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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应对之策(2)

    侯贵回到电脑旁坐下,仔细考虑一番后,决定在两个月后那个成交量最大的合约上买入二十吨期货铜。

    厂里的原料成本和电缆售价他心里很清楚,这几年电缆的价格也是一直在上涨,按目前这样的态势看,两个月后电缆的价格应该不会比现在低。

    就以目前期货铜的价格计算,产品的利润比上个月的还要好一些,按袁杰刚才说的套期保值的理论,这个时候买入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原料的价格确定了,就可以锁定产品的利润。

    这是他第一次做期货交易,看着电脑上那么多的选择按钮和不断变化的数字,他哆嗦着手指,按照期货公司的人教给他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开始进行买入操作。

    他生怕按错了哪个按钮,搞错了交易方向。

    好不容易万分谨慎地做完了这笔交易,他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了。

    还未来得及长舒一口气,看着持仓数据中那随着价格一会儿是红色,一会儿又变成绿色的浮盈浮亏数字,他的心砰砰直跳。

    其实这点持仓,在目前这种价格变动的幅度下,盈亏也就是三四千元钱。这点钱倒是不多,应该不至于让侯贵牵肠挂肚的,真正让他心里不平静的,是他那种想赢怕输的心态。

    在这种心态下,加上他对后市的看法也不确定,所以一旦买入开仓后,潜意识里他就担心将来铜价会大幅下跌,让自己的预期落空。

    袁杰从办公室出来,来到客户交易区,看见侯贵坐在电脑旁心事重重的发呆,就走过去问道:“侯厂长,你买入了没有?”

    侯贵被她的话打断了陈思,回过头来说:“买了。”

    袁杰问:“什么价买入的?”

    侯贵指着电脑屏幕说:“三万七千六百多买的。”

    袁杰凑过去仔细看看,说:“买的数量也不多啊。”

    侯贵说:“刚开始做,慢慢试着来。”

    袁杰说:“也对,小心一点有好处”

    侯贵问道:“我听他们说还可以设置止损,是不是?”

    袁杰说:“可以啊,止盈止损都可以设置的,你想好了相应的价格数据,每天交易开始后,你把止损的价格输入电脑就可以了。”

    说完,袁杰在电脑上指给他看,如何设置止损操作,然后问他:“你的止损价格是多少?要不我帮你输入吧,以后你照做就行了。”

    侯贵担心地问:“是不是输入止损价格后就可以不用管了?”

    袁杰说:“是的,你输入设置好止损价格后,电脑会自动判断的,只要价格达到预设的位置,系统会自动成交,不用人为操作。但是你必须每天都要输入一次止损价格,因为每天下午收盘后,这个数据就作废了。”

    侯贵又问:“那这个止损价格设置为多少比较合适呢,有没有一个百分比?”

    袁杰说:“这个没有一定之规,关键看每个客户自己的具体情况来定。一般来说日内跑短线的客户,会把这个价格与开仓价之间的价格差设得小一点,而做波段的客户则会把这个价格差设得大一点。你们是做套期保值的,这个止损价格要设多少还真不好说,你得自己测算一下。其实严格来说,你们这样买入也相当于是做波段操作了,因为你是居于未来一段时间里铜价会上涨才做这样的操作的。所以你可以计算一下,出现多大幅度的下跌,预示着原来上涨的预期落空了,必须要卖出现有的持仓。这个幅度估计出来后,你的止损价格也就出来了”

    侯贵越听越觉得复杂,原本他心里也没有明确的止损价格,再加上听说系统碰到止损价会自动成交,就更让他感到两头为难了。要是价差设得太小,日内波动就很容易被洗出来,要是价差设得太大,下跌时损失就大了。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说:“现在先不急输入,我考虑一下。”

    袁杰说:“行,到时候你按这个步骤输入就可以了。”

    铜价的不断上涨,不只是让侯贵感到担心和害怕,南方集团的董事长刘中舟心里也悬起了一块大石头。目前这么高的铜价,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

    去年的年度报表刚刚出来,整个集团的销售业绩相当喜人。考虑到集团的生产成本未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如果照目前这个铜价计算,今年的利润肯定比去年还要好很多。

    可是现在才刚刚年初,铜价就这么高,往后的日子里铜价会怎么走呢,还会一直上涨吗?

    要是一直涨下去,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可是铜价已经不停地涨了三年了,现在的价格几乎是三年前的三倍多,而且最近这一个多月里似乎涨速更快了,这会不会是价格快要见顶的迹象?

    即使是作为从事有色金属生产这么多年的他,也对这样的现象感到疑惑了。

    虽然他从心里希望铜价继续上涨,可是在他这个位置上,是不能只靠想象过日子的。对未来铜价的走势,他必须要理智的做出判断。

    任何人只要理智的想一想,就知道世上哪有像这样只会上涨,不会下跌的东西呢?

    这个问题藏在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天,在薛晨志来办公室里找他商量完其它事情后,他问薛晨志:“现在这个铜价你怎么看?会在这个位置持续多久?”

    薛晨志不明白刘中舟问这个的用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想探探刘中舟的底,搞清楚他这么问到底是觉得目前的价格高了还是低了,就说:“董事长,你的意思是?”

    刘中舟说:“我是说,你觉得今年铜价总体上是会上涨呢,还是会下跌?”

    薛晨志说:“这可说不准。”

    刘中舟说:“说不准可不行。这个事情得认真考虑一下,要做到心里有数才行。要是继续上涨,当然皆大欢喜,可要是有下跌的风险,就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你从冶炼厂的角度看,未来这一年里,上涨和下跌,哪一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薛晨志想了想,说:“说实在的,价格涨到这个位置上,我也觉得有些悬了,这是从未有过的高价啊,要继续涨下去,似乎找不到理由了。可要是说马上就会下跌,我看也未必。要我看啊,在目前的位置上可能还会涨一些,至于能涨到多高,我是真说不准,但到年底的时候,铜价应该比现在低。不然的话,继续再涨一年,那不真的成天价了。”

    刘中舟听完,觉得薛晨志说的和自己想的也差不太多,他也觉得目前这个价格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只是这样的看法他自己也拿不准,他需要在作出判断前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而薛晨志作为冶炼厂厂长,他的意见无疑是很有分量的。于是刘中舟继续问道:“你认为高点会在什么位置?”

    薛晨志不假思索地说:“顶多再涨三四千吧,那就已经突破四万元一吨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的价。”

    刘中舟若有所思地说:“按去年价格上涨的速度来看,这三四千元的空间,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达到了。”

    薛晨志说:“是啊,如果说今年铜价的高点在四万元一吨的话,最迟下半年开始,就会进入下跌的趋势中。可这一切都是估计,也许下跌会来得更早一些,也许会来得更晚一些,这谁也说不准。还有啊,如果下跌,又会跌到多少呢?这也是个问题啊。”

    刘中舟挠挠头说:“这就是最难办的地方了,一切都是未知数!可要是你我都同意今年总体上铜价是向下的可能性比较大的话,那我们就要提前做些准备了,以免看得到的利润打了水漂。”

    薛晨志说:“董事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厂里趁现在铜价高,加紧生产,加紧销售,尽量降低产品库存,对吧?”

    刘中舟点点头说:“对,不过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点。眼光只放在既有的库存上,看得到的利润还是只抓住了一部分。”

    薛晨志听了刘中舟这话,眼珠转了两圈,还是没明白刘中舟的意思。他问道:“董事长,你是指……?”

    刘中舟说:“我在想,如果下半年价格会下跌的话,下跌的幅度一定小不了。你想想,这连续涨了三年了,一旦回头,谁知道底部会在哪里?多的不说,有没有可能跌回一年前的三万元一吨呢?”

    薛晨志点点头说:“这很有可能啊。”

    刘中舟说:“就是啊,就以三万元一吨来计算,与目前的价格相比,一吨就少赚了七八千元。下半年集团能生产多少吨铜,随便一算就少赚了两三个亿啊!”

    薛晨志听到这里,无奈地笑笑说:“董事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下半年生产出来的铜,只能到时候按市价销售啊。”

    刘中舟听了不以为然,他伸出食指在眼前摇一摇,神秘地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有办法的!这个想法我也还在考虑中,想听听你的意见。”

    薛晨志使劲眨眨眼睛,一头雾水地问道:“是什么办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应对之策(3)

    刘中舟说:“你我都认可现在的铜价是高处不胜寒,对吧?而且下半年面临着大幅下跌的危险,既然如此,咱们何不趁现在的价格高,把下半年的产量提前卖掉,这样不就抓住利润了吗?”

    薛晨志一脸疑惑地说:“没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卖啊?”

    刘中舟说:“在期货市场上卖啊,到时候拿产品去交割就可以了。”

    薛晨志一听刘中舟要在别的市场上卖货,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之感从脑海里飘过。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期货这东西,就问:“这样行不行啊?”

    薛晨志对在期货市场上卖产品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里面的玄机,所以不敢轻易表态。

    他只知道,要是照刘中舟说的那样,下半年生产出来的产品全都拿到期货市场上去卖的话,那对他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收成影响可太大了,这几乎相当于全部把自己手里的销售权缴了械。

    这样一来,自己手里最大的财路可就被断了,每个月只靠那点死工资,这冶炼厂厂长还有什么干头?

    他在心里暗自猜想:这刘中舟说得好听,表面上是趁价格高卖货保利润,没准儿他是想靠这一招来架空自己,把冶炼厂的销售大权收回在他自己的手里。

    薛晨志自己心里也有数,冶炼厂每年产那么多铜,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销售权在他自己手里,以什么样的价格卖给谁,都是他说了算。

    再加上这两三年铜价飞涨,自己私底下靠这个权利可是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这一点估计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而已。

    这么大的一块蛋糕,自己都把它当成是宝贝一样,轻易不肯松手让别人来染指,可想而知觊觎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别人觊觎这块蛋糕薛晨志可以不当一回事,以他副董事长的身份,谁也奈何不了他,只能看着干瞪眼。

    可是如果刘中舟也垂涎这块蛋糕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刘中舟是董事长,薛晨志还没有能力和他抗衡。

    薛晨志心里暗自骂道:你刘中舟是董事长,集团下属那么多产业,哪一块你没有染指过?每个地方你随便扒拉一点,汇集起来的好处都比任何人的多,你还不知足?还要来夺我的饭碗,这tmd也太不仁义了!

    刘中舟一门心思地在和薛晨志讨论自己的想法,他哪里知道薛晨志心里此时有那么多弯弯绕。

    他听了薛晨志的话,仔细想了想,肯定地说:“这种操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这还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到底要不要这么做,我们俩先沟通一下,统一意见后,找合适的机会再拿到集团的经营分析会议上供大家讨论决定。”

    表面上不动神色,暗地里却为自己利益盘算着的薛晨志听到这里,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刘中舟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敢独断,只要他把这事拿到集团高层会议上去讨论,薛晨志就觉得还有翻盘的可能。

    这事明摆着,刘中舟此举要是得逞的话,他侵占的可就不只是自己在冶炼厂的利益了,其他很多人的财路也都被他断了。

    别的不说,销售公司的黄洪亮就是其中之一。

    薛晨志心里很清楚,同样作为集团高管的黄洪亮,也一样因为手里的权利获得了很大的利益。

    刘中舟这么干,对黄洪亮的威胁比对自己的威胁还大。因为就算刘中舟得逞了,把自己的销售权剥夺了,自己手里还有冶炼厂,原料采购和生产这两大块业务刘中舟不可能也拿了去吧?

    薛晨志心里有数,这两块业务刘中舟拿去了也玩不转,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动摇了集团最核心的命脉,短期内刘中舟是肯定没有胆量这么干的。

    可是对黄洪亮来说可就不一样了,刘中舟把产品拿到期货市场上去卖,就等于是判了黄洪亮的死刑,断了货源,黄洪亮的销售公司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黄洪亮肯定不会同意刘中舟这么干的,还有其他那些既得利益受损的人也一样,心里肯定也反对刘中舟的意见。

    到时候会上众人都反对的话,刘中舟估计也不敢犯众怒。

    想到这,薛晨志说:“是啊,这么大的事,以前又从来没有干过,到底有什么风险谁也不清楚,还是得想清楚了,看看大家的意见再说。”

    刘中舟刚才只顾说自己的想法,没太注意薛晨志的神情,现在回过头来一想,薛晨志刚才面沉似水,说得少,想得多,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估计心里是有很多想法的,可他不说出来,自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哪里猜得透他是什么心思。

    刘中舟倒是完全托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和薛晨志这个二号人物仔细沟通交流一番,就算俩人不一定立刻就能统一意见,也要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彼此的分歧到底有多大,然后才好在集团高管会议上讨论。

    不然的话,当着众多的手下,一二把手的意见南辕北辙,这会议还怎么开?

    可他见薛晨志话里话外的意思完全没有准主意,只是把球踢到高管会议上,看来薛晨志的潜台词是不太愿意干这事!

    看看和薛晨志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刘中舟只好说:“那行吧,那就找个时间,把这事在会上说说,听听大家的意见。”

    薛晨志出去后,刘中舟的神情有些暗淡。

    他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心里怅然若失。

    这是他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计划,他自认为如果能顺利实行的话,可以为集团保住很大的利益。

    可他万万没想到薛晨志这个集团的第二把手听了以后居然不为所动。

    这头石问路的第一步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由得让刘中舟心里对将来在会议上讨论的结果也不敢掉以轻心。

    薛晨志为什么对此事如此冷漠呢?这在以前可是很少见的,以往自己的任何提议,不管事前是否和他商量过,薛晨志都会赞同的。

    可为什么现在这么重要的一个提议,对集团的好处显而易见,自己又首先征求他的意见,他怎么就不置可否呢?

    就算是不同意,或者有什么疑问,关起门来俩人争个面红耳赤的也好啊,就怕他这样什么都不说,到时候会上出个什么难题,那才麻烦呢。

    薛晨志出了刘中舟的办公室,心里那份危机感越发强烈了。他越来越确定刘中舟此举是为了削弱自己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可不能束手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

    自己一个人和刘中舟斗,势单力薄,必须要找同盟军才行,而销售公司的总经理黄洪亮自然是最天然的同盟军,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本来想这就到黄洪亮办公室去,或者把黄洪亮叫到自己这里来好好讨论一下这事,可转念一想,自己都会想到找黄洪亮私下商量,刘中舟在自己这里没有得到支持,他就不会去找黄洪亮吗?

    要是让他撞见了自己才出他的办公室就和黄洪亮私下密谈,刘中舟那么精明,肯定会猜得到自己有和黄洪亮抱团取暖的打算,引起了他的警觉,这事就被动了。

    要是刘中舟先下手拉拢黄洪亮得手了,其他高管和自己又没有像黄洪亮那样紧密的利益关系维系着,面对刘中舟这个一把手的压力,自然不会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到那时候,自己可就真的被孤立了。

    不行,此事必须得快!

    他立刻给黄洪亮打电话:“老黄,你在哪里?”

    黄洪亮说:“薛副总啊,我在办公室呢,有什么事,您说?”

    薛晨志说:“我现在从公司回酒店去,你也赶快过来,有要事要谈。”

    黄洪亮说:“何必那么麻烦呢?我这就上来您办公室,一分钟的事。”

    薛晨志赶紧说:“你费什么话!让你到酒店去谈自然是有理由的,你赶紧过去就是了。”

    黄洪亮一听,立刻答应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薛晨志打完电话后,立刻就下楼,让司机送自己回酒店去了。

    一路上,他仔细揣摩着要如何打动黄洪亮,让他死心塌地的跟自己站在一起。这个时候,他突然发觉黄洪亮是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不论是自己还是刘中舟,谁先得到他的支持,谁的胜率就大了许多。

    薛晨志这两天从冶炼厂来集团总部的事,黄洪亮是知道的,可他实在是想不出薛晨志到底因为什么事,为何不在办公室里谈,而是要舍近求远地跑到下榻的宾馆里去谈。

    他看看手表,现在离下班时间尚早,就算是薛晨志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江城的夜生活,也不至于现在就去啊。

    尽管心里有这些疑问,他还是不敢怠慢,薛晨志对自己的重要性,他心里很清楚,他还要仰仗这个靠山获取更大的利益的,若是在细微之处让薛晨志心生芥蒂,那就因小失大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应对之策(4)

    二十多分钟后,黄洪亮赶到了薛晨志住的酒店。一进门,他就问道:“薛副总,什么事这么着急?”

    薛晨志开门见山地问:“刘中舟打算在期货市场上把下半年的产量提前卖掉,这事你知不知道?”

    他刚才一个人在房间里琢磨的时候,突然间有一种担心,刘中舟会不会在和自己商量此事之前就已经找黄洪亮沟通过了?平时他俩就这么楼上楼下的近在咫尺,这么重大的事情,刘中舟没有理由一直不和别人商量。

    他要是想征求别人的意见,除了自己以外,黄洪亮应该是最重要的人选了。要是黄洪亮事前知情,又对自己隐瞒此事,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和刘中舟站在一边的。

    果真那样的话,自己现在找黄洪亮谈只怕是事倍功半,而且还会把自己的意图透露给刘中舟。

    所以薛晨志问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黄洪亮,密切注视着黄洪亮脸上的表情变化。

    黄洪亮惊讶地说:“是吗?我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晨志看黄洪亮脸上表情的变化,的确像是并不知情的样子,于是他心里的那一丝担忧消散了,就说:“他刚才找我商量,打算趁现在铜价高,在期货市场上把下半年的产量提前卖掉,说是这样能保住利润。不然的话,下半年如果铜价下跌,利润就缩水了。”

    黄洪亮眼睛一转,说:“他把货都拿到期货市场上去卖了,那我们卖啥?”

    薛晨志说:“对啊,这才是关键所在!我一直搞不明白,在期货市场上卖货,这到底靠不靠谱?”

    黄洪亮说:“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好像是可以这么做的。”

    薛晨志说:“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幌子,刘中舟是想借此机会把销售大权全部收在他自己的手里?”

    薛晨志一直在下面冶炼厂工作,而黄洪亮则不同,他走南闯北的做销售,接触面比薛晨志要广一些,对期货的了解也稍微多一点。

    黄洪亮想了想,说:“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还真不好说。不过据我所知,抛弃现在的销售渠道,完全依靠期货市场来销售冶炼厂生产的铜,这肯定做不到。一是时间上,这样的销售模式不可能是长期的,第二在数量上,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产品都拿到期货市场上去销售。”

    薛晨志说:“你的意思是这事他做不成?”

    黄洪亮说:“不是,我是说他不可能把销售权全部收回去。”

    薛晨志说:“就算他只收回去一部分也不得了啊!”

    黄洪亮挠挠头说:“是啊,他拿走了多少,咱们手里的货就少了多少,这还真是个事啊!”

    薛晨志问:“有没有什么对策呢?咱们都不同意他这么干呢?”

    黄洪亮说:“关键是他说的那个理由你还不好反驳,现在铜价确实高,要是咱们反对的话,下半年铜价下跌,保不住的那些利润怎么办?到时候他要是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到你我身上,向上面告你我一状,把咱们都换成他的人,这销售权还不是根本不用收,自然就落到他的手里去了。”

    薛晨志说:“那咱们就这么任他宰割?”

    黄洪亮看出薛晨志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薛晨志这么心急火燎地把自己找来商量对策,明摆着是要和刘中舟唱反调,这就让黄洪亮有些左右为难了。

    其实黄洪亮自己心里也着急,他也搞不清楚刘中舟此举到底有何目的,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胆子造刘中舟的反。刘中舟在有色系统的根基不可谓不深厚,要和他作对,自己即使是和薛晨志傍在一起,他自认为也没有多大胜算。

    于是黄洪亮宽慰薛晨志说:“薛副总,我看这事急不得,刘中舟现在不是还没有具体的动作吗?咱们不妨等等看,等到摸清了他的真实意图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因为据我所知,他说的这个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没有相当周密的计划是干不成的。”

    见薛晨志专心听自己解释,黄洪亮接着说:“你不是说他找你也是征求你的意见吗?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要拿到高层会议上去讨论的。你想想,用另外一种销售模式把下半年的产量都卖掉,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敢独断吗?要是这里边出点什么纰漏,刘中舟一个人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薛晨志一想也对,说:“对啊,以往产品的销售价格调整这一类的事都要拿到会上讨论的。现在要把这么大数量的货在期货市场上卖出,以什么价格卖?是一次卖还是分几次卖?这些关键问题要是搞得不好,利润相差可就不是个小数字了。以刘中舟趋利避害的行事方法,他一定不会自己担这个责任的。”

    黄洪亮说:“就是嘛,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静观其变,等到摸清了他的真实意图后,要是对我们实在不利,再据理力争也不迟。”

    薛晨志担心地说:“会不会到那时就晚了?”

    黄洪亮心里也没准,听了薛晨志的话,有些无奈地说:“可是现在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薛晨志想想也是,就说:“刘中舟肯定会找你谈这事的,你要多留意了,看看他还会有什么小动作。要是他真的想打歪主意,对你我的影响可就大了。”

    黄洪亮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有什么不对的话,咱们及时商量对策。”

    农行省分行的办公大楼里,杨行长刚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桌前静不下心来。刚才在会议室里开会时,手下那些年轻的女职员们穿着新配发的西服套裙工作服,一个个身姿绰约,量身剪裁的上衣衬托出她们腰肢的婀娜,裙摆下露出的美腿让他看得直咽口水。

    会议上其他人说的是什么,他大多没听进去,眼光一直在最漂亮的那几个年轻少妇的腰身上来回转悠。

    据他所知,其中有两个少妇刚休完产假回来没多久,应该正在哺育期内,那上围丰满得很是耀眼,最关键的是,那里面包裹着的丰富内容,让他这个经验丰富的老男人充满了遐想:要是每天都能在这么丰富的源泉上饱餐一顿,那对自己这有些亏虚的身子可是大有裨益的。他记得在某篇文章上看到过,那东西对男人来说是大补的,尤其对刚刚办完事的男人来说,在精气神都支出过多的情况下,能喝一杯营养丰富的这东西,对滋阴补肾,恢复疲劳有奇效。

    此刻,他继续想象着那色彩丰富的画面,关键部位又膨胀得让他走不动路了。他亟待要释放这种压力,于是不由得又想起了丝丝,这是目前最好最方便的渠道了。

    话说杨行长把丝丝安排到那家酒店销售部去上班也有一个多星期了,还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此刻杨行长想要找她来解决问题,就拿起打电话打给她:“丝丝,在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丝丝说:“还好啦,刚参加完培训,现在正在前台实习呢。”

    杨行长说:“中午我去你们酒店开个房间午休,你抽空过来陪我睡个午觉。”

    丝丝为难地说:“我怕走不开啊,老员工带着我们实习,不方便的。”

    杨行长不满意地说:“怎么,才过去就跟我讲条件啊?”

    丝丝说:“不是啦,真的不方便!”

    杨行长不由分说:“紧急情况,你知道的,中午非见你一面不可!就在你们酒店内,你找个借口坐电梯上来半小时总可以的吧?我就不信你上个厕所的借口都找不到。真要是那样的话,见你一面都难了,安排你干这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听杨行长这么一说,丝丝不敢再推脱了。杨行长说她干这工作没有意义了,这意义指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在丝丝自己心里,这工作对她来说意义可是非同一般。长期在酒吧间、歌舞厅这些灰色地带游走的她,从事的一直都是不足以对外人提及的职业。现在有机会做正行,穿着职业装,光明正大地在这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里面对来自各地的旅客,她那颗厌倦了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心,突然间好像打开了一扇窗户,一片金色的阳光照耀进来,让那片原本习惯于暗夜的地方,充满了灿烂的气息。

    现在的她,突然间摆脱了以往那种灰暗的生活方式,每天上课培训,和新同事们在一起工作,让她对这一切感到新鲜,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几天,杨行长这个电话,就又让她跌回到了以往的记忆中。

    听着杨行长那很是不满的口气,她的心里既不愿意,又充满了胆怯。她知道,杨行长能让她轻松地获得目前这个工作,也能让她在顷刻间失去这一切。

    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星期积极向上的工作体验,丝丝的心态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依旧还会习惯地流连于灯红酒绿之中。

    可是现在,看到了新希望的她,却担心转眼间失去这一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幻想

    面对杨行长的淫威,她还是只有选择退缩:“好的,我尽量争取吧。”

    杨行长一听她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说:“就是嘛,这才像话。一会我到了把房间号发给你,你抓紧时间过来哈。”

    杨行长放下电话后,心里就在琢磨如何将中午这次幽会的场面搞得更刺激一些,他暗自可惜放在家里那些道具服装没有带在身边,现在赶回去拿又太耽误时间,路上会来来回回的把中午这么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

    他在心里回味着上次丝丝穿护士服的场面,那种魅惑撩人的氛围,瞬间就让他的情绪爆棚,压都压不住。原本想要慢慢享用的大餐,结果还是被爆棚的情绪左右着,像是饿了四五顿的莽汉,上去就是一阵胡吃海塞,等到吃下去了才又后悔吃得太快,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一下山珍海味的滋味。

    在赶往酒店的路上,杨行长的脑海里依然弥漫着那两个哺育期少妇丰腴的身影,他在心里暗自嘱咐自己:今天说什么也要细嚼慢咽,享受过程,别把海鲜大餐吃成了杀猪饭。

    进入酒店房间后,杨行长立刻就把厚厚的窗帘拉上。要说这酒店的装修和设施还真是上档次,外面阳光明媚的,可一关上窗帘后,室内立刻就伸手不见五指。

    打开朦胧的夜灯,杨行长换好睡衣和拖鞋,坐在松软的大床上,仿佛一下就到了子夜时分。他给丝丝发了房间号,然后到浴室去冲个澡,等待着激情时刻的到来。

    丝丝开始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太愿意,可是事到临头了,在坐电梯到杨行长房间的路上,她反而又坦然了。

    她知道去了会面对怎样的场景,以往的她,在那样的场景中也是乐此不疲的。

    她这个二十多岁的年纪里,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蓬勃向上的时候,体内蕴藏着无限的能量。早熟的她,和太多的男人有过浪漫邂逅,身体里的那股火苗是一点就着,一燃起来就是熊熊烈火。

    这一个多星期里都是工作和学习,比以往歌舞升平的夜生活更累人,没有时间和男人浪漫,她的体内也集聚了很多的情感要释放。她的身体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在敲开杨行长房间门的时候,她也已经想要从日复一日的工作中走出来,享受那份隐秘的快乐了。

    杨行长打开门见到丝丝的时候,感到一阵意外的惊喜。丝丝穿着酒店员工的制服,上身是西装,领口系一块鲜艳的方巾,下穿贴身的短裙,把她本来就很窈窕的身材衬托的越发诱人。

    杨行长心想,她穿这个服装带来的诱惑一点不比穿那些道具服装带来的诱惑差!他一把把她拽进门来,关上门,就在门边仔细打量起来。

    丝丝见他这样,问:“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杨行长打定主意要细嚼慢咽,他背着手围着丝丝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说:“不错,穿正装更撩人!”

    丝丝笑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洗澡去了。”

    杨行长说:“你洗完澡以后别穿睡衣,还是穿你现在这套衣服,不过记住了,只穿外衣和裙子就行了,里面什么都不要穿!”

    丝丝说:“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杨行长说:“这样才有情趣嘛!”

    丝丝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着说:“是不是像你这样,里面什么都不穿?你看看你,睡衣都遮不住了,炮管都快要伸出来了,呵呵。”

    杨行长低头看看,不无自豪地说:“这叫严阵以待,你快洗澡去,待会儿我要万炮齐鸣!”

    丝丝笑着进了浴室。

    杨行长点起一支烟,坐在床前细细品味着,他开始慢慢嚼出点味道来了。原来这细嚼慢咽的确是有意思啊,用语言和身体撩拨着眼前的尤物,听她的回应,看她的神情,让那份快乐颤悠悠地在心头来回滚动,就是不让它落地。

    十几分钟后,丝丝洗完澡出来,她按杨行长的要求,身上穿着制服。杨行长走过去,用手一探摸,立刻就探出她制服里面是真空的。

    丝丝此时已经被杨行长弄得火焰升腾,她眼神迷离地说:“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杨行长就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却没来由地在丝丝耳边问道:“小姐,你来应聘我的生活秘书,做过体检没有?”

    丝丝一听,立刻明白了杨行长的用意,说:“还没有!”

    杨行长说:“那我现在就帮你做身体检查,一项一项慢慢来。”

    丝丝任由他放肆。

    杨行长一番忙乱后,又问道:“你家孩子多大了?”

    丝丝说:“没有孩子。”

    杨行长假装叹口气,不无遗憾地说:“你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怎么不生个孩子呢?让孩子继承你的优点不是多好。再说了,给领导做生活秘书要有生活经验,如果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好些事情都没有经验,关键时候理解不了领导的真实意图,不能让领导满意,这样恐怕胜任不了工作啊!”

    丝丝笑道:“我家孩子上幼儿园行不行?”

    杨行长又说:“孩子太大了恐怕也不行啊,那样的话你的身体也就不在最好的状态上了,有些指标就达不到领导希望的标准了。生活秘书这个岗位待遇很好的,但是对人员的要求也很高,最好是产后半年以内的少妇,还要在哺育期内是最好的。这样的女同志温柔多情,生活经验丰富,会照顾领导,有利于领导的身心健康。”

    丝丝投其所好地说:“那我刚好合适啊,我家孩子五个月。”

    杨行长高兴地问道:“是吗?那最好了!你的豆浆够不够孩子喝啊?”

    丝丝一听,骂道:“你可真够坏的,当我是豆浆机啊?”

    杨行长皱着眉说:“严肃点,这是在讨论你的工作问题,要端正态度,认真回答领导的问题!”

    丝丝白他一眼,说:“当然够喝啦,还多多有余呢!”

    杨行长眼睛紧紧盯住丝丝那两个硕大的半球,说:“我猜也是,光凭目视就知道这产量应该很丰富啊!这多出来的怎么办,给谁喝?”

    丝丝说:“没人喝,拿去倒掉!”

    杨行长一脸遗憾地说:“营养这么丰富的豆浆倒掉多可惜啊,真是浪费!领导每天日理万机很辛苦的,我们为领导招聘生活秘书,就是希望她能用自己独特的优势为领导排忧解难。我看你的条件不错,如果你能每天给领导提供一杯新鲜的豆浆的话,这个生活秘书的位置就非你莫属啦!”

    丝丝逗他说:“要不我每天去超市里给你买一杯如何?”

    杨行长说:“真不懂事!都说了要喝你自产的新鲜豆浆,超市里卖的是牛产的,营养能一样吗?”

    丝丝看他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看你这么熟门熟路的,你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喝一杯你们银行女职员自产的豆浆?”

    杨行长充满幻想地说:“我倒是想喝,可哪里有啊?要是有的话,我还来你身上找吗?”

    丝丝打趣说:“你这么想喝,让你老婆再给你生个儿子,到时候你就有豆浆喝了。”

    杨行长看着灯下妖艳的她,半真半假地说:“要不你给我生一个,我想喝你的豆浆!”

    丝丝笑道:“你想得美!再说了,就算那样,你真舍得抢你儿子的粮食吃?”

    杨行长一脸坦荡地说:“当然了,我是他爹,吃点他的饭菜怎么了?反正以你的产量,喂饱了他还绰绰有余,不给我喝给谁喝?难道拿去倒掉?那样岂不是浪费!”

    丝丝说:“你可真没良心,从你儿子嘴里抢食吃!我说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想出这么一个坏透顶的主意来折磨我?”

    杨行长看着也把她耍弄得差不多了,就如实交代说:“看着银行里那几个还在哺育期的少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丰满的上围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

    丝丝说:“你们银行里那么多年轻女人,随时都会有人处在哺育期,你怎么不在身边物色几个?那样的话,你一年到头的粮食都不会断了。”

    杨行长眼睛一亮,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难度太大,没有那个缘分是吃不到的。”

    丝丝骄傲地挺挺胸,说:“你说你们银行里的少妇上围丰满,比我的还大吗?”

    杨行长细细端详了一下,羡慕地说:“大小应该差不多,只是里面的内容不一样。你的现在就这么大,谁要是当你老公,将来一定很有口福,这豆浆肯定是管够的!”

    丝丝说:“那当然,谁当我老公,我就把他喂得肥肥的!”

    杨行长听到这里,那已经到顶的激情更是泛滥,转而衍生成一种霸占征服的**,说:“不管将来谁是你老公,他只能喝二锅头,这头锅的鲜榨豆浆,都是我的!”说罢,使出浑身力气,榨豆浆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高处不胜寒(1)

    两人在床上一番鏖战,直到筋疲力尽才鸣金收兵。

    丝丝着急着要去上班,激情刚刚退去,就拿衣服遮掩着身子进浴室去了。

    大汗淋漓的杨行长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喘息着,今天这场肆意想象的戏,让他过足了瘾,他仿佛在一次征战中就能拥有好几个征服的对象,那种心理和身体上毫无遮拦的释放,让他回味无穷。

    他在心里想:这还仅仅只是幻想,就能有这么大的魔力,要是真的拥有,那岂不是要快乐成仙了!丝丝说的没错,自己手下那么多正值妙龄的女职员,留心物色一下,总是能找到愿意奉献的人的,到时候带出来实战,岂不是比想象来得更舒服?

    丝丝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指着胸前紫红的印记说:“你今天真是中了邪了,像是要吃人一样!你看看我身上,到处是你暴虐留下的罪证,被别人看见我可怎么办?”

    杨行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换衣服,一边意犹未尽地说:“怕什么,看见就看见了,别人要是问,你就说是我到此一游留下的签名!”

    丝丝说:“你脸皮可真厚!”

    杨行长看着她纤毫毕露的娇美身躯,喉结抽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哈喇子,说:“你没听人说吗?脸皮厚吃得够,脸皮薄吃不着。你没觉得我今天脸皮这么厚,咱们俩都吃得很过瘾吗?”

    丝丝笑笑,其实杨行长言语上越来越没有底线的挑逗,渐渐让她也陷入其中,在操作过程中,她的心思也逐渐游离在现场之外。那种幻想和现实交替的感觉,让她也体验到了一些现实中无法得到的快乐。听杨行长这么问,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待,说:“你就尽出歪主意,下次你又会怎么干?”

    杨行长听得出潜藏在她话语中的感受,回想着刚才她在床上很享受的表情,以他在诸多女人身上得出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和她现在达到这样的默契程度是很难得的。他说:“下次的场景和角色我会设计好的,到时候你演好女主角就是了!”

    丝丝穿好高跟鞋,站起身说:“行,你慢慢幻想着,我可要去上班了。”

    杨行长不无遗憾地说:“你这就要走吗?多留一会嘛!”

    丝丝说:“你睡到明天都没人管你,可我不行啊,去晚了要挨批的。”说完冲杨行长一个飞吻,开门出去了。

    丝丝走了以后,杨行长一个人在床上也呆不住,他到浴室去一边洗澡一边想:这酒店地理位置不错,和办公室仅隔着一条街,回去后让行政办的人来这里长期租一个房间,做自己午休和接待之用,岂不是很方便?

    自从有了在期货市场上逢高卖空的打算后,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刘中舟的心里转悠着,挥之不去。即使和薛晨志的沟通没有结果,也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决心。他现在已经认定,铜价到了这个位置,已经是最后的疯狂了,下半年肯定要暴跌。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价位开始卖?目前铜价还在上涨,看不出明显的下跌趋势,在什么价位入场很关键,卖早了会被套住,卖晚了损失的利润又很大。

    除了价格以外,数量也是个关键因素,整个集团下半年铜的产量有三、四万吨,到底在期货市场上做空多少比较合适?

    这天,满腹心事的刘中舟从走廊上路过时,见李欣的办公室门开着,略一迟疑,像是想起什么事,就拐进去了。

    李欣见他进来,起身招呼道:“刘总,有事?”

    刘中舟问:“现在沪铜期货的价格是多少?”

    李欣说:“三万八千七左右。”

    刘中舟说:“这比公司的销售价还要高一点啊。”

    李欣说:“是的,这是两个月后主力合约的价格。”

    刘中舟问:“你觉得铜价会涨到多少?下半年的走势会怎么样?”

    李欣说:“这个我真看不准,不敢乱说。”

    对铜价,刘中舟已经有了自己较为清晰的看法,在这一点上,除非别人有充足的理由,否则很难改变他的判断了。他之所以问李欣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一点的信息,来印证自己的判断。

    在他印象中,李欣对这一类问题的看法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可李欣这样的回答,让刘中舟多少有些意外。他看看李欣,见他不像是搪塞自己,就换了个问题:“如果考虑在期货市场上卖出,资金需求是多少?相关手续要多久可以办完?”

    李欣说:“实际开仓占用的资金倒是不多,货值的百分之十五就足够了,可是考虑到价格波动和杠杆倍数不能太高,资金最少要有货值的三到四成,这样会好一些。至于法人户的开户手续,从开始办到能交易,三四天应该够了。”

    刘中舟说:“这样啊,你仔细打听一下,开户需要哪些材料。”

    李欣说:“好的。刘总,公司要在期货市场上做空吗?”

    刘中舟说:“有这个打算,现在价格这么高,如果下半年铜价下跌,现在就是做空的好机会。”

    李欣说:“哦。”

    刘中舟说:“你考虑一下这么做会有哪些技术性问题,将来会议上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你也说说你的看法。注意啊,这是公司机密,不要对无关人员提起此事。”

    李欣说:“刘总,你放心,这个我知道。”

    刘中舟出去后,李欣还没从诧异中走出来,刚才刘中舟打算在期货市场上做空的想法,让李欣心头一震。

    李欣对铜价的走势一直找不到感觉,如此强劲的上涨,似乎是可以顺势做多,可是他心里不清楚铜价如此长期上涨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而且现在的价格是历史高位,做空同样也有理由。所以他一直很矛盾,左右为难,不敢贸然入市,就这么看着铜价一路上涨,错过了做多的机会。

    刘中舟此时决定要在期货市场上做空,说明在他心里铜价已经到顶了,而且下半年还会大幅下跌,不然的话他犯不着这么干。

    李欣这时才想起来,刚才忘了问刘中舟打算做多大量的空单。还有,刘中舟此举,到底只是想在期货市场上做个波段操作,投机赚一笔呢,还是想趁现在价格高,为产品做套期保值?

    刘中舟都敢做空,说明铜价真的是高处不胜寒了,他们这些人,在有色金属行业几十年,对铜价应该是很有发言权的,这也许是个机会,要不要跟着做一些空单呢?

    看看时间还早,李欣下楼开上车,向期货公司驶去。虽然在自己办公室里也可以看行情,但李欣有事没事都还是经常往期货公司和证券公司跑,在那里有一种独特的氛围,能让他心无旁骛的思考,也方便和别人探讨。

    再加上刘中舟说要在期货市场上卖空,让他打听具体的开户手续,所以李欣还得赶紧落实此事。

    说实话,做了这么久期货交易,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法人户的开户手续,刚才回答刘中舟的问题时,三、四天的开户时间也是他大致估计的。

    到了期货公司,李欣直接去了袁杰办公室。

    袁杰见他进来,说:“稀客啊,好几天没见你过来了,忙啥呢最近?”

    李欣说:“还不都是办公室里的那些事,瞎忙。对了,打听一下,法人户的开户手续要哪些资料,多长时间能办好?”

    袁杰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你们公司要开户吗?”

    在袁杰眼里,李欣是她手上最重要的客户了,他自己开的个人账户上就有三百万的资金,虽说开户到现在,他还一笔交易都没有做,但这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现在又见他咨询法人户的开户手续,要是南方集团也在自己这里开户交易的话,那投入的资金就更多了。

    李欣说:“有可能吧,先了解一下。”

    袁杰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说:“开户需要的资料这上面有详细说明,你看一下,手续齐全的话,几天时间就够了,主要是总部那边审核耽误时间。”

    李欣接过来看看,说:“好的,我先看看。”

    虽然李欣说只是先了解一下,但在袁杰看来,这几乎就已经是十有**的事了。她做这一行很久了,很清楚这里边的细节,如果不是已经有了打算的话,很少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来打听期货交易开户的事。来咨询的人,最后几乎都会入场交易的。

    于是她问道:“现在的行情你怎么看?你们入场的话,做空还是做多?”

    李欣说:“这个具体还不清楚,上面说了才算,我就是个跑腿的。其实不管做空还是做多,对你们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

    袁杰笑笑:“话是这么说,可你们在行业内的地位特殊啊,你们的一举一动,影响很大的!”

    袁杰的话提醒了李欣,他嘱咐袁杰说:“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们公司开户这事,还有以后交易的具体情况,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千万别对其他人员提起啊,这可是商业机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高处不胜寒(2)

    李欣这话,在袁杰听来,更是相当于明确地告诉了她南方集团过不了多不久就要入市交易了。这消息让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她娇嗔道:“哎呀,李总,你也真是的,对我还不放心吗?这个是我们的职业操守,你根本不用说的,放心啦!”

    李欣不无歉意地说:“嗨!袁副总,你别多心,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是针对你的。主要是我们的目标太大,将来如果持仓量大了,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还真马虎不得。”

    说到这里,袁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说:“你不是说你一直对铜价的走势心里没底吗?我们总部那边的分析师今天刚出了几篇分析报告,就是关于近期铜价持续上涨的分析判断,有空你看看,也许对你有用的。”

    李欣感兴趣地说:“是吗?你找出来给我看看。”

    袁杰说:“文章比较长,又是数据图表,又是文字说明的,几篇文章加起来得有两三万字吧,要不我发到你邮箱里,你回去后在电脑上慢慢看?”

    李欣说:“好啊。”说罢,他伸手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袁杰。

    袁杰一看,不由得笑着抱怨道:“李总,上次跟你要名片,你说没有,这不是忽悠我呢嘛?!”

    李欣笑道:“真不是忽悠你,这名片是上个月刚印出来的,要不是你要我的邮箱,我都想不起来用名片。”

    袁杰见李欣不像是骗她,含笑白了李欣一眼,这才把目光转到名片上,这一看,她不由得惊呼道:“董事长助理?!李总,还说没有忽悠我?我可记得上次你跟我说的话哦,你说你是办公室的小职员,还说只是做股票的小散户,这堂堂南方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会是办公室的小职员吗?”

    她笑着晃晃手里的名片,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欣说:“以前的说法和现在的这个版本,到底哪个是真的?”

    李欣赶紧解释说:“此一时彼一时,以前那个说法是真的,现在这个也是。不是说了吗,这名片才刚印没多久,这名头也是刚加上的,呵呵。”

    袁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那可是要祝贺你高升了,将来还得多多关照啊!”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什么高升啊,看你搞得像真的一样,这职位徒有虚名,一点实权都没有,光杆司令一个,而且还费力不讨好,不好干啊!”

    就在这时,侯贵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加速上涨的铜价让侯贵悲喜交加,悲的是越涨越快的铜价让他下个月的成本又增加了不少,喜的是上次他在期货市场上开仓买入的那些铜终于还是赚了几万元钱。

    虽说赚的这几万元钱远不及增加的成本多,可是他心里还是异常兴奋。初次试水套期保值操作就小有收获,虽说效果还不是太明显,但依然让他增添了不少信心。

    看来这条路是走得通的,只要将来资金充足,期货上买入的头寸能完全覆盖所需原料,用这个办法就可以对冲原料的上涨,不至于再束手待毙了。

    今天他之所以到期货公司来,一个原因是他手里那些持仓赚的那几万元钱让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担心价格如果回调,好不容易赚到手的这些钱就打水漂了,他想来把仓位卖出平仓,先把利润赚到手再说,等价格回调时再买入。这样可以以小搏大,在资金紧缺的情况下,也能多摊薄一些成本。

    刚才他在客户交易区把仓位平仓以后,看着账户上这一买一卖就得来的那几万元利润,心情很是舒畅。他抽着烟,享受了几分钟的惬意之后,想起了自己今天到这里来的另外一个原因。于是他掐灭了烟头,起身往袁杰的办公室走去。

    在袁杰办公室门口一探头,见里面有人在和袁杰聊天,他就有些迟疑,想过一会儿没人时再来。可仔细定睛一看,见袁杰对面坐着的是南方集团的李欣,他就又改变了主意,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他就像是没看见有李欣这个人似的,眼睛都不往李欣这边看,径直对袁杰说:“袁副总,我的持仓卖掉了,赚了几万块钱,呵呵。”

    袁杰有些奇怪地问道:“是吗?你们厂的原料买了没有,你不是要做套期保值的吗?”

    侯贵不以为然地说:“还没有,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把期货市场上的利润落袋为安比较好,等期货价格回调的时候我再买入,这样不是更好。”

    袁杰开玩笑说:“侯厂长,你这可是违规操作啊。你怎么知道你卖出平仓以后价格会有回调呢?要是它继续上涨,你的套期保值还做不做了?”

    侯贵说:“唉,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袁杰笑道:“反正是赚钱了,总是好事。没准就像老话说的那样,牌落生人手,铜价走势真像你说的那样,明天就跌回你原来的买入价,让你有机会低价买入,再赚一笔呢,呵呵。”

    侯贵听了,满面红光地笑着说:“好啊,借你的吉言啊!”

    李欣见侯贵进来,早已就不想在这里多呆了,此时趁他们说话的间隙,站起来对袁杰说:“走了,改天再过来。”

    袁杰见李欣要走,起身说:“好的,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有什么疑问随时给我打电话。”

    就在李欣从侯贵面前走过的时候,侯贵突然问道:“诶,小伙子,你们南方集团下个月的铜价又会上调多少?”

    李欣听了,不得不停下脚步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到时候价格有变动的话,销售公司应该会通知你们的,要不你也可以问问黄洪亮,他可能会知道。”

    侯贵听了,似乎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可以打听出一点消息的。

    侯贵刚才进来后目中无人,不搭理李欣,此时说话又这么托大,这让袁杰又想起了上一次在自己办公室里侯贵蔑视李欣的态度。这俩人都是自己的客户,她可不想他们之间闹得不愉快,要是因为这些事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离开自己这家公司,到别的公司去开户,那对自己都是损失。

    于是她想善意地提醒一下侯贵,让他以后说话做事有点分寸,所以李欣的话音刚落地,他就笑着对侯贵说:“侯厂长,李欣现在可真的是李总了,他是南方集团的董事长助理。”

    侯贵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说:“是吗?袁副总,你怎么不早说?”

    他立刻起身,掏出衣服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已经走到门边的李欣,想要留住他:“来来来,李总,抽一支,坐下来聊聊嘛,时间还早。”

    如果说上次侯贵听见李欣说自己是小职员的时候那种毫不掩饰的藐视态度让李欣厌恶的话,那现在侯贵听见李欣是董事长助理时马上表现出的谄媚表情就更让李欣从心里看不起他了。

    见侯贵满脸堆笑地递烟过来,李欣实在是觉得厌恶,和他没有什么可谈的。他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不用,真的还有事,你们聊。”说罢,也不听侯贵再说什么,立刻就出门走了。

    侯贵追到门口,冲着李欣的背影说:“李总,有空多联系啊。”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李欣听了这话头都不回,抬起右手摇了摇,算是回应。

    侯贵一脸遗憾地回到袁杰办公室坐下,李欣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和李欣套套近乎,原本很容易拉近的距离现在搞得很疏远了。他指指门外问袁杰:“他是什么时候提的董事长助理?”

    袁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最近的事吧。”

    侯贵自言自语地说:“升得够快的!”

    袁杰听了,好奇的问道:“听你这么说,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嘛。”

    侯贵说:“那倒没有,我对他也不太了解。”

    袁杰说:“那你怎么说他升得很快?”

    侯贵解释说:“我知道他以前是在南方集团销售公司的行政办公室,他们办公室里就一个头,那人我认识啊,叫姜华,姜华手下的几个年轻人都是普通职员,李欣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他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升到董事长助理,这还不够快吗?”

    袁杰若有所思地说:“这倒也是。”侯贵说的这些,袁杰也是第一次听说,看李欣的气质和做事的方式方法,她原来一直以为他在南方集团大小也是个官,没想到李欣在当董事长助理之前还真的就是个小职员。

    侯贵说到这里,眼睛一转,问道:“他这么一个董事长助理经常跑到你这里来,肯定不会是闲聊吧,是不是南方集团也要在期货市场上有什么动作?”

    袁杰听他这么问,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侯贵这人精明,这么毫无征兆的事都能让他联想到。可是李欣有话在先,加上这种客户的信息也真不能随便和外人谈及,所以她敷衍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来这里也是看看期货价格,打听点消息而已,他自己就有个账户在这里,估计是他自己想要开仓吧。”

    侯贵听到这,说:“不说这些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袁副总,这保证金的标准能不能调低一点?”

    袁杰说:“侯厂长,你的意思是?”

第一百四十二章 恍然大悟

    侯贵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资金大都压在原料上,资金比较紧张。现在期货铜的保证金接近百分之十八了,能不能调低一点?比如百分之七、八这样的水平,那样的话我们做套期保值的仓位就可以放大一些了。”

    袁杰笑着解释说:“侯厂长,这个真的没有办法了。原因有两个:一是交易所那边收的标准就比较高,我们期货公司只是在交易所的基础上加了两个百分点,下调基本上没有空间了。二是最近铜价波动较大,交易所那边把保证金比例调得这么高也是为客户着想,目的是为了防范风险。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保证金比例低一点是好事,资金杠杆太高了,价格波动大的时候风险很大的。”

    侯贵心里认定了袁杰这么说是在找借口,于是不以为然地说:“没有那么严重,我们自己会注意持仓风险的。”

    看侯贵如此固执己见,袁杰有些无奈,说:“资金杠杆太高带来的风险可不仅仅只是在你们客户这边,期货公司也会受影响的。你设想一下看看,如果不是为了防范风险,从我们期货公司的角度出发,我当然是希望你们的持仓量越大越好,甚至希望你们每天都频繁地操作,这样一来,你们的交易量上去了,我期货公司收取的手续费不是也多吗,对不对?”

    侯贵见这个问题袁杰让步的可能性不大,就转移了话题,说:“行吧,那就不谈这个了,保证金的比例还是按你们的标准办吧。我刚才想了一下,现在铜价涨得这么快,我估计李欣到你这里来,除了他个人的原因外,肯定有南方集团的因素在里边,他话里话外就没有透露出点什么信息来?”

    袁杰见他又转回到这个问题上,只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搪塞他道:“这个倒还真没听他说起过。”

    侯贵还是不死心,说:“将来他们要是有什么举动,你可要给我透露一点啊。”

    袁杰推脱道:“你也看见了,李欣这人嘴紧得很,你问他那么多,他说过什么没有?他要是开仓买卖,哪里会让我知道啊。”

    侯贵说:“他们公司要是下了单,你们期货公司电脑里应该能看到他们的持仓数据吧?到时候给我透露一点,我只要知道他们公司买卖的方向就可以了,呵呵。”

    从侯贵开始打这个主意以来,袁杰就一直在躲闪、推脱,她是希望侯贵能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知难而退,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侯贵如此执着,为了打听别人的信息不仅自己这么没有底线,还要把她也捎带进去。

    话说到这种地步,她实在是抹不开了,只好直说:“侯厂长,你这就有点为难我了,这样的信息,不经他们公司同意,期货公司的任何人都无权对外人透露的,不然我们就惹麻烦了。”

    侯贵听了咧开嘴,有些尴尬地笑笑,直到这时,他才死了这条心。

    说来也怪,李欣从袁杰办公室出来后,就一直想着刚才袁杰提到的那几篇分析报告。其实类似的分析报告,证券公司几乎每天都会发一些到李欣的邮箱里,无外乎就是推荐股票,预测走势之类的文章。

    因为这些文章很少有预测准确的时候,所以李欣现在都很少拿它们当回事,大多草草地看一眼,然后就删掉了。也许是他对铜价的走势一直找不着北,看不明白,所以对袁杰提到的这几篇文章很是期待,一回到办公室,就打开电脑登录邮箱,下载下来认真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李欣渐渐被其中的一篇文章吸引住了。

    消费是影响铜价最直接的因素,从供求关系来看,供大于求则价格下跌,反之则价格上涨。铜是重要的工业原材料,需求量与经济形势有紧密的联系。经济增长时,铜的需求会增加,由此拉动其价格上涨。一般的文章都会从这个角度入手。

    可这篇文章的立意很独特,它没有笼统地拿gdp的增长来作为价格上涨的依据,而是用详实的数据为依据,指出在铜的消费领域里,所占比重最大的的行业居然是建筑行业,几乎占了铜消费量的四成左右,而在一般人看来用铜量较大的电子产品行业,其实只是第二位,所占比重远不及建筑行业。

    另外,文中还用铜价走势和建筑行业的数据和图形对比指出,大约九年前,发达国家的住房改善导致建筑行业有过一段高速发展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就曾出现过用铜量大增导致铜价快速上涨的例子。

    所以文中提出了一种看法,推测近三年来国际国内铜价的持续上涨,最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国内快速发展的房地产业。

    李欣看到这,心里一激灵,仿佛是在眼前打开了一扇窗!

    要知道,文中提到的发达国家的住房改善,是在原来住房条件就不错的基础上实行的,涉及到的人数不过一两亿,就能造成九年前铜价翻番的涨幅。

    而目前国内正如火如荼发展中的房地产业,可是在国内居民住房条件比较薄弱的基础上进行的,要论住房改善的目标,其增量要比发达国家住房改善的增量大得多,要论涉及到的人数,至少有三四亿,也远远超过发达国家那一轮住房改善涉及到的人数。

    这么大的需求,会对铜价的走势有多大的推动作用!这种量级的消费增长,在世界经济过去的发展进程中是从未有过的,这一点,才是导致此次铜价暴涨的真正原因。

    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费尽心机才参透了铜价走势,李欣情不自禁地用手一拍桌子,说:“我靠!原来秘密在这里啊!”

    他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正因为国际市场上老道的投资基金在九年前就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们对国内经济基本面上发生的这一根本性变化理解深刻且先知先觉,从而事先潜伏在国际期货市场中,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对铜价的上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于是,在市场上各方力量的作用下,才在三年的时间内,使得铜价从量变到质变,最终到达了现在这样的高位。

    这样分析下来,虽然现在沪铜期货主力合约的价格即将突破四万元,这固然有炒作的因素,但是从长远来看,随着国内经济的持续增长,铜的需求量还会继续增加。铜价与三年前相比,虽然已经高高在上了,但今后长期处于这样的高位也许会是一种常态。

    想到这,李欣脑海里飘过了一片阴云:要是真的如此的话,刘中舟打算在目前的价位上做空下半年的沪铜期货,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正在这时,敞开着的门“咚咚咚”响了三下,打断了他的思绪,李欣抬头一看,是乌云玉。

    乌云玉站在门口对李欣说:“董事长让我通知你一下,明早九点在小会议室开会,务必准时出席。”

    李欣原本想邀请她进来坐坐,可是见她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她进来也是尴尬,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回答说:“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听到李欣的答复后,乌云玉就转身走了。

    李欣就任董事长助理后,俩人的办公室相距不远,每天进进出出的在楼道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很是别扭。李欣的想法比较简单,他总觉得俩人之间那段持续时间并不长的恋情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不该放在心里,彼此坦荡一点,大家做同事也不错。

    可是乌云玉却不这么想,那可是她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人,李欣的抛弃对她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在这种情况下,要心高气傲的她忘记那种心痛的感觉,再若无其事的和李欣和平共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以往李欣在楼下销售公司办公室的时候,俩人碰面的机会还相对少一点,无非就是上下班有时会在楼道上不期而遇,大概一星期会碰见一两次,俩人都是低头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现在俩人同在一层楼,每天都要碰见好几次。这个在乌云玉心里挥之不去,既想见,又恨之入骨的人每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让她原本已经渐渐平静的心绪,又再一次的波动起来。感到难以面对这一切的她,甚至想过离开此地,到别的部门去。

    可是认真地比较一番后,爱慕虚荣的乌云玉又有些犹豫了。

    除了目前这个专职的秘书职位以外,因为不懂财务,所以财务部的工作她肯定是胜任不了的。行政办普通的文员倒是合适她,可是那工作琐碎不说,工资待遇也比不上现在。

    再有就是销售部门了,那里的工资待遇还行,可是每个人头上的销售任务很明确,压力很大,娇生惯养的她完全没有信心像别的业务员那样风里来雨里去的做那种辛苦的工作。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会议争论(1)

    刚才在李欣办公室的门口,看着李欣志得意满地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乌云玉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现在在乌云玉的眼里,李欣完全是走狗屎运,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明显的业绩,平白无故地就从一个小职员被董事长提拔到了这样的位置上。因为她自认为是最清楚李欣被提拔前前后后经过的人,以李欣这样的经历,根本就不配这样的职位。

    更重要的是,自己在这里度日如年,李欣却逍遥自在,自己目前的不开心,全都是因为认识了他才造成的。如果没有他,自己是不会这样的。

    想到这,乌云玉暗暗在心里说:“凭什么是我走?要走也该是他走才对,谁怕谁啊!”

    看着铜价一步步往上走,现在已经用逆向思维来看铜价走势的刘中舟心里万分着急,除了要下面的销售渠道尽快出货外,他心里那个在高位把下半年产量卖掉的念头越来越让他坐立不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下半年的利润会大幅缩水的。

    可是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刘中舟也不敢贸然做决定。且不说类似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还有很多技术性的问题需要搞明白,就说副董事长薛晨志之前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就让刘中舟有些头痛。他不知道集团里其他的高管对此事会是怎样的态度,所以借着今天薛晨志来总部的机会,刘中舟临时决定明早召开高层会议,他要把自己的这个计划提出来在会上供大家讨论,征求大家的意见,看看其他人的想法。要是没有众人的支持,孤家寡人的刘中舟纵然自己信心满满,他也还是没有勇气冒进。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刘中舟自信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在会上说服众人。第二天一早,为了准备会议,他比平时更早赶到公司。这对他来说是罕见的,以往这样的高层经营分析会议,安排布置好以后,他都是最晚一个到达,往往等众人都到齐后,他才进会场,然后坐在主席的位置上,摆出一副聆听汇报的架势。

    这种时候,紧张的是做汇报的人,刘中舟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做做点评,指出不足之处,然后提出新的目标,让其改进即可。

    可今天,角色似乎是做了互换。刘中舟到公司后就让乌云玉打开小会议室的门,自己第一个进入了会场。其他参加会议的人员心里是不是紧张,刘中舟不知道,反正今天他自己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他这是第一次对自己计划的前景心里这么没有底。

    李欣也来得很早,他从来都是很守时的人,再加上昨天乌云玉通知他的时候特意嘱咐要准时出席,所以他今天进会议室的时候,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多分钟。

    见到刘中舟一个人早早地坐在会议桌主席的位置上,李欣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迟到了。他冲刘中舟点点头,说:“刘总,你早!”

    这样的会议李欣已经参加过两次了,他知道集团里这些高管的排位和座次,自己到会议桌远端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会议室,再偷偷看看自己的手表,确认自己没有迟到,他也不相信自己手腕上这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手表会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就要去**店里找他们理论理论,看看他们卖给自己的是不是假货了。

    随着会议开始时间的临近,参会人员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他们一进门,看到董事长刘中舟已经早早地坐在桌前等候,原本互相谈笑着的各位高管都立刻就鸦雀无声了,匆忙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无一例外的都像李欣一样,偷偷看看手表,看看自己是不是迟到了。

    以往有人参加会议时在刘中舟之后才进入会议室,就被刘中舟骂得狗血淋头,他们可不想这样的霉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片刻之后,众人似乎有些放下心来,可是刘中舟今天异常的举动,还是让他们有些不解,彼此互相看看,眼光里满是问询和猜疑。

    刘中舟坐在会议桌端头,其他参会人员分为左右两排坐在他面前,他清清嗓子,开始了会议前的简短说明:“今天临时召开这个会议,主要的议题是要讨论一下下半年铜价的走势,然后看看我们是否可以提前做些什么。”听完了刘中舟简短的会议开场白,那些担心刘中舟借题发挥骂人的参会者渐渐放下心来:董事长已经确定了会议的议题,原来还以为他要抽查各公司、各部门的工作进度,看来自己做的那些准备是白做了。

    紧接着,刘中舟说:“今天的议题就两个,一是下半年铜价会怎么走,是继续上涨,还是调头向下?二是搞清楚第一个问题后,我们该怎么办?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

    其实刘中舟也有些为难,他原来是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的,可是又担心自己这样做会限制其他人的思维空间,更担心有些人没有自己的主意,一味附和他的意见,那样的话,他就听不到真实的声音了。所以他经过仔细斟酌后,把自己的建议分成两个问题来供大家讨论。

    分别在刘中舟左右手两边面对面坐着的薛晨志和黄洪亮听到这里,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明白了刘中舟今天会议的真实意图。

    李欣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刘中舟的用意,他现在有些为难了。要是在昨天以前,因为看不明白,所以他对刘中舟这样的意见提不出任何看法,心里倒还平静。可现在,他已经认为铜价在高位会是一种常态,那刘中舟在目前价位做空就找不到理由了。李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在会上说说自己的看法。

    刘中舟见大家一时都不说话,就抛砖引玉说:“第一个问题,下半年的价格会不会比现在更高?我个人的看法是,下半年铜价会下跌,而且幅度还不会小。这一点我和薛副总讨论过,他也是这个看法,是吧?”刘中舟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薛晨志。

    薛晨志看着刘中舟问询的目光,点点头说:“是的。”在这个问题上,他并不隐瞒自己的意见,他知道刘中舟的重点不在这里,他自己关心的重点同样也不在这里。

    得到薛晨志肯定的答复后,刘中舟又对其他人说:“面对现在处于历史高点的铜价,你们的看法如何呢?”

    见还是没人主动发言,停顿了几十秒,刘中舟点将道:“黄洪亮,你是销售公司总经理,说说你的看法?”

    黄洪亮冷不防被刘中舟点了名,稍一迟疑,赶紧整理了一下有些混乱的思维,说:“我也觉得年底的时候铜价比现在低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刘中舟说:“有没有具体的价格区间,比如说你认为会跌到多少?”

    黄洪亮说:“这个可说不好。”

    刘中舟说:“古人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其实我看铜价也是一样的,要么涨,要么跌,长期稳定在一个位置上是很难想象的。”

    他注意看了看听到这里时微微点头的集团财务部长郑国瑞,继续说:“毋庸讳言,铜价上涨对我们来说是大好事,尤其是像现在这样,铜价的涨幅远大于矿价的涨幅,这对我们更有利,可世上哪有只涨不跌的东西呢?铜价已经涨了三年了,连个幅度较大的回调都很少,如果我们都认为铜价已经是高位了,那么涨了这么久的铜价要是下跌,幅度肯定小不了。”

    薛晨志、黄洪亮和郑国瑞这三个最重要的手下都同意自己关于铜价要下跌的判断,让刘中舟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他说:“既然我们大家都认为价格会下跌,那我们为啥不提前做准备,保证下半年的产品能卖个好价格呢?”

    事先知情的薛晨志和黄洪亮听到这里默不作声,郑国瑞却一头雾水,问道:“董事长,咱们能做些什么呢?”

    刘中舟说:“这就是关键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我们可以趁现在价格高,在期货市场上把下半年的产量提前卖出去,这样我们就能规避价格下跌的风险,提前锁定利润。”

    刘中舟此话一出,除了心怀鬼胎的薛晨志和黄洪亮,再加上左右为难的李欣,其他人都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他们都不知道刘中舟说的办法该如何操作。

    众人的悄声议论,都被刘中舟听在耳里,对此他早有打算,见时机成熟,他立刻把球抛给了李欣:“李欣,你对期货市场比较熟悉,你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如何在期货市场上操作,来保证价格下跌时产品能有较好的利润。”

    前几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李欣都只是听,没有机会发言,现在刘中舟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投向李欣,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新加入进来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成色。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会议争论(2)

    李欣迎着大家期待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说:“董事长提到的这种操作方式,叫卖出套期保值,其目的是为了规避将来产品价格下跌带来的风险,而在期货市场上把将来的产品提前以较高的价格卖出,这样就能锁定利润。”

    黄洪亮听到这里,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把产品都拿到期货市场去卖了,那还要我们销售公司干啥?”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提的,与其在刘中舟说的时候提,不如现在趁着李欣的话提出来,这样既避免了当面冲撞刘中舟的嫌疑,又可以把问题公开化,刘中舟自然也听得到。

    李欣继续解释说:“其实这样的操作也不一定都排斥销售公司原有的业务流程,在期货市场上卖出后,公司将来的产品有两种出路,第一种是直接在期货市场上交割,这就相当于把产品直接在期货市场上销售掉了。这种方式是不需要销售公司的,从冶炼厂把产品运到交割仓库办理交割手续即可。第二种就基本上不影响销售公司原有的业务流程,公司将来生产出来的产品你们该怎么卖还怎么卖,按市场价格顺势销售即可。期货市场上提前卖出的那些仓位,只是为了对冲价格下跌的举措,将来你们销售公司卖出多少吨产品,期货市场上就平仓多少吨的仓位,最终产品的利润由期货市场上平仓后的利润和销售公司的销售利润两者之和构成。”

    黄洪亮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紧接着追问道:“你是说我们销售公司的业务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要继续原来的销售工作就可以了,是吧?”

    李欣说:“如果按第二种方式操作的话,销售公司的业务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我不是太清楚集团将来会以哪种方式来操作,如果要是涉及到交割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李欣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眼光转向了刘中舟,他也想知道刘中舟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个细节不确定的话,下面的问题就没法谈。

    见黄洪亮如此关心自己的提议,刘中舟心里很高兴,这是一个好现象,他就怕自己的提议提出来以后,众人的反应都像薛晨志那样模棱两可,那才最难应付。

    刘中舟听到这里,反问李欣道:“以你的看法,你认为哪种方式更好?或者说哪种方式更适合我们?”

    李欣说:“以交割方式完成产品销售的话,会有以下这些问题:一是如果量太大,交易所那边未必能全部接受。二是到最后交割的期限里,最终价格会是多少很难预测,比较被动。三是交割仓库距此地两三千公里,运输和时间成本是否划算?而另外一种方式中,产品的销售由销售公司原有的渠道完成,期货市场上的操作与之相配合,这样就显得灵活了许多。”

    黄洪亮听到这里,还未等刘中舟说话,立刻就跳出来说:“既然第一种方式面临较大的运输成本,还有交割价格也不确定的问题,那当然是第二种方式更好了,既能锁定利润,又能发挥我们销售公司的长处,只要期货市场上的操作和我们紧密配合就好了,是不是这样?”

    李欣点点头说:“对。”

    黄洪亮此时心里的顾虑全都打消了,他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以他多年的销售经验来看,第一种交割方式显然不靠谱,集团这么大的产量怎么可能全部运到几千公里以外去?更别提运出去后交割价格还要到最后才知道,这中间价格如何波动都得扛着。如果扛到最后价格不错的话,那倒也还值得。如果扛到最后是亏损,那不就当冤大头了吗?

    这一点连自己都看得清楚,他不相信刘中舟看不出来。

    那剩下的就只有第二种方式了,如果以这种方式操作的话,刘中舟的建议对自己来说就有益无害了,销售公司这边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影响自己的既得利益,就算将来有什么问题,自己也可以把责任推到期货市场的操作上,不是说最后的利润由两方面构成吗?

    刘中舟对李欣的表现很满意,这小伙子对这些问题还真是非常熟悉,这么复杂的问题,经他这么深入浅出地一解释,让众人都清楚了自己的计划是怎么回事,要是换做别人,估计很难讲得清这里边的关系。尤其是黄洪亮听完他的介绍后,立刻就对这样的操作方式表示赞同,这让刘中舟的心里很是受用。

    要知道,自从刘中舟和薛晨志的谈话没有成效以来,他推行这一计划的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此时黄洪亮的态度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于是他说:“各位还有什么疑问,都请提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嘛。”他的目光扫视了了一遍众人,最后落在了薛晨志身上,很明显,他想知道薛晨志此时的意见是什么。

    连黄洪亮都表态了,刘中舟的目光又集中在自己身上,薛晨志这时回避不了了,只好说:“如果真的能提前锁定利润的话,我觉得第二种方法倒是值得考虑,既利用了集团自身的销售渠道,又借助了期货市场上的保值功能。”

    薛晨志的心思和黄洪亮一样,他关心的是自己目前在销售渠道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会不会被削弱,所以他也认为第二种方式比较好。如果刘中舟的提议得到通过的话,至少这种方式对自己的影响不是太大。

    郑国瑞这时插话说:“这种方法看来是不错,只是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肯定需要一大笔资金,数额大概会是多少呢?”

    李欣自从会议开始时知道了刘中舟召开这次会议的主旨后,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这个时候在期货市场上做这样的保值操作是否合适?做这一切的前提是未来铜价会下跌,否则这样做就是作茧自缚。

    也就是说,这个会议的首要问题是要讨论铜价的走势,这个方向性的问题解决后,才有可能涉及下面的技术性问题。可是在李欣看来,会议开始没多久,在铜价走势的方向性问题上,参会人员就很快达成了共识,判断铜价此时处于高位,下半年会大幅下跌。

    如果这个会议是在昨天以前召开的话,李欣可能就不会有此疑问了,因为那时的他对铜价走势形不成自己的意见。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昨天下午以后,他对铜价的未来走势有了自己清晰的看法:铜价现在处于历史高位这不假,可是要说它下半年会暴跌,他却不敢苟同。

    李欣心里有了这个看法后,刘中舟这种卖出套期保值的操作在他眼里就有了巨大的隐患。

    可要命的是眼看此时会议已经过了讨论方向性问题的阶段,很快就开始讨论具体实施的技术性问题了。

    这还不算,财务部长郑国瑞马上就提出了资金需求是多少的问题。这在李欣看来,这个问题现在更是远远没有讨论的必要,还得先回到铜价未来到底是涨是跌的首要问题上才对。

    他担心如果此时不发言提出自己的意见,再往后恐怕就更难扭转会议的进程了,于是他在郑国瑞的话音刚落,别人还未来得及对此发表意见时,立刻就说:“我倒是觉得采取哪种操作方式和资金需求这样的技术性问题可以放到后面再讨论,现在有个关键性的问题需要再考虑一下。”

    李欣这话刚说完,会场上立刻就鸦雀无声了,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他,那些眼光里不乏惊讶的表情,他们谁都没想到李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话让会议原本的进程戛然而止,后面如何进行,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个年轻人说的那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种转折性的话如果是刘中舟说的,大家都会习以为常,因为他本来就是会议方向的掌舵者。甚至副董事长薛晨志说这样的话,大家也不会觉得太意外。

    可是这话偏偏是刚提上来不久,前几次会议一言不发的李欣说的,这就让大家有些惊诧了,大家都在等着看他怎么圆这个场。

    此时心里最不爽的就是郑国瑞了,做为财务部长的他,好不容易跟上董事长的思路,刚从他自己的角度提出资金需求的问题,就被李欣打断了。

    在他映像中这是李欣在这样的会议上第一次发言,这一来就拿自己当轰炸的目标,他这是故意要靠踩踏自己来提高他的影响力吗?而且李欣还把自己认为很重要的资金问题说成是可以放到以后才有必要考虑的问题,这不是相当于当众说自己分不清主次吗?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在会场上郑国瑞又不能和李欣较真,只好忍下这口气,等着看他说的关键性问题到底是什么,他要看看这个李欣到底是什么水平!他想不明白,这做生意,还有比资金更重要的事情吗?

    李欣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刘中舟也想不到,他眨眨眼睛,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关键性问题?”他和众人一样惊讶,也不清楚李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会议争论(3)

    李欣说:“我指的是铜价走势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卖出套期保值操作的首要前提是未来价格会下跌,如果未来铜价不跌,或者上涨的话,这样的操作不但没有必要,还会带来亏损。”

    刘中舟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快了。即使他很熟悉李欣的行为方式,知道这个年轻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不时会有些惊人之举,可是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李欣如此这般地打断会议的进程,让他也始料未及。

    刘中舟想起来会议刚开始没多久,李欣就一直在摆弄他带进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他怀疑刚才李欣是不是思想上开了小差,完全没有注意会场上别人的意见。他皱着眉头说:“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同意铜价下半年会下跌,你没有注意听大家的发言吗?”

    李欣笑着回答刘中舟说:“董事长,刚才大家的意见我都听了,只是我有些不同的看法,想在这里说一下。”

    听到李欣说对铜价有不同的看法,刘中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记得好像就在昨天,自己问李欣对铜价的看法时,李欣还说看不明白,怎么现在又跳出来反对自己的意见呢?既然有不同的意见,昨天问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刘中舟脸色一沉,问道:“你是在质疑我们大家对铜价的判断吗?难道你认为铜价下半年还会继续上涨不成?”

    所有参会人员都被刘中舟的话语震住了,他们看看刘中舟的表情,又看看李欣,会场上静得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等着看李欣如何应付刘中舟的质询,他们知道在这种场合跟刘中舟唱反调会是什么下场。

    薛晨志和黄洪亮就更是这样了,这个刘中舟自己提拔起来的亲信此时和刘中舟唱反调,这里边的剧情随便想想也会是很丰富的,他俩各自点上一支烟,侧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李欣,静静地看着他如何表演。在他们眼里,这可比看好莱坞大片更过瘾。

    姜华看看面色严峻的刘中舟,又看看李欣,心里暗自冷笑道: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和李欣的关系依然还是水火不容,虽然面子上对李欣客气了很多,不敢再像以往那样板着面孔把李欣当手下吆来喝去的,可内心深处对李欣的那份敌意却有增无减。

    这是他第一次见刘中舟拉下脸来训斥李欣,以他对刘中舟的了解,知道更严厉的呵斥会接踵而来。李欣要是被刘中舟当众修理,对姜华来说,那是比过大年还舒坦的事。

    在一旁做会议记录的乌云玉,此时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李欣参加这样的会议次数还不多,前几次会议上,他就像是一个插班生一样,不但和其他参会的高管们没有任何交流,而且坐在会场上只是听别人讲,自己说不出任何意见来。

    加上心里对李欣的怨恨,所以她对李欣在以往会议上的表现有些鄙视,她觉得李欣在会场上就像是个摆设,提不出任何意见来,完全不起任何作用,甚至比不上自己。自己好歹还做个会议记录,李欣完全就是个看客,以他这样的水平来做公司高管,实在是不称职。

    这样的看法,岂止是乌云玉一个人有,薛晨志、黄洪亮、姜华等人更是如此,他们都认为刘中舟提拔李欣完全就是个错误。

    可是今天会议开始没多久,李欣的表现就让乌云玉吃了一惊。他在会场上回答大家的提问,阐述自己的看法时,话语间条理分明,侃侃而谈。他那种神采飞扬的举止,和以往会议上的表现判若两人,除了刚开始董事长刘中舟讲话的时候以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里,众人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李欣身上,好想他才是会议的主角。

    李欣这样似曾相识的表现,让乌云玉似乎又见到了深深隐藏在她心底里的那个他,这才是当初让她心驰神往的那个李欣,可怎么今天之前的李欣在自己眼里不是这个样子呢?

    心底里产生了变化,此时的乌云玉看李欣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对李欣说的那些专业性很强的东西,她也听得有些入迷,有几次因为专注地看着李欣发言,她都忘记了做记录,等想起来要写的时候,却又因为不熟悉那些专业术语,一时卡住了,好多地方使用空格和问号代替,打算等会议结束后找他核实以后再写。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会议顺利进行的时候,李欣那一句口无遮拦的话,让刘中舟脸上勃然变色,会场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由得停下笔来,为李欣捏了一把汗。她在这样的会议上见过不少人因为回答不了刘中舟的问题,被当场骂得下不来台。

    这时,已然成为会议焦点的李欣,也没有想到刘中舟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看着大家投过来的含义丰富的目光,用手挠挠头,好像是有些难为情地笑笑,说:“董事长,其实也不是质疑大家的判断啦,就是我个人的一些不同看法而已,我觉得换成这个说法好像更合适一些。”

    刘中舟一听李欣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失态了,自己刚才也说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此时这样的表现,岂不是让大家都不敢说真实的想法了吗?

    刘中舟暗自赞叹李欣的临危不乱,他知道要是换做别人,刚才让自己这么一呵斥,恐怕连话都不敢再说了。可李欣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但化解了会场上紧张的气氛,还暗中提醒自己这个董事长要注意自己的姿态。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就能轻松应对如此复杂的局面,真的是很难得了!

    于是他缓和了一下脸色,说:“好啊,是什么不同的看法?你说说看。”

    姜华一看刘中舟的脸色缓和下来,那份看大戏的心情暗自消了一大半:看来刘中舟还真的当李欣是自己的亲信啊,要是别人,他怎么会如此客气!

    薛晨志和黄洪亮这两个手握销售大权的人可不一样,他们也把会场上气氛的缓和看在眼里,但是却不为所动,他俩心里比别人清楚,李欣说的那个关键性问题此时还没出来呢,那才是让刘中舟最关注的事情。如果那个问题的解释不能让刘中舟满意,那么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毛毛雨而已,真正的疾风暴雨还在后头呢。

    李欣起身打开桌上的投影仪,不一会儿,他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就清晰地显示在会议桌旁边白色的银幕上,李欣拿起桌上那个用来指示的激光笔,指着银幕上的图形说:“大家请看,这是历史上铜价的走势图,红色的是沪铜期货价,蓝色的是南方集团的销售价,紫色的是伦敦铜期货价,正如大家所言,现在的价格是历史上最高的。截止到昨天以前,我对铜价如此快速上涨的原因总是一知半解,看不太明白。我咨询过很多人,这里边包括期货公司的分析师、副总经理,还有集团内部的销售人员,他们也像我一样,对这个问题不知其所以然。今天我在这里斗胆请教大家一下,各位在有色金属行业工作的时间都比我长,能否谈一下铜价上涨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姜华听到这,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他认为李欣越来越不知轻重了,虽然李欣现在被提拔为董事长助理,可在这个会议桌边上坐着的,谁的资历都比他的高。李欣用这样一副说教的口吻来提问,要大家回答他的问题,连自己这个不太懂业务的行政办主任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刘中舟、薛晨志和黄洪亮这些大员们听了会作何感想就可想而知了,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刘中舟此时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了,他看着李欣做出的数据图形,虽然他不知道李欣接下来会怎么说,但这个年轻人在这个问题上做了充分的准备,这一点是很明确的。

    姜华猜得没错,薛晨志还真是像他想的那样,认为李欣的口气有些居高临下,把自己当成了小学生,自己要是开口回答他的问题,那不是自降身份吗?所以他一言不发,等着看李欣下面会怎么说。

    黄洪亮则认为李欣故弄玄虚,他心想:供不应求价格自然就会上涨嘛,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搞不清楚,还有脸拿到会议上来说!

    坐在一边做会议记录的乌云玉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这时心里有些着急了,她也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这个会议上这样反问在座的各位,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李欣下面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李欣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在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上,如果要谈,那就从根上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简明扼要的立刻就进入主题,是真的很想听听在座各位的意见。

    可他说完上面那些话以后,停下来等了几十秒钟,见大家都一言不发,于是他就按照自己刚才已经打好的腹稿,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会议争论(4)

    李欣说:“刚才我请教大家的那个问题,关于铜价上涨的根本原因,很多人都说经济发展了,需求大了,铜价自然就上涨了。可这样的解释说得太笼统,至少我心里认为没把问题说清楚,所以我前不久还搞不明白铜价如此长期上涨的原因。”

    说到这里,李欣又调出另外一张图表,说:“这个图表中,柱形图是国内历年来金属铜的需求增长对比,上面这条红色的曲线,是国内铜价的走势。从这上面,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出最近三年来,铜价涨了三倍多,可是同期的需求增长却远远低于价格的增长幅度。对这些数据,我想大家可能比我还清楚。”

    李欣停下来,他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对这些数据产生质疑,见没有人说话,他又说:“坦白地讲,我看着这些数据,也觉得铜价继续上涨有些难了,可市场上的价格却还是一天一个样,看不出下跌的趋势。所以直到昨天以前,我对期货市场上的铜是既不敢买,又不敢卖,左右为难,看不准。”

    说到这里,李欣又调出一张图表,话锋一转,说:“可是在昨天我看过这篇文章,仔细分析了这张图表后,我的看法有了转变。”

    众人的目光此时随着李欣的话语,全部转到李欣用激光笔指着的那个图表上。

    李欣说:“这篇文章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它第一次阐明了房地产业是金属铜消费比重最大的行业,占比高达近四成,远远超过占比两成半的电子电器行业。这张图表是伦敦铜价和房地产业增长的对比图,图上显示大约在九年前,发达国家的住房改善导致当时的铜价有一波价格翻番的上涨。下面这张图,显示的是近年来国内房地产业的增长趋势,从这里可以看出,其增长的趋势也很明显。”

    财务部长郑国瑞这时插话说:“你想说的是房地产业导致铜价上涨,对吧?可是就像图上显示的那样,近三年来它的增长也远远落后于铜价的涨幅啊,你这个理由不成立嘛!”

    黄洪亮这时也附和道:“郑部长说得对啊,你说房地产业使得需求增长,然后需求导致铜价上涨,不是又回到刚才你的第一张图表上了吗?在那张图表上,你也说需求的增长远远落后于价格的涨幅,对不对?你这是自相矛盾啊!”

    李欣说:“我想说的是,房地产业是导致铜价上涨最重要的原因,重点不是看房地产业现在的数据,而是要想象将来的数据。”

    薛晨志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用想象出来的将来的数据来分析现在的铜价,你觉得这样靠谱吗?”

    李欣笑笑,说:“薛副总,再给我几分钟,容我把意思说明白。”

    李欣这时完全不看银幕上的图表数据了,转过头来面对着众人说:“刚才提到的发达国家的住房改善,是在原来住房条件就不错的基础上实行的,涉及到的人数不过一两亿,就能造成九年前铜价翻番的涨幅。而我们国内现在房地产业的发展,也可以理解为规模更大的住房改善,而且这是在住房条件比较薄弱的基础上进行的,要论住房改善的目标,其增量要比发达国家住房改善的增量大得多,要论涉及到的人数,至少有三四亿,也远远超过发达国家那一轮住房改善涉及到的人数。各位想想,这么大的需求,会对铜价的走势有多大的推动作用?”

    李欣接着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这几年国内外的铜价才会涨得如此凶猛。毕竟国际市场上那些老道的投资基金在九年前就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们对国内经济基本面上发生的这一根本性变化理解深刻且先知先觉,敢于不断推高铜价。如果这样的分析是对的,那么即使现在铜价即将突破四万元,已经是历史高位了,但是从长远来看,铜的需求量还会继续增加。铜价还会不会继续上涨我不敢说,但今后长期处于这样的高位也许会是一种常态,短期内要想暴跌怕是有些难。如果这样的推断成立的话,就没有必要做卖出保质,那样风险太大了!”

    李欣说完后,室内没有人说话。刘中舟这时有些恼怒,李欣如此轻易地在会上做出和他完全相反的结论,很明显是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的,要是受他影响的人太多,就意味着自己提的那个卖出套期保值的建议完全不可行了。

    可是因为有了刚才李欣暗中提醒他注意姿态的那句话,他又不便怒形于色。何况李欣说的这些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然他直来直去,意见毫不修饰,完全和自己的意见相反,但刘中舟能看得出来这是对事不对人的。

    想到这,刘中舟说:“你的意见中,房地产的影响力是估计出来的,不是现实的数据,这点我没说错吧?”

    李欣说:“是的。”

    刘中舟接着说:“那么问题就来了,就像薛副总说的那样,你用想象出来的需求来预测价格,而我们是用你图上显示的实际需求来预测价格,而且我们是多数,你是一个人,你怎么敢肯定你的意见一定是对的呢?”

    李欣听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刘中舟说的这些也有道理啊。李欣眨眨眼睛,迟疑了一下,说:“我倒也没说我的意见一定就是对的,可能刚才表述的时候语气上太过于强调我自己的看法了,所以让大家有些误解。这个要说明一下,我这仅仅是个人意见,一个不同的看法而已,谨供参考。”

    刘中舟听了说:“这个没问题,这是允许的,就是要各抒己见嘛。”

    刘中舟说完,看看其他人,问道:“现在无非就是两种意见,涨的可能性大还是跌的可能性大,各位怎么看,都说说吧?”

    黄洪亮说:“当然是下跌的可能性大了,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跌、会跌多少?这很难说啊!”

    薛晨志点点头说:“对啊,这是最关键的!”

    在这个问题上,刘中舟自己心里也没底,入场的时机选择不好,也会有大问题的,于是他说:“这两个问题如果一时看不明白,我们可以再观察一下。现在能不能把做卖出套期保值这个事定下来?至于何时实施,那是时间问题,可以根据价格走势再定。”

    薛晨志说:“可以,我同意董事长的意见,这个事可以先定下来,什么价格卖出,观察一下再说。”

    黄洪亮问道:“我也同意,只是在期货市场上卖出的数量到底是多少呢?”

    刘中舟说:“对了,这也是个问题,要讨论一下。下半年的铜产量有三万多吨,是全部都做套期保值,还是只做一部分,大家也说说看法。”

    薛晨志问:“做这个套期保值的资金需求是什么情况?”

    刘中舟看着李欣问道:“你说资金大致要在货值的三成左右,是吧?”

    李欣点点头说:“是的,三成是最低标准了。”

    刘中舟说:“就以货值的三成为标准,你现在算一个大致数额出来。”

    李欣不假思索地说:“好的,铜价就以四万元/吨计算,一万吨铜的货值是四亿元,为一万吨铜做套期保值,期货账户里应该有一亿二千万元。如果为三万吨铜做套期保值,期货账户里应该有三亿六千万元。”

    刘中舟看着薛晨志说:“要三亿六千万?这个数额太大了,估计有些困难啊!”

    财务部长郑国瑞这时瞅了一眼李欣,心想:你刚才不是说资金问题不重要吗?现在看看这个问题到底重要不重要!

    薛晨志说:“资金太大是个问题,还有啊,有没有必要在期货市场上卖出这么大的量?先卖一部分看看如何?毕竟是第一次做,留点余地也好。”

    黄洪亮听到这里,说:“我觉得拿一万吨出来做套期保值就足够了。”

    刘中舟本来想问黄洪亮,那剩下的两万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价格往下掉,一点也不管吗?可是资金问题还是让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就算自己想做,资金也确实是个大问题。

    刘中舟转念一想,既然薛晨志和黄洪亮都只愿意拿一部分产量出来做套期保值,再加上资金确实也不宽裕,不如就按他们的的意见办。

    他转过头和薛晨志商量道:“那就先做三分之一,一万吨的量?”

    薛晨志说:“可以。”

    刘中舟又问郑国瑞:“一亿两千万的资金,有没有问题?多长时间可以准备好?”在他映像中,这个数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郑国瑞说:“没有问题,一两天之内就能准备好。”

    此时的李欣,又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一边插不上话了。

    薛晨志和黄洪亮同意刘中舟的提议后,其他参会的各位也都纷纷表示赞同,李欣此时就是唯一的一个持不同意见者,成了孤家寡人。刘中舟在商量后面的问题时,眼睛都不再往李欣这边看了,只是顾着和薛晨志、黄洪亮、郑国瑞等人交流,征求他们的意见。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会议争论(5)

    不太懂业务,在会上提不出什么意见的姜华,从会议一开始,他的心思就全部用在了观察会场的局面上。刘中舟在会上对李欣一热一冷,从赞许到横眉冷对,继而不屑一顾的态度变化,被姜华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此时被冷落在一旁,倍感失落的李欣,姜华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心里感到十分得意:我就说你牛x不了多久的,看见没有,现在没戏了吧?

    不得不说,在这种场合,谙熟官场规则的姜华,确实比李欣更如鱼得水。他知道和上级唱反调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即便他不懂刘中舟、李欣他们讨论的那些业务问题,他也一点不着急。他本能地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去研究那些技术性问题,只需要用心研究刘中舟的真实想法,然后顺着他的意思说就行了,这可比去搞懂那些技术性问题要容易得多,而且还没有任何风险。

    在姜华眼里,李欣这么干就是个傻瓜,因为即便你是个神仙,能把技术性问题搞得一清二楚,最后还是有一半的概率会和刘中舟唱反调,这样的事只要发生一次,让刘中舟在心里把你打入了另册,那你在集团的前途基本上就废了!

    而此时的李欣,心里还在纠结自己刚才的表述是不是哪里还没讲清楚。昨天以来对铜价产生的新看法,让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面对着会场上众多的不同意见,他的心里也在犹豫。

    刘中舟敲定了所有这些细节后,问薛晨志:“在期货公司开户这事,你看以哪家的名义去办比较好,是你们冶炼厂还是销售公司?”

    刘中舟这句话提醒了薛晨志,他突然意识到,这其实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啊,如果以冶炼厂的名义开户,那就意味着集团要将那一亿二千万资金打进冶炼厂的账户里,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笔巨款都会有一部分沉淀在自己厂里的账户上,这是好事啊。

    他刚想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对面的黄洪亮说:“董事长,我觉得还是以我们销售公司的名义开户比较好一些。”

    黄洪亮和薛晨志一样,马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他想得更远:既然大家都认为将来价格会下跌,那么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盈利就是大概率事件。虽然这是代表集团在操作,可到最后这笔利润是从销售公司这边产生的,说到哪里去对自己都只会有好处。

    在期货市场上卖出一万吨的量,到了平仓的时候,每吨只要能赚两千元钱,利润总额就是两千万。以刚才大家的分析来看,黄洪亮也认为目前这么高的铜价,如果下跌的话,跌幅岂止是两千元,没准跌个五六千元都是有可能的,真要是暴跌的话,期货市场上卖出产生的利润就更多了。

    这种好事可不能放过!

    只是黄洪亮不知道薛晨志的心思,没想到薛晨志也在打这个主意,加上他的嘴更快,所以抢在薛晨志之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中舟听了黄洪亮的话,转过头来说:“说说你的理由。”

    黄洪亮说:“董事长,刚才会上也提到了,产品的销售主要还是由我们销售公司来完成,期货上的操作只是配合我们而已,为我们保驾护航的。把期货上的操作也放到我们这边来做,将来产品销售和套期保值这两大块的利润容易核算啊。”

    刘中舟点点头,问薛晨志:“这也算是一个理由,你的意见呢?”

    黄洪亮这么半路杀出来,搅黄了自己的打算,让薛晨志很是恼火。可是黄洪亮已经先入为主了,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再说把资金全部放到冶炼厂这边来操作,和黄洪亮争功夺利的迹象就太明显了,那样显得自己很小气。

    可要是就这么放手,让黄洪亮全部拿了去,薛晨志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他在心里暗自骂黄洪亮没有眼力,不懂谦让,搞得自己很难办,自己这个副董事长都还没表态,他就先把手伸了出来。

    因为心里有火,他看也不看黄洪亮,对刘中舟说:“这么大的量放在一家公司户头上,势必会太显眼,太引人瞩目了,万一被对手盯上,难说会发生什么事啊。我的意见是分开,放在两个账户上操作,冶炼厂和销售公司一家一半。”

    黄洪亮听到这里,意识到了薛晨志也盯着这块肥肉,他可不敢和薛晨志较劲,赶紧说:“薛副总的担心也有道理,分开来做更好些。”

    刘中舟觉得薛晨志说的也没错,资金分为两部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他担心的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步调不一致,影响期货上的操作。所以他把目光转到李欣身上,问道:“分成两个户头来做,会不会影响操作?”

    李欣看着刘中舟,突然发觉刘中舟的眼光里有一种敌意,而且他不是像刚才那样完全正面的看自己,目光是斜视过来的。李欣还是第一次见刘中舟用这种异样的目光看自己,他心里一震:难道自己刚才的意见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李欣的直觉一点也没错!

    刘中舟此时在心里对李欣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李欣那些不循规蹈矩的想法和做法还让刘中舟有些好感的话,那么今天在会场上,当着众人的面,李欣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跟自己唱反调,实在是让他越想越不能容忍。

    刘中舟心想:再不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有所收敛的话,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会被他一点点消磨掉,而且其他人还会效仿他的无礼。刚才李欣发言时,薛晨志眼里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很说明问题,这些人无风都要掀三尺浪起来,李欣这么肆无忌惮地给自己出难题,要是他们趁机作乱,不是就更难应付了吗?

    李欣感受到的这些,顷刻间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可面对着刘中舟的问题,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回答说:“这个问题倒不大,无非是把同一个指令执行两次而已。不过既然要分成两个账户来操作,最好这两个账户开在不同的期货公司,不然还是容易被别人看出来这两个账户其实同属于南方集团。”

    郑国瑞说:“这你就多虑了,冶炼厂和销售公司的名字里并没有南方集团这几个字,我们内部人知道是同一个集团的两个公司,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刘中舟想想郑国瑞说得也对,集团下属有几家公司的银行账户都开在同一家银行,也没有听说会有什么麻烦。于是他对李欣说:“那你就抓紧时间和期货公司约一下,让他们和薛副总、老黄联系开户的事,尽快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别耽误了入场操作。”

    李欣说:“好的,我一会儿就联系他们,让他们下午就过来。”

    刘中舟说:“那今天的会就到这里了,下去以后大家密切注意铜价的变化啊,有什么消息随时沟通,出现机会的时候,我们立刻就要入场了!”

    乌云玉看着李欣默默地站起来,收拾好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跟在众人后面向门口走去,脸上那一副失落的表情,和薛晨志、黄洪亮等人眉开眼笑,摩拳擦掌的神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这样的会议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像李欣这样,开始的时候貌似得到董事长的赞许,侃侃而谈,结尾的时候却被冷落在一旁,哑口无语。

    李欣走出会议室后,乌云玉把窗子,灯光都关掉,锁上门,拿着手上的本子向李欣的办公室走去。

    李欣回到自己办公室,放下手里的电脑,就拿起电话打给袁杰:“袁副总,我们这边开户的事情定下来了,下午你让你们公司的人过来办吧。”

    袁杰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异常兴奋,这个事情一敲定,以后自己的收入还不翻番啊!她说:“李总,太好啦!下午我亲自过去,你什么时间方便?”

    李欣说:“我都在,要不你下午一上班就过来吧,因为我只是牵线搭桥,具体资料还要和下面的分公司提供,早点来找他们比较方便,不然他们出去了,你又白跑一趟。”

    袁杰说:“好的,我两点准时到你们公司,到时候见。”

    刚说到这里,乌云玉进来了,他见李欣在打电话,就站在门口。

    李欣见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不像昨天那么冷淡,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挂断了电话,问:“进来坐嘛,有什么事吗?”

    乌云玉扬扬手上的本子,说:“会议记录,刚才有几个地方记得不太清楚,想跟你核对一下。”

    李欣说:“你拿过来我看看。”

    乌云玉走到李欣旁边,把本子放在桌上打开,指着几个地方说:“就是这几个空白的地方,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欣把本子记挪到面前仔细看了看,拿起桌上的碳素笔说:“我直接写在上面行不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彷徨(1)

    乌云玉说:“好啊,这样最好了,不然你跟我解释半天我也不一定听得懂,到时候写不出来,还得来找你。”

    李欣说:“这个简单。”他一边说,一边就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写好了,把本子递给乌云玉,开玩笑说:“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记不住,看来你刚才是不专心听讲啊。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乌云玉说:“什么不专心听讲啊?你讲的那些弯弯绕,谁能一次就记得住?”

    她把本子接过来看了看,说:“还不错,跟我写的上下文衔接得很自然。”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那是,这么简单的填词造句,我小学就过关了。”

    乌云玉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语气上却有几分不屑:“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

    李欣笑笑,这么长时间了,乌云玉这是第一次和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他一时还真找不到话题了,不知道下面该和她说点啥。

    乌云玉似乎没有李欣这么拘谨,她把手里的本子合上,说:“你怎么一根筋啊?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

    李欣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我怎么一根筋了?”

    乌云玉瞅他一眼,说:“还说不是?刘总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刚才在会上就不会转个弯,为啥要和他对着来?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李欣这才明白乌云玉那句话指的是什么,他有些无奈地说:“你不会也以为我是存心和他作对吧?”

    乌云玉说:“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了,可你也看见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刘总肯定已经那样想了,你看他那脸色,很明显对你已经有意见了,对吧?”

    李欣说:“是啊,我也看出来他那眼神有些不对了。可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语气上已经尽量缓和了,关键是看法不一致,我再怎么修饰也还是反对意见。我总不能把反对意见修饰成和他一样的看法吧?那样的话,我还说了干啥。”

    乌云玉见李欣还是不开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已经没治了!”说完起身要走。

    李欣见她那副又气又急的样子,呵呵一笑,跟她开玩笑说:“别走啊,刚才我的发言还有哪些不合适的地方,你再指点指点?”

    乌云玉听了,面带微笑地说了一句:“去你的,不管你的闲事了,自己去想吧。”说完,拿着本子出门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乌云玉,心情特别的好。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低迷的情绪,今天和李欣谈开了以后,突然间就高昂了起来,似乎看什么事都很开心。

    乌云玉出去后,李欣却陷入了沉思。乌云玉说的那些,他也不是不知道。可就像他对乌云玉解释的那样,自己这个明摆着的反对意见,不那样说,还能怎么说?难道还能说出一朵花来,让刘中舟听出同意的意思?

    想了半天,他心烦意乱地点上一支烟,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心想:说不说是我的事,听不听是你的事,我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袁杰接到李欣的电话后,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挑了两个业务最好的手下,下午两点准时来到了李欣办公室。

    一进门,袁杰就说:“李总,好气派的办公室啊!”

    李欣笑笑,说:“一般一般,来来来,坐。”

    闲聊了几句,李欣说:“袁副总,要不你坐着,趁现在刚上班,人都在,我带他俩下去办?”

    袁杰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李欣说:“不用不用,他们刚好两个人,下面有两家公司要开户,正好一人去一家。不就是些复印资料,抄抄写写填资料的事吗?都得由分公司负责人具体办,我就是带个路,一会就上来了。”

    袁杰对两个手下说:“那你们跟李总去吧,注意仔细一点啊。”

    李欣把期货公司的人引见给薛晨志和黄洪亮以后,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袁杰问李欣:“你们集团做期货怎么不合在一个账户里做,分成两个账户很麻烦的。”

    李欣原本想说上面是担心在一个账户里持仓量太大了引人瞩目,可转念一想,这么一说的话,袁杰肯定会追问持仓量的事。如果她问起来,这没确定的事自己还真不好解释,于是就说:“可能是两家公司都有各自的想法,怕到时候你要做多我要做空,在一个账户里不好操作吧。”

    袁杰问道:“你们开户以后,做多还是做空呢?”

    李欣说:“我听他们那个意思,似乎是做空的可能性大一点。”

    他正为这个事情忧心忡忡,见袁杰提起这个话题,就顺势问道:“依你看,铜价最近下跌的可能性大不大?”

    袁杰笑道:“李总,你这是考我呢?你不是说你们准备做空吗,肯定已经有自己的理由了啊。”

    李欣听了心里一惊,暗暗埋怨自己刚才一个不小心,就把集团的开仓打算无意中透露出去了一半,于是他赶紧补救说:“做空也就是一部分人的想法而已,一切都还没有确定呢,还在观望中。这不,户都还没开,离开仓还远着呢。”

    袁杰说:“按理说,你们南方集团还就是适合做空,你们是生产商嘛,是天然的空方。”

    李欣一听,赶紧顺势把话题岔开,他想让袁杰彻底忘掉追问南方集团做空的理由,就说:“对啦,他们做空的主要理由也就是这个,可是我总觉得现在的价格看不出来一点下跌的趋势。”

    袁杰说:“现在这个价格谁敢买?想做空也很正常。”

    李欣说:“哪不对啊,如果没人买的话,价格怎么一直涨个不停呢?我倒越来越觉得买方信心很足啊。”

    袁杰的话让李欣很是纳闷,自己是看了她发过来的那几篇文章后才改变对铜价的看法的,怎么她的看法却和自己的不一样呢?难道她没有仔细看那几篇文章?

    袁杰说:“我的意思是说,在我们公司开户的客户现在都不敢追高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连电缆厂的侯厂长都把他为原料套保的多单平仓出来了,单纯投机的多单现在就更少了。怎么,我听你这意思,你是看涨了?”

    李欣想了想,说:“应该说我觉得下跌比较难,至于还会涨多少,我也没底。”

    袁杰笑道:“你觉得跌不下去,又看不出来上涨有多少空间,那不就是说后市是横盘吗?你是老手了,久盘必跌这句话你是知道的,这最后不是还得落到做空上吗?呵呵。”

    李欣挠挠头说:“纠结啊!”

    袁杰说:“用不着纠结,上面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好了。”

    李欣心想:她说的也对,看今天会上那架势,所有人都看跌,只有自己说跌不下来,就算自己的意见是对的,又能改变什么呢?何况自己的意见也不一定对。

    现在仔细想想,上午开会时,好像也只有薛晨志、黄洪亮和郑国瑞三人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其他人还不都是随大流随声附和吗?自己这么较真干什么呢?刘中舟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己就算今天说对了,刘中舟将来也不一定会高兴,万一自己要是说错了,刘中舟按自己的意见办造成了亏损,那不更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难怪乌云玉说自己是一根筋。

    可要是都这么想,还要自己干什么呢?人和人之所以不同,不就是因为想法不一样吗?要是要求人人都是一样的想法,那就不用开会了,刘中舟下个指令,大家照办就可以了嘛。

    唉!算了,不想啦,还是那句话:说不说由我,听不听由他!

    李欣这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袁副总,待会儿跟你手下的员工交代一下,这两个公司在你们这边的开户情况千万要保密,免得被别人盯住,要是有什么差池的话,我们可就挪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是我嗦,上面特别强调这个问题,所以我就多句嘴。”

    袁杰说:“没问题,我会交代他们的,他们都是老员工了,就算我不说,他们自己心里也有数的。”

    李欣又说:“还有啊,将来这两个账户的手续费,你可得给我把费率降到最低,不然我很难做的。”

    袁杰笑道:“李总,费率低一点当然没问题,可是你也得让我们有利可图啊,降得太低了,我拿什么谢你呢?”

    李欣问道:“你们公司给客户的最低费率是多少?”

    袁杰说了个数,李欣一听,说:“这也还可以,就按这个标准,你们肯定有利可图的。我们自己真要做的话,量肯定小不了。至于你说的感谢我,那就不必了,我真没想过那些。何况我这是公事公办,就是本公司的事,真要是牵扯到个人利益,到时候我还说不清了。你不知道,公司里太复杂,为这么点蝇头小利让别人说闲话,真不值得。”

    袁杰说:“行,听你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彷徨(2)

    袁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是不愿意。按她原来的想法,是要把南方集团的手续费率定在中游的水平线上,如果和李欣商量得好的话,甚至可以提高到中等偏上的水平。反正这都是业内的惯例,只要和客户协商过,这手续费高一点低一点都是允许的。

    以南方集团的实力,开户以后的交易量一定很大,这手续费率稍高一点,自己这边的收入就很可观了。

    袁杰也看出来了,南方集团在期货公司开户,乃至将来做交易的事,估计都是由李欣来具体操作,手续费率这事应该和他不难沟通。再说了,手续费率谈得高一点,期货公司对李欣这个具体承办的人也是有相应的回报的,这对他也有好处。

    本来这种给客户开户的业务,没有多少技术成分,就是收集信息填表而已,袁杰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业务员办理就行了。她之所以亲自带队,就是想来和李欣商量这个问题的,这可是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大事。

    刚才李欣带着两个业务员出去时,让她在办公室里等着,说马上就回来,袁杰还以为李欣是要支开自己的手下,和自己单独商量手续费返点的事,这让她心里暗自高兴。她想:要是李欣主动提要求,手续费率这事就更好谈了,来期货公司介绍客户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提到这个问题。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欣一开口就要求把手续费率定在最低标准上,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实在是不明白李欣为何要这样做。

    后来在回公司的路上她想明白了,除了担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以外,李欣自己在股票上赚了大钱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现在根本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问题是有几个人能像他那样财大气粗啊,他大笔一挥就把手续费率降得这么低,他倒是无所谓,可自己这边的收入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

    可现在李欣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袁杰也只好同意他的意见,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失去南方集团这个大客户,那样损失更大。

    袁杰刚从南方集团回到公司,在客户交易区看行情的侯贵就到办公室来找她了。

    “袁副总,现在这价格还能不能买?”侯贵忧心忡忡地问道。

    袁杰说:“侯厂长,又有什么打算了?”

    侯贵说:“刚卖掉的那些单子有点可惜了,这两天又少赚了几千元钱。这倒还是小事,我就怕价格跌不下来,到时候原料上损失更大。”

    袁杰笑道:“当时我就劝你不要卖,等到你的原料到手以后在卖,可你想的是先把利润落袋为安,现在又后悔了吧?”

    侯贵挠挠头说:“现在这个价位让我左右为难啊,买了怕跌,不买又怕涨。”

    袁杰说:“侯厂长,你还是要调整一下思路,不能这样考虑问题。你和他们那些跑短线搏差价的人不同,不能今天看涨明天看跌来回折腾,你是为厂里的原料买入套期保值,如果你觉得后市会涨,那买入之后就只能在原料到手后再平仓。”

    侯贵说:“我现在也搞懂这个关系了,可问题是一两个月以后到底是涨还是跌,我也看不准啊!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现在到底该不该买?”

    袁杰一听,头就有些大。别说这个问题她自己也看不准,就算她自己有明确的看法,她也不敢对侯贵明说。侯贵这样的新手她见过很多,因为没有丰富的交易经验,所以很容易被别人的意见左右。如果是一般的小散户,资金量不大,交易量很少的话,给他们出点主意也没关系,只要设好止损线,盈亏也就几百元钱。

    可是侯贵就不一样了,他这是买入套期保值,说不定持仓量会比较大,持仓时间也比较长,要是到时候亏了,被他埋怨倒还是小事,以他那种斤斤计较的做事方式,自己怕是猫抓年糕,脱不了爪爪了。

    于是她说:“这个我也看不准啊。”

    侯贵说:“那你们这里其他大客户是怎么看的,看涨的多还是看跌的多?”

    他这么一问,袁杰想起了和李欣的谈话,听他那意思,南方集团对后市是看空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倒是一个重要的价格信息。毕竟南方集团本身就是一家实力雄厚的金属铜生产企业,他们的意见可是举足轻重的。

    想到这,袁杰说:“其他客户是怎么看的我倒没注意,不过最近有些业内人士也觉得铜价太高了,要小心回调。”

    侯贵说:“这样啊,那就是不能买了?”

    袁杰赶紧补充说:“这个你还得自己拿主意,我也是听说的。其实任何价位上都有人看涨有人看跌,具体怎么做,还得自己判断。”

    侯贵在袁杰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呆在期货公司也是煎熬,就下楼开车回厂里去了。

    南方集团办公楼内,姜华从刘中舟办公室里出来,路过李欣门前时,看见李欣坐在电脑前发呆。看着李欣这副神态,姜华开心地在楼道上吹起了口哨,他想起了前两天在会议上李欣因为固执己见被刘中舟冷落的那个情景。

    在他看来,李欣这样有话直说,心里藏不住一点事情的处事方法,在目前这个位置上是呆不了多久的。

    作为刘中舟的老部下,他太清楚刘中舟的为人了。刘中舟表面上看起来开明、大度、喜欢接触新事物,可实际上非常忌讳别人挑战他在集团内的权威,容不得不同的意见。

    心思全部用来揣摩上级意图的姜华,在李欣还是他的手下时,因为李欣的桀骜不驯,姜华对李欣只是一味的打压,他觉得这个人成不了大气候。

    在李欣和他可以平起平坐后,对这个外来者,姜华还真花了一番心思,仔细地琢磨过一番。虽然现在俩人表面上彼此客气了许多,但姜华心里还是不看好李欣,认为他早晚要栽大跟斗。

    就说那天会议上,明明已经知道了刘中舟的想法,还要把他那种相反的意见拿出。在姜华眼里,李欣那种反对意见,就是私下里单独和刘中舟交流都是给自己减分的举动,何况像他那样在会上当着集团所有高管的面质疑刘中舟的建议,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刘中舟后来对李欣的态度验证了姜华的判断。他现在越来越了解李欣了,他知道这样的举动才是李欣的常态,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再有几次类似的情况,刘中舟越来越冷淡李欣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财务部长郑国瑞看着冶炼厂和销售公司在期货公司开了户头之后,心里却着急了起来。

    如果把那天会上说的这一亿两千万资金全部打到他们的期货账户上,集团总部这边就没有资金了。他不知道刘中舟对这个问题是怎么考虑的,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有些坐不住了。这几天,黄洪亮在楼道里碰见他时,已经嬉皮笑脸地催问过他两次:“郑部长,那笔钱什么时候打过来啊?”

    心里着急的他上楼敲开了刘中舟办公室的门:“董事长,做期货的那笔资金全都由集团总部这边提供吗?”

    刘中舟听了说:“你来得正好,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呢,说说你的看法。”

    郑国瑞说:“从我的角度上,有些话我不好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全部由集团总部出资的话,这些钱一旦划走以后,集团总部的帐上就没有钱啦。”

    刘中舟说:“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我看你吞吞吐吐的,肯定心里已经有主意了,有什么想法你直说。”

    被刘中舟看穿了心思,郑国瑞也就不再躲藏,说:“我的意思是,集团总部这边出一半资金,另外的一半由薛副总和老黄他们那边出。这样有一个好处,可以让他们把这事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有他们的资金在里边,他们才会上心。你没听那天在会上,老黄说期货市场上的操作只是配合他们销售公司,他们有这个想法我觉得不妥。董事长您下的这是一盘大棋啊,需要通盘考虑的,您说是不是?现在期货账户开在他们公司里,资金又全部由总部提供,我担心将来他们在期货操作上出工不出力,如果能让他们出一半资金的话,这个问题就好办了。当然啦,另外一个原因嘛,当然是集团总部这边的资金确实紧张。”

    刘中舟说:“你这个意见很好嘛,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他们两个商量。”

    郑国瑞说:“据我所知,老黄那边的资金不会有问题,他现在都是提前将近一个月就要客户把货款预付进来,你想想,加上集团提供给他的资金,这样一来,他公司账上的资金会有多少?别说只是让他出三千万,就是六千万都让他自己想办法,他也拿得出来。薛副总那边也是一样啊,现在他的原料全都是由集团自己的矿山提供,冶炼厂的资金状况比以前可是好很多啦,拿个三千万出来,不难。”

第一百五十章 资金

    刘中舟说:“这个主意好啊,就这么办。”

    郑国瑞有些担心地说:“董事长,让他们出资这事,您可千万别说是我的主意,要不然薛副总和老黄那边对我就有意见了。”

    刘中舟不以为然地说:“嗨,你多虑啦。”

    郑国瑞说:“董事长,我可不是瞎猜疑,现在这种情况下,谁手里钱多谁就能赚大钱,让他们出资,就是占用他们的资金,他们心里肯定不乐意。这话您说他们不敢多想,可要是知道是我的主意,那就不一样了。”

    刘中舟说:“行,这事我心里有数。”

    郑国瑞问道:“资金什么时候打进期货账户呢?”

    刘中舟说:“你这边准备好了就先打进去吧,每个账户三千万,薛晨志和黄洪亮那边我跟他们说,让他们马上就办。我看这两天期货价格跌了两三百元,似乎有些见顶的迹象,我正考虑是不是现在就进场呢。”

    郑国瑞起身说:“好的,我这就让他们去办。”

    郑国瑞出去后,刘中舟立刻拿起电话打给黄洪亮:“在哪里呢?”

    黄洪亮说:“我在冶炼厂这边,董事长,有事吗?”

    刘中舟说:“我考虑了一下,你们那个期货账户上的资金,总部出一半,另外的一半销售公司出。总部的资金今天就打进去了,你那边也尽快办好,说不定这两天就要操作了。”

    黄洪亮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原来以为资金由总部提供,自己多少总能沾点便宜,没想到现在要自己出三千万,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三千万要是进了期货账户,会耽误自己赚多少钱啊!他有些不情愿地说:“董事长,原来不是说资金全部由总部提供吗?”

    刘中舟说:“总部这边资金有些紧张,要不然会要你想办法吗?”

    黄洪亮说:“董事长,我们的资金也不宽裕啊。”

    刘中舟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别跟我哭穷,你的资金状况我心里清楚得很。总部每年拨给你们的资金是几个三千万?你现在不是还预收客户的货款吗?现在要你出个三千万你就叽叽歪歪的,你要是再讲价钱,明年的资金我就给你砍掉一半,省得这些钱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黄洪亮听了刘中舟这句狠话,吓得一哆嗦,赶紧说:“别别别,董事长,我照办还不行吗?”

    刘中舟见黄洪亮服了软,说:“这还差不多!你抓紧一点啊,就这一两天打到账户上去,别耽误了期货市场上的操作。”

    黄洪亮问道:“好的。董事长,这三千万将来怎么算啊?”

    刘中舟说:“你想怎么算都行,要是这笔钱算总公司收回来的,那就不再计算资金成本了。要是算你们在期货市场上的投资呢,那资金成本按原定的标准计算,将来产生的利润算你们的。”

    黄洪亮听了,心里盘算开了:这期货自己又不太懂,里面的操作刘中舟肯定不会让别人插手,何时买何时卖都是他自己说了算。在这种情况下,这笔资金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要算成是自己的投资,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不如干脆就让刘中舟收回去,算是总部的资金,自己也落个清静。

    想到这,黄洪亮说:“要不就算是总部收回去了吧,等将来期货上不用这笔钱了,您再拨给我们?”

    刘中舟说:“没问题,就这么办。”黄洪亮的这个想法正中他的下怀,这么明摆着的盈利机会,他可不想把它落在分公司的头上。只不过为了要黄洪亮出资,在不知道黄洪亮心里打算的时候,他不好一来就把这个机会拿走,现在见黄洪亮主动放弃,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搞定了黄洪亮之后,刘中舟马不停蹄地立刻就给薛晨志打电话。对薛晨志,刘中舟可不能像对付黄洪亮那样用命令的办法,他得花心思和他商量着办。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在会上只顾着说服大家支持自己的意见,没花心思想想资金来源。要是当时在会上就讨论一下,当场确定下来,也不用现在多费口舌。

    薛晨志接到刘中舟的电话,心里也是老大的不乐意,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和黄洪亮争期货公司开户的事了。那样的话,只有销售公司有期货账户,说不定刘中舟根本就想不起来让冶炼厂出这笔钱。现在便宜没占着,反而倒贴出去一大笔资金。

    有了黄洪亮的前车之鉴,刘中舟听着薛晨志的话,眼前仿佛能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于是就说:“这笔钱呢,进期货账户后就不算你们的资金成本了,就当总部已经提前收回了。等这次的期货操作结束后再拨给你们,你看如何?”

    薛晨志现在怀疑自己是上了刘中舟的当!

    那天刘中舟在会上先抛出个诱饵,忽悠着自己和黄洪亮把期货帐户开在自己的公司名下,然后再以总部资金不足为由,要冶炼厂出出资。

    吃了这种哑巴亏,薛晨志有苦说不出,只好答应了刘中舟的要求。

    落实了资金后,刘中舟立刻联系郑国瑞:“我已经跟薛副总和老黄说好了,这两天他们就会把资金打进去的,等他们的资金到了以后,你立刻给我个回复。”

    郑国瑞在电话里满口应承道:“好的,有消息了我立刻给您汇报。”

    期货公司里,袁杰正在看行情,那天跟她去南方集团办理开户手续的一个小姑娘跑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说:“袁副总,好消息啊!”

    袁杰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好消息?看把你高兴得。”

    那小姑娘说:“南方集团的那两个账户,今天每个帐户里进来了三千万元,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袁杰瞪大眼睛问道:“一共六千万,真的假的啊?!”

    那小姑娘说:“当然是真的啦,我哪敢拿这种事忽悠你啊。”

    袁杰说:“他们开仓了没有?”

    那小姑娘说:“那倒还没有,不过这还不就是迟早的事吗?他们一次就放六千万进来,将来开仓肯定是大手笔,这回有的赚了!”

    袁杰心里也是欣喜万分,这么大的客户她也是第一次见。她现在心里有些明白李欣的心思了,南方集团这么大的一笔投资,在他们内部肯定是万人瞩目的焦点,这期货市场上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手续费定得太高,被好事者拿到上面一说,具体办事的人还真不好交代。

    到那时候,李欣脱不了干系,有收回扣之嫌,自己也会因小失大,未必能留得住南方集团这个大客户。

    李欣说开户后的交易量会很大,还真不是忽悠自己。这六千万的资金在账户上,就是以目前最低的手续费标准计算,交易量上去了,手续费收入自然也很乐观。另外,这沉淀下来的资金,每个月银行的活期利息就是一大笔。

    想着这些,袁杰心里乐滋滋的。她吩咐那个小姑娘说:“你密切关注他们这两个账户的活动情况,有开仓交易、资金进出的话,立刻汇报。”

    那小姑娘说:“袁副总,这事您不说我也知道。这么大的客户,现在公司里人人皆知,都成焦点啦。”

    袁杰一听,想起了李欣说的话,吩咐道:“你出去告诉大家,南方集团这两个账户的情况公司内部的人知道就可以了,让大家嘴紧一点,别到外面去乱说,要是有什么闪失,损害了公司的利益,我可是要严惩的!”

    那小姑娘点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袁杰拿起电话打给李欣:“李总,真是雷厉风行啊,佩服佩服,多谢支持了啊,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李欣听着袁杰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头雾水地问袁杰:“袁副总,你指的是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袁杰说:“李总,前几天你们开的那两个账户,每个账户进来了三千万,这事你不知道吗?”

    李欣恍然大悟,说:“哦,你说的是这事儿啊。”

    袁杰说:“是啊,对我们这么大力度的支持,还不该谢谢您啊?”

    李欣说:“都是工作,谈什么谢不谢的,你太客气了。”到了这个时候,李欣觉得没有必要再瞒着袁杰了,反正马上她就会知道的,所以他对袁杰说:“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想不想听?”

    袁杰笑道:“当然想听啦,你说的好消息,肯定是货真价实的!”

    六千万的入资,对袁杰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可李欣却不以为然地还说有好消息,袁杰心里暗自揣摩,李欣要说的好消息至少不会比这六千万的消息差,她嘴上矜持着,心里可是万分期待李欣快点透露谜底。

    李欣说:“这六千万只不过是一半,还有六千万估计这两天马上就到。”

    袁杰原以为李欣会说开仓交易的事,会告诉她今天就要开仓几百手甚至更多,没想到李欣说的却是继续增加资金的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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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