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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疯狂

    袁杰虽然心里知道李欣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他可以说是惜字如金了,没有根据,考虑不周全的话他从来不说。可是李欣透露的这个消息还是让她难以置信:还有六千万马上就到,那就是说资金总额是一亿两千万元了?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些利益还要翻倍!

    她忍住心头的狂喜,往实处砸了一锤:“李总,不会是忽悠我吧?”

    李欣说:“看你,告诉你实话你还不信了,就算我没说,过两天你自己看资金结算表,以那个为准吧。”

    袁杰笑道:“李总,不是不信你,正确地说是难以置信,是喜出望外,呵呵!这就更要谢你啦,说吧,去哪里吃饭?我请你!”

    李欣说:“农行省分行大楼旁的傣味餐厅,要不要我去接你?”

    袁杰说:“不用了,我开车过来,我知道地点的。”

    李欣说:“我11:40就能到了,你到时候直接上来二楼包房。”

    袁杰说:“好的!”

    11:45,李欣刚到包房,正看菜单,袁杰就进来了。

    李欣说:“你这动作也真够快的”

    袁杰歉意地说:“客人都到了,主人还没到,已经是失礼了!你喜欢吃什么菜,自己点,千万别客气。”

    李欣说:“我已经看好两个菜了,鬼鸡和水芹菜炒牛肉,其它的你来吧。”

    袁杰笑道:“好不容易请你吃顿饭,你就点两个家常菜啊?”

    李欣说:“可口就行了,我可不太喜欢大鱼大肉的。”

    袁杰说:“行,听你的。”

    她把服务员叫来,又点了两个菜和一个菠萝饭,然后和李欣闲聊着等上菜。

    “你们还是看空吗?”袁杰问。

    李欣说:“多数人看空,我自己却觉得跌不下去。”

    袁杰问:“那你们最后会做多还是做空?”

    李欣说:“上面看空,当然是做空的可能性大了。”

    袁杰说:“那你没跟他们说说你的理由?”

    李欣有些无奈地笑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一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会轻易听别人的?再说了,南方集团这些头头,都是在有色金属行业里干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我这样半路出家的人,意见没有份量都在其次,关键是像我一样看多的人就我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袁杰笑道:“你也别在意,这一行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李欣呵呵一笑,说:“但愿如此啊!”

    这时,点的菜陆续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这么长时间以来,袁杰是第一个能和李欣探讨证券和期货业务的女人,这让李欣感觉和她在一起时异常的轻松,他心里那些没法和别人谈起的话题,都可以和她交流。

    她就坐在李欣身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让李欣有些心动,合身的职业套装下,苗条婀娜的身材很是迷人,李欣打量着她诱人的身材,由衷地说:“你们公司的制服很好看啊,看上去很精神。”

    袁杰低头看看说:“不好看,难看死了!我上班才穿,下班后都不愿意穿。”

    李欣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垂涎三尺地说:“我觉的很不错啊,腰身剪裁得很合适,尤其是裙子,穿着很好看。”

    袁杰起身在李欣面前转了一圈,侧着身对李欣说:“这衣服哪里还有腰身啊?”

    袁杰侧身的的举动,比坐在椅子上更好地展示出她窈窕的身材。她这样毫不避讳的让李欣欣赏她,更勾起了李欣的**。李欣用手在她的腰部和胯部摸了一下,说:“衣服和裙子的这两个地方剪裁得很贴身,把身材完美地体现出来了。”

    袁杰脸微微一红,笑道:“你是不是有制服情结?”

    李欣呵呵一笑,说:“就算是吧!要不要满足我一下呢,让我看看你的制服诱惑?”

    袁杰的眼里也有些朦胧,说:“你咋那么坏呢?以前就没看出来!”她低头躲避着李欣炽热的目光。李欣趁热打铁地说:“一会儿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吗?”

    袁杰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欣结完帐,带着袁杰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一进房间,李欣就把厚厚的窗帘拉上,房间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像夜里一样。李欣打开柔和的夜灯,朦胧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暗夜的氛围,充满着诱惑。

    袁杰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拘谨,李欣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闻着她秀发上的香味,手在她身上贪婪地摸索。袁杰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任李欣的手放肆地在身上游走。

    之前只能用目光欣赏的曼妙身姿,现在可以肆意地上下其手,让李欣有些目不暇接,手忙脚乱。袁杰小声说:“除了制服诱惑,你还喜欢什么?”

    李欣很快解除了她身上的一切,用手和目光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还喜欢胡言乱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厚重的窗帘外,是灿烂的正午阳光。窗帘内,柔和的灯光下,却像是疯狂的夜。

    半个多小时激烈的鏖战后,习惯午睡的李欣沉沉的睡了过去。被李欣的动作和语言带到极乐世界里去体验了一番的袁杰,此时乖巧地依偎在李欣身边,听着李欣时不时传出的轻轻的鼾声,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回想起刚才他在自己身上那些疯狂的举动,袁杰不由得脸上再次飞起了红云。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在床上却是那么的富有创造力。他的那些语言和举动,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就像是一只手,挠到了她自己想挠却永远够不到的地方,让她的身心舒坦得无以言表。

    她多想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任由他带着自己在他的世界里飞翔。这样想着,袁杰的手不由得在李欣的身上游走着,她想看看,刚才带她去美丽世界里徜徉的那个东西,现在是否依然那么雄伟!

    袁杰的爱抚,把李欣从睡梦中弄醒了。再次膨胀的他说:“你把它招惹成这样,就不怕它再次怒吼?”

    袁杰哈气如兰地说:“随你怎么办,就喜欢你和它怒吼的样子!”

    女人身体上的顺从对李欣来说不是重点,他最享受的是女人在语言上和心理上的顺从,那才是让他最有成就感的部分。听着袁杰的呢喃,他问:“喜不喜欢我的胡言乱语?”

    袁杰说:“喜欢!”

    李欣又挑逗道:“喜不喜欢我胡言乱语中的幻想?”

    袁杰迷醉地说:“喜欢!你说的一切我都喜欢!”

    李欣翻身上马,豪气干云地说:“那就让我再撒一个野!”

    他要再次感受那种心灵到**都无所顾忌的释放!

    下午两点多,俩人才从房间里出来,在电梯里,回想着刚才那些梦幻场面的李欣,又忍不住伸手隔着袁杰薄薄的裙子在那曲线玲珑的地方揉了一把。

    袁杰拨开他的手,用眼神示意左上角的摄像头,娇嗔道:“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回到公司的袁杰,内心深处的柔情依然难以平复。李欣带给她的那种震颤,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今天两人才第一次肌肤相亲,但袁杰就像是饮了烈酒一般,瞬间就沉醉在其中了。

    相比之下,已经结婚两年多,在郊县工作,每周末才回来一次的老公,就像是白开水一般,丝毫激不起她的激情。

    如果不是这次和李欣的偷情,袁杰这个在外人看来很外向开朗的妙龄女子,甚至不知道男女间的这种相遇会有如此激荡人心的感觉。

    她也曾听闺蜜说过那样的感觉,可是因为她自己从未到达过山顶,所以她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闺蜜言过其实的描述。如果自己愿意说的话,也能把自己那不算欢乐的经历描述成迷人的仙境。

    可是有了今天中午的经历后,袁杰突然意识到,原来闺蜜以前说过的那种仙境确实存在,而且自己刚刚徜徉过的仙境比以前听说过的所有描述都要美妙得多!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原来自己和老公每周末晚上的那些浪漫是如此的平淡,自己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慰籍,要说身体上的震颤,似乎从未有过。每次都是老公在她身上乐此不疲,可她自己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的被动。

    可今天为什么自己就能这么的……不顾颜面,和李欣一起那么的肆意妄为呢?难道是自己真的喜欢听他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语言?

    也许吧!反正老公是从来不会说那些话的,和李欣在床上的肆意妄为相比,老公不只是沉默寡言,简直是木讷。

    袁杰想起以前曾看过的一本书,书中那个女作者说过,每一个女人都像是一把精美的乐器,这乐器能否奏出美妙的乐曲,得看有没有技艺高超的演奏者。她暗自回想:看来李欣真的是技艺高超的演奏者,刚才他在床上弹奏自己时,自己就发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声响。

    那情景,现在她自己想起来都还觉得脸上发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抛储备铜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袁杰去了一家时尚内衣店,在那里,她给自己买了一件非常漂亮的内衣。她想,自己穿公司统一发的工作服李欣看了都觉得好看,要是穿上这么漂亮的内衣,以自己这样的身材,那还不把他迷得迈不开脚步了!

    今天这样难忘的感觉她还想要!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不想像今天这样事前毫无准备,她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最迷人的一面尽情的展示给李欣看。

    李欣回公司后,坐在电脑前也看不进任何东西,脑海里依然在回味着中午酒店房间里那一幕幕色彩斑斓的画面。他没想到平时一副职业女性装扮,感觉很外向的袁杰,除去了在下属和外人面前的面具后,在背地里是那样一个温婉羞怯的样子。

    虽然她已经嫁为**,但在经验老道的李欣眼里,却发现她对于那方面的事情依然知之甚少,这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李欣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是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作画,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整色彩,而她在懵懂之中回馈过来的那些明显青涩的反应,越发激发起了李欣更强烈的征服感。

    这样的感觉,李欣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就在李欣想入非非的时候,郑国瑞推开半掩着的门,看到李欣,他说:“你在啊。”

    李欣回过神来,问道:“郑部长,有事?”

    郑国瑞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李欣,说:“我来的不是时候?不打扰你吧?”

    李欣说:“没有啊,看你,客气什么?”

    郑国瑞说:“是这样,期货账户上的资金全部打进去了,董事长让我问问你,你这边期货交易系统上是不是一切都正常?让你随时做好进场的准备。”

    李欣一听,暗自责备自己疏忽了!

    上午袁杰来电话的时候就说每个账户进去了三千万,当时忙着和她说话,后来又去吃饭、去酒店幽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打开交易系统看看资金状况。

    此时按郑国瑞的说法,两个账户上的资金总额应该不是上午袁杰说的六千万,而是一亿两千万才对。

    他赶紧打开交易系统,一边输入密码,一边说:“是吗?我昨天进去看的时候都还没有资金的。”

    郑国瑞说:“都是今天才转进去的,总部这边上午转过去了六千万,另外一半是冶炼厂和销售公司出的,他们各自出了三千万。”

    李欣仔细看了看两个账户上的资金情况,说:“已经有了,两个六千万,资金没问题。你们动作挺快啊,我以为还得等一段时间才会转账进去呢。”

    郑国瑞凑到李欣电脑面前看了看,说:“资金没问题就好了!第一次转这么大笔的资金到期货公司,我也挺担心的,要是出点什么差错,钱不见了,那我可就惹祸了!”

    李欣笑道:“不会的,这跟其它银行转账是一样的,帐号名称有一点差错都转不出去的。诶,我记得那天会上不是说资金都由集团总部提供吗?怎么薛副总和黄洪亮那边又各自出了三千万?”

    郑国瑞说:“原来预计是这样的,可是总部这边资金紧张,全部由总部提供资金的话,我这个财务部长手里就没钱啦!反正这个套期保值是整个集团的事,众人拾柴火焰高嘛,董事长就让他们这两家大户每家各出三千万。”

    李欣说:“哦,这样啊。”

    郑国瑞看着让他眼花缭乱的期货交易系统,问:“这东西挺复杂啊,将来做套期保值的时候,是不是你在这里点点鼠标、敲敲键盘就可以买进卖出了?”

    李欣说:“操作上是这样的,这跟你自己买卖股票差不多,只是什么价格买卖,数量是多少,这些关键的信息要董事长下交易指令了才能操作,不然岂不是乱套了,你说是不是?”

    郑国瑞说:“不管怎么说,都得由你来操作吧?上亿的资金你点点鼠标就买进卖出了,你这可是金手指了,呵呵。”

    李欣说:“这有何难?跟文员打字差不多,我告诉你怎么操作,三分钟你就会了。”

    郑国瑞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算了,这么精密的事情我可不敢碰,搞错了赔不起啊。你忙你的,我去给董事长回个话,就说你这边交易系统上一切都正常。”

    李欣说:“好的。”

    此时的李欣,心思才回到了期货价格上。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了,刘中舟雷厉风行的把这么大笔的资金打到期货账户上,说明下一步卖出开仓的操作已经迫在眉睫了。

    刘中舟听完了郑国瑞的汇报,点起一根雪茄,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沉思。资金的到位,标志着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万事俱备,现在只欠东风了。

    目前接近三万八千一吨的价格,比一个多星期前下跌了几百元,此时是不是最好的卖出时机呢?

    要卖出一万吨的量,何时开始是个大问题,每吨卖低了一百元,总额上就少赚了一百万啊!

    而且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按他的计划,一旦开始卖,仓位应该在一两天内就全部建立起来。

    说是何时进场大家看市场情况再讨论,可目前这种局势下,别人谁敢乱说话?这种大事,只有刘中舟能拍板,大家都等着刘中舟发号施令。

    刘中舟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他在纠结哪个价位最合适。哪怕是要提出来进行讨论,这个价格数字也只有他才敢说。

    也许真的是众望所归?两天以后,市场就给了刘中舟一个绝好的入场理由。

    这天上午快到九点的时候,李欣被刘中舟的电话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里。

    李欣进去才发现,黄洪亮和郑国瑞已经坐在里面了,看他们三人的神情和那一屋子的的烟雾,他们已经商量了好一会儿了。

    李欣坐下后,刘中舟说:“刚刚得到的消息,上面要抛售两万吨储备铜,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预计在期货市场上卖出的那一万吨铜,今天立刻开仓,李欣,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李欣说:“准备好了,今天就全部都卖出吗?”他听了刘中舟说的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在市场上抛售储备铜,这明显是要打压市场上的铜价啊!看来管理层对铜价的高涨也是不满意的,难道自己认为铜价会长期处于高位的看法错了?

    还没等他细想,就听见刘中舟说:“是的,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全部卖出,没有问题吧?”

    李欣说:“倒是没有别的问题,只不过一天之内建立这么大的仓位,显得有些太密集了。”

    刘中舟着急地说:“顾不得这么多了,今天就全部开仓吧,现在上面都开始抛售储备铜了,再耽误几天,说不定这价格就一泻千里了!”

    李欣说:“行,今天之内我分批把仓位建立起来,董事长,开仓的价格定在哪个范围内呢?”

    刘中舟说:“我看昨天的价格是三万八多一点,是吧?”

    李欣说:“是的。”

    刘中舟用目光征询着黄洪亮和郑国瑞的意见,说:“我估计,今天这个抛售储备铜的消息出来后,期货价格应该会下跌一些。要不这样,还是按刚才我们商量的办,只要今天的价格不低于三万七,就坚决卖。我和薛副总电话里聊过,他也是这个意思。”

    黄洪亮和郑国瑞说:“好的。”

    李欣听到这,知道自己一进屋的感觉没错,刘中舟他们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谈论过此事了。

    他见刘中舟并没有要问自己的意思,就没吱声。

    说实话,这个抛售储备铜的消息,也让他对自己的看法有了一点点疑问。已经出这样的消息了,以后铜价还能撑得住吗?

    得到黄洪亮和郑国瑞的赞同后,刘中舟转头对李欣说:“那就这样,价格不低于三万七,今天全部开仓,如果有什么异常的变化要随时汇报。”

    接着,他又不无遗憾地说:“唉,瞻前顾后的,结果是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要是前几天就动手不是多好!”

    郑国瑞和黄洪亮听了刘中舟这话,不知道他埋怨的是谁,互相看了一眼,又悄悄看看李欣,虽然没说话,可彼此的意思很明显:就只有李欣反对刘中舟卖出开仓,要说是谁让刘中舟犹豫不决的话,也就只有李欣了。

    其实刘中舟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今天得知这个抛售储备铜的消息时,急得直跺脚,万分后悔前两天自己太优柔寡断了,早就做好的计划,却错过了这么好的做空机会。

    要是早点卖出开仓,借助今天这个抛售储备铜的利好消息,这一上午少说就可以赚几百万元。

    可现在只好望洋兴叹了,他估计这个消息至少会导致期货价格下跌四五百元,那样的话,一万吨就相当于少赚了四五百万元!

    好在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现在才刚刚开始下跌,今天追进去也完全来得及。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进场

    李欣不清楚刚才刘中舟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所以问道:“董事长,仓位建在哪几个月份的合约上呢?”

    刘中舟问:“这里边有什么讲究吗?”

    李欣听刘中舟这么说,才知道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这些细节问题,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做套期保值,却又不仔细测算期货市场上的仓位和每个月产量的关系,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拍脑袋决定呢?

    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好耐下性子来解释说:“不同的合约差别很大的。现在成交量最大的合约是五月份的合约,集团要卖出保值的是下半年的产品,所以仓位应该分散建在六月份以后的合约上。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集团的产品每个月都在生产,二是现在六月份以后合约成交量都比较少,我们这一万吨的量集中放在哪一个月的合约上都很难全部成交,即使成交了,成交的价格也会很离谱,更别说这样做立刻就会被别人一眼看出来。”

    刘中舟原来以为这一万吨铜只要在期货市场上一笔卖出就可以了,就好像销售公司卖货给客户一样,他哪里知道在期货市场上有这么多门道,卖出是要分不同月份的。

    他赶紧问李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李欣说:“我映像中铜的产量是没有季节性因素的,不像农产品那样,是不分淡旺季的,对吧?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就把这一万吨的量平均分成五份,在八月到十二月这五个月的合约上,每个合约卖出两千吨,或者另选五个月的合约也行。”

    刘中舟想了想,说:“换成别的合约也没多大区别,是吧?”

    李欣说:“是的,下半年就那六个月,差别不大。”

    刘中舟说:“那就按你说的这个办吧,八月到十二月,每个月卖出两千吨。”

    李欣说:“好的,我这就去办。”就在他刚要转身出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立刻停住了,说:“董事长,还有个事,您刚才说只要价格不低于三万七就坚决卖,这个价格说的是目前成交量最大的五月份的合约,其实下半年的其它合约的价格都比五月份的价格要高一些。也就是说,只要五月份合约的价格不低于三万七,其它合约上就坚决卖,对吧?”

    刘中舟说:“是的。”他想了想,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下半年的合约价格都要高一些吗?”

    李欣说:“目前是这样的情况,不过不一定每年都会这样。只是要留意,这样远月的合约价格明显高于近月合约价格的现象,说明市场上看涨后市。”

    刘中舟听了这话明显一愣,紧接着肯定地说:“即使有人看涨后市,今天以后也会改变这种想法的!别的不说,就说今天抛售储备铜这样的消息,就意味着管理层认为现在的铜价已经高得不靠谱了,这一点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李欣说:“这倒是,抛售储备铜本身就是抑价的举动。”

    刘中舟说:“这个问题不讨论了,按吩咐办吧!”

    李欣说:“好的。”

    李欣回到办公室后,立刻登录交易系统,开始在两个账户上开仓卖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担心数据上会出错。因为下半年这些合约成交量不大,每次只能一手、两手的下单,还得分别在两个账户间来回操作,速度快不起来。他不免有些焦急,今天要把这一万吨的量分散卖出,估计要花很长时间。

    过了一会儿,郑国瑞走了进来,他来到李欣身后,看着李欣操作。

    “成交了多少啦?”郑国瑞问道。

    李欣停下来看看,说:“已经成交六十多手了。”

    郑国瑞问:“这是多少吨?”

    李欣说:“三百多吨。”

    郑国瑞说:“才这么一点啊,那得啥时候才能卖完?”

    李欣说:“这个说不好,估计得一两个小时,看看今天收盘前能不能全部成交。不然的话明天还得接着卖。”

    郑国瑞感叹道:“这可是个细致活啊!你慢慢干,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就出去了。

    受抛售储备铜的消息刺激,交投量最大的五月份合约的价格今天大幅下跌,比昨天的收盘价下跌了八百多元,现在是的三万七千三百多元。李欣担心价格会跌破三万七的底线,在加紧卖出的同时,还要随时关注这个价格。如此高强度的卖出交易,他以前也从来没做过,既要仔细检查每次的委托信息,又要不断在各个不同的界面来回转换,半个多小时后,他就有些头昏脑涨了。

    他看看持仓量,总共不过两百多手,这还是他为了能加快成交速度,直接以对价委托立刻就成交的,要是挂价等买方来成交的话,委托的这些单子能成交一半就不错了。

    中午快到收盘的时候,马天明进来了,他满脸堆笑地问李欣:“李总,听说集团正在卖出期货铜,是不是?”

    李欣点点头:“是的。”

    马天明凑到李欣电脑旁:“我来参观参观,呵呵。”他看了一会儿,又问:“什么价卖出的?”

    李欣说:“三万七以上。”

    马天明说:“集团一次就卖出一万吨,应该是大手笔了,再加上今天抛售的储备铜,看来铜价要大跌了。你看会跌到多少?”

    李欣说:“我也说不准,不过今天跌幅有点大,跌了八百多了。”

    马天明问:“你觉得能不能跟着卖一点?”

    李欣说:“你是说你自己跟着开仓卖出吗?”

    马天明说:“对啊,现在大家都看跌,这种明摆着的行情不做可惜了。”

    李欣说:“这个真不好说,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好些。”

    马天明看得出李欣在搪塞自己,可他顾不了这些了,他想听听李欣的真实想法,于是又问道:“你自己做空了没有?”

    李欣回避不了,只好说:“没有。”

    马天明有些惊异:“那……集团怎么会做空呢?”

    李欣笑笑说:“看你说的,集团的事当然是董事长做主了,他说做空不就做空了吗!”

    虽然李欣想尽力避开敏感的话题,但马天明听到这,还是觉察出了些异样,于是他问:“李总,你没有做空,是觉得跌不下去吗?”

    李欣就怕他追问这个问题,这要是一直扯下去,就把自己和刘中舟他们的分歧暴露出来了,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要是这些话题传出去被刘中舟等人听见,不管将来哪一方对价格走势的判断是对的,都很难说刘中舟他们会怎么想。

    于是李欣答非所问地说:“这个市场上有人看空就有人看多,很正常嘛。”

    马天明“哦”了一声,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离开李欣办公室以后,马天明心里打起了小九九。他听黄洪亮说集团今天借着市场上抛售储备铜的消息,在期货市场上做空期货铜,于是他自己也就打起了顺势做空的主意。可是他对铜价不是很了解,所以就跑到李欣办公室来探听消息,想要从李欣这里得到些具体的交易信息,准备下午的时候去期货公司卖出几手期货铜。

    他原以为李欣也会卖出期货铜,因为在他看来,集团这种在期货市场上做空的举动,即使不是李欣的主意,李欣肯定也是持相同看法的。可没想到的是,这样大家都看空的行情,李欣居然没有顺势做空。

    刚开始的时候,他看李欣不太想谈这个问题,还以为李欣在敷衍他,没有说实话。可后来离开李欣办公室以后,他思前想后的一琢磨,又觉得李欣的神态和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马天明本来心里就没有准主意,就算跟着顺势做空,他也不知道该在什么价位卖出,利润空间预计会有多大。如果能在李欣这里打听到一点他自己的看法,他就敢跟着进场做空了。可现在在李欣这里一无所获,马天明就有些为难,是跟着集团在三万七以上进去做空呢?还是像李欣说的那样看不准呢?

    因为惦记着期货市场上交易的事,李欣中午就没有回家。马天明出去后,他下楼到单位食堂里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里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开盘后,他又接着继续卖出操作了。

    这一个交易日内,他从早忙到收盘,一共卖出了七千多吨,还剩下两千多吨要等明天接着卖。

    收盘后,他到刘中舟办公室去汇报情况:“董事长,今天卖出了百分之七十多,还剩下百分之二十多。剩下的这些大多集中在十一、十二两个月的合约上,只有等明天继续卖出了。”

    刘中舟说:“好的。成交价格是多少?”

    李欣说:“这个我真没记住,每个月的价格都不一样,不过最低的都在三万七千六百以上,最高的接近三万八。”

    刘中舟说:“就照这样继续的话,明天应该能全部卖完了吧?”

    李欣说:“应该可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晚餐

    刘中舟说:“明天全部卖出以后,就要和黄洪亮他们做好对接工作,根据他们销售公司下半年的出货量,按比例平仓了。”

    李欣说:“行,我会和他们联系的。”就在这时,李欣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袁杰打过来的。于是他对刘中舟说:“董事长,没事我先出去了。”

    出了刘中舟的办公室,李欣这才接通了电话,只听袁杰在电话里说:“怎么好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了,你这是忙啥呢?”

    李欣说:“公司里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改天再和你说。”

    袁杰说:“看你还神神秘秘的,其实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李欣一听,也明白过来了:“对啊,你们现在正做结算呢吧,我这里的一举一动不是都被你们看得一清二楚的吗?你还问我在忙啥。”

    袁杰呵呵一笑,说:“晚上想吃啥?我请你。”

    李欣说:“还是我请你吧。”

    袁杰说:“不用不用,你到我家来,我做给你吃。”

    李欣有些担心地问道:“去你家?行不行啊?!”

    袁杰说:“没事的,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六点钟左右到就行了。”

    李欣说:“好的。”

    和袁杰通完电话后,李欣想着和黄洪亮对接的事,见时间还早,就下楼找黄洪亮去了。

    他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都没见黄洪亮的影子,只好回自己办公室给他打电话:“黄总,现在期货账户上已经开仓卖出了,董事长让我和你对接一下,你方便的时候把你们销售公司每个月的出货量传真一份给我,我好根据你们的销量平仓。”

    此时的黄洪亮正在从期货公司回来的路上,今天借着集团做空的机会,再加上有抛售储备铜的消息,他下午跑到期货公司去,在自己的账户上卖出了两百吨铜,而且仓位全部放在下半年十二月份的合约上。他想,既然后市看空,那么十二月份这个远月的合约目前价格最高,到年底的时候跌幅应该最大才对,在这个合约上卖出开仓赚得最多。

    接到李欣的电话,黄洪亮乘机打听道:“好的,我让他们从这个月开始就把每月的统计数据给你发一份。集团账户上上午就开始卖出开仓了,现在一共卖出多少了?”

    李欣说:“卖了七千多吨,明天还得接着卖。”

    黄洪亮问:“今天卖的这些是不是已经赚钱了?”他自己卖出的那两百吨,基本上是卖在今天的最低价上,现在还没有赚钱,而他知道集团账户上的仓位是今早一开盘刘中舟就让卖出的,那时候的价位要比他下午卖出的价格高很多,按下午的收盘价计算,应该赚了不少钱的。

    李欣说:“是的,但是赚的不多,每吨赚几十到一百块钱而已。”

    黄洪亮听了,忍不住羡慕地说:“那也不得了了,七千多吨,一天之内就赚了近七十万!要是都像今天这样,每天跌几百块钱,到下半年的时候,期货账户上得赚多少钱啊!”

    在黄洪亮心里,是坚定地看空后市的。目前铜价处于历史高位,今天的利空消息让铜价瞬间下跌了八佰多元,照这种趋势来看,他预计到年底的时候,铜价至少要在目前的基础上每吨下跌五六千元,那样的话,他自己卖出的那两百吨,少说也要赚一百万左右。他现在的眼里,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些成堆的钞票在向他走来。

    李欣哪里知道黄洪亮此时的心思,听了他如此乐观的估计,忍不住笑着给他泼了点冷水:“但愿如此吧,不过你别忘了,这样一直跌下去,期货上跌了多少,你们那里的销售价大致也会跌多少。”

    李欣说的这些,黄洪亮根本没当一回事,他现在心里想的是期货价格跌得越多越好,至于销售公司的销售价格会跟着跌多少,那是公司的事,只要自己期货账户上赚钱了就行。他问道:“这倒也是啊。诶,集团账户上那些仓位是不是要到八月份以后才能平仓?”

    李欣说:“是啊,按董事长的计划,从八月份开始,你们每个月销售了多少吨,我在期货账户上就平仓多少吨,所以我今天才找你要每个月的销量数据嘛。”

    黄洪亮说:“好的,知道了,我回去就让他们办。”他听李欣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等到年底集团账户上十二月份的合约平仓时,自己卖出的那两百吨再跟着平仓。

    刘中舟这时候的心情也是大好,虽然犹豫再三让他错过了今天这场大幅下跌,但这个抛售储备铜的消息无疑是他做空的最好的背书了,有这样的消息面做背景,看这市场上还有谁敢逆势买入!

    今天这种八百多元的大跌,是近几年少有的,有这样的开头,后面一路下行几乎已成定局。在庆幸自己这个卖出套期保值的决定做得及时的同时,刘中舟还是有些后悔没有早做打算。要是早两个月着手准备的话,就可以筹集到两三倍的资金,把下半年的全部产量都提前卖出,而不是现在这样只卖出了三分之一。

    眼下这种情况,没有被期货头寸覆盖的那两万吨铜,还是要面对价格下跌,这会损失多少利润啊!

    下班后,李欣绕道去了一趟购物中心,买了一条漂亮的纱巾,然后才往袁杰家驶去。

    到了预定地址后,李欣给袁杰打电话:“我到你们小区了,你在哪里?”

    袁杰说:“三栋一单元二零二室,你直接上来吧。”

    李欣找到她给的门牌号,敲敲门,门开了。腰里系着围裙的袁杰招呼他说:“你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李欣四处打量了一下,说:“干嘛搞得这么麻烦,在外面吃多省事。”说实话,到袁杰家里来吃饭,他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袁杰说:“尝尝我的手艺嘛。”

    李欣说:“你很会做菜吗?”

    袁杰说:“还行,都是家常菜。”

    李欣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袁杰说:“送你的,不知你喜不喜欢。”

    袁杰说:“你也是,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谢谢啦!”

    李欣装作不经意地问:“平时家里都是你一个人吗?”

    袁杰说:“除了周末,都是我一个人。”说完,她把袋子搁在柜子上,进厨房做饭去了。

    李欣在茶几上找了一本杂志翻看着。

    时间不长,袁杰进来说:“呆会儿再看吧,可以吃饭了。”

    李欣起身随她来到饭桌边,见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青椒炒肉,油炸排骨,酱爆茄子,番茄炒蛋和白菜汤。李欣说:“可以啊,手艺真不错,都是下饭菜啊。”

    袁杰说:“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李欣夹了点青椒炒肉尝尝,说:“唔,真不错,好吃!”

    袁杰笑道:“好吃就多吃点,你要不要喝酒?”

    李欣摇摇头:“不喝,不好那个。”

    袁杰问:“那你好什么?”

    李欣意味深长地说:“吃完饭告诉你。”

    袁杰含笑瞅他一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李欣说:“现在知道引狼入室了吧?”

    袁杰两颊绯红,低头吃饭,说:“我也就是一念之差。”

    李欣继续调笑道:“待会儿还有羊入虎口的大戏呢!”

    袁杰怕李欣继续口无遮拦的说下去,就夹了些菜放在李欣的碗里,岔开话题说:“你们公司真是大手笔啊,今天一天就卖出开仓这么多,一共打算卖出多少?”

    李欣说:“总共一万吨,已经差不多了,明天还有两千多吨。”

    袁杰问:“怎么分散在那么多合约上,你们怎么打算的?”

    李欣说:“套期保值,提前卖出下半年的一部分产量。”

    袁杰恍然大悟:“哦,难怪!我说怎么会这样。”

    她想了想,又问:“你们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啊?早就知道今天要抛售储备铜,所以今天来卖出开仓?”

    李欣说:“没有啦,他们打算卖出是半个多月前就计划好了的,这个抛售储备铜的消息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要是早知道这样的消息,何不昨天开仓?那样的话,今天每吨就赚了八百元。”

    袁杰说:“也是啊。你怎么没有跟着做空呢?”

    李欣说:“我有些看不准,总觉得恐怕跌不下去。”

    袁杰说:“可是现在上面都抛售储备铜了,这是很明显的打压价格的信号啊。”

    李欣说:“是啊,我也有点矛盾,看看再说吧。”

    袁杰笑道:“今天这么大的跌幅,你再观望下去,可能就踏空了。”

    李欣说:“踏空就踏空了,赚不到也没办法。”

    袁杰问:“你们做保值的这一万吨,占你们下半年产量的几分之一?”

    李欣说:“大概三分之一吧。”

    袁杰说:“怎么只做三分之一呢?”

    李欣说:“第一次做套期保值,这一万吨也不算少了。”

    袁杰说:“你们南方集团是有色金属行业的知名企业,对铜价走势应该很熟悉的,既然早就看空,今天又有抛售储备铜这样的好消息,何不把下半年的全部产量都做套期保值?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异样(1)

    李欣说:“我倒是觉得看空是一回事,将来的走势又是另一回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

    袁杰说:“你可真谨慎。我有点奇怪啊,你这样的看法和你们集团做套期保值的举动不太合拍啊,他们知不知道你的看法?”

    李欣摆摆手说:“唉,别提了!怎么会不知道?在会上讨论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唱反调,众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感觉我是个另类一样。”

    袁杰笑笑说:“我现在都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呵呵。”

    李欣说:“有时候想想真是有些不值得,总是这么费力不讨好,没意思!”

    袁杰肯定地说:“别想了,想也没用,下次你还会这么干的。”

    李欣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杰说:“我是说,你的脾气性格决定了你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别看你现在纠结,以后再碰见类似的事情,你还会这么做的。就像有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只会说领导喜欢听的话,你跟他们刚好相反,你只说你自己认为对的话。我说的对不对会?”

    李欣有些惊奇地问:“好像还真是这样哦!你这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

    袁杰笑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观察出来的。”

    李欣仔细一想,她说的这些,似乎真的是自己平时行为举止的真实写照,要不是她今天说出来,自己还意识不到这些。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会后乌云玉来自己办公室里校对会议记录时说的那句“你没治了!”,她的意思是不是也和袁杰的意思是一样的?

    吃完饭后,袁杰说:“你去客厅看电视吧,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李欣来到客厅,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走到袁杰的卧室门口,探头看了看里面,那个温暖的大床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些联想,某个地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袁杰收拾完餐具,才进客厅,就被李欣拥着向卧室推去。袁杰说:“才吃完饭,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穿一套短裙子的袁杰让李欣感觉很是诱人,他手里现在到处都是她身上的温软,他手脚不停,说:“古话说饱暖之后就会想那个事儿,在你家里干坏事更让人兴奋!”说着,他像剥熟透了的香蕉一样,不一会儿,袁杰身上就只有她精心挑选的那几件薄如蝉翼的贴身内衣了。

    袁杰躺在床上,羞怯地问:“好不好看?”

    李欣说:“好看,拿掉更好看!”

    在这个床上享受娇柔的袁杰,让他感觉异常的刺激。上次在酒店房间里,袁杰顺从地回应着他的一切举动和话语,让他特别的舒坦。

    此时在这里,李欣又联想出了很多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色彩斑斓的画面,待一会儿,他要袁杰一一回应自己的盘问,他要享受那种用语言和身体在心灵深处霸占征服她的美妙感觉!

    在李欣怀里的袁杰,沉浸在深深地爱恋中,敞开身心迎接李欣的入侵。李欣的强悍和极具挑逗性的话语,把她心灵深处最隐秘的渴望激发了出来,她就想这样被李欣带着肆意地遨游,为他变得坏坏的。

    这也就是她要让李欣来家里吃饭,继而在自己家里和他共度爱河的想法。他知道李欣在床上会是怎样一种状态,她就想在自己家里让李欣肆意妄为,这样自己和他都肯定会感到刺激。其实这样做,在袁杰的潜意识里,她是想要彻底的自由,想要借此来打破某些羁绊。

    心理和身体上的彻底释放,让李欣像一个坠落者一样,嚎叫着从山顶掉落在袁杰温柔的怀里。风平浪静后,袁杰柔声问道:“累不累?”

    李欣说:“不累。”

    袁杰说:“今晚你别回去了,就住这吧,明早我做早餐给你吃。”

    李欣问:“这样行不行啊?”

    袁杰眼神朦胧地说:“没事的。你不是说早上你更能干吗?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李欣说:“我什么时候说的?”

    袁杰说:“你胡言乱语的时候说的。”

    李欣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袁杰说:“你就是说过的,你说的我都记得!”

    李欣笑道:“这你都能记得住啊!好吧,那今晚就在这里下榻了,明天太阳出山之前让你看看什么叫超人!”在袁杰家里的肆虐,让李欣有一种攻破城池后的征服感,这种放松,让他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很是享受。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袁杰做的早餐,李欣惦记着还要在期货市场上卖出开仓,就早早地来到公司等着开盘。

    本来他担心期货价格会延续昨天的跌势,一开盘就大幅下跌,那样的话,五月份的合约跌破了刘中舟定的三万七千元的开仓底线,剩下的仓位就建不起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开盘后,期货价格不但没有下跌,反而还在昨天收盘价的基础上上涨了六十多元。李欣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按这个价格计算,昨天那些持仓的浮盈现在已经全都没有了。他赶紧调出资金界面一看,果然,浮盈现在已经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让李欣感到有些意外!

    他一边按计划加紧卖出开仓,心里却不由得嘀咕了起来:在如此利空消息的刺激下,昨天的跌势并没有延续,今天反而一开盘就上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自己那个跌不下去的估计是正确的?

    别急,现在才刚开盘,也许是超跌反弹,看看中午收盘的价格是多少再说,他试图说服自己。可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涨了这么久,从历史高位往下跌,而且还是在这么利空的消息作用下,昨天也才跌了八佰多元。

    这个跌幅看似不小,可是离跌停板还远得很,这也不算是超跌啊,哪来的超跌反弹呢?

    着急着趁价格合适赶紧卖出开仓,李欣也顾不得多想,怕一时分心把交易信息填错了,所以他把脑海里的杂念赶走,专心做交易。

    忙到上午十一点左右,总算是把剩余的仓位全都建起来了,李欣长舒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再仔细地看了一遍持仓数据,确认没有出错后,这才回过头来接着想价格的事。

    此时五月份合约的价格,已经比昨天收盘时上涨了近三百元,已经接近三万七千七百元了,下半年所有的合约,和昨天的收盘价相比,也都有相应幅度的上涨。李欣再看看资金界面,昨天黄洪亮说的那将近七十万的浮盈,现在已经变成两百多万的浮亏了!

    这个事要不要跟刘中舟说?李欣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期货价格盘中的波动是经常事,而且有时候幅度还很大,要判断走势,收盘价才是最说明问题的指标,等到下午收盘的时候看看情况再说也不迟。可在他心里,还是隐约觉得这是一个不祥之兆。

    不管这么说,现在计划的仓位全部建立起来了,这事肯定得跟刘中舟汇报一下,耽搁不得。于是他立刻来到刘中舟办公室门口,敲了几下,不见里面有回音。

    他转身走到乌云玉办公室门口问道:“你知道董事长去哪里了吗?”

    乌云玉说:“不知道,今早没见他进公司来。”

    李欣回到自己办公室,想了想,还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刘中舟:“董事长,那一万吨的仓位全都建起来了。”

    刘中舟说:“好的,现在价格是多少?”

    李欣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吧,提到仓位,这价格问题就算自己不提,刘中舟也一定会问的,这是回避不了的!他只好直说:“现在的价格比昨天上涨了三百多元。”

    刘中舟此时正在外面参加一个会议,不方便多说,可李欣给他的这个信息还是让他心里一惊:“是吗?今天没有继续下跌吗?”

    李欣说:“没有,早盘一直在上涨,不知道下午会是什么情况。”

    刘中舟说:“你密切关注价格变化,有消息立刻汇报。”

    李欣说:“好的。”

    挂掉电话的刘中舟,心思已经有些不在会议上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方寸大乱,定下神来以后,他赶紧安慰自己:这才是开仓的第二天,这些仓位是要留到下半年的,目光要长远一些,不要被一时的波动扰乱了计划。

    下午开盘后,看着没有一点下跌迹象的价格走势,李欣有些坐不住了。今天的交易时间只过去了一半多一点,可成交量却早已远远超过了昨天全天的成交量。这种迹象很明显,多空双方的争夺很激烈,但多方明显占优势。

    在如此高的历史高点附近,昨天又有打压价格的抛售消息,要有怎样的信心,多方才敢在这样的位置和空方展开对攻?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是想不出答案的,每逢这种情况,李欣都会到证券公司或期货公司去,在那样的氛围里,他的思维会很活跃,而且能听到别人的判断。那是一种思维碰撞的过程,很多想法就是在那种碰撞中产生的。

    李欣立刻下楼,开车直奔期货公司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异样(2)

    来到袁杰办公室门口,一眼见到侯贵正坐在里面,李欣停住脚,转身想要去客户交易区。

    面对门口坐着的侯贵看见李欣,赶紧招呼道:“李总,你来得正好,正想找你聊聊呢。”

    李欣一看走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袁杰听见侯贵招呼李欣,连忙回头,看见李欣进来,她的心里无比欢喜。这才分开了几个小时,李欣就又来看她,让她不由得记起了几个小时前的那些激情时刻。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袁杰挤到李欣身边,抱着他睡,她的手在李欣身上游走的时候,碰到了李欣的一柱擎天,就紧紧握着,再也不松开了。

    睡梦中的李欣被她弄醒,看着夜色中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早已剑拔弩张的李欣翻身上马,一路驰骋。

    一夜的休整,养精蓄锐后的李欣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金戈铁马的雄壮更胜往常,袁杰眼前,只见一片排山倒海的攻击伴随着呐喊扑面而来,她根本顾不得呐喊声是否会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不一会儿就被攻击的浪潮卷到美妙的幻觉里去了。

    那种美轮美奂的奇妙感觉,伴随着她迎来了这个美丽的早晨。直到李欣离开后,袁杰还不时回味着昨晚到今晨那些让她沉醉的点点滴滴。

    此时李欣的到来,让她心里再次涌起热浪,要是没有侯贵在场,她肯定会起身奔向李欣的怀抱。可现在面对着侯贵,袁杰只能掩饰着内心的波澜,对李欣矜持地笑笑,仿佛是招呼其他客户一样的说:“进来坐。”

    李欣是想来找人讨论行情走势的,有侯贵在场,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既不能和袁杰随意谈笑,又和侯贵没有话题,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进来。

    三人中,反倒是侯贵心里更轻松自然一些。他不知道李欣和袁杰之间的微妙关系,但很清楚为什么李欣对他不感冒,所以见李欣不说话,他也丝毫没有多想,反而大大咧咧地问道:“李总,现在这种情况下,铜价将来会怎么走,你是怎么看的,说来听听?”

    侯贵今天到期货公司来,也是探讨行情、打听消息的。昨天那个抛售储备铜的消息和期货价格大幅下跌的结果,他是下午下班的时候才听说的,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又惊又喜。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再次为原料做买入套期保值,要是那样的话,这次下跌就会让他损失十几万元。

    这还是其次,关键是抛售储备铜的消息让他欢欣鼓舞,他知道,这消息意味着铜价的飞涨已经到了被打压的时候了。从此以后,铜价一路下行是不可避免的了,自己厂里的原料成本逐渐下降是指日可待了。

    李欣心里也有不少的疑问,听了侯贵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侯贵说。李欣见侯贵眉宇间一副轻松自然,无忧无虑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被价格问题困扰的模样,这和侯贵以前打听价格走势时眉头紧锁的神态截然不同。于是李欣就反问道:“你们是最直接的用户了,依你看,铜价到底跌不跌得下去?”

    侯贵说:“那还用问?受这样的消息打压,将来只是会跌多少,跌得有多快的问题了。”

    李欣说:“是吗?可是在这样利空的背景下,今天就收复了昨天一半的跌幅,这也很不正常啊。”

    侯贵说:“李总,你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影响力吧?”

    李欣说:“这个我倒是不怀疑,昨天那八百多元的跌幅是很久以来少有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我现在关心的是,今天这些买盘是从何而来的,他们的信心又来自哪里?”

    袁杰听到这里,有些明白李欣今天到这里来的原因了,联想到李欣昨晚吃饭时说的一些话,袁杰知道今天的价格走势又引起了李欣的思考。

    侯贵回答不了李欣的问题,转而问道:“李总,你们南方集团对铜价是怎么看的?”

    李欣笼统地说:“多数人和你一样,都是看空。”

    侯贵一拍大腿说:“就是嘛,连你们都看空了,再加上这样的消息面,以后不跌都难了!刚才我在客户交易区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就没有人做多,大家都认为今天这种反弹,估计也就是回光返照罢了。我们厂的角度决定了我们在期货市场上不能做卖空操作,不然的话,我都想卖出开仓,这个反弹是最好的卖出时机啊!从技术面上看,如果今天的反弹收复不了昨天的跌幅,那么后面只会越走越低。你们南方集团跟我们厂刚好相反,你们是铜的生产商,是天然的空方啊,这种顺势而为的机会太难得了,你应该建议你们集团在期货上卖空。”

    袁杰听着他俩的讨论,不好插话,此时见侯贵把话题扯到李欣他们公司的操作上,侯贵这些没有遮拦的话显然表明他不知道李欣他们南方集团已经进行的卖空操作,可袁杰对这些是一清二楚的。

    今天一个上午,她的心思就没在价格走势上,即便心思在价格走势上,因为没有持仓,她也很有可能对今天的走势熟视无睹。可是刚才李欣的谈话,让她也对走势有了一些警觉,见侯贵愣头愣脑地抛出了这么个建议,她也很想知道李欣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就把目光投在李欣身上,等着他开口说话。

    因为工作关系,袁杰对南方集团的操作一清二楚,李欣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什么。如果这个建议是袁杰提出来的,又没有侯贵在场的话,李欣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可是现在当着侯贵的面,李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么重大的问题,上面自有他们的判断,哪是我能说得上话的。”

    侯贵的话,给了李欣一个信息,现在在李欣目光所及之处,包括这家期货公司里,所有的人都看空,都觉得价格下跌是大趋势。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李欣更加的不安。

    在他眼里,现在的价格是暗流涌动。正是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暗流,在昨日大跌之后,推着价格缓慢攀升,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现象。

    李欣仔细想想,侯贵刚才说如果今日的涨幅不能收复昨日的跌幅,则后市继续看跌,这样的看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么今天的收盘价和明天的走势就很关键了。

    既然自己也看不清,不妨等等看,到明天收盘结果出来后再说?

    下午交易时间本来就短,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马上就要收盘了,侯贵凑到袁杰电脑旁看看价格,说:“今天反弹了三百多元,还不到昨天跌幅的一半,明天涨不上去了!”

    李欣说:“你注意看今天的成交量,比昨天增加了近一半,持仓量也大幅增加,这种情况下买盘还这么强,还是有些不寻常啊。”

    侯贵说:“那就看明天的走势了,要是调头向下,跌破了昨天的低点,那就一路向下了。”

    李欣也说:“明天的走势很关键了!”

    李欣回到自己办公室没多久,黄洪亮就进来了:“李欣,你去哪里了?刚才我上来找你好几趟你都没在。”

    李欣说:“哦,我去期货公司了,有什么事吗?”

    黄洪亮忧心忡忡地说:“今天这行情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涨起来了呢?”昨天下午他卖出的那两百手,现在已经亏了将近八万元,这让他措手不及。在昨天那样的情形下,黄洪亮以为今天会继续下跌,没想到的是来了一个这么大幅的上涨,让他一天之内就有这么大的亏损,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可这事他又不能对李欣明说,只能是拐弯抹角的探探李欣的口风,看看他是怎么看的。

    李欣哪里会知道黄洪亮的心思,他怎么也想象不到黄洪亮会跟着集团开仓卖出,还以为他是看着销售公司期货账户上的亏损感到焦急。李欣大致估计了一下,按今天这个收盘价格,集团的那一万吨持仓目前浮亏两百八十多万,销售公司账户上占了一半。

    黄洪亮问的这个问题,李欣自己也在纠结,就说:“是啊,这是有些奇怪。”

    黄洪亮又问道:“你看明天还会不会继续涨?”

    李欣说:“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要是明天继续上涨,那问题就大了。”

    黄洪亮说:“为什么呢?”

    李欣说:“你想想看,在这样利空消息的打压下,今天的上涨可以看作是昨天下跌后的反弹,要是明天继续涨两三百元,那这些买方的底气从何而来?要是没有信心看涨四、五千元甚至更多,他们会顶着这么大的雷往上推吗?”

    黄洪亮听了没说话,虽然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仔细想想,他觉得李欣的分析还是说得通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关心过期货价格,今天一天,他都在刚刚装好行情软件的电脑上看价格走势,那不断推高价格的汹涌卖盘,现在仿佛还历历在目。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异样(3)

    俩人正说着,刘中舟进来了。他一进来就问:“李欣,今天的价格走势怎么样?”

    李欣说:“和我上午告诉你的价格差不多,比昨天上涨了三百多。”

    刘中舟又问:“资金上是什么情况?”

    李欣说:“浮亏两百八十多万。”

    刘中舟听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今天的上涨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在接到李欣的电话后,因为一直没时间看行情,不清楚后来的价格走势,在会场上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的,他甚至担心会出现更坏的结果。可现在听李欣说的不过如此,他也就放下心来了,不以为然地说:“那就应该还是正常的波动,继续注意观察就好了。”

    李欣说:“好的。”他正在想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刚才对黄洪亮说的那些话告诉刘中舟,在他看来,明天的走势如果出现意外的话,还是要提前做好打算,至少心理上要有所准备。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刘中舟就转身出去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做为董事长的刘中舟在别人面前还是要比黄洪亮更沉得住气。这里边有两个原因,一是黄洪亮有个人卖出的持仓,行情的反向走势分分钟都在让黄洪亮亏钱,而刘中舟没有这样的困扰。二是这个浮亏还不算太大,完全在刘中舟的心里预期之内。既然还没有超出预期,他就不想过多的考虑此事,他认为在这个细节上纠缠会影响长远的判断。

    黄洪亮此时受李欣和刘中舟俩人完全不同的判断左右着,心里完全没有了主意。要是像李欣说的那样,自己岂不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随着价格越走越高,自己的亏损会越来越大!

    一番权衡之后,黄洪亮还是认为刘中舟的判断更有道理。这里边固然有黄洪亮心里愿意价格向这个方向发展的主观因素,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真的不相信会有人敢顶着打压价格的消息逆势做多。

    黄洪亮刚要走,财务部长郑国瑞进来了,他冲黄洪亮点点头:“老黄,你也在啊。”

    然后,他开门见山地问李欣:“李欣,今天的行情你看了没有?”

    李欣说:“看了,我和黄总正讨论这事呢。”

    郑国瑞说:“哦,你们怎么看的?”

    这么上亿元的资金打入期货账户后,刚开始在期货市场上操作的第二天,就出现两百多万的浮亏,作为财务部长的他,以前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以前集团做的所有投资,资金划出去以后,紧接着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这次开局不利,让他心里有一种不祥之感,他有些坐不住了。

    李欣心想,郑国瑞和黄洪亮一样,也是常常围绕在刘中舟身边的人,自己刚才对黄洪亮说的判断,没有机会告诉刘中舟,不妨讲给郑国瑞听听,没准能通过他俩的转述来告诉刘中舟。于是他就借着回答郑国瑞的问题,把刚才的意见也告诉了郑国瑞。

    郑国瑞听了问道:“董事长是怎么看的?”

    李欣说:“我这个看法只对你和黄总说过,刚才还没来得及和董事长说,他就出去了。今天的上涨他认为只是正常的波动。”

    郑国瑞说:“董事长刚才来过了?”

    李欣点点头。

    郑国瑞问:“那两百八十多万浮亏的事他知道了吗?”

    李欣说:“知道了。”

    作为集团的财务部长,郑国瑞看见资金上有这么大的浮亏,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刘中舟汇报,所以他才急匆匆地跑上楼来,还没进刘中舟的办公室,见李欣办公室的门开着,就先进来打探一下消息。

    现在他听说刘中舟已经知道了浮亏的情况,又了解了刘中舟的看法,就打消了去刘中舟办公室汇报的念头。这要是报喜的话,他会义无反顾的进去,可这是报忧啊,既然已经有人告诉了刘中舟,那自己就省事了。这种事,谁进去汇报都肯定得不到好脸色的,自己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

    郑国瑞转过头问坐在旁边的黄洪亮:“老黄,你怎么看?”

    黄洪亮说:“我还是觉得董事长说得有道理,继续观察一下看看,不必太在意一时的波动。”

    黄洪亮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深处比谁都着急。为了卖出开仓那两百手,他东拼西凑筹集了两百五十万元,这几乎是他的全部身家了,要是价格继续上涨,他就麻烦了。

    郑国瑞不懂销售上的事,对期货操作就更是一窍不通了,他每天关心的就是资金面上的浮盈浮亏,只要有盈利,他就不担心,可要是这浮亏越来越大的话,他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听了黄洪亮的话,精明的郑国瑞心里想:对啊,这事儿你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听刘中舟的啊!在第一次会议上,李欣就是因为明确地反对卖出套期保值,转眼间就被刘中舟打入了另册,这一切自己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时候还没有开始操作,账面上还没有浮亏呢,现在账面上有两百八十多万的浮亏,此时谁要是去提反对意见,你让刘中舟怎么办?难道立刻买入平仓,让这些浮亏立刻变成实际亏损?

    郑国瑞不知道黄洪亮自己有持仓的事,也不知道黄洪亮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看,反正他知道黄洪亮这样的意见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选择。于是他也说:“对啊,一时的波动影响不了大趋势的。”

    李欣听了,也只好作罢,他想,既然大家都继续看空,自己也没必要坚持,毕竟面对这样的行情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除了探讨期货上的这点事,黄洪亮和郑国瑞在李欣这里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看看各自要打听的信息都已经了解到了,二人也就相继离开了李欣的办公室。

    他们出去后没多久,乌云玉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见里面没有别人,就走了进来:“今天你这里够热闹的啊!”

    李欣说:“没有啊。”

    乌云玉说:“还说没有?你这里平时人都没有,今天却车水马龙的,董事长、黄总、郑总像走马灯一样在你这里进进出出,你当我没看见啊!”

    李欣说:“哦,他们就是进来闲聊的。”

    乌云玉说:“不对吧?我听着好像不是闲聊诶。”

    李欣一看瞒不住她,笑道:“你这耳朵够灵的啊,属狗的吧你?”

    乌云玉说:“别打岔,你先别管我是属啥的,他们今天都到你这里来,是不是出啥事了?”

    李欣说:“没有啊,能出什么事?”他不知道乌云玉到底听见了些什么,反正刚才和黄洪亮他们讨论的事情可不是对谁都能说的。

    乌云玉撇撇嘴说:“你还是不老实!我听见郑总说亏损了两百八十多万,这还不是事啊?”

    李欣一看她什么都知道了,就说:“唉,还不就是上次会议上说的那个事情,在期货市场上卖出的那一万吨铜,现在浮亏了两百八十多万。”

    乌云玉睁大眼睛问道:“这一开始就亏损啊?”

    李欣说:“看你说的,谁规定亏损只能在最后才能出现?”

    乌云玉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也太不吉利了。”

    李欣长叹一口气说:“唉,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啊!”

    乌云玉知道李欣一直是反对做这个事情的,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说明李欣当时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她想知道现在刘中舟是怎么对待李欣的。于是她问:“那刚才董事长进来说什么了没有?”

    李欣说:“还能说什么?让继续坚持呗。”

    乌云玉说:“哦。”她这时也觉得自己问这话有些多余,难道刘中舟还会进来给李欣道歉认错不成?

    她眼睛一转,换了个话题:“你那新买的宝马车怎么不见了?现在咋整天开公司里那辆车?”

    李欣说:“我的车停在家里,我也想开自己的车啊,可董事长有话,说是办公事就开公家的车,我有什么办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舍不得用自己的车,想占公家的便宜呢。”

    乌云玉不相信地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李欣说:“那还有假,当初拿车钥匙给我的时候姜华亲口对我说的。”

    乌云玉说:“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清楚!”

    李欣说:“简单?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乌云玉说:“当然简单啦,他这是嫌你的车比他的还豪华!”

    李欣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不会吧?这他也忌惮?”

    乌云玉呵呵一笑,说:“有什么不会的?你就相信我吧,就是这个原因。”

    乌云玉的话,仿佛就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样,李欣仔细一想,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他突然发觉,乌云玉看问题的角度和自己完全不同,自己觉得困惑的问题,在她那里却是如此的简单。

    原来自己对她的感觉一点没错,她还真是个人精!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别墅(1)

    “马上就下班了,你准备干什么去?”乌云玉问道。

    李欣说:“不干什么,回家去啊。”

    乌云玉说:“让我坐坐你的宝马车好不好?”

    李欣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车没开来公司,停在家里。”

    乌云玉穷追不舍地说:“那就先去你家嘛,听人说你早就没住公司的宿舍了,你现在住哪里去了?”

    李欣更觉得诧异了,问:“怎么会想起来要去我家啊?”

    乌云玉破釜沉舟地说:“你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你就这么对待朋友啊?”

    当初和她分手时,李欣还真说过这样的话,此时被她这么一问,不免有些狼狈,说:“好好好,就依你,看看就看看,大不了我再带你出去兜兜风,行了吧?”

    乌云玉一听李欣答应了,高兴地说:“这还差不多!”

    为了不引人注目,李欣推迟了十多分钟,等楼道里都没人了,才带着她下楼去。

    他开车带着乌云玉一路向郊外驶去,渐渐的,乌云玉有些疑惑了,她问道:“不对吧,这是去往郊外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李欣说:“去我住的地方啊。怎么了,害怕啦?”

    乌云玉说:“不害怕,反正你有多坏我都知道了,就不信你会吃了我!”

    李欣一听她这话,似乎是暗指当初在树林里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事,他赶紧岔开话题,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那当然,不过能把你卖了换钱花,呵呵。”

    乌云玉却说:“随你的便,只要你愿意就行!”

    李欣心里暗暗觉得不妙,乌云玉今天似乎是一副不管不顾舍身相扑的架势,他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话题了。

    说话间,李欣的车来到了半山腰的别墅区,顺着幽静的林间道左拐右拐,停在了他住的那栋别墅前。

    乌云玉下了车,跟着李欣来到别墅门口,她看着那栋漂亮的别墅,不相信的问道:“你就住这?”

    李欣说:“是啊,你不是说要坐我的宝马车吗?我去车库开出来,带你在附近兜兜风,满足你的愿望,省得你说我不够朋友。”

    看着李欣打开了车库的门,被惊得目瞪口呆的乌云玉这才缓过神来,穿高跟鞋的她“嗒嗒嗒”地紧跑几步,来到李欣身边娇嗔道:“人家改变主意了啦,兜风的事待会儿再说好不好?都到你家门口了,你先带人家参观参观你的别墅嘛!”

    李欣说:“里面空荡荡的,就是我睡觉的地方而已,有啥好看的?”

    乌云玉用手拽拽李欣的衣袖,嗲声嗲气地说:“就让人家看看嘛!”

    李欣被她缠得没招,只好说:“好好好,带你看看。”

    李欣买的是一栋典型的欧式别墅,建在幽静的山林间,坐西南、朝东北,一共有三层。别墅的墙面是乳白色的,尖尖的屋顶上,是绛红色的屋顶瓦,夕阳透过树林在整栋别墅上洒下斑斑点点的金色光芒。

    距离别墅二三十米的地方,就是浓密的树林,几条幽静的步行道和一条车道从别墅旁蜿蜒而过。每栋别墅间至少相距六七十米的距离,翠绿高大的树林把一栋栋别墅隐密在其中。

    乌云玉跟在李欣身后,推开栅栏,进入了别墅第一层的院子。院子里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片青翠的草地,路的尽头就是气派的大门,大门两侧的圆形拱窗和转角处的石砌,凸显出整栋别墅的雍容华贵。

    一进门,是宽大的客厅,地上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 墙上色调柔和的图案和室内整体布置非常协调,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华丽的水晶吊灯下,是一套高档真皮沙发,沙发前是一个宽大的茶几,对面是一套高级音响和大屏彩电。

    穿过客厅,有一道门通往后院。站在这个门口,可以看见栅栏围着的后院分为左右两个部分,左边的草地上种着几棵果树,右边是一个蜿蜒的水池,水池中央的假山上,汩汩地流着一股清泉。

    乌云玉指着那个水池问道:“那里边有没有鱼?”

    李欣说:“现在还没有,过一段时间我想在里面放几条锦鲤。”

    顺着楼道,两人来到二楼,这里是几间卧室。乌云玉看着这么多装修豪华的房间,问:“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你不害怕吗?”

    李欣笑笑说:“平时倒是没啥感觉,无所谓怕不怕的。可有一次看恐怖片,看完了睡觉的时候还真是有些担心,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算,还拿手电照照床底下有没有异物,呵呵。”

    乌云玉说:“要是我可不敢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是在山上!”

    李欣说:“那是你胆小,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来到三楼的书房,乌云玉看着布置得豪华而又不失书卷气的房间,感叹道:“有这么好的书房,要是我就不去上班了!公司给你的办公室还不及这里的一半漂亮呢。”

    李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也正有此意。”

    推开书房的侧门,是一个大大的露台。露台中央有一把很大的太阳伞,伞下有几把休闲椅,可以坐在这里品茶,欣赏森林的美景。

    乌云玉来到露台边,手肘搁在护栏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夕阳映照下的森林,说:“真是太美了!”

    李欣说:“参观完了吧?现在我带你去兜风,再请你吃顿饭,如何?”

    乌云玉说:“人家现在不想吃饭。”

    李欣说:“不吃饭?你要成仙了?”

    乌云玉转过头来问:“你这里有没现成的吃的?要不我们就在你家里吃如何?”

    李欣说:“我很少自己做饭的,家里现在就只有昨天买的黄金蛋糕、酸奶、水果什么的,都是早餐吃的东西。”

    乌云玉说:“这些就很好啊,待会儿我们就吃这些。”

    李欣说:“出了别墅区门口不远就有餐馆的,去外边吃吧,不然以后你又说我用蛋糕、水果打发你。”

    乌云玉说:“哎呀,不会了啦,我们就当是吃西餐了。”

    李欣说:“那随便你吧,要不要去兜风呢?”

    乌云玉噘着嘴,过来拉着李欣的衣服,把他拽到露台边,说:“待会儿再说啦,现在先陪我看风景,你看那边的山,多美!”

    李欣双手拄着护栏,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说:“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个角度是最美的,在这里看远处的山势,能见到落日的余晖在山顶上渐渐消失,那是一种大景致。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抽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阳光渐渐消失,夜色悄悄降临,仿佛是在欣赏一幅朦胧的油画,意境很美,很悠远,你可以任意地放飞思绪,那种感觉真的是很难用语言描述。你再看近处几十米开外的森林,一切却又是那么的细致入微,真实得能让你置身其中。微风拂过,你都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那种声音,越发衬托出周围的寂静,尤其是夜里睡觉的时候,让你觉得就好像是睡在森林里一样。有几次下大雨的时候,从这里望出去,狂风把森林里的大树吹得摇来晃去,那种声音就不是轻轻的沙沙声了,而是一阵阵的呼啸声,再加上乌云把远处的山顶笼罩住,狂风暴雨展现出来的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在城里是看不到的。”

    乌云玉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欣,静静地听着,许久,才轻轻地说:“你描述的这种情景好美啊,多希望现在就来一场大雨,让我也感受一下狂风暴雨的美丽!”

    李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鬼使神差地答应带乌云玉来自己家,而且还跟她说了这么多内心深处的感受,仅仅是为了表达以前和她分手的歉意?好像也不全是,乌云玉那令人惊艳的美貌似乎也是他不能拒绝她的原因之一。

    虽然当初他很见不惯乌云玉的小心眼,可是自从和她分手之后,她的举动似乎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此刻,在渐渐降临的暮色中,美丽的她就靠在李欣身边,身上那似曾相识的诱人气息把李欣的心又撩动了起来。

    眼前的山风和森林,让李欣想起了那次在林间小径上发生的一切,她那青春的身躯,其实一直留在李欣的记忆中。现在,那种美好的景象再一次让李欣膨胀起来。

    他忍住渴望,说:“这山上要是下雨,可是冷得很,只怕到时候你就没有心情欣赏风景了。”

    乌云玉用手撩了一下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冷了。”她双手抱在胸前,往李欣身边挤了挤。

    此时的李欣,其实早已膨胀得迈不开步了。他用手搂住乌云玉柔软的腰肢,说:“靠近我就不冷了!”

    乌云玉就势依偎在了李欣的怀抱中。

    昨晚刚刚在袁杰身上攻城拔寨的李欣,此时又拥抱着艳丽无比的乌云玉,眼前和脑海里尽是一片芬芳,他在护栏边就露出了獠牙,要尽享征服者的肆意妄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别墅(2)

    乌云玉柔声说:“在这里被人看见,我们进屋去吧!”

    李欣不管不顾地说:“没事,在这里才更有感觉!”

    乌云玉担心地说:“会被人看见的!”

    李欣一边突破外围,一边说:“不会的,这边背向大路,我这栋房子又是最突前的一栋,别的房子看不到这个角度,我们就在这里,面向森林,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让我享受你!”

    苍茫的暮色和树叶的沙沙声,将露台一角处发生的这些浪漫,慢慢遮掩了去。

    期货持仓被套住的黄洪亮有些郁闷,回到家后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的眼睛盯着屏幕,可是那上面的景象他是一点儿也没看进去,脑袋里还在琢磨明天的行情到底会怎么走。

    吃晚饭的时候,他老婆看他闷声不出气,忍不住问道:“你投在期货上的那些钱现在怎么样了?”她记得昨天黄洪亮对她说马上就要投进去的,可是到今天黄洪亮也没对她说结果,她自己又不懂这些东西,没有别的渠道可以打听,只有等黄洪亮回来的时候问他。

    心里有点虚的黄洪亮暗暗叫苦,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钱投进去才两天,就亏了将近八万元,这话叫他怎么对老婆说呢!

    可是老婆的话都已经问到眼前了,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吧,他踌躇了一会儿,敷衍着说:“刚刚投进去的,那会马上就有结果啊。”

    他老婆问:“那天你说的我也听不懂,你是去买还是卖?”

    黄洪亮说:“是卖出。”

    他老婆问:“涨了没有?”

    黄洪亮说:“涨了一点儿。”

    他老婆也不懂,一听是涨了,高兴地说:“那不是好事吗?赚了多少?”

    黄洪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给她讲清楚。

    他老婆见他不吱声,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黄洪亮见绕不过去,只好说:“没赚,亏了一些。”

    他老婆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涨了吗?怎么会亏呢?”

    黄洪亮说:“我是卖出的,涨了就是亏了。”

    他老婆一听,眼睛瞪得溜圆,问道:“亏了?亏了多少?”

    黄洪亮说:“七、八万吧。”

    他老婆这下心疼了,嚷嚷道:“哦,我说你今天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原来是亏了这么多钱啊!你那些弯弯绕我搞不懂,什么涨了就是亏了的!你倒是给我说清楚,那些钱去哪里了?你以为东拼西凑的弄这么多钱容易吗,要是拿不回来,我可跟你没完!”

    心里头本来就憋闷的黄洪亮也忍不住了,厉声吼道:“你个臭娘们瞎嚷嚷什么?你懂你去做!”

    眼看几天之内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他老婆心痛不已,一点不退让:“我是不懂,可你说拿钱投进去可以赚一笔的,现在怎么亏了?”

    黄洪亮有口难辩,和她又解释不清,只好说:“谁让你瞎操心了,你不问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这做投资的事,是要有个过程的,你昨天投进去,今天就想要赚钱,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你得等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啊。”

    他老婆说:“我可不管,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回钱来,我跟你没完!”

    黄洪亮眼睛一瞪:“你跟谁没完呢?你个臭娘们,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给我老实呆着,赚钱是老爷们的事,你别整天没事瞎叨叨的添乱就行了。”

    色厉内荏的黄洪亮,用吼声压住了老婆的气焰,又胡乱扒拉了几口,搁下碗离开餐桌,回客厅看电视去了。心事重重的他,被老婆唠叨了一番之后,担忧更加深了。

    虽然在李欣的办公室里他信誓旦旦地坚信刘中舟的判断,可是一天之内这么大的浮亏还是让他心神不宁。明天要是延续昨天的跌势,那就一切都好说,要是继续上涨,再亏个几万元,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他现在往左边想,刘中舟的判断很有道理啊,那几乎是大家的共识,要不然集团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在高位卖空。可是他往右边想,李欣今天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如果不是看涨后市,今天这么多的买盘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人咋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个位置推高价格呢?

    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他,直到夜里一点多还不能入睡。无法排遣郁闷的他故技重施,翻身在老婆身上动起手来。这是他无奈中放松自己的措施之一,虽然这对象比不了歌舞厅里那些腰细胸大、细皮嫩肉的小姐,可是随时随地都能用。他老婆被他弄醒,嘟哝着说:“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

    黄洪亮也不说话,执意要上去办事。他老婆见推脱不了,也就随他去了。黄洪亮就在黑暗中折腾着,使出老牛犁田的劲头来,把一腔的不快泄在老婆的身上。

    好不容易心满意足之后,躺在床头喘着粗气的他渐渐有了一丝睡意。这一番肆意的耍弄,疲惫了身体,却也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正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他老婆却精神百倍地反攻倒算来了。她料理着黄洪亮已经瘫软的身子,不满意地说:“自私的家伙,只顾你自己!不行,要你陪我说说话!”

    好不容易有点睡意的黄洪亮暗暗叫苦,烟酒过度的他短促突击还能将就一下子,可要是打阵地战就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了。

    眼见老婆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搞得兴起,连觉都不睡了,他暗暗有些后悔刚才招惹了她。他老婆这个年纪,就好像是老白干一样,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后劲大。

    今天自己挑起来的火还得自己灭啊!

    他强打起精神,应付着老婆的索求。这一次折腾,就没有了刚才的乐趣,黄洪亮心里只有一种被碾压的感觉。

    在李欣别墅的卧室里,朦胧的地灯把室内渲染得温馨又浪漫,异常兴奋的乌云玉躺在床上,在朦胧的灯光里东张西望,李欣则疲惫地睡在她旁边恢复体力。他俩刚才在浴室里一阵鸳鸯戏水,李欣借着浴室墙面上宽大的镜面,把浴室里的灯全部打开,全程无死角的欣赏了一遍自己带着乌云玉纵马驰骋的景象。俯身趴在大理石洗脸台上的乌云玉,看着李欣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羞得把头埋在手肘间,不敢直视镜子里那活色生香的场面。

    直到李欣纵马在芳草地上跑得筋疲力尽了,他俩才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休息。连续两个晚上的鏖战,让李欣的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铅块一样。

    而乌云玉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和树林里不时传来的一两声凄厉的鸟叫,吓得紧紧地抱着李欣的胳膊,问道:“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睡眼惺忪的李欣说:“没有什么声音啊。”

    乌云玉说:“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叫。”

    李欣听了一会儿,说:“是鸟叫,没事的。”

    乌云玉却不想让李欣睡,缠着他问道:“老实交代,你带过多少女孩来你这里?”

    李欣听她问起这个,心里一惊,睡意先跑了一半,打起精神敷衍道:“没有啦,怎么说这些?”

    乌云玉见李欣不愿意正面回答问题,噘着嘴说:“你不说也没关系,不管你有没有别的女朋友,反正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李欣斟酌着语气说:“我不能承诺你什么的。”

    乌云玉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也不要无谓的承诺,我们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那样的结果才真实!”

    乌云玉的这个回答让李欣感到很惊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想到乌云玉会这么说,心里暗暗想,分手后的这段时间里,看来她还是有很大的变化的。

    上次李欣毅然决然的提出要和自己分手,乌云玉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和李欣重归于好,她的心里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可同时也显得小心翼翼,生怕什么地方做得不合适,又让李欣生气。

    现在这个问题,不谈不行,可是深谈也不行。凭乌云玉自己的直觉,她感觉得到李欣应该还有别的女朋友。她试探着问了一下,见李欣不愿意谈这个问题,也就不再勉强他。她知道,以李欣这样的条件,人帅,又有本事和财富,是个女孩都会喜欢的,自己肯定不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孩。在这个问题上把他逼得太紧,没准又像上次一样鸡飞蛋打。将来自己能和他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准,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握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看着李欣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她就没有再打扰他,任他沉沉的睡去了。

    虽然李欣的大床既温暖又舒适,可是睡觉很认地方的乌云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她穿着内衣,裹上昨晚从浴室里披出来的浴巾,就跑到阳台上去了。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昨晚的激情和一夜的风声,让她没有机会和胆量跑到外面去看看,现在天亮了,她可算是能出去看个究竟了。

第一百六十章 警觉

    她把门一打开,山上的冷风呼呼地吹进室内,把李欣也弄醒了。他抬头看看站在阳台上四处张望的乌云玉,说:“你赶快进来,不然要生病的。”

    不一会儿,在外面被风吹得受不了的乌云玉跑了进来,钻进被子里说:“外面山上的风景太美了,要不我们出去兜风吧?”

    李欣说:“你这是打了鸡血吗?昨晚上就不好好吃东西,今天大清早又要出去兜风!”

    乌云玉说:“反正待会儿也要去上班,不如早点起来,带我去山上转转。”

    李欣一想也是,答应过她的事还没兑现,再说今天还要去盯着期货的行情,今天的走势可是很重要的,马虎不得。

    他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看,说:“行啊,这个房间的浴室给你用,我去旁边那个房间的浴室,半小时后准备好了就出发。先带你去山上兜风,然后进城去吃早餐。你想吃什么,牛肉面、大排面,还是牛奶面包?”

    乌云玉高兴地说:“随便,你带我吃什么都行。”

    收拾停当后,俩人下楼来到车库门前,李欣说:“非要坐宝马车吗,坐公司那辆车行不行?”

    乌云玉娇嗔道:“就不,就要坐宝马!”

    李欣打开车库门,说:“好吧,就开宝马。你们这些小姑娘,咋就那么喜欢宝马车呢?”

    乌云玉一听李欣这话,马上追问道:“说漏嘴了吧,还有哪些小姑娘喜欢坐你的宝马车?”

    李欣说:“哪有啊,我说的是你。”说完,他赶紧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去。

    乌云玉也不跟李欣计较,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说:“还说别人怎么会喜欢宝马,这车是你自己买的,难道你不喜欢吗?”

    李欣呵呵一笑,说:“也是哈,这车开着确实带劲儿。今天我给你当司机,带你到山上看风景去。”说话间,轿车缓缓驶出别墅区,上了盘山公路,向晨雾笼罩着的山上驶去。

    心里有事的黄洪亮也起得很早,他老婆见他起来了,也就赶紧跟着起来到厨房里做早餐。黄洪亮吃完了老婆蒸的馒头,又喝了一碗稀饭,点上一支烟,出门驾车直奔公司而去。

    他来到公司门口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他一进大院里,一眼就看到李欣那辆宝马车异常显眼地停在院子中央。平时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人会这么早到公司来,可今天,李欣来得比他还要早,看来担心期货价格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啊,他想。

    与期货价格相比,销售公司的业务黄洪亮倒是不担心,现在市场上铜的售价变化不大,各地客户的采购意愿依然很强,只要手里有货,赚钱是很容易的,只是刘中舟把资金调回去三千万元以后,影响了他进货的规模,利润自然也就少了许多。可是这些变化与他自己手里持仓的浮亏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自己账户上的资金变化才是让他寝食不安的原因。

    他进办公室以后,立刻就打开电脑,调出行情软件,目不转睛地研究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个究竟来,那上面的各种指标对他来说太复杂了,他能看懂的,也就是成交量、开盘价、收盘价这些,其他的东西,他也就看不明白了。

    此时的李欣,也正在电脑前浏览各种信息。开盘前这半个小时,让他觉得很漫长。好不容易等到开盘,价格跳空高开了三十多元,然后就延续昨日的涨势,缓慢但是坚定的一步步向上攀升。仅仅过了十多分钟,就比昨天上涨了一百一十元。

    李欣看着交易软件上显示出的公司账户里那一系列持仓数据,不断扩大的浮亏让他的神色越来越严峻。他不由得想起侯贵技术分析的那一番话。

    如果按他的说法,昨天的上涨只是下跌趋势中的一个小插曲的话,今天开盘就不应该是这样啊,应该有很多空方在昨天的高点附近打压,一开盘就应该快速下跌才对。可眼前跳空向上拉升的这一幕,分明是多方抢筹码的举动,空方明显是且战且退,根本行不成有效的抵抗。

    买方的力度太大了!李欣心里升起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黄洪亮看着越涨越高的价格,心头的担忧比昨天更重了。他关掉电脑,拿起电话打给薛晨志:“薛副总,你看今天的期货价格了吗?”

    薛晨志说:“我现在在车间里,哪有时间看那个啊?”其实他对期货这东西也不太了解,再加上这个业务都是刘中舟下指令,李欣来完成,他一点儿也插不上手,也就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这样还落得个清闲。

    黄洪亮说:“这价格今天又涨了一百多,要是一直涨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薛晨志说:“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下半年会涨吗?”

    黄洪亮说:“你没看见今天这势头,我觉得有些不妙啊。你看咋们的出货价就没降,期货价格就是前天的跌幅大一点,可这两天又涨回来了不少,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啊!”

    薛晨志说:“这个我不太懂,可我们卖的不是下半年的产量吗?关键要看下半年的价格是多少啊,到那时候跌下来不就可以啦。当初在会上不就是这么说的吗,你忘啦?”

    黄洪亮此时也顾不得当时自己在会上是怎么说的了,担忧地说:“想是这么想的,可眼下这种情况也得考虑啊,这每天都亏几万,时间长了可受不了。”

    薛晨志说:“你说今天又涨了一百多,按这个计算不只是亏了几万吧?”

    黄洪亮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他心里一直担心的是他个人账户上的亏损,所以说的数字也是他自己账户上的,他赶紧改口说:“对对对,不止这个数,应该是一百万左右才对,这不是亏得更多吗?”

    薛晨志问:“老刘知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是怎么说的?”

    黄洪亮说:“今天的情况不知道他看没看,昨天的他是知道的,他说没关系,继续关注就行了。”

    薛晨志说:“对嘛,还能怎么办呢?不是得等到下半年才看得出来吗?我劝你别操那个心了。”

    黄洪亮这时才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真实含义,看来薛晨志真的是置身事外,现在只要出厂价格不跌,期货价格涨到多少都跟他薛晨志没关系。可是自己却不一样,期货价格每一块钱的上涨都牵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薛晨志挂断电话后,仔细一算,按黄洪亮说的价格,现在冶炼厂期货账户上的亏损也在一百九十万左右了。要说他一点都不担心,也是冤枉他了,可这是当初会上定下来的事,别说他现在没看出来下半年价格到底是不是会涨上去,就算看出来了,想要另寻打算,不是也要在会上重新讨论以后再作决定吗?

    再说了,刘中舟都没说话,自己犯不着去操那个心,他不知道黄洪亮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关心期货价格的变化,这明显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刘中舟对自己的判断依然是胸有成竹的,他没太把昨天价格上涨这事放在心上,一大早没进公司,直接去参加为期三天的会议了。

    刘中舟外出开会,乌云玉自然就轻松了许多,没事干的她见李欣这里没有别人,就跑了进来:“在忙啥呢,这么专心致志的?”

    李欣说:“在看行情。”

    乌云玉凑过来看了一眼,问道:“今天又是什么情况,涨还是跌?”

    李欣直起腰来,挠挠头,略显疲惫地说:“又涨了一百多。”

    乌云玉问:“那岂不是又亏了一百多万?”

    李欣无奈地说:“是啊。”

    乌云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换了个话题问:“中午你要干什么?要不要一起吃饭?”

    李欣说:“你自己吃吧,我就在食堂吃,吃完了一点钟左右就有事了,改天有空再说。”

    乌云玉有些失望地说:“那好吧,我中午要回家去一趟,就着换换衣服,这一身衣服都皱得像腌菜一样了!”

    李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我看挺好的嘛。”

    乌云玉侧身指着衣服和裙子说:“你是什么眼神啊,你看看这些折痕,不换下来熨一下怎么穿?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使那么大的劲儿,像要吃人似的,不光衣服上,我身上还有好多地方都是青的,以后不许这样了啊!”

    李欣说:“哦。”

    乌云玉噘着嘴说的这些话,看似埋怨李欣,可是她心里却渴望着再次得到李欣那狂野的爱,李欣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梦呓般的语言和大胆直接的举动,能让她心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她渴求的就是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恋,只有李欣让她有这样美妙的感觉。

    可是此时柔情似水的她明显地感觉到李欣有些冷淡,这和昨天晚上激情似火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他不喜欢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的?见李欣专心盯着电脑,没工夫和自己闲聊,乌云玉就悄悄地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犹豫

    中午回家的路上,乌云玉去药店里买了一盒药,这药是一种事后预防的措施。昨天晚上意乱情迷的那一切,李欣说想要贴身的感受,从始至终都不愿意采取措施,乌云玉不想让李欣扫兴,就毫无遮拦的任由他驰骋。事后想想李欣那种潮水般汹涌的爱欲,她真担心自己会怀上。

    回到家后,她赶紧按说明书标明的剂量吃了药,在心里暗暗祷告千万不要有事,她隐约记得这几天好像就是危险期。

    她去卧室换下身上的衣服,内衣上,李欣肆虐时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这更增添了她的不安,万一李欣留下的东西在自己肚子里越长越大那就麻烦了!

    吃过午饭后,困意渐浓的她躺下睡了个午觉。昨晚因为兴奋睡不着,现在在自己的床上,她一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闹钟第二次响,才把她叫醒,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一刻了。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的她,依然睡眼朦胧,穿好衣服下楼后,她打了个车往公司赶去。

    乌云玉来到办公室门口时,已经是两点四十五了。她赶紧打开门把包放下,然后出来到斜对面李欣的办公室去。

    乌云玉进来的时候,李欣正在看行情。

    乌云玉小声问道:“董事长来了没有?”她迟到了一刻钟,担心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刘中舟找她。

    被价格走势搞得心绪烦乱的李欣闻言抬起头来,说:“没有吧,今天就没见他进来。”

    乌云玉这才放下心来,说:“那就好,我睡过了,如果被他知道又要挨骂了。”

    李欣仿佛没有听到乌云玉的话,若有所思地说:“今天下午他会不会来公司一趟?”

    乌云玉问道:“你要找他?”

    李欣说:“哦,是的,有点事要和他说。”

    乌云玉原本想问李欣找刘中舟说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她看着李欣熬得通红的双眼,说:“你今天一天都在电脑前看期货价格?”

    李欣说:“对啊。”

    乌云玉说:“中午休息一下再看嘛。”

    李欣揉揉眼睛,叹口气说:“我也想睡啊,可这期货交易一点钟就开始了,吃完午饭回来只有二十分钟时间,没办法睡。”

    乌云玉问道:“为什么不把交易时间推后一点呢?比如下午两点半或者三点再开始,也是四点半之前就可以结束了,中午大家都可以休息一会儿,这样多好。”

    李欣笑道:“你这个主意很好啊,我举双手赞成。我也想知道现在这个交易时间是谁制定的,太害人了!”

    眼看着就要收盘了,李欣的目光又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这一下午的走势,在李欣眼里可谓是惊心动魄。虽然上涨的幅度不算太大,只在上午的基础上又涨了两百八十多元,可是成交量却大得惊人,在昨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三成。

    现在的价格已经完全收复了前天的跌幅,最重要的是,透过蜿蜒向上的交易曲线,李欣真真确确的感受到了多方坚决做多,推高价格的决心。

    他这个时候更加坚信自己昨天对黄洪亮和郑国瑞说的那句话:多方如果没有向上看四五千元甚至更高的信心,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自己这个话,靠黄洪亮和郑国瑞他们转给刘中舟怕是有些不靠谱,还得自己亲自对刘中舟说。

    他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打给在销售公司当业务经理的高辉:“高辉,这几天公司的销售价格有没有做调整?”

    高辉说:“没有啊,好长时间没有调整了。”

    李欣问:“你那边销售情况怎么样?”

    高辉说:“还行啊,销量也不错,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李欣说:“这两天期货价格波动大,想了解一下你们那边的销售价是不是也有变化。”

    高辉说:“哦,销售价没有变化,客户进货的意愿跟以前一样。”

    李欣问:“是吗?你们仓库里的货有没有积压的现象?”

    高辉说:“怎么可能,只有提前进的货,没有积压的货。”

    李欣不解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辉解释说:“现在基本上都在客户订货量的基础上多进一些货,这些货看似在仓库里的时间长一点,可跟积压的概念完全不同,遇到价格上调的话,利润就多出一大截了。”

    李欣说:“那要是价格下调,不就砸手里了吗?”

    高辉不以为然地说:“不会的,这么操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价格都是上调,没有下调的。”

    李欣说:“依你看,铜价跌下来的可能性大不大?”

    高辉说:“这我可说不准,不过就现在这种迹象看,至少不容易跌吧。怎么了,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李欣说:“没有啦,我能打什么主意,就是随便问问。”集团做套期保值的事,高辉肯定是不会知道的,所以李欣也不能对他说自己打听销售价格的原因。

    高辉很熟悉李欣,知道他打电话过来问价格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李欣守口如瓶,他也就不好追问了。

    李欣放下电话后,乌云玉问道:“是不是又涨了?”

    李欣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收盘价,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乌云玉笑道:“这还用问吗?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李欣说:“有这么明显吗?能让你一眼就看出来。”

    乌云玉说:“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李欣开玩笑说:“唉,没办法,我这是忧国忧民啊!”

    乌云玉说:“把担子交给高个子,不该你负责的别瞎操心。”

    李欣想想她说的也对。

    就在这时,郑国瑞走了进来,看见乌云玉,说:“小乌,你也在啊。”

    李欣问道:“郑部长,有事?”

    郑国瑞说:“李欣,昨天你说的那个数是不是算错了?我看结算单上的数字没那么多。”

    乌云玉见他们要谈正事,说了声:“郑部长,你们聊,我先过去了。”然后起身走了。

    李欣知道郑国瑞问的是什么意思,解释道:“我说的数字是以收盘价计算的,期货公司给你的结算单上的数字是以结算价计算的,两者之间会有差距,但其实最终的损益是一样的。”

    郑国瑞问道:“结算价是平均价吗?”

    李欣说:“不是简单的算术平均价,而是加权平均价。期货交易有杠杆倍数,为了防止有人在收盘价上拉高压低影响持仓的价值,所以结算价都以全天成交价格的加权平均来作为标准。昨天价格一直是上涨的,结算价肯定要比收盘价低,所以你看到的亏损数字比我说的那个要小。”

    郑国瑞说:“哦,这样啊。”

    李欣问:“今天的行情你看了没有?今天也是一样的,按现在这个收盘价计算,集团期货账户上的浮亏已经七百九十多万了,可明天你看期货公司给你的结算单,浮亏数字不会有这么多。”

    郑国瑞说:“我也看了,情况有些不妙啊。你觉得还会涨吗?”他也就是看着价格越涨越高,这才跑到李欣这里来的。

    李欣说:“我觉得上涨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郑国瑞一听李欣这话,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说:“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欣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是破釜沉舟的办法,不知道董事长会怎么想。”他也拿不准这话该不该对郑国瑞说。

    郑国瑞问:“你是说……平仓?”

    李欣点点头:“对,目前这种情况,就算不愿意全部平仓,也要大幅度的减仓才行,不然以后就被动了。”

    郑国瑞一听,立刻不说话了。

    李欣问道:“依你看,董事长会不会走这一步?”说实话,李欣不太了解刘中舟的秉性,不清楚他有没有这种壮士断腕的魄力。郑国瑞就不一样了,他鞍前马后地跟着刘中舟多年,对刘中舟应该很了解,所以李欣想问问他的看法,揣测一下刘中舟下一步的应对办法。

    老奸巨猾的郑国瑞从李欣这句话里,听出了李欣的潜台词,他心里明白了,刚才提到的那个破釜沉舟的办法,李欣肯定会对刘中舟说,要不然,李欣是不会这么问自己的。李欣在他眼里,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一点,在那次会议上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渐渐有了一种感觉,其实和李欣这个人打交道真的不难,只要留意他的言行,就大致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因为他心里想的一切,全都被他自己说出来了。

    面对李欣的问题,郑国瑞敷衍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在他心里,他知道刘中舟百分之百不会照李欣说的那样做,可是这种想法他是不会告诉李欣的。要是自己把这种想法告诉了李欣,没准他就知难而退了,这反而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眼下这种焦灼的局面,有点心计的人都对刘中舟避之不及,不会去招惹是非,只有李欣这个愣头愣脑的人,才会对刘中舟直言不讳,报忧的话让他去说,自己也省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短信

    一门心思全放在如何对刘中舟说明面前危局这件事情上的李欣,哪里会知道郑国瑞心里的这些打算。昨天刘中舟对上涨不以为然的态度,多少让他有些犹豫是否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刘中舟。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郑部长,那天董事长得到市场上要抛售储备铜的消息后,决定马上做卖出套期保值操作,他有没有说最后的止损幅度是多少?”

    郑国瑞一头雾水地说:“我不知道啊!”

    李欣有些不敢相信,说:“就是那天早上,董事长把我叫进去的时候,你和黄总都已经在他办公室了,我记得董事长说他已经和薛副总你们几个商量定了,马上卖出下半年那一万吨的产量,这中间你们就没有商量一下最终的止损线吗?”

    郑国瑞说:“没有,根本就没提此事啊。”

    李欣心里咯噔一下,刘中舟这样仓促入市,完全没有考虑行情反向波动时的应对办法,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昨天刘中舟对那两百八十万的浮亏不屑一顾,李欣原以为他是胸有成竹,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李欣说:“郑部长,加上今天的浮亏,资金的回撤已经接近百分之七了,这是个大问题啊!”

    郑国瑞问道:“你说的回撤是啥意思?”

    李欣说:“其实也就是亏损的另外一种说法。”

    郑国瑞说:“哦。”

    李欣解释说:“期货操作上一般把百分之二十定为资金的最大回撤,到了这个位置是要全部止损离场的。我们开仓才第三天就有这么大的回撤,或者叫浮亏,这该引起重视了。不论将来行情会如何走,如果浮亏到了百分之二十的止损线,都是要立刻全部平仓出来,然后再做打算的。”

    李欣说到了这一步,郑国瑞不敢马虎了,此事和他这个财务部长事息息相关的,于是他说:“可是这其中的关系我还不是太清楚,要不还是你跟董事长说说?”

    李欣说:“我肯定会对他说的,他也一定会征求你的意见,到时候你要从你的角度提醒他注意风险啊。”

    郑国瑞听了没说话。

    李欣见郑国瑞眼睛转了转,明显是一副左右权衡,掂量轻重的神态,心里暗暗想:要他这么做估计很难!

    李欣要让自己去提醒刘中舟注意风险,这不是开玩笑吗?这话怎么也不该自己去说啊!看着李欣那期待的眼神,郑国瑞借口财务部还有事,起身走了。

    善于趋利避害的他,是怎么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表明自己的态度的,在这种时候,他最惯用的一招就是转身离开,把问题甩给别人。

    看着郑国瑞离开,李欣的心里完全明白了,自己刚才的那种感觉一点也没错,在提醒刘中舟注意风险的这个问题上,除了自己,别人是不会出这个头的。

    可这话怎么跟刘中舟说呢?到现在都不见他的踪影,也不知道今天下班前能不能见到他。给他打电话吧,不知道他是否方便说话,况且这么重大的问题,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也讲不清楚。

    李欣觉得这事不能拖,考虑再三,他把今天的价格走势、资金亏损幅度和自己的看法写成一段简明扼要的手机短信,发给了刘中舟,他相信刘中舟看了这条短信后,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即使有疑问,刘中舟也会在方便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询问的,到那个时候,他对局面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自己再和他详细解释可能会好得多。

    此时的刘中舟,正在会场上和其他人员热烈地讨论着。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讨论铜价未来走势的专题研讨会,会上的专家和投资者,大多都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铜价高位承压,坚持不了多久的,未来将会有一个很大幅度的下跌。

    众人的看法,非常符合刘中舟对价格的判断,给他增添了很大的信心。这天下午会后,在杯觥交错的宴席上,刘中舟和参会的嘉宾聊得很投机,直到晚上八点多,喝得红光满面的刘中舟回到家里,这才看见了李欣发过来的手机短信。

    看完短信后,刘中舟不由得长叹一声:“唉!这个李欣啊!”

    刘中舟的老婆在一旁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个李欣是谁?”

    刘中舟说:“没什么事,他是我的助理。”

    他老婆说:“没出什么事你还长吁短叹的?”

    刘中舟不耐烦地说:“公司业务上的事,你少打听,说了你也不懂。”

    他略一思量,马上给乌云玉打电话:“小乌,你现在就通知上一次参加期货套期保值会议的那些人员,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在集团小会议室开会,不得迟到。”

    乌云玉问道:“好的,董事长,我马上就办。薛副总在冶炼厂,也让他今晚就赶上来吗?”

    刘中舟说:“是的,让他务必准时出席。”

    乌云玉说:“知道了,我立刻通知他们。”

    李欣发出短信后,一直等到下班,既不见刘中舟回办公室,也不见他打电话过来。李欣不知道刘中舟看了短信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吃过晚饭后,还是没有刘中舟的回音,李欣开始有些气馁了,心想:看来自己是多此一举,刘中舟昨天的态度很明显,今天自己给他的这个短信息,他一定是不屑一顾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理不睬的。

    就在他对此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乌云玉的电话来了:“你在哪呢?”

    李欣说:“在家里啊,怎么了?”

    乌云玉说:“我一猜就是,董事长让我通知你,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在小会议室开会,别迟到啊。”

    李欣一听,立刻振作了起来,他估计一定是自己那个短信起作用了,看来刘中舟还是重视了,要不然也不会通知开这个会。这明显是要讨论此事啊,这可比他来个电话问问要正式得多!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刘中舟通知开会的目的是为了期货价格的事,可李欣还是忍不住问道:“董事长有没有说别的?比如说会议的议题什么的?”

    乌云玉说:“没有说,哦,对了,他说是让我通知上次参加期货套期保值会议的所有人,估计就是讨论期货价格的事,你不是说今天又跌了很多吗?”

    李欣说:“那就对了,我想也是为这个事!”

    乌云玉说:“我想你了!要不待会儿我过来?”

    觉得有些疲惫的李欣说:“还是改天吧,有空我再约你,我今晚还得准备明天开会的事呢。”

    乌云玉说:“好吧,那就这样了,不和你说了,我还得通知其他人。”

    此时,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薛晨志已经有些睡意了,听了乌云玉传达的会议通知,他的瞌睡全都烟消云散了。他问道:“董事长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乌云玉说:“没有说,只说请您务必准时出席会议。”

    薛晨志说:“知道了。”

    放下电话,薛晨志看看手表,这个时间出发,赶到江城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他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他立刻到楼下来接他。

    十多分钟后,已经坐在驶往江城轿车里的薛晨志拨通了黄洪亮的电话:“老黄,你接到老刘的会议通知了没有?”

    黄洪亮说:“接到了。”

    薛晨志问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半夜三更的突然通知明天一大早开会,早干嘛去了,就不能早点说吗?他明早睡醒了十分钟就能到会议室,我今晚可是要摸黑赶三个多小时的夜路才能到的!”

    黄洪亮听着薛晨志的抱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好在刘中舟听不见这些话,于是他只好顺着薛晨志的意思说:“谁说不是呢,我也纳闷呢。”

    薛晨志抱怨完了,这才想起来问关键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他着急召开这个会议为的是什么?”

    黄洪亮说:“我也不清楚啊!”

    薛晨志说:“你们就在上面,他都没有给你们透露点啥?”

    黄洪亮说:“真的没有啊,我也是接到小乌的电话才知道明早要开会的?”

    迟疑了一会儿,黄洪亮又说:“我自己的估计啊,大概是为了期货操作的事!”按今天的收盘价格,黄洪亮目前已经亏了将近十七万元,此时的他,心理上的压力比昨天加大了一倍,他是用他自己的心情来猜测刘中舟的心思的,明天这个会议,不可能是为了别的事。

    薛晨志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黄洪亮说:“薛副总,你没注意今天期货价格的走势吗?”

    薛晨志有些着急了,不耐烦地说:“没有啊,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跟我打埋伏了,直接说。”

    黄洪亮说:“今天又涨了将近四百元,现在的期货价格已经又回到了抛售储备铜之前的水平了。”

    薛晨志说:“是吗?涨了这么多!那……亏损是多少?”

    黄洪亮说:“大概是七百多万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统一思想

    薛晨志有些不敢相信:“才两天就亏了这么多啊?”

    黄洪亮说:“是啊,这行情有点出人预料啊!”

    薛晨志问道:“你估计他会怎么办?”

    黄洪亮说:“不知道,他一会儿一个主意的,谁也猜不透。”

    薛晨志说:“说实话,期货这东西我也不太懂,不过好像不少人都觉得下半年铜价是要跌的,这些亏损到下半年会不会就变成盈利了呢?”

    黄洪亮也正为自己手里的亏损焦急,说:“但愿如此啊!可这行情怎么走谁说得准,原来大家不是都预计会下跌的吗?可这两天却涨了这么多,要是眼前的亏损继续扩大可怎么办。”

    薛晨志说:“我看你的估计是对的,老刘召集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肯定是商量对策,你我在这里猜来猜去的没用,不如明天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你别忘了,现在期货账户是在你我两家的户头上,眼下这么大的亏损,这事非同小可,出点啥事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是按他的意思办吧。”

    黄洪亮心里一直扑通扑通的,听了薛晨志的话,更加不安了:自己的单子和集团的单子一样,都是卖出开仓的,要是集团的单子出了事,自己的结局不也是一样的吗?

    薛晨志听着电话里黄洪亮不吱声了,就说:“那就先这样了,明天见面再说吧,我先睡一会儿,我还得在车上熬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夜里十二点半,薛晨志赶到了江城,他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花园大酒店,这里是薛晨志最喜欢住的地方,每次来江城他都住在这里。

    司机住的是五楼的标间,薛晨志则住在八楼的商务套房里。薛晨志一进房间,把手里的包往卧室的床上一扔,回过头来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就迫不及待地给夜总会里那个小姐打电话了:“小丽,在哪里呢?”

    这个小丽就是当初黄洪亮带他去夜总会时认识的小姐之一,薛晨志贪恋她的美色,在那以后又多次和她联系交往,俩人互通有无,保持这种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小丽此时正在夜总会里坐台,接到薛晨志的电话,高兴地说:“薛老板,你上来江城了吗?”

    薛晨志说:“我刚到,你要不要过来?”

    小丽说:“你把房间号发给我,我马上就到。”

    薛晨志说:“记得穿上次那件旗袍过来啊,里边就不要穿别的衣服了!”

    小丽笑道:“你想得美,我待会儿穿牛仔裤过来!”

    薛晨志刚才在车上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精神百倍,翘首期盼着今晚上的这顿宵夜。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门上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薛晨志一跃而起,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窥视了一眼,然后把门打开了。

    身穿一件艳丽旗袍的小丽款款地走了进来,说:“薛老板,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这么晚了才给我打电话啊?”

    薛晨志眼睛紧紧盯在小丽那前凸后翘的身段上,咽了一口哈喇子,这才说:“来江城是临时决定的,刚刚才赶到酒店。现在不是正好吗?夜深人静的!”

    他用手在小丽的身上来来回回的忙活了一阵,沙哑着声音说:“里面还真是啥都没穿啊,这才乖嘛!”

    小丽说:“你真的以为我会穿牛仔裤来吗?”

    薛晨志双手里外忙活着说:“我哪会知道,反正我已经打好主意了,你要是穿牛仔裤来,我就找把剪刀,在你裤子上开几个洞,省得碍手碍脚的。”

    正置妙龄的小丽被薛晨志这一番耍弄,已经渐渐进入了情况,她柔若无骨地靠在薛晨志身上,任他上下探索。薛晨志此时早已胀得难受,可他引弓待发,梦呓般地对小丽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啊,说从前有个地主老财,是个守财奴,攒下了万贯家产,娶了四房姨太太,一个比一个漂亮。你知道他是怎么攒下这些家产的吗?”

    小丽说:“怎么攒下的?”

    薛晨志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土财主是个守财奴,他雇长工从来不给工钱,到结算工钱的时候,他都是让他的那几房姨太太去陪长工,工钱肉偿。反正他那么大年纪了,这些姨太太他也用不过来,闲着也是闲着。”

    小丽听了哈哈大笑:“真有这样的事吗?你瞎编的吧!”

    薛晨志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这么干也是资源利用,长工、地主老财和姨太太三方都得利,你说是吧?”

    小丽说:“你们男人花花肠子真多,啥坏主意都想得出来。”

    薛晨志瞪着通红的眼睛说:“你穿这件旗袍,就很像那个老财主的四姨太,是最漂亮的一个!”

    小丽说:“我是那四姨太,那你是谁啊?”

    薛晨志说:“我就是在他家抗长活的长工啊,拼死拼活的忙了七八天,今天总算是把你们家的麦子都收完了,可你家那个老东西不给工钱,深更半夜让你穿得花枝招展的来我工棚里忽悠我,你说我是要工钱呢,还是让你工钱肉偿?”

    小丽在风月场所混迹,什么没见过,听了薛晨志的话,就顺着他的意思往下哄他:“你看我浑身上下哪有一分工钱?到底要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明早天一亮我就回老爷房里去了,到时候你工钱要不到,人也见不到了。”

    薛晨志说:“我这整天在庄稼地里干农活的精壮长工,多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浑身的蛮力像水牛一样,你在我工棚里住一晚上,就不怕我把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用坏了?!”

    小丽娇媚地瞟他一眼,说:“亏你还是庄稼地里干农活的长工,你就没听人说只有累死的牛,哪有犁坏的地?”

    薛晨志两眼放光,抱起小丽往卧室走去:“那我这就去套牛上犁,我今晚不把你这块地翻个遍,也对不起你家老爷克扣我的那些工钱!”

    第二天一早,赶着老牛犁了半宿地的薛晨志打发走了小丽,来到浴室里洗漱,看着镜子里发黑的眼圈,揉揉有些酸软的腰,再想想刚才活蹦乱跳的小丽,他暗自感叹:这地才犁了半垄,牛却累得不行了!

    等他收拾完毕,紧赶慢赶的来到公司小会议室时,除了刘中舟还没到以外,其他参会人员都已经各自在桌前坐定了。他刚和旁边的人打完招呼聊了几句,刘中舟就走了进来。

    参会人员都对这个临时召开的会议到底是啥内容充满了猜疑,纷纷用眼光注视着刘中舟,等着他来破解谜团。

    刘中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今天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议,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统一思想!”

    刘中舟此话一出,不明就里的众人更是疑窦丛生。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大家不由得暗自揣测:要统一思想,这话说得挺重啊,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刘中舟叫板,让他专门开会来统一思想?

    有几个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瞟了瞟薛晨志,在这个会场上,也只有薛晨志这个副董事长能和刘中舟相提并论,除了他以外,别人对刘中舟都构不成威胁,难以望其项背。

    薛晨志和黄洪亮昨晚都以为刘中舟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是要和大家讨论应对期货价格上涨的对策,可刘中舟这副神情,哪里像是要讨论问题的架势,这明明是要兴师问罪啊。

    他俩心里也疑惑了:要统一思想,最近集团内部没有别的重大决策啊,哪来的意见分歧呢?刘中舟指的会不会还是对期货价格走势的看法?要是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人和他的看法相反了,否则他此话从何说起?

    他俩互相确认了一下眼神,心有灵犀地知道对方都不会和刘中舟唱反调,那么这人是谁呢?

    黄洪亮此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李欣?

    从那天他和李欣的谈话中,他知道李欣到现在依然反对做卖出套期保值。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和当初会议上讨论不一样,没有具体实施之前,在会议上发表什么样的看法都不奇怪,可是现在这一亿两千万都已经投进去了,再唱反调要担多大的责任啊,这小伙子真有那么大的胆量吗?

    会场上,除了刘中舟以外,只有一个人心里清楚,刘中舟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这个人就是郑国瑞。

    他知道,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只有李欣会与刘中舟产生这么大的分歧,从刘中舟的语气和神态来看,李欣昨天肯定把他曾对自己提过的那个想法告诉了刘中舟。

    黄洪亮和郑国瑞俩人的眼光,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悄悄转向李欣。黄洪亮的眼光里满是疑问,刘中舟这次会议的矛头,真的会是指向他吗?而郑国瑞的眼神里,既有幸灾乐祸,也有怜悯。郑国瑞知道,接下来的会场气氛,很快就会变得严峻甚至冷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消除杂音

    一直以为这个会议是讨论行情走势的李欣,此时也有些迷惑了:莫非这个会议另有主题?看来自己昨天晚上精心准备的资料和发言是没有用了。

    刘中舟说完那句开场白之后,停顿了几秒钟,扫视了一下眼前鸦雀无声的会场,他对这个局面很满意,这预示着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随后,他迎着众人期待的眼神,道出了会议的主题:“上次会议,集团做出了对下半年的产量卖出套期保值的决定,用一亿两千万元的资金卖出了一万吨的期货仓位,这是一个远期规划,为的是保障下半年的产品有一个好的利润。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为了实现这一计划,本来大家应该统一思想,齐心协力才对。可就是有那么极个别的人,总是瞻前顾后,左右徘徊,听风就是雨。他的这种负面情绪,极大地干扰了领导的决心,不利于集团整体计划的实施。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就是为了把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讲明、讲透,彻底消除杂音,以免这种不坚定的思想对集团的利益造成影响!”

    听到这里,李欣完全懵了!

    像会场上的其他人一样,几秒钟前还对会议内容左右猜疑的他,现在知道刘中舟这次会议抨击的目标就是自己了!

    事情明摆着,肯定是自己昨天给刘中舟的那个短信惹的祸。

    要是没有昨天的那个短信,李欣还不敢肯定刘中舟说的是自己,因为同样的意见他也曾告诉过郑国瑞,说不定昨晚郑国瑞也对刘中舟说过这样的意见。

    李欣心想:难怪昨天发出信息后,刘中舟根本不回电话。他如果昨天回电话,说明他认为这个问题还在可以讨论的范围内。可他选择的是今天开会当众来说这个问题,而且提到了统一思想的高度,这就表明他认为自己是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李欣在惊诧之余,不禁有些心寒:自己深思熟虑提出的意见,竟然被集团的最高领导看作是杂音,被列在应该消除的序列里。

    这个时候,会场上的其他人也都猜到刘中舟说的“极个别的人”是谁了,在不久前的那次关于期货套期保值的会议上,李欣在会上当众质疑刘中舟那个建议的情形,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有李欣才会干这种事。

    还没等李欣回过神来,刘中舟的质问就扑面而来了:“李欣,你这么左右摇摆,到底担心什么?”

    伴随着刘中舟的这句质问,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李欣的身上,看着他如何作答。

    在一旁做会议记录的乌云玉,虽然也猜到了刘中舟指的是李欣,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昨晚通知李欣参加会议时,电话里李欣的反应很平常啊,他甚至还说要做会议的准备,怎么一夜之间李欣就成了批评的对象呢?

    这一刻,看着明显有些发愣的李欣,乌云玉知道他也没有想到今天的会议会是这样的,她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低着头在注视笔记本电脑的李欣,这时不得不抬起头来应对刘中舟的问题。

    他扫了一眼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对刘中舟说:“董事长,其实我并没有左右摇摆,第一次讨论套期保值的会议上,我就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刘中舟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让李欣抓住了把柄。

    一进会议室就面色严峻的他不容李欣继续讲下去,立刻打断李欣的话,拉下脸来,再次问道:“我就问你,你到底担心什么?”

    刘中舟的这一举动,让敏感的李欣觉察到了他那种为了压制对方不惜强词夺理的心态,刘中舟这种不让自己有任何喘息机会的做法,预示着今天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

    李欣是一个做事极有条理的人,他其实并不是想和刘中舟纠缠自己到底是不是左右摇摆的问题,只不过刘中舟的问题中提到了这一点,他就在回答中顺序做一下说明。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即使刘中舟不打断他,李欣也立刻就会回答刘中舟问题中的下一个部分。

    可是现在,刘中舟这种步步紧逼,一点也不想丧失主动权的举动,让李欣感觉到这个会议似乎已经没有了讨论的氛围了。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有些无奈地说:“其实我担心的问题很简单,就是怕铜价跌不下去,这样的话,我们在期货上卖出的仓位就面临着很大的风险。”

    刘中舟也不回避问题,说:“没错,前天到昨天,期货价格又涨回到了抛售储备铜之前的水平上,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期货价格就是这么来回波动的啊。我们这个持仓,是经大家讨论决定的,是要放到下半年的,这才两天的功夫,你就担心这担心那的,以后还怎么办?”

    李欣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刘中舟见李欣不说话,紧接着又说:“你觉得铜价将来跌不下去,这只是你的看法,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的?且不说在集团的会议上只有你一个人这么看,就说我这几天参加的这个会议,到场的几乎都是有色金属行业的专家学者,人家在会上也都是一致看空的,这难道就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到这里,刘中舟转头对薛晨志等人说:“今早是要开这个会议,我没办法去参加那个会以了,下午还有半天的议程,我准备要去的,你们要是有空,我建议你们也都去听听,受益匪浅啊!”

    薛晨志问道:“会议地点在哪里?”

    刘中舟说:“江城宾馆三楼会议厅。”

    薛晨志说:“行,我下午去看看。”

    此时的李欣,看着刘中舟那副不容分说的气势,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做什么解释了,反正自己的意见已经明白无误的告知了他,怎么认为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何况听刘中舟说那个会议上的专家学者都对后市一致看空,李欣心里也有些打鼓,万一将来是自己错了,岂不是给集团带来巨大的损失吗?

    于是他低下头,看着电脑不吭声了。

    郑国瑞此时暗自庆幸昨天没有理睬李欣的建议,要是按李欣的建议,自己也对刘中舟提到注意风险问题的话,那么今天自己就要陪着李欣挨批了。

    与此同时,他心里还对自己观察判断人物的能力沾沾自喜,昨天他对李欣做事方法的判断,今天被完全印证了。这是自己的一项特殊技能啊,能保证自己在职场上趋利避害,将来要继续发扬光大才行!

    刘中舟的话,让黄洪亮的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他此时最关心的问题是期货价格将来会怎么走,要是继续上涨,他就亏大了。现在刘中舟说有色金属行业的专家学者都认为将来铜价要下跌,那自己手里这些浮亏,将来有的是机会变成利润。

    他赶紧问刘中舟:“董事长,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了吗?”

    刘中舟说:“是的,最后一天了,不过参会的专家学者下午还都在会议上,晚上有一个全体人员的会议聚餐,明天他们才离开江城,你们有空都可以去听听,甚至下午会后可以去参加一下会议聚餐,在宴会上和大家聊聊,多做横向沟通,有的是好处啊!”

    黄洪亮说:“对对对,下午我也去听听!”原来心头布满阴霾的他,这时候打消了对未来的担忧,心情一下放松下来,有心思出去探听更多的好消息了。

    姜华瞥了一眼垂头丧气地李欣,嘴角露出明显的笑容。要说矛盾,李欣和姜华的矛盾最大。刘中舟这样收拾李欣,心里最舒坦的就是姜华了,因为刘中舟此举,完成了姜华不可能完成的事。

    以前李欣在姜华手下时,因为李欣的桀骜不驯,姜华对李欣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恨”。可那时因为有刘中舟的话在前,不让姜华安排太多的事务性工作给李欣,他对李欣是恨之入骨,但却无可奈何。

    现在的姜华,对李欣的感觉多了几个字:“羡慕、嫉妒”。李欣现在的位置,让姜华动不了李欣分毫,而李欣拥有的财富,就像那次李欣当众鄙视他说的那样,是他工作几十年都无法达到的。看着李欣闪闪发亮的宝马轿车,他心里嫉妒的成份远比羡慕的成分更多。

    当然了,因为李欣鄙视他带来的恨意,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增无减。

    刘中舟这样一开始就在会议上针对某一个人,在以前是罕见的。刘中舟在集团内部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他那种强悍的作风,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

    即便是像薛晨志这样的实力派,手里掌握着冶炼厂这一块集团最重要的资产,在暗中和刘中舟掰手腕的过程中,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处处留有余地。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敢买吗?

    至于其他的人员,包括姜华自己在内,心里都有数,自己这个高管,其实顶多也就是个中层干部而已,别说和刘中舟不能相提并论,就是和实力派的薛晨志相比,也都差了一大截呢。

    所以,刘中舟以前根本不需要在会上把矛头对准谁,因为一直就没有这种必要。

    直到现在有个愣头愣脑的李欣出现,才让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姜华端起保温杯,呷了一口茶,等着看下面的好戏。

    刘中舟看着低头不语的李欣,心里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力排众议的把他提拔起来了呢?

    自从把他提拔到董事长助理这个位置上,他还没有对自己的工作有过什么特别重要的帮助,反而像这样在高层会议上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他这样越来越让人头痛,将来自己还怎么开展工作,光是他隔三差五冒出来的那些奇怪想法就已经让自己无所适从了!

    董事长助理这个位置上的人选,必须要眼光独到,光有水平还不行,还得具有相当的处世能力。现在看来,这个李欣太年轻,做事太毛躁,情商不够,不适合这个位置。刘中舟心里暗暗萌生了找机会把李欣撤掉的想法。

    除了打算把李欣撤换掉以外,刘中舟对李欣这种当众质疑、反对自己的行为忍无可忍。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未有过,现在他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开了这个头,要是不尽早将这种苗头打掉,以后蔓延开来,是会严重影响自己在集团内部的威望的。

    要把李欣的气焰打下去不难,看他那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应该已经没有心气和自己争辩了。可敲打他并不是最终目的,要是只为这个,昨天晚上打个电话过去把他训一顿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而且不当着众人,在电话里骂几句粗话还更解气。

    现在的关键是要在这个会议上,借敲打李欣的机会,让其他参会人员都长个记性,别想随意挑战自己这个董事长的权威。

    想到这,他带着一种杀鸡儆猴的语气问道:“李欣,你昨天说资金回撤达到百分之二十就要全部平仓,是谁规定必须这么做的?”

    李欣说:“也没有谁规定必须这样做,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这是防止亏损继续扩大的唯一举措了。还有啊,如果行情反向走到这个位置,恐怕趋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应该离场重新做规划了。”

    刘中舟问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希望李欣来回答,他打算说完这句话后,就继续按自己的想法阐述下去。可他没想到已经垂头丧气的李欣听了以后,立刻就抬起头来狡辩。

    这个时候依然不安分的李欣,让刘中舟有些恼怒了。他不理李欣的解释,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差别在哪里?”

    李欣听了一时语塞,他还真不清楚如何回答刘中舟的这个问题。

    见自己的问题和气势镇住了李欣,刘中舟顺势继续碾压眼前的这个挑战者:“我也不和你讲别的,讲多了你也听不懂。我就告诉你,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视角是不一样的,当金融资本惊慌的时候,也许正是产业资本眼里的机会。你明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李欣眉头紧锁地在琢磨自己的话,刘中舟一副打完收工的样子,左手冲李欣轻轻一佛,说:“听不懂自己下去想去!”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右手指着会场划了半个圈,又说:“我们在座的很多人搞了这么多年的有色金属,对生产过程、原料、成本、历年的利润率这些数据指标不说是了如指掌,至少比你要更熟悉一些吧?难道我们说的意见都不作数,就你每天在电脑上鼓捣出来的那些意见是对的?你那叫纸上谈兵,知道吗?”

    刘中舟点着了薛晨志递过来的一支烟,抽了一口,接着说:“你说资金回撤到了百分之二十就要全部平仓,且不说会不会到那个程度,就算是真的到了,你有没有反向思维考虑一下,那时候的价位可能不是平仓的机会,而是加仓的机会?你整天说担心跌不下来,我就问你,现在这个价位,你敢买吗?要是你自己都不敢买,为什么建议集团的空单减仓甚至平仓?你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刘中舟这一连串严厉的质问,让李欣应接不暇。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场面,自己在会上被当成抨击的对象。从会议一开始到现在,刘中舟的炮火一直对着他狂轰滥炸,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李欣是做梦也没想到昨天自己的那条短信会让刘中舟如此大动干戈,今天这个会议根本就不是用来讨论问题的。想想自己昨天晚上还为这个会议作准备,真是可笑!

    到了这个地步,李欣也看出来了,刘中舟这是要让自己彻底服气。别看刘中舟话语中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可真要是自己开口作答,都会被他看作是继续对抗的表现。既然是这样,李欣就不打算再做任何解释了,任由刘中舟说去吧。

    与此同时,他在考虑刘中舟说的两个问题,一是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差别真的会那么大吗?资金回撤已经到了百分之二十还敢继续加仓?不过好像也有这样的情况哦,自己以前那一单重仓买入蔗糖的操作手法就是这样的,资金回撤已经很大了还硬挺着,最终赚得盆满钵满的。

    可这似乎不是不同资本间的差别,应该是不同产业人士对价格看法的差别,刘中舟他们是真的很熟悉有色金属行业,也许他们的意见胜算更大一些?

    二是刘中舟问自己在这个价位敢不敢买,这个问题确实是让李欣无言以对。他现在对铜价是不看空,但要说看涨吧,也还不敢肯定,至少他自己账户上是没有买入的。

    刘中舟今天在会上这样的态度,让李欣决心不再考虑集团这些持仓的问题,既然自己无法改变什么,那就一切都听刘中舟的吧。

    他现在转而考虑的是,自己是不是该在期货上做些什么。刘中舟问得对啊,既然自己建议集团减仓甚至平仓,就说明自己是偏向于价格会上涨的,为什么自己不敢买呢?

    会场上,除了坐在刘中舟身旁的薛晨志和黄洪亮偶尔给刘中舟递一支烟以外,其余的人都正襟危坐,静静地听着刘中舟的训话,如果不是应刘中舟的提问,谁也不敢吭一声。

    刘中舟这种疾风暴雨式的批驳,让原本抱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郑国瑞都觉得有点过了,他暗自觉得刘中舟这是杀鸡用牛刀。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李欣吗,还用得着这样?再说了,这说到底还是业务范围内的事,不至于这样,不然以后谁还敢提意见。

    可刘中舟自己却不这么看。

    他对自己今天在会场上火力全开的狂轰滥炸很是满意,自己言辞所到之处尽成一片焦土,这才是他开这个会想要得到的效果:看今后谁还敢不自量力地挑战自己。

    看看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刘中舟撇开李欣,对郑国瑞说:“以后由你负责关注期货账户上的变化,每天向我报告价格和资金上的情况。”

    靠在椅子上的郑国瑞听了赶紧坐直身子,对刘中舟说:“好的。”

    刘中舟刚才那句话的信息量极大,会场上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的。

    刘中舟当初把李欣提拔到董事长助理的位置上,曾明确指明了李欣的工作范围和职责就是信息情报的搜集整理,而且主要就是针对期货市场上的信息。在今天之前,有关期货市场上的信息,都是由李欣向刘中舟汇报的。

    现在刘中舟当众把这项工作指定给郑国瑞负责,这明显是对李欣已经不信任了,不让他再做这项工作了。这样一来,李欣目前就没有明确的工作安排了,处于无所事事的境地。

    众人都看得出来,李欣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了多久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手里的权力是很大的,何况刘中舟的级别比李欣高得太多了。

    要是对某个下属不满意,刘中舟可以立刻撤了他的职,可是当众撤李欣的职,似乎太严厉了,但刘中舟有的是办法让李欣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不合适了。

    刘中舟这招当众把李欣手里唯一的工作范围划给别人的做法,就是一种力度刚好的举措。

    这是领导的艺术,个中的滋味,任你当事人自己去慢慢地品味。

    作为行政办主任的姜华,一直负责集团的人事工作,他对这里边的门道更是一清二楚。刘中舟的话音刚落地,他就知道李欣又从董事长助理的位置上跌落到一个小职员的境地了。

    欣喜之余,他甚至已经开始设想李欣将来可能会被安置在哪些部门了。刘中舟让李欣去业务部门做销售的可能性不大,李欣从来就没有从事过销售业务,这一点刘中舟心里是知道的。把他下放到冶炼厂去?应该也不会,他去那里更是两眼一抹黑,还不如在销售公司做销售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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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