经“雅利安方舟计划”与秘密基地同在的特遣队员们可没有这样的选项。和以往历次行动一样,在决定参加纽伦堡行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只允许胜利而不容失败,每个人都配备三种以上的自裁工具—手枪、匕首和毒药,以绝对避免落入敌人手中而泄lù了有关基地的秘密。那里有他们的家人,有他们的兄弟,更有他们敬爱的领袖和未竟的复兴期望。

    “既然一再犯下错误,投降也是对我们最好的惩罚。”约德尔貌似问心无愧地说。

    “长官们!”维森菲尔德起身并以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如果你们并不知道元首和北欧基地的秘密,重新被盟军俘获也是可以接受的,可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我们只能遵从行动‘三原则,,决不让你们落入盟军之手。”

    听到这句话,戈林浑然一颤,他仰起脸看那漫天yīn郁乌云,圣洁的阳光被完全遮蔽,这仿佛也是他生命的最终写照。!。

第46章 死亡阴影

    1947年3月4日,美国东海岸,诺福克军港。: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

    黄昏,残阳,血红的光芒映红了天际,此般景象总是让新丁赞叹、老兵感怀。浩瀚的海洋充满挑战和希望,亦是无数英灵hún归之所。

    临近收工时点,4号码头上仍是热火朝天的忙碌场面。美国海军雇佣的装卸工人们正往紧靠码头停泊的重巡洋舰上吊装各式各样的货物,整筐的蔬菜鲜果,整袋的面粉土豆,整箱的糖果美酒,当然了,还有让这些战争机器发挥杀伤力的枪炮弹药。

    “小心点,这些可都是危险品!”

    一群穿着白sè海军制服的美**官站在码头上看着工人们将硕大的筒状物一个一个往军舰上吊,这些外面套着帆布的大家伙共有两个,触感上属于坚硬沉重的金属物件,罩布上看不到任何的文字标识,它们每个都有一人多高,横向宽到成年人展开双臂也无法将它们环抱,而它们顶部的挂钩设计使得吊车能够很稳当地把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吊起来。只是从它们离开地面到安全着舰的过程中,这些军官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唯恐这附近藏着某个出sè的魔术师,人们一个不注意货物就会被掉包似的。此外,一些工人也注意到今天码头四周的戒备格外森严,岗哨增加了一倍不止,路口还出现了少见的装甲车,而且大半天下来港口上空居然一架飞机都没有出现过。

    “最后一件!”

    工头拔高音调发出的呐喊使得赶着下班的工人们精神为之一振,看着最后一个金属圆筒安安稳稳地吊上码头旁这艘体型庞大而修长的军舰,在场的海军军官们也终于如释重负。

    码头上的装卸工人们开始散去,军舰前后甲板却还到处是忙碌的身影,由于不像是货船那样有专门的货舱。水兵们需要将这些补给品分门别类地搬到特定位置去——食品库、冷冻舱、卫生舱、弹药库以及其他空余舱室。罩着帆布的大型筒状物则被直接安置在舰面主烟囱与副舰桥之间原本用来搁置交通艇和救生艇的位置,它们一个一边分纳两侧,每个都用手腕粗细的钢缆加以固定,看样子即便是让军舰倾覆的飓风也无法把它们分离出去。

    装甲指挥塔上部的敞开式舰桥上,两名年龄相仿的海军高级军官默默注视着舰上的忙碌景象,他们中个头稍矮、圆脸浓眉的佩戴着美国海军少将的领肩章。个子更高、宽脸塌鼻的穿戴海军上校配饰。

    转头看着散去的工人们,海军少将缓缓说道:“但愿这将是一段风平浪静的航程!”

    上校的目光也追着工人们的背影望去,他们中时不时有人回头张望,但也说不清是好奇或者窥视,也许兼而有之。

    “以既定航线和航速。下个星期一就抵达法国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敌人获悉消息有所图谋也来不及部署。”上校这话是一半分析、一半宽慰,如果敌人早就部署好了兵力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那么几个小时就足以完成最致命的部署。

    表情沉重的海军少将勉强接受了同伴的推论。进而肯定的问道:“8点之前能准备好吧!”

    上校看了看手表。答:“命令是7点半之前准备妥当,现在6点40分,主货已经到位,8点起航肯定没有问题。”

    海军少将遂将目光转向舰艏前方,相邻的码头旁,四艘看起来很新的驱逐舰首尾相连地停泊着。再往西一个码头,还停泊着一艘外观非常漂亮的轻巡洋舰。它们的桅杆上也都飘浮着美利坚的星条旗。

    就这样一语不发的又站了将近二十分钟,等到工人们完全散了。码头上已经看不到普通工勤人员,海军少将方才发话道:“发旗语信号:8点起航,以既定的护航队形出港。”

    海军上校毫不迟疑地将命令传达下去,然后问这位情绪不太高的舰队指挥官:“赶在起航前把晚饭解决掉怎么样?”

    “没什么胃口。”海军少将回答说,“我今天就吃点清淡的。”

    “主菜就来您喜欢的芦笋烧鹅肝,离开陆地可就吃不到新鲜的鹅肝了。”海军上校一边走一边说,他们无从注意到有人正隔着数公里用光学设备窥测这艘重巡洋舰上发出的旗语信号,用不了多久,他们舰队出航的时间信息就会传递到潜伏在美国东部海域的潜艇上,它们并非美**方担心的苏联袭击者,而是更为擅长海上袭击的大德意志帝国势力。

    水兵们还在外面忙碌的时候,重巡洋舰的餐厅厨房里早就香气四溢了,等到两位主官及白宫特使、舰队参谋长、旗舰大副、随行工程师到位,一道道新鲜香nèn的菜肴旋即端上餐桌,这些身穿洁白海军制服的美**官们一边进餐一边聊天。从货物全部上舰开始,官兵们不得离舰,外部人员也禁止登舰,相对封闭的环境也让他们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曼特博士,这些大家伙的威力相当于多少吨TNT……我听说是以万吨计的?”大副相当好奇地问。

    随行的核武器工程师曼特博士并非常人想象的戴眼镜老头儿,而是一位四十多岁、体型健壮的中年人,此次和他一同等舰的还包括一支应急技术小分队,用以在航行过程中确保特殊货物的安全并排除可能发生的意外险情。

    “呃,它们的起爆技术经过了进一步改进,所以同样的材料威力比早期砸在日本人头上的要大很多,估计能够达到5万吨。”

    “五万吨一枚?噢,我的上帝啊,那它们要是同时爆炸,足以将诺福克连同纽约城都从地图上抹去吧!”舰队参谋长汉特宁的惊讶语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不合时宜的。

    这时候,既不算外交官又不是政府驻军代表的白宫特使说话了:“别担心,它们就像是炮弹一样。安装引信并加以正确触发才会爆炸,平时就算你拿个锤子猛击猛敲也无妨的,我说的对吧,曼特博士?”

    “非常对。”曼特博士回答说,“它们甚至比储存的炮弹还要安全,因为敌人的炮弹也不能将它们jī发。何况我听说目前在大西洋上遇上苏联舰艇的可能xìng是近乎于零。”

    “是的,近乎于零。”身份特殊的白宫特使笑着接下了自己刚刚踢出去的皮球,“强大的盟国海军把苏联人那支可怜的小海军死死封在了他们的港口,而且他们不像是德国人那样善于发挥潜艇的作用。”

    “凡事还小心为上!”舰长安格洛上校说这话的意图可不像是维护下属,而是针对这位白宫特使刚刚所说的“近乎于零”——非海军人员就海军的专业问题轻易表态既不礼貌又有失权威。这样很容易对其他人造成不必要的误导。

    “上校说的是!”白宫特使连忙应和,为了岔开话题,他又将皮球踢给博士:“因为风浪产生的剧烈摇晃也没关系吧!”

    “轰炸日本的‘胖子’和‘小男孩’就是通过海运从本土送到西太平洋基地的,那段航程距离更远,当年日本潜艇还十分活跃……别担心。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问题的。”曼特博士xiōng有成竹地答复说。

    “莱格霍尔先生!”舰队指挥官杰特利卡将军点到白宫特使的大名说。“据我所知,之前陆军曾用B-29从本土向欧洲运送这些可怕的潘多拉盒子,为什么这次要找海军,路上花费的时间和担当的风险不是更多吗?”

    “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这位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样貌端正就是让人感觉圆滑的白宫特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确实无能为力。

    “也许是因为这个季节不太适合跨大西洋的远距离飞行。安全悉数不高。”曼特博士有些越俎代庖的给出了个人意见。

    “说实话,一架飞机运送一枚大炸弹。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也就损失十几名机组成员,我们这样一支舰队上上下下足有两千多号人。要是真碰上那么不幸的情况,嘣!全挂了!”将军说话时的表情是如此认真,也只有白宫特使故作姿态地把它当成冷幽默。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您说呢莱格霍尔先生?”安格洛上校矛头一致地说道。

    白宫特使尴尬地回答说:“呃……但愿如此……呵呵!”

    晚餐结束之后,军官们各归岗位,曼特博士要去舰舯查看一下那些“大杀器”,白宫特使也就跟在他的屁股后头。8点整,这艘巴尔的摩级重巡洋舰的桅杆上升起了少将旗和舰队司令旗,重巡一艘、轻巡一艘、驱逐舰四艘组成的舰队正式编队行动,然后轻巡洋舰在前,重巡洋舰居中,驱逐舰尾随,六艘军舰在驳船和引航船的伴护下缓缓驶离华灯初上的诺福克军港,夜间出航最大的好处在于不容易引起外部人员的关注,尤其利于避开潜艇的常规侦察手段——这里尽管是美国本土东海岸,海军和海岸警卫部队近一年来在附近区域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但自从与苏联处于战争状态以来,外来潜艇时常出现在美国近海,悬挂苏联国旗的潜艇在bō士顿附近海域被发现的照片一度引起了大范围的恐慌。离港之后,这支美国舰队熄灭了信号灯,伴随着渐行渐远的水浪声,它们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四小时后,以20节航速向欧洲航行的美国舰队距离诺福克母港已有八十海里距离,海面上风平浪静,舰上的雷达屏幕上回dàng着完整的bō纹,这意味着附近海面上空无一物,所有的一切像是在按照高层设想的那样悄然进行。在各舰的瞭望哨和战斗值班位置,穿着白sè军服的美国海军官兵们依然密切关注着海面上的情况。

    时针从10走向”分针很快走到了30的位置,就在高级军官们当天最后一次进行舰上巡视时,旗舰“bō士顿”号的雷达控制室里突然冲出一个仓惶的身影,这名通讯军官飞快地找到行至舰尾的舰队指挥官和舰长。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说:“发现……脉冲雷达bō……bō长大约……50厘米……”

    一听这话,杰特利卡将军和安格洛上校顿时面面相觑,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拉响战斗警报,也不是揣测这种遭遇是偶然因素还是内部泄密,而是尽速确定对方的方位然后提高航速绕开危险区域,把难缠的水下袭击者远远抛在后头。

    一行人匆匆回到战斗舰桥。雷达控制室也传来了后续报告:“L脉冲bō源来反算位于东偏北32度、距离约40海里处。”

    紧接着,无线电部门截收到近距离发射的通讯电bō,内容无法破译。

    几分钟之后,“bō士顿”号发出了“东北方发现敌潜艇,各舰提速至28节。改东偏南30度航向行驶”的灯光通信讯号,并将这一突发情况和本舰队的航向调整报告给了位于诺福克基地的指挥部。

    接下来每隔十分钟左右,舰上的探测仪器仍能够探测到脉冲雷达bō的存在,反向推算bō源位置在缓慢向南移动,即便以潜艇的最高水面航速。此时想要截击这支美国舰队也是无从实现。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舰队里的每一名官兵都无心睡眠,四艘驱逐舰上的军官和水兵们尤为紧张,枪炮和深弹战斗位置全员戒备,由于舰艇高速行驶状态下声纳的灵敏度大受影响,雷达又无从判定水面下的目标,许多水兵自发加强到瞭望警戒哨位。以期在遭受袭击的时刻尽早发现来袭潜艇。

    物业已过,“发现鱼雷”那让人hún飞魄散的警报声仍没有传来。反向推算的脉冲雷达bō源也渐渐抛到了后头,一旦超过30海里。潜艇雷达就难以发挥水面探测作用——除非对手在现有技术的基础上大幅改进潜艇雷达。

    “将军,您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坚守,若有突发情况我会派人叫醒您的。”

    “bō士顿”号的战斗舰桥里,安格洛上校主动提出替岗建议。

    理xìng的情况下,杰特利卡将军应当接受这种建议,他的第一反应也确实如此,然而人还没来得及离开战斗舰桥,雷达控制室在前方发现第二组脉冲雷达bō的报告让他困意全无。

    “真该死,那家伙将我们的位置变化通报给了它的同伙,现在大西洋上的苏联潜艇恐怕都在向我们这里聚集了!”将军眉头紧锁地分析说。

    “大西洋上的舰队船队往来频繁,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们?”安格洛自己提出的问题,自己很快又找出了答案——“他们知道我们运载的是……”

    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从接获命令以来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他当即令人将曼特博士和白宫特使叫来:“我们被敌人盯上了,前面估计还有许多潜艇在等着我们!”

    “情况这么严重?”白宫特使大为惊讶,曼特博士在这种情况下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或建议。

    “我已经向海军作战部报告了情况,计划无法执行下去了。”杰特利卡将军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尽管这时候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八枚原子弹的负担使得他迅速做出了决定——至于今后是否会因为被两组脉冲雷达bō吓得掉头撤退而沦为同僚们的笑柄,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如果海军作战部下令舰队立即返航,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如果作战部给予您临战裁决的权力,我建议您审慎考虑前进和后退各自存在的风险。”白宫特使毫不逼退地说。

    “什么意思?”杰特利卡将军有些恼怒地叱问道。

    白宫特使飞快地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敌人如果确定这支舰队装有核武器,又用雷达确定了我们的位置,是否会采取各种相应的预案——包括我们掉头返回诺福克这一条!”

    “那我们就去bō士顿!去费城!哪怕去佛罗里达!”杰特利卡将军显然是决意要令舰队掉头——能够阻止他的只有海军作战部的命令了。

    “带着两枚原子弹回到美国东海岸港口?那就正好中了敌人下怀咯!”白宫特使狠狠摇头。

    杰特利卡将军反驳道:“带着它们回到美国又如何?一到港我们就将它们卸下军舰封存到安全的地方去,曼特博士不是说炮弹爆炸也无法将它们引爆吗?”

    “普通炮弹是不能,但如果是一枚原子弹呢?哪怕是一枚当量最小的!”白宫特使转向曼特博士,杰特利卡将军和没有冒然卷入这场口舌之争的安格洛也将目光投向博士。

    自从登舰以来一直表情沉稳的博士这时候已经瞪大了眼睛,他颤颤巍巍地回答说:“原子弹引爆原子弹……上帝啊,这确实会将我们停靠的港口抹去,方圆上百公里内的人都休想存活!”

    杰特利卡将军吃惊之下差点踉跄跌倒,然后转头看了看安格洛,又很不情愿地望向白宫特使。

    特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要么冒着给美国东海岸造成灾难xìng破坏的危险返航,要么利用航速竭力避开敌人的拦截,后一条路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悉数葬身大西洋海底,或是把灾难带给欧洲。”

    杰特利卡将军迟疑了,哪条路都不是他所愿。!。

第47章 看破迷雾

    第47章看破『『mí』』雾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的大洋上,六艘体态修长的军舰正以接近30节的高航速朝东偏南10度行驶。[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TXT电子书下载`]猎猎海风扯动着舰上『『lù』』天位置每一个海军官兵的衣领、袖管以及『『kù』』『『tuǐ』』,人们神情警惕地注视着『『hún』』沌漆黑的海面。遵循严格的保密原则,绝大多数人都不确定舰队护送的重要货物究竟是什么,但“印第安纳『『bō』』利斯”号和“明尼阿『『bō』』利斯”号的经历已经为他们的遐想指明了方向两艘重巡洋舰于1945年分别从美国本土向西太平洋运送了代号为“小男孩”和“胖子”的原子弹,但这也让他们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忐忑——“印第安纳『『bō』』利斯”号完成运送任务在返航途中被日本潜艇击沉,官兵伤亡极其惨重。值得一提的是,它返回美国本土的航程竟是孤舰行驶,身边没有哪怕一艘驱逐舰提供护航。

    在这片空寂的海面上,经过队形调整,旗舰“『『bō』』士顿”号的位置已经调整到了舰队中后部,领航舰换成了艾伦.萨姆纳级驱逐舰“巴顿”号,它和它的同胞姊妹们有着优秀的设计和『『jīng』』良的装备,且被认为是美国二战期间所建造的最好的综合型驱逐舰,能够胜任护航、防空、反潜等多种任务。紧随其后的是克利夫兰级轻巡洋舰“文森斯”号,该舰标准排水量近1.2万吨,在轻巡洋舰的行列里堪称“大块头”,充足的吨位使之在重视机动灵活的基础上获得了颇为出『『sè』』的防护『『xìng』』能。跟在“文森斯”号之后是“『『bō』』士顿”号以及弗莱彻级驱逐舰“安东尼”号,这四艘军舰列为高速行驶的海上纵队,而舰队中的另外两艘驱逐舰“加特林”号和“西格斯比”号则一左一右在舰队两侧掩护。『『jīng』』密的对海探测雷达和火控雷达使得它们在视线不好的环境中也能够相互保持适当的距离,而这种技能在高航速的状况下显得尤为重要。

    没有警报声的刺『『jī』』,没有枪炮声的震撼,在持续的高速航行中,人们呆在“『『bō』』士顿”号的指挥室里听到的只是海『『làng』』拍打舰和轮机轰鸣的单调声响。安静而枯燥的气氛渐渐消磨着众人的『『jīng』』力与耐『『xìng』』,每隔半小时左右,舰上的雷达军官就会前来报告一次有关外部雷达『『bō』』的监测情况。那些神秘而诡异的厘米『『bō』』脉冲雷达不见其形却闻其踪,仿佛是海底的邪恶幽魂浮上了水面,始终纠缠着这支近乎全速奔进的美国舰队。

    不安的气氛中,时间不短流逝,眼看距离天亮只剩那么一两个小时了,再一次推『『mén』』进来的终于换成了无线电通讯官。此刻,指挥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于一点。

    通讯官俨然被这种出乎意料的状况惊到了,他有些迟疑地走向舰队指挥官杰特利卡将军,战战兢兢的报告说“长官,这是海军部发给您的电文。”

    舰长安格洛上校先一步起身,他的位置恰好充当了一个中转,接下电报夹,半转身,顺势把它送到将军手中。

    杰特利卡将军急匆匆地打开了电报夹,目光在电文上来回扫了几眼,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白宫特使。

    安格洛在自己的位置反着看那电报纸上的文字,这是电报员利用密码本将原始电文转译后的手抄稿,熟悉的字迹依然那样的端正,大致内容是“已召集航行于附近海域的舰艇前去支援,若遇紧急情况,全权委托你依据对现实的判断作出决策,但务必以保护重要货物为第一任务”。

    这里的“你”显然是指身为舰队指挥官的杰特利卡将军。

    想到白宫特使先前在战斗舰桥所说的话,安格洛上校不由得也转头望向那神秘兮兮的家伙,这时候他才猛然发现,在这指挥室里坐了大半夜的特使莱格霍尔眼神和脸『『sè』』都显得不太对劲——此刻的莱格霍尔已经不是餐桌上那个拿腔作调、我行我素的家伙,他看起来思绪有些『『mí』』茫,像是对自己所保守的那些秘密苦苦思索却始终不得其解,脸上的表情不仅有失淡定,甚至还有种讶异惶恐藏在心底。《搜索看最快的》

    尴尬而沉闷的气氛就这样持续着,杰特利卡将军似乎是想从特使脸上找出能够令他最终下定决心的内容,但那张面孔现在似乎只能带来反作用。过了一会儿,舱『『mén』』再一次被敲响,这回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是满额头汗的雷达军官,他那泛白的嘴『『chún』』颤颤地抖动着,喉管里发出缺乏力度的声音“50厘米脉冲雷达『『bō』』,东偏北18度,35海里!”

    “真见鬼!”杰特利卡将军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要知道这支舰队正以28节航速在海上狂飙,而目前全世界没有任何一级潜艇航速能够超过25节,可这些脉冲雷达『『bō』』源出现的方式就像是从天而降,但己方的舰载雷达没有探测到任何飞机或是大型船舶,在这样的距离上,能够在10海里之外避开美军现役高频微『『bō』』雷达的就只有主体潜于水中的潜艇了,但既然它们的速度不可能追上舰队,这大半夜让全体舰员惶惶不安的便应该是事先沿路部署的潜艇——考虑到舰队目前的位置已经远离了既定航线,对方要保持雷达追踪就得在任何可能的区域内部署潜艇,浩瀚大西洋又是如此辽阔,难道苏联海军一夜之间拥有了数百艘装配大功率雷达的远洋潜艇?

    “匪夷所思,这真是匪夷所思!”安格洛上校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白宫特使,这个仿佛丢了魂魄的家伙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里竟然闪烁着一些惧『『sè』』。开口说话之前,他要求除杰特利卡将军、安格洛上校、曼特博士之外的所有人都离开这间指挥室。

    “好吧,先生们,如你们所知,曾经运送原子弹的重巡洋舰印第安纳『『bō』』利斯号在返航途中不幸沉没,这使得高层非常担心舰艇运输的可靠『『xìng』』,并且一度抱定主意改由飞机运输,而在我们对苏宣战后的一段时间,一直是通过b-29超级堡垒向欧洲秘密运送原子弹的,然而这条路径从两个月前开始遇到棘手的大麻烦。”特使莱格霍尔双手合十的环视三人,“你们也许听过有关飞碟的传闻,那并非敌对国家为了制造恐慌气氛而编出的谎言,它们确实曾在美国本土上空自由自在地飞翔,没有任何一种战斗机或者防空炮能够将它们击落,甚至连皮『『máo』』也伤不到,而事实上,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我们的飞行员在轰炸德国时就多次遭遇过这些奇异的飞行器。尽管未曾出现过它们主动攻击我方战机的记录,但没有不代表不会……对,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最近向欧洲运送原子弹的b-29就是接连遭遇了这种难以形容的飞行器。让人诧异的是,不论多么庞大的护航编队,它们都能够从容飞近机群,机关炮和火箭弹简直就是小孩手里挥舞的柳条。我们的飞行员对这种状况完全没有应对心理,有两次差点因为紧张惊慌犯下致命的错误,所以高层决定暂停飞机运输。”

    特使说完话重新坐下了,指挥室里安静得就像是空无一人——巨大的惊讶似乎让人们忘记了呼吸。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杰特利卡将军,这位舰队指挥官看着特使问“那为什么不是潜艇?”

    “听说两个星期之前,本来准备秘密向欧洲运输原子弹的潜艇在调试航行途中也遭遇了飞碟,艇员们十分惊恐。”特使这道听途说的一句话直接解答了将军的问题,亦让人们的惊讶和『『mí』』『『huò』』更深一层。

    “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纳粹的尖端科技?”杰特利卡将军这时候已经没有了拍桌子时的怒火,挂在脸上的是不解与忧虑『『hún』』合而成的纠结表情。

    说了这么许多,特使的表情已经有所缓和,他继续回答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认为它们要么是希特勒的新玩具,要么是我们认知范围外的先进文明,但后来我们的间谍在乌拉尔山脉的一处偏僻山谷拍到了这种东西,那里还有一座疑似秘密基地的设施,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们现在是受控于苏联官方的。”

    “如果敌人拥有这样无敌的武器,这场战争我们岂不是必输无疑的?”安格洛上校道出了大家心里想但嘴上又不愿说的逻辑推测。

    “若是这种超高空、超高速的飞行技术被运用到战斗机和轰炸机上面,这场仗我们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而这又回到了我们最初的猜测它们为何只是出现、『『bī』』近而从未发动过攻击。”身为白宫特使的莱格霍尔越说抑郁,这样子就像是刚刚发现自己居然身处鬼域的旅行者,『『mí』』雾下的恐怖场景还没完全显『『lù』』出来,他就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可能它们不适合搭载武器,也可能它们根本没有实体,只是一种利用奇特技术制造的幻想……它们有被雷达探测到过吗?”安格洛问说。

    特使叹道“是的,每当它们出现的时候,我们不仅能够通过雷达探测到它们飞快移动的影像,还能够接收到强烈的电『『bō』』,有时候甚至会让我们的『『jīng』』密仪器出现暂时的失灵。”

    “那至少说明用雷达侦测我们方位的并不是这种可怕的东西。”杰特利卡将军分析到。

    “即便不是。”特使压着嗓子说,“以它们的飞行速度和活动范围,在探测器引导下找到我们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探测器?你说困扰我们的不是潜艇而是探测器?”杰特利卡将军惊问。

    特使闭眼摇头“不,探测器可能是潜艇,也可能是其他形式的设备,这点我不确定,但它肯定有无线电联络功能,我们之前截获到的电『『bō』』估计就是用来向指挥部提供位置参数的。”

    杰特利卡将军咬了咬嘴『『chún』』“既然我们陷入的是这种无法应对的困境,为什么不干脆向海军作战部申请取消行动?我们可以把原子弹扔到几千米深的海底去,然后返回本土基地。”

    这想法听起来似乎太过绝然,可特使非但没有否定,反而支持说“它也许是我们这支保住舰队以及两千多名海军官兵『『xìng』』命的唯一办法,敌人的目标必然是我们舰上的两枚原子弹。”

    舰长安格洛上校没有说话,曼特博士也在逻辑矛盾中苦苦挣扎,这时候提出反对意见的居然是杰特利卡自己“等等,莱格霍尔先生,还有上校、博士,你们帮着一起想一想,如果我们不是惊慌失措地漫长『『luàn』』跑,而是按照原定航向以巡航速度向欧洲行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状况?”

    特使最先开口,这些猜想似乎就是这一晚上苦苦折磨他的问题“敌人会找合适的机会用潜艇发动致命攻击,他们从德国海军手里缴获了最好的静音潜艇,那是最厉害的水下猎手,我猜测关键时刻他们的飞碟也会出现扰『『luàn』』我们的视线。其实……我们的空中运输线没有任何问题,他们的飞碟不能够直接发动攻击,又不知道一支由几十架飞机组成的集群里那架才是装载特殊货物的……噢,真该死!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他们就希望我们用舰艇运输原子弹,那样他们才有下手的机会,而且水面舰艇比潜艇更容易探测到确切位置!”

    特使莱格霍尔在自己的分析中恍然大悟,杰特利卡将军看来也想通了。

    “只要在不是太深的海域击沉我们,他们就能够派出潜水员捞起舰上的原子弹,而普通炸『『yào』』以及海水都不会损坏它们。”将军向曼特博士投去了求证的目光。

    曼特博士和刚才特使莱格霍尔的复杂表情如出一辙,他脑『『mén』』上冒着虚汗“呃……普通的爆炸理论上是不会引爆原子弹的,为了保证安全,我们也确实将起爆装置分开装在了另一批舰艇上,但如果我们这艘军舰发生了十分猛烈的爆炸,也有可能促使浓缩铀原料达到链式反应的临界值……这一过程等同于使用起爆器,两枚k级原子弹足以摧毁整支舰队。”

    杰特利卡将军顿时眉头紧皱,作为一名资深的海军少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重要的担子会突然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沉重的表情想了一会儿,他自嘲道“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敌人倒也休想从我们这里获得原子弹了,而我们的牺牲至少能保住成千上万盟国民众的『『xìng』』命。”

    受到这话的感染,安格洛上校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让他们来吧!那些没有攻击力的飞碟就是晃眼的气球,我们全力以赴,看看是敌人的潜艇把我们一一击沉还是我们将它们悉数消灭!”

    杰特利卡将军哈哈一笑,转头对特使莱格霍尔说“麻烦特使先生您草拟一份能够说明情况的电文,让白宫的高层领导者们也看穿敌人的『『yīn』』谋,至于我们……如果白宫同意我们将没有起爆器的原子弹丢进深海,我们就找个谁也无法下潜到底的地方把它们扔下去,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将义无反顾地将它们护送到目的地去。”

    莱格霍尔毅然回答说“好!给白宫的电报就由我来处理,这一定会让总统及其争吵不休的幕僚们真正从梦中醒来。”

    说罢,特使从口袋里掏出钢笔,然后直接拿了先前通讯官送来的电报夹,准备在电报纸的空白区域草拟电文。正好看到海军作战部反馈的电报内容,他想了想“将军,或许我们现在可以适当放慢速度,召集在附近活动的驱逐舰以加强反潜力量,在如今的大西洋海域,敌人能够用来攻击舰艇的也就是潜艇了,而且数量肯定不很多!”

    “这是个好主意!”杰特利卡将军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满头的汗珠,3月初『『chūn』』的西大西洋已经逐渐摆脱了冬日的寒冷,所以舰上并没有开放冷气,而夜间的温度本该是适宜睡眠的,可这间指挥室里的气氛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沉闷状态,在忐忑、焦虑、惊讶、惶恐、怅然这些情绪中转了一圈,回过神来才顿感肢体异样的酸麻虚弱。

    特使莱格霍尔还在电报纸上奋笔疾书,杰特利卡将军没有叫其他人进来,他一边想一边对安格洛上校说“给各舰发出指令保持目前队形不变,航速将至20节,战斗戒备降低至防空反潜警戒,安排舰员轮班休整。用海军密电码发报,招呼200海里范围内燃料、弹『『yào』』和人员都能够维持至少三天战斗航程的护航航空母舰和驱逐舰、护卫舰前来,如若有友军舰艇联络,就婉言谢绝他们的好意吧!”

    安格洛上校把这些指令一一记下,然后问说“是保持目前航向还是调整回到原计划航线。”

    杰特利卡将军张嘴『『yù』』达,但似乎又临时改变了注意,他思虑片刻“暂时保持现有航线,等天亮后看具体情况再定。”

    &,如果您喜欢天空之承写的《帝国苍穹》

第48章 梦魇成真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临之时,美国海军特别舰队指挥官杰刂卡将军已在湿气浓重的战斗舰桥上站立了许久。[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桅杆上的雷达天线不知疲倦地转动着,而在那高高的望台上,舰上的观测员亦利用高倍望远镜警惕着海面上的情况——没有异常,哪怕小小的不明漂浮物也没有出现,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危险的解除。一夜未眠的杰特利卡将军撑着沉重的眼皮,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只剩下一对黯淡的眼眸。

    伴随着皮靴踏在钢制舷梯上发出噔噔噔的清晰声响,体态矫健却也神情疲乏的舰队参谋官快步走上战斗舰桥:“长官,友舰戴维森号和埃蒙斯号从前方接近本舰队,预计一个半小时后会合。”

    那两艘本森-格拉夫斯级驱逐舰早在二战时期就被改装成为快速扫雷舰,用以在舰队登陆作战中为本方登陆舰艇扫清近岸海域的水雷。像杰特利卡这样一位博学且善于交际的海军将领很清楚本国各种舰艇的实际情况,它们在加装扫雷器具的同时改良了自身防护性能,但舰炮和防空火力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而且早期仅装备常规无线电设备和“刺猬”深弹发射器。随着二战的结束,冗余的舰艇大量堆积在美国本土的军港内,等待它们的将是出售或拆解的命运,对苏联的战争改变了它们的命运,驱逐舰以上的舰艇都陆续加装了火控雷达并增强了反潜能力。本森.格拉夫斯级的综合性能比弗莱彻级差一些,而且白宫特使莱格霍尔的那些分析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在杰特利卡看来,两艘普通护航舰艇的加入远不足以改善这支舰队的处境。

    “特使和博士休息了?”海军少将淡淡的询问道。

    “是的,长官,他们一早吃了点面包就回船舱去了,安格洛上校则一直在雷达室。”参谋官不假思索地报告了自己所知的情况……

    安格洛算是通讯部门出身的舰长,无线电技术要比一般的军官出色,他去雷达控制室十之**是研究昨晚截获到的那些L波脉冲雷达波L波雷达可用于较远距离目标探测,但探测精度相对较差,而美英军队在二战后期就已经普遍装备了更为先进的厘米波乃至微波(美国海军的00-1水面搜索雷达)。二战时期,德国潜艇所装备的雷达主要位于L波段直到战争后期缴获英军的厘米波雷达并加以仿制后,他们才获得精度更高的新型雷达。不过直到战争结束时,德国的潜艇用厘米波雷达还只是处于测试阶段,没有任何资料显示它们已经投入了批量列装。

    德国未投入实用的装备为苏联人所利用,这在二战之后是很寻常的情况,但杰特利卡将军现在既没有人思也没有条件去追根究底,他最关心的是这支舰队以及特殊货物的安危。可奇怪的是一夜闹腾的神秘雷达波自从天亮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仿佛这一切只是人们晚上的错觉。

    见将军没有说话而是面色凝重地望着海面,参谋官小心翼翼地问:“您不吃点东西?,是

    将军语气深沉的说:“暂时还不想吃。”

    上下级关系也分远近,参谋官不好多说,又担心舰上的通讯指挥部门随时有新情况也报告,也就默不作声地走下舰桥去了。

    杰特利卡深邃而忧郁的目光在前方以及左右两舷的海面上漫无目的地搜索着,此时舰队中恐怕有不少人跟他一样怀揣忐忑之心,生怕一不注意就会有可怕的鱼雷航迹逼近或是有传说中任务武器都无法击落的高速飞行器出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担心始终没有变成现实。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灰色的小点如期出现在了前方的海面上,这一夜的波折让舰队里的军官们丝毫不敢大意,他们再三联络确认才最终判定那是己方友舰——两艘快速扫雷舰在波罗的海奋战了大半年,这一趟是返回本土进行轮休。非常文学水兵们固然归心似箭,可面对此般特殊情况,且已接获海军作战部的指令,便责无旁贷地加入了护航队列。

    对于率先增援到位的这两艘友舰,杰特利卡将军没多考虑就把它们安排在了舰队左翼,从而形成了一个不对称的奇怪护航队形。

    熬到中午,杰特利卡的黑眼圈愈发明显只是依仗长年海军生涯锻造的体魄硬撑着,安格洛上校亲自组织雷达和无线电技术人员对昨夜接收到的电波进行了测定推算,确定脉冲雷达波的波长为55厘米,与在“欧罗巴”号邮轮事件中英国巡洋舰截获的雷达讯号相一致,而对方的通讯无线电波一时间虽然无法解译出来,但从编码的规律以及电波使用的频率来看可以初步判断它们属于苏联的军用密码电报。

    将这些情况悉数上报给海军作战部后,舰队收到了令人人感到乐观的消息:先期从美国本土驶往欧洲的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奥利斯坎尼”号掉头前来支援,等到喝下午茶的时候这支特别舰队就能进入其舰载机的有效作战半径了,而另一支航行在大西洋冲部的护航舰队也临时抽调了一艘轻巡洋舰和一艘大型驱逐舰前来。受到这些消息的宽慰,杰特利卡将军终于决定回舰长室去睡上一觉,养精蓄锐等着迎接夜晚的挑战。

    临时代理舰队指挥官职务,依靠香烟和咖啡提神的安格洛上校还没好好理顺思路,雷达控制室就报告说发现L波脉冲雷达。

    “波士顿”号巡洋舰的水面搜索雷达能够探测到5公里之内的潜艇潜望镜和5公里内舢板大小的金属漂浮物,可这一次雷达屏幕上仍没有任何的异物出现,这意味着探测者狡猾地利用了双方的体型差异和雷达设备的技术限制,安格洛气的直跺脚,并且恶狠狠地咒骂了图谋不轨的敌手:“那些顶着原始装备当宝的混蛋家伙,胆怯的黄鼠狼!”

    黄鼠狼不敢正面和人拼斗,但它们胆子可不算小,为了弄清对手的真面目,安格洛直接以代理指挥官的身份下令让“文森斯”号弹射水上侦察机,对反算出来的雷达波源位置进行探察。在戒备状态下·那艘轻巡洋舰上的水上侦察机和飞行员本就时刻待命,仅过了几分钟,白色的“水鸟”就带着轻微的嗡鸣声起飞了。

    杰特利卡将军刚刚才去休息,安格洛没打算在有所发现之前派人去打搅他·倒是白宫特使莱格霍尔和核武器专家曼特博士补了一上午觉已经在午饭后回归常态,在仔细检查了使用特制容器牢牢固定在舯部位置的“特殊货物”后,他们一同来到了战斗舰桥。见气氛不对,脸色较昨晚已经恢复正常的莱格霍尔语态严峻地问:“又有情况了?”

    “嗯哼,跟昨晚差不多,东北方向,远远超出视距·我们刚刚派出了水上侦察机,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困扰我们的答案。”安格洛上校说这话时期盼是多过自信的。

    “听闻——仅仅是听闻,德国人在战败前研制了一种超高速潜艇,在水中潜航的速度比任何水面舰艇都要快,如果再给希特勒政府一两年时间,大西洋海战的形势将会逆转,德国人会赢得战争胜利。”莱格霍尔特使虽然尽量让自己不带主观倾向,但语气还是让人觉得他是深有忧虑的。

    “这个我也听说过·原本以为是跟雅利安神力一样可笑的传言,但昨晚听您讲了飞碟的情况,还有情报人员拍到的照片辅证·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纳粹德国曾经拥有过的科技力量。”上校有些沮丧的回答到。

    “也许事实是我们在原子弹领域赢得了竞赛,他们在动力或者其他方面获得了突破,站在技术角度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曼特博士插话说。

    安格洛上校无奈揣测:“但愿苏联人消化这些技术的效率并不那么高。”

    “据说德国战败时,许多核心专家都逃往瑞士和西班牙了,还有些逃到了南美,在德裔移民中隐居下来。”作禺白宫特使,莱格霍尔最大的神秘之处在于他总有那么多的“据说”。

    安格洛上校听了顿时觉得有所安慰,他借着机会问:“有一种说法,希特勒没有死在柏林的指挥部地下室,而是乘坐潜艇逃离德国前往位于极地的秘密基地?”

    “只是据说如此。”莱格霍尔嘴角上挑·那是一种带有极度质疑的冷淡笑意。

    上校还想搜肠刮肚地找出自己从前觉得好奇又无从获得答案的问题,但下面舱室的通讯官却打断了他的念想。

    “长官!侦察机报告说在东北方大约30海里处发现潜艇一艘,他们向潜艇投掷炸弹但没有命中,那艘潜艇下潜逃走了。”

    “果然是潜艇!”安格洛上校咬牙道,“嗨!居然没有击伤它,要是有航空母舰提供空中支援就好了!”

    “不打算派驱逐舰去搜寻踪迹?用深水炸弹迫使它上浮?”白宫特使锵门外汉的口气问说。

    上校摇摇头:“如果监视我们的只是一艘潜艇·那么它的航速已经快到我们难以追踪的程度,若是许多艘潜艇,就算盯住一艘也无济于事,何况德国XXI级潜艇静音技术出色是公认的事实。”

    特使似懂非懂地望向东北方:“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您没有什么建议?”安格洛上校反问说。

    “什么意思?”莱格霍尔特使不解地回过头问。

    见对方的反应有些强烈,安格洛平举起手说:“我这话没有任何对您不敬的意思,只是觉得您昨晚的分析非常精彩,思路远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更加开阔。眼下我们至少已经弄清楚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对手是在用潜艇监视我们,白天我们还有些许优势,一旦入夜,情况就很不理想了。”

    莱格霍尔叹了口气:“我没有什么想法,昨晚那些只是长时间来让我困扰的东西,突然间找到了解开绳结的灵感,仅此而已。”

    安格洛上校对这桦的回答显得有些失望:“您建议我们不要掉头返回本土,我们照做了,而从这里到欧洲大陆最快也还要两天两夜,关键是两个夜晚——敌人很可能发起我们难以招架的攻击。”

    “可时间正让我们变得强大,不是么?”莱格霍尔打气说。

    “是啊,多了两艘快速扫雷舰还有明早可能加入舰队的航空母舰……敌人最佳的动手时机估计就是今晚了。你们觉得他们是想直接击沉我们呢,还是会强行抢夺我们运载的特殊货物?”上校征询到,经过了昨晚的讨论,他在作战事务上宁愿依赖白宫特使而不是那些职业的海军参谋。

    “击沉我们也就是减少两枚运往欧洲的原子弹战略上的意义不大,而原子弹的技术他们去年就已经窃取到了,再加上俘获的德国物理学家以及一些相关设备,他们应该具备制造原子弹的能力了,只不过提炼浓缩铀的工业设施不够多,制造原子弹的速度不够快,他们也许迫切需要我们运送的弹体加上自行研制的引爆设备就能够用来加大对盟国的威慑力。”莱格霍尔特使越往后说神情越痛苦,仿佛窥探真相让他承受了灵魂深处的巨大伤疼,原本端正的面容也因为愁眉皱鼻的姿态而出现了多处褶皱。

    “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曼特博士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秃顶,“苏联的重工业技术和规模都很发达,本土就有铀矿原料,有证据表明他们还间接控制了铀含量丰富的挪威铀矿,从时间上看,他们完全有可能已经……”

    话没说完曼特博士意识到安格洛上校和莱格霍尔特使的注意力完全被其他事务所吸引,他有些迟缓地转头朝他们紧盯的方向看去,碧波荡漾的海面之上一架身形宛若鹈鹕的水上飞机正轻盈地飞行于低空——这只是第一眼的印象,仔细观察,人们很容易发现这架水上飞机左摇右摆,仿佛是在空战中遭到了敌机的尾随攻击,只得努力摆动身躯来避开枪弹。当眼眸中倒映稍远处那个高速移动的银色飞行器时,曼特博士的瞳孔在放大,嘴巴也随之张开,露出那一口歪歪斜斜的烟熏黄牙。

    “上帝啊······”安格洛上校口中发着微弱的音节,之前虽然从同僚那里听说过在拉斯阿莫斯出现的飞碟魅影,但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和震撼仍是无与伦比而且它不像是人们描述的“散发着太阳般的刺眼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银灰色涂装的战斗机,只是没有传统的垂直尾翼、没有细小的尾轮也看不到飞快转动的螺旋桨,阳光下,它自由来去,变向时的动作仿佛不受任何已知惯性原理的束缚。在它那宽阔扁平的机体映衬下从“文森斯”号弹射的水上飞机就像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鸡,惊慌失措地找寻藏身之所。

    “长官!雷达探测到高速飞行器从东北方迅速逼近,还有···…侦察机飞行员报告说受到了不明飞行物的追击,请求舰队发动防空炮击,他将把对方引到舰队上空来,他说不必担心他的个人安危,让我们用炮弹将这可怕的恶魔撕成碎片!”

    下面的通讯官看来也是深受这突发状况以及飞行员语气的刺激,话语居然有些语无伦次了,战斗舰桥上的三人试图交换眼神,可这简单的意图居然因为动作的不合拍而错失了。

    从场面上看,那架水上侦察机显然是在失去目标进而返回舰队途中被对方盯上的,冷不丁看到身后出现这么个怪家伙,飞行员顿时就慌了手脚他也许压根没有想过这种高速飞行器会对己方的舰队造成什么样的威胁。若是舰队有失,就算搭上他这一条小命又有何用?

    经过片刻的迟疑,安格洛上校终于吼着下令:“拉响防空战斗警报!”

    警报声还没响起,飞机发动机那蜂鸣般的嗡响声就已经迅速靠近,速度上的巨大差距使得尾随者轻而易举地从白色侦察机身旁掠过,它无视这支舰队数十门大小高炮的存在,肆无忌惮地从桅杆上方擦过,让人万分惊讶的碟状机体下竟喷涂着鲜艳的红色五星!

    敌情刚刚出现,值班戒备的舰员们还在匆匆转动炮口,各舰甲板上也尽是忙乱的身影,等到第一门防空炮在未得到旗舰指令的情况下擅自开火时,碟状飞行物已经飞出了数千米之远,而且乍看起来它的速度比炮弹还要快,这让心慌意乱的炮手们情何以堪?

    “波士顿”号重巡洋舰的战斗舰桥上,身份相去甚远的三人各自目瞪口呆地站着,许多的耳闻有朝一日变成了眼前的实景,他们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内心的真实情感。联想起莱格霍尔特使昨夜的那番分析揣测,最糟糕的预言似乎正一步步变成现实,安格洛上校、曼特博士以及莱格霍尔自己全都僵在那里。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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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苍穹介绍:
作为一个二战迷,你也许仰慕德军的职业素质,羡慕美军的雄厚物力,敬佩苏军的顽强斗志。若能亲身体验德军战争初期的军事辉煌,或在战争后期化身盟军小兵过把刺激的二战瘾当然很爽,可如果魂穿到战争末期德军“北欧”师的一名志愿兵身上……
很不幸,刚刚大学毕业的林恩就是这样一个倒霉蛋。一出场就要为生存而战,在绝地血战中锻造磨砺,逐渐从菜鸟成长为精英,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这历史的大势。撤退,撤退,一路退向柏林。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直到有一天,他误打误撞地看到了涂着铁十字徽标的碟状飞行物,又作为“吸血鬼”夜战突击队的一员在首都沦陷前保护元首撤离,最终抵达隐瞒了所有世人的秘密基地,一连串藏于历史背后的谜团才真正让他大开眼界……
这是帝国末日的狂想,也是一名平凡青年的传奇史,痴情种子邂逅跨越时空的伟大爱情。众位看官,没准哪一天您的穿越之梦也会成真,提前预习一下,绝对有益无害^_^帝国苍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苍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苍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