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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弦落     剑啸风吟txt下载     剑啸风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三章 霸气的玄心

    华阳子言语似重锤般重重击在众人心中,众人不由倒吸口凉气,是啊,这世上还有哪个大派出得动这么多人?莫非又是一个联盟?要知凡界正式缔结过盟约成了气候者独只剑盟,其余皆属松散组织,并无严格管理与约束。

    倘真个如此那便太可怕了。

    华阳子见底下俱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其二,贫道所觉这些人本身目的并不在我等门派,而在此次比斗决胜者所得之宝物。”

    众人脑中瞬间浮起一物神木泪!这神木泪一直是御剑门保管,这次一并由御剑门带来。先前华阳子将御剑门遭袭略略述出,众人方明白为何对方连那等恐怖诡异的法阵业使将而出,自己这厢只寻常受袭。原来对方目的竟是神木泪!

    当下即有人说道:“幸亏是御剑门保管此物,若在本门手中怕要被抢去了。”

    “可不是,对方算踢到了铁板,有广元前辈在谁能得逞!”

    “广元真人果不愧是我剑盟的中流砥柱。”

    七嘴八舌的言语充斥,无不露出恭维之意,不过广元子依旧闭目而坐,对外界事充耳不闻。

    华阳子咳嗽了下,底下顿又安静。

    华阳子道:“第三个问题,对方若目标是神木泪,但要用来做甚?神木泪之效能肉白骨生腐肌,莫非为了救人?”

    众人议论纷纷,终并无商量出结果来,遂不了了之。

    不过许多掌门心中俱打定主意,待大会毕后便要暗中调查一番,毕竟此事颇为蹊跷,且已威胁到了众人。

    陈墨风一连数日皆在房内未出半步,连一些弟子相邀出行观景亦是拒绝,其心中明了这些时日当小心为上,断不能惹出事端,待师尊想出法子来再行商议。

    正闭目打坐陡闻屋外敲门声:“墨风师叔,墨风师叔。”

    陈墨风听出是个相熟的弟子,端行。

    “何事?进来罢。”

    “墨风师叔,师叔祖唤你前去。我便不进来了,端渊他们还等我去山上呢。”

    “知道了。”端行嘻嘻哈哈地走了,毕竟对这些弟子而言除了路上所经历的险事外平日还算分外悠闲,接下即是待众人比斗完回宗。

    陈墨风立起身来往广元子房屋步去。

    “墨风你来了。”进了广元子屋内,陈墨风见师尊正倒背着双手透过窗外观赏着夕阳。

    广元子独居二楼,幽静清雅,也是北斗派特意所备,毕竟似广元这等高人必不喜喧闹,故而造此二层小阁。

    墨风见师尊身躯依旧挺立地笔直,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斜映地上,心中不由感到一阵萧索之意。

    师尊大能之士,连那等威力强大的邪阵亦可独力破去,平日更罕逢敌手难尝一败,受千万人敬仰。

    但谁又知师尊生活清苦,对于自己的情感更是严苛。

    “你在想什么?”广元子终转过身来。

    “没,弟子没想什么。师尊唤弟子前来何事?”陈墨风赶忙岔开话题。

    “为师唤你前来便与你商议明日如何出阵。”

    “师尊可想出何

    妙策?!”墨风眼前一亮,语带欣喜道。

    广元子凝视着陈墨风,半晌却缓缓摇了摇头。

    墨风神情瞬间黯淡而下,双目中神采退却,道:“莫非师尊欲再劝弟子退出比斗?”

    广元子依然摇头。

    墨风不解,疑惑道:“师尊何意?恕弟子愚钝。”

    广元子盘膝坐上蒲团,对着陈墨风招了招手。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广元子并未回答,反问道:“你那朋友可寻着证据?”

    陈墨风失落道:“昨日龙渊已来寻过弟子,只......只仍一无所获。”

    “正如为师所料。”广元子点头:“六十多年也未查出之事短短数日怎能水落石出。”

    广元子叹了口气,望着陈墨风继续道:“为师不能剥夺你的愿望,但为师亦不可弃本门声誉于不顾。墨风,为师思来想去明日你只有蒙面而上。”

    “蒙面而上?!”陈墨风吃了一惊:“这般旁人会不会心疑?如此怪异......”

    “有何怪异!”广元子不屑道:“为师能证明你是我弟子,旁人谁敢说三道四!莫非还欺上前来揭你面巾不成?!”

    “可......可北斗剑派早已知晓弟子名姓......”陈墨风面露担忧之色。

    “此事易耳。”广元子哑然失笑:“你是为师弟子当属玉字辈。今日北斗剑派差人来取参加者名讳,为师便暂为你取道名玉风。”

    “玉......风......”陈墨风念道,心中颇觉好笑。

    师尊想来定不高兴用甚心思,遂偷懒取自己名姓中最后一字,念及至此面上顿浮一抹笑意。

    见墨风神情古怪广元子哪有不晓其心所思,佯怒道:“怎么,嫌为师道名取得不好?”

    “哪有不好,弟子十分欢喜。”陈墨风连连摇头,同时心中暗自感叹师尊想得周到。

    “那好,今日你便早些歇息,明日还要大战。剑盟此次比斗人数众多,怕要连着数日了。”广元子关切道。

    “是!玉风遵命。”陈墨风故意将“玉风”二字拖地又长又重,神色间露出嬉笑之态。

    “你这小子!”广元子作势欲打。

    墨风赶忙道了声:“师尊,弟子拜别”遂脚底抹油一下溜走,独闻那门“咯吱”闭拢声。

    广元子缓缓放下手来,轻声叹道:“为师只能助你这般多了,余下皆看天意罢......”

    夕阳隐下最后一丝光亮,茫茫夜色遮蔽了天际。

    第二日的辰时即有北斗剑派弟子来御剑门所在的别院相候,领着陈墨风与玄心往比斗处行去。

    一路得见无数身着各色衣衫的剑盟诸派弟子齐向一处,细观下推测倘是参加比斗者皆由北斗派弟子相领,而其余观看的弟子即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陈墨风面上已蒙有黑巾,行走间见旁人俱用奇怪的眼神望向自己。

    墨风心中明了,自己如今为道士装扮,蒙了黑巾着实不伦不类,这等奇异装束怎不惹人注意。

    发现玄心亦不时

    轻瞥自己,嘴角浮出笑容,陈墨风心中业是微微有些气恼。

    广元子昨日告诉自己已寻过玄心,玄心非不晓事之人,故而今日虽面露奇怪却并未询问。

    又行了些许,发现所向处已与人流分离,面前是一座颇为庞大的屋殿,门口站立两个北斗派弟子,正手执一件奇怪之物。

    先前已至的别派弟子取出本门令牌在那物上一扫后那物发散出莹莹绿光,两名弟子方将其放入。

    陈墨风一瞧心中猛然一沉,若要自己御剑门令牌,但令牌上清清楚楚地刻着陈墨风三字,与玉风不搭任何边际,这般一来岂不露陷了?!

    顿时冷汗迭出,而之前所排的队伍分外快速即行通过。陈

    墨风心念急转,不多时已至门口。

    玄心取出自己令牌,墨风这才看清那弟子手中是一件如意,如意不时发出绿光,这才想起千梵阁的玉砚师兄提及令牌是门内特制,只要是剑盟弟子皆能辨出。

    两个弟子见了玄心极为恭敬,想来应是识得,墨风瞥见其中一人更紧张地额上淌下汗来。

    玄心后自轮到陈墨风,那人见了陈墨风衣着猝然愣上一愣,毕竟其他门派独一人参加,而御剑门却为二人,当目光聚至蒙面的黑巾上二人更露出惊讶之色。

    “我令牌未在身上,二位能否通融一下?”陈墨风当先开口说道。

    两个弟子这才回过神,其中一个年纪稍大者便道:“这位前辈,所有参与比斗的弟子俱要以本门令牌核实,否则无法入内。”此人言语极为客气,显然是忌惮陈墨风这身御剑门的道袍。

    “些许通融也不能么?”陈墨风并未放弃。

    “不能。”那人虽是客气,不过却斩钉截铁。

    墨风皱眉不语,双方一时僵在一处。

    毕竟二人知晓眼前是御剑门人,又不得驱赶,故而不敢催促离去。

    可这般相持倒惹恼了身后之人,不时有声音传上前来。

    “前面怎这般缓慢,到底在做甚?!”

    “你是哪个门派的?别拖拖拉拉让大爷我好等!”

    想来如此言语者应不识御剑门这身道袍,否则旁人怎敢对天下第一派的门人不敬!

    但陈墨风似乎并未闻见,心中急思,考虑是否要搬出师尊来。

    身后吵闹更甚。

    正此时忽闻一声冷喝:“你等吵些什么!还不住嘴!”

    周围顿时安静而下,墨风一惊,只见玄心出现在台阶上,冷冷扫着于后众人。

    众人皆愣了片刻,旋即人群中传出喝骂:“你是什么东西?!敢大言不惭!”

    可未言毕玄心身形一晃即在那人身前出现,那人未及回神口中方道:“你......你......”

    耳闻“砰”一声响,玄心已收回了手掌,那人似断了线的风筝般抛飞而出,随后重重落在远处地上,口吐鲜血人事不醒!

    这一下现场鸦雀无声,只留无数急促又沉重的呼吸之音。

    玄心扫视四周,目光及至所有人尽不敢与其对视。

第五十四章 潜在的劲敌

    玄心冷冷道:“我御剑门做事还轮不到你等说三道四!”言罢一转身,头业不回地走上台阶。

    而那两个与陈墨风僵持不下的北斗派弟子俱皆惊骇,见玄心行来身躯不自觉向旁躲去,目中露出惧色。

    二人害怕御剑门势大,但若没有令牌又不符合规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此时却见门内跨出一人,边走边大声道:“外面先前怎如此吵闹?莫非有人寻事不成?”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长须老者走将而出。

    两个弟子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赶忙行礼:“师叔。”

    老者“嗯”了一声,双目一扫下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人面上便是一愕,紧接着疾步至其旁蹲下身去察看。

    少顷脸色一凝,立起身来对着众人怒道:“这是何人所为?!”

    现场一片安静,并无人答话。

    老道正待发作,突闻一声传来:“是我。”

    老道瞧后先愣了片刻,随即令人吃惊的是,原先于其面上的怒容竟一下消失不见!

    老道匆匆来至玄心身前亲切道:“原来是玄心师侄,我是法衍,上次你来参加比斗我也为此间执事。”

    玄心点了点头,道:“先前这人对我御剑门不敬我略施惩戒,法衍师叔不怪我罢?”

    “此人对贵派不敬?那受些惩戒自是应当。也算玄心师侄手下留情了。”法衍瞥着那昏迷之人目中尽显不屑。

    “来人。”法衍唤道。

    门内转出两名弟子来,向法衍施礼。

    “速将此人送至你法能师叔处救治。”法衍谓二人道。

    两名弟子赶忙抬起迅速离开此地。

    “玄心师侄,既然此事已了,我便带你入内。”法衍满面堆笑。

    “不忙,还有一事需麻烦师叔。”玄心气定神闲道,仪态从容。

    “不敢不敢,师侄但说无妨。”法衍似受宠若惊,忙问玄心何事。

    玄心看向陈墨风,道:“我这师弟将本门令牌落至昆吾山,如今回取当是不及,不知师叔......”

    法衍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了身着同样道袍的陈墨风,只是见墨风面上黑巾顿愣上一愣。

    不过眼珠转后立马便道:“些许小事,既然是玄心师侄的师弟一同进入即可。”

    又向那两个弟子骂道:“你二人的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这二位是御剑门高徒,怎不及时禀报!”

    法衍一阵怒骂,两个弟子有苦说不出,只得受了,诺诺连声。

    玄心与陈墨风谢过法衍。

    法衍问道:“这位师侄道名为何?”

    陈墨风方欲回答突闻玄心道:“玉风,玉佩的玉,狂风的风。”

    “玉风......”法衍念道,“我记下了。”

    遂领着二人大摇大摆入了门去,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

    一路上法衍甚为热情,向二人介绍这次比斗所需注意的事项,玄心似乎心不在焉,随意应答,陈墨风倒听得分外仔细,毕竟自己头遭参加,不比玄心已来过一次。

    经过数道门栏,法衍止住脚步谓二人道:“二位师侄,出了这门即是比斗场,我只能送至此处了。”

    墨风又再次谢过老者,便与玄心同步前行。

    “先前......多谢了。”陈墨风轻轻道。

    玄心微微露出笑容:“有甚好谢,广元师叔已关照过我,又皆为了本门,我尽力而为罢了。”

    紧接着玄心继续道:“剑盟中我已无敌手,若没有师弟此次岂不又将一人独大?那着实无趣的紧。我很期待与师弟一战,师弟不要在先前便输了。”

    玄心轻笑,可墨风怎嗅不出其中锋锐之意。

    陈墨风暗自叹了口气,想起其是云逸师叔的弟子,终究非自己同路人,沉声道:“我也很期待与师兄一战,未遇师兄前我是万万不会输的!”

    “好!有志气!那我待着师弟。”

    正言语间二人已跨出门廊,眼见于外阳光明媚,虽有初春的一丝寒冷,但不多时即为迎面袭来的气势所击散!

    二人眼瞧宽阔的广场上纵横建着一十二座巨大擂台!围绕着擂台是观席,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充斥场中,尽为人山人海,无数颜色的衣衫斑斑杂杂,四面锦旗迎风招展!

    如此声势标志着这次比斗非同寻常。

    陈墨风展目而过略略惊讶,玄心往日见得并不意外,道了声:“那处。”径直行去。

    陈墨风转头观望,发现已有一些参与比斗之人聚在一地。

    人群中有不少似识得玄心模样,一见玄心二人前来便如潮水般四向散开,仿佛遇见瘟疫躲之不及,目中皆露出惊骇之色。

    当众人目光聚至墨风身上时,所泛起尽带狐疑。

    当然并非所有人皆是如此,仍有三人未动。

    一个白袍青年正席地打坐,原先拢起的双目略略睁开看了玄心一眼即又缓缓闭上。

    远端,身着紫色道袍的年轻女道姑独在场中,神情透着冷淡,似一株挺立寒风中的傲梅般。

    要说其容貌也是极好的,与人之意却冷若冰霜,相拒千里之外。

    陈墨风观下知晓是紫霄剑派的弟子,于其神色中不由想到了如霜师姐。

    一个青绿道袍的青年道人见了玄心便迎上前来,面容和煦。

    “玄心师兄今日定奔那魁首而来罢。”

    玄心见了并未现出笑意,反而冷道:“哼!原来是你,今次你最好不要再遇见我,否则结果怕仍与往日同般。”

    那人“嘿嘿”一笑并不气恼,道:“玄心师兄的实力有目共睹,不过这次奖励丰厚我倒要争上一争了。哦?这位是?”

    见了玄心身旁的陈墨风,年轻道人双眼一眯,不住地上下打量。

    陈墨风黑巾蒙面令其露出讶意。

    “这是我玉风师弟。”玄心道。

    “御剑门果真人才辈出呐,这位玉风师弟想来必是极有实力的,我竟瞧不出分毫。”

    陈墨风稽首作揖,道:“还请师兄比试时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嘿嘿。”青年道士依旧露出笑意,墨风却从目中发现了一丝不经意漏出的寒芒。

    “走罢。”玄心似乎不愿与其多言语,转身而行。

    那人并未跟来,目送二人远离,只是仍对着陈墨风打量不止。

    墨风随玄心来至一僻静处,无话与玄心相谈故而业是装作打量四周以解尴尬。

    正此时玄心的嗓音响起:“先前与我搭讪之人乃属青云剑宗,掌门华阳真人嫡传弟子。”

    见玄心与自己言语陈墨风当不好再不搭言,道:“华阳真人之徒实力果真高强,我能隐隐觉至那微露的剑意。”

    玄心点了点头:“此人实力为高阶灵帅,亦天赋不凡,上次输与了我想来极不甘心,这次必修炼了新的法术卷土重来,否则先前不会以言语来试探了。”

    顿了顿玄心继续道:“倘你遇见自当小心,此人口蜜腹剑,为人阴险,你别瞧其面上友善可心中诡计甚多,千万要提防三分。”

    “好,我知道了,多谢师兄。”陈墨风点头道。

    其实不用玄心提醒,先前那一抹寒芒已令墨风暗自戒备,要说自己在凡界摸爬滚打了如此多年,所见虚伪之人着实算不得少。

    玄心随后望着女道姑的方向道:“这女子为紫霄剑派弟子。别看虽属女流,但下手极狠。对敌时切记不能心软。与你一般为中阶灵帅,不过应非你对手。”

    陈墨风闻言心中暗讶,女子修炼至中阶灵帅那着实了不得。

    “接着我说的这人你倒要留意。”玄心目光缓缓转往一处。

    “你可见至那身穿月白长袍,席地打坐之人?”

    “看见了,怎么,那人还胜得了师兄?”墨风奇道,因其所见玄心神色中已非不屑,而是略略有些忌惮!

    能令玄心稍有忌惮之人想来实力定不会弱。

    玄心道:“此乃上次与我决战之人,我虽最终取胜却也费了不少气力。”

    “师兄莫非惧怕此人不成?”墨风道。

    “笑话!”玄心双眉一挑:“这些中我怕过何人!全力而为我五十招内必斩此人!”

    紧接着移目陈墨风道:“不过你若遇见了应会输罢。于我所知此人半年前亦踏入了王阶。”

    “入了王阶?那倒有些麻烦了。”陈墨风皱眉道。

    自己虽有与王阶战斗的胜绩,不过运气当占了极大一部分,非好运自己绝胜不得冰玄,而今能令玄心忌惮的灵王,实力怕不寻常。看来自己要与玄心决战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玄心自不知墨风心中所思,仍道:“此人名唤洛宗修,乃影月剑宗的首席弟子。”

    影月剑宗!

    陈墨风身躯猛地一震!此派之名自己哪会不闻!这影月剑宗虽不及御剑门、青云宗、紫霄派怀有御剑异法,可修炼的千剑影诀乃大大有名,威力绝不输与三派法术!往日师尊亦曾提过。

    墨风看那人模样一脸冷然,而其所在三丈周围并无一个靠近,想来必为孤傲之人,与玄心同般。

    陈墨风问道:“还有何人需我小心的?”

    玄心面上又恢复不屑之色,道:“余者碌碌之辈自不足道哉,只注意这三人即可。”

    “你为何要提醒我?”墨风突兀问道。

第五十五章 旗开得胜

    玄心一怔,似乎未料及有这般一问,愣了片刻后道:“你别会错意,告诉你不过因我二人同为御剑门弟子,当以宗门利益为上,切不能因私废公。门内有何矛盾暂且不论,此番只要确保胜者为我御剑门即可。”

    陈墨风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看来师兄非那等性狭之人。”

    玄心叹了口气,并未接口。

    正此时耳闻震天鼓声响起,陈墨风这才发现四周已聚集不少人,想来所有参与比斗的弟子尽皆入内了,顿时漫天的鼓声与充斥全场的呼喊混杂交错,令人心中震撼无比。如此大的阵仗,许多弟子业头回得见,想来往后至死再不会忘却。

    “当!”

    “当!”

    “当!”

    随着隆隆鼓声最后是三道响彻天际的钟鸣,止处全场顿时静寂无声,便连细针落地业能清晰可闻。

    只见巍峨的高台上一人站立而起,着深蓝色道袍,鹤发童颜,顶上乌木道冠,拂尘斜搭于臂,正是北斗剑派掌门苍玄真人!

    所有人目光骤聚苍玄真人身上,陈墨风凝视下发现剑盟诸派的掌门、长老俱坐在高台,自己师尊广元子于真人身旁!紧挨着便是紫霄剑派的绛云道姑,绛云右侧为青云剑宗掌门华阳子。

    苍玄真人开口道,嗓音洪亮:“各位能来参与剑盟大会本门不胜荣幸。大会乃我剑盟盛举,今日比斗更是重中之重,旨在考校各派年轻弟子,令我剑盟后继有望。希望各派俊彦尽其所能,让天下人瞧瞧我剑盟后辈精英迭出,长盛不衰!起榜!”

    随着苍玄真人话落,一道人影突兀现于擂台之上!陈墨风凝目观去发现是北斗剑派长老,七剑中占首位的天枢长老!

    众人并未看见其从何处现身,眼见天枢长老从怀中掏出一物猛向空中抛去!

    那物飞入半空瞬间展开,此刻虽值白日,但那物展开后尽遮半边天空!

    更令人惊异的是其上现出日月星辰,密密麻麻发出光亮!

    当下有识得之人惊喊出声来。

    “星辰图!”

    “竟然是星辰图!”

    “那可是北斗剑派镇派之宝呐!”

    观席上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只闻天枢长老道:“于后星辰图上会出现一十二对将要参与比斗者的姓名,共二十四人,按编号各上擂台。未至之人自有弟子引你等去休息。”天枢长老嗓音传遍整个比斗之场,甚是清晰,入每一人耳中。

    星辰图如此当真大材小用了,陈墨风心中暗叹道,遍观席上各人反应,想来与自己有同般想法者亦不在少数。

    天枢子略顿了顿打出一套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双指一点星辰图,喝道:“现!”

    星辰图骤发出闪闪烈芒,在漫天星辰上竟浮出字迹来,看得众人大呼神奇。

    片刻后字迹尽数显现,参与比斗的弟子睁大双目寻找自己名姓,登时有人欢呼有人哀声叹气,想来所遇当是棘手。

    陈墨风双目一扫下并未发现自己名姓,而玄心亦无。

    少顷即有身着北斗派服饰的执事前来引导众人,天枢长老让出擂台立在远端,神情肃穆至极。

    玄心道:“先去休息罢,反正于你我而言先前数日用不着耗些许气力。”

    陈墨风点了点头,随着人群。

    北斗剑派甚是周道,早设有一座专门为比斗弟子所用的休息处,那一十二座擂台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首场比斗当真平平无奇,比斗剑盟中每派皆出一人,故而小派业能参加,于墨风看来着实索然无味。

    观台上众人的反应便得见一斑,并不热烈,喊声不及先前。

    观看的掌门俱是连连摇头,一些大门派者更连瞧也不瞧上一眼。

    所有人心中明白,这些比斗不过用来陪衬,重头戏自要至后。

    未过多时比斗皆已完毕,胜者或兴高采烈,或神情淡然,而落败者大多垂头丧气,沮丧不已,不过仍有败者显出惊喜之色,想来这些弟子能在众人眼前露脸已超出想象了,往后与人言语中自有谈资。

    随着一轮轮的比斗,星辰图上名姓变幻不止,陈墨风忽然双目一亮!

    只见玉风二字清清楚楚地在图上出现!

    对手是个渤海剑派弟子。终于轮到自己了。

    轻轻吐了口气,陈墨风目光一瞥下发现玄心正兀自闭目养神,心中不禁暗忖为何自己心潮澎湃,不及玄心。

    一炷香时间,所有比斗者俱各站立擂台上,伴着大派弟子皆陆陆续续现身而出,全场气氛比前数场要热烈甚多。

    高台上,苍玄掌门谓身旁的广元子道:“广元道兄,这位便是你高徒罢?不过怎蒙了面去?”

    广元子淡淡一笑:“小徒面目丑陋不敢见人,故而这般。”

    苍玄亦乃灵皇修为,人老成精,怎不明白此乃托词,至于原因对方若不欲说自己当不好深究,旋即话锋一转道:“广元道兄着实藏得颇深,何时收徒我等竟无人所知,倘非玄心点破怕仍蒙在鼓里了。”

    广元子道:“人老了,不想让自己这般入了黄土,能寻一个可传衣钵者方心安呐。”言罢重重叹息一声,看来此言广元子不甚有假,由心而发。

    苍玄感慨道:“不错,道兄所言亦是我等这些掌门、长老忧虑之事。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门内传承。任谁都不想自己百年后门派转衰,最终没入历史长河中。这种事实在太多,太多了。既为道兄的弟子,想来实力自然是极好的。”

    “好与不好但看便是。”广元子双目望向擂台,面上神情淡然,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此刻与陈墨风相对站立的是个年轻人,神态略为拘谨,想来亦头遭见到如此大阵仗,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渤海剑派,陈墨风自不了解也无需了解,当巨大的钟声响起,那弟子即施展法诀向陈墨风攻来,墨风展目即知自己赢定了。

    轻松一让避过对方之击,当对方欲再行相攻时已来至背后!

    任何身法俱未施展,仿佛似闲庭信步般,轻轻一个手刀之下对方连哼业未哼一声便

    伏倒在地,再爬将不起!

    高台后座上,一个老者面色登显难看,气地吹胡子瞪眼,想来是渤海剑派掌门。不过再细细一看陈墨风所着道袍后不由似泄了气的球般,连连摇头不语。

    陈墨风一招未用即行取胜是数个呼吸间之事,周围十一个擂台上比斗仍然正酣。

    全场一片寂静,紧接着爆起无数呼喝声,气氛一下热烈至极!众人皆未料到这个怪异的蒙面者、御剑门人竟如此轻松赢得比斗!黑色道袍微飘下对手立刻着输,而其昂首挺立,环视四周,颇显霸气!

    青云剑宗的华阳子讶道:“师兄你的弟子怎这般厉害?”

    绛云道姑笑道:“广元师兄亲传弟子怎么会弱,怕本门的霜华遇见也要不敌罢。”

    苍玄掌门亦于旁赞赏不已。

    “哼!”此时冷哼声从苍玄掌门另一处传来,众人移目而去是个光头白须老者。

    老者顶上寸发不生,光亮如镜,而连鬓至颌下却一蓬花白胡须,长相甚为奇特。

    “原来是甄道友,甄道友为何不悦?可是苍玄招待不周?”苍玄掌门道。

    甄姓老者冷道:“只胜得小小一场便沾沾自喜,御剑门当真没落了!”

    众人一听心中骤是一沉,苍玄掌门更一个头两个大,这二派若闹将起来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派皆得罪不起的。

    广元子听后剑眉一挑,五柳长须微微飘荡,可随之却面平似水,淡淡道:“你影月剑宗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论我御剑门。”

    “你!”甄姓老者闻言大怒,一下站起对着广元子怒目而视!

    “甄道友!你这是做甚!”苍玄掌门赶忙挡在二人中间。

    甄姓老者大怒却并不敢如何,要知影月剑宗虽是势大,不过仍不及御剑门,自己绝非广元子对手。

    御剑门处处受人崇敬,稳稳压着影月剑宗一头,惹起自己先前忍不住出言挑衅,怎知却被广元子不给面子反击而回,等于当面抽了自己一巴掌!俗话云,打人不打脸,先前这不给面子的言语怎教人不怒!

    不过见广元子风轻云淡,甚至连看业未看自己一眼甄姓老者心中不由浮起骇然,懊悔之意暗生。

    于苍玄掌门好言抚慰下遂顺坡重重坐在位上,面色潮红。

    四周各派掌门所见俱皆不敢言语,不知为何影月剑宗的掌门会生这般大怒气,而所向竟是无人敢惹的御剑门。

    陈墨风自不明了高台上发生之事,作揖后便兀自下了擂台。

    回至玄心身旁,环顾四面见周围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皆有些呆愣,其中隐隐透出惧意,好似自己是那妖物般。

    坐下后玄心依旧闭目,却开口道:“做得好,倘若换了我怕也只这般了。”

    陈墨风一笑,知晓先前玄心定观看了自己比斗,道:“看来师兄十分关切于我。”

    玄心闻言冷哼一声:“你我同门,我自是注意。”

    墨风不禁莞尔,业不答话。

第五十六章 对战霜华

    余下数轮终轮到玄心,一立起身来周围原本坐着之人竟呼啦一下挪往两旁。

    玄心一甩道袍,身上霸道的气息四散而出,双目直视连瞧也不瞧众人一眼!

    所有人目光尽落其身,陈墨风亦不例外。

    当玄心跨上擂台时全场再次寂静。

    玄心睨一切的霸势竟令所有人大气尽不敢喘上一声。

    黑色道袍上镶白滚边,顶上道冠,身后背着一口古朴长剑,于风起处道袍飞扬!而英俊的脸孔更迷倒了不知多少他派女子。

    当那对手上场后整个人登时面无血色,显然害怕至极。

    比斗开始响起,那人竟畏畏缩缩得高声道:“我......我认输!”

    评判的执事顿愣上一愣,随后道:“玄心胜!”

    全场鸦雀无声。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洛宗修胜!”

    玄心神情一动,转头望向远端。

    一个身着月白袍的年轻人同时看来,二人目光瞬间碰撞在一处!

    此人正是洛宗修,对手未比斗即自行认输。

    二人互视一眼遂各自撤回目光。

    玄心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跨下擂台。四周观台上众人又逐渐大起声来,俱各评论先前所见。

    当然一切尽入墨风眼中。

    待玄心回来众人神情中露出更为惧畏之意。

    远处的洛宗修依然坐在角落,月白衣袍一尘不染。

    陈墨风道:“恭喜师兄。”

    玄心不屑:“何喜之有,我倒希望决胜战快些到来。”

    比斗如火如荼,其间陈墨风终于瞧见华阳子首徒与那紫霄派女子二人各自的比斗,发现二人确是实力非凡,并不弱与自己,皆轻轻松松战胜了对方。

    不过除此外另有一人业引起自己注意,那人戴着一个围着面纱的斗笠,颜面观之不见,战胜对手轻松异常,那些对手实力在陈墨风看来却并不弱。

    观星辰图上所现,此人为南海剑派,名姓单一个仇字。

    仇?墨风心中沉思,这是姓还是名?为何称谓如此古怪。

    除了这些人外陈墨风发现再无旁人能对自己构成威胁,想来往后若遇见这些人自己应当全力以赴。

    今日比斗终尽数完毕,所有进入第二轮之人皆已产生,当星辰图上显出众人名姓后天枢子遂一指星辰图,那图便缓缓收了,卷成一卷落在手中。

    回到屋内,陈墨风解开黑巾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回忆了一遍日间所发生之事。

    正此时陡闻敲门声。

    “谁?!”陈墨风警惕道。

    “是我,龙渊。”屋外响起了熟悉的嗓音,正是龙渊。

    墨风立马站起开了门,只见龙渊充满英气的脸孔于外探入。

    掩了门后二人坐定。

    龙渊道:“今日恭喜陈兄得胜。”

    陈墨风谦虚道:“龙兄不也过了首轮么,想来龙兄应不会独为恭贺而来罢。”

    “哪里哪里。”龙渊笑道:

    “首轮不过试探罢了,于后数轮方会各显实力,我倒希望不要遇见陈兄才好。为了不露出马脚只有佯装与你不识,怕引来事端。”

    “龙兄做得极对!”墨风赞道:“平日里我二人当做不识。”

    “调查之事可有眉目?”墨风翘首以盼。

    龙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墨风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其心亦知此事颇难。

    二人又商议了片刻龙渊这才悄悄离去。

    往后一连数日比斗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陈墨风等大派弟子皆轻松获胜,不知不觉中人数愈发稀少,这一战陈墨风即遇见了那个叫霜华的年轻女道。

    霜华之名还是自己从星辰图上所见,二人相对而立,陈墨风骤觉寒气逼人,果然与人冷如冰霜之意,唤作霜华倒名副其实。

    女道宛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在女子中极是少见。

    墨风展目而去,其肌肤胜雪,柳眉杏眼,当真好看的紧。倘非面上透着杀气确是个大美人。

    “紫霄,霜华。”女道冷然,手掐剑诀,以剑指向陈墨风。

    那剑也是秀气,细长之形,宽不及三寸,剑身上流淌着一层青色光芒,想来并非俗品。

    陈墨风稽首:“御剑门,玉风,请师姐指教。”

    霜华冷哼一声,玉指一抹剑身,那剑刹那光芒大涨,紧接着发出数道剑气来直取陈墨风!

    陈墨风不慌不忙,手翻下现出一口短剑,顿时周身爆起剑花将剑气尽数挡过。

    “露真本事罢。”霜华冷冷道,随后但见长剑从掌中飞出,散发光华。

    墨风点头沉声道:“如你所愿。”

    言罢短剑脱手,眨眼整座擂台剑气四溢勃发,各自闪现光芒在二人顶上!

    “师兄,你看霜华与你高徒谁能获胜?”绛云道姑谓广元子道。

    广元子一笑:“师妹要听真话还是虚言?”

    “当然是真话。”绛云细眉一挑。

    “呵呵,十招之内,霜华师侄必要落败。”广元子饮了口茶水,随意道。

    “十招之内?”绛云略有些不悦:“师兄太言过其实了罢。”

    广元子道:“师妹若不信看着便是。”

    于二人言语之际陈墨风与霜华已过了数招,霜华所用剑诀想来为御剑门传出,拼斗间墨风隐觉那熟悉之意,不过却又有甚多不同,想来绛云道姑应融合了其他法诀,虽是娟秀却暗隐凌人之气。

    墨风业施展剑术,剑气四散下种种精妙的御剑门法诀令在场所有人尽看得呆了,心中震撼。

    观席上那些弟子、长老俱各心中感叹御剑门果真不可轻撼,这等精妙至极的剑术自己门派是无论如何皆赶之不及的,对于御剑门的敬畏不由更加重了数分。

    在第九招时场上形势陡变!陈墨风催动法术一下破去了霜华设下的防御,只见那口短剑猝现霜华顶上却未落下!但直指的锋锐剑首已表明霜华输了。

    霜华俏脸严寒,长剑收归掌中,剑身缓缓垂下,面上露有一丝不信,又有一丝迷茫。

    “我......输了......”霜华喃喃道。

    陈墨风见胜负已分遂驱剑而回,短剑落入手中随意舞出个剑花便不见踪迹。

    墨风走上前去道:“霜华师姐,你......没事罢?”

    霜华这才回过神来,面上又尽复原先冷意:“我没事!”旋即收剑回鞘,作了个揖后径直走下擂台。

    陈墨风望其离去的背影不由自语道:“好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而全场呼声再次达到了鼎沸,谁也未曾想到这实力高强又冷悍无比的紫霄派弟子这般便输了。

    高台上的绛云道姑愣得一愣,面上现出讶色。

    广元子依旧露出浅浅笑意,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中般。

    不过也是,断言十招内,正是十招内。

    绛云略有些尴尬,颇有些意外:“师兄果然好眼力,教出的弟子不凡呐,霜华在我弟子中为天赋最好的一个,修炼又刻苦,原本我以为二人还能比个不相上下或战而胜之,但十招内为人所败。唉......看来御剑门人才当真层出不穷......”绛云感叹道。

    华阳子于旁插言:“不知广元师兄是哪里收来的弟子,往日怎从未听闻过,便算上次比斗后收录,短短这些年中至此等实力,非亲眼所见我真个以为是天方夜谭了。”

    广元子心中暗想,你等若晓墨风只耗数年即将御剑门所有剑术学地精熟还不知会惊讶至何等模样,口中却道:“玉风天赋惊人,乃我所见过最好一人,倘非如此我也不会将其收为弟子。”

    “师兄眼界之高非比我等,这些年来并无弟子入得门墙。今日出手便不同凡响,看来此番胜者又为你御剑门了。”绛云道姑虽是修士到底亦属女流,言语中不知不觉透出一股酸溜溜之意。

    广元子略笑了笑并不计较,只此刻心中所思却是他事。

    夜晚,广元子屋内,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师尊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陈墨风问道。

    广元子说道:“今日战后独余四人,你,玄心,影月剑宗的洛宗修及那个南海派弟子。不论你遇见任何一人都不会再轻松而过。”

    墨风施了一礼正色道:“弟子明白,不论碰上了何人弟子俱会全力以赴。”

    广元子点头道:“不过令为师古怪的是,青云宗竟会输与了那南海派之人。南海派这等小门派何时出了个那么厉害的弟子?仿佛如横空出世,且剑法诡异无比......”

    广元子正兀自思量,却闻墨风怯怯道:“弟子不也是横空出世么......”

    广元子一听不禁莞尔:“不错,这两日来提及你之人甚多,皆欲探你底细,无不被为师挡过。”

    墨风道:“嗯,弟子为防万一便让龙渊这些日业不要来我处了。”

    “确该如此。明日你还有比斗,早些歇息去罢。”

    陈墨风回了自己屋内,盘膝坐在蒲团上欲闭目打坐,片刻后却睁开双目皱眉自语道:“怎今日这般心神不宁?莫非明日有事发生?”

    立起身来于屋内来回踱步,不过并不能令心静下。

    当即梳洗了一番干脆上床睡去,只脑中胡思乱想不止。

    明日一旦遇见玄心该如何是好?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第五十七章 洛宗修

    墨风心中并无法平静,暗忖数人中以玄心实力最为高强,若碰见怕要施展全部实力,会不会为北斗剑派察觉?转念一想又兀自摇头,便露出自己风灵根的底细又能怎样?世间不只自己一个风灵根修士,那些北斗派之人不过怀疑却并不肯定。再一想又自行否去,当年自己身形样貌怕那些人依旧记得,今日虽道人打扮却并不会差上太多,一旦北斗派执意要自己揭下面巾来自己怎生应付?便算师尊强势无比怕也会骑虎难下罢。

    愈思心中愈发繁乱,陈墨风甚至还想到了南海剑派之人,不知为何心中突兀激荡而起,仿佛如刺哽喉般。那人胜了青云宗的情形尽入自己眼中,虽说各施法术打得极为精彩,最后那人却是险胜,但陈墨风隐约所觉此人藏拙不少。况且那人头戴斗笠,应是刻意隐去面貌,莫非与自己一般俱有难言之隐,怀有不可告人之秘?还有洛宗修,不论何时何地都一人独自席地打坐,而其周围并无一人敢上前打扰,所在方圆三丈处众人尽是饶过!想来此人亦为苦修之士,并无旁事牵挂,无怪能至这般境界。从师尊口中得知此人年岁只比玄心高上五十年,可业已修炼至灵王。

    脑中如麻,遂在这些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晨曦的曙光透进屋内,短短一夜又是过了,陈墨风早梳洗完毕,整了整衣袍,蒙上黑巾出了院外。

    北斗剑派之人早已恭候。

    不过令陈墨风吃惊的是竟天玑长老亲自来迎!

    也怪不得如此,今日比斗的四人往后怕要各成门派掌权之人,无意外玄心应为御剑门掌门的有力人选,而陈墨风对于剑术的精研与天份,执剑长老之位定逃将不脱的,故而北斗剑派启出七位长老用来示好。

    瞧着这个当年亲口指认自己为凶手之人陈墨风不禁心中生出了异样之情。

    天玑长老见墨风这般早业暗自庆幸来得及时,赶忙上前迎道:“只有玉风师侄你一人?玄心师侄没来?”

    陈墨风道:“嗯,我想早些去,前辈自便即可。”

    天玑长老眼珠一转道:“哪能让你一人,如今时辰尚早先送你去罢。”

    墨风闻言并不推辞,心中明白除了示好外北斗剑派必有探听虚实之意,寻常弟子连开口问话也是不敢,而身为长老自无忌惮了。

    一路上天玑极为热情,不停向墨风介绍天魁山上各种景色,而陈墨风随口应答,做出冷淡之意。

    言多必失之理仍是知晓的。

    正行进间天玑长老突兀问道:“玉风师侄,我们以前是否见过?我怎觉有似曾相识之感。”

    墨风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莫非被发现端倪?可紧接着又兀自否定,若瞧出怕便非此刻这等神情了。

    陈墨风冷冷道:“前辈多想了,我一直在玉皇顶上不曾出山,怎有机会见过前辈。”

    天玑长老一想亦是此理,原本不过随口一说,当下满面堆笑道:“那怕是我看错了,对了玉风师侄,唤我师叔便可,别前辈前辈的。你我身属剑盟,自当同气连枝宛如一派,前辈之称着实见外。”

    “是,师叔。”陈墨风口虽应心中却止不住作呕。

    于墨风看来天玑长老虚伪至极,故意装出一副和善的前辈模样,又一思当年其厉声指认

    自己要赶尽杀绝之情,心中顿觉无比厌恶。

    世人皆两副脸孔,遇人说人话,见鬼言鬼语,便那等得道高人尽是如此。世道已浊,自己又何尝走得出呢?陈墨风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至后殿,守殿的弟子见长老亲临顿显惶恐,赶忙让开道路。

    天玑长老送至擂台处,道:“玉风师侄,师叔便送及于此了。”

    “多谢师叔。”墨风点了点头,见其离去遂深呼了口气,环顾四周。

    天仍黑蒙蒙一片,自己是提早来欲平复心境。

    四周观席上空空荡荡,一人皆无,阵阵冷清,与昨日间判如两地。

    如此正合自己意,趁着四下无人再好好打一会坐。

    步入观台陈墨风猝然大吃一惊!眼中所见一人正在墙角闭目盘膝,身上月白长袍甚为显眼。

    洛宗修!

    此人竟来得比自己还早!

    脑中思量了片刻即行坦然,自己与其并无何交情,故而不会上前招呼,只要不去招惹当相安无事,遂寻往一处。

    方欲打坐突闻洛宗修开口道:“你......便是那玉风?”

    陈墨风意外洛宗修竟向自己开口,稍愣之后道:“正是,不知洛道友有何见教?”

    “你知道我,好。”洛宗修睁开双目,随后出人意料地站立而起往陈墨风处走来。

    墨风这才仔细打量洛宗修,发现其长相虽不十分英俊却也姿容秀丽,长发飘散,自有一分羁狂。

    陈墨风亦立起身来,不知其欲行如何,暗自戒备。

    洛宗修来至近前径于旁坐下道:“你我聊聊,如何?”

    陈墨风虽讶可依旧点了点头,与其相对而坐,因不知洛宗修用意故只待其开口。

    洛宗修道:“你无需紧张,我不过意外除我竟有人这般之早。”

    “我也并未料到洛道友比我更早。”

    “呵。”

    陈墨风见平日冷言寡欲的洛宗修竟露出笑容略略吃惊。

    此时其笑容和善,并非虚假,似乎发自内心,不由心中迷惑。

    “便此时我方觉至心中宁静。”洛宗修目视前方,似乎自言自语道。

    墨风问道:“洛道友苦修之士,于修炼中应最为安心,又何故有此言语?”

    洛宗修摇了摇头:“我自幼家人尽死妖兽之口,是师尊将我救出,更授以法术,待我亲如父子。自我懂事起便勤学苦练,誓要习得绝艺杀尽天下妖类!你知道么,那仇恨方为我修炼的源泉,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一旦没有了仇恨,我,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陈墨风见其面上虽显平静,但双目中燃起的那份恨意瞬间令自己感到胆寒。

    洛宗修转过头来盯视着墨风道:“所以,其实我修炼时并不快乐,反倒此时,只有比斗前这些许时候方令我有着片刻的安宁。”

    陈墨风不知该如何应答,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便是对手业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洛宗修

    似自言自语,又仿佛说给墨风所听,尽是自己成长的一些事。

    不知不觉于外已微微喧闹,天色亮起。

    “好了,与你说了这般多心中舒坦了些,唉......但愿你我不要碰在一起罢。”洛宗修立起身来径往墙角仍盘膝而坐,再不理睬墨风。

    真是个怪人,墨风心道。

    转首间却见玄心正立门口处,面色怪异地望着自己这边。

    玄心走到近前:“先前天玑长老说你已然来了。”

    陈墨风点了点头:“我确是早来了,夜间心中繁乱。”

    玄心张了张口,终忍不住问道:“方才那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抒发心中郁结之事。”

    玄心面带疑惑,似乎并不相信。

    “可他为何独要寻你?”陈墨风摊了摊手:“我也不知,或许是我来得早罢,当我来时他早至此了。”

    玄心再不言语,但陈墨风却瞧得出其仍疑虑非常。

    已至三人,余下这南海剑派弟子依然未曾现身。

    一想到那人陈墨风心中不由有些波动,不经意瞥下却大为吃惊!

    只见不远处那南海剑派之人正倚墙而立!

    是何时前来?!墨风的讶异自是不小。

    自己算得谨慎,却竟未察觉此人何时至此!

    暗骂自己大意,知晓不论遇见何人皆是一场艰苦硬仗,胜与输不过五五之数。况且其人与自己犹似毒蛇般,斗笠下隐有一双恶目正盯视自己,令人心中生出凉意。

    此时喧嚣声更甚,看来众人已至,两场比斗便要开始。

    “众位,星辰图要开了。”天枢长老不知何时踱了进来,谓四人道。

    四人陆续而出,皆面无表情。

    不过陈墨风知晓,平静海面下已巨浪暗涌。

    今日果然比前数日更为热闹,毕竟如今才是最为精彩的比斗,并不似先前那般平淡。

    天枢长老祭出星辰图,四人双目紧视宝图,不知会作何安排。

    只见字迹缓缓浮现其上,所有人心中顿时一紧,无数道目光皆行汇聚,偌大场中竟一下静寂无声!

    片刻后爆出比先前更大的呼喊声,各各神情激奋。

    墨风觅得真切,对阵图上明明白白写着御剑门玄心对影月剑宗洛宗修,御剑门玉风对南海剑派仇。

    心中猝然一沉。

    要说未对上玄心与洛宗修算自己极好的运气,但心中如何业是喜悦不得。

    偷偷向“仇”睨去,不知为何那“仇”是因激动或其他原因全身竟颤抖而起!

    墨风隐隐所觉有些不安。

    首先比斗的是自己与南海剑派“仇”。

    陈墨风与其留下,而玄心与洛宗修仍回观台。

    步上擂台与戴着斗笠的“仇”直面相立。

    今日判裁竟为七剑之首的天枢长老,看来北斗剑派分外重视。

第五十八章 古怪的南海剑派

    “请指教。”陈墨风道,随后一口短剑突兀飞出,围绕身躯旋转不止。

    斗笠下发出哈哈笑声:“指教可不敢当。”

    “嗯?”墨风闻言后心中生疑,这嗓音自己似乎从何处听过,却怎生都回忆不起。

    那人不再言语,抽出剑来将剑鞘横置在地。

    墨风并双指对着身前一画,原本旋转的短剑瞬化作银光向“仇”飞去!

    知晓此仗并非寻常,墨风也是欲待先试探一二,毕竟先前观此人一路前进,自己瞧出其未使出多少真本事,手中施展的剑诀甚是寻常。

    斗笠下传出一声冷哼,“仇”旋即舞动长剑。

    颇为奇怪,那剑上竟泛起阵阵青芒顷刻将其围拢,自己飞剑近前之下竟被弹开了去!

    耳闻一声龙吟,“仇”毫无征兆地持剑疾步突来!

    陈墨风心中稍安,此人速度甚慢,欲击中自己绝非可能,便不施展风系法诀亦能胜之,当下释然,看来其先前数场得胜或为侥幸,或对手实力并不高明,又不知施了何等秘术却瞧不出等阶,不过应无法与自己相比,看来杞人忧天多虑了。

    不过也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自然眼界长上不少,陈墨风本便异灵根修士,实力要比寻常修士高上一筹,更兼所学皆大威力的玄奥法诀,这些法诀乃寻常人穷及一生业无法习得,故而同阶中若无特殊手段自非对手。

    暗叹自己太过小心后遂一个左移,欲轻松躲避“仇”的那击。

    墨风已打定注意,避过后将其击败当好预备明日之战,不论玄心还是洛宗修,明日的对手于自己而言应为真正的苦战。

    正寻思间忽然面色大变,全场惊呼声骤响而起,连观席上的广元子亦双眉紧皱!

    青色剑光不知何时已至自己眼前!

    墨风所觉这一剑中蕴含着无比的狠辣与怒意,不将自己斩杀誓不罢休,仿佛有着深仇大恨般!

    这已超出了剑盟比斗之规,所有剑盟弟子可伤至对方却不能痛下杀手,此刻再无行动定会死在其剑下!

    陈墨风发现“仇”的速度竟一下比先前快了数倍!

    风灵根!

    嗅出了风的味道。

    “仇”速度暴涨是借助了风力!

    一思至此后背冷汗迭出,原来此人确是隐藏了实力!而今自己不察下倒吃了大亏!

    不及细想陈墨风体内灵气瞬间急速流淌而起。

    于在场所有人看来头戴斗笠的“仇”如一阵风般,所行竟带出一片幻影,霎那间掌中利刃已逼近这御剑门人!

    “风灵根!”观席上不时有掌门惊出声来,连苍玄真人业面露惊色。

    但众人仍吃惊过早,眼看着剑芒离陈墨风喉间不过数寸,只需再递进些许脖颈便会被斩开,几无躲避之势!正当人们惊呼时陈墨风身上陡然爆出一团气浪来!

    “啊!”所有人惊喊声又起!

    在众人眼中“仇”的利剑已刺中了这个御剑门的蒙面道士!

    “这人犯了盟规!”

    “残杀同盟之人!”

    有人呼喝而起,全场充斥着一片喧哗。

    竟有人敢在比斗时众目睽睽下杀了御剑门弟子,更在御剑门执剑长老面前!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饶何人皆不会如此,此人莫非疯了不成!这般不仅自己,更会令自己门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广元子并未身动,连一些皇阶大能亦无惊诧,俱神情平静地观着场内。

    正当众人群情激昂时怪异之事发生了,被刺中之人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下缓缓散去,最后消失当场!

    而于“仇”的远处,陈墨风竟完好无损地立在擂台上!

    观台无数剑盟弟子皆是着愣,偌大个场地一时寂静,鸦雀无声!

    所有人大眼瞪着小眼,目中闪现愕愣。

    “未料到他竟然也是风灵根。”洛宗修不知何时来到玄心身旁,自言自语中带着一丝讶色。

    玄心接口:“我这小师弟的能耐远不止这些。”

    洛宗修面色略变得一变并未言语,双目却不离擂台。

    观席。

    广元子向苍玄掌门问道:“南海剑派的底细道友可知?”

    苍玄掌门沉思片刻道:“此人脱颖而出,昨日贫道恰好寻过。不过令人古怪的是南海剑派早已入我剑盟中,不过只是一个小派,平日并无甚名声更与他派无所来往,这次登记中南海剑派独有‘仇’一人前来。”

    “只有一人?”广元子面上露出疑问。

    苍玄掌门略有尴尬:“毕竟这等小派未再耗气力追究,哪晓此人不仅是异灵根修士,更要致道兄的高徒于死地。广元道兄,贫道是否要终止比斗将其严惩?”

    广元子摇了摇头:“若此刻终止便算判玉风取胜也无人信服。再说我徒并未落入下风,还是让二人比下去罢。”

    苍玄掌门点头道:“道兄所言极是。”

    苍玄掌门转过头去凝视二人,面上露出一丝怀疑。

    正言语之际场上另有惊人一幕,“仇”稍稍望着从自己剑下消散的残影身形再动,所有观者未及回神时已带起一阵狂风冲上前去,手中掐起剑诀来。

    而陈墨风点指飞剑,只见短剑眨眼幻化成道道银色芒刺往“仇”直射去!

    “仇”并不惊慌,掌中长剑将自己舞得密不透风,银芒生生被其击散!而长剑更泛出青色光芒带起片片风刃。

    墨风一见即知已用上了风系法术,否则自己的剑气怎会被轻易破去!看来自己不能藏拙,否则决计胜不得眼前之人。

    心中暗道,正欲掐诀施展,可旋即惊讶地发现“仇”掌中闪着青芒的长剑竟脱手而出!

    长剑并无落地,反倒径往自己飞来!

    更令人愕然的是剑上散出无比强大的气势,一道虚影陡生,瞬间迎风涨大,自己驱使长剑所发出的剑气击其身上丝毫无损,反被冲得七零八落,气爆声不绝于耳!

    墨风心中惊骇,赶忙双手掐出法诀,短剑“嗖”的一声转飞而回,同时一朵硕大的青莲在身前现出!

    朵朵莲瓣接连盛开,光芒将整座擂台业照地青绿!

    虚影一下撞至正盛开的青莲上,爆起大团

    气浪来,声势直冲天际!擂台登被气云相围,狂风涌起下令观台上剑盟众弟子不由东倒西歪。

    苍玄掌门与高台上所有掌门俱观一处,目光所视并非擂台,而是三派大能!

    只见广元子、绛云道姑、华阳子竟不约而同立起身来,面上无不带着惊讶!

    能在广元子脸上瞧得此等神情当真稀奇无比,罕见异常,便当年十派围困御剑门,其一人独斗十个掌门、宗主亦平淡如水。

    广元子活了将近千年,何事未曾见过,今日却惊讶于擂台上的比斗,着实令人古怪。

    更令人惊疑的是紫霄派与青云宗掌门尽呈一般模样!

    想来其中定有何联系,毕竟上了些年岁之人俱是知晓,御剑门、紫霄剑派、青云剑宗本为一脉,而一些年少者却并不知。

    广元子向二人看了一眼沉声道:“剑器......附灵。”

    绛云道姑脆声道:“真个是剑器附灵......”言语中隐带颤抖。

    究竟何事能令如此一个大派掌门现出这般模样,想来必出乎意料至极。

    “元吉......元吉师弟!”华阳子大吼一声即欲飞身向擂台而去!

    但下一刻忽觉自己肩膀为人所制,竟无法动弹!

    一张极为有力的大手正按在自己肩胛上!

    “放手!”华阳子原本性情便是暴躁,对那人喝道。

    原来不知何时广元子已至身旁,正按住了华阳子。

    “华阳师弟稍安勿躁,再待些时候。”

    “还要等什么!这不摆明了是元吉的剑器附灵么!让我下去抓住那小子问个清楚!此人定与元吉师弟有干系!”华阳子怒道,神情激愤。

    广元子并未松手,冷冷道:“华阳师弟,我等虽是一派掌门,只如今比斗仍未毕,倘若这般下去破坏旁人虽不敢说什么可剑盟中当再有何面目立足!”

    “我还管这般多?!我便要早些时候问出元吉师弟踪迹!”

    “华阳师兄,广元师兄说得不错,你何必性急一时。”绛云道姑亦行劝解。

    “绛云师妹,你也!”华阳子一脸惊怒。

    绛云幽幽道:“我比你更想知道元吉行踪,但广元师兄说得在理。你这一下搅扰,往后教人如何再看待青云宗。”

    华阳子虽恼怒却也不再言语,气呼呼地往后一坐。

    广元子与绛云道姑相视一眼各自叹气。

    此时场内形势又有变化,相击所成的气云尽皆散去,擂台上已现出一个大坑,墨风控着短剑在顶上飞舞守护,身上道袍破损,一抹鲜红的血迹从黑巾下淌出。

    先前出其不意的那击着实令自己受创。

    只见对面斗笠人身后竟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蛟龙虚影!

    虽说是虚影,却宛有实体,阵阵嘶吼于口中发出,腥臭的恶涎滴淌不止。

    蛟龙盘旋而立,一旦展开怕有三四十丈,周身墨绿的鳞甲锃明瓦亮,边口锋利无比。

    巨如明灯的双目透着冰冷寒光,正紧紧盯视陈墨风,浑身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第五十九章 激斗恶蛟

    在场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惊呆,无人能知神秘的“仇”竟怀有这等奇异招数!

    先前蛟龙仿佛于其飞剑中所出般顷刻显现,幸亏墨风应变及时施展出青莲剑挡下不少,否则若被直接击上定要重伤或当场殒落!

    “仇”招招致命!

    陈墨风面色凝重,良久后口中轻轻吐出四字:“剑器附灵。”

    那“仇”闻言竟哈哈大笑,身后的蛟龙更以尾击地,将擂台敲得隆隆作响,碎石四散飞溅。

    “竟改名叫做‘仇’,哼!我倒没认出你......”陈墨风咬着牙道,那名姓呼之欲出。

    “彼此彼此。应该叫你玉风呢,还是墨风?”

    “仇”边笑着说道边摘下斗笠。

    只见一张阴森的年轻脸孔出现众人面前,充满阴郁的面容令人瞧了不禁心中打颤,竟惨白异常无一丝血色!其上透着无边的戾气,双目中显出的尽为仇恨!

    “真个是你。”墨风沉声道。

    那人阴阴笑道:“不错!正是我张文远。”

    寒意迭出,陈墨风似乎觉得阴风在自己身旁不时淌过,四周顿时斥着无比寒意。

    此人竟是在陵墓中破坏传送阵困住陈墨风与蓝心儿后逃走的张文远!

    “我说过会回来找你报那杀亲之仇!”猛地张文远一下面露狰狞,恶狠狠道。

    “道兄,玉风师侄似乎认得那人。”绛云道姑向身边问道。

    广元子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其中之事。”

    见问不出什么绛云面露疑惑,仍紧视场中,自言自语道:“当年元吉师弟并未寻得此等妖类来作为附灵,这年轻人当真是......胆大至极。”

    陈墨风冷冷道:“你父多行不义自寻死路,岂能怪得旁人!再说并未死在我手,你......”

    “住口!倘非你见死不救他怎会死!”张文远神情骤显激愤,大吼道。

    “哼!我见死不救?!他见了我心儿妹子亦是未救,我又何必救他!”陈墨风心中回想起往事,当时其父眼见着身边的蓝心儿将死于非命却自行躲闪,最后还是自己堪堪救出,而其父终身受报应,死在啼海兽身下。

    “你依如当初那般令人不悦呐......”张文远闻言似要发怒,随后竟生生将怒意压下,嘴角反倒露出笑来:“未料到你真个是御剑门人,当年我们皆看走眼了。”

    “我蒙着面巾你是如何认出我的?”陈墨风疑道。

    张文远哈哈狂笑起来,紧接着道:“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那时见你会御剑术想来必为剑盟之人,而这剑盟大会我推断你定会参加,遂来此碰碰运气。你虽蒙面但你言语声音,还有露出双目之形便化作灰我亦认得!为此我等了二十年,二十年呐!你可知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么!”张文远似乎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顿了顿稍稍平复后继续道:“为了让剑器附灵威力至极,我便苦修法术,更从南海中擒得恶蛟摄其魂魄!要知为了此蛟我险些连命业丧了!只为了报仇!哈哈哈!我终究没死!算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望其身后的

    巨大蛟龙,陈墨风心惊不已,暗忖这蛟怕有数百年道行,于先前显现之力来看未擒时怕有王阶!想必张文远着实有些本事,这些时候竟也修炼至了中阶灵帅,报仇的决心不小!

    执念已成,于其心中是如何都消弭不掉了。

    “你当真无药可救了。”陈墨风叹了口气。

    “无药可救?无药可救那又如何!”张文远吼道:“为了杀你你知我承受了多少?!不仅我父亲,我师叔被你伤下最后也死了!我不找你报仇往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二位老人家!”

    言罢一指陈墨风恨声厉道:“今日我便取你项上人头!”

    飞剑动下恶蛟顷刻腾起!

    “疾!”陈墨风似乎早有防备,手掐剑诀。

    但见短剑剑首垂下于周围开始急速旋转,瞬间围如铁桶般,墨风身躯随之隐隐约约观不清晰。

    众人目中只瞧密密麻麻无数剑影连成一片烂银色,夺人双目。

    剑壁已成。

    “哈哈哈!便是剑壁又如何挡得住我蛟龙之灵!去!”

    张文远令下长剑直射陈墨风,恶蛟巨大的身躯随剑而动,张开巨口狂吼着直咬剑壁!

    蛟躯忽隐忽现,令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真实的妖身还是虚影,又或两者皆是,毕竟剑器附灵这等玄奥法门旁人是断然无从知晓的,修习者若非浸淫无数年尽无法参透其中之秘。

    耳闻“轰”一声巨响,在场众人只觉大地猛抖了一抖,剑壁剧烈晃动下竟未破去!

    张文远神情诡异,飞剑舞动蛟灵一下连着一下撞击剑壁不止!每撞一次便发出震天的响声与偌大威能。

    观席上众人俱皆心中惊骇,暗忖若自己面对这恶蛟怕一合即要身死。

    此刻张文远所显现出来的实力便寻常灵王业相扛不住!剑器附灵的攻击竟恐怖如斯!

    “世上怎有这般厉害的法诀!”不时有人小声议论道,今日所见情形怕究所有人一生尽是难忘。

    见破不了剑壁张文远并双指如剑,口中念念有词,散碎的长发飘荡,整个人气势陡然升至极点!

    与此同时蛟灵放出光芒来,一股磅礴之气散发而开。

    蛟灵猛地一下带着呼啸撞在剑壁上,“轰”一声震耳欲聋,有些实力孱弱的弟子闻那惊天动地之声竟被震晕过去!其余亦双耳轰鸣头昏脑胀,疼痛不已。

    那击威力甚大,壁垒顿散,飞剑弹开多远!

    墨风喷出一口鲜血。

    剑壁被破。

    一旁观战的玄心瞪大双目,从未有这等神情于面上显现,心中的震愕并不比旁人小上多少,其心尽知先前那击便自己施展剑壁怕业抵挡不住,毕竟那击已有中阶灵王之威了。

    不待陈墨风回过神蛟龙又一下扑来,张开大口径向陈墨风咬将而下!

    顾不得伤痛急施展风行术一闪避过,蛟灵大口咬在擂台边上,一声响后待扬起硕大的头颅,擂台一角已消失不见,独余下残土碎石!

    蛟龙不依不饶,恶风起中向墨风追去,速度竟快如闪电!

    这也难怪,剑器附灵所随着的即是飞剑,飞剑之速有多快附灵便有多快,场上但见陈墨风残影连连,似乎正躲闪不止,而其施出的灵术法诀竟全然抵挡不住蛟灵。

    这恶蛟本身在妖兽中亦属上乘,性凶且恶,剑器附灵的威能便取决其所在附灵之能,附灵发挥出的威力为原先七成之数,再加之施术者本身实力,二者相合下故攻击极为强大!

    无多时擂台上尽无一块好地,俱是坑坑洼洼,残缺不堪。

    幸亏擂台极广,否则当躲闪不便,如今这比斗切磋却成生死之战,陈墨风命悬一线。

    正此刻忽闻一旁传来声响:“玉风师弟,可要相助?!”

    墨风偷眼一瞧,发现玄心已至近前。

    “哈哈哈!便是你二人出手那又怎样,你们挡得住我的附灵么!”张文远狂笑声至,蛟灵攻地更为凶悍。

    陈墨风赶忙叫道:“师兄且住!这场比斗仍未完结,切莫插手!”

    玄心一皱眉,轻声道:“此时还是比斗么,真个冥顽不灵。”只到底并未出手,退后在旁相观。

    陈墨风见恶蛟灵活异常纠缠不休,数次自己险些被利爪擒至,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瞥见张文远顿有了主意。

    御剑先挡下蛟灵一击,紧接着用尽全身之力向张文远掠去!

    放开全力陈墨风之速当真无比迅捷,弱些的修士连身影业全然看不清。

    张文远哪会不明其念想,蛟灵巨尾一摆偌大的身形瞬间即至身前,速度竟不下陈墨风!

    墨风大惊,知晓自己再快也快不过飞剑之速,遂止住身形单腿踏地整个人往后急速滑退!与此同时双手齐动,银色短剑飞舞,掀起一片灿银。

    短剑旋转不止,划过天际后留下数十个急速旋转的银轮!点指下那些斗大的银轮径斩向张文远!

    “雕虫小技!”张文远冷喝一声长剑飞出,蛟灵横身摆尾竟粗蛮地狠撞银轮!

    登时那些银轮四下横飞,弹在各方消失不见,独留那口银色飞剑兀自于空中。

    墨风心中略略惊了一惊,手掐法诀。

    眼见东南西北四方竟凭空现出四口巨剑来!

    每口剑皆数丈长大,青锋现出耀芒,所有的剑刃俱指张文远!

    “四方剑!”有御剑门弟子高喊出声道。

    这四方剑法术极难修炼,御剑门人无一不知。

    “落!”陈墨风喝道,四口利剑齐齐似流星般往张文远刺去!

    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蛟灵游动下蛟身层层盘旋瞬将张文远围绕入内!

    四口大剑一下抵在蛟灵身躯上,可任剑刃晃动竟再入不得半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剑身抖动愈发厉害,似乎正用尽全力欲刺破蛟身。

    蛟灵怒吼一声异光闪烁,激起无比强悍的气势,隆隆声响处四口利刃径被震得粉碎!

    众人无不骇然,此人驱使的妖灵竟厉害如斯!

    连场上的王阶亦心存胆寒,暗道倘若对上自己当无把握能胜过这个只中阶灵帅之人。

第六十章 惨胜

    绛云道姑叹了口气道:“无怪当初元吉师弟痴迷此诀,如此强悍怕无人不动心呐......”

    “我依然认为掌门师兄所行未错。”广元子道。

    “未错?!”华阳子冷冷道:“同是法诀,便凭祖上所说不可动即要重罚,这般不顾师兄弟情意又是何道理?!”

    广元子摇了摇头:“华阳师弟,我不与你争辩,孰是孰非各人心中对错不同业无法强求。师兄弟之情固然重要,但门规不可废,我御剑门传承之道亦不可废!算了,还是观其结果再说罢,比斗后我等再向那人细细问询,定能寻出元吉师弟行踪。此人身怀御剑之法,又有附灵之术,必与元吉脱不了干系。”

    华阳子并不言语,心中盼望着这场比斗早些完毕,倘非广元子干预自己早抓住问个明白了,何苦还要在此干等,等得心也焦了。

    见四方剑已碎,陈墨风大吃一惊,不过吃惊归吃惊双手仍然齐动,短剑飞舞下并不击蛟灵反倒于其顶上。

    “任你如何皆无法胜得我蛟灵。”张文远言语声响起,带着阴阴笑音。

    那剑首垂坠似要直插蛟灵,只剑身上却银光激荡,众目睽睽下竟有数十口一般模样的短剑虚影从中分化而出,竟成一个圆形,每剑之间相隔并不甚远。

    随陈墨风点指那些剑影坠落半刺于地,将蛟灵与张文远困在其中。

    墨风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落地的剑影竟不约而同兀自颤动,剑身抖个不止,仿佛正有人用力相摇般。

    “剑牢!成!”

    一声轻喝剑影不再晃动,紧接着嗡鸣声大起!无数长剑陡然出现,剑与剑相连下顿时形成了一间偌大的牢笼!

    无数银剑虚影相围,密密麻麻。

    “剑牢?”疑惑声从张文远口中传出。

    绛云道姑惊道:“你那弟子竟将御剑术掌握地如此精熟,便连这剑牢业已练成?!当年我习会这剑牢也是一百年后!你告诉我,他究竟年岁几何?!”

    广元子略笑了笑,伸出五指:“小徒过了五十寒暑。”

    “五十年?!这般年轻竟能练成剑牢?!”绛云骇然。

    广元子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我徒所会岂止剑牢。”

    “那......莫非......”绛云道姑不敢想象,思了片刻道:“岂非比玄心仍要年少?!”

    “他是我所见天赋最好之人。比玄心业要高上一筹。”广元子有些骄傲,毕竟收得一个好徒弟是每个师父都引以为傲的。

    绛云依旧惊讶不止,口中道:“师父是天才,弟子也是天才,若此人修炼下去怕又为一个执剑长老。御剑门有玄心与他在,再屹立万年又有何不能!唉......可惜我的门人......”边言边往华阳子观去。

    华阳子虽注视着擂台,但神情已将其出卖,广元子与绛云的谈话字字入耳,面上惊色不断。

    此时蛟灵身躯尽数舒展开,蛟尾击打着地面发出隆隆声,神情极为暴躁。

    张文远环视这片由无数剑影构成的牢笼显得饶有趣味。

    “凭这些也想困住我?”随着张文

    远的不屑只见蛟灵高高昂起头颅,张开大口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那先前击打地面不断的巨尾猛向牢壁上抽去!

    剑牢震得一震并未散开,壁上的银光骤然一亮又皎洁如月。

    “嗯?”张文远一愣!

    蛟灵的气息已提升到了极致,毫不犹豫一头撞上!

    巨响传出,牢壁上的剑支终被撞地散去!

    张文远大喜正待驱使蛟灵乘胜追击,但紧接着神情却猛地一滞!

    只见银芒盛起,被撞四散的长剑竟生生自行现出,将断裂处堵住!

    剑牢完好无损!

    “竟奈何不得......”张文远自言自语道,旋即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待睁开后陈墨风猛然瞧见张文远原先如常的眼目竟变地通红!不!是血红!此刻蛟灵嗷嚎一声,恶目尽斥血光!

    陈墨风心中骤沉,瞬间想起剑器附灵法诀上所言,附有的妖灵原先之能如今亦可施展,观张文远之行似正要驱使恶蛟的异能!

    此刻怪笑声响起:“既然如此牢固,那看看这般怎样!”

    蛟灵大口一张,喉间鼓动,众人未及回神即见一股黑色汁水喷涌而出,刹那空气中弥漫起无比的恶臭!

    “不好!那是蛟涎!”有人惊呼道。

    陈墨风哪会不知蛟涎,世间恶毒之物蛟龙的涎水自名列其中,平素这些毒涎皆存体内的毒囊内,关键时便喷洒对敌,过得许久毒囊方会再次充盈,一旦沾上些许怕整个人也要给化得尸骨无存。

    墨风顿时明了张文远用意。

    果不其然,黑臭的涎水落在剑牢竟不淌下,反粘附其上!

    只闻一阵“嘶嘶”的怪异响声,紧接着白烟从牢壁上冒出,伴随着恶臭。

    蛟灵将恶涎喷洒得到处皆是,于众人眼中但见无数剑刃凝成的牢笼正以肉眼可见之速点点消涣不见!

    未过多时整座剑牢便被销蚀无几。

    蛟灵以尾一扫之下长剑生生飞散,化为点点灵光在半空中湮灭不见,独一口短剑从中兀自飞出,浮在陈墨风身前。

    张文远与蛟灵双目俱恢复了原先神色,哈哈狂笑声洋溢天地间,显得嚣张至极。

    张文远面露恨意,道:“还有何御剑之法尽管使出来罢!便凭你实力当为徒劳,如何都胜不过我的!下一刻即你殒命之时!”

    陈墨风并未言语,剑器附灵自己也会,甚至比张文远所用的更为完整,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下无论如何定不能施展,否则怎向师尊交代?怎向御剑门交代?再说自己所摄的附灵与恶蛟怎生相比,恶蛟原先应有王阶,附在自己剑中的不过是个帅阶妖兽,决计非为对手。

    张文远见陈墨风怔怔相视并不言语,只道其害了怕,当下更得意非凡:“怎么,放弃了?哈哈,知道自己实力不济了?哈哈哈......”

    笑声令人闻着毛骨悚然,遍体生寒,至极处竟无比尖利刺耳,但旋即耳中却陡然传来一阵恍似呢喃之声。

    张文远略有奇怪,止住阴森笑意循音观去,而蛟灵业甩着巨尾,隐

    隐所觉有些不安。

    “斩妖除魔,方为吾辈行事之道。斩尽天下妖佞,破除世间魔障......”

    伴随着自语,只见飞剑升起,剑首指天,其上缓缓浮现出一口巨剑虚影!

    巨剑周身俱呈黑色,上刻玄奥纹路,显得颇为霸道。

    整口剑造型古朴,似上古之物,剑身散发着无边正气!

    陈墨风面现肃穆,神情威严,俨然不可侵犯。

    恶蛟更显出不安之态,无比躁乱,长大的身躯扭动不止。

    “蛟灵!不用怕!吃了他!”张文远声嘶力竭道,随其所指蛟灵巨尾猛地一拍擂台,整个身躯腾飞而起带着狂风卷向陈墨风!

    陈墨风不躲不闪,双眼暮然睁开。

    “斩!”

    冷声传来,巨剑虚影似乎正握在一只无形大手中般,迎着蛟灵一斩落下!

    顿时一股强大的剑气散开掀起无比气浪!

    气浪瞬间四向袭去,即有人抵挡不及被抛飞而出,反应稍快的弟子或祭出宝物或施展法术将那凌厉剑气挡在自己身前。

    剑势之强竟将观台震得裂开坍塌,幸好众人机警下各各四散逃离,伴着“哗啦哗啦”石块落地声那半边擂台尽数被毁!

    众人惊骇不已,往场中看去皆呆愣异常。

    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宽大裂缝,深不见底,而蛟灵已一分为二!

    蛟灵痛苦异常,被巨剑斩为两截,但令人惊愕的是竟无分毫血迹渗出,半边身子正扭动不止,将地面敲地“啪啪”作响,激起土石飞溅,深坑迭出。

    蛟首露出痛楚,利爪撕扯着地面发出阵阵刺耳响声。

    此时陈墨风手持短剑,黑色巨剑虚影已消失不见,而其胸膛正狠狠地起伏不止,口中虚喘,点点汗珠现于两鬓,黑巾下的面色煞白,顶上虽有发簪固定发髻,却仍有发丝散乱披下。

    陈墨风惊讶斩妖剑竟能将如此妖灵也劈成两半。

    广元子看后微微点头,似乎对墨风极为满意。

    玄心愣了片刻面色坦然,先前提起的心终是放下。

    于其看来蛟灵被斩墨风差不多便胜了,那人除蛟灵外其余法术倒为平平,欲行获胜几无可能。

    四周起先极为安静,紧接着却爆起如雷般的欢呼声,响彻四方。

    此刻张文远面色难看,由诧愣转为狰狞,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斩了我蛟灵即是胜了么?!妄想!”随之面露疯狂,陈墨风心中隐隐觉察有些不妙。

    “今日我来便没想要活命!”只见张文远一点眉心,旋即对蛟灵一指!

    蛟灵双目霎那变红,断裂的后半边身子竟生生消散,化为灵气直附往前端之躯!

    残存的身躯散发出耀眼光芒,宛如骄阳一般!

    “砰”一声响,张文远长剑陡然寸寸碎裂落在地上,可恍似不见,独立原地面上露出诡异疯狂的神情,身躯散发出亮光来,与半截蛟灵交相辉映!

    陈墨风面色登时急变,与此同时身形急退!

第六十一章 现形

    “不好!众人速速离开!”苍玄掌门一见猛地站起大声喝道!

    其音传遍四周,入每个人耳中。

    所见下蛟灵与这年轻男子似皆要自爆!这二者自爆怕此地俱会被移为平地!自己阻止已然不及,只得提醒在场众人逃离,毕竟那些实力稍弱的修士绝无法抵挡!

    令苍玄掌门气恼的是观台上仍有甚多人竟未察觉危险,依旧怔怔呆视场中。

    闻那么一吼众人这才回过神,无数惊骇声发出,“呼啦”一下道道人影争相往后逃去!

    一时间场面纷乱,四周充斥尽是慌乱的呼喊之音,而高台上各派掌门业坐将不住,有些小派的掌门实力低微,二话不说即脚底抹油,毕竟面子是小,一旦失了性命方为事大,顿时场中空空荡荡,只一些大派掌门仍未离去,或祭出防御法宝或身上浮现异光。

    此时场上光亮愈发闪耀,连天上的艳阳与之相比亦要逊色三分,陈墨风已尽全力急驰,二者自爆的威力可想而知,自己沾上怕要尸骨无存,毕竟离其甚近。

    突兀间耳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塌了个窟窿般,“嗡”的一下双耳便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陈墨风情知不妙,脚下欲行加快却至极限。

    自己身后骤然袭来一阵极大气浪,身躯不由自主地被猛推向前。

    下一刻那股大力好似巨锤般重重砸在背后!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连黑巾业尽数湿透,红色血迹延下流淌,滴滴落在衣襟上。

    身后气浪又是一下下击来,伴随着无比的灼热。

    陈墨风回头一瞧,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苍白之芒,遮蔽所有。

    已无路可逃,光耀笼罩四周,一切尽被急速扩散的白光所吞噬。

    墨风知晓若自己落入白芒中那修仙路当至尽头。

    白光扩散之速极快,数个呼吸间即能追上那些正四处逃窜的弟子,何人皆避之不及。

    墨风再顾不得旁人,自己身后的道袍已熊熊燃起,气浪翻腾下灼烤着后背,眼看下一刻将没入其中!

    但陈墨风并未放弃,依旧尽力往前!

    不过饶其速度再快却怎抵得过白芒吞噬之速!

    值此危急时猛然发现身边多出一人!

    惊愣一瞥,五柳长须飘荡,正是师尊广元子!

    但见广元子一下搭在自己肩膀上,墨风瞬觉如腾云驾雾般竟脱离了白芒!眨眼间即立在远处!

    那颗心“砰砰”直跳似要跃出腔子,生死只在一瞬,劫后余生之意着实美妙至极。

    “师......师尊......那些弟子......”陈墨风瞪大双目。自己无事,可白芒已迫近了逃得慢的弟子!

    所经处一切尽数消失,这些剑盟弟子定会飞灰烟灭。

    广元子并未答话,当即手掐法诀!

    耳闻其大喝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陡然响起!

    墨风仰首而去,入目处从半空竟坠下四口巨剑!

    每一口巨剑俱四十余丈高,二十丈宽,说是巨剑却更似铁牌之形!

    猛地一下顿落在地!四口巨剑恰

    好将扩散出的白芒尽挡其后!

    令人惊异的是白芒一触四口巨剑径为相挡,再延不得半分!

    轰隆响声不绝,自爆所生的气浪连绵冲击着四口巨剑,但入地半数的巨剑竟纹丝不动!

    在场众人瞧着这惊骇的一幕,连那些慌乱夺路的剑盟弟子亦止下身形,目瞪口呆讶愕不已。

    四口巨剑中云浪翻腾升起多高来,耀眼的白芒中不时夹杂着闪烁。

    一炷香时刻后气云缓缓变弱,白芒黯淡,最终尽数消散不见。

    广元子举指一点,四口巨剑如来时般突兀,生生在众目睽睽下消失无踪。

    众人抬眼俱皆倒吸了口凉气!先前那人自爆处竟形成了一个无比巨大且深的坑洞!白芒所经尽化虚无,独余点点细沙为风吹动下四处飘散。

    擂台已全然不见,海南剑派的“仇”与蛟灵并无踪迹,想来是形神俱灭了。

    众人渐渐围拢而来,苍玄掌门心中大呼侥幸遂头个前来欲向广元子道谢,但至近前骤显呆愣!

    双目凝处竟是陈墨风!

    北斗七剑随之前来,天玑长老见了也是面带惊愕,脱口道:“是你!”

    墨风登觉疑惑,心中一凉!瞬间仿佛跌至冰窟!

    蒙面的黑巾不知何时散落,此刻正跌在身前地面,黑巾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抬起手来摸了摸脸孔,自己的黑巾果真掉了,如今面目已彻彻底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墨风心中懊悔至极,恨不得有个地洞能令自己钻下。

    观苍玄掌门等人神色似已认出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怎生是好,怔怔而立。

    人群中的龙渊瞧下心中猛然一沉,坏了!暗骂一声骤显焦急。

    “是他!他便是当年杀我弟子逃离的那人!”猛然间天玑长老如梦初醒,大声喝道,面上露出异色,带有愤恨,又有一丝喜悦。

    此时无需提醒,众人尽已认出,其余六剑虽呆愣了片刻业回过神来,“呼啦”一下将陈墨风与广元子围在中央,各抽出兵刃齐齐指去!

    先前仍在奔逃的剑盟众人瞧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皆不知所措,所有人呆视着事发之地,心中疑惑。

    华阳子见了略一皱眉,正欲往前突为人拉住,一望下是绛云道姑。

    绛云并未言语,却缓缓摇了摇头。

    华阳子寻思半晌不再上前。

    苍玄真人已恢复了平静,走上前来沉声道:“你......是陈墨风,是也不是?”

    墨风知晓被人辨出,倘再隐瞒自毫无任何意义,当即便道:“正是,苍玄前辈别来无恙。”

    此举算是承认,天玑长老怒喝道:“当年杀我弟子,于后被你逃脱!好啊,今日倒自投罗网了!我要你与我弟子偿命!”边言边晃手中利剑逼近陈墨风!

    “且慢!”苍玄掌门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随后稽首向广元子道:“广元道兄,此事你可知晓?”

    广元子神情平淡,似乎并无半分惊讶,道:“墨风已与我提过。”

    “那道兄欲如何处置?”苍玄掌门皱眉道。

    “何谓如何处置?”广元子不置可否。

    “杀人偿命,请将陈墨风交予我北斗剑派。”苍玄掌门紧视广元子。

    “哈哈哈......”广元子不由大笑而起,笑声传遍四方,紧接着骤然面色一敛:“杀人偿命?无凭无据你以何断定是我弟子杀人!”

    天玑长老露出不忿,怒声道:“证据已然确凿!你竟敢包庇这个凶手!你......”

    广元子面沉似水,冷冷道:“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身上猛然爆起一股滔天气势,直向天玑长老逼去!

    天玑长老瞬觉呼吸一滞,一股冷意旋即遍及周身,连牙关亦咯咯作响,颤抖不止。

    “长老稍安勿躁,与广元道友言语怎能无礼。”苍玄掌门急忙道。

    天玑长老闻言再不作声,便作声业是不能,广元子强大的气势简直要将自己压垮般,用尽全身之力方才勉强抵住。

    不过其心中知晓广元子并未使出全力。

    苍玄掌门作揖道:“请广元道友看在天玑弟子身死,心急下才冒犯的份上恕其先前无礼之举,贫道感激不尽。”

    广元子冷哼一声:“今日看在苍玄道友的面上暂且饶过你。”

    撤回威压天玑长老呼呼直喘,浑身汗如雨下面露惊惧。

    苍玄掌门道:“多谢广元道友,贫道知广元道友非那等不讲理之人,未亲身经历怕有不明。先前我长老所言非虚,确是证据确凿......”

    哪晓未及言毕却被广元子打断:“其中缘故墨风已尽述我听,你们所说的确凿证据无非亦为推断。好,我来问你,当初有何人亲眼见至我徒杀人?是你?还是你?又或是你?”

    “这......”苍玄掌门皱了皱眉头:“的确并无人亲眼瞧见,但......”

    “并未亲眼瞧见那为何这般言词凿凿!凭空污人清白!”广元子厉声道。

    苍玄掌门本便不善言词,顿露尴尬之色。

    “广元前辈。”一旁突兀有人出声道,众人循声而去发现是北斗七剑中一个面貌年轻的道人。

    陈墨风识得,正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记的玉衡长老,心中暗道不妙。

    玉衡长老一步跨出,不卑不亢道:“真人有礼,晚辈玉衡,不知真人能否听晚辈一言?”

    “你说。”广元子冷冷道。

    玉衡作了个揖,不卑不亢道:“广元真人,当年疑点有四。其一,所有值夜弟子皆瞧见那晚是贵徒入圭拓房内,再无旁人。其二,事发后我等细细查过,圭拓房中残留有淡淡的风灵气,当时我天魁山上独贵徒一人为风灵根。而事发前贵徒与圭拓似有冲突,这些众弟子亲眼所见俱可为证,是其三。最后一点,我等当时欲留下贵徒查清原因,但贵徒竟畏罪潜逃,若不心虚为何不待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却私自逃离?还请前辈明察。”

    广元子点了点头:“好个伶牙俐齿的年轻人,说地确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真人谬赞了。”玉衡长老微微欠身。

    “可惜,你言语的这些尽为推测,站不住脚。”广元子接口道,紧接着望向陈墨风:“墨风你自与他们说。”

第六十二章 争论

    陈墨风向众人作揖,道:“众位前辈,先前玉衡长老有四疑,那晚辈自有四解。”

    “什么四解,有人撑腰你便欲强词夺理不成!”天玑长老按捺不住大声怒喝,随后一瞥广元子冷厉的眼神又骇地退后数步,不敢开口。

    “天玑前辈,是与不是你心中最清楚。”墨风沉声道。

    “怎么!此言何意!”天玑长老现出忿怒,正待发作。

    “长老!”苍玄掌门喝道。

    “掌门!他......”

    “让他解释,相信广元道友会秉公决断,并不以强欺弱,徇私枉法。”苍玄掌门高声道。

    天玑长老依旧面含怒气却也不再言语。

    陈墨风继续道:“私自逃脱那是因我身有要事并不能长久困在你天魁山上。一日查不出我便一日受你禁制,百年未查出莫非我百年便不能下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我永困于此岂非成那言而无信之人?!我与圭拓确有冲突不假,不过只因有隙即断定为我杀人动机岂不牵强?至于房内留有的风灵气,除了我等风灵根修士你们却是忘了,还有多种方法能成其效,风系灵符亦可做到。倘是有人栽赃嫁祸,先提前备下风符你等又如何分辨?至于独我一人到过圭拓屋中,哼哼......”

    陈墨风边言边往天玑长老看去:“怕还有人在我之后去过,天玑长老你说是也不是?”

    天玑长老猛地面色一变,大怒道:“你问我我怎会知!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说是我?!圭拓乃我亲徒,我怎会做如此之事!小子!你说话要有证据!”

    “天玑长老何需恼怒。”墨风笑道:“我与你一般并无十分证据,如今我只一说长老你便这般急躁,你们却待我如何?”

    墨风嗓音陡厉:“你们亦是推测下却将我视同凶手!还要封我灵穴!天玑长老,那我要封你灵穴你与是不与?!”

    天玑长老愣是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做声不得!

    苍玄掌门道:“我等确有失礼之处,但你始终脱不了干系。先前所言除你之外有人也去过圭拓屋内,此言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谁能作证?!”苍玄掌门追问道。

    陈墨风正思量该怎生回答,人群中突兀传出一声:“我!”

    众人顿时皆讶,天玑长老更为心惊,循至声处人群齐齐闪开,竟现出龙渊之形!

    天璇长老登时大惊,急声道:“龙渊!此事与你何干?!不要胡闹,还不退下!”

    龙渊却向众人施了一礼,走上前来道:“师尊,我并未虚言。”

    天玑长老愠怒道:“龙渊师侄,话不能乱说,当年你私放其离去已犯了门规,念你初犯又看在天璇师兄面上方未对你重罚,莫非你仍不知悔改?!”

    天璇长老亦面目变色:“龙渊!再不退下别怪为师翻脸无情!此事岂容你来胡搅蛮缠的!”

    可龙渊并无退后半步,欠身不卑不亢道:“师尊,你往日教导弟子要弟子做个正直之人,如今弟子有些线索虽不能

    力证陈兄清白为其开脱,但亦乃一个佐证,这般让人蒙不白之冤当非我北斗剑派行事所为。”

    “你!”

    天璇长老显然气极,方欲走上前去忽闻身后有人道:“天璇,让你弟子说下去。”

    天璇长老身形猛地一滞,只得道:“是,前辈。”

    言语之人正是广元子。

    对于广元子其自不敢忤逆。

    苍玄掌门叹了口气,道:“天璇长老,让龙渊说下去罢,否则旁人还真以为我北斗剑派是非不分,随意冤枉好人。”

    “你说罢!”天璇长老命令道,心中烦躁。

    当年为周旋龙渊之事耗费了自己偌大功夫,更因此失了大权。但对龙渊这个弟子却十分喜爱,若换做旁人是理业不理了,好不容易此事已渐渐淡忘,今日龙渊竟又搀和于此,怎能不气!

    “龙渊师侄,要小心言语,切莫冤枉了好人。”天玑长老阴阴地说道。

    龙渊并不为所动,正色道:“那事以后弟子暗中探查,千辛万苦下终让弟子知晓,有人见陈兄去过后另有人亦去过圭拓屋中!弟子对天起誓,此事并非弟子编造,而是一个与弟子交厚之人亲眼所见!”

    “是谁进入过?!”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龙渊稳定心神,却转头望着一处,道:“是......天玑师叔。”

    “什么!”苍玄掌门大惊,众人俱是惊愣!

    天玑长老惊怒道:“龙渊师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污蔑于我!好啊,想来你与此人相识却编造了谎言欲为其开脱!”

    赶忙谓天璇长老高声道:“天璇师兄!这便是你教的好徒弟!倒向着外人!还诬蔑门内前辈!你说该当何罪!”

    天璇长老也是一下呆愣,面露尴尬:“天玑师弟,龙渊年幼无知,我回去后定好好管教。”

    面色顿时一沉:“龙渊!你!你!你真气死我了!还不给我回去!”

    可其所见龙渊竟然未动,面上露出倔强之色。

    “怎么!莫非还要为师动手不成!”天璇长老已愤慨到了极致。

    今日脸面是丢大了。

    “长老且慢!”苍玄掌门突然开口道。

    “掌门师兄,龙渊这逆徒......”

    还未言毕苍玄掌门摆了摆手:“龙渊这孩子我了解,秉性正直非那等胡诌之人。待我再问上一问。”

    见掌门发话天璇长老不好再说什么,气呼呼地立在一旁。

    “龙渊,你且说实话,真有人瞧见天玑于陈墨风后去过圭拓屋内?”

    “回掌门师叔,弟子能发血誓,确有人相告,并非弟子胡编乱造为其脱罪。弟子虽与陈兄交厚,不过若其真杀了圭拓师兄弟子决不会袒护!”龙渊一脸正气,不似有假。

    “那是何人亲眼看见?此人现在何处?能否出来对质?”只见天玑长老神情坦然,不慌不忙地问道。

    所有人目光尽聚龙渊身上。

    “这......”龙渊咬着嘴唇,沉思半晌猛抬起头来:“此人亦是天玑师叔弟子,名唤圭云。那日子时圭云去茅房解手时恰巧看见天玑师叔从屋后窗处入圭拓房内。而陈兄是亥时三刻离开其屋,所以最后之人应为天玑师叔!”

    “圭云......”苍玄掌门点了点头,向身旁之人道:“速将圭云唤来,我要当面询问。”

    未待身边回应天玑长老突兀道:“掌门!不用唤了!”

    众人闻言骤觉惊讶,只见天玑长老怒气冲冲道:“圭云确是我徒,可其数年前已在游历时死于非命!还如何对质!龙渊!你当真大胆!竟这般消遣掌门!”

    “什么!”苍玄掌门愕然,旋即移目龙渊,面色严寒。

    龙渊不由打了个寒颤,却并不退缩,挺直了胸膛道:“掌门!弟子怎敢相欺!圭云告诉弟子不久后即被天玑师叔差下山去,紧接着莫名身死!弟子暗中调查发现其死得蹊跷,弟子推断想来我二人之事为旁人得知,故而圭云师弟被灭了口!弟子怀疑......弟子怀疑......”边言边移目天玑长老。

    天玑长老不由勃然大怒,指着龙渊道:“龙渊!你先前诬陷本门长老之罪还未领!如今又胡乱猜疑门内前辈!掌门!天玑要求彻查此事,还天玑一个清白!至于龙渊,目无尊长破坏门规,罪上加罪,请严加责罚!否则此河一开往后我北斗剑派还如何授徒!”

    天玑长老方言罢一声嗤笑却是传来,只见陈墨风不屑道:“你明知圭云已死在你手中,死无对证下当好推个一干二净。怀疑你又怎样?我也不是被你等相疑,天玑前辈,你为何这般着急,莫非......心虚了?”

    “哼!我自与你不同!我乃一派长老,德高望重,怎会行此龌龊之事!而你证据确凿却犹自诡辩!你道旁人是信你还是信我!”天玑长老又惊又怒,但碍于广元子在旁又不敢出手,否则以其性子哪容墨风仍立此地。

    陈墨风正待反唇相讥耳闻一声高喝道:“各位皆请住口!”

    少顷四周静下,望向苍玄掌门。

    苍玄掌门道:“此事疑云重重涉及颇多,凶手不明。”

    随后只见其对着广元子施礼道:“广元道友,贫道恳请将墨风师侄留在我天魁山待查明真相,若真冤枉了墨风师侄贫道定亲自送回御剑门并重礼相赔!”

    “掌门师叔!”龙渊惊道,方欲再辩解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天璇长老厉声制止!

    “住口龙渊!你还嫌丢人不够么!”天璇长老满面怒意,心中已打定主意回去后必要好好责罚。

    陈墨风闻言面色一变,心中暗忖苍玄老道这般决定看来对龙渊所言并不相信,其似乎要将自己留住,只对广元子与御剑门忌惮下这才呈低微之态。

    不过自己是断不能留在此地!

    但见广元子向苍玄掌门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行。”

    “为何!”苍玄掌门面上隐隐现出愠怒。

    广元子斜跨一步挡于陈墨风身前不急不缓道:“墨风为我弟子,有我这做师尊的在何人也动不得其分毫。”

第六十三章 七星剑阵

    “你!”苍玄掌门须发皆张,想来是怒气丛生。

    天玑长老于旁道:“广元前辈!我等未料你如此护短!这莫非是御剑门一贯所行之事?!我等小派在你眼中竟这般不屑?!”

    广元子闻言原本风轻云淡的面容登时变色,道:“你也敢以这等口气与我说话,看来今日不教训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股滔天的气势随其话落冲天而起,犹似一口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不好!众位长老!结七星剑阵!”同为高阶灵皇的苍玄掌门一见此势脱口急叫道。

    瞬间七道人影晃动,只一眨眼间北斗剑派的七位长老形成了一个阵势,各各手执长剑直指广元子!

    一般的蓝色道袍,一般的三尺青锋,阵势犹如北斗七星,独显精妙。

    此乃北斗剑派镇山剑阵,当年北斗派祖师不知从何处得阵谱,遂以剑阵立本开创了北斗剑派,这剑阵聚合七人之力却能发挥数倍未能,现今众人散发出的气势竟并不弱广元子!

    刹那两股滔天气势直冲云霄,围观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哗啦”一声仿佛潮水般霎那间退个干干净净!

    事情演变成这等情形当是所有人未可料及的。

    广元子见多识广怎会不晓其威,当剑阵初成众长老立足未稳之际身形瞬从原地消失不见!

    众人未看清陡见广元子已至天玑长老身前!

    黑色道袍飘荡,整个人如同一条黑色巨龙,霸气隐现!

    好快!

    所有人心中掠过惊讶。

    别看广元子平日仙风道骨,一派得道高人之模样,但一出手却惊煞旁人,霸道的气势一下震慑当场!

    天玑长老心中顿骇,冷汗直流,方欲提剑可广元子手掌已印至其胸前!

    天玑长老一抬头瞧见那凌厉的眼神,心直坠谷底。

    广元子知晓剑阵利害之处,众人虽配合娴熟,苍玄掌门令下即各各身动,广元子竟不比众人慢上些许!

    魂飞魄散下天玑长老急中生智只得横剑挡在身前。

    “砰”一声响广元子一掌猝击剑刃上,耳闻长剑激吟声中天玑长老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抛飞而出,紧接着落在远处,口中喷涌出的鲜血骤将身前染得殷红!

    惹起一片惊叫与喧乱,所有人竟皆愕愣。

    此刻离其最近的天璇长老长剑已至,但见广元子不慌不忙眼见着长剑来到面前却抬掌轻飘飘一拍!

    剑势顿斜,随后又屈指弹在剑身上!

    天璇长老站立不稳,“噔噔噔”倒退十数步竟一屁股跌坐地上,口角边淌出鲜血来!

    广元子道:“瞧在你是那弟子的师尊面上我收了力,否则教你如天玑般。此掌亦是罚你是非不明,善恶不分!师父还不及徒弟!”

    只数个呼吸间广元子便轻松伤了北斗七剑中的二人!

    所观众人无不呆愣,苍玄掌门更面色死灰。

    引以为傲的七星剑阵竟这般轻易被破!

    少了二人北斗七星随之周转不灵,先前仍与广元子相抗的气势一下跌落,其余

    五剑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广元子缓缓退行,道:“不用比了。苍玄道友,不如你亲自前来。倘你胜我便将墨风留下,再无二话。若是你败,所有人皆不得阻挡。”

    苍玄掌门犹豫不已。

    其心中了然自己与广元子虽同为高阶灵皇,但绝非对手!

    今日这下北斗剑派算栽大了。

    正当所有人以为大势已定时,变化陡生!

    只见人群中射出两道身影,猝现于天璇长老与天玑长老先前所立处!

    眨眼七星剑阵原先落下的气势隐隐扬升而起!

    人群中发出惊讶,不单苍玄掌门,便连广元子业有些意外。

    补在两位长老位置的竟是两个年轻道人!

    “龙渊!凌玄!”

    掌门呼道,面上现出又惊又喜之色。

    其中一人赫然是先前维护陈墨风,仗义执言的龙渊!而另一人乃天枢长老弟子,北斗剑派年轻辈中第一人的凌玄!

    龙渊手执雷鸣剑,剑刃跳跃着丝丝雷弧,于七剑中显得极为耀眼,将那些长老的风头尽数盖过。

    二人补后虽无先前七位长老这等气势,但又令七星剑阵成形。

    广元子只扫视着眼前,并未趁其未稳时出手相破。

    剑阵一成,众人这才觉至威能。

    眼见莹莹白气环绕七人,连绵不绝,各人脚踏玄奥步伐,围绕着广元子陡然转将起来!

    虽是旋转,可北斗之势丝毫未滞。

    龙渊与凌玄竟毫不逊色两位长老,行动娴熟,似乎对剑阵的理解颇为透彻,连广元子也看得暗暗赞叹。

    旁人不知,北斗剑派之人又怎会不明,门内挑出七名优秀弟子早已授予七星剑阵之法。龙渊勤奋好学,对剑阵自然熟悉,如今站在师尊天璇长老之位当算得心应手。而凌玄本是守在天枢位,作为七星首者自要统帅全局,此刻在天玑位倒轻松甚多,天枢位仍由师尊所领。

    古有先人所著《云笈七签》曾曰:北斗第一天枢星,则阳明星之魂神也;第二天璇星,则阴 精星之魂神也;第三天玑星,则真人星之魄精也;第四天权星,则玄冥星之魄精也;第五玉衡星,则丹元星之魄灵也;第六开阳星,则北极星之魄灵也;第七摇光星,则天关星之魂大明也。

    此北斗七星剑阵深得其奥,犹如聚一人魂魄将七人之力合起,故而方有这等气势,足见创建此剑阵的前辈高人不凡。

    七人脚踏七星,旋走阴阳,手中七口利剑俱指向广元子。

    广元子忽然开口道:“你这娃娃不是与墨风交厚么,先前宁可得罪师门亦要为其开脱,现在为何又与我刀剑相向?当真令人好生不解。我是墨风师尊你知也不知?”

    龙渊脚下未停口中道:“晚辈知前辈是陈兄师尊,先前直言乃晚辈本性,不论如何前辈伤我师尊却是不对!”

    “好好好。有意思有意思。”广元子道:“那今日我便来会会大名鼎鼎的七星剑阵!”

    陡见广元子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扑向七人,所往处正是天枢位!

    “防!”天枢长老大喝一声,七人身上顿时升起光华,一股偌大的气势直抵天枢位!

    广元子并未拔出身后宝剑,晃动双掌一击直向天枢长老!

    天枢长老毫不示弱,并无一丝惧色得抬掌相迎。

    “轰”一声响,庞大气浪往外散扩去,四掌相击下竟爆起耀眼光芒!

    气浪一下掀翻了不少观望之人,更有甚者口中吐出鲜血!显然为那余威伤得不轻。

    气浪所经处碎石土渣瞬成齑粉!

    围观的人群一片混乱,众人于惊骇中又退开多远来,这才想起皇阶之斗所泄的气势有无比威力,若低阶离得近些不死业要重伤。

    陈墨风观下心惊,对于师尊自分外感动。

    其虽未言明但此举摆明了让御剑门脱不了干系,而对龙渊墨风亦心存感激。

    其宁愿得罪师门长辈受重罚业要为自己辩解,这份真情更做不得假,如今二人刀剑相向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心中祈求皆不要出些什么事方好。

    气浪翻腾过后,众人惊见先前剑阵所起之势竟并不弱广元子!

    远端,绛云道姑谓华阳子道:“华阳师兄,今日方晓这七星剑阵之妙处,无怪乎北斗派在剑盟中当算得上前十之列。”

    华阳子点头道:“七星剑阵极为玄奥,连绵不绝生生不息,尽将七人之力合得这般融洽,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创。广元师兄先前趁其立足未稳时破乱阵脚之法当是正确,可于后又为何......”

    绛云亦颇为疑惑:“或许广元师兄自有打算罢......不过剑阵虽厉害,方才对掌却输与广元师兄一筹,若先前二人不为所伤,如今真个是在伯仲间了。”

    “这般打下去北斗派绝无法胜过广元师兄的。”

    二人正言语场上形势变化再起。

    “攻!”只闻天枢长老一声大喝,众人齐举掌中长剑,一股凌厉的剑气瞬从剑阵中传出,天枢长老长剑猛地刺向广元子!

    此击着实惊天动地,剑吟声隐隐震彻众人耳中,剑首处的空间似乎扭曲,庞大气势尽数笼罩当前!

    陈墨风见此情形双拳紧握,面上露出关切之色。

    但广元子仍未拔剑,眼瞧那剑已至,双掌顿成爪形,强大的气流于内滚滚而动,翻流不止,双手合处正是剑势所至!

    但看那剑竟入不得分毫!

    众人今日所生的惊骇比往昔更甚,不仅惊讶北斗剑派七星剑阵之厉,这剑阵竟能与皇阶相抗而不落下风,更感叹广元子的可怕。

    天下第一剑派执剑长老果非浪得虚名,连剑未拔出单以肉掌相搏,足见其实力高超。

    七星剑阵中的气势愈发强盛,七人好似整体将实力发挥到了极致,不过便是如此依旧奈何不得广元子。

    剑与肉掌中的气流涌起气爆来,阵阵可怖的气浪往外扩去!

    广元子身上道袍翻滚,五柳长须直向后飘荡,显然双方间的气势达到了顶点。

    再观双方脚下,原本为张文远自爆所化的尘土之地此刻又凹陷下数分!

第六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救兵

    广元子与七星剑阵分别发出耀眼光芒来,夺人眼目。

    耳闻隆隆声响,陡然双方一下各自退开,紧接着七星剑阵又化为一道剑气直击广元子!

    广元子并未皱一丝眉头,晃动双掌欺身迎上!

    “轰轰轰”巨响不绝,宛如天上炸起了无数闷雷般,一些实力底下者更被震地七窍流血!

    “广元师兄果然强大。”绛云道姑叹了口气道。

    方言毕似印证其言语,在广元子无比强悍的攻势前七星剑阵被逼地生生往后退去,发出的凌厉剑气更为其双掌击出的罡风打散!

    “防!”天枢长老急叫,剑阵突作防御之势。

    苍玄掌门大惊,七星剑阵之威心中尽知,自己也做不到能将其生生迫退,处于下风。而令人担忧的是剑阵中龙渊与凌玄已面色煞白,气喘嘘嘘。二人到底只帅阶实力,坚持这般久已算奇迹,如今照此情形看来怕再耗不得多时。

    眼见在广元子凌厉的掌风下剑阵岌岌可危,苍玄掌门终按捺不住高声道:“广元道友实力高强,不介意贫道来掺合一下罢!”

    言毕不待广元子言语竟飞身闯入,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广元子一见哈哈大笑,豪气顿生,翻掌迫退七星剑阵接过苍玄掌门之击。

    有苍玄掌门这个高阶灵皇相助剑阵中的众人终能喘上一口气,不多时二者齐齐夹攻广元子,如此一来广元子反倒落在下风。

    陈墨风不禁捏了把汗,暗自担忧。

    双方又激斗多时,陡然一道苍脆之音散落天际,广元子背后的青锋终是出鞘!

    广元子须发飘动,整个人现出凌厉无比的剑意!

    这天下第一剑修的美名当真附实,离得多远众人尽皆所觉身旁剑气纵横,远处土石皆“哗啦啦”碎裂而开,树木上的枝叶如雨般纷纷落下,坠地后已一分为二!

    “既然广元道友出剑那贫道只有舍命相陪了!”苍玄掌门面上现出厉色,知晓广元子一出剑定惊天动地,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北斗剑派名声苍玄掌门身上气势隐隐上升,欲以命相搏。

    远处的陈墨风正仔细观看,猛然间陡觉额上泛起滚滚灼热,危险之意瞬袭!

    其思也未思即身形急动,强烈的罡风落在先前立处,待站定一瞧竟是天玑长老!

    眼见天玑长老身上尽留血污,正恶狠狠得盯视而来,神情似欲将自己一口吞下肚般!

    墨风这才想起此人先前为师尊广元子一掌击飞后便被门内弟子扶于旁去。

    看来广元子虽将其伤重,却仍算手下留情,毕竟二派皆属剑盟,自要留些颜面,不过以如今看来这颜面怕已然撕破了。

    “你逃得倒快!”天玑长老恨声道,胸膛起伏。

    陈墨风心念急转即明其意,道:“天玑长老前辈高人,为何做出此等宵小之事?”

    天玑长老怒道:“捉你还管这般多作甚!今日我杀了你,一了百了!”言罢又向陈墨风直扑将过来!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开,此乃御剑门与北斗剑派之恩怨,众人并不欲搀和

    入内,皆抱着观一场好戏之心。

    墨风施展全身之力,只虽为风灵根修士速度异于旁人,但天玑长老乃高阶灵王,胜得甚多,墨风堪堪勉强避过。

    天玑长老似乎铁了心欲将其置于死地,招招下了狠手。

    陈墨风见终逃不过只能转身大战,可剑诀法术虽妙又怎敌得这活了如此久的北斗派长老,所有神通手段尽出仍非对手,有心祭出五帝环却又怕众人觊觎。况且先前与张文远战下耗去法力极多,此时斩妖剑并无法施展。处处被压制遂受了伤,只能勉力支撑。

    广元子哪不晓墨风处情形,欲待相救却被苍玄与七剑所缠,抽不开身,欲命门下之人前去但转念一思遂打消此念,顿时心急如焚。

    苍玄掌门见天玑长老所为也未阻拦,只高声道:“天玑!擒住此人便好,不得加害!”手中剑术法诀施展地更为凌厉,招招犯险不令广元子脱身。

    天玑长老满口答应心中却暗藏笑意。真会生擒么?笑话!猝然攻击愈发加重加速,看来将苍玄掌门言语根本是置若罔闻,处处皆往陈墨风要害攻去,招招俱为杀手!

    墨风如今只有勉力抵挡的份。

    危急时刻广元子大喝一声,施展出一招剑诀迫退纠缠的苍玄与七剑,急欲向墨风处驰去!

    可天玑长老已将墨风飞剑打落,一剑刺下!

    这一剑旦被击中怕要被刺个通透,不论何人赶之再是不及。

    广元子心中顿时涌起懊悔,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所收的弟子已在自己心间占了极大位置,这数年相处下不仅视其如徒,更视之为子。此刻眼见即要身死心中无比的怒意勃发而出!要知自己年轻时亦乃一个不羁之人,快意恩仇,年长后遂顾虑甚多。暗中打定主意若墨风身死不论如何自己定要灭去北斗剑派,哪怕亡命也在所不惜!

    此时正一剑而下的天玑长老心中极为畅快,除去陈墨风后所有罪名便会尽数推却,再无人会来指责自己。至于广元子当不用多想,于其心中所思广元子是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弟子而将两派推至决裂的。

    不过天玑长老不晓,如今已立在鬼门关口,只要自己刺入下一刻真要坠入万劫不复。

    正危急时忽闻“砰”一声响,伴随一道惨叫众人皆呈呆愣,连广元子亦立住身形显得极为惊讶。

    不知为何天玑长老整个人竟突兀飞摔而出,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当勉力坐起后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吐出,先前握剑的臂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过去!

    显然臂膀已废,再不能用。

    掌中长剑脱手后在半空中便寸寸碎裂,阳光照射下耀出点点晶光映照众人面上,最后纷纷落地。

    北斗剑派中人各是吃惊,天玑长老的佩剑并非俗物,这般被毁当真匪夷所思!

    见此剑震断连广元子也暗忖并无法做到!

    陈墨风原以为自己不死业要重伤,但这般惊人怪异之幕在自己眼前发生一时间脑间苍白一片,怔怔不已。

    愣了半晌苍玄掌门厉声道:“是何人下的毒手!”双目四下扫视却寻不出蛛丝马迹。

    “此

    乃小惩,倘有再犯定取尔狗命!”耳闻一道慵懒中带着冷漠之音从人群中传出。

    而其周围顿如潮水般哗啦一下四散分开,仿佛见了妖魔鬼怪。

    那人一笑,缓缓行将前来。

    “你是何人?!”天枢长老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看清其面目,是个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长相寻常并无十分气质,即使置于人堆中亦不会为人注意。

    只见男子对着天枢长老浅笑道:“你还不配与老夫说话。”

    “什么!”天枢长老登时大怒,领着身后六人即相攻而去。

    那一击无比狂暴,刹那卷向中年男子!

    男子却不急不缓,只对着七星剑阵随意挥了挥袍袖。

    令人惊异之事发生了,七星剑阵竟瞬间散裂,结成剑阵的七人齐齐抛飞而出!

    当众人爬起身来口角俱是溢出不少鲜血,显然皆受了重创!

    不过七人中独有龙渊完好无损,遍无伤处!

    龙渊转头四下扫向正坐地上的师叔伯,又瞧瞧自己,目中露出迷茫之色。

    “你......不!前辈!你到底是何人?!”苍玄掌门骤显惊慌失措,中年男子随意一击能将七星剑阵击得溃散,这般之能怕只尊阶乃至帝阶方可!

    “老夫?”那人嘻嘻一笑,紧接着转身对着陈墨风道:“你还认得老夫否?”

    陈墨风观了片刻却摇了摇头。

    其记性极好,这些年来所识之人若在面前皆能分辨得清,但此人颜容极为陌生。

    “不认识也难怪。”那人一笑,随后道:“那这般呢?”

    瞬见其身躯一片模糊,连面上亦令人视之不清,在众人惊骇中男子身躯顿时拔高了数分,面容逐渐清晰!

    当陈墨风再一看时大惊失色!

    青色布袍,面如冠玉,三缕长须微荡于胸,发丝不羁地披散而开,这张脸孔怎会不识,非灵帝风驭天还是谁!

    除了墨风,广元子、苍玄真人以及在场的一些大派掌门俱面色大变!

    与此同时一股无比强横的气势骤然扩散,直冲天际,连天上的云朵业纷纷聚集,隐隐旋转!

    狂风呼啸间飞沙走石,所有人俱站立不稳,只觉心口忽然烦闷,呼吸不畅,双腿抖如筛糠,止将不住。

    “灵......灵帝!”人群中有人脱口出,嗓音颤抖。

    于世人而言帝阶乃存活传说中的人物,这般多年尊阶与帝阶齐齐消失,再未曾露面,如今成名人物皆为灵皇。这等气势竟能让天生异象,除了灵帝还有何人可呈如此之势!

    登时全场尽皆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不止。

    那等骇然仿佛并不受自身控制,众灵皇亦躬身不敢抬头。

    偌大之处独陈墨风依旧呆呆立在原地,面上一阵惊愕。

    半晌后终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下,这才发现冷汗已将自己浸得湿透。

    灵帝强大的威压瞬令万物臣服。

第六十五章 风帝的办法

    正此时远端疾驰来一道遁光,顷刻即至眼前,众人又是一滞!那人气势比男子弱了不少,但依旧强过在场所有人。

    尊阶!

    众人脑中浮起此念,心中惊骇。

    看来这次倒不虚此行了,尊阶、帝阶,以往从未见过的前辈高人今日竟齐齐现身,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遁光落在地上,疾步来至中年男子身前恭敬施礼道:“可是风帝前辈?恕晚辈虚木迎接来迟。”

    风帝!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确是灵帝无疑!

    不过风帝之名有人闻之瞬间变色,而绝大多数人面露惊骇却依现茫然。

    广元子先前虽不肯定,如今耳中闻得风帝二字当下恍然。

    苍玄掌门见得来人即惊讶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众人偷眼观去,来人是个老者,身上着有道袍,只披散着长发并无道冠、木簪相束。

    自称虚木的老者并未回答,反倒向苍玄瞪眼道:“闭嘴!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

    苍玄掌门闻言径不敢开口,面露惊恐之色。

    众人不由倒吸凉气,心中暗忖北斗剑派果是颇有底蕴,背后竟还有灵尊撑腰!德高望重的苍玄真人在其面前乖如孩童般,着实令人惊愕。

    虚木仍是喝骂道:“风帝前辈到来你等竟也不知!若行怠慢此罪谁担当得起!苍玄!你年岁莫非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墨风闻言心中好笑,这虚木老道身为尊阶,可骂起人来却似市井无赖般,实与身份不符,而苍玄掌门竟唯唯不敢出声任凭其责骂,显得滑稽异常。

    “好了,你不用怪他。老夫若欲隐瞒身份你等谁能发现。”风驭天淡淡道,自带一分气度,言语虽平静却仿佛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般,闻入众人耳中有如圣旨。

    “是是......前辈教训的是。”虚木额上淌下汗来,先前见是风帝风驭天时心中登时一沉。

    要知风驭天为人狂放不羁,性情古怪,行事全凭自己喜好,杀人眉头也不会皱下。

    帝阶之能通天,一旦因招待不周而惹恼于其怕不用费去多少力自己这个北斗剑派即会从此在凡界消失地一干二净!

    一思至此虚木心间“砰砰”直跳,惧意浮现。

    自己身为尊阶亦为踏立凡界顶端之人,知晓强者斩杀弱者无需任何理由,毕竟昔年自己也灭过不少门派。弱肉强食,不论何处此皆是久存不变的王道真理。

    “不知风前辈此行为何而来?”虚木陪着笑,惴惴不安道。

    其心中惶恐,当年之事自己如何不晓,传言其已被封印,为何竟出现在此?!莫非是来报复?!这念头一出片刻后又兀自否定。昔日玉皇顶大战北斗派并未加入自与其无甚仇怨,倘要报仇实无道理。

    风驭天懒懒道:“剑盟大会这等盛事岂能错过,老夫好奇下便来一观,你等都起来罢。”

    话音方落所有人骤觉身上一松,原先好比紧

    箍束缚,巨石压顶之感一下消失不见!想来已撤去威压。

    过了半晌众人这才勉力站起,只无人言语,连呼吸亦收敛得极为细小,大气不敢出。

    毕竟在灵帝面前世人俱如蝼蚁般渺小。

    虚木方松了口气,庆幸此人不过是来观赏剑盟大会,正待言语些何却闻风驭天继续道:“不过方才老夫倒看了一场好戏,你北斗派当真好威风,好神气,霸道的紧呐。”

    虚木活了这般久哪听不出语中之意,当即心中一凛!

    苍玄掌门众人闻后更是心中发凉,宛如沉到了谷底!

    “前......前辈说笑了,我北斗剑派不过沧海一粟罢了,哪敢如此......”虚木陡然转头谓苍玄掌门怒声道:“苍玄!何事惹怒了前辈!还不从实招来!”

    苍玄掌门知晓这个师叔脾气最为爆烈,往日因事一言不合下曾亲手斩杀三个他派掌门,顿时心中惊骇道:“师叔,或许因一些小事惹了前辈观赛之兴......”

    “小事?”虚木喝道:“若真是小事前辈怎会现身!还不直言,否则今日你这掌门不做也罢!”

    苍玄骇出一身冷汗赶忙道:“师叔息怒!事情是这般......”遂将墨风之事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并不敢遗漏些许。

    言毕后虚木心中暗骂,自己竟全然不知!当年将掌门之位交予苍玄后便隐居天魁山再不过问世事,只一心修炼欲逞大道,不想竟出了这档子惹得帝阶现身。

    如今苍玄这一说虚木业判断不得其中孰是孰非,当即道:“可是此事令前辈不快?我北斗剑派的做法确有些不妥。”

    随后厉声道:“天玑小子!你过来!”

    天玑长老伤地不轻,不仅臂骨折毁连肋骨亦断了数根,本已爬将不起,但闻长辈相唤不得不被数个弟子搀扶前来,口中因疼痛而哼哼唧唧。

    至得近前惶恐道:“拜见前辈,拜见师叔。”

    “天玑,先前之言你可尽数听得?说!到底你有无嫁祸旁人?!”虚木喝道。

    天玑长老闻言也顾不得疼痛,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哭诉道:“师叔明鉴!弟子怎敢!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圭拓乃弟子亲徒弟子又怎下得了手!况且弟子与陈墨风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并无加害之由!前辈!师叔!弟子若有虚言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瞧着天玑言辞真切泪涕交加,似乎并未有假,虚木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得向风驭天问道:“风前辈,这般当不好办了。便算有人虚言但我等无法辨识,晚辈愚钝,不知前辈有何良策?”

    风驭天蹙眉道:“老夫业无法。”

    天玑长老闻言心中登时狂喜,面上笑容一闪而逝。

    风驭天身为灵帝,天玑面上细微处自未逃过其眼目,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风驭天露出胸有成竹之色道:“老夫虽身为灵帝倒从未习得令人口吐实言之能,不过......有一物应当可以。”

    众人闻言陡然一惊,天玑长老身躯更是猛地一震

    ,神情呆滞!

    正当众人疑惑是何物这么神奇时虚木却面容陡变,讶道:“前辈,莫非是那宝物?!”

    只见风驭天浅笑不语,手翻下突兀于掌心中现出一枚小珠,滴溜溜转个不止。

    小珠颇为奇特,竟半数为黑半数为白,透着迷蒙之气。

    “阴阳......阴阳**珠......”虚木瞬觉喉咙发干,咽了下口水道。

    广元子等数个灵皇大能闻言亦皆面色一变。

    “不错,正是阴阳**珠。”风驭天点了点头,双指捏着小珠继续道:“此珠之效想来你等尽知,能控人思维,便曾做过何事心中何想必会一五一十吐露而出,作不得假。”

    虚木有些不敢相信,道:“这......这是号为魂帝的夺魄道人之成名宝物,怎......怎会在前辈手中?!”

    “那人早死在老夫手下,其宝物自归了老夫。不过老夫万万未料到今日还有此等用处。”风驭天淡淡道,语中尽显不屑。

    “什......什么?!原来魂帝是死在前辈手中?!”虚木满面惊讶,不信之色充斥脸上。

    “有何大惊小怪!”风驭天似有不悦。

    虚木此刻不信亦是信了。

    魂帝与人相斗时皆会祭出此宝,实力强大者会被扰乱心神,实力弱小者即为其控制,当真十分可怕,那些同阶的帝阶强者遇见无不绕道而行,不敢相斗。可当魂帝威名最盛时竟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原来是死在眼前这位大能手中!

    虚木心中又惊又骇,陡然生起了无比畏惧之意。

    “好了,不用露出这般神色。”风驭天对着面现呆滞的天玑长老道:“不要说老夫以大欺小,要是你所言属实并未嫁祸于人,老夫便送你一件宝物,足以令你傲视同阶。”

    天玑长老面现古怪,但紧接着风驭天语势陡然冷厉:“若你在阴阳**珠下显了形,老夫必教你形神俱灭!”

    “天玑!”虚木大喝道:“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先前之语可是属实?此时交代前辈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天玑长老似被震醒,一咬牙仍坚持道:“师叔!你怎不信弟子!弟子所作所为无愧于心!”

    见天玑长老言辞真切虚木遂点了点头:“你真个未做自会还你清白,风前辈非那等不讲理之人。”

    遂转向风驭天恭敬道:“便请前辈施为。”

    风驭天把玩了片刻阴阳**珠却出人意料地将其往前一递:“为示公平,就由你来罢。”

    虚木一惊:“前辈!晚辈不敢!这等异宝只有前辈能施......”

    风驭天摆了摆手:“无需多言,你用完还我便是。”

    虚木见其已有些不耐,怔怔接过阴阳**珠,小心翼翼地捧在掌中感受其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心中激动。

    此珠乃灵帝曾经使过,倘为自己拥有同阶中无人为敌,即是比自己修为高强之人只要扰其心神些许,凭自己之能定可将其斩杀!

第六十六章 真相大白

    这阴阳**珠当是件了不得的宝物,虚木暗忖道,同时心中对风驭天更为惧怕。此人竟将夺魄道人杀死!要知夺魄道人封号魂帝,手中握有这阴阳**珠,也不知当年双方相斗是何等惨烈情形。更何况从风驭天言语中透出似乎平日对敌并不曾用过此珠,不过先前方思至有这般效用。

    凝视着手中半黑半百的圆珠,饶虚木这等潜心修道之人亦心中渴望将其占为己有。不过此念只在脑间现出一瞬即被摈弃,毕竟欲贪图灵帝宝物岂不找死。

    稳下心神举起阴阳**珠对着天玑,运起法力来。

    眼见珠上缓缓散发出迷蒙光芒,不多时天玑目中神采逐渐涣散开,最后双手分垂身躯两旁,浑浑僵僵想来已被控制。

    虚木瞧了风驭天一眼,风驭天点头后虚木深呼了口气问道:“你姓甚名谁?如今是何门何派,位居何职?”

    只见天玑双目直视,轻轻回答道:“我姓谢名安,如今是北斗剑派七剑之一,位居天玑。”

    “你何时入派?”虚木又问道。

    “我自幼即入本派,师从虚灵长老,至于年限却记不得了。”

    虚木点了点头。天玑口中的虚灵乃自己师弟,天玑正是其弟子。

    虚木继续问道:“你可有子嗣?”

    天玑依旧回答道:“我年轻时曾与一女子相好,遗有一子。不过已死在争斗中。”

    虚木闻言当即确信阴阳**珠作用非凡,天玑有子嗣之事乃门内隐秘,从不说与旁人听过,也就自己这些长辈知晓。

    虚木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问道:“圭拓可是为你所杀?”问罢后心中颇有些激动。

    此刻场上静寂无声,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期待天玑长老接下言语。

    无数目光聚落其身,露出迫切。

    陈墨风连身躯亦微微颤动而起,双拳紧握。

    天玑长老并未回答,面上肌肉抽搐似在犹豫与抗拒,已布满了汗珠。

    虚木又加大了法力,珠上诡异迷蒙的光芒更甚,仿佛地府升起的冥火。

    片刻后天玑子神情陡然一松,开口道:“是。”

    虽只短短一字,顿令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所有人面上俱是惊讶无比!

    陈墨风知自己已洗脱罪名,但仍不敢相信。

    广元子轻抒了口气,其心中本便不信墨风会行此举动,如今水落石出下更无需忧心了。

    苍玄掌门欲行开口,陡觉身躯瘫软,好似全身气力皆被抽取了般,面上犹如老了数十岁,现出忧容。

    无比的愧疚令这个一派掌门恨不得此时有地洞能钻,再不见面前众人。

    其余长老各各惊呆,虽不相信却为天玑亲口言出,手中的长剑皆无力垂下。

    拼斗了一场倒是自己错了,当真贻笑大方,往后北斗剑派必成世人笑柄。

    此刻心中最为欢喜的要数龙渊,真相终大白天下,骤觉自己往日所受之苦着实算不得什么。

    木老道闻言先呆愣了半晌,旋即面色一沉,勃然大怒!

    如今已再无需阴阳**珠了,随其法力撤下圆珠光芒黯淡,天玑长老双目瞬间恢复神采,可观其面容似对先前之事茫然不知,不过当看见虚木师叔等门内众人神情时心中顿凉了半截,整个人不由瑟瑟发起抖来,猜至方才发生了什么。

    猛然间虚木怒声喝道:“天玑!你可知罪!”

    天玑长老“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求饶不止。

    “师叔饶命!师叔饶命啊!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如此大错!弟子往后再不敢了!”

    “那你为何要杀自己弟子,嫁祸旁人?”风驭天于旁道。

    天玑长老怔了怔并未回答。

    “风前辈问你话你如何不言语?!天玑啊天玑,你莫非此刻还想隐瞒不成!说!”虚木喝道。

    天玑长老身躯一震,望着虚木仿佛要喷出火来的脸孔遂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事合盘托出。

    “弟子......弟子觊觎天璇师兄所占的职位,知晓那陈墨风与龙渊交厚,遂指使圭拓假意邀请其至圭拓屋内,令众弟子皆是得见。待离开后我便偷偷潜入圭拓房中用一张风系灵符杀死圭拓。由于一切不利俱指向陈墨风,掌门不会轻易放其离开,而我算准以龙渊之性必冒死相助,这般一来当犯了大错,天璇师兄为护爱徒定脱不了干系。果不其然掌门下令撤去天璇师兄之职,由我暂代。”

    虚木愈听愈发愤怒,最后更举掌击在一旁石壁上!只闻“轰隆”响声,那极为厚实的石壁顿成齑粉!石屑若雨般纷纷洒落,连飘在身躯上亦是不觉。

    “你这逆徒!当初虚灵师弟说过什么来着!你都忘了不成!”虚木怒道:“虚灵师弟早看出你心术不正,但念你自幼随其修炼,再加之天赋在同门中算是上乘,最后仍委你七剑之一。”

    虚木随之望向远处,似自言自语道:“虚灵师弟啊虚灵师弟,看来你错了。你一念之仁任其妄为,今日却令本门蒙了大羞。”

    “师叔!弟子真的知错了!”天玑长老依旧跪着哭诉,见虚木并未理睬遂跪爬向苍玄掌门道:“掌门师兄!掌门师兄救我!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师兄你要救我呀!”

    苍玄掌门叹了口气:“天玑,你如此所为令本门往后在同道面前再抬不起头来,我苍玄一生刚正不阿,今日竟冤枉了一个晚辈!天玑!当初你言辞凿凿时可曾想过我等众人?可笑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一错再错!”边言边瞧了瞧陈墨风,面上羞愧更甚。

    “师兄我错了!我不该为权势所迷,不该同门相残!请师兄恳求虚木师叔与我一个改正之机!往后我定会好好做人!再不行此之事!”

    苍玄掌门心中不忍却仍别过头去,轻轻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天玑,为时已晚,我救不得你。”

    天玑长老见掌门无意相救遂又爬向虚木,环抱其双脚哭道:“虚木师叔!念在你与我师尊为同门师兄弟的份上饶弟子一次吧!弟子往后做牛做马服侍师叔!师叔!”

    虚木怒意未消,道:“天玑啊天玑,当初我好言问你可你一再坚持自己清白,我却也相信!如今看来我虚木活了一大把年纪

    倒愈活愈瞎!令我北斗剑派在世人面前出了大丑,教风前辈看我等笑话!”

    随后虚木高声道:“天玑为一己之私利残害同门,又搬弄是非嫁祸旁人,更不知悔改。综其所为我虚木当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

    在场所有人耳中俱回荡这四字,天玑长老闻后刹那呆滞!

    虚木居高临下,冷冷相视。

    陡然间出人意料之事却是发生,先前仍痛哭流涕的天玑长老猛从地上蹿起,紧接着竟往一处夺路而逃!

    “哼!孽障!”虚木吃惊下更为震怒,毫不犹豫地身形一晃,化作流光往天玑逃离之向追去!

    只数个呼吸间,众人看见虚木已来至天玑身后,一掌便往顶上直拍落下!

    恐怖的气浪顷刻现出,耳闻“轰”的声响,肉眼可见地面顿时凹陷多深!原先还逃离的天玑随着爆起的气浪骤然消失不见!

    虚木一挥袍袖,浓烈的烟尘当即散去,有眼尖之人发现凹陷的坑洞中竟覆着一片黑红之色!

    虚木盛怒下当场将天玑轰成碎渣,旁人观之亦是一片心惊!

    其余长老转过头去不忍再看,毕竟天玑虽可恶但与众人业同门多时。

    虚木来至风驭天身前惶恐道:“晚辈对门下弟子管教不力,还请前辈责罚。”边言边将阴阳**珠双手奉上。

    风驭天取回宝珠,看也不看地收入怀中,道:“既然你已清理门户此事便算了,不过对那被冤枉之人你欲待如何?”

    虚木立时心中明了,带着苍玄与数位长老齐齐来至陈墨风面前。

    虚木道:“小友受惊了,本门让小友蒙冤甚久当真罪过。”

    旋即回头道:“苍玄,你作为掌门难辞其咎,还不向陈小友致歉!”

    苍玄掌门一脸愧容,与众位长老步上前来各各仿佛斗败了的公鸡。

    如此倒令墨风诚惶诚恐,这般多的大人物竟与自己赔罪!而在场所有人皆惊地合不拢口,德高望重的大派掌门与长老齐向一个年轻修士表示歉意,自古往来从未闻过!

    陈墨风非得理不饶之人,当即客套了一番。

    苍玄真人随后至广元子面前道:“广元道兄,贫道真是羞愧。也怪贫道瞎了眼,竟相信天玑这才酿成大错!还请道兄不要在意。”语毕躬身而下。

    广元子知晓苍玄掌门乃忠厚长者,赶忙扶起:“苍玄道友是一时为小人所蒙蔽,如今误会解开算还墨风一个清白。”

    苍玄掌门望向虚木,只见虚木点了点头。

    掌门遂朗声道:“既然如此,若广元道兄与墨风小友往后有何差遣,我北斗剑派绝无二话!”言毕人群中不由喧闹而起,无不露出惊愕。

    一派掌门这般言语便相当于将北斗剑派置在二人手中!

    况且此言乃灵帝面前所出,更当着剑盟大大小小门派前,再抵赖不得!

第六十七章 深谈(一)

    广元子分外惊讶,道:“那如何使得?!道友万万不可!”

    苍玄掌门摇了摇头:“贫道也思不出怎生补偿二位,寻常宝物功法自不在二位眼中,独有这般方令本门稍安一二。”

    正僵持不下风驭天却是发话:“便如此罢,推来推去倒教人心烦。”

    二人方不言语。

    风驭天随意挥了挥手,虚木与众人识相地退后侍立,风驭天步至陈墨风身前道:“数十年不见你竟修炼成这等境界,还入了御剑门。当真令老夫吃惊。”

    陈墨风躬身施礼道:“今日前辈又为晚辈解了大难,晚辈真不知该怎样感激方好。”

    “你我有缘,此乃举手之劳。”风驭天神情平淡,问道:“你这些年到底有何奇遇?”

    陈墨风面露苦笑:“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晚辈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不幸又在无边海上被困三十余年,于后经历种种不断,非一时所能言清的。”

    沉思片刻风驭天点了点头道:“此处说话并不方便,待比斗结束你再与我细说。”

    墨风答应,风驭天转身谓广元子道:“你便是墨风的师尊罢。”

    广元子快步至前躬身道:“晚辈见过前辈,前辈名讳可是上风下驭天?”

    “哦?你识得老夫?”风驭天奇道。

    广元子欠身道:“当年偶观前辈尊荣,今日依旧记忆犹新。”

    “呵呵,你说的应是玉皇顶一战罢,不错,当时确有甚多人前来围剿老夫。”风驭天点头道:“不过那时你应仍年幼。”

    广元子道:“前辈一人独战五位帝阶当真惊天动地,令晚辈神往不已。”

    “你道号广元是否?”

    “是,晚辈不过略有薄名。”

    “略有薄名?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出禁后也在凡界走了一遭,天下御剑第一人的名号时常耳闻,今日所见算名副其实。皇阶中属你为第一,一些尊阶业敌你不过的。”

    “前辈缪赞,晚辈受宠若惊了。”广元子神色惊恐,又有些欣喜,能得到帝阶赞许已为极大的荣耀。

    风驭天又道:“你以剑悟道确是一个途径,以我来看不出百年你必至尊阶。”

    “真的?!”饶广元子平日稳重,登时大喜!

    风驭天随后却话锋一转:“我与御剑门素有纠葛,往后免不了要去拜访一番,希望到时你我不会刀剑相向。”

    广元子一愣,当年事自己略晓一二,风驭天这般相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风驭天并未再顾及广元子,转头谓虚木道:“事端已了,下一场比斗何时开始?”

    虚木瞧了瞧四周已尽数被毁地不成样子,擂台成了沙砾之地,连观台亦坍塌半数,遂苦笑道:“前辈,这等模样怎还能比斗,不如明日择地再比?”

    “此次是你北斗剑派操办,自己看着便是。”风驭天淡淡道。

    见风驭天并无责怪虚木松了口气,遂吩咐而下,自有弟子引众人回住处,而自己则亲领风驭天。

    未过多时场上独余御剑门一行人。

    陈墨风来到广元子近前:“

    师尊,今日之事......”

    广元子向风驭天离开处望了一眼,郑重道:“墨风,你与这位前辈相识?”

    陈墨风面带愧色道:“往日曾有浅缘,弟子未告诉师尊,师尊不会怪我吧?”

    “哪会怪你!”广元子眉毛一扬:“墨风!此乃你莫大机缘,当要把握住!这位风前辈之能胜为师百倍千倍!若你拜其门下往后得成灵帝亦有可能!”

    广元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如今所使的风系法术可是习从风前辈?”

    陈墨风颌首道:“弟子修习风前辈赐下的驭风诀。”

    “好!无怪乎这般精妙!”广元子赞道,遂拍了拍陈墨风肩膀:“快回去歇息罢,今日比斗你也耗去了不少法力,风前辈过会还要召见你,切不可忘记。”

    陈墨风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最终仍开口道:“师尊,今日......多谢了,为了弟子,您......”

    广元子摆手打断,道:“你我师徒说这般多作甚,走罢。”言毕领着御剑门众人往住处行去。

    陈墨风亦在队伍之中,可陡觉身边周围一下空出甚多。

    偷眼环视发现那些弟子竟有意无意离开自己稍许,而玄心瞧向自己的脸色业分外古怪。

    午后,龙渊叩开了陈墨风房门。

    墨风见了龙渊自十分感激,龙渊也是欣喜异常,二人言谈了片刻龙渊猛一拍脑袋:“光顾与你说话倒将正事忘了!风前辈唤你去哩。”

    陈墨风道:“让帝阶前辈等急了小心脑袋,还不带路?”二人说说笑笑离了住处。

    “你与风前辈当真机缘匪浅,天星城一别后不想又在此处得见。”龙渊唏嘘到。

    墨风沉思片刻面带疑容:“龙兄,你觉得是凑巧?”

    “的确凑巧了些,不过也为我们解了大围,你说是么?”龙渊倒满面无所谓,按其所言风驭天的出现不仅让墨风沉冤得雪,更消弭了一场二派间的争斗,当是及时。

    “但世间怎有这般巧合之事。况且我总有一种感觉。”陈墨风想了片刻道:“我见风前辈后心中不由生起一股亲近之意。仿佛......仿佛......”

    “仿佛什么?”

    “我亦不知......”陈墨风懊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

    “算了,不去管他了。”

    二人言语间已至一处。

    浓密的草木后现出一间雅致小屋。

    “此乃何地?”陈墨风奇道:“风前辈现住此处?”

    龙渊神情顿时变地极为庄重,小声谓道:“嘘~此处便是师叔祖平日静修之地,除了掌门外无人能入。如今风前辈来后虚木师叔祖即将自己清修之地让出。别小看此地,你先前所经处......”

    龙渊一指二人走过的幽静小道:“此处已布了十道禁制,旁人倘是随意踏进陷入禁制,不死也要脱层皮。且四周有无数暗桩。”

    陈墨风略略颇有惊讶,自己竟感受不到任何阵法禁制所产生的灵气波动,连些许皆无。

    “陈兄不用瞧了,在我二人来前阵法已被撤去

    。”龙渊笑道。

    “怪不得。”陈墨风恍然大悟:“先前我只觉有十数道目光聚于身上,眨眼消失不见,原来如此。”

    低头思后又是疑道:“既然独有掌门许来此地,那为何龙兄你......”

    龙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还不是借了陈兄你的光。掌门他们知晓你我交厚便命我好生接待。且已关照将此处禁制尽数撤去。”

    “我面子怎这般之大。”陈墨风打趣道。

    闲言中二人穿过四周种植着灵花灵药的石路,所见只孤零零一间屋阁。

    屋阁显得极为素雅,衬着花草树木甚是清净,宛如世外桃园。

    此时虚木与苍玄正在屋外翘首以盼,一见二人前来当即面露喜色。

    苍玄掌门轻声道:“你等言语小声些,前辈正在屋内休息,切不可打扰。”

    “墨风师侄你进屋去吧。”虚木道。

    龙渊问道:“那我们相待此处?”

    苍玄掌门一拍其脑袋:“此处岂是我等所在之地!惹恼了风前辈你担当得起么!去前面!”

    “可是......”龙渊面露难色。

    “你二人不要吵闹!”虚木叱道。

    苍玄掌门与龙渊再不敢开口,神色中俱显小心翼翼,紧张不已。

    陈墨风来至门前也是惊讶了番,房屋皆为木制,其上散发出淡淡香味,仔细嗅了一下竟是香楹木!

    当真奢侈,墨风摇了摇头。

    香楹木散发的异香有凝神静气之效,助于修炼,而此木极为罕见,业不知北斗剑派何处寻来这般多。

    感慨一番后便欲抬手敲门,陡闻屋中传来一声:“进来罢。”

    对于灵帝之能陈墨风再无惊讶,遂推门进入。

    扣好门后方见屋中布局。

    虚木老道果真是不问世事的前辈高人,一切皆简略又不失素雅,那香气顿令自己心中的忐忑沉静而下。

    风驭天坐在蒲团上,双目炯炯有神,正盯着陈墨风打量不止。

    “坐我身前。”一指眼前另一个蒲团。

    陈墨风躬身施礼遂依言坐下,亦打量着风驭天。

    风驭天面貌比多年前并无甚大变化,只眉宇间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愁色。

    “你不惧老夫?”风驭天略有些讶道。

    陈墨风道:“前辈是帝阶,按理说晚辈应诚惶城恐汗如泉涌。但令晚辈自己也奇怪的是......晚辈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亲近之意......”墨风面露疑惑,仔细斟酌所说言语。

    “老夫业有同感。”风驭天接口道。

    “同感?!”陈墨风更为诧异,自己有此感觉已属不可思议,而眼前立在世人顶端的灵帝却有此感,莫非戏谑自己?片刻后突觉自己想法可笑,自己不过一个低阶修士,帝阶大能实无必要这般言语向自己示好。

    陈墨风不禁自嘲了一番,却依旧思不出其用意。

    “你是否觉得古怪?”风驭天似乎看穿了陈墨风心中所想,出言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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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风吟介绍:
仙途迢迢孤绝影,尘路漫漫独寂行。 世事变幻无踪循,万般不离唯本心。 且看一个寻常少年如何踏上修炼之路,在这混乱又凶险的修真世界中如何生存,面对着族仇家恨他会做出怎样的抉择?而他又有什么隐秘的身世?一切尽在《剑啸风吟》中。剑啸风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啸风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啸风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