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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全文阅读

作者:颜北北     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txt下载     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水岛山庄93:寻人

    月珩莫名其妙的好像是被“绑架”了……看着这一个同样被“绑架”的女子,和这个蒙面的少年,却觉得有些……想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在状况之外的感觉,分明人家一个是准备要了自己性命的杀手,一个是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总之似乎都不是善类,可是……现在……这都是什么情况?

    “咳咳……咳咳咳……”她张张嘴,话音还没出口,就带出来了一大串咳嗽……

    那女子看了看月珩,扁扁嘴,冲那少年喊到,“喂,你没看她都快渴死了吗?”

    月珩真的很想告诉她,她真的不渴……她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疼痛,哪怕只是抬抬手指,也是疼痛难忍……

    听到那女子的话,那少年好看的睫毛忽闪了两下,若有所思的托腮看了看月珩,突然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圆形盘状物……月珩用尽力气把头抬高了一些,仔细看了看那圆盘,似乎,是算命的先生常用的那种东西,却又有些不同……具体有什么不同她却是说不上来……月珩心里嘀咕,这少年莫不是个神棍?她默默咋舌……哎呀,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个美少年,怎么当了神棍……不对不对……他眼睛虽然极是漂亮走神,可为何要蒙面呢,说不定其实面目丑陋也未可知……

    那少年在那圆盘似的东西上摆弄了一阵子,托腮看了看月珩,又看了看那女子,说道,“放心吧,她且死不了呢。”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那女子,“不过我倒是有些口渴……”

    那女子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给!”一点儿也没有自己此时此刻已经被绑架了的自觉。

    那少年好脾气的撇了撇嘴,“唉……那我还是到前面找个茶棚喝碗凉茶吧……”

    月珩觉得自己有点发蒙,很想揉一揉疼痛难忍的脑袋,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怎么……全然不像是绑匪与被绑架之人的样子。

    “你……”月珩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们”字还没出口,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别说话!”

    “你先不要说话。”

    两个人同时出声制止了她。

    月珩咽了口口水,目瞪口呆,果然不敢再出声了,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她有些不解地用眼神询问着两个人为什么她不能说话?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啊……可那两个人却好像是说好了一般,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各自在忙,没有看到月珩这询问的小眼神……

    “我……”

    “都说了让你别说话了!”那女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月珩眨眨眼,这话是何意?难道……这里的规则是话多了的要撕票?她越发有些看不明白了,这女子不是凤凰门的杀手么?凤凰门只收女子,所以这少年应该不是凤凰门中之人……这少年看起来并不是江湖中人,但看这女子却受制于他……真是……月珩觉得脑袋越发痛了,真是想不明白……

    “哦,你中毒

    了……”看到月珩郁闷的都快要吐血了,那少年把埋在圆盘中间的脑袋,稍微往上抬了抬,瞥了一眼月珩,说道。

    中毒?!月珩一激动,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那女子冷声道,“就说了让你别说话,非不听。虽然这毒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但效用还是相当猛烈的,但看你此刻气息混乱,方得再过两日……”

    两日?!月珩再次激动的咳嗽了起来……

    “额……”那女子看了看月珩,摇摇头,“估计……需要三四日了……”

    啊!月珩简直想吐血。

    那女子看着月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别看我啊,虽然我的目标是取你性命,但这毒却不是我下的……我这不是也中了别人的圈套!”

    月珩这会儿是真心想吐血,也不知道那些不能说话的人,平日里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这一会儿说不出话,都觉得几乎憋到气绝。

    ……

    “方神捕,方神捕,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衙役一边高声叫嚷着,一边冒冒失失的跑过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方晓蝶眼疾手快,发挥了他一惯的快走优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扶住了那小衙役,赶忙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好?”

    “方……方……”那小衙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着急的说道,“我……”

    方晓蝶圆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那小衙役。

    小衙役喘匀了几口气,咽了口口水,说道,“方姑娘,方姑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方晓蝶皱眉,“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她出去了,不在衙门?”

    小衙役赶忙摇了摇头,着急的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不在衙门,是找不着了!”

    “啊?都找了何处?我这妹子贪玩,那些热闹的地方可都有去看过了?”方晓蝶也有些着急,赶忙问道。

    “已经按您的吩咐,全部都找过了……”

    方晓蝶愣了愣,他出去找了许久,打听到月珩是去了老夫人那里,他去了老夫人处,却得知月珩已经返回了衙门,他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可谁知,月珩果然还是没有回来……方晓蝶有些着急,虽然自己叫她个妹子,但毕竟月珩还是一国公主,实在马虎不得,于是也算是“以权谋私”了一回,借着捕头的名义,发动了大家去找人。

    “你们怎么知道人丢了的?”方晓蝶问道。

    “您说得那些地方,我们全部都找过了,”那小衙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不过,全都没有见到方姑娘的人影啊……”他看了看方晓蝶的脸色,垂了垂头,“哎呀,真是愁人……这不,我们在回来复命的时候,又打听到,方姑娘好像拐进了一条巷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小巷子……”

    “嗯嗯,”那小衙役赶忙点头,“我们已经带人去查过了,挨家挨户的问过,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人说似乎看到一辆小马车在巷子口停留了一些时间,后来也突然

    就走了。

    “马车?”方晓蝶疑惑道,“莫非,是我妹子坐的马车?”

    码小衙役点了点头,“您说的倒也不能算错,虽然不是方姑娘主动离开的,但那个马车肯定有问题!”

    “可查到马车的主人是谁了么?”

    “不曾,只是前几天,有人看到这辆马车出没在南山脚下……”

    “啊?什么?!”方晓蝶用力摇晃了几下那个小衙役。小衙役只觉得眼前有点冒金星,脑袋一歪,差点就要被他晃晕过去……

    “方神捕……那这个……”

    方晓蝶赶忙松开手,那小衙役却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仍是晕乎乎的样子,几乎要散架了似的,堆坐在地上……

    方晓蝶问道,“还打听到什么了?那马车往哪儿去了?”

    那衙役挠了挠头,“我们去了租马车的地方打听,却不知道这个马车到底是因为什么,全然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这马车是在哪里买的或者租借的……”

    “可有人看到马车的去向?”方晓蝶赶忙继续问道。

    “往城西方向走的,据看到的人说,似乎,是出城了……”

    “出城了?”方晓蝶惊讶道,“不好!”他暗道一声,急急忙忙又奔出门去,一路大踏步跑得飞快,往城西方向赶去。

    那小衙役呆呆愣了半晌,挠了挠头,心中想着,这方神捕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有些纠结,这方神捕也没吩咐一声,自己是该跟上去,还是在衙门里待命呢……想来想去,要么,还是先跟去城西看看吧,虽然未必能找得到人,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大忙,但说不定,至少可以传个话递个消息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想罢,这小衙役也赶忙往门外跑去。

    ……

    “凤凰门怎么会插手做这种事了?”那少年模样的人把那圆盘收了起来,伸伸懒腰,随口嘀咕了一句。

    那女子看着那少年,有些疑惑,“我们向来都是接单做事呀,有何不妥。”

    “嗯,也是,你既然是不明真相,如此行事,便也是正常。”

    那女子一脸疑惑又认真的表情。月珩看着,心中有些想笑,这女子虽然是个杀手,但似乎性情十分单纯呢,即便她的目标是要取自己的性命,月珩却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女子的性子,想要和她交个朋友。

    那少年似乎是有些无聊,看看月珩,又看看那女子,凑到月珩身边,伸出了一只手来。

    月珩想要往后躲闪,却是动弹不得。

    那少年蒙着面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看他眼睛微微弯了弯,似乎是笑了笑,伸出手来,给她把了把脉。

    月珩只瞧见那少年手指修长纤细,甚是好看。

    那少年在她脉上按了一会儿,似乎是思考着什么,“嗯,这小东西效用倒是不错,估计再有一时半刻,你的毒便可解了。”

    月珩还没惊讶,旁边那女子倒是惊讶的张了张嘴,说道,“怎么可能?”

水岛山庄94:中毒

    月珩却是有些疑惑,这少年看着倒是个清秀书生的模样,怎么说话做事总是奇奇怪怪的,似乎……莫不是脑袋有些什么毛病?这可就麻烦了,怎么会随随便便跑了出来呢……可如果不是,那么,他说得究竟是什么小东西?她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呢?他这些行为究竟该作何解释?

    那少年倒是心大,全然也不管她满眼的求知欲,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不过,这毒烟却不是寻常毒物,你少不得还是要受些罪罢了。”

    毒烟?月珩仔细回想着……当时……似乎……对了,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似乎对她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好像她嘴中吐出了一缕烟雾……对,就是从那个小女孩吐出那一口烟雾之后,她才失去意识的……这么说,那小女孩嘴里竟然暗藏着烟囊,这是一种极为难以修炼的暗器,弄不好极其容易伤到自己,即便已经练习过多次,使用的时候也是危险重重,多数人即便武器是以暗器为主的,却也甚少真的愿意把这烟囊塞进嘴里,难受又危险。

    这么一说,月珩已经对之前的事情了解他个七七八八他,咦,可是那个小女孩呢?

    旁边那女子恨恨地说道,“哼,那个小女孩简直就是个捣乱鬼,怎可随便用药,差点坏了我的事,下次非逮住她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那少年笑了笑,眼中有一抹戏谑,“一个会缩骨易容之术的人,你想抓住他,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呀,连他的真实面目都不知道,就算当面见着了,能认得出来么?”

    “你!”那女子气恼,“你这人也是,既然有本事,为何不抓住她?”

    那少年笑问,“我为何要抓他?”

    “你……”听到那少年的话,那女子原也是想要反驳几句的,却不曾料想竟然被噎了回来,一时语塞,却也想不出什么实在理由来,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生闷气,“哼……”

    “你们……”月珩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简直像是小娃娃打闹一般。

    “啊?你能说话了?”那女子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月珩,发现月珩此时说话似乎已经并不怎么费力气了。

    听那女子这么一说,月珩也才发现,自己嗓子里那种干裂冒火的感觉,似乎已经好了大半,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脚,晃了晃脑袋……咦,竟然不似刚才那么疼痛难忍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抓我来做什么?”月珩赶忙问出心里的疑问。

    那女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月珩,蹙眉嘀咕着,“咦,你竟然这么快就解了这毒?这……不可能的呀……”

    月珩让她看得有点发毛,不自觉得撇了撇嘴,想要往后退上一步,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月珩试探着动了动胳膊和腿,竟然已经没有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了……

    看着月珩揉了揉腰,缓缓坐了起来,那女子更是惊讶,一双好看的杏核

    眼大睁得圆滚滚的。

    月珩这会儿坐了起来,才算是得以以一个正常的角度看到周围的情况。

    她的确是在一辆移动着的马车里,说是移动着的马车,也有些牵强,那马儿也不知道是饿了好多天,还是已经老态龙钟,几乎是踱着步子在走,优哉游哉,好不惬意。那少年也是很随意的坐在外面,好像是完全不在意马儿往哪儿走,走得是快是慢似的,几乎始终未动一下缰绳。

    她的旁边,是那名凤凰门的女子,月珩惊讶,这女子的容貌,几乎可算是惊为天人了,这样一名女子,为何会做了杀手,还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啊……

    不等她打量完一周,那女子一脸好奇地看着月珩,似乎是对她的状况非常感兴趣,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月珩点点头,可那女子下一句话又让她几乎吐血……

    只见她认认真真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月珩,喃喃自语道,“可别是回光返照什么的吧……”

    月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死不了了,本姑奶奶可还有日子好活呢!”说着突然想起这人明明是来杀自己的啊,不过她有些好奇,“你究竟为何要杀我?”

    那女子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我们不过都是接了活来做,赚点生活费罢了。你抢了别人的夫婿,人家家里头出了大价钱,要你不得好死呢。”

    “啊?”月珩先是听她说起杀人一事,竟然好像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样的随意,有些心惊,随后听到她竟然说到自己抢了别人的夫婿,这却是绝对不会有的事情,月珩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女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要杀的目标,真的是我吗?”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气恼,“你莫不是怀疑我的能力?我做杀手已有十一载,竟然会连目标都搞错吗?”

    月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个杀手还真的是不怎么靠谱……不过看她认真的样子,好像也不像假的,那究竟是为何呢,她忍不住问道,“首先,我来到此地的时间极短,也不曾认识本地的什么年轻男子,怎么会有抢了别人夫婿一说呢。”

    那女子却是摇了摇头,“不是的,那男子却不是本地之人,乃是和你一起到此处的一个人。”

    月珩想了想,方晓蝶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会是随处沾花惹草之人,莫不是说张子全什么时候在本地有个相好了么?是不是他们平日里走近了一些,让人家女孩子误会了?这女子也是厉害,怎么不明所以就把她当成了假想敌,还请了凤凰门的杀手来暗杀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

    月珩又试着多问几句,那女子却是牢牢记得,杀手行业里有这么一条铁规无论什么情况下,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可透露雇主的情况,何况她对于雇主的情况,也的确只是个一知半解,并不十分清楚。

    月珩只

    好解释,“我们前来此处,乃是有公务在身,并不曾在此处有人有过节,也不曾在此处与谁有过什么婚约,更不曾有私相授受之事。想必这些都是一场误会,说开了也就罢了。”

    那女子显然是不信。

    月珩看那女子的模样,似乎后背不太舒服似的,便侧了侧身子,凑过去看那女子的后背。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把她吓了一跳……这女子的后背还在往外冒血,看起来伤口虽然不大,却是相当之深……

    月珩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取出来了一瓶药粉。

    那女子警惕地看着月珩,“你想要做什么。”

    月珩愣了愣,看这女子虽然是个杀手,眼睛却是清亮,似乎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月珩想着笑了笑,“你我非我亲故,你还想要至我与于死地,你说我想要做什么?”

    “你……”那女子似乎有些嘴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月珩接着问道,“你怎么会伤这么重?”说着,她把那女子的肩膀往侧面移动了一点,正好露出来整个伤口。月珩从随身的小包里面取出来一把小刀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女子的衣服划开更大的面积,好让整个伤口都露出来。

    那女子默默不做声。

    “我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月珩安慰道,“你先不要动,我来给你看一下。”

    那女子怀疑的看了看月珩,显然不相信她这个样子像是会些医术的。

    月珩看着她眼眸清明干净,肤白貌美,若不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谁敢相信这么一个妙龄女子会是一个杀手?

    “放心吧,”月珩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我看一下……”说着,她轻轻拨开她那受伤之处的衣服,看来伤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凝结的血把衣服粘在了皮肤之上,她却必须要把衣服打开,方能给她清理伤口。

    尽管月珩加了万分的小心,却也难免撕开伤口,那女子却仅是咬紧牙关,竟然不露出丝毫痛苦之色,更是没有喊痛呻吟,月珩看着,明明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却……她默默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心疼。

    “哎呀,这伤口都有些化脓了啊,你怎么不找个大夫看看?”月珩取出干净的帕子给她小心的清理,看着伤口虽然不深,却显然没有经过什么处理,只是随便的用布条缠了一下,若是好好休养也就罢了,估计她为了执行“任务”,却是根本没有休息,这才不断扯开伤口,直到血浸透了布条和衣服,感染化脓……

    月珩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瓶金疮药来,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说道,“这可是顶好的金疮药,连着擦上两日,包你药到病除。”抹完了药,月珩把那药瓶子塞到了那女子手中,又用帕子给她把伤口处包扎好。

    做完了这些,月珩看了看那女子,那女子也呆愣愣的看着月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有些尴尬……

水岛山庄95:地宫

    张子全和凤九卿好不容易寻到了地道的入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那方形小洞中跳了下去。下面说深不深,说浅却也不算浅,并没有设置什么致命的机关,连普通如捕兽夹之类的陷阱也没有……只是……

    凤九卿左右看看,又抬头望了望天这就是一个深坑啊,四处根本没有任何通道。

    “你确定是这里?”凤九卿问张子全。

    张子全显然对凤九卿的怀疑态度不甚满意,他没有答话,只是扫视了四周一圈,一边在周围摸索着,又从地上搜罗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不时地在地上写写画画,好像是在画什么图案,又好像是在计算什么东西。

    凤九卿知道若是论机关一术,自己便是千百个绑在一起,也不及一个张子全通透,便也不多话,默默在旁边看着。反正,若是张子全需要他的帮助,从来也不会吝啬开口使唤人的。

    原来,从洞口跳下来之后,还有一层机关,尽管张子全熟通机关之术,也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破解之法。

    “这里防护如此严密,想必藏有重宝。”张子全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兴奋。

    “看来,你这些年可是没少打洞盗宝咯?”凤九卿有些戏谑地冲着张子全挑了挑眉。

    “才没有,”张子全赶忙摆手,随即又愣了愣,自己干嘛跟他解释这么清楚,“哼,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意思罢了。”

    “这地道总共有几个出入口?”

    张子全微微皱眉,“若是依着奇门遁甲之术进行设置的,大概是有三处,”他伸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来,递了一个给凤九卿,“不过时间仓促,当下里,我也只能寻到两处,一处是正门,咱们一旦进入,势必当下便会被对方觉察……为了不给对方逃跑的机会,咱们只能从这里进入……不过,这一处洞口,却是出来容易进去难,刚刚那个机关只是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而设置的,没有杀招,而接下来的机关可不会简单了,弄不好可要阴沟里翻船,咱们此行务必要万分小心啊!”

    凤九卿点点头,应道,“好。”

    破了这第一层机关,两个人继续往里走,只感觉此处内藏乾坤,踩在脚下的地砖十分坚硬寒冷,一层一层的台阶向下,像一条蜿蜒的巨蛇,似乎没有尽头……

    “呵,这地道不简单啊,这……”张子全略略一算,啧啧称奇,“哟呵,这个距离,恐怕大半个南山地下,都被他们挖空了,也不怕塌下来给他们压扁了?这何止是地道,怎么着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地宫了吧!”

    “这地宫看来有点年头了,”凤九卿指了指地砖,“这花纹像是前朝常用的纹饰……”

    “果真是大手笔,连地砖都做的如此精巧,”张子全冷笑一声,“看来咱们的猜测**不离十。”

    “我倒是希望,咱们的猜测,只是个猜测而已……若他们真的是……”凤九卿眼眸中有些深沉的神色,“咱们,怕也是麻烦。”

    张子全也微微皱眉,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思,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走,因为担心有机关,所以两个人走得都很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好几道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开阔地带。

    这是一个开成圆形的开阔处,中央有一抹亮光。

    张子全惊讶,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乾乙长明灯!”

    在这空旷辽阔的空间里,他的声音来回回荡了几个回合,方才越来越弱了下去,这反复重叠的回声听起来掺杂着人声风声,似乎带着浓浓的黑暗的气息,让人能听出颜色来,格外诡异。

    “这是什么?长明灯?”凤九卿有些奇怪,长明灯并不算太稀罕的物什,张子全又惯是博学多识的,这展小小的灯,能让张子全如此惊讶,想必有些什么说道。

    “嗯,这可不是普通的长明灯。”张子全一双眼睛盯在台子中央的那盏灯上,移都移不开。

    凤九卿知道他的性子,也耐心等着,便由着他看,看够了,他自然会主动卖弄一些,给他解释个清楚。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功夫,张子全一脸的兴奋之色,“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在这儿竟然能见到乾乙长明灯!”他不自觉得上前走了两步,又颇为忌惮的止住了步子,搓着两只手,“别看这灯小,你仔细看,它没有灯芯的!”

    凤九卿努力看了看,也不知道在这么黑漆漆的地方,离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看清楚这灯没有灯芯的……

    “这灯没有灯芯,却可以点燃,已经十分神奇……对了,你应当见过不少长明灯吧?”

    “见过。”凤九卿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长明灯为何要长燃,又为何可以长燃?”张子全问。

    凤九卿想了想说道,“长明灯,又名无尽灯,就是指不能吹灭的灯呗。有些长明灯,是要保持燃烧,所以需要不断添油的,而有些长明灯,却是用了非常珍贵的油脂,可以保持燃烧百年甚至千年。有些是佛前或者祠堂里供着的,这我不太懂,有些用在陵墓之中,特别是帝王陵寝,这个我倒是听过不少传说,大概是希望身死之后的宫殿,还可以灯火辉煌吧。”

    “没错。”张子全点头,“长明灯取‘无尽之火’,也有说是‘不熄之火’,据说,这火取自于天上,是并非凡火所能比拟的。这火光不仅能给人们照亮道路,亦可为亡者、鬼魂,甚至神明佛祖照亮。”他指了指那台子上巴掌大的一盏灯,“这盏乾乙长明灯,在记载中,已经这样点燃了五百多年了,而在所有的记载中,它都是这样点燃的状态,也就是说它可能已经燃烧了上千年,甚至更久,并且,从来没有熄灭过!”张子全兴奋的语速都快了几分,“你知道吗,最神奇的是,这盏灯,它没有灯芯,也不用灯油之类的任何燃料,却可以风吹不熄,雨浇不灭!”他神秘兮兮的冲凤九卿眨眨眼,“甚至有人说,这灯里面的火,可能就是最开始从天上落下来的那颗火种,而凡世中所有的火,都是由它而引燃的。”

    凤九卿点点头,他对

    这些东西并不如张子全这么感兴趣,听来也是增长个见闻罢了,不至于像张子全一样的兴奋不已,“所以……你怎么知道这盏灯就是你说的那个乾乙长明灯呢?”

    张子全依然是一脸兴奋,他挑眉问道,“你透过光,有没有看到什么?”

    凤九卿努力看了看,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发现,“就是亮光而已啊。”

    “不是什么东西,”张子全说道,“你且看仔细一些,光的里面有没有什么……”

    光的里面?凤九卿又看向那光,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着,他好像确实看到了些什么,“似乎……有花纹?”

    张子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那是符咒!”

    “符咒?”凤九卿撇嘴,“你是说,这符咒……在……光的里面?是印刻在灯身之上的?”

    “就是因为不是印刻在灯身之上的,才神奇万分啊!”张子全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这灯除了乌木的底座,就是光滑的灯身,上面没有半分刻痕,其中既没有灯芯又没有灯油,你说,这符咒是刻在何处的?若是没有印刻,那光中又为何能有符咒呢?”

    “嗯……此话有些道理。”凤九卿点头,“为何呢?”

    张子全摇头,“我也不知道。”

    “哦……”凤九卿意味深长的点头啊点头。

    张子全有一种受到鄙视的感觉,撇着个嘴角,蹙着眉头,斜睨了凤九卿一眼。

    凤九卿无奈摊手,“不过,这东西是干嘛用的?虽然难得,可这么挂着,除了照亮省点油,就是夏天招蚊子……哦,对了,最多,可以让像你这样的书呆子,给人卖弄一番,显摆显摆自己的学识。”

    张子全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圆睁着眼睛瞪凤九卿,心里暗道,这人以前不是这般样子的啊,他一向冷淡,是那种平日里话很少,情绪也不外露,不论是欢天喜地还是愁肠满腹,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表情,让人看着就觉得清冷,便是想要亲近,也是不敢靠近。所以他素来吃亏,哪怕对人是真心相待,人家却仍觉得他疏离冷漠,而他又从来不喜解释,常常是明明为别人做了许多,回过头来还论个埋怨……不过,后来随着他渐渐长大,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将军,有了绝对的能力和实力,以至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于他,那些对他不利的声音,才慢慢地销声匿迹了……

    凤九卿无视了他的注视,“所以,这灯到底有什么用?该不会,人家只是摆在这儿为了给闯入者显摆一番的吧?”

    “哦……”张子全顿了顿,说道,“这灯放在此处,想必是作为阵眼使用的了。”

    “你是说,这里布了阵?”

    张子全点头,“没错。”

    突然,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好像是这会子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这是火灵阵,以乾乙长明灯为阵眼,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啊……”

水岛山庄96:乾乙长明灯

    凤九卿与张子全二人深入南山,寻着了那地道所在之处。为了不打草惊蛇,最好能够活捉了一两个重要人物,他们二人没有从地道的入口处潜入,而是通过奇门遁甲之术,计算寻找到了这地道的“出口”所在,并悄然潜入。

    初时,那地道还狭窄紧凑,走过了长长的一串通道,随着台阶一层层向下,他们也跟着那慢慢地向下延伸的台阶逐渐进入到了地道的深处。不对,如此看来,这里何止是地道,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地宫,恐怕大半个南山下面都是这地宫所在。

    两个人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处光亮,而走到近处,方才明白,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处阵法。而那带来光亮的小小的一盏灯,却是来历不凡。这盏灯不仅没有灯芯,甚至不需要灯油就可以燃烧,只不过,这宝贵的灯,却竟然是给人拿来做阵眼用了,如此一来,想要破阵,就必须捣毁这盏宝贝灯。

    或许是因为这盏灯太过难得,张子全思来想去也是狠不下心来。

    “你说,这是个什么火灵阵?我却看着,这里除了一盏灯光微弱的长明灯,尚且没有灯芯灯油,也并非是真正的火光,其他,却是并未看到什么火光呀。”凤九卿有些疑惑,“而且,在这里,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阵法之力的波动啊……”

    张子全侧头看着凤九卿,“你可有感觉到,咱们过来之后,这边的温度,比之前在长廊中时,高了不少?”

    凤九卿蹙眉,这么说来,的确是微微有些热……不过,他还以为是因为……没想到,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阵法的关系,“是不是温度一直在持续上升?”

    “嗯,从咱们踏入这里开始,阵法已经被启动了,我们每往前一步,都会刺激到阵法中的火灵,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温度升高。”

    凤九卿点头,可能刚刚张子全比较兴奋,没有注意到,而他则是以为,这感觉是体内火种发作所导致,并未曾作阵法一想。如今细细感受起来,原本地下是比地面要偏凉不少的,如今,这里的温度,却让人感觉有些微微冒汗了,而且,似乎这温度还在持续升高……

    “这个阵法怎么破?”凤九卿有些疑惑,这么平静的阵法,他却是不怎么见过,“直接走过去不好么?”

    张子全赶忙摇头,“我刚刚说过,每靠近阵眼一次,我们就会受到火灵加倍的攻击……也就是说……”

    凤九卿问道,“加倍?每靠近一步,温度就会翻升一倍?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若是我们想要通过这里,恐怕还没走到阵眼处,就要被热死了?”

    “唉……”张子全撇撇嘴,“恐怕,热死还是最好的结果了……事实上,恐怕,不等我们靠近那盏灯,就会连尸体都化为灰烬了……”

    “这阵法如何破解?”凤九卿问的直接。

    “这……”张子全似乎有些纠结,“怎么破解嘛……我……”

    “很难办?”凤九卿看出了张子全的欲言又止,追问道。

    “倒也不是……

    若想破解这个阵法,就需要破坏掉阵眼,也就是……”张子全有些说不下去。

    “你是说,需要打碎那盏灯?你是心疼了?那叫什么……乾乙长明灯的?”凤九卿挑眉,斜睨张子全。

    张子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否认,他问道,“不过啊,就算咱们真要打碎那盏乾乙长明灯,也得先得能走得过去再说啊……”

    凤九卿想了想,“连暗器飞镖也不能用?”

    张子全张了张嘴,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招……这……莫非真的要破坏这么珍贵的奇宝不成……他纠结了好一会,突然说道,“若是温度极高,不说是我们,就连破坏你们家庭的人。也……若不然……“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火灵阵出自老君的阵法,乃是取自中天八卦炼丹炉,必然有一处风口,乃是生门之所在。我们只要找到那处所在,便可以破解这个阵法了!”

    到时候,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可以ok。

    “好。”凤九卿点头,虽然他对这盏灯,并没什么特殊的了解,自然,也就没有觉得这盏灯竟然会有那么珍贵……可不管这灯是真是假也不管那灯究竟有什么门道,既然张子全把它当个宝贝,如今能够得以成全他的一缕痴心,却是何乐而不为呢。

    张子全从衣袖上取下了一枚小小的铜扣,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凤九卿费力听了好一会儿,勉强听明白他说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却不明白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心里知晓,这会功夫不宜打扰张子全,索性自己站到了一边,默默守卫着,对于破阵他是不怎么在行,不过若是这里除了阵法,还有其他的什么陷阱诡计,他却是不会轻饶。

    张子全摆弄着手里那枚小巧的铜扣,看起来,那似乎是一枚微型的罗盘,又叫风水罗经,凤九卿看着,这一枚小小的风水罗经,虽然小巧至极,却也可谓是精妙绝伦,也不知道张子全是从哪儿搜罗来的这等宝贝,看来……他暗暗想到,尽管张子全不肯承认,这些年来也却未必少做了这些寻宝探洞之事。凤九卿邪魅一笑,他想着,这话回头必定要当着张子全的面说,方才能够惹得他跳脚,看他那副样子,也是有趣的很。

    张子全摆弄着那枚小小的风水罗经,口中嘀嘀咕咕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用手一指阵眼处的那盏灯,吼了一声,“破!”

    四周突然出现了一圈仿佛看得到的光晕,光晕流转中,出现了八个光影模糊的小孩子廓落。

    张子全惊叫道,“不好,这是……”

    凤九卿对这些了解甚少,只好耐心看着,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张子全回头说道,“这些小童,竟然是按八宫阴阳相配的!”

    “那又如何?”凤九卿疑惑。

    “哎呀,”张子全看起来有些急躁,“通常来说,阴阳交错相配,才会有生气生发而出,而这阴配阴,阳配阳,则属于同性相配,必会产生煞气!”

    “所以……”凤九卿依然不太明白。

    张子全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凤九卿,“孩童未经人事,男童纯阳,女童纯阴,破阵也必须要引至阳至阴之血,去中和阵中的阴阳之气……”

    凤九卿看了看周围那些光影的小童,问道,“可是,这血该从何而来?”

    张子全冷哼一声,“呵,果然是那腌人布的阵法,他本是纯阳之身,又修习女功心法而有所成,想到这种方法布阵,当真是让人不耻……”

    凤九卿有些担忧,他看了看四周呈现虚体的那些小童,试探着问道,“那……这些孩子……”

    “唉,”张子全叹口气,“这些孩子……如今,也不过只是阵法中留下的一抹影像罢了……”他指了指那些孩子喉头部位和中间的那盏乾乙长明灯之间若有若无连接的一缕光线,说道,“你看到了么,他用这些孩子的血铸就了这阵法的阵眼,阵法既成,这些孩子……恐怕……”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早就已经……失血而死了……”

    凤九卿垂眸点头,其实他也早就已经想到了。

    张子全又叹了口气,“真是歹毒至极啊……不过……”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里阵法并非是现如今匆忙设置的,所以……”

    “你是说,这些孩子并非是江都失踪的那些孩子?”凤九卿赶忙问道。

    “嗯。”张子全点头,“这些孩子……恐怕……已经在这里死去了十几年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尽管,这里的地面,如今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不过可以想见,曾经,这里的地面之上发生了怎样残忍的一幕……曾经,又是怎样的……血流成河……”他闭了闭眼睛,“闭上眼睛,我都还可以闻到布阵之时的血腥味……”

    凤九卿看张子全的样子似乎非常沉痛,有些不解。

    “你可知道,”张子全愁眉紧锁,“虽然,如今我们看到了这个阵法,从而,也可以知晓其中的原理奥秘……但是,当初的布阵之人,为了布置这样一个阵法,却是需要反反复复推敲试验的……八宫之中,每一个位置需要男童或者女童,需要他们奉献出多少鲜血的量,很难一次成功,都需要反复试验……”张子全的神情有些沉痛,“我们如今,已经无法想象,我也不敢去想,在这个过程中,究竟有多少无辜的孩童,死于非命……”

    凤九卿也紧紧皱起眉头,他的确不曾想过,这个阵法……竟然……需要牺牲这么多无辜孩童的性命。

    “呵,”张子全冷笑一声,“不过,这阵法当真是狠毒,没有任何预兆,也不需要借助任何杀人的工具,让人不自觉的,从踏入阵中的那一刻,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随时会死于非命了。”他看了看凤九卿,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我……”

    “你是不是改主意了?”凤九卿笑了笑,问的云淡风轻。

    张子全有些惊讶,却依然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凤九卿嘴角依然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嗯,就按你的想法做吧。”

    ……

水岛山庄97:破阵之法

    张子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凤九卿,“你……你可知道,我想怎么做?”

    凤九卿耸耸肩,“这倒不难。”

    张子全一脸的不解。

    “我们原本只为出阵,只需要寻到生门,便可以离开。”凤九卿看了张子全一眼,挑了挑眉,“不过,如今既然知道了这布阵之人的阴毒狠辣,如果仅仅是为逃生,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可是……”张子全欲言又止,“可是……”他深深地看了凤九卿一眼,“可是,寻找生门闯出去尚且不易,而若非此法,我们……必将有性命之忧……”

    “这也无妨,”凤九卿语气依然是从容中带着一抹清冷高傲,“布阵之人也是我们的敌人。若是我们在此处破了这阵,对方必定遭遇反噬……这阵集结了纯阳纯阴的八名童男童女,又正好以阴阳之气息对应着八宫方位,煞气极其之重,一旦破阵,布阵之人所受到的反噬,虽然不足以当时便要了他的性命,也足以让他尝一尝肝肠寸断的滋味究竟好不好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你想要给他的教训了吧。”

    “嗯。”张子全点点头,“不过,毕竟我们身在局中,却是不能幸免于伤害。”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破阵失败,可能……随时尸骨无存……而即使我们破阵成功,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凤九卿无所谓的一挑眉,“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如此婆婆妈妈?”

    张子全愣了愣,突然笑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动。

    一个人,能够把生命交于你手中,信任如厮,一个人,能够在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却愿意尊重你的选择,甚至,是以生命为赌注……张子全深深记下了,这份成全之恩。他看了看凤九卿,心中想着若是,此次葬身于此,便也罢了,若是得以逃出生天,便算是多了一个过命的朋友,自此以后,刀山也好,火海也罢,只要是需要用得到他张子全的,他必定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凤九卿只当张子全是在琢磨破阵之法,却不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子全脑海里的想法,却已经翻来覆去倒了几个来回。

    之前也说过了,他并非是不怕死,相反,他其实非常怕死,自然不会拿性命出来开玩笑,但一方面,他也深知这布阵之人的狠毒之处,若是听之任之,必定会留下后患,而若是此时破了阵法,反而可以给其重创,也算是给前路肃清了一个劲敌。另外一方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本就清楚,若是论机关阵法一术,张子全的修为精深不在任何人之下,他既然有心做此决定,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至于没有一成胜算。况且,张子全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他既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对于破阵之法,他多多少少是有

    些想法的。而且,他私心里明白,这一路上,他们在明处,而对方却在暗处,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着,面对这样一群敌人,还是一群身负各种奇门异术的敌人,他们不能缺少张子全的助力。而张子全不爱财不贪恋权势,他心中所思所求志不在此,如今能够强行留住他,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家族有这么一个使命,而他也有这么一则祖训要守,他自然还是希望,能够给家族多年来守护的秘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当然,凤九卿心里明白,若是只凭着这点羁绊,恐怕并不足以长长久久的留住他,也不足以让他以全身心甚至以性命相守护……那么,既然如此,他不妨,便在此时赌上一把,或许还有机会,可以把张子全彻底收入麾下……

    “乾乙长明灯乃是神器,若是打破这灯,恐怕是个损失,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想走这一步。”张子全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我想,带走它。”

    凤九卿点点头,应道,“好。”

    “刚刚,我已经唤出了此处的阵灵,如今,我们可以透过光晕,看到阵法的布置情况……现在,我还需要一些……纯阳之血。”他看了看凤九卿。

    凤九卿心下了然,这是让自己放血呢。他从腰间取下匕首,一把划在了手腕之上。

    张子全刚想出声叫停,却是不及凤九卿的刀子快。眼看着凤九卿手腕上的血由滴成串缓缓滴落,他赶忙盘腿打坐,默默念着什么……

    不一会儿,张子全手里捏了个诀,他冲凤九卿说道,“现在,你必须要按我说的步伐行走,接下来,我会以禹皇罡步的顺序引导你,你需要按我所说的位置,把纯阳之血按顺序,分别滴落在八宫之处,便可以寻到生门所在了。”

    凤九卿点头,看来,在这阵法之中,虽然不能贸然行动,但若是想要破阵,其行走也是有一些方法的,这些他自然是不懂的,甚至从来不曾听过,不过为今之计,他也只得按照张子全的方法来做,或许,还可以为彼此赢得一分生机。

    张子全一边捏着诀默默计算着,一边以禹皇罡步的顺序引导凤九卿,凤九卿每到一处,便把血滴落在那一宫。

    凤九卿原本觉得这差事不过就是失点血,却不想,这看似简单的几步路,不过刚刚行走到第一宫所在的位置,他就已经满头满身都是大汗淋漓了……不等走到第二宫,他便觉得全身已然湿透,有些口干舌燥……他吞了口口水,继续向第三宫走去,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重似千斤,每一步都需要他耗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才能挪动……而当他走向第四宫时,凤九卿的步子已经明显的慢了下来,但他仍然坚定的走着,每一步都可以看到他坚定的脚印,还有,脚印下的水渍,那是不断从他的身体之中蒸腾而出的汗水汇集流下,在地面他所到之处,留下的印记……

    凤九卿继续坚定的走向第五宫,手腕处的刀伤,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了,他索性又在另外一只手腕划了个口子,瞬间,鲜血如注一般涌出……凤九卿走向第六宫,他感觉自己头脑有些钝痛,又有些发蒙,他的大脑已经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全屏着一缕残存的意识,死命的硬撑着……走向第七宫,已经完全是靠着一股子必须坚持下去的毅力在硬撑了,无论是流出的血还是汗,几乎要把他全身的水分都耗干,几乎要把他全部的力气都耗尽……终于,走到了第八宫,他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他险些腿一软就要跪倒在那里,却是硬生生的,把那口血咽回了肚子里。

    他明知道,如果这口血吐出来,还可以轻松一些,而把它硬生生咽下肚里,却是会导致内伤……但是他仍然坚持,宁可内伤,也不可在此时露怯,更不可挫了张子全的斗志。

    “成了!”张子全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他看了看凤九卿,喊道,“生门在西南方向!你快出去!”

    西南方向?凤九卿侧头去看,果不其然,浸透了纯阳之血,已经破坏了阵法中原有的阴阳平衡,那些原本按照一定规律流转着的光晕,此刻已经非常神奇的一一分开……竟然在其中七宫是呈现出七色彩虹的颜色……而唯有西南方向,此刻是空门大开。原来,这里便是生门之所在了!

    凤九卿回头,就见张子全已然起身,他心里明白,张子全此刻必定是想要去取那盏乾乙长明灯,不过,虽然生门已经找到,但毕竟阵法仍然未破,他若是想要去取灯,仍然是危险重重……他是怕连累自己,所以想让自己先行出阵……张子全用心良苦,自己却不能弃朋友于不顾!因为体内火毒的关系,凤九卿已经甚少使用内力,但此关头乃是性命攸关,每多停留一时半刻,都多一分危险,为求速战速决,他也不得不强行调动内力……想罢,凤九卿闭目,运转内力。

    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之前因火种之伤,他已封锁了大部分内力,而即便是剩余的这三成,也呈濒临枯竭之象,而这会却不知是为何,他才一调动内力,就感觉到体内的内力之汹涌澎湃,几乎到了难以压制的地步……来不及仔细去思考原由,他按照之前张子全所教的步法,逆向而行。

    “你要做什么?”张子全叫道,“此处已不能久留了,快快出阵!”

    凤九卿自然不会理会。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张子全着急,赶忙喊道,“快停下!你这样做会导致经脉逆行,火毒攻心的!”

    凤九卿此时已经重新走回了生门,身上的那股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但他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着中央那盏乾乙长明灯的方向走去……

    “凤九卿!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张子全也顾不得许多,“你……你……你真是疯了!”

水岛山庄98:出阵

    凤九卿没有理会张子全的警告,继续按照步法一步步往前走,他感觉每走一步,都困难非常,已经不仅仅是在消耗体力,更是全靠着一股毅力在勉力支撑。如今,每靠近那乾乙长明灯一步,周围的温度就陡然上升一分,刚没走出几步,凤九卿初时只觉得头发开始发烫,慢慢延伸到身体各处,他一步步向前走,以至于周围的热浪,几乎要将自己融化了,血液似乎都要沸腾了……

    张子全心中着急,他心知凤九卿的脾气,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悬崖峭壁,凤九卿若是打定了主意要走,纵使他喊凤九卿停下,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过虽然看似只是十几步的距离,他却不能轻举妄动,若是随意走动,瞬间便会触发阵法热灵,不仅不能给那布阵之人一个教训,就连他们二人恐怕也走不出这火灵阵。

    张子全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可是……难道就让他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么……

    眼看着凤九卿一步一步靠近了乾乙长明灯,乾乙长明灯乃是火灵汇集之处,寻常人在火灵阵中,若是触碰那灯,尚且会被火灵攻心,而凤九卿体内还有火种之毒……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压制住了那火种的霸道,看起来和寻常没什么两样,但张子全知道,这火种之毒,并非药石可医,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化解……凤九卿还有虽然走得极慢,但毕竟只有几步的距离,眼看着,凤九卿几乎伸手就可以够得着那盏灯了……

    “不可!”张子全明知道喊住他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阻……即便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冲过去拉住凤九卿,但这种行为却无异于饮鸩止渴,他不得不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一边努力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张子全心里着急,想到凤九卿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有些五味杂陈……之所以让凤九卿放血,不是他不愿意用自己的血,也不全是因为需要配合咒诀,而是……他曾看过凤九卿的命盘,心里分明知道凤九卿的命里乃是四柱纯阳,命犯孤辰寡宿,乃是天生便注定一生孤独的命格……即便没有这么许多情况,他和公主的婚姻大事,也不会一帆风顺,岁月静好……不过此时,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凤九卿以身犯险而不作为!

    想罢,张子全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符,左手捻起右手衣袖,右手捻起那张符,沉声念道,“……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后,只见张子全手结剑诀点起拙火,那张符瞬间燃烧起来,火光渐渐凝结,竟然出现了一个真人大小的黄色小人形状。

    张子全看了那小人一眼,低呵一声,“去!”

    只见那小人在空中晃动了几下,便晃晃悠悠的冲着凤九卿而去了。

    那小人速度极快,凤九卿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觉那小人直冲着自己脑门儿飞来,直接飞进了自己身体里面。不过,说也奇怪,从那小人儿飞进自己身体中的那一瞬间开始,周围火烧火燎的感觉便随即消

    失无踪了,虽然身体感觉还有点脱力,但几乎无寻常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

    凤九卿来不及仔细思考,一把取下了那盏乾乙长明灯,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刚转身,准备按步法走回生门出阵,却不料,随着那盏灯的脱离,阵法便失去了阵眼,再也无法维持平衡。刚刚在四周流转的那些光晕,瞬间化为利刃,有些化为火刃,呼啸而来,有些,则化为至寒冰刃,锥心刺骨。

    不待他反应的功夫,一把火,一块冰,交叠在身体周围,已经把他的衣服划了个稀碎,凤九卿暗道,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不过,这会儿却顾不得许多,再耽搁片刻功夫,怕是还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反正已经拿到了乾乙长明灯,不知道这阵法之中的火灵,是否还能被它牵制?不妨就赌上一把,想罢,凤九卿一个纵跃,直接冲回了张子全身边,一手扯过他胳膊,再几个腾挪,冲回生门,直接一步迈出了这火灵阵。出阵的那一瞬间,凤九卿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至热一股至寒的两股力量撕裂开来,全身的血液一半几乎沸腾,一半几乎冻结……

    两人走出火灵阵之时,感觉身后呼啸着交织着的冷热两股狂风,几乎发出一种类似鬼夜哭一般的尖厉的哀嚎之声,随即,又归于沉寂。

    随后,周围的环境也突然变暗了许多,极其静谧,唯有乾乙长明灯还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凤九卿和张子全的脸。

    “你看……”凤九卿拿着乾乙长明灯,正准备把它交给张子全,却见张子全样子看起来十分虚弱,他看都没看那盏灯一眼,只是摆摆手,轻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这是怎么了?”凤九卿有些不解,“是不是破阵的咒诀太过耗费心力?不如,我们就在此地休息片刻,然后再做打算。”正说着,他突然想到,刚刚那个小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莫非,张子全刚刚为了帮自己缓解压力,偷偷用了什么禁术不成……他正犹豫着该不该问上一问,却见张子全又接连吐出几大口血,方才缓过一口气来。

    “你……刚刚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忌之术……遭到了反噬?”

    张子全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鲜血,他却突然笑得开心,“想必那布阵之人。此刻正承受着剜心之痛,想想就觉得痛快!”

    他看了看凤九卿手里的乾乙长明灯,爱惜的轻轻抚摸了两把,“也总算,没有让这神物,葬送在你我手中。”

    张子全答非所问,可凤九卿对这灯和那布阵之人倒没有这么多关注,他继续问道,“那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受了伤,不如就先回去……”

    “不行。”

    张子全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没事。咱们此番破了这火灵阵,想必布阵之人已经感应到了,咱们必须尽快通过这条长廊,找到他们的老巢,否则,下一次再想找到他们,找到骨图,怕是更加难上加难了!”

    “你莫不是不信我能够拿到这灯,

    然后全身而退?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凤九卿何尝不懂,只是张子全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而且……你刚刚用的那是什么?”

    张子全看着凤九卿笑,“你还好意思说我?”他指指凤九卿,“让谁来看,咱们两个此刻,也是你比我要狼狈的多啊!哈哈哈!咳咳咳……”张子全边笑边咳嗽,每咳一声,几乎都喷出一口血来。

    凤九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暗自叹气,自己如今这个形象,还真是一言难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火灵阵,竟然把他们两个人弄的如此狼狈,而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如今,唯一让他感到有些欣慰的,就是阵法成功被破,而他们此刻虽然还无法把那恶毒的布阵之人绳之以法,却也勉强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而且,也算是给他们的前路肃清了一大障碍。

    “你还没说,刚刚你帮我弄得那个黄色小人究竟是什么?”凤九卿又问了一遍,显然张子全似乎是想要岔开话题,但凤九卿可还没有忘记自己刚刚的问题,他若是没有问出口也就罢了,可既然话说出口,他就一定要问个究竟出来。

    “哦,那个啊……”张子全随口回答,好像,那只是非常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似的,“那是我的八字替身符。”

    “八字替身符?!”凤九卿惊讶,他虽然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不如张子全精深,但也听说过这八字替身符。

    张子全所修的术法来自道门天师一脉,而这张八字替身符,则是在徒弟学成脱离师门之时,由师父亲自绘制而成的,这张符平时虽然就如同一张废纸,既不能请雷,又不能祈雨,甚至不能施展最基础的道法,但关键时刻,却又可以有大用处。道门弟子修习的算是仙道,大道之法是有一天可以脱离命运的安排,而这张符就给了其一个脱离命运的机会,即脱离自己的命格……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用这个符咒,一旦脱离命格,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命运,当然,放弃的不仅仅是坏的运气,也包括所有的好的命运,从此,生命里就不会再有“运气”二字,没有什么天命,没有贵人相助,也没有趋利避害之法……这张符还有一个用法,便算是一张保命符,可以以替身符咒制作替身,为自己消灾化厄。

    刚刚,想必张子全也是一时情急,只好拿出这八字替身符为自己抵挡了一下。而八字替身符转化替身,则需要用草人、木人或者布人来化解煞气,让命运以为,那个假人就是自己,从而把自己应该承受的业果,回报在假人身上。而刚刚在阵中,张子全却是来不及制作假人,只好强行以内力聚结成形,化为假人,把凤九卿所受的业果转接到了假人的身上,而因为那假人就是自己内力所化。所以,相当于是把那些业果引到了自己身上。而他还要承受,那些没有被假人消解掉的煞气反噬……

    “你……”凤九卿深深看了张子全一眼,眉头微蹙,“让我该说什么才好……”

水岛山庄99:鬼镜摄魂阵

    “我没事,”张子全调息了一会儿内力,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你看,这不是都好好的了?”

    凤九卿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八字替身符何其珍贵,是轻易可用的么?如今,他为自己用了这张八字替身符,不仅他的命运会发生改变,自己的命格也会受到影响,两个人之间就多了一些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相互影响……

    张子全心想,凤九卿原本命中孤寡,可是这次也算是错有错着,这样一来,不知道凤九卿的命格受到自己的八字替身符冲击,是否会发生改变,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不知道,他和月珩的婚事,是否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了呢……

    凤九卿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受到了内伤,还需要调息片刻,便没有多言,也盘膝坐下进行调息休养。

    凤九卿刚一调动内力,便觉体内翻江倒海……赶忙停下了调息。那股子翻滚不息的内力,在经脉之中来回蹿动,搅扰的他全身一阵阵剧痛……而之前被他以七成内力勉力压制在心脉之处的那火种之毒,却似乎是受到了这翻滚着的内力的牵引,有些蠢蠢欲动……

    张子全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站在了凤九卿身侧,正紧皱着眉头,看着凤九卿。

    凤九卿睁开眼睛看到张子全,显然有些惊讶,“你……感觉怎么样了?”

    张子全没有答话,他眉头紧皱,拉过凤九卿的手腕,探了一下他的脉息……眉头几乎拧成了个疙瘩。

    凤九卿看他捏着自己的手腕,一副想吃人的样子,笑了笑,“你这是想干嘛?”

    “我想干嘛?”张子全语气里分明带气,“我倒想问问,你这是在干嘛?”

    “什么呀……”凤九卿好脾气的问。

    张子全看他这样,更是气得跳脚,“你这分明是自己作死……好好的,你为何封锁了七成内力?你是不是把火种之毒以内力为封,压制在了心脉之中?你可知道,就算成功,你这七成内力也算是费了,而若是失败,则会落得个心脉受损,命不久矣的下场……况且,就算你侥幸,成功压制住了火种之毒,也只是减缓了他发作的速度,并不能够控制毒性发作的程度,为了换取这一时半刻的时间,你要付出多少代价,你想过吗?”

    “你说这个啊……”凤九卿云淡风轻的说道,“我看你也没什么好法子,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总不能躺在床上等死吧。想着这样或许有用,没想到试了试,竟然果真有效。”他语气竟然有些天真的开心。

    张子全嘴角都快撇到护城河去了,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真是……不可理喻……”

    “不说这个,你要是觉得身体还好,咱们就继续走?”凤九卿似乎是有意岔开了话题。

    张子全深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不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是啊,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不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全盛之时的三成都比不上,此行原本就是凶险万分,看来,前路也不会

    太平了……张子全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顿了顿,把外衣解了下来,丢给了凤九卿,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去……

    凤九卿接过衣服,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张子全一直都是这个脾气,还真是一点也改不了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手中有了乾乙长明灯,倒是省去了点火折子的麻烦。

    又平平静静的走了一段路,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一句无话。

    转过一个弯来,又到了第二个开阔地带。

    张子全走在前面,率先停下了脚步,凤九卿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往前看。

    “你看这里……”张子全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柱子,举起乾乙长明灯给他照亮了一些。

    凤九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前面的开阔地带,乃是有两根柱子支撑起来的,张子全伸手指的,应该就是这两根石柱,“这石柱,怎么了么?”

    张子全看了看那石柱,“你有没有发现,这两根石柱,下面部分似乎有些发黑啊……”

    “好像是有点发黑……”凤九卿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是不是放的久了?还是说……这里的泥土有毒?”

    张子全不置可否,“你既然知道八字替身符,那你信不信,不仅是人有气运,草木金石,皆是有气运的。”

    凤九卿点头,“你说的,这是风水之术吧。”

    “没错,”张子全看了他一眼,“这种黑气,可以给我们一种指引,说明,这地方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拿着那盏灯,四处看着,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怎么?”凤九卿有些不解,“你在找东西?”

    张子全点点头,“这里的气运很差,应该是人为创造的,若是想要制造这样的气运,是需要一些道具的……”

    凤九卿指了指自己头顶上,“是不是这个东西?”

    张子全抬头,正看到凤九卿头顶上方,似乎悬着一个八卦镜。四周原本就黑,不容易发现,即便有了乾乙长明灯的照亮,也只是让人能够看清脚下的路,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上当悬挂着的铜镜。

    张子全轻轻跃起,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紧贴着石壁打了个转,取下了那枚铜镜。

    “这是八卦镜。”张子全把那铜镜拿在手里,仔细观瞧着,“我刚刚上去看到,这镜子用一根极细的铜丝悬挂在上方,角度应该是刻意调整过的。”

    他把那镜子翻过来,把乾乙长明灯放在凤九卿手中,一手拿着那枚铜镜,咬破了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把血滴在了镜子背面。

    原本平淡无奇的镜子背面,随着血液滴落,开始出现了一个个血红色的小圈圈……

    张子全冷笑一声,“鬼镜摄魂阵。”

    凤九卿对这些阵法之术不甚了解,不过,听张子全的语气,似乎,这里面有些内情?

    张子全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冷笑,“看来,在这里遇到了同门中人。”

    “你说

    ,这是风水之术么?”

    张子全点头,“我门中阵法原有这么一种,算是有些邪门儿的东西,倒算不得是禁术,毕竟,阵法如同药草,无所谓好坏,人身鹿茸用不好也会成为要命的毒药,而毒药用好了却可以治病。”

    凤九卿点头,表示明白。

    张子全继续说道,“这个符咒配合了大凶的方位,若是加上天时不利,可能一下子就能要了入阵之人的性命……”

    凤九卿试探着问道,“这么说,这阵法……十分凶险?”

    “那倒算不上,”张子全摇了摇头,“这阵法杀伤力并不是很大,只是十分恶毒……它伤害的是入阵之人的时运……”张子全再次指了指那石柱,“所以,你看……连带着那石柱的气运都被耗尽了,已经从根部开始发出暗黑色……”

    “你是说……走过这个阵法,会让人的运气变差?这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啊……”凤九卿想着,这设置阵法的人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明白,”张子全却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时运相济,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微微皱眉,“时运被吸收走的人,运气会极差,喝凉水都塞牙缝,走在平坦大道上可能还会被小石头子儿绊倒……而若是定力不足的人,则可能会直接癫狂,杀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之后,再自杀。”

    凤九卿看着那镜子,突然有些发愣,“这个镜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张子全看了看他,“这种镜子都是大同小异啊……”

    “对了,”凤九卿突然想到,“之前,我和月珩来到南山之时,在遇到你之前,曾经遇到过一伙人,他们穿成村民的模样,带着几只狗一队人,在山上挖的东西,似乎,就是这样的铜镜。”

    张子全愣了愣,眉头拧起个疙瘩,“如此说来……这阵法比我想象中更加恶毒……它不仅仅是想要吸收入阵之人的气运,它想要的是整个南山的气运……”

    凤九卿不解,不知道这南山的气运是指什么,也不知道有谁在收集这些气运,拿来又能做什么……

    “你不信这山有气运?”张子全似乎看出了凤九卿的疑惑,“不过,你应当知道龙脉吧……”

    凤九卿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想说,寻常的山石也都是有气运的吧……”

    张子全点头,暗道,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舒服。

    “可是,难道……这气运也可以像钱财一样流转的么?”

    “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但若是有灵宝和阵法相助,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张子全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猜,之所以有人在这里布阵吸收时运,不是为了滋养灵宝,就是为了镇压什么邪性的东西。”

    “这么说来……”凤九卿想了想,“可是,那些人为何要把铜镜挖出来呢?”

    张子全摇摇头,“不知道。”

    ……

水岛山庄100:请君入瓮

    张子全似乎根本没打算好好回答凤九卿的疑问,他只身走入阵中,在那两根石柱上凝神观察了一会,似乎,露出了一抹不明含义的笑意。

    凤九卿看着张子全走来走去,这里摸索摸索,那里研究研究的样子,既没有跟上前去,又没有出声询问,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侧头,摆了个舒服的站姿,静静地看着张子全。

    张子全转了一圈,回到了原地,咋舌道,“啧啧啧……这里,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哦?是吗?”凤九卿知道,以张子全的性子,他若是有了些什么发现,断然不会默默无语的故作高深,一定会忍不住说出全部所知,于是,他只需要耐着性子等着就好。

    果不其然,张子全琢磨了一会阵法的情况,回过头来,正看到看凤九卿一副淡定模样,说道,“这阵法挺有意思的。”

    “嗯。”凤九卿点头。

    张子全撇撇嘴,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先行开口解释道,“这布阵之人应当一如你我所料,当真和那件事脱不开干系……对了,你可知道前朝律,是怎么判和奸之事的么……”

    “啊?”凤九卿有些没跟上张子全跳跃的思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想来必定是和阵法有关,他想了想,答道,“我只知道,前朝律和如今的律例有所不同,主要区别在于量刑,我朝天子慈悲,一方面律法严明,对作奸犯科之人严惩不贷,另一方面,也免去了许多残酷的刑罚,减弱了不少不必要的刑罚,才能有如今的太平安泰……至于你所说的对于和奸之人的刑罚……”他看了看张子全,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却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若是按如今的律法为依照,两人应当各自杖责一百。”

    张子全点头,“不过,前朝律可没有这么简单……前朝律中,对于男女婚前你情我愿的发生和奸一事,杖责八十,若是双方都已成婚,则杖一百,而对于其中一方已经成婚,另一方却没有成婚的和奸行为……”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你可知道,会如何判罚?”

    凤九卿想了想,当朝律法他倒是基本都能说的出来,而前朝律例,他虽然也有所了解,可若是论起这么详细的量刑之事,却是很难说的精确,“我只记得,若是其中一方已经成婚,而另外一方还是单身的情况下,两人发生关系,是和奸行为中判罚最重的……似乎,除了杖责各一百,还要收监?”

    “没错。”张子全点头,“而且,不仅如此,若是造成了其中有家庭的一方出现人命官司……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人的事情被家里发现,从而造成家人的伤亡,还会有一种特殊的刑罚……”

    凤九卿看到张子全的眼神在那两根石柱之上停留了片刻,心里明白,他讲了这么半天,应当还是和这两根石柱有点关系,“你是说,这个刑罚,和石柱有关?”

    张子全笑了笑,“我说这阵法为何会用两根石柱做阵眼,如今看来……还真是设计绝妙……”

    “何解?”

    “这阵法的目的是吸收转化人和物的气运……介质,就是这两根石柱。”

    “石柱可以吸收人的气运么?”

    “非也非也,”张子全摇头,“你可知道,为何这个刑罚要用石柱?”

    凤九卿愣了愣,这个他确实不曾听过缘由。

    “有个词叫‘水性杨花’……若是命中水多之人,往往桃花开的也旺盛一些,”张子全自嘲的笑了笑,他便是命中五水之人,他学习奇门遁甲之术,命定是要与土地洞穴之类的东西常常打交道的,可土却克水,注定他空有一生好本事,却不会有什么大的名气作为……且他命中漂泊,主一生无依无靠,或偏居一隅,或流浪江湖,便是他的宿命。想到这些,张子全无奈的叹了口气,“石柱是土属性,土能克水,在这种刑罚之中,石柱,便是用来刑克和奸之人的‘滥情’……”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刚刚还没有告诉你,这种刑罚……极其残忍……男性将以宫刑,女性则断其女根,另其一生再也无法生育。”

    凤九卿微微蹙眉,“果然残忍……”他看看张子全,“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两根石柱,曾经被用来执行和奸之人的刑罚?”

    “是的!”张子全点头,“所以。这石柱之上原本就带着极深的怨念,关键是水性……水汇集万流,是流动之物……人的时运也如同流水一般,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运气好的人在一起,运气往往也会变好,而和运气差的人在一起,运气也会变差,就是这种时运的流转……而这石柱之中所积累沉淀下来的怨气和水性,目的,就是引导阵法之中吸收而来的气运……”说着,他看了一眼凤九卿,笑了笑,“所以,我们顺着这阵法,便可以找到这阵法的输出之处……”

    “哦?!”凤九卿倒是没有想到,竟然在此处可以有如此收获,这也却是十分难得了,“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需要,”张子全摇了摇头,“若是想要找到流转的时运去向何处,这个阵法,我们不能破……”

    “那,我们如何过去?”

    张子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阵法原本就不是为了杀人而设置的,我们过去……也不过就是被吸收过去了一些时运罢了……”

    凤九卿微微挑眉,看着张子全,他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是持续被吸收……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那阵法的源头,否则……”张子全顿了顿,神色严肃了几分,“否则,若是……耗损到气运尽失的地步,即便这源头近在眼前,我们也会因为时运不济,而与其处处错过……而且,失去过多的时运,会让我们做所有的事情都不顺利,这可是个大麻烦。”

    “那……这源头该如何寻找呢?”

    “这倒不难。”张子全迈步往前走,一步踏入阵中,“那东西离这儿不会太远的,而且一定是灵宝或者邪宝,身上带着特殊的气息的……那东西吸收了咱们的气运,与咱们便有了联系,气息会指引

    我们找到它。”

    凤九卿撇了撇嘴,“也就是说,也有肯定找不到?”

    张子全笑了笑,“没错,那只能说明,咱俩现在这点时运,已经差到了极点了!”

    “我倒是觉得……咱俩现在恐怕都没有什么时运,值得这阵法大费周章的去吸收了……”凤九卿跟上张子全,走入阵中,笑道,“你说,这阵法吸收的是好运气,还是只是时运,不管好坏?我如今这时运已经如此不济,在这阵法里面多走上几圈,能不能让它多吸收点我的霉运?”

    张子全愣了愣,脚步一顿,苦笑着摇摇头,“阵法吸收的是时运,被流转吸收的却只是好运气而已,所以,这阵中会遗留下来非常多的戾气……用这种阵法滋养的灵宝,时日久了,自然难免不被戾气所伤,从而染上邪气……所以……这东西,必定不是寻常灵宝。”

    “说了半天……”凤九卿已经走过那两根石柱,站到了阵法外缘,“咱们对这个阵法就没什么办法了?我怎么感觉,这阵法倒是设置的有些刻意啊……似乎是有意为之?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张子全想了想,“办法嘛……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取出朱砂来,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混合了朱砂,画了两张符咒,他回头对凤九卿说,“走吧?”

    凤九卿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往前迈了几步,出了阵法。

    张子全也不回头,手指结印捏诀,嘴里说了一句什么,那两张原本在他手中的符咒,突然燃烧起来,缓缓升到了半空中,张子全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手中射出两枚墨玉飞蝗石,各自带着一张燃烧着的符咒飞向石柱,“啪啪”两声,钉在了石柱之上。

    “走吧。”张子全潇洒的甩了甩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凤九卿回头看了看那两枚符咒,摇头笑了笑,快走两步跟上张子全,“那是什么东西?”

    张子全傲娇的回头看了凤九卿一眼,“你不是对符咒也有些了解么?倒是猜猜看?”

    凤九卿笑,明白他还在为了八字替身符的事情闹别扭,也不反驳他,笑了笑道,“若是有用的大符咒,我或许还听过一些,不过,若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符咒……”他瞥了一眼身后那石柱上的两枚符咒,“我孤陋寡闻,却是不曾听说,不甚了解啊。”

    张子全愣了愣,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凤九卿,还真是口下不留一点德,和他在一起,话说不过三句,简直想不生气都难……

    “怎么?”凤九卿笑看张子全。

    张子全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你说得对……就该把你留在阵中,让那法阵收了你去。”

    “呵,阎王爷都不敢收了我去,那阵法倒是厉害啊,哈哈哈……”凤九卿哈哈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张子全暗自咬牙,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大踏步向前,抢先了一步,走在凤九卿前面。

水岛山庄101:乾坤幻灵阵

    “走了这么久,估摸着,应该走了有大半路程了吧……”张子全掐着手指头算。

    凤九卿看他掐掐算算的好一会儿了,说道,“这地下弯弯绕绕的,倒是比地上走起来远了不少……而且,这里处处有玄门阵法加持,走起来就显得更加慢了一些。”

    张子全似乎没有听到,“咱们离开那个倒霉阵有不少时候了吧?”

    “倒霉阵?”凤九卿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是指的那个会吸收人气运的阵法,“嗯,是过了挺长时间的了……”说着他也觉得有些不对,“你是想说,咱们这段路,走得有点太长了么?”

    “是啊……”张子全掐算了好半晌,“有点奇怪……这里的方位是混乱的……”

    凤九卿蹙眉,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方位会发生混乱,一种情况是受到强大力量的冲击,会让罗盘等设备失灵,从而测算不出方位,另外一种情况,便是,在阵法结界之中……

    “我怀疑,咱们可能进入了一个幻阵之中……”张子全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我不是很确定……我完全没有感受到阵法的力量,也没有感受到阵眼的所在……不知道这布阵之人究竟是如何布阵的……”

    “你是说……”凤九卿顿了顿,“你也不确定,咱们现在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已经进入了幻阵?”

    张子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可是不妙啊……”凤九卿想了想,“若是明知我们在阵法之中,只需要想办法出阵便可,而若是不敢确定,我们是该继续前行,还是先寻找阵眼呢……”

    “没错,”张子全点头,“若是我们先去寻找阵眼,就可能会耽误了时间……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若是一会发生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又该如何判断?”

    “这倒不难,”凤九卿笑了笑,“幻阵之中,皆是虚妄,眼见也不为实,守住灵台清明,先走走看吧。”

    张子全点头,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估摸着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张子全停下脚步,回头看凤九卿,“若不是这里的台阶设计有问题,就是咱们真的进入了幻阵之中,看不到出口。只是,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阵法究竟是如何设置的,为何我们进入阵法却丝毫没有察觉呢……”

    的确有些奇怪,以张子全对阵法之术的造诣,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甚至时至如今,也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个幻阵,也不用说对其阵法的设置有什么了解,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连是否身入局中都不知道,又该如何破阵出阵呢……

    比起凤九卿的疑惑,张子全显然有些急躁。他钻研机关阵法之术,已经由来已久,不敢说是天下之间都没有对手,但至少也必然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之一。而如今,他不仅没有想出破阵之法,甚至,竟然是连怎么入阵的都不知道,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张子全这会有些心绪不宁,没注意到凤九卿默默退了一步,他只是反复思量着刚刚到底是哪里没注意,才不小心进了这幻阵,以至于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凤九卿摇了摇头,张子全还是执念颇深的,其实,既然已经入局,何必再执着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呢,为今之计,更重要的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看,这里的台阶,似乎两边高度有些不同。”凤九卿出声,叫醒了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张子全。

    “嗯?”张子全回过神来,“台阶?”他拿着乾乙长明灯,凑到凤九卿身边,躬身去看那台阶,“这……似乎没什么不同啊……看这两侧的花纹都一模一样……”说着,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我明白了!这花纹正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每个台阶有一点点的差距,走得路久了,其实我们便转了一个大圈。”

    “嗯,不过,即便是台阶里面有猫腻,也不至于会让一条路没有尽头,更不会让罗盘失去方向……这又是为何呢……”凤九卿问道。

    “所以说,我们还是在阵法之中的。只是,我实在没有想明白,我们究竟是如何入阵的……”张子全还是有些纠结,“对了……我有个办法……”

    说着,他从荷包里掏出来了六枚铜钱,以手为碗摇了一下,然后扣在地上,把铜钱摆成了一排。

    “这是……什么意思?”凤九卿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卦象。

    张子全没有答话,默默的捡起来铜钱,然后他取出朱砂,划破掌心,用朱砂在掌心画了一个符咒。

    凤九卿不太明白这是做什么,不过,他直觉需要用到血,这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符咒。

    只见张子全在掌心画好了符咒,又拿出一柄小铜镜来,以掌心按在镜面之上,混合了血和朱砂的符咒就印刻在了镜面之上。

    在乾乙长明灯的照映下,镜面被符咒分割成了若干个小部分,已经看不清镜中反射出来的影像,但看到镜中,却诡异的出现了一个个小光点。

    “这是澄明镜。”看到凤九卿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行为,张子全拿着镜子,解释了一句,他把镜子放入凤九卿手中,“若是在地上,只需要引动天雷,便可击碎一切虚妄。不过我们现在在地下,引动天雷实在危险太大,就算侥幸成功,代价也会极大……所以我想,是否可以引动地火,祛除邪气……”

    “你要引动地火?恐怕,这也不简单吧……”凤九卿愣了愣,尽管张子全的语气轻松,不过,他心知引动天雷地火,乃是以凡人之躯,借天地之气,需要个人有极大的能量,或者命格极旺的人,还会受到天地之气的冲击……若非如此,天地浩然之气汹涌磅礴,力量无边无际,岂不是早就被借来用个干净了……

    张子全却似乎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自顾自的对凤九卿说道,“你拿好这面镜子,上面的符咒可以助你破除一次虚妄之物

    ,不过,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每用这镜子一次,就相当于是借了一次天机,是会耗损自己寿元和时运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或者极度困惑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用它。”

    凤九卿看了看镜面上的符咒,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收起来了那小铜镜。

    张子全看到凤九卿收起来了那铜镜,继续说道,“南方属火,而木生火……我在这里摆上一个木星阵,然后引阵向南,借来火力,西方属金,西方有水而来,带着金气……”

    “水?”凤九卿想了想,“可是这里并没有水啊……”

    “谁说没有?”张子全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水壶,“这样便有了。”

    “这么一点水?”凤九卿忍不住撇嘴质疑。

    “嗯。”张子全把水壶里的水按方位倒出,随口说道,“你应当知道这个,水多了的时候足够灭火,但是,若是水少而火大的时候,水却可以助燃。”

    凤九卿点头,“这个……倒也没错。”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比如在做饭的时候,若是有小水滴滴落在火中,反而,可以加大火力呢。”

    张子全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我用这水算是无奈之举,却也是正好。”他指了指地面,“我在此处,以水养木,木生出火来,指向南方,就可以引来火气……”

    “我们……需要先点火?”

    “引火而来,却不一定需要火光,”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乾乙长明灯,“我们不是有这个宝贝么?”

    “乾乙长明灯?”凤九卿看了看他手中的那盏灯,有些不解,“你……莫非,你是准备以这灯为阵眼,在这幻阵之中在设置一处阵法不成……”

    张子全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这……有些太过冒险了吧?”凤九卿知道,阵法之中已然是能量失衡的状态,而且,人的能力也会受到阵法能量的制约,若是在阵法之中,再强行布阵,形成阵中阵,则阵中阵的稳定程度将会大大降低,甚至随时都有崩塌的风险。如果阵法崩塌,布阵之人必然会受到反噬。

    “虽然有些冒险,不过,值得。”张子全笑了笑,看了凤九卿一眼,“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凤九卿问道。

    “没什么……”张子全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多说,不过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知道这个阵法是什么了……哈哈哈……”张子全显得有些兴奋,“这是乾坤幻灵阵!原来如此!竟然如此!”他扯住凤九卿的衣袖,一脸兴奋神色,激动的说道,“原来,这个阵法是这样布置的……布阵之人心思真是……他故意留下了一个阵法的关键点,也就是说,这个阵法在我们进入阵中之时,只是一个半成品,布阵之人给阵法落成留下了一个变数,而需要有人入阵之时,才可以补充上这个变数……”

水岛山庄102:入阵?出阵?

    “变数……”

    “对,”张子全点头,“也就是说,这个阵法需要有人进入才能被激活……”

    “我从来不曾听过这种阵法?”凤九卿有些疑惑,竟然可以这样么,那若是阵法都设置成这样,岂不是防不胜防……

    “因为它在你入阵之前,根本不能被称之为一个阵法,所以,这种阵法的确格外的让人难以防范……”张子全点头说道,“我说,为何感受不到这阵法的气息,原来,这个阵法并没有布置完成,需要有人进入阵中,进入阵中的人和时辰相结合,成为了布置阵法的最后一环,这个阵法才算落成……”

    “原来如此……”凤九卿点了点头,“难怪连你都没有感受到阵法的气息,就稀里糊涂的着了道。”

    “嗯,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忧,这种阵法的形成方式其实是非常苛刻的,所以我们难得遇上这么一个……”

    “此话怎讲?”

    “这个嘛……”张子全想了想,说道,“这么和你说吧,一个阵法只能留一个变数,也就是说,从这个阵法落成,到有东西进入这个阵法,把它激活……在此期间,阵法是沉睡的状态,不能有任何东西把它吵醒……你明白么?”

    凤九卿的神情显然是有些懵,“我怎么感觉你越解释,我越糊涂……我的理解是,这个阵法被做成一个半成品,然后,任何一个变数都有可能会激发这个阵法的运转,如果不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动物,哪怕一只偶然经过的老鼠,一只恰巧飞过的蚊子,都有可能会导致阵法被激活,而这个阵法一旦被激活过一次,就变得形同虚设不再有效力了,对么?”

    张子全呆呆听着,默默点了点头。

    凤九卿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若是想要设置一个这样的阵法,需要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

    张子全再次呆呆点头。

    “所以……”凤九卿继续说道,“在这个处于地下,相对封闭的地宫之中……这个阵法才得以存在至今,直到,我们两个人闯入其中,才将它激活?”

    “嗯……是这样没错……”张子全撇了撇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凤九卿微微挑眉,显然有些傲娇的神色,“能布置出这种阵法,岂不是阵法之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沙都需要静心测算?还要对阵法变通了如指掌,才能把阵法被误激活的情况降到最低,而让真正有人进入阵法时能够成功激活阵法的几率提到最高……这布阵之人还真是七窍玲珑心了……”

    “是啊……”张子全点了点头,默默把那水壶放在了中央地面上,又掐指算了算,调整了两次水壶所放的位置和角度,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张子全翻起左掌,掌心向内,掌心之中还有他刚刚所画的符咒,“这阵法最狠辣之处,却不是这份布阵之人的七窍玲珑心!”说着,他右手捻成个剑诀

    ,在掌心处划过,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他突然将左手掌心翻出向天,右手加持点过,左手掌心之中便出现了一簇小火苗!

    “呵!你这个点火的本事有点意思啊,回头能不能传授给我?”凤九卿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您大将军还用得着亲自点火么?”张子全话音未落,左手掌心翻回向内,掐成剑指,指向中央地面水壶所在之处,“这是学道之人必修功课,怎么,你准备入我天师一派么,我倒是可以当你的师父……”

    “呵,那我岂不是要和你一样,找不着媳妇?”

    “你有公主啊,还怕什么?莫非,你还想要三妻四妾不成?那……月珩公主恐怕不能让你如愿。”说着,张子全手掌连拍,只见那水壶所在之处,白光一闪,化为烈火,升腾起浓重的烟雾……火烧的极大,不一会,待烈火燃尽之后,地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白色印记,张子全走过去,把手中的乾乙长明灯放在了那印记之上,“成了。”

    “这是做什么?”凤九卿看了看张子全,又看了看地上的那盏灯。

    “这是掌心符,一般是用来引雷的,我改了一下,用来引火。”

    “我们既要引火而来,为何你却要先点一把火?”凤九卿有些不解。

    张子全笑了笑,“我之前是不是告诉你,这个局金气盛而火气弱,所以要引南火而来……”

    “嗯,”凤九卿点头,“这又意味着什么呢?和你点火有何关系?”

    “如今,我们已经知道,近些年,南山之上人丁稀少,以前在这里居住的村民,不是离开了南山,就是无有后人……恐怕,也是受了这阵法的影响。”

    “阵法还能影响到这些么?”

    “嗯,”张子全指了指中间那个白色圆圈的位置,“这里的气运原本就被那个倒霉阵给吸去了个七七八八,而这阵法又冲了南方之火,火弱而伤及子嗣,所以,这南山之中,人烟会越来越少,而留下的人,也会子嗣单薄,就算怀孕,也容易难产,就算生下孩子,还容易早夭,总而言之,在这双重阵法的破坏之下,想要绵延后嗣是难上加难……”

    “那他们布置这样的阵法岂不是缺德?他们自己难道不是身在山中,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身在山中,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张子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毕竟他们祖坟不在南山之中,受到的影响终归还是有限度的。而那些追随者即便是本地人,却未必知晓这阵法的存在。更不知道有什么危害了……也就无从得知,自己家里遇到的情况,其实不是天灾,而是**!”

    “既然这些事情都是这阵法所为,我们破了阵法不就可以让这些无辜的村民摆脱阵法的控制了么?那你这是……”

    “助他们一臂之力啊!”张子全说道,“这乾乙长明灯可是宝贝!我就说嘛,拿了它不吃亏!”

    “怎么相助?”凤九卿看了看那盏灯,

    灯光微弱,若不是张子全在旁解说,他还真是不会把这盏灯当宝贝。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张子全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这把火必须要烧!否则大煞将临西北乾宫,南山百姓必将面临大劫,轻则家家有丧,重则……血流成河……”

    凤九卿点点头,一副你说得都对的好脾气模样,也不多问,“你既布这阵中之阵,”他看了看阵中央的乾乙长明灯,“可一定要当心反噬……”

    “那是自然,”张子全点头,“不过,我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但说无妨。”

    “我需要……”张子全看了看凤九卿,“你在我布阵完成之前……闭上嘴!”

    凤九卿张了张嘴,翻了个白眼,点头,退了几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定,双手横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张子全走到乾乙长明灯旁边,捋了捋袖子,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他腾空一跃而起,掌心中符光闪动,他手掌翻出,拍出符咒带着掌风呼啸而过,旋即一个漂亮的飞腿,连续向八个方位踢出,衣袂翻飞,带起破空风声,腿风响处,尘土飞扬而起,瞬间,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烟尘滚滚……

    凤九卿打了两个喷嚏之后,乖乖闭气,他突然明白过来,刚刚张子全为何会特别叮嘱自己“闭上嘴”了……

    一阵旋风连环踢过后,张子全稳稳落在乾乙长明灯一侧。

    凤九卿看张子全,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这让他想到一句话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此刻,除了周围的烟尘滚滚,还可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幕确有其事……

    张子全掏出两枚飞蝗石,以掌心之火灼烧后,打向南方,两枚飞蝗石在空中交错相撞,迸溅出火花,随即,火花似乎将那烟尘点燃,火光由南方而起,直直烧入阵中,一瞬间,便到了那乾乙长明灯所在之处。

    只见那灯光忽然大亮起来,而周围的火光却渐渐黯淡了下来……似乎……是它把周围的火气都吸纳了进去似的……

    张子全默念咒语,双手结印,突然指在那阵中的乾乙长明灯之上,那灯竟然缓缓的升腾而起,火光也是愈烧愈盛……

    随着那盏灯缓缓升高,凤九卿突然觉得脚下一晃,身子都险些没有站稳……他右手虚握在背后长刀的刀柄之上,随时关注着阵中的情况,准备出手。

    张子全脑门上已经见了汗珠,嘴里却没停的一直念着咒文……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凤九卿感觉到了震动,仿佛连带着整个地下,都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凤九卿正欲上前,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只见上方石块松动,哗啦啦的便掉了下来,他正要躲闪,却觉脚下一空,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唯有那盏乾乙长明灯的灯光,还在不远处隐隐闪烁着……而他感觉自己却似乎在坠落……坠落……仿佛掉下了无底的深渊一般……没有尽头……

水岛山庄103:局中局

    凤九卿突然惊醒过来……感觉头有些疼……

    四周一片漆黑。

    他凝神细细回想,刚刚,似乎……对了,他们在那地宫的一处阵法之中,而张子全强行布置了阵中阵……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导致阵法能量失衡,引发了地宫通道的崩塌……

    只是没想到,这里在地下的地下,竟然还有这么大一片地方?

    凤九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左右找了找,张子全呢?难道说,只有他自己掉了下来么?他往上看,只看到层层叠叠的石块,这是一个地下洞穴不成?

    可是奇怪的是,透过石块,还依稀能看到乾乙长明灯的影子,凤九卿挑眉果然是神物不假,难怪张子全这么稀罕它。

    他四下里看了看,这地方不知道怎么下来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去。而且,那个张子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原地等自己……算了,先走走看吧,说不定可以找到别的出口,既然能看到乾乙长明灯的亮光,出去之后再循着这光点,再与他汇合不迟。

    凤九卿往前走了一段路,听着有隐隐约约的流水之声,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银铃一般,听着听着,便让人感觉,有些沉浸其中……凤九卿摇了摇头,警醒着,以防陷入什么幻阵之中。

    虽然听到了水声,却没看到水流,凤九卿想着,若是这里有地下河道,找到水流再继续前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不容易迷失方向,失去方向感,也不至于在这不见人烟的地下迷阵之中,渴死、饿死。

    顺着水声,凤九卿又走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脚下已经可见隐隐细流,凤九卿沿着这水流,逆流而上,却发现,这并不是一条地下河道,而是人工挖掘的水道。只是……为何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费心费力的开凿这样一个水道呢……

    沿着水道,凤九卿又往上走了一段路,似乎……前方隐隐约约可见一堵高墙,又走近了些,方才发现,这里不知因何缘故,竟然在这地下,建造了一处如同宫殿一般的巨大房屋……

    而他之前所以为的河道,竟然,只是这宫殿的一个排水口而已。

    凤九卿站在那水道的源头,这里是大凶位,应当应着是以水泄凶气的说道,倒也是寻常的布置,只是,这水道里现在的水流情况,却是孱弱不堪,简直小的可怜,而反观其内,却有厚厚的一层积水,在这原本就昏暗的地下,看不清水有多深,但与地面相比较来看,却是委实不浅。

    这里在地下,南山水流已经几乎断绝,附近若是没有河道,近来也没有连阴雨天,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积水呢。

    凤九卿感觉,这个房子建造的诡异异常,似乎是为巨人建造的一般,这房子不仅仅是院落看起来大,就连砖瓦似乎都比平时所见的要大上不少。而自己在这房屋下面一站,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而这

    么大的一片地方,却不是一片房屋,而是只有一个巨大的房屋,雄踞于此,显得格外高大,却也孤单无依。

    他进到院中,发现这里是一个大的开阔之地,也没有什么花草植物布置,倒有些像是祭拜的明堂,只是其中积了水。不过毕竟是在地下,若说是没有植物,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脚尖轻点,往前走了一段,绕过那地下的积水,推开了那扇巨大的大门。

    推开大门的同时,带起了厚重的灰尘,凤九卿被呛得连咳了十几声,方才能勉强睁开眼看一看这屋内的情景。

    正冲着大门的里面,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而桌子上放着一些灵牌,凤九卿心下了然,原来这里是个祠堂。他走到那桌子下面,发现,这桌子几乎和他一般高。奇怪的是,这桌子上倒是没有灰尘,十几个牌位也都罩着干净的白色娟布。凤九卿一跃而起,站在了那桌子上,伸手准备去掀开那白色的盖布……

    突然,一阵疾风吹来,硬生生把他伸过去的手给按了下来。

    凤九卿挑眉巧合?

    他不信巧合。这若不是有人故意捣鬼,恐怕,就是这里被设置了什么阵法。他想着,若是这会张子全在便再好不过了,他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有研究的,想必能够卖弄一番,给他解释个清楚。

    他想了想,这进门的地面处灰尘厚重,好像已经许多时候没有人来了似的,但看这里面却又打扫的干干净净,相信此处并没有被荒废……那么,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进的门来,如何能够不在地面的厚重灰尘留下一个脚印,甚至连轻功借力的痕迹都不留下,就到了此处祭拜的呢……除非……凤九卿想了想,除非,这地方另有出入口……

    他再次伸手去掀开那白色盖布,这次,倒是没有了邪风阻拦,只是……那灵牌之上,并没有任何文字,竟然是一块无字的牌位。他又接连掀开了其他的牌位,竟然,全部都是无字牌位……

    这当真是奇怪,是什么人煞费苦心的在此处建造了这样一个祠堂,却又小心翼翼的供着一些无字的牌位……是主家的身份谨慎,即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也怕被人发现,所以刻意隐晦行事?还是……这里供奉的,原就不是寻常人类的牌位呢?

    凤九卿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也会有这些神乎其神的想法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故意做这许多姿态,装神弄鬼罢了。

    凤九卿看了看外面的积水,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前来祭拜之人,是否知道前面明堂积满了水……总不会是故意为之吧?毕竟,明堂中有水乃是风水大忌,他一个不甚通晓风水阵法之术的人都明白,这积水之处,水影婆娑,反过来映照着祠堂,可是会滋生出不少的煞气,甚至会伤及后辈子孙的健康,乃至性命……轻则可能精神不好,重则出现精神失常,甚至产生出幻觉……

    若是这祭

    拜之人从不走正门,或许不知道明堂水口堵塞一事……不过,明堂积水到这个程度,势必也对其家族有一定影响,只是不知道,这人做了这许多事情,究竟是何目的……依凤九卿对阵法的理解,自然比不得张子全,此时又是不小心来到此处,也不想在这儿多做纠缠,就想着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快些与张子全汇合,他们来南山这一趟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还有正经事情要做呢。

    正在他准备原路返回之时,眼角的余光偶然到了一处反光,他往那发光之处看过去,隐隐约约,似乎是可见一些闪烁的光点,那……是镜子?!凤九卿绞尽脑汁调动了自己所知的风水知识想了一想,这些水积聚在此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但这些所果真是铜镜,可就不会是偶然现象了。明堂中的积水若是日久天长,想必会滋生出不少煞气,而这祠堂大门紧闭,煞气原本是不会进入祠堂的,可是,若是祠堂之中,有镜子的折射,就可以透过门窗的缝隙,把这煞气,折射到牌位处……一旦牌位处受到了煞气,这从风水上来讲,应当是大大的不妙。好的风水师,可以轻易通过对祖坟、祠堂和家宅的微弱调整,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达到让其家宅不宁的效果,而若是布阵高手,甚至可以通过此处风水阵法,对这一家的后人进行控制,将其生杀予夺,全然控制在手,不可谓是不可怕。

    不过,若是想要将外面的煞气折射到这么大的一个祠堂中,又要恰好照在牌位之上,想必,那镜子也必然是个大物件,角度又要经过精心调整……这么大的铜镜悬挂在空中,真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啊……凤九卿冲着那反光的地方走过去,走近了,凤九卿却发现,那里并不如他所想的,是一个巨大的镜子,原来,这里是用了按二十八星宿之位摆放的镜阵来代替巨大的铜镜……凤九卿想了想,是自己对风水阵法之术的理解浅显了些,用这天星镜阵来反射,效果非但不差,反而会更强。

    而且,除了能够反射煞气,原本,水和镜子就都会有反光,而这光线虽然不强,却也是极其重要的,特别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这点反光,或许就会成为他们破坏此处风水的最大的助力。

    凤九卿突然想到,还有一点,风水阵法之术中,光线也是非常重要的,此处原本在地下,这地下的光线是非常有限的,会大大减弱风水阵法的力量,但是通过水面和镜子汇聚起来,却能够把分散的光线聚集在一处,也就相当于是变相的加强了这光线。这样人工操作的方法,却会给此处的风水灵气以错觉,认为其是在日月星辉之下,从而催动阵法运转。不过,这种方法假借来的光线,毕竟是违反了阴阳之道,更是大大加强了此处的煞气……

    这祠堂当真是邪门的很。

    凤九卿正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在那镜阵的下面,竟然有一个机关……

水岛山庄104:柳如刀

    月珩出门一趟,原本是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可谁知,疑惑没能得到解答,路上却意外的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绑架”了……或者,准确来说,说和另外一个奇奇怪怪的女子,被一个奇奇怪怪的少年……给绑架了……

    而且她还中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不是毒的毒,动也动不了,话又说不出来……真真是要急死她……

    在交谈的过程中,月珩得知,这女子原来是凤凰门的杀手,恐怕就是几次三番前来找她麻烦,想要治她于死地的那个凤凰门杀手。只是,这女子长相美艳绝伦,说话却有些呆呆的,直愣愣的性格,倒让她想起来她的那位“大哥”方晓蝶。

    说来,也不知道大哥这会有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会不会快些来救自己呀……

    ……

    “阿嚏……”方晓蝶打了个大喷嚏,揉了揉鼻子,埋怨道,“春日里这个花花草草的美是美的,却总是容易让人打喷嚏……”

    好不容易追上方晓蝶的那衙役,喘着粗气,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紧紧跟住方晓蝶的步伐之上了,刚准备应声回答,力气一松,提着的那口气一泄,险些没当时就瘫坐在地上。

    方晓蝶正说着话,却突然找不着人了,赶忙回头看,见那小衙役正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

    方晓蝶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累成这样?”

    “大……大……大人……”那小衙役一边喘气,一边答道,“小……小的……已经……非常……努……努力的……追……”

    “不是说了么,你便跟在我后面就行了,莫不是趁我不备,你又单独跑开了不成?”

    “啊?”小衙役赶忙摆手,暗道,这个速度他已经是拼了命在追了,何谈其他……嘴上却说不敢这么说,只得苦笑两声,“呵……呵呵……大……大人啊……我……”

    “行啦,你若是有事便去做,若是想跟着我去找我妹子,便跟在我后面就行了。”

    “大……大人……”那小衙役想了想,方晓蝶向来亲切,也没什么官架子,想必他直接实话实说也应当不会受什么惩罚,于是小心翼翼的出口问道,“大人……您能不能……稍……稍微……走得慢一些?”

    “我这样走……还不够慢吗?”方晓蝶惊讶。

    “额……您……这简直比我跑的还要快上许多……”小衙役知他天赋异禀,虽然没能学会卓绝轻功,却生来一副好脚力,甚至能在水面行走,由此也可见他速度之快。

    方晓蝶看了看那个可怜兮兮的喘着粗气的小衙役,挠了挠头,“哦,是吗……”他傻笑道,“嘿嘿,那要么你在前面走?”

    “不不不,小的……小的不认识路啊……”小衙役赶忙摆手。

    方晓蝶想了想,“速度再慢了,我怕我妹子有危险……这样,你若是跟得上便跟着我,若是跟不上,便在后面接应吧。”

    “啊,那怎么能行呢,您一个人……”

    “无妨!”方晓蝶摆手道,“反正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大人……”那小衙役可怜兮兮的撇了撇嘴。

    方晓

    蝶觉得这小衙役有些可怜,表情奇特,似乎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他却来不及细想……

    “走吧!”方晓蝶大手一挥,握住腰间的佩刀,大踏步的继续往前走。

    那小衙役默默望天,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酸疼的小腿肚子,站起身来,赶忙追上去……

    ……

    月珩好不容易感觉好了一些,心中琢磨着这少年的身份,他似乎并不是与他们追踪的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是一伙的,而且,他似乎也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只是,这人一副什么事情都可以置身事外的姿态,却也不像是有意要救自己的……这个人……真是迷一般的存在……月珩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更有些好奇,这人为何要蒙着面纱?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不过,比起这个奇怪的少年,月珩却意外的对这个想要自己性命的凤凰门杀手,颇有好感,发现她受了伤,还主动给她换好了药,把自己随身带的金疮药也给了她。

    那女子显然也没料到,月珩竟然会这样做,有些尴尬的坐立不安的样子。看那女子正呆呆看着自己,一副尴尬模样,月珩也觉得有些尴尬。

    “你……”

    “你……”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

    又惊讶的同时看了一眼对方。

    “我……”

    “我……”

    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

    月珩先笑了笑,“你好,我叫月珩。”

    “嗯,我知道……我既要杀你,怎会不知你的……”说着,那女子想着月珩好像刚刚才帮助过自己,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别处,改口道,“我知道你的名字……”

    月珩笑,这女子性格其实有些单纯呢,她倒是真心喜欢这姑娘的这股子傻兮兮的认真劲儿。

    “那你呢?”月珩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那女子有些呆愣。

    “对呀,”月珩眨眨眼,点头,“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样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那女子也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什么是她口中的大大的不妥,只感觉,这女子以诚相待,自己似乎不应该欺瞒于她,一时间竟也忘记了,她们杀手的名字又岂能轻易告诉别人呢?她点点头,“我叫柳如刀。”

    月珩圆圆张开嘴,这会子轮到她惊讶了,“柳……如刀???”月珩看到那女子点头,嘴巴张得更大了,“这是什么鬼名字啊……这哪儿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这……”月珩看了看那女子,想了想,问道,“莫不是,这是你做杀手的名字么?我想问的是你的本命呢。”

    “我们凤凰门的杀手,只有编号,极少会叫名字……所以,我也只有这一个名字……”那女子看上去有些伤感,“只因我出生的时辰不好……所以……这是……我父亲说我命硬,才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哦……”月珩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问题,“那个……对不起啊……”

    “不会,”柳如刀笑了笑摇头,“命不硬怎么能做杀手呢?”

    “你怎么会做杀手的呢?”月珩仍旧不解

    “哦,可能是因为个人兴趣吧!”

    “哦……”月珩正准备点头,突然双眼圆睁,“个人兴趣?!”

    “嗯!”那女子点头,“因为我父母都死于非命,他们都说,是因为我命太硬了……如刀……我的出生……果然就如同一把刀一般,狠狠地插在了我的家庭之中……父亲去世了……母亲也伤心欲绝跟着走了……之后,我就被卖了……”

    月珩边听边张大了嘴巴,听着她语气云淡风轻的模样,却不想,她竟然有这么一段可怜的往事,也难怪她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要做杀手……

    “不过,做杀手也挺好的,赚钱很多的!”那女子模样天真,从怀里拿出了一大摞银票“喏,你看!这都是我的!”

    月珩再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

    这显然……不是个小数目……

    “你……咳咳……”月珩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又满心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杀了……多少个……人啊……”

    那女子做思考状,想了想,说道,“大概,一个吧……哦,算上你,就两个!”

    “别别别。”月珩赶忙摆手,“别算我,别算我。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呢么……”

    柳如刀点点头,“也是……”

    月珩再次看了看那女子手中的银票,“那个……做杀手真的这么赚钱啊?!”

    柳如刀再次重重点头,表情极其认真,“嗯!那是自然!”

    月珩想了想,有些好奇,“那你的功夫是怎么学的?”

    “我爹教的!”她有些得意。

    “对了,还没来得及请教,你父亲是……”月珩试探着问。

    “我父亲啊,就是当年的……额……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父亲也很厉害的,我觉得比我们凤凰门的门主可厉害多了!”那女子显然一副傲娇模样。

    “当年的……什么呢。”

    “武状元。”那女子显然有些伤感,“我父亲是当年的武状元,不过他为了家里人……不愿去求人,后来,突然有一天……原来……他们早就已经……”

    “啊?”月珩觉得自己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不过只感觉,她所说的自己父亲的这些往事,应该是个有些悲伤的故事,而且,可能还有冤情,不过,这个姑娘似乎不愿多说,自己毕竟只是个路遇之人,不对,自己的命甚至还在对方觊觎之下,或许,她是有什么不好启齿的内情吧……但看柳如刀神色黯然,她只得安慰道,“你与父母缘浅,却是怪不得你的……你要相信,他们必定也是希望能够把你抚养长大……不过,如今你虽然是杀手,却也吃得饱穿的暖,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吃喝不愁,想必他们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些安慰了……”

    柳如刀点头,转悲为喜,“说的真好!”

    月珩挠挠头……看来,这姑娘有些傻气啊,似乎是从来没什么人关心过她,没什么跟她这样说过话的样子,简直好哄的很……月珩想起自己的父母,想到凤九卿……默默叹了口气……

水岛山庄105:结盟

    月珩和柳如刀左一句右一句的随意闲聊着,那少年也早就退回了车轿外面,不曾再搭话。

    “你是为何非要杀我不可?”月珩问出了这个一直以来的疑问。

    “任务而已呀。”柳如刀认真回答,可这个答案,却让月珩觉得和没有回答时差不许多。

    “哦……”月珩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询问……

    “你的毒是怎么解的?”柳如刀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毒?”月珩眨眨眼,“哦,你说刚刚那个‘动不了’毒啊……”

    “动不了?”柳如刀也眨眨眼,明白过来,“嗯嗯,就是你刚刚中的毒,起码也要几日的时间才能好的,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的呢?”

    月珩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你是说,你并没有吃过什么解毒或者避毒的丹药?”柳如刀继续问道。

    月珩赶忙点头,“嗯嗯,不曾吃过的,是药便有三分毒性,况且,我又不知道自己会中毒,还被抓来这里,好好的我吃那干嘛……”

    “也是。那是为何呢……”柳如刀点头,凝神思考,表情认真。

    “管它呢,能快些好不是好事么?”月珩笑。

    柳如刀点头,“你说得对!”

    月珩抿嘴,这个姑娘单纯认真的样子,还真讨人喜欢。

    “这么几根稻草怎么就绑住了你了?”月珩指了指那女子手腕上的稻草。

    柳如刀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认真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月珩直到她心眼直,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那你为何不挣开它?”

    “挣不开的哦!”柳如刀一脸认真,还一边给她示范,“我都试过很多次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稻草,坚韧无比……不信你看……”

    月珩眨眨眼,眼看着她猛的一挣,那稻草受力不得,即刻便断成了两截,柳如刀收力不及,双手一下子撞在了侧面的木头车架之上……

    “嘶哎哟”

    “噗嗤”月珩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柳如刀甩了甩手,瞥了月珩一眼,“哎哟疼死我了”

    “你这不是很轻松就挣开了么?”月珩笑,“我就说嘛,不过是两根稻草而已……”

    “奇怪……”柳如刀拿起那两根稻草来回看,确实也没看出什么奇怪之处来,“可是,刚刚明明是挣不断的啊……真是奇怪啊,这是为何呢……”

    “管它是为何?现在弄开了不就好了么?”月珩豪气的拍了拍柳如刀的肩膀,“好啦,你自由啦!”

    柳如刀眨眨眼,对哎,她何必再继续在此纠缠呢?她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想着出去之后应该做点什么呢……对了,她的任务还没完成……任务?!柳如刀回过头来,默默盯着月珩……

    月珩抬头,正看到她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眼神,“你……你不是吧……”月珩哀嚎,双手环抱住自己,可怜兮兮的问道,“你不会还想着杀了我换银子呢吧?要么你说说看,我能值多少钱?”

    柳如刀愣了愣,双

    手抱臂,“你以为我是为了钱么?”

    “那是为了什么啊?”

    “哈哈,我就是为了钱啊!”柳如刀笑。

    月珩嘴角抽搐……

    “我不喜欢杀人,”柳如刀说道,“而且,我也不想杀你了!”

    月珩赶忙点头,“是吧!”

    柳如刀伸出手,“要么你给我一万两银子,从此,咱们就做朋友吧!”

    “咳咳……”月珩一口气没喘匀,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正着,“你!你说什么?!!!”

    柳如刀眨眨眼,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刚刚所说的话,“要么你给我一万两银子,从此,咱们就做朋友吧!”

    “额,那个……一万两银子啊……”月珩挠了挠头,

    “你说得对!”柳如刀认真点头,“原本我杀了你能领两万两银子,不过我更想和你做朋友,所以凑合拿个一万两银子也是可以的!”

    “小刀啊,我是觉得吧……朋友之间……不应该……把钱看得这么重……”月珩满怀希冀的看了看柳如刀。

    “你说得对!”柳如刀再次认真点头,“所以,给银子之前,不是朋友!给完银子,再做朋友!”

    月珩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荷包,整个塞到了柳如刀怀里,“好!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算我借你的,行么?”

    柳如刀想了想,“可是,你给我银子之前,咱们还不是朋友,我为何要把钱借给你呢?”

    “非也,非也,”月珩摇头,“是我把银子给了你,咱们就是朋友了,然后我再给你写借条,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啊?”柳如刀被她绕过来绕过去说得有点晕,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还不待她细想,月珩赶忙拍了拍她胳膊,开口说话,分散开她的注意力。

    “我说小刀啊,你不杀我了之后,凤凰门那边怎么交代呢?”

    “哦……凤凰门肯定是回不去了的。”柳如刀老老实实回答。

    “回……回不去了呀……”月珩也想到,极有可能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也没想好呢,不过,小月,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帮我想一想吧!”

    月珩被这一句小月叫得有点蒙,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是在叫自己,“哦……那……不回去了也好,何必要做杀手,那以后,你便跟着我吧!”月珩笑,不仅多了个朋友,关键是还多了个会功夫的女性朋友,这以后出个门可就不用再怕轻易又被人暗算了去了!哈哈哈!

    “好呀!”柳如刀点头,开心的看着月珩,“我刚刚还在想,以后该怎么办呢……我叛离出凤凰门,按照门规,是要派人来杀我的,而且,我也没有完成杀你的任务,这个任务又要派人来完成……以后,恐怕还不得安生呢。”她看了看月珩,“不过,咱们在一起便好了,互相可以有个照应!”

    “嗯……嗯?啊?!那个……”月珩嘴角抽搐,刚刚自己嘴快都说了些什么?!这是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而且……对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说不定还会更多……月珩泪只能往心里流……这上辈子是

    造了什么孽啊……

    “怎么了?你为何这副表情?”柳如刀凑的离月珩极近,鼻尖几乎都要挨上了。

    “咳咳……”月珩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哦……我是在想……我记得之前……是有个小女孩在路边哭,我看着觉得她挺可怜的,就凑过去想帮助她……后来,那个小女孩似乎是用了什么毒烟……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她看了看柳如刀,问道,“你可知道,那小女孩是什么人?”

    “嗯……”柳如刀想了想,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刚那人不是说了么,那小姑娘是会易容术,又会缩骨功的,而且咱们没能当场捉住她一探究竟,她既然跑掉了,再去找寻,怕是就难了。而且,可能你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实面目,至于她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子,她平日里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我们其实都无从得知了呀。”

    “我记得……”月珩会想着那天的场景,“那个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毛茸茸的……”

    “哦,好像是只狗吧!”柳如刀说道。

    “你看到了?”月珩赶忙问。

    “嗯。我正准备动手呢,却看到她嘴里有烟囊,吐出了毒烟!”柳如刀恨恨地说道。“那怎么行呢,这不是截了我到手的买卖!我可不能叫她如愿!”

    “后来呢?”月珩追问。

    “后来啊……”柳如刀挠了挠头发,冥思苦想,“后来,我就出手了呀,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别人手里呀!不过,我出手哦时候,似乎是看到了,是有一只白色的小狗从她怀里蹿了出来,跑开了。然后,我俩就打了一架,她功夫虽然不好,武功路数却是十分诡异的,让人摸不着破绽。后来,我一个不留神,就叫她给跑了!”

    “既然人找不到了,那你可知道那小狗往哪儿去了?”月珩又问道。

    “小狗?”柳如刀想着,又不会是小狗杀了人,为何要问这个?

    “嗯嗯,那小狗跑哪儿去了呢?”

    “大概……”柳如刀拍了拍脑袋,用力思考着,“大概,那小狗其实有人养着的宠物,不过,既然人的线索找不到,就算是能够找到这只狗狗的线索,也算是有些收获吧。”

    “那倒也是。”柳如刀点头,“你真聪明!”

    月珩眨眨眼,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夸自己,她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那……你可知道什么关于那狗狗的情况?”

    月珩想了想。

    柳如刀说道,“那只狗狗,应该是钱府养的那一只。我之前在钱府见过它。”

    “啊?!”月珩想了想,竟然又是和钱府脱不开干系,“我想去看看那只狗。”

    “既然如此。咱们快走吧!”柳如刀拽起月珩,一把掀开了车轿的帘子。

    “啊”

    “啊”

    月珩刚被柳如刀拽起来,还没站稳,瞥了一眼马车外面,惊叫出声。

    柳如刀顺着她惊恐的眼神往外看,也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嘭”

    ……

水岛山庄106:以战止战

    “啊”

    “啊”

    只听两声惊呼,随后,“嘭”的一声巨响……马车撞在了树上……

    马车翻滚了几个圈,摔了个七零八碎,而月珩和柳如刀也随着马车翻了几个滚,撞了个七荤八素。

    “哎哟”月珩揉屁股。

    “哎哟”柳如刀揉脑袋。

    两个人对视一眼……

    “哈哈哈”

    “哈哈哈”

    齐声大笑起来。

    两个人这会被摔了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互相看着都觉可笑,可笑没几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觉得有些无奈和不知所措。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月珩揉着屁股,感觉屁股大概裂成了两半……不对,本来也是两半……总之是疼得她几乎站不起身来。

    “我也不知道啊……”柳如刀揉着撞起了一个大包的脑袋,“好疼啊……”

    “这马车……”月珩四处看了看,“不对啊,马呢?那赶车的少年呢?”

    柳如刀愣了愣,“对啊,这马儿不见了,马车怎么还能跑?”

    月珩看了看柳如刀,“那个少年……你可认得?”

    柳如刀摇头,“不曾见过。”

    月珩又问道,“那,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啊,你可能听明白?”

    柳如刀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啊……那人奇奇怪怪的,还喜欢自言自语……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目的,他绑了我,似乎是为了救你,但这会儿却又让你摔成这样……”她看了看狼狈的月珩,再次摇了摇头,“哎……不知道是敌是友啊……”

    “额……”月珩打了个寒颤,觉得好像大白天见鬼了似的,“那咱们先不说他了……”

    “嗯嗯。”柳如刀扶起来月珩,帮月珩整理了一下衣裙,“那咱们走吧。”

    “走?”月珩有些不解,看着柳如刀。

    柳如刀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看着一脸茫然额月珩,问道,“是我摔坏脑袋了,还是你摔坏脑袋了?咱们不是要去钱府么?”

    “去钱府?”月珩依然茫然。

    柳如刀抬手放在月珩额头之上探了一探,“不发烧啊……”

    “哦……”月珩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去找那只小狗吧?”

    柳如刀点头,“没错,既然那女孩抱着这只钱府的小白狗,这人和钱府八成是有些什么关系的,咱们不妨去看看。”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月珩说道,“之前,我听卖馄饨的阿姨说起来过这么一件事……”

    “哦?什么事呀?和这只小狗有关。”柳如刀听到“馄饨”两个字,不自觉得咽了口口水,然后想起来正经事,继续问道。

    “嗯,我不太确定你所说的是不是这只狗,如果是钱府的小白狗,倒有几分可能性是它。”月珩点头,“你应当知道吉庆班吧。”

    “那是自然!我还看过他们的

    表演呢!”柳如刀自豪的挺了挺胸脯。

    “那你应当知道,吉庆班里的动物,训练有素,一个个俱是聪明绝顶,才艺冠绝。听说,在吉庆班刚来江都县城的那段时间,钱家小姐看上了那杂耍班子里的一只白色小狮子狗,着了魔似的喜欢的不行,非得要买下来不可。不过,杂耍班子的动物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卖艺。随便一只动物也是千辛万苦才能训练出来的,一班子的人还指望着这些小动物们表演节目,好赚点吃饭的钱。那班主心疼自己家养了多年训练有素的小狗,自然轻易是不愿意出手的,不过,钱家毕竟财大气粗,又是地方上颇具势力的大家族,连官府也要让他们三分,钱家小姐既然喜欢,又执意要买,吉庆班班主若是有心,想在江都地面上混上一段时间,也不得不卖她一个面子,也算是卖这些地方乡绅几分面子,最后还是忍痛割爱,把那只小狮子狗卖给了钱家小姐。钱家小姐也是真心爱护于那小狮子狗,倒不曾怠慢就它,就连它出门都单独一顶轿子,好几个下人轮番儿伺候着,好吃好喝好侍奉,比寻常人家的待遇可还要好上不少呢。”

    “啊,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啊……”柳如刀一脸认真的听着,那表情似乎在说,我朋友月珩说什么我都信!她歪了歪脑袋,说道,“不过啊,你这么一说……”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想起来,那小女孩抱在怀里的,那便也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狮子狗呢!”

    “那就差不多对上了。这种狗狗名贵,寻常老百姓怕也是养不起的,而其他几家富户家里除了看家护院的大狗,似乎并没有养这种宠物狗的习惯,如今,在整个江都来看,这样的纯白色小狮子狗,估计,怕也就是钱家有这么一只。”月珩点头。

    柳如刀笑着拍了拍月珩的脑袋,“那便好办了!咱们这就去钱府,一探究竟!”

    月珩揉了揉脑袋,“可是,这大白天的,咱们……”

    ……

    “妹子?!”

    月珩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转过头去,就见一路烟尘滚滚,而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马当先,跑在沙尘前面正是出来寻人的方晓蝶。

    “大哥?!”月珩定睛瞧着,确认了是他,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她就知道大哥发现她不见了定会来寻的。

    柳如刀看了看那人影,又看了看月珩,微微低了低头,表情似乎是有些落寞……她唯有月珩这一个朋友,月珩,却似乎有许多关系甚好的朋友……而自己……哎……

    “妹子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你?!”方晓蝶跑过来,就见月珩衣衫有些破烂,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回过头,正瞧见柳如刀,惊呼一声,“是你?!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他一把抽刀出鞘,横在身前,把月珩护在了身后,“有我在,你休想动我妹子!”

    月珩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明白当前的情况,她看了看方晓蝶一副戒备的模样,又看了看柳如刀一副有些委屈却又懒得解释的模样……

    “咳咳……”她伸手拽了拽方晓蝶的衣袖,“那个……大哥啊,你可知道她是谁?”

    方晓蝶一手拿着刀,戒备的看了一眼柳如刀,一边回过头,悄声对月珩耳语,“妹子啊,你可别让她骗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她就说几次三番偷袭暗算于你,想要至你于死地的那个杀手啊!”

    “啊。那个……”月珩挠了挠头,想着这该怎么解释。

    “哼,”柳如刀冷哼一声,“杀手便都是坏人么?再说了,我若想要她的命,你跑过来的这点时间里,都够我杀她几十次了,我何必要等你过来?”

    “休要狡辩,花言巧语!”方晓蝶本就是个死板的,这会子二话不说,就要挥刀上前。

    “哎,我说大哥……”月珩赶忙拉住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妹子啊,”方晓蝶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扯开月珩拽住自己的手,“江湖险恶,你涉世未深,怎知对方安的是什么心思?若是等到小命休矣再翻然悔悟,恐怕为时已晚啊!”

    “不是不是……大哥……你弄错了……”月珩一时情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会弄错的啊妹子,”方晓蝶拍了拍月珩的手,安慰道,“你就尽管放心吧,有大哥在,定然会护得你周全。”

    “哼,”柳如刀从腰间抽出一根漆黑如墨的细长蛇形软鞭,“休要与他废话!我到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出刀吧!”

    “好!”方晓蝶一马当先,挥刀向前,招式大开大合,尽显正派侠士之风。

    柳如刀长鞭灵动,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

    月珩默默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人上下左右,来来回回,一下子就走过了数个回合,却是不分高下。

    “哎,我说……你俩这都什么暴脾气啊……快住手!”月珩在后面喊。

    “妹子莫怕,大哥今天定要为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杀手!”方晓蝶挥刀抵挡,面不改色气不喘。

    “哼!”柳如刀也冲月珩喊到,“小月,你快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上一躲,毕竟刀剑无眼,又遇上个有眼无珠的傻人,怕不要误伤到你!”

    “对对对,你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方晓蝶也应声,“小心这人暗算偷袭!”

    “你!”柳如刀气急,手腕用力,一把甩出软鞭,冲着方晓蝶的脖子而去。若说刚才她还留有余力,此时此刻却是已然拿出了实力,心中暗想,今天就算是无法全身而退,也必将全力以赴,定要压制住这莽夫!

    而方晓蝶本就是个粗线条的男子,这会儿看对方愈战愈勇,也自然多加了几分小心,进退之间,攻守得宜。

    两个人渐渐各自使出了全力,却仍旧胜负未分,武艺恰好是旗鼓相当。

    叮叮当当,见招拆招,时间已然过去了许久,胜负却依然为见分晓。

    月珩心里有些着急,可这一会两个人都不听解释,这可如何是好?!

水岛山庄107:不打不相识

    月珩与柳如刀相谈甚欢,便想做个姐妹。从此之后也算各自有个伴儿。可是不凑巧的是,正在两个人发现了一些线索,准备前往钱府一探究竟之时,却发生了一点意外……

    而且。还被刚刚赶来的方晓蝶看了个正着。

    于是……两个实心眼的老实人,针锋相对,各自不肯相让,两个人很快就打在了一处,谁也不肯让着谁一点。

    眼看着两个人打得越发激烈,刀光闪烁,鞭影翻飞,一时间战况焦灼……月珩心里着急,却也无奈,自己不会功夫,这会子根本插不进去手,也就根本拦不住打在一处的两人。

    “在林子里我已拦下了你一次,希望你可以弃恶从善,但你却追踪至此,还想要趁人之危,难道,你还贼心不死吗?”方晓蝶挥刀的间隙,对柳如刀喊到。

    柳如刀微微皱眉,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默默看了方晓蝶一眼,神色十分复杂,落寞中,却又有几分倔强。她其实是有些羡慕月珩,有这样一位大哥,全心全意的关怀呵护着她的。而她……却早就已经没有了家人……家人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说不清楚,却知道,这非常重要……

    而听到方晓蝶的话,月珩却是愣了愣,有些不解,大哥这是在说什么呢?什么在林子里……这么说,这两个人已经见过一面了?

    对了……之前她与凤九卿去南山之时,记得,似乎……的确在林子里,曾看见过地上有官靴的脚印,当时他们还猜测是不是方晓蝶曾经来过此处,而当时在树上又有凤凰门的飞镖,她还一度十分担心方晓蝶的安危,原来,竟然果真是这二人,曾经在南山已经见过,并且曾有过一段什么纠葛。

    方晓蝶武艺高强,柳如刀虽说是杀手,却其实没什么实际经验,而且她的武功是以灵巧的功法和暗器为主,此时大大受限,不一会儿就落在了下风。

    “你还要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方晓蝶显然准备使出全力来。

    柳如刀虽然暂落于下风,不过她轻功灵巧,方晓蝶却是个不会“飞”的,若是她当真想逃,方晓蝶单纯依靠脚程,恐怕也会有些吃力。

    柳如刀甩了甩鞭子,丝毫不露惧色,“上次是我时间匆忙,不愿恋战,才匆匆离去的,你却以为我是怕了你不成?”

    “那我便只能以杀止杀,以战止战了!”

    “怕你不成!”

    月珩眼看着刚刚分开的两人,又要打在一处,赶忙上前拦住,“大哥,她真的不是坏人啊!”然后又回过头看柳如刀,“小刀,这是我大哥,他也是担心我才对你出手的,实在抱歉!”

    “大哥?”柳如刀看了看方晓蝶,又看了看月珩,“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

    月珩有点无奈,这时候还有这么新奇的脑回路,也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妹子啊。”方晓蝶捶胸顿足,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知道,她几次三番想要你的性命呀!”

    “大哥!”月珩伸出双臂挡在柳如刀面前,

    回头却见柳如刀眼中微微含泪,眸光清灵,“小月……你对我这么好……”她笑了笑,拉住月珩的手,一脸欣慰的说道,“你功夫这么差,我原以为你笨笨傻傻的定要拖我后腿,还打定了主意,既然做朋友就不会嫌弃你,却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挡在我面前……”

    月珩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倒是有些相似。

    “不过啊,小刀,之前我与九卿前往南山,正好看到了你的飞镖,不过看那飞镖的角度和力度,却不像是杀招,之后,我们还在那里发现了官靴的脚印,想着,便是有七八成可能性是我大哥的脚印……只不过,看似有打斗,却又不像是生死相搏……我们一直都有些好奇,你且说说看,你和我大哥在南山初遇之时,都发生了些什么呀?”月珩眨眨眼,十分好奇的拉过柳如刀的胳膊,问道。

    柳如刀不禁笑了笑,想起来她与方晓蝶初遇的那天……

    当时,她在南山考察地形,骑马上了南山,想在林子里四处走走,详细看看,可骑马却不方便,便把马儿拴在了树上。可谁知,她回来时,正看到一个人在自己的马儿旁边。

    “哼,快住手!你这个盗马的小贼!”柳如刀远远看见一个人正在自己的马儿旁边鬼鬼祟祟,看起来正想要去解马儿的缰绳,她眉头一皱,三两步跑到了马儿近前,指着那人,几乎下一瞬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贼?!”方晓蝶显然身为一个捕快,对于这类词汇超级敏感,他立刻瞪起眼来,四处看了看,“哪里有贼?!”反应过来对方手指的好像是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莫非……你说我是贼?!”

    “哼!装模作样!”柳如刀手腕一甩,一个飞镖闪着幽幽蓝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出,直直冲着方晓蝶而去。

    方晓蝶在马儿一侧,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句,便觉得耳边似有风声不善,于是下意识的赶忙躲闪,却还是几乎有些躲闪不及,只见一只飞镖紧贴着自己耳畔飞过,扎入了树身之中。

    看柳如刀出镖的力度,应当仅仅是为了威慑方晓蝶,而并非想要至他于死地。

    但方晓蝶却是又冤又怒,他只是看到这马儿停在此处,感觉有些奇怪,再加上近来南山怪事频发……这些年以来,南山几乎没几个外人进山,本地人也是死得死,走得走,此处早就已经是人烟稀少之地。而在这个多事之秋,此时此刻有人来到此处,恐怕未必只是巧合……其实,他原先是觉得有人来这儿有些奇怪,便想多做观察一番,看能有些什么线索,又看着这马儿身上的装饰有些与众不同,像是外族之人的装饰方式,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这姑娘怎么血口喷人?我哪里像是贼人?!”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贼,这会儿却被别人说成说贼,自然心里是百般的不好受。

    “你这贼人,休要狡辩了!”柳如刀却是不信他的解释。

    “我乃官家之人,岂会盗你的马?”方晓蝶觉得十分委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你看,如假包换!”

    柳如刀却是不信,只是,她也不愿在此处再多做纠缠,一方面容易把自己的成果功亏一篑,另外一方面,她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想到这里,所以她即刻便给马儿松开了绳子。

    方晓蝶看了看树上的飞镖,皱了皱眉,疑惑到“你……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你……莫不是是凤凰门的人吧?!”老实说,方晓蝶虽然知道一些,关于凤凰门的事情,却毕竟身在官场,对江湖门派之事也多半是一知半解。刚刚情况紧急,事发突然,没来得及仔细去看,这会儿反应过来,看到对方的飞镖上似乎有毒液,才确定下来。

    “是又如何!”柳如刀似乎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我便是凤凰门的杀手,你为何有此一问?”

    “哦……果然……听说,是你要杀我妹子?”方晓蝶看了看树上的那枚飞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柳如刀。

    “你是说……月珩?”

    “正是!”方晓蝶气,“你这便是承认了么?”

    “嗯哼。是又怎么样?”柳如刀有些不解,“我为何不能承认?”她疑惑的盯着方晓蝶看了半晌,问道,“不过,你既然是她的大哥,却为何和她长得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呢?”

    “你!”方晓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休要胡说!”

    “嘴长在我身上,要怎么说,自然是我说了算的,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柳如刀显然觉得方晓蝶有些不讲道理,也不愿与他多话,牵过马儿来,翻身而上,便准备先行离开。

    “休要逃走!”方晓蝶两大步,便跨了过来,一把拽住了马缰绳,“你为何要执意追杀我妹子?你若是站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便也不再追究!”

    “你!”柳如刀着急,想快些离开,马儿却被方晓蝶制住,动弹不得,她无奈,只好翻身下马,“我接的任务便是要她的命,我们的任务可是要给银子的,你既不让杀,可有钱给我?”

    “多少钱?”方晓蝶认真问道。

    “两万两银子。”柳如刀算了算,回答道。

    “什么?!”方晓蝶惊讶,“两万两银子?”

    柳如刀点头,“正是。”

    “我一辈子的俸禄也没有这么多啊!”方晓蝶拍了拍自己可怜兮兮的荷包,对这个巨额数字惊讶不已。

    “哦……”柳如刀点点头,从方晓蝶手里拽出马缰绳,还掸了掸马缰绳上面那看不见的灰尘,有些嫌弃又有些怜悯的看了看方晓蝶,转身欲走。

    “你站住!我岂能容你就这样离开,还要伺机对我妹子下手吗?”

    “你还想怎么样……”柳如刀无奈,“就算不是我,也自然会有别人来,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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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介绍:
公主月珩逃婚,将军凤九卿一路追妻,谁知竟搅入了诸多诡异案件之中,虽惊悚却也不失欢乐,两人见招拆招,结交了不少性格各异的好友,也渐渐找回了昔日朦胧的情愫……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军溺宠:逃嫁公主太顽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