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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研讨会

    李欣说:“希望如此啊,来这里就是向专家请教来的。”

    袁杰接着刚才李欣的问题说:“正像你说的,过去两年来,铜价已经翻番了,但现在市场上普遍对铜价继续看涨。当然了,这指的是长期趋势,短期内的走势还要具体分析才是。”

    李欣听了没说话。

    袁杰问:“李总以前做过哪些期货品种?”

    李欣说:“做过蔗糖期货。”

    袁杰说:“哦,那也是专家了。”

    李欣说:“哪里是什么专家。哦,对了,还要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袁杰说:“别客气,您说。”

    李欣问道:“我看到沪铜期货k线图上,隔夜的价格波动很大,后一个交易日的开盘价格相对于上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格经常大幅跳空向上或者大幅跳空向下,怎么会这样?是受外盘影响吗?”

    袁杰说:“是的。因为目前沪铜期货的交易时间还是集中在上午和下午,夜里是不交易的。国际市场上的铜期货交易是连续交易的,我们的夜里他们也在交易。刚才我们谈到,国内铜的需求对外依存度很高,价格受国际市场上的影响很大。如果在我们不交易的时间段里,国际市场上的铜价大幅波动,就会造成您提到的这种情况,沪铜开盘后,价格随国际市场上的影响而大幅跳空向上或者大幅跳空向下。”

    李欣说:“原来是这儿样啊!”

    袁杰说:“国内铜价与国际市场上的价格联动性很强。你注意到没有,沪铜期货价格一直以来,走势与境外市场上颇具影响力的伦铜期货价格拟合度极高。”

    李欣点点头。

    袁杰说:“还有,刚才主讲嘉宾给出的图形对比上,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铜价近三年来的上涨,与美元指数高度负相关,美元指数上涨,铜价下跌,美元指数下跌,铜价上涨。这也印证了美元这一国际第一硬通货在国际大宗商品市场上的价值尺度作用。”

    李欣说:“我也注意到了,美元指数在相对高点的时候,沪铜期货价格会出现相对低点。反过来也一样,美元指数在相对低点的时候,沪铜期货价格会出现相对高点。”

    这时,王明辉说:“我们进去吧,会议下半节马上要开始了。”

    袁杰说:“王总、李总,你们先进去听报告,咱们多联系,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和王明辉进入会场以后,李欣还在思考刚才讨论的那个问题,目前铜价的上涨,美元和外部市场的变化应该是主要的外在因素。但是李欣觉得这只是部分原因,单靠这个,还是不足以说明铜价为何持续上涨。

    又听了一会儿,感觉后面这些嘉宾讲得不是太好,再加上李欣惦记着和江晓岚约好晚上要去紫云山露营的事儿,就提前出了会场,赶往学校去接江晓岚。

    在学校接到江晓岚后,李欣担心时间来不及,于是驾车一路狂奔,来到紫云山脚下的餐馆吃完饭后,又继续向露营地进发。

    “露营地离这里还有多远?”江晓岚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在山顶附近,离这里还有8、9公里吧,一会就到了。”李欣说。

    汽车继续沿着盘山公路向山顶驶去。紫云山地处江南中部,是省内最大的森林公园,公园内森林覆盖率达91%,森林里的树木以松树为主。从车窗放眼望去,只见在金色的夕阳下,一望无际的松林郁郁葱葱。

    这雄伟的山间,不时还会有片片白云,像天上飘下来的洁白的棉絮,袅袅地萦绕在山腰。

    如果是春季来这里,掩映在松林间的马樱花、山茶花含苞怒放,红彤彤地映照着群山,一派秀丽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

    现在虽然已是深秋的季节,林间少了些鲜花的映衬,但满山的松林却愈加苍翠欲滴。

    露营地在山顶附近,这是一片很大的草坪,就在紫云山森林公园管理处门前。公园管理处左侧是紫云山派出所,右侧是一些商铺和小吃店。

    每到夏秋季节,紫云山森林公园作为远近闻名的游览避暑胜地,有很多游人来这里露营观光。

    到达露营地后,李欣在不远处的停车场停好车,和江晓岚俩人背着露营装备向草坪走去。

    绿油油的草坪上已经支起了七、八顶五颜六色的帐篷,露营的人还真不少。

    李欣放下装备,仔细挑选了一块地势平坦,没有蚁穴的草地,让江晓岚做帮手,一起支帐篷。

    支帐篷倒是不费劲,很快就搞好了,但是充气的气垫却让李欣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气充足。

    看看帐篷已经支好了,李欣又去车上抱来一大包东西,让江晓岚进去帐篷里铺好。

    “这些是什么东西?”江晓岚问道。

    “床单、被子和枕头啊。”李欣说。

    “露营不是应该睡在睡袋里吗?怎么还要带被子?”江晓岚问。

    “睡袋不方便活动,像个信封一样把人套住,不舒服,我还是喜欢盖被子。”李欣说。

    江晓岚铺好被褥后,躺在垫子上说:“这气垫软软的,好舒服啊!”

    李欣把她拉起来,说:“睡觉还早呢,趁着夕阳,我带你去树林里看看。”

    两人顺着一条小路走进了树林。

    在落日的余晖下,树林外面光线还很好,可是进了森林以后,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小路上显得有些昏暗。

    但也正是这种幽暗,激起了李欣探索的**,他想看看夜幕下的森林是怎样一副景象。

    江晓岚可没有李欣那份雄心壮志,看着越来越暗的树林,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躲在李欣的身后。

    越往前走,树林越密。太阳渐渐落山后,森林里很快就漆黑一片了。

    尽管李欣手里有手电筒,可手电筒的灯光也照不出去多远。灯光划过树林的时候,树木那巨大的影子随着灯光快速移动,仿佛林中有很多魅影在奔跑。

    这样的景象,别说江晓岚看了毛骨悚然,就是李欣也有些始料未及。他原以为林中幽暗神秘,却没想到夜里的森林会这样伸手不见五指,晃动的灯光让森林增添了一些恐怖的气息。

    此处估计离宿营地也就是一两公里,可感觉却像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落山风吹过树叶,发出“刷刷”的声响,密林深处,还不时地传来野鸟的鸣叫声,那声音在夜幕下的森林里传得很远。

    江晓岚紧紧拉住李欣的手,担心地说:“这条路能走出去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李欣虽然也很害怕,可此时要是回头的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看看森林夜景的打算就前功尽弃了,这让他有些不甘心。

    他牵着江晓岚的手,安慰她,同时也是给自己壮胆说:“不用担心,刚才进树林时,路边有一块路标,显示这条小路大概有4公里,路的尽头是公路,应该能走出去的。”

    看着漆黑一片的森林,江晓岚越走越害怕,她原想掉头回去,可是李欣坚持往前走,她自己一个人是断然不敢回去的。所以只好跟着李欣,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小路上走着。

    入夜以后,山上的气温下降很快,即使不停地山路上奔波着,李欣也觉得身上一阵阵寒意袭来。

    随着山路越走越远,他的心里也渐渐生出一丝恐惧:这山里一点灯光都没有,完全辨不清方向,要是走迷路了,手电筒的灯光一灭,今晚岂不是就要困在森林里了!

    他的这种焦急心情,不知不觉间透过冰冷的、紧握着江晓岚的手传递给了她,让她不敢再说话,生怕说话声会招来树林里某种猛兽。

    俩人就这么紧紧牵着手,又在昏暗的山谷里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出了森林,来到了公路上。

    这时,李欣手心里全是汗水,也不知是走路累的还是担心害怕吓出来的。

    李欣松开牵着江晓岚的手,悄悄在衣服上擦去手心里的汗水,长舒一口气,说:“我说不用担心嘛,你看不是走出来了吗?”

    江晓岚看看四周,担心地问道:“可是我们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走多远才能回去啊?”

    李欣仔细辨别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说:“这是我们上山时走过的公路。露营地在山顶附近,刚才我们是一路向下走过来的,现在这个方向是上山的方向,只要按照这个方向走,一定能走回去的,露营地就在这条公路边。”

    江晓岚跟着李欣顺着公路向山上走去,虽然四周依然是黑漆漆的山影,没有一点灯光,但是走出了茂密的树林,来到平坦的公路上,她紧张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她觉得李欣说的对,上山的公路就是这条,顺着公路上去,就能回到露营地。

    “你看这满天的星星,这么多啊!在城里怎么就看不到呢?”走在公路上的江晓岚全然没有了在密林中的担心害怕,抬头看着星空说。

    “这里是在山上啊,比城里高得多,你离星星近了,自然就看得清楚了。”李欣逗她说。

    “最多也就是比城里高了八、九百米吧,不至于差别这么大的。”江晓岚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露营

    李欣想了想说:“要不就是因为这里四周的光线比较暗,这样星光就显得明亮了,容易看清楚。就好像夜里开车的时候,如果驾驶室内有灯光,就看不清楚窗外较暗的景象。只有把驾驶室的灯光熄灭后,窗外较暗的景象相对驾驶室内变得较明亮了,才能看清楚。”

    江晓岚挽着李欣的胳膊说:“有道理。我发现你有个特点,善于分析问题,总能举简单的例子把复杂的问题说得很容易理解,有当老师的潜质哈!”

    李欣说:“那你还不快叫李老师?”

    江晓岚笑着把头偏向一边,说:“才不呢!”

    回到露营地后,看着草地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俩人心里不由得有一种到家的感觉。李欣和江晓岚到附近的自来水管上洗漱完毕,回到帐篷,钻进被子里。

    经历过刚才在森林里的担忧和害怕,此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这才觉得彻底的踏实下来。

    深秋的夜里,山顶的气温比城里要低得多。

    江晓岚裹着被子,紧贴着李欣。

    李欣搂着江晓岚,手在她温暖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着。

    刚才被山上的自来水冻得冰凉的手,把江晓岚冷得到处躲:“哎呀,你的手太冰啦!”

    野外的场景下和漂亮女友在一起,让李欣感受到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种兴奋感让李欣刚才在昏暗的山谷中就有和江晓岚亲热的冲动,只不过当时俩人都担心迷路,情绪太紧张,所以李欣压抑住了自己的渴望。

    此时,在密闭的帐篷里抱着她娇美的身躯,李欣的**喷薄而出。

    “这里静得有些可怕!”江晓岚听着帐篷外传来的一阵阵松涛声,裹紧被子说。

    “是啊,在城里总能听到很多声音,像喇叭声、电视声、广播声等等,在山上,就只能听到大风吹过森林的声音。”李欣心不在焉地应付她说。

    “夜里会不会有坏人进来?”江晓岚问道。

    “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了,就算有坏人来,不是还有我在吗?”李欣说。

    看着柔和灯光下江晓岚俏丽的面容,李欣再也忍不住了,掀开被子,打算彻底解除她身上的一切束缚。

    “不要啦!”江晓岚抵挡着说。

    “为啥?”李欣问道,手上并没有停止动作。

    江晓岚小声地说:“旁边就有别人,这帐篷不隔音,你干坏事总是那么大声,让别人听见的!”

    李欣不由分说,顷刻间,已像剥香蕉一样完成了所有操作,他看着柔和的灯光下这一片迷人的景象,在她耳边悄声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你放心,别人听不见,今晚我不说话,埋头苦干!”

    江晓岚两颊绯红地说:“我算是知道你为啥不要睡袋了,都是为了方便你干坏事!”

    李欣呵呵一笑,关了帐篷灯,进入了温柔乡,肆意地享受着山川河流的秀美。

    帐篷外,一阵疾风吹过,把帐篷吹得呼呼直响,旁边的森林里,传来阵阵松涛声,如虎啸山林,时隐时现。

    半夜,李欣被冻醒了,内急的他披上衣服到帐篷外面的树林里放水。

    深夜高山顶上的气温降得很低,像是隆冬一样,呼啸而过的寒风冻得他直打哆嗦。

    在树林边浇灌完一颗小树后,被寒风吹得佝偻着身子的他赶紧回到帐篷里,躲进被子里还在不停地“咝咝”直吸气。

    身旁的江晓岚,温暖的身体像个热水袋一样,李欣紧紧贴着她,身体上的寒冷顿时消散了不少。

    原以为这里深秋的气温和城里差不多,没想到夜里却是这样的寒冷。

    帐篷外呼啸的寒风,身边温柔的佳人,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得让他回想起很久以前在元山车站时,隆冬的夜晚,在小屋里与万水相拥而眠的情景。

    由于距离的原因,现在已经不常见面的她,一切都还好吗?

    李欣进出帐篷的动静,把江晓岚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说:“现在几点了?”

    李欣说:“还早,才半夜,接着睡吧。”

    江晓岚一翻身,手掌自然而然地就握住了李欣,她嘟囔着说:“怎么这么小?”

    李欣说:“热胀冷缩,在外面让冷风吹的。”

    江晓岚说:“好可怜哦,我帮你捂捂!”

    让她温暖的手心这么一捂,李欣立刻就膨胀起来,说:“夜里好冷,我带你做运动吧,我喜欢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的感觉!”

    江晓岚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李欣说:“你不觉得有外面呼啸的寒风做背景,这份温暖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吗?”

    江晓岚已经被李欣带上了路,嘴里却担忧道:“你也不怕旁边的人听见!”

    李欣手脚忙乱着,嘴里说:“管他呢!再说了,大家都各自忙自己的,哪有那份闲心听墙根儿啊。”

    一夜的辛劳后,李欣睡得很沉,早上林中“啾啾”的鸟叫声把他吵醒时,已经八点多了。

    不习惯睡懒觉的他悄悄起身出了帐篷,这时,阳光已经将森林里的树梢染上了一层金色。

    用冰冷的自来水洗漱完毕,他就坐在帐篷门口,用保温壶里的热水冲了一杯咖啡,一边享受着热咖啡和面包的香甜,一边饱览早晨山上的风光。

    同样是这座山,昨天夕阳西下时、夜幕降临后、今早朝阳映衬下,是完全不同的三种景色。

    再掀开帐篷半掩着的门帘,看看睡梦中秀丽的江晓岚,李欣感到一种踏踏实实的心满意足,这一切的美景,因为有她的陪伴而更加让人心动。

    研讨会过后,袁杰就一直惦记着要找机会让李欣到自己办公室里来聊聊。

    从王明辉那里,她知道李欣在股票市场上一支股票就赚了两千万元,其资金实力相当了得。如果能说动他在自己这里开户,他那么大的资金量,能调过来几分之一都不得了。

    现在自己手上最大的客户也不过才是几十万元的规模,和李欣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天下午,她拨通了李欣的手机:“李总,你好,我是袁杰。”

    李欣听到她的名字后,想起来这是在研讨会上见过的期货公司那个副总,见她给自己打电话,李欣起初很是意外。

    他记得好像上次见面时并没有给她留自己的手机号码,她是怎么知道的呢?他仔细一想,研讨会上见她和王明辉很熟,也许电话号码就是从王明辉那里知道的吧。

    李欣心里很清楚,期货公司的人打电话找自己,只会是为了开户的事儿,看来她做业务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哦,是袁副总,你好。”李欣说。

    袁杰问道:“李总,上次研讨会后,对我们公司映像如何,有没有兴趣到我们这里来进一步了解一下沪铜期货?”

    李欣实话实说:“研讨会办得不错,我受益匪浅,对沪铜期货这个品种正在熟悉过程中,改天吧,有机会再过去向你们请教。”

    袁杰一听这事儿有希望,立刻说:“李总,就别改天啦,选日不如撞日,今天要是有空的话就过来我们公司看看,我恭候您大驾光临。”

    袁杰一再地邀请,李欣也有些心动。

    虽然李欣知道她如此热情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在她们营业部开户做交易,可自从自己在江南期货交易所的账户撤消后,目前自己还没有期货账户,新开一个期货账户也有必要,反正早晚会用得着的。

    再加上自己目前正在着手研究沪铜期货,袁杰他们期货公司也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来源,在他们这里开个户,要了解数据和信息都会方便很多。

    他想想下午手上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办,就答应说:“行,你告诉我地址,半小时以后我到你办公室去。”

    李欣来到期货公司门口的时候,袁杰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坐电梯上楼时,李欣说:“袁副总,你们公司风水好啊。”

    袁杰惊奇地问:“李总你懂风水?”

    李欣说:“不懂也看得出来啊,你们一楼就是工行江城支行,坐在钱堆上,风水能不好吗?”

    袁杰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选的地址,没准儿你说的这个就是理由之一。”

    出了电梯,袁杰带着李欣参观了一番他们期货公司的各个部门。在客户交易区,李欣留意观察了一下,客户真不多,而且现在还正在交易时间内。

    虽然期货交易客户的资金一般来说比股市上的散户要强一些,可眼前寥寥无几的客户数,和证券公司交易大厅里熙熙攘攘的情景相比,还是冷清了不少。

    四处参观一番后,袁杰带着李欣来到她的办公室里。

    “李总,喝茶还是和咖啡?”袁杰问道。

    李欣说:“喝茶吧,简单点。”

    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两次接触下来,李欣感觉袁杰是一个很干练的职业女性,虽然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很有说服力。

    靓丽的外表和得体的着装,也使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每一个和她打交道的人都有一种愉悦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三章 提价

    黄洪亮看着集团刚刚发下来的调价通知,心里实在是后悔上一批货出手太快了,要是多留一下,卖价还能再高一些。

    经过一番思量后,他立刻就把高辉找来:“赶快把公司的报价单修改一下,按集团的要求,每吨铜的售价上浮百分之十。此外再加上一条,要在全额预付款到账后的二十天才能提货。”

    高辉心里一惊:涨价这么多?

    黄洪亮接着吩咐道:“立刻把这份报价单发出去,一定要通知到所有客户啊。特别提醒他们,原有的订单不受影响,新订单就按新的报价单执行,也就是说,即使今天要货,全额付款后,也要过二十天才能提到货。”

    高辉听完赶紧出去按黄洪亮的话通知客户去了。

    黄洪亮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铜是越来越紧俏了,下游的企业需求旺盛,自己手里的货根本不愁卖不掉。

    据他了解,同行也都在涨价,集团这次的调价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就算价格涨得多一点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全额付款后要二十天才能提货,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新招。

    目前这种局面,手里有货就能赚钱。让客户预付全款,这样算下来,自己手里就多了很大的一笔流动资金。

    这些钱再滚动起来拿去进货,这一进一出手里就多了将近一倍的货,赚的利润几乎就翻倍了,客户的这些资金比银行贷款来得更容易,不用白不用。

    反正现在下游客户都争先恐后的来买货,新的报价单出来后,先交钱的先提货,彻底打乱原来新老客户的界限。示范效应出来后,不怕他们不就范。

    江城电缆厂厂长侯贵收到南方集团的报价单后,心里一紧:怎么又涨价了?

    他把手下负责原料采购的经理朱方正找来,问:“上一批采购的铜能用到什么时候?”

    朱方正不假思索地说:“从现在算起,不超过一个月。”

    侯贵心想:南方集团这边大幅提价不说,还要提前半个多月打预付款。照这么说的话,马上就得着手考虑下一批铜的采购问题了。不然到时候原料供应不上,电缆生产线就得全部停下来了。

    上游原料供应商这么没完没了的涨价,自己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要不是这两年电缆的价格也还过得去,利润早就被上游原料的涨幅吞噬得差不多了。

    总是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吩咐道:“南方集团的报价太离谱了,下一批在他们这边采购的货数量减少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价格也要再协商一下,不能由着他们漫天要价。咱们不能在南方集团这一棵树上吊死,你赶紧和其他厂家联系一下,看看他们的报价有没有大的变动,如果其他厂家的货性价比合适,另外的三分之二以后就慢慢转到其他厂家进货。有结果了及时通知我。”

    朱方正领命后立刻回去打电话咨询其他厂家的报价去了。

    原料涨价这么快,我也没办法,看来电缆也得涨价,不然厂子就运转不下去了。侯贵正琢磨着,朱方正进来了。

    “厂长,我了解过了,我们有可能进货的另外两个厂家的铜价也上调了,虽然幅度没有南方集团的这么大,可是他们的供货量有些成问题,任何一家都满足不了我们,再加上运费的话,也和南方集团的价格相差不多了。”

    侯贵听了没说话,朱方正反映的这些情况一下子让他回想起了许多事情。

    其实在更换供应商这件事情上,厂里之前就有过类似的考虑,可无奈南方集团是省内较大的金属铜生产企业,产品质量好,产量大。

    在他们这里进货,产品质量和供应量都不会有问题,要是从其他厂家进货,就得同时考虑两三家供应商才能满足要求。这期间要是哪一家供应商出了问题,都会影响电缆厂的生产。

    另外,其他厂家都在省外,货物还面临着长距离运输的问题,这一点上也跟就在身边的南方集团无法相比。

    这也就是为什么电缆厂一直把南方集团作为唯一的原料铜供应商的原因。

    眼下南方集团这样的举动虽然很让自己头痛,可是在没有别的供应商取代他们之前,自己还真是离不开他们。

    他考虑了一下,暂时打消了另辟蹊径的想法,因为这太冒险了,要是把这么重要的原料供应寄托在其他的小厂上,这些厂如果关键时候掉链子,那就耽误大事儿了。

    可就这么任由南方集团漫天要价,他心里也不甘心。此番要是让他们得逞了,他们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呢。

    自己这个厂是他们最大的客户,每年的进货量都稳居前茅,对他们的支持力度那是毋庸置疑的。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了,他们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电缆厂应该有资格和他们讨价还价一番的。

    “你把我们的意见反映给他们,就说价格我们最高只接受上浮百分之五,而且是现款现货。我们的资金也紧张啊,哪能提前半个多月打预付款呢?要是上游原料厂家都这么干的话,我们的流动资金也会出问题的。”侯贵吩咐道。

    朱方正嘴上不敢说,可心里却认为侯贵的想法多半实现不了。他和南方集团接触最频繁,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他们那里进货。

    且不说南方集团一贯店大欺客,从上到下行事都比较强硬,对客户的呼声从来都置之不理。就说现在的形势,铜是紧俏的物资,一物难求。下游那么多商家竞相采购,每次带着现款去进货都要看关系才能拿到货。

    现在自己厂里的还价和南方集团的报价相差那么多,又不按他们的要求提前支付货款,这样的要求在对方那里估计根本就没人会理睬。

    下面这批货估计难谈了!

    朱方正的担心不无道理,南方集团作为铜的生产企业,处于产业链的顶端。

    在他们之上,就只有铜矿企业能够对他们构成实质性的制约。

    而这一点,在南方集团控股了省内两大矿山之后,他们的原料瓶颈被彻底解除了。

    解决了原料供应的顽疾后,又恰逢这两年铜价的上升,南方集团一路凯歌,企业利润连年攀升。

    在这样一片大好形势下,集团的主要产品金属铜就像是皇帝的女儿一样,根本不愁嫁。

    目前金属铜完全是卖方市场,下游的客户在南方集团那里根本没有议价能力。你就是全盘接受他们的报价,提货的先后都还要看脸熟的程度,要是你还想讨价还价的话,能拿到货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高辉在接到朱方正的电话后,为难地说:“朱经理,这个价格政策是集团上面定的,我哪有本事改变啊!你要的数量我给你记下了,不过我实话实说,到时候你能不能够拿到货,我可没办法保证。我还是建议你们早点打预付款过来,不然我真的很难办,要是到时候因为付款的问题耽误你们提货的进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朱方正说:“高经理,我们也有我们的实际情况。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了,彼此都不是外人了,我们的意见你也给黄总反映一下,黄总是什么意见你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们再找黄总沟通,你看好不好?”

    高辉说:“这个没问题,我会跟黄总汇报的,这些事情最后还是要黄总才能拍板,你们最好找他聊聊。”

    黄洪亮听了高辉的汇报后,问:“除了电缆厂以外,其他客户的反响大不大?”

    高辉说:“表示意外的也不少,不过像这样明确提出反对意见的,还就只有电缆厂一家。”

    黄洪亮一挥手说:“那就不用管它,他们以为自己是大客户就可以讨价还价,没有这种事!他们的意见不用理会,至于他们的订货,没有预付款之前,全都不作数。晾他们一个月,看他们怎么办。”

    高辉问:“那一直以来给电缆厂的那部分货要不要留一下?”

    黄洪亮反问道:“留着干啥?你怕没有别的客户要吗?”

    高辉说:“不是,价格上当然还是按黄总您定的政策执行,只是我觉得电缆厂是比较稳定的大客户,现在这种形势下,他们早晚得按我们的要求办,关系搞僵了以后不好办。”

    黄洪亮说:“你这是瞎操心,你一软,他们的要求就更多了。仓库里的货就按新政策办,谁先付款就先给谁发货,不论新老客户都一样对待。”

    高辉说:“好的。”

    出了黄洪亮办公室,高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南方集团这样的企业真是牛x,在省内几乎找不到竞争对手,产品一直供不应求。公司员工在客户面前俨然是老大,随时都众星捧月一样地被客户捧着。

    这样的待遇在糖业公司也有过,可那只不过是极个别的情况,只有在蔗糖产量严重供不应求的年份才会碰见。

    可据说南方集团这几年都这样,而且生意是一年比一年更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低头

    现在做销售可比在糖业公司的时候要轻松多了,根本不用出差到省外跑,省内外的客户都挤在门前要货,带客户到仓库里看货、提货就是常态了。

    最辛苦的,也不过就是去厂里进货的时候要跟车下去来回跑一趟。这对原来早已习惯了全国各地到处跑的高辉来说,简直是太轻松了。

    这还不算,工资待遇也比在糖业公司的时候要好得多,想想当初糖业公司资不抵债的时候,自己为找工作四处奔波的情景,仿佛就像是昨天一样。

    还好自己当初缓了一步,没有辞职去别的公司,不然的话,就错过了眼前的好机会了。

    和黄洪亮等人不一样,看着节节攀升的铜价,刚从冶炼厂视察回来的刘中舟心里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现在,已经按预想控股了两大矿山的南方集团,主要矛盾已经从原料紧缺转变成了产能不足。

    冶炼厂的产能就是再扩大一倍,原料供应也完全没有问题,那样的话,集团的利润就能成倍增长。

    可是这个问题想想容易,实施起来就难了,其难度与之前收购矿山解决原料供应问题的难度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在原厂基础上扩建,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另建一个厂,那么选址、环保、设备、技术升级等等问题,没有两三年的时间和十几个亿的资金投入是根本不可能见效益的。

    别说现在这个想法还仅仅只是出现在他脑海里,离具体实施尚有很大的距离,就算是此时马上能拍板动工建厂,也还有一个大问题在他心里悬着,让他看不清现在投资建厂扩大产能到底能不能赚钱。

    让他担忧的那个问题是:现在铜价一路上涨,可是谁能说得清楚两三年后的铜价会是怎样的情况?现在铜价已经涨了两三年了,此时建厂的成本早已不是十几二十年前建一个冶炼厂的概念了。

    要是此时投资十几个亿新建一个冶炼厂,两三年后的铜价不是在目前每吨三万元左右的基础上继续上涨,而是跌回到几年前的每吨一万多元的水平,那新建这个厂就会面临着连本都收不回来的境地。

    刘中舟渐渐意识到,能不能看清未来几年铜价的走势,是关乎南方集团能否顺利发展的大问题。

    即使不考虑投资扩大产能,能对铜价的走势有一个较为清醒的认识,对目前集团的生产和销售也是有极强的前瞻意义的。

    他最近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忧,现在铜价的上涨已经突破了历史高点,后面还会不会继续上涨?还会涨多少?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目前这种情况,包括南方集团这样的生产企业在内,大家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着往前跑,跟着市场上的价格走。

    可这样的价格走势什么时候会终结,连自己这个业内的资深人士看了都一脸茫然,市场上跟风的人估计就更是说不清楚了。

    这种担忧一直萦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不知道哪天会出现预想不到的情景。

    这就好比是开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一样,只要能看清路况,何时到达终点只是时间问题。

    可要是行驶过程中突然闯进一团迷雾里,那可就危险了,此时无论你是继续行驶还是停车,都面临着冲出公路或者被别的车辆撞击的危险。

    关于将来铜价走势的问题,刘中舟也和副董事长薛晨志、销售公司总经理黄洪亮等集团的高管探讨过。

    可对这个问题,即便是在冶炼厂当了这么多年厂长的薛晨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洪亮就更是答非所问了:“董事长,操心几年以后的事情干啥?现在就是按您的安排,薛副总能生产多少,我就加紧销售多少,趁着价格上涨,抓紧机会赚钱最重要了,呵呵。”

    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刘中舟一想也对,黄洪亮说的也是实情,既然看不清楚,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先顾好眼前再说。

    这天,满腹心事的刘中舟在楼道里碰见李欣迎面走过来,他一时想不起这个年轻人的名字,直到李欣走近,对他点头打招呼时,他才猛然间记起他的名字,说:“那个……李欣,最近情况怎么样?”

    李欣让他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搞不清楚他指的是啥,不知如何作答,迟疑了一下,说:“还好吧,上面安排下来的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着。”

    刘中舟问道:“铜的相关情况你熟悉得怎么样了?”

    李欣挠挠头,说:“这工作倒是一直在做,可还是有很多搞不明白的地方。”

    刘中舟吩咐道:“不懂的多找别人问问,这事儿要尽快熟悉起来。”

    李欣说:“好的。”

    就在李欣准备离开的时候,刘中舟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诶,我记得你几个月前说过一只股票,现在价格怎么样了?”

    李欣一听,心想:当时跟你说的时候你不以为然,现在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才想起来问,真是的!

    “哦,你说的是那只彩虹电器的股票吧,现在涨得挺好的,价格已经是三十二块多了。”李欣答道。

    刘中舟印象深的是李欣当时在姜华办公室里面对众人谈话时的表现,对李欣推荐的那只股票却没怎么太在意。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儿,可李欣推荐时那只股票的价格是多少他完全没有印象了,就问:“当时的价格是多少?”

    李欣说:“七块多吧。”

    刘中舟一听,这下有些惊奇了:“涨了三倍多?”

    李欣说:“是啊。”

    刘中舟现在回想起一些当时的情况了,他记得李欣说这股票一年内能上涨两三成。对这样的估计,他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

    可是现在听说涨幅是三倍多,他就有些不敢掉以轻心了,赶紧问道:“你买的卖了没有?你觉得还会再涨吗?”

    李欣说:“还没有卖,我觉得还会再涨的。”

    刘中舟说:“我记得你说这个厂家是生产家电的,对吧?”

    李欣说:“对,是电视机。”

    刘中舟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似乎有好多东西要找李欣聊聊,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李欣站在一旁有些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几秒种后,刘中舟摆摆手,没有再问什么就走了。

    转身离去的刘中舟一路上心里却暗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的感觉是对的,他看问题比别人要深刻得多。这支股票就是一个例子,又被他说对了,回去得仔细看看这只股票。

    朱方正等了好几天都不见高辉的动静,心急如焚的他赶紧打电话给高辉:“高经理,上次我们的意见你给黄总反映了没有,他的意思是?”

    那天高辉把朱方正的意见跟黄洪亮说了,知道了黄洪亮的态度后,就想把结果告诉朱方正。

    可仔细一想,现在告诉他,没准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和他磨嘴皮子,自己可没有这个闲工夫。

    不如就按黄洪亮说的办,晾他几天,等他着急上火来电话的时候再告诉他,这样省了好多麻烦。

    现在还没过多久,朱方正就来电话追问了,高辉心里明白了,电缆厂这边嘴上在讨价还价,其实心里是虚的。

    他们肯定一直在计算着日子,想着如果价格谈不拢的话,最坏情况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提到货。

    不然的话,朱方正是不会这么着急来电话的。

    因为如果按原来的价格政策,电缆厂这边现款现货,下一批货他完全可以在月底再来谈。

    他以往每个月进货的时间也大致都在月底,此时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别的进货渠道,依然还得靠南方集团才行。

    于是高辉说:“朱经理,我当时不是就告诉你了吗?这个价格政策是集团定的,黄总的意见很明确,就按这个政策执行,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你找黄总再谈谈吧。”

    朱方正听了心里一凉,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无奈厂长侯贵要求这样做,他也就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现在此路不通,他只有赶紧挂断电话,一刻也不敢耽误,到厂长办公室去把结果汇报给侯贵,看看他怎么安排。

    就算此时按南方集团的要求打预付款过去,提货时间也是月底了,要是再耽误几天,原料断了顿,生产线停下来,自己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更要命的是,当初厂长侯贵的指示是只在南方集团订了三分之一的货,另外三分之二怎么办还没有着落。

    侯贵听了朱方正的汇报,心里也犯了难。

    完全答应南方集团的要求吧,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要是不同意的话,下个月马上就面临着无米下锅的情况。

    这一动荡起来,厂里少说要一个季度才能从原料供应商的变更中恢复过来。如果后续原料供应商经常出点状况的话,厂里的生产就波动大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校园夜色(1)

    还有个问题,南方集团这一变化,打乱了厂里的资金安排,此时预付全款,财务那边一时也安排不过来。

    侯贵无奈地吩咐朱方正:“那就按原来的量订货吧,只是货款先付三分之一,剩下的货款下周再说。”

    朱方正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高辉听了朱方正的电话,有些无奈地说:“行吧,朱经理,反正你们尽快打款吧,不然到时候提货时间推迟,我可帮不了你。”

    放下电话后,高辉暗自琢磨,电缆厂以前也不这么磨叽啊,这次是怎么了?价格都已经接受了,付款却推三阻四的。

    就从目前预付款的情况看,好多小客户都早早地支付了货款,如果黄洪亮严格按照付款顺序安排提货的话,电缆厂可以肯定是排在靠后的位置上了。

    李欣今天到袁杰他们期货公司看了一上午的沪铜行情,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再过一会儿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就离开了期货公司,开车回证券公司大户室去了。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中午在证券公司附近吃午饭,然后在大户室沙发上午休一会儿,中午一点再接着看股市行情。

    进屋后,他见王明辉还在电脑旁坐着,想起最近这几天铜价一直在三万一千多元之间来回波动的事,就问他:“老王,沪铜期货上你做多了没有?”

    “我买了十手。”王明辉答道。

    “什么价位买的”李欣问。

    “两万九千多吧,反正不到三万。”王明辉说。

    “可以啊,你胆子挺大的,现在已经赚钱了。”李欣说。

    “你没有买一点吗?”王明辉转过头来问。

    “没有,我还没看懂,心里没底。”李欣说。

    “你也太谨慎了,都观望了这么久,还一动不动,你到底担心什么呢?说来听听。”王明辉说。

    “我很矛盾,这个位置我肯定不会追高做多,但是又从来没想过要做空。说到底,还是对铜了解不多,心里没底,而且这东西受国际市场上的影响太大了,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看不准。” 李欣说。

    王明辉问:“以前你做蔗糖期货的时候,蔗糖的价格受外盘的影响大不大?”

    李欣说:“肯定也有影响,但是不会像沪铜期货受到的影响那么大。除非是遭受水灾、旱灾,原料大幅度减产,需要大量进口蔗糖来满足市场需求的时候。否则,国产蔗糖就能满足国内市场上的绝大部分需求,每年的进口糖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只要能比较详细地了解当年的产销情况、库存、吨糖成本这些数据,对蔗糖期货的价格走势就基本上心里有底了。”

    王明辉问:“不用看外盘吗?也不用考虑美元指数的走势?”

    李欣说:“也看一点,但不是在电脑上看,是期货公司搜集整理的一些纸面上的文字资料和走势图,数据很有限的。说实话,真正开始研究美元指数和期货品种价格的关系,也是最近的事,在此之前,很少关注外盘。”

    他指着桌上的电脑说:“那几年的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现在自己在家里电脑上下载个行情软件就可以看到国内外各期货品种的走势图,回看几年前的历史数据和走势图也很方便,当时没有这种条件。好在当时做的蔗糖期货受外部因素的影响较小,不像沪铜期货这样,不然的话,对外部情况一点不了解,盲目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王明辉说:“是啊,沪铜期货是有些特别,都说它是伦铜期货的影子市场,你把它的长期走势图压缩到一个电脑屏幕的范围内来看,几乎和伦铜期货的走势图一模一样。”

    李欣说:“这就说明,尽管沪铜期货是国内的期货市场,有较为完善的管理制度,严格意义上来说境外的大资金是不太可能进入到这个市场内兴风作浪的。但是,境外的大资金却可以通过操纵国际市场上的铜价,隔山打牛地影响沪铜期货的价格,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进入沪铜期货市场,你的对手就不再只是国内的投资者了,还有国际市场上那些老练的炒家。”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王明辉若有所思地说。

    程飞鹏插话道:“怎么你们俩现在都关心沪铜期货了,这里边机会很多吗?”

    王明辉笑道:“不管股票还是期货,每一个交易品种都是机会和风险并存的,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

    程飞鹏说:“靠!你这是抬杠。要是有什么机会的话,别忘了透露一点啊。”

    王明辉说:“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沪铜期货,尝试着做了点多单,这里边门道太多,我也说不清楚。上次跟你说有个研讨会,李欣都去了,你却不见踪影。你要是去听一下,好多东西就明白了。”

    程飞鹏说:“那次其实我也想去的,只是头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到外地玩去了,周六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赶不回来了。下次有这样的机会记得再约我啊。”

    王明辉说:“行,他们期货公司经常有这类的讲座,到时候告诉你。”

    吃过晚饭后,江晓岚背着书包早早地到图书馆阅览室去了,晚上到这里看书自习的人特别多,去晚了根本找不到位置。

    在图书馆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写完了作业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好几天没见到李欣了,看着窗外凉风习习的夜景,青春美丽的她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初尝禁果的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李欣那略显直白粗鲁的爱恋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会回想起和李欣在一起时他的种种举动。

    李欣的言行,撞破了她少女朦胧的幻想,让一切都真实地展现在眼前。那种真实,让她耳热心跳,更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已经无心看书的她,看着身旁的情侣两两相依地离开阅览室,也忍不住跑出图书馆给李欣打电话:“你在哪里?”

    正在电脑上看资料的李欣说:“我在家呢,你呢?”

    江晓岚说:“我在图书馆,我要你来接我!”

    李欣说:“行啊,你想去哪里?今晚不看书了?”

    江晓岚说:“你过来再说,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李欣说:“好的,我二十多分钟后到。”

    放下电话后,李欣立刻下楼开车往学校驶去。

    一路上,李欣暗自揣摩:平时都是自己约江晓岚的时候多,江晓岚主动打电话过来的次数很少。尤其是今晚,都快九点了,这个时间去接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欣按预定的时间赶到图书馆门口,等了几分钟,江晓岚挎着书包出来了。

    “同学,下自习啦?有何吩咐?”李欣迎上去问道。

    江晓岚含笑瞅了李欣一眼,把头转向一边,娇嗔道:“油嘴滑舌的!”

    李欣原以为她这个时间让自己赶来学校,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办,可看她现在这个表情,却又不像是有什么急事儿。

    她站在台阶上,长发用一个带蝴蝶结的发带扎在脑后,身上穿着紧身的薄毛衣,下穿花格子的大摆裙,怀里抱着几本书,典型的校园女大学生模样。

    这样美丽的画面,李欣在学校里见过不少,脑海里也经常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眼前的江晓岚,正宛如一支迎风摇摆,迷人的百合花,李欣一时猜不透她的用意。

    见李欣痴痴地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江晓岚微微一笑,说:“没事儿就不能让你来接我啦?”

    李欣听了,心里一动,说:“怎么会呢?只要你吩咐,我立刻赶到。要不是怕耽误你学习,我都想搬到你宿舍去和你一起住。”

    江晓岚过来挽住李欣的胳膊,说:“你想得美!学校保安不把你当流氓抓起来才怪。”

    俩人顺着图书馆门前的路走着,李欣问道:“同学,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去开车?”

    江晓岚说:“不用,就要你陪我在校园里走走。”

    李欣说:“好啊,我也好久没在校园里散步了。”

    一边陪江晓岚散步,李欣一边想:这女孩子都比较容易多愁善感,没准儿今晚江晓岚就是情绪上有些小波动,这才要自己来陪她。

    走到操场旁,江晓岚指着路边的一片小树林说:“这个地方有个外号,你猜是什么?”

    李欣说:“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这我哪能猜得到。”

    江晓岚说:“告诉你吧,叫恋爱角。”

    李欣恍然大悟道:“哦,恋爱角!是你们学校学生谈恋爱的地方吧?”

    江晓岚说:“对。”

    李欣说:“我们学校也有这么一个地方,你知道在我们男生嘴里,它的外号是什么吗?”

    江晓岚说:“也叫恋爱角?”

    李欣说:“叫炮兵阵地!”

    江晓岚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李欣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解释了一遍,江晓岚羞得满脸通红,用手在李欣胳膊上掐了一下,说:“你咋那么坏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校园夜色(2)

    李欣笑道:“不是我坏,你们学校这个地方在男生嘴里的外号肯定也和我说的差不了多少,绝对不会像你们女生说的那么文艺。”

    江晓岚问:“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经常去吧?”

    李欣搪塞道:“怎么会呢,我在学校的时候多老实啊。”

    江晓岚用手指点着李欣的头说:“看见没有,露馅儿了吧?在学校的时候多老实,那就是说现在不老实了?我看你在学校里也老实不了!”

    李欣担心她在这个问题上穷追不舍,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们这个恋爱角里面是不是也经常鬼哭狼嚎的?”

    江晓岚不解地问道:“什么是鬼哭狼嚎的?”

    李欣说:“就是那种声音啦。”他小声解释给江晓岚听。

    江晓岚听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进去过。”

    接着,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欣问道:“你想不想进去看看?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欣看着她那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一下明白了她那颗怀春的少女之心,这就是今晚她让自己来陪她的缘由。

    于是李欣紧紧搂住她温软的腰肢,说:“走,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带你进去看个究竟!”

    江晓岚在李欣的带领下,慢慢走进了那片漆黑的树林,正如李欣估计的那样,树林里四处都是如胶似漆的情侣。

    在一棵小树下,李欣拉着江晓岚在草地上坐下,小声对她说:“你看看四周,都在短兵相接,这战况也挺激烈的。”

    江晓岚怕李欣的话被别人听见,赶紧拉拉他的胳膊,让他别出声。

    李欣呵呵一笑,说:“不说了,咱们忙咱们的。”说着,他就动起手来。

    周围你侬我侬的情景,加上身旁呵气如兰,一副纯情女学生模样的江晓岚,早就让他引弓待发了。

    他的手不停地四处游走,脑海里却不由得回想起在学校上学时和女友在校园里的浪漫情景。眼前的温香软玉和脑海里激情四溢的场景交融着,让他感觉无比的享受。

    江晓岚沉浸在今晚一直渴望的那种浓浓的爱意中,任由李欣肆意。

    李欣小声在她耳边说:“我就喜欢你穿裙子!”

    江晓岚害羞地说:“你坏!”

    两人正热火朝天的时候,旁边小路上有人走了过来,江晓岚一看,急忙推开李欣,忙着整理衣裙。

    好事突然被中断,让李欣急得抓耳挠腮,他意犹未尽地说:“没事儿!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啊!”

    等来人走过后,江晓岚重新依偎着李欣说:“万一是我们班的同学呢?被人家看见传出去多不好。”

    李欣笑道:“谁要是说在这里看见你了,你就问他到这里来是干啥的,他肯定就没话了。”

    江晓岚说:“谁像你,脸皮那么厚,还有脸去反问别人!”

    李欣说:“你仔细听听,看能不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江晓岚刮着李欣的鼻子说:“你怎么会有这毛病啊,喜欢听别人的墙根儿?”

    李欣说:“我不是喜欢听他们的墙根儿,我是想看看待会儿我们这边的墙根儿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江晓岚对着李欣的耳朵小声说:“你可别像在你家里那样大声啊,这里四处都是人,让人家听见可就没脸见人了。”

    李欣看她那副焦急的神情,逗她说:“情之所至,忍不住怎么办?”

    江晓岚一听,赶紧把手从李欣安排的地方拿开,说:“不要啦,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欣没想到自己的话又一次打断了这种温暖的享受,心里后悔不已,赶紧安慰她说:“好好好,咱们不说话,不让他们听墙根儿。这才刚进来没多久,你就急着要走!你看看人家,估计能在这里熬一宿呢。”

    江晓岚问:“你也想在这里熬一宿吗?”

    李欣四处打量一下,说:“这么坐在草地上估计够呛,要是把帐篷搬来就没问题了。”

    江晓岚说:“你想得美,谁会让你在校园里露营啊。不过去山上露营倒是真的很好玩。”

    李欣说:“你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去哈。”

    江晓岚说:“嗯!”

    黑暗中,江晓岚悄悄在李欣耳边问:“你为啥喜欢说坏话?”

    李欣说:“那样才通透,从心底里透着爽!”

    他看着浓情蜜意中的江晓岚,问:“你不喜欢吗?”

    江晓岚呢喃道:“喜欢!”

    随着剧情的发展,李欣越来越觉得周围的环境有太多的障碍,不利于操作,于是就说:“要不我们去我车里吧,不然待会儿关键时候影响别人,也被别人影响,或者去我那里,晚一点我再送你回来。”

    江晓岚说:“今晚我不想回宿舍。”

    李欣听了心里一整狂喜,说:“那我们就回去,在我屋里熬一宿!”

    他悄悄收拾停当,拥着江晓岚出了树林,驾车奔向自己的安乐窝。

    他知道,今晚的夜色会很靓丽!

    这朵盛开的玫瑰平时就娇艳无比,今晚如此主动地向自己吐露芬芳,待会儿在隐秘环境下自己能享受到的,一定会更加流光溢彩。

    黄洪亮推开薛晨志办公室的门,满脸堆笑地点头招呼道:“薛副总,您好!”

    然后回过头对门外说:“搬进来吧。”

    在他身后,他的司机抱着两箱茅台酒跟着进来了。

    黄洪亮指着墙边的文件柜说:“就放在柜子旁边。”

    他的司机按他的吩咐,把两箱酒放下就出去了。

    薛晨志起身递给黄洪亮一支烟,问:“老黄,你才上去没多久嘛,怎么又跑下来了?这次是什么事儿?”

    黄洪亮赶紧掏出打火机,给薛晨志点上,呵呵一笑,说:“薛副总,我找您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还想进点货嘛。”

    薛晨志见黄洪亮一进门就送自己两箱茅台,心里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儿要找自己办,可没想到他说的却是进货的事儿。

    他记得的很清楚,两星期以前,黄洪亮刚把上一批货拉走,按以往的节奏,现在离他进下一批货的时间还早着呢。

    “你不是刚进的货吗?怎么又进货,这么快就销售完了?”薛晨志疑惑地问道。

    黄洪亮不敢撒谎说货已经全部卖完了,薛晨志可是集团的副董事长,他要是真的打电话问下面的话,仓库里堆着的货可是瞒不住他的。

    黄洪亮已经编好了另外一个理由,他陪着笑脸答道:“上次那批货也销售了一多半了,剩下的那些过几天客户就来提货了。这不是又有新的客户上门来要货,钱都付了,我又拿不出货来,只好到您这里来再进点货了。”

    俗话说吃别人的嘴短,拿别人的手软,黄洪亮一进门就送自己两箱茅台,薛晨志也不好让他碰一鼻子灰,就问:“你要多少?”

    黄洪亮说了一个数,薛晨志一听,眉头一皱:“要这么多?我一时哪里拿得出来!”

    黄洪亮当然知道自己额外要的这批货数量不菲,几乎相当于提前把下一批货都提走了。可这对薛晨志来说,也并不是完全办不到的事儿,只是需要他调整一下给其他销售商的配额,尽量先满足自己这边罢了。

    当然,这样一来的话,势必会推迟薛晨志这里给其他销售商发货的时间。冶炼厂这边的产能黄洪亮心里也有数,薛晨志办这事儿也有一些难度,所以他才一见面就给薛晨志送了一份厚礼。

    黄洪亮赶紧解释道:“薛副总,这批货不着急一次就发给我,可以分作两三批,时间上能尽快一点就行,全看您安排!”

    薛晨志问:“你要这么多货,货款怎么办?”

    黄洪亮说:“我都准备好了,这不是就等您同意吗?您答应了,我这就去财务科办进账手续。”

    薛晨志原以为黄洪亮这个时间来要这么大一批货,货款方面肯定会有问题,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不由得疑窦丛生:“你这突然间上哪里搞到这么一个大客户啊?”

    黄洪亮知道从今往后,像这样从冶炼厂大幅增加进货量的事儿会经常发生,自己预收客户货款做流动资金这件事情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薛晨志。

    可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这事儿一两句话哪里说得清楚,就说:“薛副总,这事儿说来话长了,以后麻烦您的时候还很多,这个周末我做东,请您到江城去好好玩几天,到时候我从头到尾跟您好好解释一下您就清楚了,对集团只会有好处。眼下进货的事儿,还请薛副总安排一下。”

    薛晨志心想,厂里生产的这些铜,发给哪个销售商还不都一样,只不过是时间先后而已,谁拿去卖了都是替集团做贡献。

    黄洪亮现在给自己送了一份厚礼,周末的时候又请自己上去省城,不用说又可以像上次那样去歌舞厅找美女享受一番了。

    如此贴心的下属上哪里去找?既然他求上门来了,又这么会来事儿,那就满足他的要求,把货先发给他。

    说不定这一调整发货时间表,其他销售商着急进货,也会像黄洪亮一样给自己进贡。

    这样于公于私都有好处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关卡(1)

    想到这里,他对黄洪亮说:“你先去把款付了再说,我现在手上等着提货的客户太多了,你要的那些货我想办法分批发给你,时间上暂时定不下来,看情况再说吧。”

    虽然答应了发货给黄洪亮,但薛晨志并没有把话说死,只要时间上没有确定具体日期,那就一切都有回旋余地。

    反正黄洪亮得先把货款付清了,具体什么时间给他发货,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就要看他下一步做事是不是用心了。

    黄洪亮一听薛晨志答应了自己要货的要求,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他赶紧答应道:“感谢啦!薛副总,我这就去财务办付款手续。待会儿下班后一起吃饭哈,我都订好啦,还是上次那家野生鱼庄,那里味道不错。我到财务那边办好手续就过来接您。”

    说完他就出门到财务科去了。

    在这之前,他是真的很担心在薛晨志这里拿不到额外的货,那自己费尽心思打的如意算盘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看来自己一进门送的这份厚礼还是起作用了,虽然精明的他也听出来了,薛晨志并没有定具体的发货时间表,可这难不倒他。

    只要第一步走通了,下面的事情他有办法在江城的歌舞厅里搞定薛晨志,他知道薛晨志好的是哪一口。

    电缆厂这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库存的原料铜已经所剩无几了。

    看着市场上的铜价这段时间波动较大,厂长侯贵心里越想越不踏实,从财务科长那里得知客户的货款已经到账后,他立刻打电话给朱方正:“你赶快和财务那边联系一下,去南方集团把剩余的货款付清了,然后把货拉回来,免得他们那边再出什么麻烦事。”

    现在这种形势下,早点把原料拿到手里才是正道,下个月南方集团还会不会再涨价谁也说不准。

    面对着上游厂商不断提价的压力,侯贵心里一直在琢磨,能不能找到一个办法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朱方正和财务科的同事来到高辉办公室找他的时候,高辉正在仓库里面给客户发货,接到朱方正的电话,高辉说:“朱经理,你们那批货,就算是已经预先付了款的那三分之一,也要到后天才能提货嘛。至于其他的部分,要等付款以后再说了。那么多客户都等着要货,要按时间顺序安排的嘛,你说是不是?”

    朱方正没有办法,只能给高辉说好话:“高经理,通融一下嘛,厂里资金紧张,现在才缓过劲儿来。不然的话,钱早就预付过来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马上就可以办进账手续。这批货还是让我今天就提走吧,不然要耽误生产的,拜托拜托!”

    高辉听了朱方正的话,有些无语,心里暗自埋怨道:早就跟你们说过早点付款,你们不听,现在事到临头又来给我找麻烦,我能怎么办?

    想着平时和朱方正经常打交道,处得也还不错,他也无心难为朱方正,就说:“这样吧,你把剩余的货款付了,办完手续后,赶紧到仓库来。后天能提的那部分货,我自己做主了,你今天就提走吧。至于剩下的那部分货,我是真的没办法,只能是按规定办了,二十天后再说。不然的话,我就惹麻烦了。”

    话说到这一步,朱方正知道再费口舌也没用了,就赶紧办完了付款手续,带着厂里的卡车到仓库找高辉提货去了。

    一路上他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剩下的货二十天后才能到手的话,按正常的生产进度,即使算上今天能提回去的这批货,厂里的生产线肯定要停下来几天了。

    这可是近几年厂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真要是这样了,自己这个负责原料采购的经理可就难辞其咎了。

    虽然自己早就把事情向厂长侯贵反映过了,也是按他的意思办的,可真的追究其责任来,侯贵肯定会推得一干二净的,到时候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急是没有用了。

    自己只能接触到南方集团高辉这一层的业务经理,他也做不了主。要想解决问题,还得让侯贵出马,直接去找黄洪亮沟通,这样或许还会有些转机。

    等卡车回到厂里,他等不及卸货,安排好手下的人监督着入库,自己急忙去找厂长侯贵去了。

    侯贵听完朱方正的汇报,气得破口大骂:“md!南方集团真不是东西,就知道涨价赚黑心钱!这么多年的老客户了,火烧眉毛了他们都不通融一下!”

    朱方正等侯贵骂得差不多了,这才在一旁出主意道:“厂长,他们的业务经理高辉那里我已经想过办法了,可是没用,高辉做不了主。这事儿还得找黄洪亮才行,要不您和他联系一下看看?他那人您是知道的,我去找他根本没用,还得您出马才行。”

    侯贵怒气消散后,细细一想,朱方正说的也对。

    黄洪亮是什么人,在南方集团也算是高管了,吃惯见惯的,平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现在有事求他,他的架子只怕是更大了。就这么让朱方正甩着两只手去找黄洪亮,那还不如不去。

    此事要想让他通融,只怕是要送点实在的东西才行了。

    这要是送点烟酒啥的小东西,让朱方正去办也没什么,可要是送的东西太贵重,让他去办就有些不方便了。

    这事儿还真得自己出面,争取一次就把黄洪亮拿下,不然的话,黄洪亮再磨蹭个把星期才发货,那就什么事情都耽误了。

    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时间上自己可是跟他耗不起。

    黄洪亮接到侯贵的电话时,正和薛晨志在野生鱼庄里面喝酒吃饭。

    听完侯贵的话,正一门心思陪薛晨志喝酒的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侯厂长,这是集团定的价格政策,我也没办法,只能是照办。这么多客户都等着要货,必须按付款先后顺序办,不然不就乱了套了,你也不希望别人插队在你前面提货,是不是?你就安心等几天吧,到时间了我会给你安排的。”

    听着黄洪亮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心急如焚的侯贵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原料断了货,生产线不得已停下来,那每天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

    已经没有了退路的侯贵在电话里不停地给黄洪亮说好话,约他出来见面聊聊。

    精明的黄洪亮听出了侯贵话语里似乎是有什么玄机。

    这个时候侯贵心急火燎地约自己出去面谈,肯定不会空着手来的,可自己一时也回不去啊,所以他推脱道:“侯厂长,我现在不在江城,在我们集团的冶炼厂,要明天才能回去。这个事情等我回去后见面再说,好吧?”

    挂断侯贵的电话后,他立刻打给高辉:“电缆厂那批货是今天付的款吗?”

    高辉说:“是的,黄总。”

    黄洪亮问:“今天才付的款侯贵怎么就急着给我打电话催着要货了,你没给他们说新的价格政策吗?”

    高辉解释道:“我早就跟他们说了,他们说是资金周转比较紧张,所以大部分货款是今天才付的,又说厂里生产线上等着原料用,所以着急要提货。”

    黄洪亮心想:谁知道侯贵说的资金周转紧张是不是真的,说不定他是拿自己定的价格政策不当一回事。

    按理说自己仓库里还有那么多货,侯贵的货款已经付清了,真要是他资金紧张,又等着原料生产,给他通融一下,先发货给他也不是不行,这不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吗?

    可这事儿开不得口子,有了先例,其他客户也像侯贵一样跟自己耍心眼,到急着要货的时候才付款,那自己占用客户资金扩大经营规模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这样一来,利润大幅增长就成了泡影。

    这可是涉及到自己岗位职责考核的大事,直接关系到自己年底奖金红包厚薄程度的。

    想到这,他吩咐高辉:“电缆厂这批货先不发,等我回来后再说。”

    放下电话后,黄洪亮问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薛晨志:“薛副总,一会儿吃完饭后要不要去哪里潇洒一下?”

    薛晨志说:“唉,这里是小地方,妹子不怎么样,没有意思。还是江城的妹子漂亮,能歌善舞的,看着就让人爱,哈哈哈!”

    黄洪亮说:“江城的那几个漂亮妹子我现在就可以帮薛副总你预定好,等这个周末你上来的时候让你好好享受一番。至于今晚上,我们就到哪座山唱哪座山的山歌嘛。俗话说,山沟沟里也会出金凤凰的,村姑的味道才纯正嘛。”

    薛晨志斜着眼睛看看他,说:“是不是啊?你老兄喜欢这一口啊,那没问题,我带你去找村姑,乡土气息浓得很,和你们省城的妹子完全不一样。”

    黄洪亮一听,端起面前的酒杯跟薛晨志碰了一下,一口喝干,说:“那我们得加快点步伐哦,不然去晚了,漂亮妹子都被挑光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关卡(2)

    薛晨志不以为然地说:“放心,你慢慢吃,这里是我的地盘,今晚上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黄洪亮听了,越发好奇地问:“薛副总,到底有哪些不一样,你不要卖关子嘛。”

    薛晨志看他那一副猴急的样子,笑道:“我看你就是隔锅香,在上边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馋我们这里的村姑了。老子刚好反过来,天天呆在这个山沟沟里面吃山茅野菜,一点油荤都见不到,熬尼玛个把月才能上去省城吃点大餐。”

    黄洪亮大笑道:“薛副总,别着急嘛,说好了周末你上来我招待你吃大餐的,你就忍几天,今晚先陪兄弟吃点土特产,哈哈哈。”

    薛晨志说:“没问题,只要你有胃口,今天晚上的妹子我管够。”

    其实薛晨志说得隔锅香也包括他自己。

    黄洪亮来到冶炼厂这里,喜欢新鲜的村姑,而他自己呢,却惦记着江城歌舞厅里那几个穿旗袍、既能唱又能跳的漂亮姑娘。

    上次那种**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忆犹新,黄洪亮许诺说这个周末又要请自己上去吃这些大餐,这让他对几天以后的江城之行充满了期待。

    上次去的时候,他是吃了几天素,攒足了弹药才上去的。这次也要提前准备,好钢用在刀刃上嘛,关键时候能万炮齐鸣,才不会辜负那场饕餮盛宴。

    第二天下午,估计着黄洪亮也该回到江城了,心急火燎的侯贵打电话约黄洪亮晚上出来吃饭。

    黄洪亮昨晚和薛晨志在歌舞厅里玩到凌晨才回宾馆,酒色过度的他回去后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快吃午饭了才起床。

    接到侯贵的电话时,他正在赶回江城的路上。

    一听侯贵约他吃饭,昨晚一顿暴饮暴食,酒劲儿还没完全散去的黄洪亮一阵反胃,说:“唉,我现在还在回江城的路上,饭就不吃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侯贵说:“黄总,就是昨晚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我们电缆厂订的那批货,能不能尽快发给我们?不然我们生产线都要停下来了!”

    昨晚只顾着饮酒作乐,黄洪亮早把侯贵说的事忘在了脑后。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算是想起来了。他问司机:“还有多久能到公司?”

    司机答道:“大约还要两个小时。”

    黄洪亮对着电话说:“这事儿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这样吧,两小时后你到我办公室来,咱们见面再说吧。”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靠在后座上接着睡觉了。

    侯贵见黄洪亮不愿意出去吃饭,要自己到他办公室去谈,就赶紧把已经订好的酒席取消了,然后,提前赶到南方集团去了。

    等到黄洪亮回到公司时,侯贵已经在高辉他们办公室里聊了好久了。

    见到侯贵,黄洪亮嘴上客气着,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不好意思了,侯厂长,让你久等了。”

    侯贵明知他这是假客气,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满脸堆笑地说:“没关系,我也刚到一会儿。黄总,你一路辛苦啦!”

    黄洪亮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把侯贵让到沙发上坐下,这才说:“侯厂长,你们这批货我难办啊。”

    侯贵一听,赶紧掏出烟来,来到黄洪亮大班桌前,把烟递给黄洪亮,又给他点上,这才在黄洪亮桌前坐下,说:“黄总,我们情况特殊嘛,又是这么多年的老客户了,你可要多支持啊!”

    黄洪亮不为所动,说:“你知不知道,在你们之前交了款的客户,至少还有十多家都没有提到货,你让我把货给你,他们怎么办?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嘛,你说是不是?”

    其实黄洪亮现在手里货还有不少,如果加上这次下去找薛晨志要的货,先发给侯贵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是他自己定的规矩,他自己不能破,不然以后就不好办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要破例,也得要侯贵付出点成本才行,不然他不会长记性的。

    所以他接着就说:“要不你还是等一段时间吧,我先把排在前面的客户打发走了,马上就给你发货。要不然,其他客户跟我闹起来,我也头疼啊。你也知道,现在货太紧了。这不,我刚从冶炼厂回来,就是下去催货的,我也难办呐,侯厂长!”

    侯贵今天来,就是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办成的,黄洪亮这么轻飘飘的几句托词不要紧,可自己就得停产一段时间了。

    见黄洪亮一副要结束谈话的样子,他赶紧说:“黄总,我当然知道这事会给你添麻烦,我也不会让你白辛苦的,这是一点小意思。”说着,他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信封,搁在黄洪亮桌上。

    黄洪亮看了,说:“侯厂长,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收回去,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黄洪亮说这话时,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可是他内心比谁都着急。

    这些钱他很想收下,可他也绝不会当着侯贵的面就把它放进抽屉里。

    那样就太没面子啦,让侯贵看了以为自己没见过钱似的。

    可这些钱即使装是在信封里,放在桌上也很显眼,自己不方便拿,侯贵更不会收回去。此时要是进来一个人看见,傻子都知道信封里面是什么。

    侯贵像是看穿了黄洪亮的心思一样,不动神色地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盖在那个信封上,说:“黄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在商言商嘛,这是必须的。”

    侯贵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举动,却一转眼间就把桌上这个烫手的山芋遮得严严实实的,避免了可能会出现的尴尬,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算是现在进来一个人也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从这个举动上,黄洪亮知道侯贵也是江湖老手了,这事办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从那信封的厚薄程度上,黄洪亮大致知道里面会有多少钱,这个数字让他很满意。

    自己费尽心思地想这么个办法出来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吗?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抬抬手就让他就过去了,以后不是还得继续合作吗。

    想到这,他用手揉揉额头,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唉,侯厂长,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啊!也就是你了,这么多年的老客户,现在情况又这么特殊,看来我只好得罪一下其他客户了。可这事儿下不为例啊,以后你们早点打款过来,也不至于让我这么为难不是?”

    侯贵一听黄洪亮松了口,赶紧追问道:“没问题,以后我们早作打算,不会再让你为难的。黄总,你看这批货啥时候能给我们?”

    黄洪亮说:“就这两天吧,你容我安排一下,到时候我让他们通知你。”

    侯贵不放心地说:“越早越好啊,黄总,你知道我这生产线一开一关之间,一大笔费用就不见了!”

    黄洪亮收了侯贵的钱,当然不会再为难他,就说:“你放心啦,我既然答应你们了,就肯定会抓紧办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侯贵这才放下心来,说:“那行,我就不耽误你啦,黄总,有空多联系啊。”

    黄洪亮点头应付着,把侯贵送出门去,这才把门关上,回到桌前,把报纸下的那个信封塞到自己的手包里。

    这一切收拾停当后,他把高辉叫进来,吩咐道:“明后天你安排一下,电缆厂那批货分两次发给他们算了。”

    黄洪亮压了这么久都不松口的货,侯贵到他办公室里密谈了几分钟之后,黄洪亮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高辉知道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可他故作不知地问道:“黄总,他们的货不是还有十多天才到提货日期吗?”

    黄洪亮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说:“唉,他们厂长在我屁股后面追了一个多星期了,说是他们厂里等这些铜急用,不然生产线就要停下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呢,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次只好帮他们一把了,让他们先渡过难关。你先发他们的货,其他客户的货往后推两天。”

    高辉心想,只要是认识你的人,这话听了谁会相信?你要是没得点什么好处,你爸来求你估计也没戏。反正这些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他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办好了。

    于是他说:“好的,我明天就办。”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依然有些头昏脑涨的黄洪亮就下楼让司机送他回家去了。

    他现在是心满意足了,马上薛晨志就要给他再发一批货上来,从今往后,销售利润几乎可以成倍的增长。

    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这一年的销售业绩比上一年增长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年终的时候到手的业绩奖励肯定少不了。

    从黄洪亮办公室出来的侯贵,担心是放下了,可也窝了一肚子的气:好久没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人了,这样的滋味真不好受,既赔钱,又陪笑脸。

    这种让人卡住脖子的局面得尽快改变,不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就算自己丢得起这个人,也赔不起这么多钱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套期保值

    第二天上午,侯贵就到晨星期货公司去了。

    他记得上次参加这个公司的沪铜期货讲座时,场上的嘉宾介绍过套期保值的概念,说是这样的操作可以防止产品或者原料价格大幅波动的风险。

    当时他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可是后来忙于应付生产上的事,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这是一条解决原料问题的可行之路。

    所以今天他到期货公司来,想找人详细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听完他的介绍,知道了侯贵是电缆厂厂长后,文员知道这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就把他带进了袁杰的办公室。

    他进来的时候,李欣正和袁杰在谈铜价走势的事。

    文员把他简要地介绍给袁杰后,就出去了。

    侯贵刚坐下,就对李欣说:“诶,你不是南方集团的吗?”

    袁杰看看他俩,问道:“侯厂长,你们认识?”

    李欣一脸迷茫地问侯贵:“我们见过吗?”

    侯贵说:“你可能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你就在高辉办公室面,是吧?昨天我还去你们公司进货呢。”

    李欣恍然大悟, 说:“哦,你是高辉他们的客户啊,难怪。”

    侯贵问道:“怎么,你们公司也做沪铜期货?”

    李欣说:“没有,只是来了解一些相关信息而已。”

    侯贵说:“你们要是做期货,应该很有优势啊,你们应该最了解铜价了。”

    李欣说:“我们看到的东西也有局限性,所以还得经常来袁副总他们期货公司多聊聊,他们这边的数据比较丰富。”

    侯贵盯着李欣问各种有关期货的问题,作为主人的袁杰反而被晾在一旁,插不上话。

    看着侯贵问得差不多了,袁杰这才说:“侯厂长,今天来想了解点哪方面的信息?”

    侯贵歉意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套期保值该怎么做?”

    袁杰不在意地说:“没关系的。你们是电缆厂,铜是原料,对吧?”

    侯贵说:“对。”

    袁杰问:“侯厂长,你详细说说看,你们是居于怎样的考虑,才想到要做套期保值的?。”

    侯贵说:“我现在头疼的是市场上铜价上涨比较快,常常超出我们的预期,搞得我们很被动。不是说套期保值可以防止原料价格的波动吗?我就想了解一下,我们这样的生产商该如何做。”

    袁杰说:“简单地说,你们这样的情况应该做买入操作。就是说,如果你们觉得铜价会继续上涨的话,那么就先在期货市场上买入相应数量的铜,防止价格上涨带来的风险。在你们的原料铜实际到手后,再将期货市场上买入的头寸卖出。这样一来,就可以对冲在你们实际采购原料铜之前这段时间里价格上涨的风险了。”

    侯贵似乎有些明白了,问:“我的原料到手后,就必须卖掉期货头寸吗?”

    袁杰说:“那当然,这些头寸就是为了对冲原料价格不确定的风险的,既然原料已经买入了,价格确定了,期货头寸就没必要留着了。”

    侯贵点点头,说:“哦,这样啊,我好像明白了!”

    袁杰解释道:“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买入保值的前提是预判价格将来会上涨。如果将来价格下跌的话,这样的操作反而会带来损失。”

    侯贵问:“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确定将来铜价是涨是跌,那就不能在期货市场上对我要买入的原料做买入保值,是吧?”

    袁杰说:“是的。你想啊,如果铜价会下跌,你晚一点买,原料成本不是更低吗?何必在期货市场上多此一举呢?不然的话,你原料上省下来的成本,都在期货头寸上亏掉了。”

    侯贵高兴地说:“这下我算是全明白了。诶,这东西很有用啊!”

    袁杰笑道:“是很有用啊,不然套期保值为啥会这么受欢迎呢。”

    侯贵仔细一琢磨,又有些担忧地说:“这东西好是好用,可要是价格走势判断错了,也挺麻烦的,对不对?”

    袁杰说:“侯厂长,你说的非常对,期货市场上无论是投机操作还是保值操作,最核心的就是价格预判的准确性。判断对了,如虎添翼;判断错了,反受其乱。”

    侯贵对李欣说:“其实你们南方集团也可以在期货市场上卖铜的,是吧?”

    李欣说:“那倒是。不过现在期、现的价格相差不大,交割仓库远在两千多公里外,算上运费、交割费用,期货上的价格也没有太大的优势。说不定还不如老黄他们在仓库卖的价格高,所以他们是根本不会考虑这一步的。”

    侯贵一想也是,现在黄洪亮多牛x,手上的货从来都不愁销路。他的角度完全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被涨价逼得没招了,这才来期货市场上想点办法,他黄洪亮却是巴不得价格涨得越高越好。

    侯贵问:“你觉得将来铜价会怎么走?”

    李欣说:“短期看涨,长期我是真看不准。”

    侯贵立刻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短期看涨?”

    李欣笑道:“就是侯厂长你告诉我的啊。”

    侯贵疑惑地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李欣笑着解释道:“别介意,侯厂长,我跟你开个玩笑。我觉得短期看涨,也是因为像你这样的用户都急着买铜,所以我觉得短期内铜价看涨。”

    侯贵呵呵一笑,说:“你这是拿我的话说事儿呢?”

    袁杰问道:“侯厂长,你们最近就要操作吗?如果是的话,还得抓紧时间开个户,法人开户的手续相对复杂一些,别到时候耽误了你们开仓。”

    侯贵说:“我先考虑一下吧,今天过来主要是先咨询一下,回去消化消化再说,这对我们来说是新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玩不转。”

    袁杰说:“没问题,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侯贵问:“如果我们厂要买入保值的话,买多少比较合适?”

    袁杰说:“这个还是要看你们具体的判断,如果对价格上涨的判断很有信心的话,最好的保值方案是期货头寸和将要买入的原料数量完全对等,这样保值效果最好。其他情况下,也有期货头寸只占要买入原料数量百分之几十的保值方案。”

    侯贵心里暗想,看来这事儿还是有难度,且不说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闲置的资金对原料实行完全保值,就算是只保值一部分原料,也还有个价格预测的问题。要是看得准,当然是好事了,每次都能摊低原料成本。

    可要是价格走势预判错了,像袁杰说的那样,铜价不涨,反而下跌,那买入的期货不就亏了吗?这部分亏损怎么办!

    袁杰见侯贵不说话,就说:“套期保值对所有的厂商都是一个新问题,侯厂长,你们开始的时候不熟悉交易规则,步子不要迈得太大,少量的尝试着做,这样问题也不大。”

    侯贵点点头说:“那当然。”

    李欣问:“侯厂长,你们是用铜的大客户了,从你的角度看,你觉得现在这铜价合不合理,最高会涨到多少?”

    侯贵不假思索地说:“从我的角度来说,这铜价肯定不合理,根本不该涨,应该下跌才对!”

    李欣一听这话,有些无奈地笑笑。

    侯贵见李欣这幅表情,说:“这是真话,你别以为我是忽悠你。你说这铜价三年内涨了两倍还多,不夸张吗?要是继续涨下去,电缆价格的涨幅跟不上铜价的话,好多厂都得关门了。”

    李欣一想也对,这个问题问黄洪亮还行,问侯贵就等于是白问了,他当然希望铜价越低越好。

    侯贵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说:“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啊,怎么反倒来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们公司的货不停地涨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欣笑着摆摆手说:“你算是问到门外汉了,我接触这东西时间真的不长,基本上还是菜鸟的水平,这个你要跟黄洪亮探讨才行。”

    侯贵摇摇头说:“他才不会跟我探讨铜价呢,他只会给客户发调价通知。”

    袁杰听到这,呵呵一笑说:“你们两家真是冤家路窄啊,一个是天然的空头,盼着价格上涨,另一个是天然的多头,盼着价格下跌。现在侯厂长他们都打算在我这里开户了,李总,你是不是也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游说一下你们公司的人,也来开个户?反正早晚都要做这个业务的嘛。”

    李欣说:“公司开不开户这是大事儿,要他们自己想清楚了才行,反正我自己的户已经开了嘛,也算是支持你了吧。”

    侯贵听了袁杰的话,问李欣:“李总?你在黄洪亮那边是什么职位?”

    李欣笑着对袁杰说:“你看嘛,我说让你别叫李总你不听,现在侯厂长就误会了吧?”

    然后他回过头来对侯贵说:“侯厂长,袁副总跟我开玩笑呢,我可不是什么老总,就是个办公室的小职员,叫我李欣就行了。”

第一百三十章 收获

    侯贵听了似乎是有点失望,他没想到李欣只是个小职员,这和他厂里那些才毕业的学生有什么区别?

    这让他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他在厂里可是从来都不苟言笑的,在那些低级别的员工面前眼睛都不抬一下。李欣这样的级别,让他觉得和李欣在一起交流有些失了自己厂长的身份。

    他表面上装作不以为然,语气上却似乎是以一种吩咐的口吻说:“是不是老总不重要,只要将来你们在这里卖铜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之前和李欣谈话时还会有交流的目光,立刻就移向别处去了。那架势,明白无误地告诉李欣:我已经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了。

    侯贵这种急速变化的态度,被李欣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此人是会如此缺乏教养,几分钟前还满面笑容地向自己请教各种问题,这一转眼间就变了一副面孔,好像是自己有求于他一样。

    李欣实在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人是这种德行,刚才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就该别理他,省得现在让他搞得一肚子气。

    可他仔细一想,这就是个陌生人,和自己毫不相干,以后别理他就行了,跟他计较,有些不值。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那种被人平白无故涮了一道的感觉还是让他很窝心。

    他心想:这些自以为身居高位的人怎么都一个德行?这也太势利了,一听你的职位比他低,马上就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要是你的手下,你摆架子也就罢了。可我跟你就不是一个单位的人,你级别高跟我有毛线关系啊?

    在期货公司这里,大家都是客户而已,彼此不相干,你摆架子有意思吗?

    你要是期货水平比我高,目中无人也说得过去,可你这水平,连期货都没做过,就敢在别人面前这样趾高气扬的,你的底气从哪里来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还有啊,你摆出这样一副嘴脸,还想要我的交易信息?搞错没有啊!

    这些信息是能随便告诉你的吗?

    如果是我自己开仓的信息,你要是会做人的话,我给你透露一点倒也没关系。

    可要是南方集团在这里的交易信息,别说你现在是这副德行,就是你陪着笑脸请我吃饭,我都不可能把这样的信息告诉你,那可是商业机密。

    侯贵在知道李欣的职位之前和之后这一热一冷的态度变化,同样没有逃过坐在他俩对面的袁杰的眼睛。

    作为旁观者的她,侯贵是她潜在的客户,她当然不会说什么,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觉得这人有些过分。

    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人不都是这样吗?用得着你的时候就脸朝前,用不着你的时候就脸朝后。

    袁杰在这个位置上,每天要接触很多客户,这些世态,她比李欣见得更多一些,也看得更透彻。

    室内谈话气氛的变化,让李欣已经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心情,和侯贵这种善于媚上欺下的人在一起,实在是没有意思。他起身跟袁杰打了个招呼,就下楼走了。

    元旦过后,除了一直缓慢攀升的铜价外,还有一件事让李欣坐立不安:彩虹电器的股价已经突破了五十元。

    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李欣的预期,他是在不断的纠结和徘徊中等来这个结果的。

    到了这个价格,他有些看不清楚后市了,他现在担心的是,说不定哪一天股价就会一泻千里。毕竟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这支股票涨了六倍多。

    于是,他开始有计划的出货了。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慢慢地卖出手里的股票。

    这天,就在即将卖完最后一批股票的时候,他的举动还是被程飞鹏看到了,他惊讶地问道:“你这只股票一直留到现在?”

    李欣说:“是啊,高处不胜寒,拿不住了,还是卖掉吧,太煎熬了!”

    程飞鹏说:“难怪这两天我看你一来就坐着不吭声,原来是在这里悄悄出货啊!我没记错的话,以现在这个价格计算,你这一支股就赚了四千多万啊?”

    李欣其实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这几天,每卖出一批股票,他都能看到自己账户中多出几百万现金,他异常享受这种逢高出货变现的感觉。

    看见程飞鹏这样大呼小叫的,他赶紧对程飞鹏说:“淡定,一定要淡定!”

    程飞鹏笑道:“淡定?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啊。早知道我那些股票也留着,到现在能多赚一倍,唉,可惜了!”

    王明辉听了,也走过来站在李欣电脑前,说:“打开让我们看看嘛,这么多钱我也没见过,让我也开开眼!”

    李欣赶紧遮住屏幕,笑道:“这是机密哦,不能看的!”

    程飞鹏和王明辉俩人上前,一人拉一只手,想把李欣从电脑前拽开。

    李欣见他们硬是要看,就放开手,不再遮挡,说:“就是一堆数字而已,你们都知道的啊。”

    王明辉凑近了仔细看看,指着屏幕上的数字说:“真尼玛是赚了四千多万啊!”

    他直起身来对李欣说:“这回你的宝马7系有着落了,这还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听见王明辉说起宝马车,李欣索性把桌上那张报纸翻开,指着一幅广告说:“宝马车简单,就像老王说的那样,小菜一碟,过两天就去**店选车。现在我看中的是这个,两位熟不熟悉这方面的行情,给点意见?”

    程飞鹏拿起报纸来一看,说:“山林雅墅,哦,就是东郊那一片半山别墅,是吧?”

    李欣点点头说:“对,我这两天才看见的广告,感觉很不错啊,你们去看过没有?”

    程飞鹏说:“听说过,但没去过。报纸上这图片是实景吗?看着真漂亮啊。”

    王明辉说:“我没进去看过,但是有几次路过,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些别墅全都是独栋,掩映在半山腰的树林间,确实很有气势。怎么,你想买一栋?”

    李欣说:“看着有点动心,这两三百平米的面积,报价在三百万左右一栋,关键是位置好啊,周围全是森林,山下又是一个水库,买下来后,可以住在山水间,想想都觉得特别美!现在赚钱了,就犒劳犒劳自己,呵呵。”

    程飞鹏羡慕地说:“要是我像你这样,一笔就赚四千多万,我肯定二话不说就买一栋,这才叫别墅!二环边上那个小区不是也建了一些别墅吗,你们去看过没有?那些都是联排别墅,楼上楼下三层,总共一百二十多平米,每层面积都不大。关键是房子都挤在一起,楼间距又不大,就像是跃层一样,感觉差多了,和这个山上的独栋别墅没法比。”

    王明辉拍拍李欣的肩膀说:“年少有为啊!又是宝马又是别墅的。车子我不稀罕,可这别墅真是让人眼馋啊!你什么时候去看别墅?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程飞鹏笑道:“老王你可真是的,李欣去看别墅肯定是带女朋友一起去了,你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儿,电灯泡啊?”

    王明辉一听,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一脸认真地问李欣:“诶,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怎么从来没见过?要是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

    李欣还没说话,程飞鹏就说:“李欣,你别听他忽悠你了,谁知道他介绍给你的女朋友是几手的,哈哈哈。”

    王明辉一脸严肃地对程飞鹏说:“去去去,谁跟你开玩笑?人家这说正事儿呢。”

    然后,他转头对李欣说:“我表妹,在银行工作,人很不错的,愿意的话见见?”

    李欣笑着对他拱拱手说:“多谢多谢,这事儿我还是自己努力比较好,呵呵。”

    王明辉说:“没事儿,这个当然是看你自己的意见了。不过啊,我劝你别挑花眼了。还有,以后有这种赚大钱的机会,记得告诉我们一声,有钱大家一起赚嘛,让我们也赚一栋别墅,是不是?”

    李欣说:“诶,老王,天地良心啊,当初我买这只股票的时候可是告诉过你和老程的,你现在不认账,反过来说我吃独食,这可不对啊。”

    王明辉一脸无辜地说:“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程飞鹏说:“我作证,李欣说过的。你忘了?我第二天都跟着追了五万股,当时你觉得价格高,不敢追。”

    王明辉做出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拍拍自己的脑袋,后悔地说:“是吗?我怎么没印象了!唉,可惜了,原来我的别墅就是这么与我擦肩而过的!过去的不说了,后悔也没有用,下次再买什么股票一定记得说一声啊!”

    李欣笑道:“没问题啊,大家互通有无嘛。不过丑话先说前面,要是亏钱了可别怪我啊。”

    王明辉说:“怎么会,买不买不是还得自己拿主意吗?”

    程飞鹏说:“就怕你说这句话,到时候告诉你个赚钱的机会,你肯定又叽叽歪歪的找一堆不买的理由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升职(1)

    王明辉说:“我有那么烦人吗?”

    程飞鹏笑道:“肯定有,是不是,李欣?”

    李欣说:“唉,你们扯远了。两位熟不熟悉房价,像这个别墅的报价水分大不大?我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别买亏了。”

    王明辉说:“我们也不清楚啊,谁没事闲着买别墅玩儿?你不如花几天时间,城里城外这些别墅都去看看,比较一番心里就有数了。”

    李欣说:“也对,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程飞鹏开玩笑说:“你赚了这么多钱,还讲什么价啊。我要是像你这样财大气粗,这别墅我不讲价,直接买了,哈哈哈。”

    此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就在李欣开着新买的宝马车,带着江晓岚四处看别墅的时候,彩虹电器的股价又出现了一波快速的拉升行情,几天时间就突破了六十元的大关,最高涨到了六十六元。

    李欣心里有些后悔:纠结来纠结去,这股票还是卖早了一点,要是多拿一个星期,两辆宝马车,两套别墅的钱都出来了。

    不过他的心态还是很好的,毕竟大头已经抓住了,错过的只是细节,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还有一个人,看着这只股票“蹭蹭蹭”地往上涨,心里纵有万千的悔意,可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人就是刘中舟。

    自从那天在楼道上和李欣第二次谈话过后,他就会隔三差五地关注一下彩虹电器这只股票。

    在股价到达五十元的时候,他不由得在心里赞叹李欣当初的判断。

    可是在股价突破了六十元以后,他的心里就只剩下后悔了。

    他后悔的有两件事:

    一是完全没有把李欣的建议当一回事,这么重要的一个建议,就这样像耳旁风一样轻轻地滑过去了。

    要是当初按李欣的建议操作,拿出三四千万元来投资这支股票,到现在就涨了八倍多,收购那两个铜矿时向银行多贷的两个亿就赚回来了。

    这两个多亿的利润要生产多少吨铜才能赚回来啊!

    二是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本来自己第一次和李欣谈话后,就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有意要调整他的工作岗位,为此还专门看了他的档案。

    可是后来见他的履历表上太简单了,没有领导岗位的经历,原先的打算也就不了了之,依然让他继续在销售公司办公室做一个小职员。

    这是一个失误!

    如果没有这个失误的话,今年整个集团的业绩会更加靓丽,自己在整个行业内的名气会更大。

    刘中舟决意要做改变这种状况,仔细考虑几天后,他有了打算。

    这天,在春节前最后一次集团高管的碰头会上,讨论完其它事项后,刘中舟说:“还有一个事,我这里提一个人事任免的建议,提议李欣任董事长助理,协助董事长的日常工作,大家讨论一下。”

    刘中舟提出的这个建议,让参会人员都感到很意外,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会场上众人的反应,刘中舟一点也不意外,他接着说:“这个李欣是销售公司的员工,黄洪亮和姜华可能对他熟悉一点,其他人不太了解他。这样,姜华,李欣之前是你的手下,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他的情况。”

    刘中舟第一次和李欣谈话时,姜华就在场。姜华当时被李欣怼得憋了一肚子气,可刘中舟似乎对李欣有些另眼相看。

    姜华当时是怎么也不相信刘中舟会重用李欣这个狂妄的年轻人的。这不,半年多都过去了,李欣依然还是在自己手下当一个小小的办事员。

    这些,都印证了姜华的判断,让他在心里暗自得意:你再狂妄,再有钱,也还是我的手下!

    可现在刘中舟突然提议让李欣任董事长助理,这让姜华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在桌上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刘中舟紧接着又让他来介绍李欣的情况。

    看着会场上众人期待的目光,姜华不敢怠慢,赶紧梳理了一下有些混乱的思维,简单的把李欣的情况给大家做了介绍。

    听完姜华的介绍后,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副董事长薛晨志很少上集团总部来,对销售公司的这个小职员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他侧过头,小声和坐在身边的黄洪亮聊了几句。

    刘中舟见大家都不说话,就说:“李欣的情况刚才姜华介绍了,学历没有问题,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还有一些办事能力,对这样的年轻人要大胆使用。再说了,任何职位都是能上能下的嘛,提上来干得好就留用,干得不好撤了不就得了。大家讨论一下,提提意见。”

    刘中舟只是笼统地说据他观察,李欣还有一些办事的能力,至于具体有哪些实例,他却一点也没有细谈。

    如果他把提拔李欣的真实原因说出来的话,理由倒是足够充分了,可那样一来,势必会对他这个董事长的形象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最起码会有人在私下说:你早知道李欣有这么好的建议,为什么不采纳呢?

    所以,具体的细节他不能多说,可是话里话外,却又有很多对李欣的褒奖之意。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自己的提议得到通过。他心里很清楚,把李欣提拔上来,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从姜华和黄洪亮的口中,副董事长薛晨志初步了解了刘中舟说的这个李欣后,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董事长助理这个职位可是有些微妙,其职权可大可小,关键取决于两个因素:

    一是董事长刘中舟对这个助理的认可程度。要是董事长刘中舟对这个助理很信任的话,那么李欣在这个位置上是有权接触和了解集团内部很多经营管理和决策信息的。

    二是李欣的个人能力和水平。要是李欣能力很强,水平很高的话,加上董事长刘中舟的信任,李欣就有权参与和管理集团内部的很多业务。

    否则,如果他的能力不行,那他这个董事长助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秘书而已,办不成什么大事。

    薛晨志在脑海里快速地分析着刘中舟突然提出任命李欣为董事长助理的用意,这个任命如果通过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他虽然贵为副董事长,可是长期不在集团总部,所以他非常担心自己被边缘化。此时刘中舟的这个提议,让他觉得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危机感。

    他倒不是担心李欣会对他形成威胁,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作为冶炼厂厂长的他,掌握着南方集团最核心的生产业务,纵观集团内部,他自信还没有别人能取代自己的位置。

    从刚才了解到的大致情况看,学电脑软件的李欣年纪尚轻,更是没有这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他担心的是来自集团外部的、不可预见的人事变动。

    比如像今天这样,事前毫无征兆,刘中舟就突然提出新的人事任命建议,很难说哪一天,上面也会突然空降一个副董事长来取代自己的。

    这一招以后可得多留点心,不然事到临头就被动了。

    可眼下刘中舟这个提议怎么办呢?

    虽然刘中舟嘴上说的是让大家讨论,可是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志在必得的。

    以刘中舟一贯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来看,他的这个提议也没有谁敢反对。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当然也犯不着和他作对。

    反正这个提议对自己没多大坏处,此时做个顺水人情,同意刘中舟的提议,将来自己要提拔什么人的时候,不是也还得要刘中舟点头吗?

    想到这,他就表态说:“我同意董事长的提议。既然这个李欣有一定的工作能力,能协助董事长的日常工作,尽早提起来对集团也是一件好事。至于他是否能适应这个职位,以后在工作中应该能看出来的。就像董事长说的那样,称职的话就留用,不称职就撤换嘛。”

    薛晨志这些话说得很有些意味,前半部分给足了刘中舟面子,后半部分用刘中舟自己的话给他提了个醒:李欣的任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将来事实证明李欣的能力不能胜任这个岗位,你刘中舟可不要食言。

    刘中舟何等精明,会听不出薛晨志的言外之意?

    他知道会场上有不少人都像薛晨志一样,以为李欣是因为和自己有点什么利益关系,自己才提拔李欣的。对这个问题,他不想解释,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种猜测就会烟消云散的。

    至于工作能力,他倒是没有指望李欣在集团的其他业务上有多突出的表现,他只希望李欣能在他自己很擅长的证券和期货市场上能给自己提一些好的建议。

    在这方面,刘中舟视野所及的范围内,还没有任何人有李欣这样的能力,他相信李欣会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在这个岗位上是称职的。

    黄洪亮对李欣不陌生,在他眼里,李欣就是行政办公室里一个打杂的,办不了什么实事,和他手底下那些跑业务的销售人员相比都差了一大截。

    他怎么也想不通,刘中舟为什么把李欣提拔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升职(2)

    这样一来,这个完全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小职员,一转眼就就成了集团的高管,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这让他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满。

    可不满归不满,表面上他却不敢显露出一丝一毫来。

    尤其是见到副董事长薛晨志都表态同意了,他也就跟着表示同意了

    姜华的心情和黄洪亮有些相似,原来自己的手下,突然间就成了集团的高管。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欣当上董事长助理后,在很多地方取代了他这个集团办公室主任。

    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董事长的提议,姜华自然是没有胆子说不的,那样的话,得罪刘中舟不说,就是在众人面前也会留下压制手下的坏名声。

    于是他说:“董事长,我也同意您的提议,只是李欣的级别怎么定呢?”

    刘中舟说:“按规定该怎么定就怎么定啊,你写个报告报上来。”

    姜华迟疑了一下,说:“董事长,我的意思是说,董事长助理这个职位,按级别可以定副科、正科和副处,哪一个比较合适呢?”

    姜华这句话,提醒了刘中舟,他只考虑到把李欣提上来,却没有想过李欣到底定哪一个级别,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以李欣现在的年龄,要是定个副处级的话,那他立刻就会进入很多人的视野里,到时候南方集团未必留得住他,那样的话,他就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这一点,恐怕是提拔李欣最大的弊端了,刘中舟可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于是他问道:“李欣的情况大家刚才都了解了,你们觉得定哪一个级别比较合适?”

    在这个问题上,众人都不急于表态,最后还是姜华说:“要不还是定副科吧?一下定得太高不好管理。”

    刘中舟一听就有些来气,心想:董事长助理的级别定得这么低,跟没提拔有什么区别?你哪怕定个正科级也好啊,说出去也不显得那么寒碜。

    在他印象中,姜华好像就是个正科级,他这么安排,明显还是有要压李欣一头的的心理。

    姜华的这种心理,恰好和会场上的很多人是一样的。他们不敢反对刘中舟的提议,可是却能在行政级别上做些手脚。

    听了姜华的话以后,纷纷有人点头表示赞同。

    刘中舟一见这种情形,心里明白了,集团内部这样谋求搞平衡的人事任免还少吗?你今天提拔一个亲信,我明天就调上来一个亲戚。

    刚才薛晨志话里话外就有这样要自己领情的意思。

    可自己提拔李欣完全是因为工作才这样做的,他们这帮人想哪去了?

    见大家都赞同姜华的意见,刘中舟也不好独断,好在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方面该让步的就让一步。

    于是他就说:“行,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这个事就定下来,任命书在春节后再发。在此之前,大家要是还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找我反映。李欣任董事长助理后,他的工作职责和范围主要是相关信息的收集整理和分析,其他业务暂不涉及。”

    刘中舟的这番话,让很多人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至少对薛晨志和黄洪亮这两个掌管着生产和销售大权的人来说,这样的安排暂时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在他们看来,李欣做的这些工作,还是和一个秘书差不多。

    刚一散会,薛晨志对黄洪亮使个眼色,黄洪亮心领神会地跟着薛晨志进了副董事长办公室。

    关上门后,薛晨志皱着眉头说:“这个李欣和老刘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他就对此有疑问,可是在会场上不好问,怕被刘中舟听见,就是自己问了,黄洪亮恐怕也不好说。所以他才把黄洪亮叫进自己办公室里来,想仔细打听一下,他相信黄洪亮这个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应该心里很清楚这里边的内幕。

    黄洪亮知道薛晨志一直以来心里对刘中舟也是有很多的不满,当着刘中舟的面董事长长董事长短的,可背地里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像今天这样直接称刘中舟为老刘的时候也不少。

    薛晨志的这个问题,黄洪亮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就说:“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啥关系吧。李欣是原来糖业公司的人,公司兼并以后才到我这个销售公司来的。”

    薛晨志又问:“他真的一直都是行政办公室的普通员工?”

    黄洪亮说:“对啊。”

    薛晨志说:“那老刘提拔他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黄洪亮说:“我也猜不透啊。”

    薛晨志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人不会是有什么背景吧?老刘可不会干无利不起早的事。”

    薛晨志这么一说,黄洪亮像是想起什么事来一样,说:“这倒是很有可能,这小子挺有钱的,车子都有两辆,新买的宝马车比董事长的车都高档,据说是做股票和期货赚来的,要是没有点背景,估计也干不了这个。”

    薛晨志一听也觉得很惊奇,刘中舟的专车可是集团内部最高档的车了,李欣的车比他的还要高档,那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这人非富即贵,一定是有来头的。于是他问:“是吗?你们私底下就没有了解一下看看?”

    黄洪亮说:“这也不好了解啊,他自己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不过听姜华说,从档案上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似乎他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不管怎么说,他这么有钱,能一下子买两辆车,他要是想谋个不痛不痒的职位,给董事长送一份厚礼,让董事长暗中关照一下,这也是有可能的。”

    薛晨志提醒他道:“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大。可你别忘了,董事长助理这个职位可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职位,关键看是什么人在这个位置上。这个李欣要是个人物的话,以后你我都得当点心了!”

    黄洪亮说:“对,薛副总说的是。”

    薛晨志继续说:“还有啊,老刘今天这样,明摆着是搞突然袭击嘛。事前一点风声都不漏,会上突然提人事任免的建议,这种事以后也要当心啊!说不定哪一天像这样突然来个分管生产或者销售的副总,你我就被架空了!”

    黄洪亮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暗自佩服薛晨志想得远。

    黄洪亮舍得花本钱陪薛晨志一起泡澡、一起泡妞,薛晨志早已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心腹了,而且两人假公济私,结成了一种互惠互利的利益链条。

    只要这个链条不断,对俩人都有源源不断的巨大利益,要是俩人中的任何人被架空了,这个利益链条也就断了,到那时,要想找合适的人建立这样的关系就难了。

    所以他交代黄洪亮说:“你在上面多留点神,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这对你我都有好处,只要你我现在手里的实权不旁落,好日子就还在后面呢,明白不?”

    薛晨志说的这些,黄洪亮也很担心,只是他没想那么深。此事被薛晨志一点透,他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说:“我懂了,您放心!”

    姜华从楼上下来,路过李欣他们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李欣正在打电话,不由得又想起了刘中舟的提议,按照刘中舟的安排,再有半个多月,春节收假回来后,李欣就不是自己的手下了。

    姜华的心情极为复杂,李欣的职位这一变动,让他瞬间有两个措手不及的局面要应对。

    这个昔日的手下,立刻就要成为和自己一样的集团高管了,这让他很难适应。

    尤其是他和李欣之间的关系不是很融洽,他看李欣不顺眼,李欣也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虽然没有大的正面冲突,可俩人势同水火,互不相容,如果不是为了工作,相互之间绝没有半句交流。

    就这种情况,他真不知道半个月后如何与李欣相处。现在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不理他,可李欣当了董事长助理后, 自己如何面对他呢?

    李欣的脾气姜华也很清楚,现在他还是自己的手下都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一步登天后,更是不可能给自己好脸的。

    和他的关系继续僵持下去,可能会误了大事的。

    此外,就是李欣高升之后,他手里的这些工作姜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手。

    在此之前,姜华也没觉得李欣的工作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现在李欣马上要离开这个部门了,他才发觉这项工作离开了李欣还真是有些棘手。

    如果只是一些数据收集的工作,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就像俞红接手夏小娜的工作一样。

    可李欣不同,他除了能很好地完成信息的搜集和统计,还能在此基础上提出很多建议来。因此,很多人都喜欢来他这里讨论价格方面的问题,向他征求意见,这就很难得了。

    马天明就经常到李欣的办公室里来和他探讨糖价的事,姜华有时候碰见了,也就装作没事一样,站在一旁听听。即使是在姜华自己办公室里,因为就在两隔壁,只要专心听,李欣他们的谈话也可以一字不落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升职(3)

    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李欣是真敢说,要是换做他自己,姜华是绝对不会给出那么明确的判断的。

    对错先不说,就姜华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样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看法是大忌,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这种事,十次中你只要判断错了一次,其余的九次就算是说对了也是白搭。

    姜华现在仔细想想,李欣手上这些工作,自己几乎从来都不用操心,李欣就很好地完成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完全忽视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现在李欣马上要走,突然间出现这样一块真空地带,才让他手足无措,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顶这个缺口。

    刘中舟提拔李欣的这个建议,不但对集团的各位高管是一个突然袭击,对李欣来说也是。

    当这个建议在集团管理层内部引起轩然大波的时候,李欣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现在白天上班,中午和周末就忙着和装修公司打交道,正一门心思地装修他刚刚买下的那栋半山别墅。

    知道这个消息的,就只有那天参加会议的集团高管们。

    这些人中,除了姜华和李欣有些接触以外,其他的人和李欣几乎都没有什么来往,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只知道这个小伙子挺有钱的,在楼上楼下碰见时,李欣从来不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显得很目中无人。

    这个应该是这些高管们对李欣的共同映像。

    再加上刘中舟说这个任命要春节过后才会生效,在此之前,任何人有异议都可以向他反映。

    所以大家心里都各自有自己的想法,都装得像是不知道此事一样,没有任何人对李欣提起这个事,都想等到春节后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那天高管们开会时,在会场内负责招待的乌云玉倒是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她现在对李欣由爱生恨,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她在楼道上碰见李欣时,也像是路人一样,闭口不谈此事。

    春节过后,第一天上班,刘中舟就打电话把李欣叫到自己办公室里,向李欣透露了这个任命。

    本来他早就想找李欣谈这个事,可是他见那天开会时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大家对此建议还是有些想法的,只是不敢在会场上当面说而已。

    所以他就把任命的生效时间推迟到了春节后,又留出了给其他人考虑的时间。

    担心春节期间会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导致此事中途生变,于是刘中舟干脆就决定把这个谈话一直推迟到了节后上班,看到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时才找李欣谈。

    李欣一听刘中舟要自己做他的助理,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赶紧推辞说:“董事长,我以前从来没做过类似的工作,恐怕干不好,要不你换别人得了,别耽误了公司的工作。”

    刘中舟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的工作主要是证券和期货市场上的信息搜集和分析,我对你有信心,知道你能干好。至于集团内其他方面的工作嘛,你以后慢慢熟悉,这个不着急。”

    李欣听刘中舟这样明确了自己的职责范围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心里的担忧也减少了许多。

    刘中舟说的这些工作和现在自己正在做的事几乎是一样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干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的。

    唯一的区别是,之前自己只是个小职员,说什么都没人听,现在在董事长助理这个位置上,说话的分量不一样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压力。

    另外,让李欣觉得有些为难的是,以后肯定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了,提了个副科级,工资每月就只多了几百元钱,却没有了充裕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这样一个董事长助理到底值不值啊?

    李欣那种左右为难的神情,被刘中舟看在眼里,说实话,刘中舟很担心李欣会拒绝这个任命。

    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职位变动,对李欣个人收入的影响微乎其微。这个职位别人看在眼里是一个天大的馅饼,可能在李欣眼里却一钱不值。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李欣怼姜华的时候就说过,这里十年的工资收入还不如他一个季度赚的钱多。在这方面,刘中舟也给不了李欣更多了,要是李欣不愿意干,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

    于是他进一步强调说:“我知道这项工作有些特殊性,所以除了必须参加的会议和工作以外,工作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不需要坐班。”

    这就是刘中舟精明之处,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李欣之所以能让自己另眼相看,就是因为他在证券和期货市场上浸淫多年,才有了不同寻常的判断力。

    要是用条条框框把他限制在办公室里,那就发挥不了他的长处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限制太多,李欣很可能会因此离开南方集团。

    这样因小失大的事,刘中舟可不会干。

    刘中舟的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李欣的顾虑。

    李欣心想,既然这样的话,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满口答应道:“好吧,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吧。”

    刘中舟一听,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这就对了嘛,工作上的事情慢慢熟悉,只要用心,肯定能做好的。你今天就搬上来吧,我让姜华给你安排办公室。”

    李欣出去后,刘中舟立刻把姜华叫了上来,吩咐道:“关于李欣的任命通知,今天就发下去吧。你马上在这一层楼给李欣安排一间办公室,布置好了以后让他尽快搬上来。另外,集团行政办那辆佳美轿车就交给他使用吧。”

    姜华提醒刘中舟说:“董事长,李欣自己有车,就不用专门给他配车了吧?”

    刘中舟很厌恶姜华这样小肚鸡肠的做事方法,当初就是他首先提出只给李欣定副科级的,他这个意见一出来,搞得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现在他又在车辆配备的问题上作梗,这三瓜俩枣的还这么抠抠索索,搞不好会坏了自己的大事的。

    于是他厉声说:“你费什么话!他有那是他自己的事,现在他在这个岗位上,给不给他配车是集团面子上的事!这么点事儿你都分不清楚吗?”

    姜华一听,吓得赶紧说:“董事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姜华临出门前,刘中舟又加了一句:“你告诉李欣,以后办公事就开公车。”

    姜华答应一声,开门出去执行刘中舟的指令去了。

    心思缜密的他一路走着,还百思不得其解地想刘中舟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后办公事就开公车,这还用得着让自己特别转告李欣吗?开哪辆车不是开,难道董事长还担心李欣办公事时开自己的车浪费自己的油钱?

    其实刘中舟的那句话是有别的意思的,只是这样的想法他不好直说。

    李欣的那辆新款宝马车,比自己那辆已经用了六、七年的专车更加豪华、气派。要是李欣以后和自己一起出去都开他那辆耀眼的新车的话,自己的面子上会很不好看的。

    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李欣任董事长助理的消息再次在公司员工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李欣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楼上去的时候,夏小娜进来了,说:“看不出来啊,你这不声不响的就高升了!”

    她是真的为李欣高兴,可这话说出来后,却让李欣怀疑她的话里有话。

    李欣说:“瞧你这话说的,好像这事儿背后有什么猫腻一样。”

    夏小娜赶紧解释道:“你可别多心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么大的事儿,你好歹也提前透露一点消息啊。”

    李欣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俞红说:“真的假的啊?”

    李欣压低声音说:“嗨,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啊?说实话,我还不想上去呢,呆在上面多不自由啊。”

    李欣一边和她俩聊着,一边打开抽屉、文件柜收拾自己的东西,心里却暗暗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

    自从自己毕业后来到糖业公司时算起,这么多年了,就一直在这间办公室里。

    上一次是因为打算辞职,差点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没想到今天因为升职,真的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对这里还是有些感情的。

    夏小娜和俞红俩人,哪里会知道李欣此时的心情。

    看看李欣收拾得差不多了,夏小娜说:“还有什么东西?我帮你拿上去吧。”

    俞红也说:“我也去,上去看看你的新办公室是什么样子的?”

    李欣抱起一个装得满满的纸箱说:“好啊,你们帮我拿点其他的小东西,一趟就搬上去了。我巴不得你们一起上去呢,你们要是不去,我在上面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俞红说:“你在上面还愁没有人和你说话吗?你是董事长助理,董事长会经常找你谈心的。”

    李欣撇撇嘴,小声说:“没事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俞红听了哈哈大笑,夏小娜忍住笑,用手指点点李欣说:“不如这话你当面跟他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升职(4)

    李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提前跟他打个招呼的好,以后有事说事,没事别闲聊,瞎耽误工夫,大家都很忙的哈。”

    俞红边走边回过头来问:“你是不是怕他耽误你的时间,影响你赚钱?”

    走道两旁的办公室里都是其他部门的同事,李欣担心这些开玩笑的话被别人听在耳里,就小声教训俞红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这事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让别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李欣把俞红当小孩子教训的玩笑话逗得夏小娜哈哈大笑,俞红在一旁娇嗔道:“去你的!谁是小孩子?”

    来到楼上李欣的新办公室,一进门,俞红就惊讶地说:“哇塞!这么漂亮的办公室就你一个人啊?”

    她走到李欣那宽大的写字台前,张开两臂比划了一下,说:“这么大个写字台,都可以打乒乓球了!”

    李欣逗她说:“要不你也搬上来得了,没事的时候我俩打乒乓球,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闷得慌。”

    俞红说:“我才不来呢,在这上面被这些老总盯着,没干什么都浑身不自在,哪里还敢打乒乓球啊。”

    这一层楼在南方集团进驻后,重新做了豪华装修,作为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分给李欣的这间办公室,比原来糖业公司总经理吴斌的办公室还大,还豪华。

    夏小娜在写字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看脚下厚实的地毯,也说:“楼上楼下真是两个天地啊,你一个人用这么大间办公室,真是浪费了。”

    话虽这么说,可夏小娜心里是真的为李欣高兴,她甚至觉得,这一切应该更早一些到来才对。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啊?证券公司给我的大户室比这大两倍。”

    夏小娜眼睛一亮,说:“是吗?改天让我们参观参观?”

    李欣说:“可以啊,来就是了。”

    夏小娜说:“我怎么知道在哪里啊?”

    李欣说:“这还不容易,改天和我一起去。”

    马天明还没有资格参加集团高管的会议,所以当他从外面回来,得知李欣升职的消息时,李欣已经搬到楼上新办公室去了。

    马天明也许是集团内最清楚刘中舟为什么要提拔李欣的那个人了,虽然李欣突然变成高管,让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但他从这件事里还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马天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低估了刘中舟的度量,既然李欣都能升得如此之快,那说明刘中舟眼里其实并没有门户之见,对原来糖业公司的员工还是能一视同仁的。这样一来,自己这个销售公司的副总也还是有奔头的。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马天明显然比黄洪亮和姜华更容易接受,片刻之后,他就想到了要去向李欣表示祝贺。

    当他来到李欣原来的办公室时,李欣桌上已经空无一物了,一副人去屋空的样子。他一问,才知道李欣已经搬去了新的办公室。

    正在夏小娜和俞红叽叽喳喳的和李欣一边聊,一边帮他归置办公用品时,马天明推门走了进来。

    见夏小娜和俞红也在,马天明略显尴尬。

    他原来和李欣说话时,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要么叫李欣,要么叫小李。

    他今天来,是想一见面就以玩笑的口吻叫李欣“李总”的,借此机会一举改变以前对李欣的称呼。

    可是一进门就见到以前同是糖业公司自己手下的夏小娜和俞红也在屋里,他这个口就张不开了。

    以前这三个人都要叫自己马总的,现在自己要当着别人的面叫李欣“李总”,马天明的面子上一时下不来,于是他干脆不带任何称呼地问李欣道:“搬上来啦?”

    李欣说:“是啊。”

    夏小娜和俞红见马天明进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言语了。看看李欣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俩悄悄对李欣摆摆手,做个鬼脸,转身出去了。

    马天明四处看看,说:“这办公室装修得真不错。”

    李欣说:“还行吧。”

    在所有以前比李欣官大的人当中,马天明是第一个主动到李欣这个办公室里来的人,李欣当然知道他来此的用意。

    可是以前马天明高高在上,俩人实在算不上是朋友,从来没有闲聊过,所有聊过的话题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虽然李欣此时的心态和以前是一样的,但马天明的心态却起了些变化,彼此之间的谈话比以前还不自然。

    所以夏小娜和俞红出去后,俩人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着,十分别扭。

    就在这时,刘中舟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走了进来,问道:“李欣,怎么样,这办公室还满意吧?”

    李欣说:“满意满意,挺好的。”

    马天明正觉得没话找话的很尴尬,刘中舟这一进来打岔,让他像是找到了台阶一样,赶紧就坡下驴,说:“董事长,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刘中舟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进来看看,听李欣对办公室的布置感到满意,就说:“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直接跟姜华说就是了,让他安排人去办。既来之则安之,工作上尽快熟悉起来。”

    李欣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刘中舟说完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李欣一个人。

    原本自己和夏小娜、俞红三人聊得正愉快,马天明一进来,就把这种愉快的气氛搅散了,让气氛瞬间变得十分沉闷。

    李欣此时暗自长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庆幸刘中舟来得是时候,帮自己摆脱了尴尬。

    说实话,李欣觉得和刘中舟在一起聊天,恐怕都比和马天明聊天要舒服得多。

    一切布置停当后,李欣坐在沙发上抽烟。这层楼重新装修过后,他也就是上来过一次,没想到这里每个办公室都这么豪华。

    和楼下那个小小的办公地点相比,这里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荣耀,这种荣耀感不是办公室的大小和豪华程度带来的。

    如果要论这些,就像刚才他对夏小娜说的那样,证券公司那边给他提供的大户室都比这里要高档,更别说他现在正在装修的那套别墅里,自己的书房装修好以后,更是豪华。

    让他感觉到有些成就感的是,自己能在这间办公室里,就意味着在原来糖业公司的同事,乃至所有南方集团的员工眼里,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写写画画,无足轻重的办公室文员了。

    他伸手到口袋里掏打火机的时候,碰到了上午姜华交给他的那辆佳美轿车的车钥匙,他掏出来看看,心里有些犯了难。

    虽说这是公车,不用白不用,可自己那两辆车在小区楼下已经占了两个车位了,再开一辆回去,停在哪里呢?

    还有,姜华转告的刘中舟的那句话:“董事长说让你以后办公事就开公家的车。”现在想起来李欣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懂刘中舟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虽然职位的升迁满足了李欣内心深处的虚荣心,让他感觉到有些飘飘然,但说实话,这样的职位变化其实是在不经意间得到的,并非李欣刻意为之。

    他的心思,大部分还是放在他自己最关心的投资业务上。所以短暂的欣喜过后,他就开始有些担忧了,自己目前处在刘中舟等人的眼皮底下,确实像俞红所说的那样,随时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

    这样的职位变化,对自己要做的事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李欣把手里的烟头扔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也把头脑里那些理不清的思绪赶出了脑海,起身回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研究沪铜期货的走势。

    今天的铜价,延续春节前的走势,继续上扬。

    沪铜期货这样持续上扬的走势,按理来说顺势做多也许是一个机会,至少可以关注一下。如果有回调,可以逢低在沪铜上做一点多单。可是回望几个月以来的价格,一直都在持续上涨,一个像样的回调都没有。

    国际上的铜价,包括沪铜期货的价格在内,大致和美元走势是相反的,美元指数上涨,铜价下跌,美元指数下跌,则铜价上涨。

    可是如果对照近一年来的铜价走势,李欣却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最近一年的时间里,美元指数从八十点的低位大幅回升到九十点附近,上涨幅度超过百分之十二。

    而在同一时间段内,沪铜期货价格却没有下跌,而是从当时的两万多元继续上涨到现在的三万七千多元,屡屡创出新高,其上涨幅度远超美元指数的涨幅。

    此时,这两者之间的涨跌关系就跟以往的趋势完全不同了。

    李欣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按道理今年内沪铜期货价格应该有一个相当幅度的回调才对,但是事实上铜价却一直在上涨,而且看不到回调的迹象。

    所以他看着价格不断上涨,却又找不到追高的理由,担心自己追在最高位。如果那样的话,多单刚进去,迎接自己的就是一个珊珊来迟的大幅下跌。

    思前想后,他觉得在沪铜期货上无论做多还是做空,自己都没有把握,心里实在是没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应对之策(1)

    春节期间,杨行长回了一趟家,一年到头,他也就是这几天在家里住的时间长一点。

    这几天里,习惯了外面色彩缤纷生活的他,和自己那个老婆在一起,简直是度日如年。

    春节的假期还未结束,他就借口银行里有事,急匆匆地驾车离开家往江城驶去。

    才出家门没多久,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迫不及待地给丝丝打电话,约她晚上到自己住处见面,他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春节假期,夜总会都放假关门,丝丝呆在家里也是百无聊赖,这几天,她一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接到杨行长的电话,她知道生意又上门了。

    杨行长一边开车,一边期待着晚上和丝丝的约会,脑海里满是各种香艳的景象。

    这几天在家里,他就像是一个吃惯了大鱼大肉的食客,突然间面对的是难以下咽的野菜窝头,那旺盛的**被压抑得难以言表。

    现在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江城的家里晚上又有一顿海鲜大餐在等着他,这让他想想都觉得膨胀。

    晚上,估计着杨行长也该到家了,丝丝一番梳妆打扮后,打车去了杨行长的家。

    她才进门,就被杨行长揽在怀里。杨行长这几天闻惯了他老婆身上的雪花膏味道,现在被丝丝身上那撩人的香水味一刺激,蓬勃的**越发不可遏制,在沙发上就要亮出刀枪来。

    丝丝看着他那副猴急的样子,笑着说:“你有这么急不可耐吗?莫非你只有几分钟时间?呵呵。”

    她可不想让杨行长就这么在沙发上几分钟时间内胡乱把她打发了,她想要的是在他家里和他厮混一夜。这样对她来说身体上得到了享受,到手的钞票也要多得多。

    丝丝和杨行长傍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从她的角度来说,她已经把杨行长调理得差不多了,很适合她的需要,在这方面,她也能得到满足。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杨行长给她的钞票也不少。

    杨行长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停下手来。其实他也做了一些安排,想要把今晚的这场盛宴搞得更有声色一些。

    他从沙发上起来,把灯光调暗了一点,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衣服来,说:“今晚你穿这些给我看!”

    丝丝一脸疑惑地打开包,把里面五颜六色的衣服一一拿出来,问道:“这花里胡哨的都是些什么呀?”

    杨行长说:“我专门买的,穿这个才有情调!”

    丝丝细细一看,原来是一些电视剧里经常可以见到的护士服和军警制服。她哈哈大笑,说:“你就喜欢看这个啊?也太土了!”

    杨行长一脸认真地说:“你不懂,穿这个好看,有味道!”

    丝丝说:“我会不懂?你是喜欢制服秀吧?”

    杨行长把一顶船型帽戴在丝丝的头上,说:“你戴上这个,再穿上**的制服,显得更妖艳,今晚咱们来个角色演绎,那才刺激!”

    丝丝眼睛一转,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些我随时都可以穿给你看,你要我演什么角色都行。”

    杨行长一听有这样的好事,两眼放光地问道:“你说,什么条件?”

    丝丝说:“我不想在原来的单位干了,你关系那么广,给我找个工作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杨行长早就怀疑丝丝不是刘中舟他们单位的人了,可他一直装作不知道,不管她是哪里的,做啥工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带给自己香艳的感受。

    此时他见丝丝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心里自然明镜似的,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刘中舟他们集团的待遇相当好,正式职工是轻易不会离开的,就是合同工也很少自己主动辞职。

    他细细一想,找关系给她安排个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她对自己的依赖程度会更高,有利于自己长期享用。

    于是他满口答应道:“行,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丝丝见他答应了,高兴地说:“你可别忽悠我啊?”

    杨行长不以为然地说:“多大点事啊,答应你的我就会办的,你记得好好招待我就是了!”

    丝丝挑着沙发上的衣服说:“你最喜欢哪一件?我穿给你看。”

    杨行长说:“都喜欢!”

    丝丝笑道:“贪心!”说完,她抱起那些衣服,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杨行长想着刚才丝丝提出的要求,斟酌着把她安排在哪里比较合适,既不超出自己的势力范围,方便自己控制她,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暴露自己和她之间的这种关系?

    一番比较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原来省分行下属的一个星级酒店,一年前刚刚从省分行剥离,这酒店的软硬件条件相当好,在市内也是数得着的涉外酒店,待遇也不错。

    虽说已经与银行脱离了,可那里的负责人都是原来自己的手下,把丝丝安排去那里做接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她的外形和气质也很适合做这一行,上手应该不难,不像在银行要求那么严格。

    关键是这酒店就在省分行旁边,需要她的时候,她可以随叫随到。

    他正想着,丝丝穿着一套淡蓝色的护士服出来了。

    她站在门边,穿着高跟鞋,护士服只到穿着黑丝袜的大腿边,冲杨行长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地说:“先生,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打一针?”

    杨行长一见,身子先酥了半边,他走过去,拦腰抱起丝丝,说:“护士小姐,还是我先给你打一针吧,这针水打进去,不但提神醒脑,还美容养颜呢!”

    说完,他把丝丝丢在床上,关了灯,俩人一起进入了深切治疗的阶段。

    侯贵看着春节过后铜价继续不断上涨,这样每个月电缆厂的原料成本都会凭空增加一大笔,这让侯贵坐不住了。

    考虑再三,他还是到期货公司开了一个户,调了一部分资金过来,打算寻机在期货市场上买一部分铜,借以抵消原料上涨带来的压力。除了这条路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了。

    开户手续完成后,资金也已经打入账户,可是真的到了要交易下单的时候,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他的心里又打起了鼓,万一买进以后,铜价下跌怎么办?

    他忧心忡忡地跑到袁杰的办公室去问道:“我该买哪个月份的合约呢?”

    袁杰说:“你是要做套期保值是吧?”

    侯贵说:“对啊。”

    袁杰说:“这样的话,你厂里几月份进原材料,你就买几月份的合约。”

    侯贵问道:“要是买进以后价格下跌怎么办?是不是就要立刻卖掉?”

    袁杰说:“这就需要你在买入之前做好价格预测了,你认为将来会上涨的时候再买,要是觉得价格会下跌,或者看不清楚会如何走,那就不要买,不然的话就达不到套期保值的目的了。”

    侯贵说:“是啊,可要是判断错了,买入后价格下跌,卖掉平仓又不划算,我能不能在期货市场上提货呢?”

    袁杰说:“按道理是可以的,只是你要注意一点,你要在交易所提货的话,指定的交割仓库离这里可是很远的,一两千公里的运输路程,把运输成本和时间成本计算在内,是不是划算?会不会耽误你们的生产?这些你都要考虑在内。”

    侯贵一听,心里更没谱了。

    袁杰见他不说话,继续解释道:“如果打定主意是要做套期保值,那就一定要按标准的程序走,买入合约要和你们买进生产原料的月份一致,而且期货头寸要在原料到手后立刻卖掉,不然反而容易生出别的事端来。”

    见侯贵认真听着,袁杰又说:“至于你说的买入后要交割提货的操作办法,这已经不是套期保值了,这相当于你在市场上买原料。如果你仔细核算下来,加上交割费用、运输成本和时间成本,这样比在当地买原料还划算的话,你也可以就在期货市场上这样做。”

    侯贵想了想,说:“可是我看这期货的价格来来回回变动很大,要是我在这里买下个月的原料的话,如果到时候价格下跌,我不是还没拿到货就在这里亏了一笔吗?”

    袁杰说:“这个价格波动肯定会有,但是你就不能这样想了,你要忽略这个波动,去按你的产品价格来推算什么样的原料价格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推算出来的原料价格合适,能保证你产品的利润,你就应该买进,不管将来是涨是跌,因为这个你无法左右。就像你在其它市场上买原料,一样无法确定一两个月以后的价格是涨是跌,对吧?”

    侯贵细细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他现在担心的是,无论是在期货市场上买原料还是做套期保值,账户上这点资金都只是杯水车薪,没办法完全覆盖原料需求。

    可他转念一想,这做对了也不能完全对冲价格上涨带来的风险,做错了带来的亏损不是也要小得多吗?

    目前就这条件,就当做是练手吧,慢慢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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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