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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节外生枝

    以前她以为李欣的资金规模最多也就是三四百万,可从这件事中她发觉,单是买入那一千吨的多头仓位,资金需求就在一千万元左右,加上赚到的两百万,李欣应该有一千两百万以上。

    这笔巨款让乌云玉的心理上有些波动了,原因是她认为自己和李欣交往了这么久,作为李欣的女朋友,李欣手里有这么多钱,可除了给她买过一些服装和化妆品之外,连贵重一点的首饰都没有送过她一件。

    今早铜价的暴涨,让李欣顷刻间就又赚了几十万元。

    李欣赚钱也太容易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赚两百多万,南方集团下属的有些公司要是经营得不好,一年到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她原本期待着今天李欣获利平仓后,能从赚到的两百多万元中拿出一部分给自己买漂亮的首饰,可她没想到李欣根本就没这么想,不但不平仓,还要继续加仓一千吨。

    李欣的这个举动说明,他手里的资金可能两个一千二百万都不止,这个数字再次突破了乌云玉的想象空间,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公正。

    李欣在众人都看空的情况下还要继续追高,她担心李欣这样做不但赚不到钱,还会把已经到手的那两百多万全部赔回去。

    两百多万元啊,这对每月工资才一千多元钱的乌云玉来说,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现在这两百多万元就近在眼前,只要李欣决定平仓,手指一动,这笔巨款就会立刻变成现实。

    这么大的一笔钱,只要让他拿出几分之一花在自己这个女朋友身上,自己还不立刻就珠光宝气了!

    乌云玉突然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离梦想如此之近,自己梦中想要的一切简直是触手可及。

    可是,李欣的贪婪极有可能会让眼前唾手可得的两百多万元灰飞烟灭,这样一来,乌云玉自己的利益也会受损。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乌云玉可不想像平时那样对李欣言听计从,她想要以女朋友的身份劝阻李欣,让他放弃继续冒险的举动。

    见李欣停下来看着自己,乌云玉迟疑了一下,说:“你还是别加仓了,赶紧平仓吧!”

    李欣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乌云玉以前从未对自己在期货上的操作提过任何意见,今天她这样的建议让李欣很是纳闷。

    乌云玉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在桌子上不停画圈的手指,说:“我感觉你这样很危险,不但赚不到钱,反而可能会把已经到手的利润全都赔回去。”

    李欣说:“你又不懂这个,怎么会这么说呢?”

    乌云玉说:“你就听我一次不行吗?”

    李欣说:“你要我听你的可以,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说得有道理我可以听你的,没有道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乌云玉有些急了,说:“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呢?”

    李欣一听,更加觉得乌云玉今天有点不可思议,他直冲冲地说:“我加不加仓跟替不替你着想有什么关系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欣停下手,看着乌云玉。

    乌云玉听了李欣这句冷漠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把头扭朝一边,不理李欣。

    李欣见她不说话,就说:“有什么话下班吃饭的时候再说,我现在有正事儿要忙。”

    说完,李欣又把注意力转到电脑上,准备继续下单买入。

    乌云玉却冷冷地说:“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吗?”

    李欣说:“吃完饭想去哪里都行。”到了这时,李欣依然没有听出乌云玉话里的其它意思。

    乌云玉气急地抱怨道:“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只会拿吃饭、看电影、逛公园、喝咖啡这些事儿来打发我!”

    李欣听到这,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对劲儿了,他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看着乌云玉说:“我不关心你?你认为我约你去吃饭、看电影、逛公园、喝咖啡很无聊是吧?那你说说看,要怎么做才算是关心你?”

    乌云玉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李欣一下子被她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乌云玉见李欣不说话,紧接着问道:“你有当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李欣一听她这话,就说:“我记得这个问题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明确地谈过,你当时也是认可的,现在怎么又旧事重提?何况此事也不便在这里谈,上班时间谈这些不合适。”

    乌云玉说:“行,那我们下班再谈吧!”

    李欣赶紧接着解释说:“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能承诺你什么,这个问题以前就讲清楚了,以后无论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在别的地方,都不再讨论这个事情了!”

    就算是李欣此时手上没有要紧的事要办,乌云玉来扯这些话题也会让他觉得很无聊,何况现在他正急着要把剩下的仓位赶紧建立起来,所以李欣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过身不再理乌云玉,一副打算结束谈话的架势。

    可乌云玉却不管这些,继续不依不饶地说:“你谈女朋友就只会这些套路吗?”

    李欣听了她这话,再次转过身来,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李欣觉得必须跟她说清楚。于是他问道:“我认为这没有问题啊,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哪些套路才行?”

    乌云玉反问道:“别人和女孩交往都送金项链、戒指、手镯什么的,你送过我这些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吝啬吗?”

    李欣听到这里,反而很坦然了,他微微一笑,说:“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些啊,这才是你今天想要说的心里话吧?”

    乌云玉眼睛看着别的地方说:“我这么想有错吗?”

    李欣说:“我没说你想错了,是说你找错人了,因为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你觉得花费不高,很吝啬的那些活动,恰恰是我觉得俩人交往过程中很有意思的事。可我看重的这些事情在你眼里却一钱不值!同样的,你看重的那些金银首饰在我眼里也一钱不值。”

    乌云玉冷笑一声,说:“你这样还想找得到女朋友才怪!”

    李欣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样的女朋友我也不会要的!”

    乌云玉看着李欣那坚毅的目光,再听他那毫不退让的话语,知道在李欣这里已经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那种结果了。

    她今天袒露出了一直隐藏在心里的那些想法,此刻在李欣面前仿佛是剥去了一层面纱,她自己都觉得和以往的形象完全不同了,在李欣冷冷的目光注视下有些难堪。

    再加上这种孤注一掷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所以乌云玉不由得恼羞成怒,她摊牌似的抛下一句:“那就再见吧,谁愿意陪你玩你找谁去!”

    乌云玉说完转身就走,还没等李欣说话,她已经出了办公室的门,高跟鞋在办公室和楼道的地板上敲击出的“哒哒”声很是刺耳。

    李欣印象中乌云玉以前进出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高跟鞋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她这样转身就走,尤其是她最后那句话,倒把李欣呛得张口结舌,已经到嘴边要反驳她的话全都憋在胸口,很是难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李欣的心绪,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静下心来做交易了。

    他揉揉额头,闭着眼睛仔细想了一下,发觉刚才的这一切应该不是偶然的,当初第一次和乌云玉的分手,其实就预示着两人之间有巨大的分歧。

    这种分歧现在看来依然是不可调和的,爆发冲突只是早晚的事,既然这样,冲突早点到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话虽这么说,可事情却不是一转身就能全部忘却的。

    心绪烦乱的李欣点起一支烟,来到窗前,看着阴霾的天空,心想:女人和男人的想法,差别真的就这么大吗?难道只有钱,才是决定她们去留的唯一因素?

    靠钱才能留得住的东西,还要它干啥!

    去nmd,他把才抽了几口的香烟摔在地上,上去“啪”的一脚踩灭了,决心不再纠结已经失去的那些感情。

    他回到电脑旁,想要接着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他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下单,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问道:“哪位?”

    电话里的人说:“李总,我是电缆厂的侯贵啊。”

    李欣一听是他,头就有些大。

    侯贵是话痨型的那种人,不管何时何地,逮住你就能跟你聊个没完,要是没有急事的话,陪他多说一会儿也没关系,可现在时间不等人,再有一会儿就要收盘了,谁知道今天侯贵会喋喋不休地说多久。

    “哦,侯厂长,有事吗?”李欣不冷不热地问。

    侯贵也是个精明人,常和上下游的供货商、客户打交道,李欣话语中的不热情他岂能听不出来?

    可是现在的他来不及顾及这些,急匆匆地问道:“李总,你说这铜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明明有抛售的消息,期货价格却一开盘就暴涨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散心

    李欣说:“这还不简单,看好后市的人多,它不就上涨了。”

    侯贵在电话那边陪着笑脸着说:“那是那是,可您还得给我多说道说道,您看您一直是看涨的,这走势也和您说的一样,丝毫都不差。您估计将来还会涨多少?我得早做打算,不然的话,像这样涨下去,我也没钱赚了!”

    李欣说:“我哪说得准啊,你不是在做买入套期保值的吗?有这个措施对冲着原料价格的上涨,你还担心什么?”

    侯贵说:“哎哟,李总,快别提这事儿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做买入套期保值的那点资金太少啦,建立的多头仓位根本覆盖不了全部原料需求,期货上赚的那点钱也就是个心理安慰罢了,不然的话我也用不着这么着急上火的。”

    李欣说:“这就有点难办了。”

    听话听音,侯贵从李欣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来,就问道:“李总,您肯定还是看涨,是吧?”

    李欣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说呢?就今天这样的走势,你觉得继续上涨的可能性大不大?”

    侯贵呵呵一笑,说:“我要是能看出来,就不来请教您了。”

    李欣说:“我记得上次我们讨论价格走势的时候,还是你说的下游产品的需求很旺盛啊,对吧?”

    侯贵说:“确实还不错,不然那经得起原料价格这么涨啊!”

    李欣说:“所以啊,还是多做点套期保值吧。”

    侯贵说:“行,听您的。您看这一波还会涨多少?”

    李欣说:“估计四五千吧,你又不是做波段操作,不用太在意这些,还是根据你自己的原料采购情况开仓平仓吧,这样简单些。”

    侯贵说:“我问清楚了心里有个底嘛,呵呵。”

    李欣赶紧说:“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啊,该怎么做你还得自己拿主意哦。”

    侯贵说:“您放心,就是赔了我也绝不怪您,改天我请您吃饭哈。”

    李欣说:“再说吧。”

    其实侯贵请李欣吃饭只是一个借口,他心里真实的打算是想当面请李欣做顾问。

    铜是侯贵这个电缆厂里最主要的生产原料,除了这一块的成本波动以外,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可现在偏偏就是这个最重要的原料价格无法把握,侯贵时常被成本的上涨搞得措手不及。

    如果能在这个问题上有些预见性,那厂里的生产可就少了很多麻烦事儿了。

    侯贵和南方集团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黄洪亮等人应该是相当熟悉铜价走势了,可现在新冒出来的这个李欣,对价格预判的准确性远非黄洪亮等人可比。

    最重要的是,李欣比黄洪亮等人好打交道,如果能花点钱让他帮自己出出主意,那是很划算的。

    可是侯贵见吃饭的邀请李欣都推脱,请他当顾问的事也就没敢提起。

    打发了侯贵,又把剩下的仓位搞定后,李欣在办公室里再也呆不住了。

    他看看手表,还不到三点,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江晓岚:“你在哪里?”

    江晓岚说:“在图书馆呢。”

    李欣说:“想不想出去玩?”

    江晓岚问:“什么时候?去哪里玩?”

    李欣说:“就现在,去澄海湖。”

    江晓岚说:“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课。”

    李欣说:“我知道周五下午你一般都没课。”

    江晓岚说:“那你不上班了?”

    李欣说:“像我这么劳模的有几个?我今天还就是要早退几小时,放自己半天假,看看天会不会塌下来!”

    江晓岚问:“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李欣说:“游泳、划船、还有铜锅鱼、洋芋焖饭,去不去?”

    江晓岚一听,高兴地说:“好啊!啥时候回来?”

    李欣说:“随便你啊,明天后天都行。”

    江晓岚说:“好的,半小时后你来宿舍接我,我回去收拾东西。”

    李欣说:“不用半小时,我二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后,李欣锁上办公室的门,下楼开上自己的宝马车扬长而去。

    今天就算约不到江晓岚,情场失意的李欣也会自己跑出去,要么去爬山,要么换上球衣球裤,到哪个大学的球场上去蹭一场球踢。

    来到江晓岚宿舍楼下后,李欣给江晓岚打了个电话:“我到了,就在楼下。”

    江晓岚说:“你等一下,我下来。”

    几分钟后,江晓岚两手空空地跑了下来,她来到李欣车前,对李欣说:“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想跟我们一起去,让我问问你行不行?”

    李欣说:“我就说嘛,你怎么两手空空就跑下来了。你这小喇叭广播得大家都知道了?”

    江晓岚说:“不是啦,宿舍的几个同学都在图书馆里自习,我打电话时她们都听到了,见我要走,就问我要去哪里,我一说,她们就全都跟我一起回来了。说要是不带她们去,也不让我去。”

    李欣呵呵一笑,说:“那还能怎么办呢?只好捎上她们了。”

    江晓岚说:“带她们去,你不会生气吧?”

    李欣说:“怎么会呢?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人多了还热闹呢。一共几个人啊?坐不下我回去换车去。”

    江晓岚说:“算上我四个人,能坐下的。”

    李欣说:“你上去叫她们下来吧,我在这等着。”

    江晓岚高兴地说:“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到宿舍去请她们一下,姿态高一点,也显出你有诚意不是?”

    李欣笑道:“行,没问题。你们这些女生心眼真多,明明是要挟,却非要搞成是邀请,我上哪说理去?”

    说完,他下车关上车门,跟着江晓岚向楼上走去。

    江晓岚边走边对李欣说:“我要好的这几个同学嘴巴可是不饶人的,待会儿她们要是说什么,你可别跟她们计较啊。”

    李欣说:“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是学生说的,你的同学能说些什么呢,我还至于跟她们计较?等以后出了校门你就知道了,真正难听的话在校外,而且这些话你即使听到了,还不能太往心里去,不然的话,分分钟能把你的心搞碎。”

    在楼道口,宿管老师拦住了李欣:“女生宿舍男生不能进去。”

    江晓岚赶紧解释说:“老师,我们就上去拿点东西,五分钟就下来。”

    宿管老师问:“哪个宿舍?”

    江晓岚说:“305。”

    宿管老师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欣说:“身份证,登记一下。”

    李欣拿出身份证递给她,这个宿管老师登记完后,把身份证还给李欣,说:“五分钟啊,到时间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敲门了!”

    李欣说:“不用五分钟,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江晓岚她们宿舍两边靠墙各有两张高低床,宿舍中间有两张桌子,布局和李欣印象中的男生宿舍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整洁得多,布置得花花绿绿的,很有些闺房的味道。

    靠窗子的下铺上,挤着三个女孩,见李欣进来,立刻停止了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三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李欣。

    江晓岚对三个同学介绍说:“他就是李欣。”

    李欣对她们点点头说:“你们好。”

    三个女孩听了,把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捂着嘴笑作一团。

    李欣有些尴尬,赶紧上下看看,以为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得哪里不合适了,让她们笑成这样。

    江晓岚走过去说:“你们也真是,又说要去玩,人家上来请你们,你们又不动地方了。”

    李欣说:“对对对,几位同学,车已经在下面了,带上东西一起下去吧。”

    三个女孩停住了笑声,江晓岚趁机介绍说:“她们三个是我的好朋友,这个戴眼镜的叫小眼镜,这个喜欢吃饼干,就叫小饼干,这个是最小的,叫老妹儿。”

    那个叫小饼干的女孩对江晓岚打趣说:“是不是真心邀请我们去啊?不会怪我们当电灯泡吧,呵呵。”

    李欣接过话头说:“怎么会呢?几位美女同学愿意赏光,我求之不得呢。”

    小眼镜说:“李欣,你还得感谢我呢,知道为什么吗?”

    李欣一头雾水地问道:“不知道,要不你指点一下?”

    小眼镜说:“要不是那次我拽着江晓岚一起去参加舞会,你哪有机会认识我们宿舍的美女啊!”

    李欣恍然大悟道:“哦,这样啊!是该好好感谢,这不,今天就是机会,一会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你们随便点,好不好?”

    几个女孩听了,又笑闹在一起,商量着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东西去。

    李欣笑着提醒道:“宿管老师可是只给了五分钟时间,过了五分钟我要是不下去,她可就要上来敲门了。”

    小眼镜说:“是吗?那她还是对你网开一面了,别的男生直接就被挡在楼下,根本不让上来的。”

    李欣笑道:“看来还是我面善,不像坏人。”

    几个女孩收拾好东西,跟着李欣下楼来坐上车,江晓岚问道:“有多远,要多久才能到?”

    李欣说:“六十公里左右,一小时就能到。”

第二百一十三章 深渊

    李欣他们要去的澄海湖是一个南北长约三十公里,东西宽约十公里的湖泊,湖面非常辽阔,平均水深八十米,最深处达一百五十米左右,在所有的淡水湖中,它都是出类拔萃的。

    湖里的水质极佳,湖水清澈,透明度达七、八米,是水质最好的天然湖泊之一。湖水的温度冬夏变化不大,水质又好,是极好的游泳之地,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到这个湖里来游泳。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那里依山傍水,是难得的度假圣地,所以李欣才会想到带江晓岚去那里玩。

    轿车驶出校园,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车内几个女孩嘻嘻哈哈的说笑声让李欣很是感慨:还是学生时代好啊!

    虽然李欣比她们几个也大不了几岁,可是记忆中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

    现在的他,每天头脑里都是各种走势图、产量、销量数据,没有持仓的时候,还能有一点点轻松感,一旦有持仓,即使收盘后想要抛开不想这些都做不到,因为潜意识里一直有一根弦紧绷着。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欣常常会一个人去爬山、游泳的原因。

    因为在城市那种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即使在影院、咖啡厅里,他都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只有到了森林里,呼吸着带有森林气息的空气,或者“扑通”一声扎进水里,耳边除了“咕隆咕隆”的水声以外,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才会彻底淡忘那些烦恼,体会到难得的轻松感。

    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见李欣一直不说话,小眼镜就说:“李欣,我听江晓岚说你平时说话挺逗的,怎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那么深沉?”

    李欣说:“深沉吗?没有啦,我在听你们说那些学校里的事呢,很有意思啊。”

    小眼镜说:“不行,不能光听我们说,罚你给我们讲个笑话,你们说好不好?”说完她还做出一副发动群众的样子,另外两个女孩听了齐声附和着说:“就是,讲一个讲一个。”

    平时很少讲笑话的李欣想了想,有些勉为其难地说:“好吧,讲一个,不好笑不包换啊。”

    小眼镜说:“没事儿,我们洗耳恭听。”

    李欣从后视镜里见几个女孩静静地等着自己开口,就说:“有一只白兔去河边钓鱼,第一天去守了一天空手而归,第二天去守了一天还是空手而归。当它第三天锲而不舍地出现在河边的时候,河里“哗啦”一声,蹦出一条大鱼,这条大鱼跃出水面后指着白兔大喝一声:你今天要是再敢用胡萝卜做鱼饵,我就上来扁你!”

    几个女孩听了哈哈大笑,那个叫小饼干的女孩说:“不算不算,感觉像是逗小孩的笑话,重新讲一个。”

    李欣笑道:“真没有了,就会这一个,一直靠这一个笑话应付各种局面呢,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其实他还有不少笑话,只不过那些笑话都带颜色,不太适合讲给眼前这几个女孩听。

    小眼镜不依不饶地说:“我不信,江晓岚,李欣肯定还会别的笑话,是吧?”

    江晓岚看了李欣一眼,笑而不答。

    小饼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说:“哦,你们看见没有?岚岚这一眼意味深长啊,李欣肯定讲过别的笑话给岚岚听。不行不行,把讲给岚岚听的笑话再讲一个给我们听!”

    李欣赶紧岔开话题说:“其实刚才那个笑话不是讲给小孩子听的,里边是有深刻的道理的,只是你们没注意。”

    小眼镜说:“怎么会?哪有什么深刻的道理?”

    李欣一看计谋得逞,成功地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就接着往下讲:“这里边的道理就是,人们往往习惯于用自己固有的思维模式来考虑问题,很少会站在不同的角度审视同一个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不是不沟通,而是频道不对,讲多少都白搭。驴唇不对马嘴,对牛弹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小眼镜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

    江晓岚说:“你们别听他的,他这个人就是好为人师,喜欢讲大道理。”

    李欣呵呵一笑,自嘲道:“唉,没办法,理工男的本性,讲个笑话都能分析出深刻道理来,也是没谁了。”

    几个人说笑着,时间过得飞快,一路上车好路畅,还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赶到了湖边。

    李欣直接把车开到了靠近湖边的一个度假酒店门口,下车的时候,江晓岚小声对李欣说:“我今晚和同学住啊,不和你住了。”

    李欣说:“好吧,我独守空房。”

    开好房间,把几个女孩送上游览湖景的游艇后,李欣换上游泳裤,戴上游泳镜和橡胶泳帽,准备下水游泳去了。

    下水前,他特意带上了一个救生圈,把救生圈的带子斜挎在肩上。

    在岸上,午后的骄阳似火,热得汗流浃背,但是游在水里,清凉的湖水却让李欣不由得激灵了一下,加快了滑水的速度,以便让身体暖和一点。

    李欣用最省力的蛙泳向湖里游去,透过泳镜和清澈的湖水,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下的情况。

    开始的时候,水下都是砂石,水草很少,游到离岸边七、八十米远的地方时,湖水越来越深,大概有五、六米的样子,可以看见湖底有很多水草,但是水草并不高。

    李欣的水性还算是不错的,有空的时候,他经常到省体育馆的游泳馆去游泳,那是标准的泳池,他每次去都能游十个来回,一千米左右。

    虽然说不是一口气完成十个来回,但是不停歇地游五、六百米是没有问题的。在这湖里游出去两百米再游回来,应该问题不大,何况现在身上斜跨着的带子上还系着一个救生圈,就跟在他身后2米远的地方。

    在湖里游泳,没有泳池里的拥挤感觉,仿佛整片水域都属于自己,可以尽情地施展,不用担心踹到别人,李欣游得很是尽兴。

    在离岸边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水更深了,向下望去,已经看不到湖底。但是,在离水面以下5米多深的地方,还可以见到从湖底长起来的长长的水草。

    那些水草在水底缓缓地摇曳着,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李欣继续游着,露出水面换气的时候,他看了看几公里以外的湖对岸,又回头看看自己出发的岸边,已经游出来近两百米远了。

    再往前游一点,就该回去了,他心想。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这里的湖水与刚才游过的地方有些不一样。

    刚才的湖水是一个温度,现在这里的湖水明显分为两层,靠近水面,手和肩膀接触到的湖水是较暖的,而离水面较远,自己的脚所接触到的湖水却是冰凉的。

    李欣感到很奇怪,低头往水下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还依稀可见的水草,现在全无踪迹了,水下黑漆漆的,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立即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把头露出水面,身后跟着的救生圈飘过来撞在了他的头上。

    处于惊慌之中的李欣赶紧抓住救生圈,双脚不停地踩着水,定了定神。

    这个姿势,使他的脚离湖面更深,接触到了湖面以下更冷的湖水。

    平定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后,李欣放开救生圈,调头向岸边游去。

    虽然是在水中,李欣却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一种恐高的感觉,刚才手里抓住的救生圈,就好像是一个扶手一样,有了它,李欣才会有一种安全感。

    不然的话,刚才那一刻他可能会惊慌失措。

    随着离岸边越来越近,湖水渐渐变浅,湖底的水草又慢慢出现了。

    但是经过刚才这一番惊吓后,来时见过的那些悠闲的水草,也仿佛像是从极度深寒处伸出来的未知生物的触手一样,在水底游弋着,就为了要缠住什么东西一样。

    这些触手一旦捕获猎物,就会将其拖到深渊里去。

    李欣不敢继续向下望,平稳心绪,慢慢游向岸边。

    上岸以后,他心有余悸地回头望望刚才自己游过的湖面,湖水一如既往的湛蓝明净,波光粼粼,一派美丽的景象。

    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在水里游了这么一趟,根本不可能体会到水下其实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他想起原来在电视上看过关于这个湖泊形成的原因,是由于地壳板块的急剧运动,造成一系列断层贮水及岩石溶蚀现象,由此在群山中形成的一个南北向的断层陷落湖。

    这种湖泊和人工建造的水库不一样,水下的深度变幻莫测,湖边很浅,但是在断层边,就好像悬崖一样,深度会突然陡降几十米。

    刚才自己碰到的很可能就是一个断层,要是惊慌失措引起手脚抽筋,又没有带救生圈的话,在那样的深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的李欣才仔细想这个湖的平均深度有八十多米这个细节,从这个数字上看,这个湖估计也就是靠近湖边的地方水深稍微浅一点,离岸边三四百米的地方,水下估计都是刚才自己看到的那种断层,不然的话,平均深度怎么会如此恐怖!

第二百一十四章 联想

    原本想在水里畅游一番,缓解身心压力的李欣经过这一次惊吓后,现在对眼前这片水域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在此之前,他从未离危险如此之近,而且这种巨大的危险完全是在不经意间突然与他擦肩而过。惊魂未定的李欣不敢再去游泳,换上衣服后,一个人坐在湖边的太阳伞下发呆。

    一直都很理性,从来不迷信的他,这个时候心里开始了无端的联想:这个让自己冷汗直冒的经历来得也太诡异了,莫非这里边有什么玄机,试图暗示自己面临着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李欣回想了一下最近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想来想去,值得一提的事情好像都和今天有关,一是把仓位扩大了一倍,二是和乌云玉彻底闹掰了。

    这第二件事让他闹心倒是不假,可要说这里边会有什么危险,李欣就是再迷信一些,也不会相信。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第一件事了。在期货上边,他投入了近三千万的资金追高期铜价格,如果铜价走势如他估计的那样继续上涨五千元,那他就能赚一千万左右。

    可要是价格如刘中舟他们估计的那样调头下跌,李欣少说也会损失几百万。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风险了。

    可是会吗?李欣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思前想后的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

    可就怕天有不测风云,这种事情谁能打包票啊!

    刘中舟今天在会上言之凿凿地说今天的快速上涨是多头陷阱,莫非他说的是真的?刚才水里那一幕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东西在提醒自己脚下有万丈深渊?

    李欣甚至想起了当初在糖业公司的时候,唐建华继续看涨糖价的举动,自己目前这种追高的行为,和唐建华当时的做法很相似,唐建华当初可是一招就把糖业公司搞得血本无归了。

    要说那时候的糖价,按可比性来说,两年内的涨幅也不过就是百分之几十,上涨的幅度远不及现在的铜价。

    现在的铜价,两三年内涨了一倍多,将近两倍,这要是暴跌,幅度比当时的糖价跌得更大也很正常,那才真的是万丈深渊啊。

    可他仔细一琢磨,那时候自己敢做空,和现在自己敢做多的理由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依据未来供求关系的变化,难道这次自己看错了?

    到底是自己心虚瞎联想,还是刚才那一幕真的在暗示什么,李欣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几个女孩在湖里游览了一圈回来后,江晓岚走到李欣身后问道:“你不是说要去游泳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这才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李欣回过神来,说:“我下去游了一会儿,水太冷就上来了。”他不想对江晓岚提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担心影响几个女孩游览的兴致。

    江晓岚说:“我们刚才想去骑摩托艇,可人家说今天时间太晚了,要收工了,让我们明天再去。”

    李欣说:“可以啊,明天一早带你们去,现在先去吃饭吧?”

    李欣带着江晓岚她们几个去了湖边的一家渔庄,点了菜,在包间坐下没多久,菜就端上来了,李欣问道:“老板,怎么这么快,是不是我们点的菜啊?”

    老板笑着解释说:“没错,肯定是你们点的。我们这里的鱼全是湖里的野生鱼,下锅后水煮开十分钟就熟透了,所以上菜很快,洋芋焖饭倒是提前半小时焖好的,现煮时间来不及。”

    李欣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拿昨天的饭菜忽悠我们呢。”

    老板哈哈一笑,说:“先生您开玩笑了,我怎么敢忽悠您!别说是昨天煮的鱼,就是现在煮的鱼,熟透了以后在灶上多煮一会儿都会全散了,您一动筷子就知道了。”

    李欣用筷子在铜锅里夹起一块鱼一试,雪白的鱼肉果然鲜嫩无比,他冲老板点点头说:“是不错。”

    老板说:“是吧?你们慢用哈。”

    李欣用汤勺给几个女孩每人盛了一碗鱼汤,说:“来,都玩累了,赶紧动筷子。先喝鱼汤,再吃鱼肉,这湖边的铜锅鱼和洋芋焖饭是当地的一绝,你们尝尝看。”

    小饼干喝了一口鱼汤,赞不绝口地说:“哇塞,真的很好喝诶,太鲜了,和我们那里的羊肉汤有一比!”

    李欣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羊肉汤这么有名吗?”

    小饼干说:“你猜猜看,看你能不能猜得着。”说完,又对江晓岚说:“岚岚你可别告诉他啊。”

    李欣说:“这我哪猜得着啊?”

    小饼干说:“我说一句家乡话提醒你一下,这样总行了吧?”

    李欣说:“这还差不多。”

    小饼干于是用家乡话说了一句:“今天这地方好玩的很。”说完,她问道:“猜出来了吗?”

    李欣哈哈一笑:“那还用说,你这口音太明显了,谁听了都猜得出来。”

    小饼干不相信:“你先说说看,别忽悠我们。”

    李欣说:“嗨,这还用忽悠你们啊?想当初,你们当地的这种方言在秦国的时候可是官方语言啊,秦始皇在朝上讨论军国大事的时候,大臣们说的都是你们的家乡话,我说的没错吧?”

    小饼干笑道:“算你猜对了。”

    李欣一挑大拇指说:“秦人后裔,厉害!你们那里的羊肉汤真是不错,要是泡上馍,更是一绝。”

    小饼干说:“是吧?有空让岚岚带你去我们那里,我请你们吃。”

    李欣说:“好啊,一定要去尝尝。”

    江晓岚撇撇嘴,对小饼干说:“让他出一趟门可难了,总说要看行情走不开。”

    在一旁吃鱼的小眼镜来了兴趣,说:“那你也猜猜我是哪里的,看看我们那里有些什么典故?”

    李欣说:“我试试,要不你也来一段家乡话?”

    小眼镜说了一句家乡话,李欣听完想了想,说:“这个有点难度,猜不出来。”

    小眼镜说:“告诉你吧,靠近荆州。”

    李欣说:“哦,这样啊,那你们那里也很厉害,历史上是楚国的地界,对吧?”

    小眼镜说:“说得对,那你说说楚国厉害在哪里?”

    李欣说:“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起来的大秦王朝够厉害了吧?可是楚国更牛,有句话叫做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江晓岚对李欣说:“你一会儿说秦国厉害,一会儿又说楚国厉害,你就不怕眼镜和饼干她俩为争第一打起来,呵呵。”

    李欣笑道:“怎么可能呢?这叫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楚霸王项羽厉害,能灭了秦朝,可他最后不还是让刘邦逼得在江边自刎了吗?这又上哪说理去。”

    小饼干说:“你说你是理工男,我看可不像。”

    李欣说:“那你看我像学什么的?”

    小饼干说:“像是历史系的。”

    李欣说:“你快饶了我吧,上学时地理历史这样的课我从来不感兴趣,写作业时完全找不着北,每次考试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能混个及格就满足了。”

    江晓岚问:“那你怎么讲起秦始皇和楚霸王还头头是道的?”

    李欣说:“这都是后来小说和电影里看来的,基本上属于野史一类的,正规的历史教材上才不会这么讲呢。我记得以前的历史作业经常会要求写某个历史人物的生卒年月,做过哪些大事,这些事对当时及历史有何影响、意义什么的,对吧?这些问题很让人抓狂的,哪像证明几何题那样有趣。可是看历史小说了解历史人物的轶事就不同了,这些故事虽然演绎的成分多一些,但趣味性强,比看教科书有意思多了。”

    小眼镜说:“岚岚说的真没错,你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难怪岚岚被你哄得团团转。”

    李欣说:“我这都是瞎聊,其实回过头来看,当初那些课**该好好学,学得扎实的话,至少看历史小说的时候会更加心里有数。”

    小眼镜说:“岚岚说你也是学计算机软件的,那你现在回过头来看看,现在让我们头大的那些专业课到底哪几门更重要,将来用处更大?”

    李欣说:“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要是学得好的话,不是考研就是留校当老师了,还会像现在这样转行混饭吃。”

    江晓岚也说:“你就说说看嘛,你毕业这么些年了,总比我们在学校里看得更清楚些。”

    李欣一想:“真要我说也简单,那就是每一门课都重要,能学多好就学多好,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一旁专心等答案的小饼干听了,不满地说:“你根本不用心,尽拿轻巧话忽悠我们。”

    李欣笑道:“天地良心,我这可是肺腑之言。你刚才没听我说吗?我这理工男都后悔当初没好好学历史地理,现在告诉你们要学好每一门专业课,这还会有假啊?”

    江晓岚对小饼干说:“你相信他吧,这应该是他的实话。他这人就这样,好为人师,总喜欢给人上思想品德课,有时候说话的口气像是我爸,呵呵。”

第二百一十五章 周末

    李欣见她们几个都停下筷子听自己说话,就说:“别光顾着聊天,加紧吃鱼啊,来来来,筷子不好夹,我用汤勺给你们舀。”

    和江晓岚她们几个学生在一起聊天,让李欣感觉非常轻松,就像很多人感觉到的那样,其实李欣骨子里还是一个学生气很重的人,他很不善于应付社会上那些形形**的人和事,可是和思想比较单纯的学生在一起时,他却如鱼得水,从心底里觉得轻松自如。

    处在这样一种轻松的环境中,渐渐的,李欣又淡忘了内心的不安,慢慢平静了下来。

    黄洪亮下班后,想着家里没人做饭,百无聊赖的他也没有胃口,就在路上买了几包方便面,准备带回家去当晚饭。

    他回到家进门一看,读初中二年级的儿子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些天被各种烦心事搞得头昏脑涨的黄洪亮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在学校住校的儿子每逢周末都要回来的。

    总不能让儿子跟自己一起吃泡面吧!

    黄洪亮把手里的方便面搁在茶几上,说:“走,儿子,跟爸出去吃饭去。”

    他儿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不想挪窝,问道:“去哪里吃?”

    黄洪亮说:“随便你,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儿子说:“不等我妈了?”

    黄洪亮说:“你妈不回来吃了。”

    他儿子问:“那我妈去哪里了?”

    黄洪亮没好气地说:“腿在她身上,我哪知道她去哪里了。”

    他儿子看看黄洪亮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爸,你和我妈又吵架了?”

    黄洪亮说:“你小孩子瞎操心什么呢?大人的事你不懂。走,吃饭去。”

    他儿子很不情愿地关了电视,跟着黄洪亮下了楼。

    黄洪亮带着儿子来到小区门口的一家饭馆里,老板娘迎上来招呼道:“先生,你们几位?”

    黄洪亮说:“两位。”

    老板娘安排他们坐下后说:“两位想吃点什么?”

    黄洪亮对着儿子一扬下巴,问道:“儿子,想吃什么?”

    他儿子说:“有没有水煮肉片?”

    黄洪亮看着老板娘说:“应该有吧,开饭馆的这个菜都不会做那还怎么做生意?”

    老板娘赶紧说:“有有有。”

    他儿子说:“那就来个水煮肉片吧,别的你看着点吧,我也不知道点什么。”

    黄洪亮把菜单翻看了一遍,说:“那就再来一个黄焖鳝鱼,一个红烧茄子,一盘花生米,一个冬瓜排骨汤,一份米饭,再打二两酒,上菜快一点哈。”

    老板娘说:“好的,您二位先喝点茶水,菜一会儿就上来。”

    黄洪亮喝了一口茶,瞅了一眼有些拘谨的儿子,问道:“儿子,学校伙食怎么样?

    他儿子说:“不好吃,他们炒的那些菜没有味道。”

    黄洪亮说:“你们那学校也真是的,收费那么贵,怎么还做不好一顿饭呢?”

    他儿子说:“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吃学校的饭菜,都憋着周末回家来改善伙食呢,这水煮肉片我都想了好几天了。”

    黄洪亮说:“看你说得那么惨,诶,你是不是瘦了?”

    他儿子说:“不知道。”

    黄洪亮说:“那你一会儿多吃点,这家做的鳝鱼也不错。对了,这学期成绩怎么样,还跟得上吧?”

    他儿子说:“还行。”

    黄洪亮说:“怎么是还行呢?你小子得好好学啊,花这么多钱送你去这个好学校为的是啥,你可不能只是混个还行!”

    他儿子偷偷抬眼看看黄洪亮,说:“嗯。”

    黄洪亮的儿子属于比较顽皮的那一类,小学六年的成绩一直不好,所以初中的时候他们两口子这才想法把儿子送进了这家收费很高的私立学校,指望学校的封闭式管理能让无心向学的儿子成绩上有些起色。

    可事实上从初一一学年下来的情况看,这孩子的成绩在年级还是排在最后几名。

    黄洪亮无奈之余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和老婆都没有读书的基因,所以儿子才这样。

    黄洪亮管儿子的方式简单粗暴,对儿子不满意时非打即骂,除此之外很少和儿子交流,也不管孩子的学习。他一星期在家吃晚饭的时间也没几天,不是陪客户喝酒就是陪上司喝酒,晚上十点以前很少回家,指望他辅导儿子的作业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儿子在学校里淘气顽皮,经常惹是生非,可是在黄洪亮面前却低眉顺眼的,不敢放肆,父子间似乎有一层隔阂。

    他老婆可不一样,对儿子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要什么就给什么,可由于文化水平低,她在学业上辅导不了儿子,所以学习上对儿子也是一种放任的态度。

    这就导致了他儿子比较依赖母亲,对黄洪亮则比较冷漠,周末回家来也只会找母亲。像今天这样,黄洪亮单独带儿子出来吃饭是少之又少的,他儿子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黄洪亮相处,神情中带着一丝陌生与不安。

    饭菜上来后,黄洪亮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儿子吃饭,心想:期货上亏的那些钱不赶紧想办法赚回来,光靠这点工资,将来儿子上这个私立学校的学费都成问题。

    可现在让他头疼的是,不做期货吧,亏的那些钱赚不回来,可要是做期货,就有继续亏的可能,他现在是处在两难的境地。

    还有,老婆现在一门心思想把钱攥在手里,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

    他看着眼前渐渐长大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和老婆闹得很僵,今天他也想不起来带儿子出来吃饭,说不定现在正在哪个饭店或者和舞厅里喝酒呢。

    黄洪亮心想:明天是星期六,看样子老婆这几天是不会回来的。唉,这娘们儿不回来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老婆不回来这吃饭就成问题了,自己一个人倒还好打发,一碗方便面,一包花生米,再加上一瓶小酒就是一顿,可儿子怎么办?

    他想了想,问儿子说:“明天爸带你去度假村玩好不好?”

    他儿子一听能出去玩,满心欢喜地说:“好啊,去哪里玩?”

    黄洪亮说:“随便你挑,去哪里都行。”

    他儿子问:“我妈去不去?”

    黄洪亮脸一沉:“我带你去就不行吗?大小伙子了,整天找妈,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儿子一听,不敢吭声了。

    黄洪亮悠闲地喝着小酒,有儿子在对面陪自己吃饭,让他感觉很欣慰。

    这些年里坐在他酒桌对面的不是客户就是上司,像今天这样的情形很是难得,他突然感到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既没有和老婆一起吃饭时耳边那些令人心烦的唠叨,又没有自己独自一人在家时的冷清。

    他儿子在学校食堂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黄洪亮的酒还没喝下去一半,他儿子就吃完了,把筷子一搁,一会儿看看黄洪亮,一会儿又瞅瞅窗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黄洪亮见了,问道:“你怎么不吃了?”

    他儿子说:“吃饱了。”

    黄洪亮说:“慢慢吃呗,你急啥?又没人和你抢。你不是说学校的饭菜不好吃吗,来,再吃点。”说着,他夹了两片鳝鱼放进儿子的碗里。

    他儿子挠挠头,为难地说:“哎呀,我不吃了。”

    经常在酒桌上混的黄洪亮对人情世故倒是知道得不少,他看看他儿子,心想:真是个小屁孩,哪有这样陪人吃饭的?别人刚吃了一半,你就撂筷子不吃了,你这样坐着看别人吃饭肯定难受,别人被你看着吃饭也难受。不行,以后得找机会教教他,一点规矩都不懂,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

    果然,他儿子如坐针毡地在对面座位上磨蹭了一会儿,说:“爸,要不我先回去了。”

    黄洪亮说:“你有什么事,陪我吃完饭都不行?”

    他儿子说:“哎呀,还要回去写作业呢。”

    黄洪亮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去吧去吧,说了写作业就写作业,不许看电视啊。”

    他儿子听了,像是得到大赦一样,起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转眼就没影了。

    黄洪亮暗暗苦笑着摇摇头:这小子,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啊!

    儿子走了以后,黄洪亮也没有了兴致。

    习惯了热闹,常和狐朋狗友们在酒桌上吆五喝六的他,根本体会不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那种意境,只是觉得冷清得很。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把杯子里的酒几口喝完,又吃了几口菜,招呼老板娘过来结了账,这才意犹未尽的出了饭馆,往家里走去。

    今天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啥,要不是昨晚才喝醉过,今晚儿子又在家里,他一个人在家里就着一碗方便面和一包花生米都能喝三四两酒。

    像这样刚把酒瘾勾出来就没了兴致,对他来说是很难受的事儿,可是没办法,今天要管儿子。

    黄洪亮满身酒气地刚进家门,就见他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黄洪亮眼睛一瞪:“不是说回来写作业的吗?怎么又在看电视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豪气

    他儿子半躺在沙发上,正看得高兴,听他这么一吼,赶紧坐直了身子说:“不是,刚才我妈来电话,说她在外婆家,让我现在过去。”

    黄洪亮说:“现在都几点了,你现在过去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儿子说:“我妈说让我今晚就住外婆家,不回来了。”

    黄洪亮说:“那你的作业怎么办?明天还去不去玩了?”

    他儿子说:“我带过去写呗,下星期再去玩吧。”

    黄洪亮烦躁地说:“要是作业写不完老师再让家长去学校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儿子说:“没问题,我肯定写完,你给我五十块钱呗,我打车过去。”

    黄洪亮掏出五十元钱递给他儿子,他儿子接过钱,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打开门出去了,屋里又只剩下黄洪亮一个人。

    黄洪亮翘着二郎腿坐在刚才他儿子坐过的地方,点上一支烟,打量了一下刚才还有几分热闹气息,现在又变得冷冷清清的房间,心想: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继续呆在那个小饭馆里喝酒,回来干啥?

    心事重重的刘中舟回到家以后,立刻跑到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又仔细看了一遍李欣发过来的邮件,今天期货铜主力合约大涨九百五十元,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别看刘中舟在会上语气坚定地判断今天的上涨是多头陷阱,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忐忑的,他对期货不是很熟悉,价格判断完全依赖多年来对有色金属行业的了解,在他看来,铜价在这样的高位继续上冲,怎么看都已经是最后的疯狂了。

    这就好像是击鼓传花的游戏一样,马上就要敲响最后的锣声了,这锣声一响,棒子落在谁的手里,谁就是输家。除非是极端不理智的人,否则不会有人愿意接这最后一棒。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期货价格到今天收盘时居然还涨了这么多,而且今天的涨幅是近期最大的,这说明还是有很多人在抢这最后一棒,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要是像这样再涨个四五千元,仓位岂不是就爆仓了!

    可这会发生吗?莫非还有人比自己更懂有色金属这一行?

    就算有,那也只应该是极少数专家,这极少数的专家是不可能在期货市场上掀起这么大的动静来的。

    可是不管刘中舟愿不愿意承认,这几天的价格走势似乎预示着大多数人在看涨,这些看涨的人想要把价格推到多高再打下来呢?

    刘中舟头脑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光看李欣邮件里对行情的文字描述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了,他破天荒的在电脑上鼓捣了半个多小时,下载了一个行情软件,打开来仔细研究今天突然上涨到底是什么原因。

    看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到原因,但是看着走势图上那高高在上的价格,此时已经比一两年前涨了两倍了,这样的价格在刘中舟看来,已经完全不能用高处不胜寒来形容了,而是作死的节奏!

    他一拍桌子,嘴里不由得骂道:“那些继续追高的人,要么是没吃药,要么是吃错药了!我不信下星期你们还敢继续往上拉,你们要是敢继续推高,我就敢继续卖,看谁能笑到最后!”

    他老婆听见书房里有说话声,就走到门口问他:“老刘,你跟谁说话呢?”

    刘中舟说:“没跟谁说。”

    他老婆奇怪地说:“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的的干什么?”

    刘中舟嫌他老婆打扰自己想问题,冲他老婆挥挥手,意思是让她出去。

    他老婆在刘中舟这里吃了个闭门羹,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接着做饭去了。

    刘中舟继续在电脑前研究铜价走势,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他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现在自己无疑就处在这一时刻,只要挺过这一关,曙光就在不远处想自己招手呢!

    就在这时,他女儿走到门边说:“爸,我妈叫你吃饭了。”

    刘中舟又看了看电脑屏幕,眼睛盯着这一年来那将近一倍的涨幅,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从目前位置下跌百分之二十会跌到哪里,因为他从书上看到,低于这个幅度都不算是深度回调。

    他用手指在屏幕上比划了一下,即使是下跌这么大的幅度,价格依然还是在山顶上。

    也就是说,在如此巨大的涨幅之下,还不用谈论反转下跌,只是一个深度回调,下跌的数值就远不是七八千元能挡得住的,如果要是论反转下跌的话,到年底跌个一万五六都难说!

    这颗定心丸,将刘中舟刚看到李欣那封邮件时心头弥漫着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关了电脑,走到饭桌边吩咐他老婆说:“把上次那瓶好酒拿出来,我要喝点。”

    他老婆起身去橱柜里把酒拿出来,给他倒上一杯,看了一眼刘中舟的脸色问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刘中舟端起酒杯,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又夹了一块黄焖鸡塞进嘴里嚼着,半晌才说:“今天没有好事就不能喝酒啦?”

    他老婆听着他这句言不由衷的话,又看看他脸上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再回想一下刚才刘中舟在书房里自己一个人神神叨叨的样子,说:“我还不知道你?有啥好事还非得要藏在心里,连我都不能说?”

    黄洪亮说:“天机不可泄露,以后告诉你也不迟,再说了,告诉你你也听不懂啊。”

    他老婆疑惑地问道:“不是升职加薪的事?”

    刘中舟说:“你看你那副财迷的样子,一张嘴就是钱的事,就算是要升职加薪,不也得拿出东西来才有希望吗?”

    他老婆猜测说:“那你说的是什么事?”

    刘中舟说:“公司业绩的事,下半年估计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增长。”

    他老婆问道:“怎么,铜价要大幅上涨啊?”

    在老婆的一再追问下,刘中舟这才忍不住对他老婆说出了自己对下半年业绩的估计,说完后,他就端起酒杯来美美地喝了一口,可这口酒刚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他老婆跟着就来的这句“铜价要大幅上涨”的话让刘中舟一口气没喘匀,嘴里的酒呛得他猛烈的咳了起来,酒顺着嘴边流得脖子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他老婆搞不懂状况,赶紧拿毛巾给他擦嘴、擦衣服,还不停地抱怨道:“看你,就不能慢慢喝,急个啥嘛?又没人跟你抢!”

    呛进喉咙里的酒火辣辣的,让刘中舟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一块来,脸憋得像猪肝一样。

    等他声嘶力竭地咳了半天,把这口气喘匀了,这才对他老婆骂道:“说什么屁话呢,什么大幅上涨?就不能盼老子点好,说点吉利话!”

    他老婆被他骂得一头雾水,辩解道:“不是你说的吗?下半年公司业绩要大幅提升。”

    刘中舟怒道:“业绩大幅提升就一定要价格大幅上涨吗?”

    他老婆更不明白了:“价格不上涨,业绩怎么会提升?”

    刘中舟烦躁地说:“别再跟我提价格上涨的事啊!算算算,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就多余跟你提这事儿,害得老子酒都喝不好。”

    他老婆替他捶捶背,又在他酒杯里添了些酒,给他碗里夹了些菜,说:“好好好,不说了,你慢慢喝。”

    过了一会儿,他老婆不死心地问道:“你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就跟我说说呗?”

    老婆的话,又渐渐把刘中舟心里那个宏伟蓝图给勾了出来,吃饭前看行情走势时心里涌出的那股豪气,在酒精的作用下,从他嘴里一点点说了出来:“记住,下半年铜价要大跌!”

    他老婆眼睛瞪得溜圆:“大跌?那你……”

    刘中舟用手势止住了他老婆下面的话,喷着酒气说:“不懂就别插嘴,听我说,现在有期货市场,可以先卖后买,这样一来铜价跌多少我就赚多少!懂了吧?”

    他老婆哪里搞得清这里边的道道,可是见刘中舟一副不容申辩的样子,也就只好装作听懂了,说:“懂了。那你卖了没有,卖了多少?”

    刘中舟说:“已经卖了,卖了两万吨。”

    他老婆若有所思地说:“哦。”

    他女儿听到这里插话问道:“爸,你也懂期货啊?”

    刘中舟不高兴地说:“瞧你说的,什么叫也懂,我这是大手笔,有色金属行业里边就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干的。”

    他女儿感兴趣地问道:“爸,你们是在什么价位卖的?”

    刘中舟说:“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诶,我可跟你说啊,这可是商业机密,你在家里听听也就算了,可别拿到你们单位里去乱说啊。”

    他女儿满怀好奇心的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撇撇嘴说:“知道啦。”紧接着又加上一句:“爸,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刘中舟说:“什么话?”

    他女儿说:“拿着鸡毛当令箭,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形。你自己拿它当个宝贝捂在怀里,说不定外面早就人人皆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心生暗鬼

    刘中舟眼睛一瞪:“你没大没小的!”

    他女儿不以为然地说:“本来嘛!”

    女儿的这句话,让本来就对价格上涨的原因有着各种猜想的刘中舟再次泛起了嘀咕,他一边喝酒,一边暗自琢磨了起来:这丫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自己在期货市场上做空两万吨的举动,虽然一直限于集团高层才知道这个消息,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市场上早就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别人的目标了。

    其实这样的担心他以前就有过,第一次开始建仓的时候,他就在高层会议上要求严密封锁消息,以防潜在的对手知道这个商业机密。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刘中舟自己也放松了对这个消息的保密意识,现在想起来,他不由得感叹道:连自己都会疏忽,何况手下那些人?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建仓以来的价格走势,以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以往自己对价格的判断是很准的,也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他才敢按自己的判断在高位做空。

    可现实情况是,自从卖出开仓以来,期货价格走势一直在和自己作对,每当自己下令开仓卖出后,即便有抛售的消息做背景,价格依然还是继续上涨。

    莫非真的像女儿说的那样,自己的举动完全被对手知道了,这才在期货市场上推高价格,要致自己于死地?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可是谁会这么干呢?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资金实力和自己作对?刘中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集团卖出这两万吨花了多少资金,他心里一清二楚,要想和自己作对推高价格,没有两倍于己的资金实力想都不要想。

    光是这一点,刘中舟就想像不出省内同行里会有哪家企业敢这么干。

    如果跳出有色金属行业看,有资金实力的企业倒是不少,可问题是就算资金实力不成问题,想要介入有色金属行业,至少得对这一行有所了解吧?

    要是不花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来研究铜的冶炼和价格走势,做到心里有数,谁会贸然进入一个陌生的行业?

    加上这一条,刘中舟更是想象不出对手会是谁。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女儿无心说的这一句话,让刘中舟前后这么一联想,越发觉得自从建仓以来的行情走势有些诡异,似乎是有人在针对自己,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操纵一样。

    刘中舟想到这里,背上不由得有些冒汗:如果这只是自己瞎猜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此刻很想找人聊聊,可是一时不知道跟谁说才好。

    薛晨志和黄洪亮是他首先想到的人,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跟他们说有些不合适。

    从自己刚才的分析来看,就算有这样的对手,也不应该是薛晨志和黄洪亮熟悉的人,这样的人只会是省外的,而且相当熟悉期货交易的规则。

    薛晨志和黄洪亮他们两个对这些一窍不通,跟他们谈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李欣。

    刘中舟的老婆见他突然间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喝闷酒,就说:“你想什么呢?吃个饭还心事重重的。别光顾喝酒,多吃点菜。”

    刘中舟似乎没听见他老婆的话,转头对他女儿说:“去书房把我得手机拿过来。”

    她女儿放下筷子去书房把刘中舟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他,刘中舟接过来立刻就拨通了李欣的手机。

    李欣这个时候正在渔庄里和江晓岚她们几个吃鱼,接到刘中舟的电话,心里觉得很奇怪,虽然他现在名义上依然还是刘中舟的助理,可是一直以来,刘中舟下班以后很少会打电话给他,就算有事要通知他,也都是由乌云玉转告。

    在期货操作上的看法有分歧之后,刘中舟更是不会找他了,现在周末晚上这个时间他亲自来电话,会有什么急事呢?

    李欣赶紧接通电话问道:“董事长,你好。”

    刘中舟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你觉得我们在期货上操作的消息有没有可能泄露?”

    李欣没想到刘中舟会来这么一句,实在猜不透刘中舟是什么意思。

    他原本担心会不会是刘中舟明天或者后天要召集人开会什么的,所以才打电话过来要让自己参加会议或者为他准备什么资料,这样的话自己就只有提前结束行程,带着江晓岚她们几个今晚就赶回去了。

    不过听刘中舟这么一说,到不像是有会议安排的意思,于是李欣先把心放了下来,接着奇怪地问道:“董事长,你怎么会这么问?”

    刘中舟说:“我们持仓两万吨,有没有可能消息泄露后成为别人狙击的对象?”

    李欣说:“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可是谁会这么干呢?”

    刘中舟说:“谁会这么做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这么做了。”

    李欣说:“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说有人这么做了?”

    刘中舟说:“那倒还没有。不过你看啊,我们开仓以来,价格就一直上涨,而且奇怪的是每次我们开仓过后,价格都会猛涨一头,这只是巧合吗?会不会是刚才我说的那样,有人在针对我们,想要打我们的主意?”

    李欣听到这,才明白了刘中舟的心思。

    他说:“董事长,除非有确实的消息,不然的话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我们开仓后价格就上涨,这应该是巧合,谁要是针对我们拉高价格,那是得不偿失的。我们的仓位是分开建立在下半年的五个合约上的,这几个合约上的总持仓量少说也有两三百万吨,我们那两万吨只占总量的百分之一左右,谁要是为了我们这两万吨的量去拉高另外那两三百万吨的价格,风险比我们的还大,谁会这么干呢,不划算啊,是吧?除非是反过来,要是拉高我们这两万吨的价格,就能针对那两三百万吨的总持仓量,这就划算干了,四两拨千斤嘛,我们可能就会被不止一个对手盯上,成为他们狙击的目标,可是现在期货上就没有这样的交易规则啊。”

    李欣这么一解释,刘中舟立刻就明白了,说:“也对啊。”

    说完,他也就不再费话,挂断了电话,继续喝他的小酒去了。

    刘中舟在集团内部说一不二的做派,李欣已经很熟悉了,任何时候,只要刘中舟说完了,除非他还想听你的解释,不然的话谈话就结束了。

    所以李欣对刘中舟这个突然间就挂断了的电话也见怪不怪了,听着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声音的电话,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心想:看来刘中舟是有些急了,不然也不会想不清楚这里边的道理。

    说实话,李欣做期货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么重量级的对手。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比刘中舟级别更重的对手肯定有,可都是隐形的,李欣不知道他们是谁,就像他们不知道李欣是谁一样。

    除非是在同一家期货公司里,彼此还比较熟悉,愿意说自己的持仓情况,不然的话,谁会知道对手盘里会有谁?

    以前在糖业公司的时候,李欣做空,唐建华看涨,可是唐建华是在糖厂买的糖,不像李欣是在期货市场上操作,所以严格说来,虽然唐建华当时分量也不轻,可他不算是李欣做空蔗糖的对手。

    可刘中舟却不一样,他卖出的那两万吨都是在期货市场上交易的,而且仓量是李欣的十倍,这种资金规模有两三个亿的对手,李欣是第一次见。

    而且先不管将来行情会怎么走,李欣自己持有两千吨的量都常常忐忑不安的,刘中舟敢卖出十倍的量,其胆量也让李欣暗自佩服:就算手里有那么大的资金量,自己敢不敢做那么大的量,李欣心里也没谱。

    在公司里的时候,尤其是在会场上,刘中舟表现出来的强势,让李欣一直觉得他信心异常的坚定,面对巨额亏损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空头都是这样的话,做多的李欣心里也是打鼓的。

    这也就是他虽然看涨,可是内心深处依然忐忑的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刘中舟这个在李欣眼里异常坚定的空方代表无意中露出了惊慌失措的一面,这让李欣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如果连刘中舟都害怕了,这不正说明空方下一步面临着崩溃?

    李欣敢肯定刘中舟不知道自己做多的事儿,不然的话,狡猾的刘中舟是肯定不会在自己面前吐露这种担心的。

    看来在对手面前隐身是有好处的。

    其实在刘中舟看来,对李欣谈这些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是在会场上,他是怎么也不会吐露这样的担忧的,别说是对李欣,就是对黄洪亮这样的心腹,他也不会当众说这些。

    可现在这样隔着电话私下交流,他的戒备心理就没那么强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捕鱼

    更重要的是,李欣在电话里的回答句句都在理上,立刻就打消了刘中舟的担忧,让他觉得这个电话没找错人。

    这是刘中舟把李欣晾在一边以来第一次下班后因为期货上的原因给李欣打电话,不但接电话的李欣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就连刘中舟自己挂断电话后,也一边喝酒一边想:这个李欣,有的是办事能力,可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刘中舟的女儿一字不落地听完他和李欣的通话,非常感兴趣地问道:“爸,你这是给谁打电话呢?”

    刘中舟说:“我的助理李欣。”

    她女儿小心地问道:“他很懂期货吗?连你都要问他?”

    刘中舟说:“他以前做过期货,算是懂一些吧,不然我会要他给我当助理吗?你个鬼丫头,我问问他怎么了?术业有专攻嘛,你们公司的领导碰见财务问题不是也得问你这个会计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

    他女儿呵呵一笑,说:“反正很少见你这么不耻下问的,真是难得,他是学金融的吗?”

    刘中舟想了想,说:“好像不是吧,是学电脑的。”

    他女儿说:“看来你的这个助理还是很称职的嘛。”

    刘中舟说:“怎么这么说?”

    他女儿说:“这不是明摆着吗?你刚才说这是你的大手笔,实施这个大手笔的时候碰见问题了,你立刻就打电话问这个助理,而他还几句话就能让你放心,你说他不是很称职吗?反正我以前没见你的哪个手下让你这么省心过。”

    刘中舟眉头一皱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可不让我省心!”

    他女儿见他这副表情,越发奇怪了,问道:“是吗?他怎么不让你省心了?”

    刘中舟挥挥手说:“去去去,单位上的事儿跟你不相干,别瞎打听。”

    他女儿几口吃完了碗里的饭,站起身说:“老同志,你这是何必呢,他不就是你的助理吗?用着省心就留着,要是不省心,撤换了不就完了,看你纠结成那样,真不值得!”

    刘中舟用筷子指指他老婆,说:“都是你教得好,这丫头在家里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老婆说:“是我教的吗?是你从小惯的吧!”

    澄海湖边的鱼庄里,李欣放下电话后,江晓岚问:“什么事啊,不会是让你赶回去吧?”

    李欣说:“不会,就是电话里聊几句。”

    小眼镜说:“李欣,你们公司是做什么大生意的?这一开口就是两万吨三万吨的,感觉很高大上啊。”

    李欣敷衍道:“没有啦,算不上什么大生意,金属行业嘛,产品就是死沉死沉的,桌子大的一堆就有四五吨重,两三万吨其实也没多大点啦。”

    小饼干也跟着问道:“这做期货是不是很赚钱啊?要不你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李欣一听赶紧说:“谁要是跟你们说做期货很赚钱,这人一定是忽悠你们呢,赶紧转身走,离他越远越好。这东西风险大得很,如果不是相当熟悉这一行,有极好的心理素质和经验的话,千万不要去碰,不然后悔就晚了。”

    小眼镜撇撇嘴说:“我看是你不想说吧!”

    小饼干也说:“就是,我看是你在搪塞我们,这东西要是不赚钱的话,你怎么可以开这么漂亮的车?”

    李欣一时半会儿也跟她们解释不清楚,只好无奈地说:“我这可是肺腑之言啊,你们可别不当回事儿。”

    江晓岚这时插话道:“你们别问他了,他就是这样,总是神神秘秘的,连我问他都问不出什么来。”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老妹儿突然说:“岚岚,你这样不对啊,关键时候总是向着李欣说话。”

    小眼镜和小饼干俩人立刻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地拽着江晓岚的两支胳膊说:“原来有你这个叛徒在这里帮腔,难怪李欣不说实话!”几个女孩笑闹着在一起扯作一团。

    吃完饭出来,几个人顺着湖边散步。

    夕阳西下,在落日的余晖中,一阵阵的浪花扑打在岸边的碎石上,发出“哗哗”的声响,要不是几公里之外的湖对岸有连绵的山峰,此时的景象倒是有几分像在海边。

    李欣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踩水车的人说:“你们猜猜看,那个人在干什么?”

    江晓岚说:“这还不容易,电影上见过的,他这是在车水浇地呢吧。”

    李欣说:“再猜。”

    江晓岚说:“不对吗?”

    李欣说:“不对。”

    小饼干说:“岚岚说的没错啊,那水车以前我们那里的农村里也有,就是车水浇地用的。”

    李欣说:“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跑过去站在水车旁看了一眼,说:“就是车水的嘛。”

    李欣说:“你们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完全不对。这水车是车水的没错,可它车水不是为了浇地,是为了捞鱼。”

    江晓岚不解地问道:“车水捞鱼?”

    李欣说:“对。”

    江晓岚看看十几米开外的湖水,又看看眼前这个不算很大的水车,说:“就靠这个小水车想把这湖水车干了捞鱼?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小饼干说:“就是啊,怎么可能啊。”

    李欣笑笑,对几个女孩一招手,说:“秘密在这边呢,跟我来。”

    说着,他把几个女孩领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条小溪旁,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们几个小声点,然后小声地对他们说:“这条小溪和那边水车旁的小溪是连在一起的,那边水车送进去的水,会从这里流出来。”

    江晓岚问道:“这怎么捞鱼啊?”

    李欣说:“你们看这里的水是不是流向湖里的?”

    小眼镜扶一扶鼻梁上的眼睛,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说:“还真是啊,这里的水是流向湖里的。”

    李欣说:“奥秘就在这里了,这湖里有一种鱼,不大,长也就十公分左右,它有一种习性,会迎着水流往前游。湖边的村民就利用它的这个习性,人为地制造一股水流,让这种鱼顺着水流游进笼子里去。”

    江晓岚说:“还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李欣说:“当然了,你当我是忽悠你呢?”他手一指说:“你们不信过去那边看,这条小溪的尽头是一个水塘,里面应该有一个笼子。”

    江晓岚招呼几个女孩说:“走,我们去看看。”

    李欣跟着她们几个来到那个小水塘边,小眼镜说:“水里真有一个笼子。”

    李欣说:“是吧?你们注意看,这个笼子的开口是向外边的,也就是开口对着小鱼游过来的方向,小鱼逆流而来自然就游进了笼子里。”

    老妹儿说:“这主意真好啊,谁想出来的?这么捞鱼不费劲儿啊。”

    李欣说:“也不是啊,整天在那里踩水车车水也很累的。”

    老妹儿说:“干嘛不用抽水机,既省事儿,水流还大,游进来的鱼不是更多嘛?”

    李欣说:“以前我也这么想,可听这里的村民说,抽水机电动马达声音太大了,这种小鱼胆子特别小,马达一响,鱼早都被吓得没影了。”

    江晓岚站在那里仔细琢磨了一下说:“不对啊,这捕鱼的笼子全浸在水里,游进去的鱼难道不会又跑出来吗?”

    李欣指着那个笼子说:“你看见没有,那个笼子的入口处有一个机关,整个笼子是口小肚子大的形状,小鱼游进去就出不来了。”

    小饼干说:“好像没看到有鱼。”

    李欣说:“我们几个站在这里说话,鱼都不敢过来了。现在我们别说话,站在这里看几分钟,看看有没有鱼游过来。”

    江晓岚走到李欣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我咋觉得不太可能啊,这鱼有这么傻吗?看见有水流就愣头愣脑地往上游?”

    李欣把食指竖在嘴边说:“嘘!别说话,注意看。”

    几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小溪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水底的动静。

    果然,过了几分钟,有几条小鱼悄悄地出现了,它们摇头摆尾、小心翼翼地游了过来。

    小眼镜一见,高兴地小声说:“真的有鱼诶,太神奇了!”

    江晓岚也用劲儿捏捏李欣的手臂,兴奋地说:“怎么会这样!”

    李欣指指水底说:“别急,后面还会有的。”

    果然,这几条小鱼游进笼子里以后,后面又跟着游过来几条,它们首尾相接,义无反顾地逆流而上。

    李欣小声对江晓岚说:“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鱼贯而入吗?这就是了。”

    江晓岚轻轻推了李欣一下,柔声说:“讨厌,就你会说!”

    小眼镜看了一会儿,不无遗憾地说:“这办法好是好,可就是鱼太小了,半天也捞不到多大点儿。”

    李欣说:“积少成多嘛,这几分钟就游进去了七八条鱼,要是等到明天早上,这笼子里的鱼就不少了。这种鱼个头虽然很小,可是味道很鲜美,刚才我们吃的是大鱼,明天中午我带你们去吃这种小鱼。”

第二百一十九章 痛说家史(1)

    江晓岚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这里的渔民呢。”

    李欣呵呵一笑说:“以前小的时候捞鱼摸虾的事就没少干,这也算是触类旁通吧。”

    他们边走边聊,顺着湖边走了好一会儿,回到酒店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李欣说:“现在休息还早,我看楼上有个ktv,要不要去唱歌?”

    小眼镜挤挤眼睛说:“李欣,你不带岚岚出去单独活动吗?”

    李欣说:“请你们出来玩,我俩单独活动把你们甩在一边,那像什么话?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啦。”

    小饼干说:“那我们三个就不管啦,就当电灯泡了,呵呵。”

    一行人来到楼上ktv,李欣挑了个包间,进去坐定后,李欣问:“喝啤酒还是红酒?”

    江晓岚说:“我们很少喝酒的,你看着点吧。”

    于是李欣指着酒水单子对服务员说:“两瓶这样的红酒,一个果盘,一盘开心松子。”

    服务员答应一声出去了。

    小眼镜她们几个女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忙着点歌了,江晓岚却坐在李欣身边问道:“你以前除了捞鱼摸虾之外,还干过哪些我不知道的事儿?”

    李欣说:“你怎么还在想这个呢?”

    江晓岚说:“哎呀,你就说说嘛,我想知道。”

    李欣说:“这可就多了,三言两语哪说得完啊,再说了,你想听哪一段啊?”

    江晓岚说:“看来你的秘密还真不少,你都说说看,我都想听。”

    李欣想了想说:“上小学的时候,大概就是三四年级吧,放学回家的公路上,路两边有一种大树,我不知道是什么树,那树上开一种花,黄色的,像一把刷子一样,那花上有花蜜,可甜了。花开的季节里,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每天下午放学后就顺着这条路挨个爬到树上去摘树花,吃花蜜。”

    江晓岚说:“这有什么稀奇,树我也爬过。”

    李欣说:“那可不一样,你爬的树有多高?顶多也就是房前屋后的小树吧,我说的可是国道两边的行道树,那些树矮的也有十几米,高的有二十几米呢,爬到树上去低头往下看,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的,就在我们脚下飞驰而过。风大的时候,人在树上随着树枝来回摇晃,当时觉得特好玩,现在回头想想,确实挺危险的,有些树枝是很细的,要是踩断了,或者失手掉下树来,不是也得残废了。要是现在让我再去干这事儿,我也有些害怕。”

    江晓岚说:“你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你家里人不知道吗?”

    李欣说:“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小孩子思维就是简单,总干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江晓岚问:“怎么回事儿?”

    李欣说:“不是上树去采花蜜吃吗,吃得高兴,哪成想两个脸颊被花蜜染得黄黄的,衣服上也蹭得满是树脂,回家去大人一看,那还不露馅儿了?开始怕挨揍,就是不承认,后来被再三追问,瞒不住了才老实交代的。”

    江晓岚笑道:“结果呢?”

    李欣说:“还能有啥结果,一顿呵斥,如若再犯,棍棒伺候。”

    江晓岚说:“那你老实了没有?”

    李欣呵呵一笑,说:“还是经常去的,只不过后来留心打扫干净了痕迹才回家的。”

    江晓岚说:“你怎么那么馋啊,你在家里吃不饱吗?”

    李欣说:“在家里肯定是吃饱了,不过放学回来的路上还是忍不住要去爬树,我爬树的功夫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你见过那些架线工人爬电线杆都是脚上有工具的吧,我们不用那些,光溜溜的树干脱了鞋光着脚丫噌噌噌地就爬上去了。有一次在树上吃得高兴,完全忘记了上学时间,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很久了,不敢去学校,干脆几个人跑到附近的水塘里游泳,估计着到了放学时间才溜回家去。那种既怕被老师知道,又怕被家长知道的恐惧心理我是深有体会啊,做贼心虚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江晓岚说:“你这样旷课去游泳,你们老师告诉你爸妈没有?他们没有收拾你吗?”

    李欣说:“我也纳闷呢,我印象中这事儿好像从来没人提起过,不知道是那天下午上课的老师疏忽了呢,还是他们认为我基本上还是个好学生,偶尔旷课他们也就没当回事儿。反正老师和家长都没追究这事儿,倒是我自己在心里惶恐了几天,那滋味真不好受。”

    江晓岚拿了一块西瓜递给李欣说:“那说明你还是个好学生,不然早就被盯上了。”

    李欣说:“也许吧,不过也还是干过些让自己想起来都啼笑皆非的事的。”

    江晓岚更感兴趣了,说:“你快说给我听听。”

    李欣说:“大概也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好像是上音乐课,记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事犯了课堂纪律,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被老师叫起来批评。那老师骂到气愤处,说你们几个要是不想上我的课,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去,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管你们的!那时候真是一根筋啊,也许真的是不想上音乐课,又以为老师说的是真话,真的愿意放我们出去玩,所以我们几个立刻背起书包就跑了出去,出了教室门立刻就欢呼了起来,一副解放了的感觉。”

    江晓岚说:“真的假的啊?有这种好事!”

    李欣说:“可不是嘛,我们也以为是真的了,可还没等我们跑出多远,那老师站在门口一声怒喝,又把我们叫了回去,这下可惨了,几个人回教室后被拉到黑板旁边站着,又被骂了好久,一直到下课才算完。”

    江晓岚说:“你活该,那有老师会让学生不上课出去乱跑的,你也不动脑筋想想。”

    李欣说:“不是,当时这件事过了很久我都没想明白我自己错在哪了,是老师说我们不愿意上课就可以出去,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我们真的这么干了,老师又说话不算话,把我们叫回来一阵狂批,这没道理啊。所以说小孩子的思维就是简单,给个棒槌我们还就当针了,呵呵。”

    江晓岚转头盯着李欣仔细看看,说:“你咋那么傻啊?看着不像嘛!”

    李欣说:“我现在也慢慢发觉了,我这人看着挺精明,其实特傻,现在也一样啊。”

    江晓岚说:“现在倒不像。诶,你说的那些都是小学的时候,初中高中的时候就没干过什么荒唐事吗?”

    李欣说:“也有过啊。”

    江晓岚说:“快说说!”

    李欣说:“多了去了,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

    江晓岚说:“捡要紧的讲,其它的以后再交代。”

    李欣说:“看你说的,搞得我真像是坦白交代一样。”

    江晓岚说:“你别打岔,快说嘛。”

    李欣说:“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还真有一件事儿,到现在还让我耿耿于怀,后悔不已的,要不是那时候不开窍的话,我的初恋可以提前六七年。”

    江晓岚蛾眉一蹙,说:“不会吧?你初中二年级就有这种坏心了?”

    李欣说:“也说不上是坏心啦,不是没有得逞嘛,再说了,也不是我主动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后悔不迭。”

    江晓岚说:“那你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李欣说:“是这样的,那学期有个女生从外校转学来我们班,就坐在我的前排,时常找借口回头来向我借铅笔什么的。那时候我们男女生不说话的,她经常回头来找我说话就已经很不寻常了,关键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那眼神还越来越大胆了,后来常常回过头来对我抛个媚眼,那眼神在现在来看都算是放肆的。”

    江晓岚说:“你们班的女生可真是够浪的,你就没被她带到沟里去?”

    李欣说:“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时候真是不开窍。都说女生比男生早熟,这话我是真信了。”

    江晓岚说:“后来呢?那女生漂亮吗?”

    李欣说:“反正长得蛮好看的,用漂亮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我现在觉得应该用妖艳来形容她更合适一些,而且不是说她的打扮妖艳,是因为她和其他女生的区别在于她的举止太大胆了,那时候我们男生和女生说话都会被起哄的,女生就更不可能主动找男生说话了。可是她就不同,居然敢用那么大胆的眼神表示自己,也算蛮有勇气的了。”

    江晓岚说:“你和她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才不信呢!”

    李欣说:“真没有,那时候真是不开窍,就是觉得她老是回头来找我说话挺烦的,耽误我听课写作业。”

    江晓岚说:“那下课后她没找你说话吗?”

    李欣说:“要不说都不开窍呢,她要是开窍的话,放学后再有点儿别的举动,有进一步的接触的话,我肯定就啥都明白了。我要是开窍的话,她的眼睛都那么放电了,顺水推舟约她出去看个电影啥的,放学后一路上说说话,不是都有很多可以继续的吗?也不至于连个开始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章 痛说家史(2)

    江晓岚在李欣手上掐了一把,说:“你还想有开始啊,是不是特后悔?”

    李欣说:“嗨,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江晓岚说:“那后来呢?这女生去了哪里?”

    李欣说:“她没考上高中,听说后来进厂当工人了,跟了社会上的小混混。想想她在学校的时候就那么大胆,这也不奇怪啊。奇怪的是她后来跟的那个小混混居然是我们班的另外一个男生,这男生当时和我还算是很好的哥们儿,放学一块走,晚自习的时候经常和我偷偷溜出去看电影的。这男生是那种挺横的人,经常在校内外惹是生非,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混,手下有一帮小兄弟。我现在也想不通当时怎么就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不过好在没太耽误学习,主要是放学后和晚自习的时候跟他们出去玩,反正就差没和他们去跟人打群架了,不然的话要是连高中都上不了,那可就废了。”

    江晓岚说:“想不到你这人出人预料的事儿还挺多的啊,你初中就这么不老实,高中肯定更不得了了。”

    李欣说:“那倒没有,高中的时候老实多了,也许是大了几岁,知道升学的重要性了,也许是周围的同学里少了些特别不安分的人,总之高中的时候还算顺畅。我现在回想起来,初中的时候真的很危险,我记忆中似乎对中考就没怎么重视,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江晓岚说:“我不信,你小学初中都那么皮,高中怎么可能会老实?”

    李欣说:“其实小学初中的时候我也不算坏,至少不是最坏的那一个,主要是在一边出出主意,所以老师要抓也抓不到我的头上。高中的时候也是一样,我一般不挑头,被老师逮住的机会也少。不过有一次闹得挺严重的,被请到教导处去了。”

    江晓岚问道:“是因为追女生吗?”

    李欣说:“不是,那时候也还没开窍呢。是高一年级和同桌在上语文课的时候打闹,被老师叫起来罚站,因为不太喜欢这个老师讲的课,所以就有抵触情绪,第二天又不交语文作业,再次被语文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训斥。于是我和我的同桌就跟语文老师顶嘴,语文老师怒不可遏就把我俩的书包从窗子扔到楼下去了,下了课又把我俩领去给教导主任,在教导处当着满屋的老师让我俩写检查。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进教导处,后来又被请家长,印象很深。”

    江晓岚说:“你这完全就是个坏学生嘛,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真是奇怪了!”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这也不算坏吧,顶多就是让老师下不来台罢了。”

    江晓岚说:“还不坏啊?越听越可怕,我都怕被你带坏了。”

    李欣说:“你也太胆小了,对了,还有一件好笑的事儿,想不想听?”

    江晓岚说:“你说嘛。”

    李欣说:“也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英语课,我实在是太困了,就把课本竖起来挡着脸,然后趴在桌上睡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到有人在我后背上戳了两下,我以为是后排的男生跟我开玩笑呢,烦他影响我睡觉,就没理他。没想到他还没完没了了,接着又在我背上戳了两下,这下我不愿意了,耸了耸肩膀,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冲后面嚷了一句:滚一边去,别烦!我这句话音刚落,就听见全班哄堂大笑。我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英语老师就站在我身边,刚才那几下是她用手戳我的背的。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全班同学就都知道我要被她教训了,都目不转睛静悄悄地看着她会怎么收拾我,所以我嚷的那句话被全班听得清清楚楚的,同学们被逗得爆笑不止。”

    江晓岚听了也笑得前仰后合的,笑过了才问道:“太搞笑了,那英语老师怎么办?”

    李欣说:“估计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气得脸都白了,大喝一声:李欣,你太不像话了!你给我站到后边去,看你还睡不睡!”

    江晓岚的笑声把在一旁唱歌的小眼镜吸引了过来,她问道:“岚岚,什么事这么好笑?”

    江晓岚说:“李欣在讲他过去的那些事,太逗了。”

    小眼镜说:“我们都唱了好一会儿了,你们却一直腻味在一起,不像话啊,赶快过来唱歌。”

    李欣拿起已经醒好的红酒往几个酒杯里倒酒,说:“来来来,你们也别光顾着唱歌,赶紧喝酒吃水果啊。”

    小眼镜说:“你这东道主不热情啊,只顾着和岚岚说话,也不管我们,该罚!”

    李欣端起酒杯说:“是是是,我认罚。”说完他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接着再倒了半杯,说:“大家一起喝一个吧,红酒美容养颜,女生喝点没事儿的。”

    喝完了这杯酒,李欣也点了两首歌,唱完之后,江晓岚又拉着他的胳膊说:“初中就有女生向你暗送秋波,难道高中就没有吗?我不信!”

    李欣说:“还真没有。”

    江晓岚说:“你们班的女生不漂亮吗?”

    李欣说:“还真有两个挺漂亮的,有一个是插班生,高一在我们班上了一年,后来就转走了,另外一个高考时去了另外一所大学。不过她们都是属于内向型的,不像初中班我说的那个女生那样外向,根本不可能主动对我眉目传情,要不然的话,也许会有点发展,毕竟高中的时候我不像初中那么木纳了。”

    江晓岚撇撇嘴说:“瞧你,还非得女生来追你不成?”

    李欣笑道:“我这人内向,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晓岚说:“你内向吗?没看出来!”

    李欣说:“真的,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江晓岚说:“还真是,看来我得再好好了解了解你!好吧,就算你高中的时候没事,那大学的时候呢?总不至于大学你也没事吧?”

    李欣说:“天哪,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让我有点**行不行?政审都没你这么严的!不行不行,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也不能说了,不然把柄都在你手里了,以后你动不动就拿出来要挟我,我可怎么办!”

    江晓岚说:“你看看,说漏嘴了吧?没什么事儿怎么还怕我抓你的把柄?”

    李欣想转移话题,说:“都说了那么多了,要不你也唱首歌?要唱哪一首,我帮你点?”

    江晓岚说:“你别转移话题啊,赶紧交代,争取主动。”

    李欣说:“真没有了!”

    江晓岚一看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挽着李欣的胳膊,靠在李欣身上,嗲声嗲气地说:“你就告诉我嘛,你要我怎样都行!”

    李欣听了,心里一动,悄声对她说:“那你今晚来和我住。”

    江晓岚说:“你胆子咋那么大?我们宿舍三个同学看着呢,我要是今晚在你房间里不回去,她们会怎么看我啊!”

    李欣说:“是你说的我要怎样都行的,说了又不算话。”

    江晓岚说:“这次有同学在不行,改天去你那里,好不好?”

    李欣叹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

    江晓岚见李欣口气松动了,立刻说:“那你赶快说吧,从大一开始说起。”

    李欣说:“大一的时候哪有时间想别的啊?高数和大学物理这些课程把人搞得晕乎乎的,一不留神就会挂科,没心思想那些事儿。”

    江晓岚说:“哪大二的时候呢?”

    李欣吞吞吐吐地说:“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倒是认识了一个女生,不过一直保持着纯洁的革命友谊,毕业的时候就分开了。”

    江晓岚说:“鬼才信呢!大二就认识了,到毕业才分开的,还一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李欣说:“真不骗你!”

    江晓岚说:“是你们班的吗?”

    李欣说:“不是,其它专业的。”

    江晓岚追问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李欣说:“没到什么程度,手都没牵过几回,就是周末约着一起看个电影,参加学生会的舞会而已,那时候我特老实,真的。”

    江晓岚看着李欣那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知道就算自己不信,也问不出更详细的细节了,就说:“除了这个女生以外,还有没有别的?”

    李欣想了想说:“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真的。”

    江晓岚说:“我才不信呢!初中就有女生对你抛媚眼,到了大学却只和一个女生牵过几次手?”

    李欣说:“未遂的算不算?”

    江晓岚一听,指着李欣的鼻子追问道:“我说什么来着,未遂的都出来了,我就说你不可能只是和她牵过几次手这么简单吧?”

    李欣赶紧自圆其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别人喜欢我,而我没反应过来的算不算?”

    江晓岚说:“算,怎么不算?你赶紧说!”

    李欣说:“那样的话还有三个。”

    江晓岚一听,脸色有些变了。

    李欣一看,赶紧说:“你看看,是你要我说的吧,这都是根本就没有开始的事儿,你还这样,那我不说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痛说家史(3)

    江晓岚听了,为了要让李欣往下说,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好吧,你说吧。”

    李欣说:“大三的时候,同班的一个女生,她的成绩比我的好,可是有一次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她和我一起从教室出来,走到球场旁边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有几道作业题她不会做,要我抽空辅导她一下。我当时就有些奇怪,要辅导也是她辅导我才对啊,再看她当时的表情,似乎也不是问作业的神态,我的心里就有些疑惑了,有几分猜到了她的意思。可我当时不是正和另外那个女生在处着吗?哪敢再和她有什么别的关系啊,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她的要求。我到现在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了,反正是没答应,但话说得还是很妥贴的,这女生和我一直都还是很好的同学关系。也许我这是自作多情了,没准人家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你说是吧?”

    江晓岚心想:人家怎么不是那个意思?你倒是会装傻!

    可是这个话江晓岚藏在心里没说出来,她知道说出来反而会让李欣更添了几分傲气。

    于是她反问道:“真的就这么完了?”

    李欣说:“当然了。”

    江晓岚说:“那第二个呢?”

    李欣说:“这个也是在大三的时候认识的,她是我们系低年级的女生,长得挺漂亮的。”

    江晓岚问道:“,有多漂亮啊?”

    李欣一听她的话音不对,再看她瞬间又变得冰冷的面孔,自觉失言,赶紧说:“我的意思是还行,当然她没有你漂亮了。”

    江晓岚听了,本来阴沉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极力掩饰着李欣这句话带给她的欣喜,说:“后来呢?”

    李欣说:“我和她原本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有一天她却在教学楼的楼道里跟我说下午几点几点要我到她们教室去找她,有要紧的事情跟我说。”

    江晓岚问:“低年级的女生找你会有什么事啊?那你去了没有?”

    李欣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好去了。去了才知道,她说学校要搞艺术节,她自己准备了一个双人舞,要我做她的舞伴。我一听就懵了,我也没学过舞蹈啊,怎么能跳双人舞?”

    江晓岚说:“那你不会直接跟她说你跳不了吗?”

    李欣说:“我说了,可她说据她观察,我有基础,能行的。”

    江晓岚疑惑地问道:“她怎么知道你行?”

    李欣说:“我也纳闷呢,后来我想,可能是在学生会的舞会上她见过我跳舞吧?可我跳的是交谊舞啊,和双人舞蹈是两回事儿。”

    江晓岚说:“就是啊。”

    李欣说:“可是她说没关系,舞蹈她都排好了,只要我抽时间和她练上两个星期保证就没问题了。当天下午她就把她跳的那部分展示给我看了,然后又教我了一些动作。你还别说,从我的眼光看,她还真像是学过舞蹈的,跳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可我哪会这些啊?你知道我这人内向,在舞会上跳交谊舞还行,要是上舞台去表演双人舞,那就不行了。所以我后来又陪她练了一次,就打退堂鼓了,找了个要外出实习的借口把这事给推了。后来我听我们宿舍的人说她又来找过我两次,我没在,也没给她回话,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江晓岚不信,说:“真的就这么简单?”

    李欣说:“真是这样的。我这边就这么简单,不过我估计她找我不只是跳舞,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我这人比较老实,正经和我谈恋爱的我都只牵过几次手,她这个时候插进来我哪敢接招啊,你说是不是?”

    江晓岚像刚才一样,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推脱说:“她怎么想的我哪里会知道啊?这你得去问她了。”

    李欣笑道:“你说得对,有机会见到她我得仔细问问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晓岚听了,在李欣手臂上掐了一下 说:“你还想有以后啊?”

    李欣说:“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去问她,呵呵。”

    江晓岚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李欣说:“好了好了,那就不说了啊,免得你生气。”

    江晓岚说:“不行!你还没说完呢!”

    李欣说:“非得今天说完啊?”

    江晓岚说:“是的。”

    李欣说:“何必呢?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又没怎么,还是不说了吧?”

    江晓岚说:“不行!还有最后一个了,你得说完!”

    李欣说:“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

    江晓岚说:“那你赶快说啊。”

    李欣说:“都说了半天了,口干舌燥的,你让我吃口西瓜好不好?”

    江晓岚笑道:“瞧你说得那么可怜,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李欣说:“你这么严刑逼供,也跟虐待差不多了。”

    江晓岚伸手拿了一块西瓜递给李欣说:“那你快吃,吃完了赶紧说啊。”

    李欣几口吃完,江晓岚正等着他开口,没想到李欣却又抓起一块西瓜,在她面前晃晃,说:“我再吃一块。”

    江晓岚无奈,只好继续等着。

    李欣吃完后,扯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就在江晓岚望眼欲穿,以为李欣马上就要继续讲的时候,李欣又说:“要不我喝口酒壮壮胆?”

    江晓岚这才反应过来李欣在逗她玩呢,生气地说:“你讨厌啦!”

    李欣装得一脸无辜地说:“不是,这么多秘密被你知道了,我越说心里越没底啊!”

    江晓岚说:“你不说算了,我和眼镜她们唱歌去了。”说完做出一副准备起身要走的架势。

    李欣赶紧拉住她:“没说不说啊,你急什么嘛?”

    江晓岚一看激将法得逞,将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说:“最后那个是谁?还是你们系的同学吧?”

    李欣说:“这个不是同学,是老师。”

    江晓岚惊奇地说:“你还敢泡老师?”

    李欣说:“瞧你说的,我哪敢泡老师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人内向,我要是有泡老师的胆量,还会让前面那两个同学擦肩而过吗?”

    江晓岚说:“那是怎么回事儿?是哪里的老师?”

    李欣说:“大四的时候,教我们专业课的一个女老师。她原来就是我们专业毕业的,高我们三届,后来留校当老师了。我记得刚进校那会儿,她们高年级的女生来教我们跳交谊舞,我见过她。只不过她比我们高很多,我大一的时候,她已经大四了,听说学习成绩很好,保送的研究生,须仰视才见的那种学霸,她在我们系里的时候,除了在舞会上和楼道上偶尔碰见外,从来没说过话。”

    江晓岚问:“不是从来没说过话吗?怎么又和她有联系呢?”

    李欣说:“我说的是她在我们系上学的时候,那会儿没有联系。后来我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她研究生提前毕业来任我们班专业课的老师,那时候才有联系的。”

    江晓岚说:“怎么开始的?”

    李欣说:“压根儿就没开始。是这么回事儿,有一次我去她办公室交作业,她叫住我说:李欣,你最近上课是不是老走神啊?我说没有啊。她说那怎么你的作业里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听不懂?我说有点儿。她说你有什么不懂的我现在给你再讲一遍。我有些为难,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哪里不懂。她多厉害啊,肯定看出了我连问题都没准备好,就说那你回去仔细准备一下,有哪些需要我再讲一遍的,晚上你到我宿舍来,我单独给你讲。”

    江晓岚说:“那你去了没有?”

    李欣说:“我敢不去吗?这门课真的很难的,不抓紧这个机会弄懂了,考试过不了就完了。”

    江晓岚说:“后来呢?”

    李欣说:“后来我就去了,把问题准备好了以后,晚上去她宿舍让她给我辅导了。”

    江晓岚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李欣说:“是啊,因为问题很多,所以那晚在她宿舍里呆了很久,大概十一点半了,我们宿舍估计那时候都已经熄灯了,讲完之后,她又做夜宵给我吃,还说以后随时都可以去找她,不只是问作业,想吃夜宵都行。”

    江晓岚说:“她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吗?”

    李欣说:“当然了,你以为是学生宿舍啊?”

    江晓岚问:“她没有男朋友吗?”

    李欣说:“不知道,好像没有吧。”

    江晓岚问:“她漂亮吗?你后来又去找她了没有?”

    李欣说:“她应该是属于好看的那种吧,反正挺有书卷气的。我后来没去了,我当时觉得似乎不只是辅导作业那么简单,因为还和原来那个女朋友交往着,再去这个老师那里有一种负罪感,所以就再也没去了。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

    江晓岚没回答李欣的话,又问道:“你不是说你和你的那个女朋友只是牵牵手,没有别的吗?那怎么还不敢去找那个女老师?”

    李欣说:“所以说我这人不开窍嘛,就是一根筋,是不是?不然的话,这三个都应该是很好的机会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痛说家史(4)

    江晓岚说:“没和这三个女的交往真的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李欣说:“是啊!”

    江晓岚说:“你那个女朋友到底是怎样的天仙,值得让你这样?”

    李欣说:“哪里是什么天仙啊?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为她这样做太不值得了?”

    江晓岚不屑地说:“我又不认识她,不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哪里会知道你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李欣说:“反正我也是和她分手后才反应过来的,后来我还有感而发,想了几句话来形容我当时的那种情形。”

    江晓岚感兴趣地问道:“有感而发的?是什么话,说来听听。”

    李欣仰起头来想了想,然后朗朗地说:

    “匆匆那年,

    不解风情。

    因一朵狼毒花,

    错过了漫山遍野的芬芳!”

    江晓岚听罢,细细一回味,说:“真美,好像是一首诗一样!没想到你还挺文艺的哈!”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胡诌的几句罢了。你知道吗?所有美好的诗句,都是由心酸和痛苦堆积而成的。”

    江晓岚问道:“狼毒花是什么样子的,这花有毒吗?”

    李欣说:“我也没见过,不知道。”

    江晓岚说:“那你还用它来形容你的初恋女友?”

    李欣说:“我用它来形容初恋女友,完全是因为这种花的名字。”

    江晓岚说:“这花的名字怎么了?我听着挺好的啊,先不管别的,这名字就说明这花挺漂亮的。”

    李欣说:“它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不过单是从名字上来看,这花就没给人留下过好印象。”

    江晓岚问道:“你那个女朋友不漂亮吗?”

    李欣说:“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她尚且不如后来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三个女的。”

    江晓岚说:“那你还跟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李欣说:“我现在也认为那完全是在浪费光阴!”

    江晓岚看了一眼李欣,问道:“人家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你为啥要这么形容它?”

    李欣说:“这话不管是谁说的,肯定说得有毛病。初恋美不美好,要看你碰见的人是谁,碰见对的人,就美好了,碰见不对的人,美好就成了一种奢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我那段所谓的初恋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凡我要是有一点点恋爱的经验,也不至于在这么个不合适的人身上浪费三年最美好的大学时光。我现在回过头来看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也叫谈恋爱?切!”

    李欣对自己的初恋持这样的否定态度,确实让江晓岚很是意外,她看了看李欣的神情,说:“看来你那个前女友真没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不然你也不至于这么说,不过这样也好。”

    李欣说:“什么叫也好啊?你什么意思?”

    江晓岚没回答李欣的话,反问道:“不对啊,你不是说只有三个吗?那怎么你有感而发时说错过的是漫山遍野的芬芳,你到底还有哪些没交代的?”

    李欣说:“那是语言文字上夸张的说法,实际上怎么可能?我可是竹筒倒豆子,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哪还敢隐藏什么啊!唉,我也就是一念之差,怎么就全招了呢?是不是今天我喝的茶水里让你给放了什么东西啊?”

    江晓岚说:“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点的,你不给我们下药就算好的了!”

    李欣呵呵一笑:“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江晓岚揉揉太阳穴,抱怨道:“这音响声音也太吵了,早知道就不来唱歌了,吵得我头疼。”

    李欣说:“要不我带你跳个舞吧,你这么坐着不唱歌也不是个事儿,你看你的同学唱得多起劲儿啊。”

    江晓岚说:“我才不和你跳舞呢,我宁愿去和她们唱歌。”

    李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啊?你怕我不会带你吗?”

    江晓岚说:“这里就你一个男的,我要是和你跳了,眼镜饼干和老妹儿她们三个怎么办?你不是也要去请她们跳吗?你这才是掉进了漫山遍野的芬芳里了呢,你想的倒美,我可不想让你占这么大的便宜!”

    李欣说:“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啊?我可根本就没像你那么想过。”

    江晓岚说:“我不管,今天就是不许你跳舞!你刚才不是还在那里后悔当初错过的那几个女孩吗?谁知道你见了我的同学会不会打什么坏主意!”

    李欣说:“亏你想得出来。我刚才后悔当初,那是因为自己不开窍,一根筋儿,守着窝窝头却错过了山珍海味。现在不同了,俗话说得好,有米不吃糠。你这么漂亮,你的同学跟你根本没法比,我哪有那心思去打别的主意啊。”

    江晓岚说:“去!谁是米谁是糠?她们可是我的好朋友,你这话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李欣赶紧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别介意,其实你的同学也挺可爱的。”

    江晓岚听了立刻又警觉起来:“你看看,你还是在打我同学的主意吧?”

    李欣两手一摊,说:“我说她们好不行,说她们不好也不行,那我以后还怎么说话啊?”

    江晓岚头一仰,说:“反正就是不许你觉得别人好!”

    李欣说:“你这么想本来就多余。”

    江晓岚说:“真的?那你自己一个人玩吧,别胡思乱想啊,我和她们唱歌去了。”说完,起身加入到另外三个女孩的行列中去了,把李欣一个人晾在一边。

    小眼镜拉着刚刚坐在自己身边的江晓岚说:“岚岚,你可不够意思啊,是不是嫌我们碍事了?”

    江晓岚说:“没有啊,怎么想的你这是?怎么这么说呢?”

    小眼镜说:“那你怎么从进到ktv就不理我们,就知道和李欣腻在一起?”

    江晓岚说:“不是,李欣一直在跟我说事儿呢。”

    小眼镜问道:“不对,那就是李欣嫌我们碍事了?”

    江晓岚赶紧替李欣辩解说:“真没有,是他请你们来的,他怎么会那样想呢?”

    小眼镜说:“真的吗?那为什么你都过来了,他还离我们远远的?”

    江晓岚心里那点小心思又不能对自己的同学说,只好对李欣招招手,让他过来。

    李欣一过来,江晓岚就对他说:“眼镜她们让你过来唱歌呢。”

    小眼镜对李欣说:“李欣,该罚你喝酒啊,你重色轻友。”

    李欣呵呵一笑:“没有啊。”

    小饼干也说:“就是。”

    李欣一看她俩这架势,知道自己不喝的话,她们会把矛头转向江晓岚的,于是就端起酒杯说:“好,我再自罚一杯。”

    李欣刚喝完,小眼镜又在他的酒杯里倒上酒,说:“李欣,刚才和岚岚说什么呢,把她逗得哈哈直笑,也说给我们听听?”

    李欣敷衍道:“也没说什么啊。”

    小眼镜说:“算了,你们的悄悄话我也不打听了。不如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吧?”

    李欣说:“你说说看,要看我能不能回答得了,能回答的我肯定说。”

    李欣现在看出来了,在江晓岚的这几个同学中,就数小眼镜心眼最多。

    小眼镜说:“你说什么样的男生才靠谱?”

    李欣听了一愣,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这应该你们女生最有发言权啊。”

    小眼镜说:“不是说女生对男生的认识有误区吗?”

    李欣说:“哎哟喂,真想不到,你连这都懂了还会看不清楚?你就别考我了,这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小眼镜说:“你就说说嘛,想在想也来得及。”

    李欣看着江晓岚问道:“眼镜这是正在谈恋爱吗?怎么会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江晓岚也说:“不知道啊,眼镜,你是不是看上谁了?老实交代。”

    小眼镜说:“哎呀,没有啦,你们别瞎猜。李欣,你就说说嘛,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欣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可不好说啊。”

    小眼镜用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就是没有具体的人,说的是一种共性。”

    李欣想了想,说:“这可难说了,这要是在以前,老实本分还算是一种优点,可对现在的人来说,这已经有点贬义了,不过我觉得踏实认真倒还不过时,有这种品质的男生应该是比较靠谱的。”

    小眼镜说:“这和老实本分不是一样的吗?”

    李欣说:“这可不一样,老实本分显得有些木讷,这和敏锐机智基本不沾边,这两者很难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可是踏实认真却完全有可能和敏锐机智集中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我觉得有这种品质的男生就比较靠谱了,当然了,善良是前提。”

    小饼干这时插话说:“你这样讲太抽象了,你举个例子说说看。”

    李欣挠挠头说:“这还真不好具体说。我就以做一件事来说吧,同样都是敏锐机智的两个人,一个偷奸耍滑,把费力吃苦的事都推给别人,自己坐享其成,看似占了很大的便宜,其实从长远来看这样的人最终是占小便宜吃大亏的,这是最不靠谱的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情愿

    小饼干说:“还有呢?”

    李欣说:“另外一个踏实认真,舍得出力,看似没有别人那么心思活络,似乎干了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可实际上这样的人才真正学到了东西,吃亏是福将来就会体现在这样的人身上。这样的人才靠谱,才有担当。”

    小眼镜说:“有道理。”

    李欣说:“不过在学校里环境比较特殊,大家各自学自己的,合作的机会比较少,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很难看出差别来,将来毕业以后在社会上就不一样了,那时候就更能看清楚人和人之间的不同了。”

    小眼镜说:“学校和社会真的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李欣说:“当然了,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没有职位差别,也没有收入差别吧?顶多就是竞争个班干部、学生会干部之类的,这些岗位还都是公益性质的,倒也锻炼人,可说到底彼此间还是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这也就是校园里有象牙塔之称的原因。进入职场就不一样了,在利益面前,每个人的潜能都被激发了出来,你就可以看到千奇百怪的景象了。”

    小眼镜说:“真可怕!要是能一直在学校里多好。”

    李欣笑道:“你这也太不现实了,人总要学着长大啊,该面对的是回避不了的,没准将来你们毕业后更加如鱼得水也说不定啊。”

    小眼镜说:“看来你就是如鱼得水了,有空多教教我们。”

    李欣摆摆手说:“我要是如鱼得水就好了,相反,我是常常感到举步维艰啊。”

    小眼镜说:“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举步维艰的话,怎么可能现在就开这么好的车,做公司高管?”

    小饼干也说:“就是啊。”

    李欣说:“怎么说呢?就算是碰巧吧。”

    小眼镜说:“怎么可能,别人怎么没有你这么幸运?”

    小饼干说:“你刚才说做学生会干部锻炼人,,指的是什么?”

    李欣说:“说的是组织能力和人际关系上,他们有优势。”

    小眼镜说:“你当过学生会干部吗?”

    李欣说:“没有,我连班干部都没当过,所以我说常常感到举步维艰,指的就是应付不来那些复杂的关系。”

    小饼干说:“不对吧,我听岚岚说你是董事长助理,应该最擅长这些才对啊。”

    李欣呵呵一笑,说:“你说的没错,这个职位就是要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可我恰恰相反,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所以做得很吃力啊。”

    小眼镜说:“李欣,你可真狡猾,你说的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也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你要是老实本分的话,怎么可能做到现在这种位置?”

    李欣说:“真不骗你,不信你问江晓岚,她就知道了,我多老实啊,不过我还有个优点,那就是做事认真。”

    小眼镜问江晓岚:“岚岚,李欣老实吗?”

    江晓岚说:“你听他乱说,他可坏了。”

    李欣一听江晓岚这么说,心想糟了,你这不是授人予柄吗?小眼镜她们几个还不借题发挥,没完没了了!

    果然,小眼镜听了江晓岚的话,立刻追问道:“听见没有,李欣?就说你不老实!岚岚,赶快说说,他是怎么坏的?”

    江晓岚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闭嘴,笑而不答。

    小眼镜一看,说:“算了,不打听你们的甜言蜜语了,岚岚,你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李欣要是欺负你,我们可不帮你说话。李欣,我请你跳个舞吧。”

    李欣没想到小眼镜反客为主,主动邀请自己跳舞,因为江晓岚刚才有言在先,不希望自己和她的同学跳舞,可是小眼镜都已经主动提出来了,自己实在是不好拒绝。

    李欣看了江晓岚一眼,江晓岚却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小眼镜的话,也不看李欣。

    就在这一两秒钟的工夫,小眼镜看出了一些玄机,说:“哟,岚岚,李欣跳舞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啊?你看你不点头,他都不敢和我跳舞了。”

    江晓岚推了小眼镜一把,说:“怎么会啊?看你说的,李欣,眼镜请你跳舞你就去呗,你可真不会做人,难怪眼镜她们要罚你喝酒。”

    李欣站起身说:“是我疏忽了,光顾着说话、唱歌,忘了请你们跳舞了。”说完,他带着小眼镜来到旁边的舞池里,随着音乐跳起了华尔兹。

    舞步一开始,李欣就发觉小眼镜的舞跳得很好,带起来很顺畅,她应该是经常去参加舞会的。

    舞池离江晓岚她们有五、六米的距离,包房内的灯光又比较暗,她们那边不太看得清这边的动静。舞曲是慢三步的节奏,开始了不久,小眼镜就慢慢贴近了李欣,这个距离是很熟悉的朋友才会有的,在学校的舞会里,不熟悉的舞伴之间是不会这么近的。

    正在李欣担心江晓岚会注意的时候,小眼镜却问道:“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坏一点的男生啊?”

    李欣说:“怎么会这么想?你呢,你喜欢坏一点的男生吗?”

    小眼镜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吧。”

    李欣呵呵一笑说:“那可能就是真的了,连你都这样想了,不是吗?”

    小眼镜看着李欣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欣说:“这个问题要问你们女生才对啊,你们为什么不喜欢规矩的男生呢?”

    小眼镜说:“也不是不喜欢,反正太老实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李欣笑道:“我就说嘛,太老实本分的男生在职场上和情场上都不讨好,可是你们就不怕太坏的男生你们管不了吗?”

    小眼镜说:“当然也不能太坏。”

    李欣说:“你看看,做男生也真累,太老实了不行,太坏了也不行,真是难办啊。”

    小眼镜说:“你呢,坏不坏?”

    李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就说:“还好吧,我属于比较老实的,不坏。”

    小眼镜说:“我才不信呢,刚才岚岚都说了你很坏的。”

    李欣笑道:“她是跟你们开玩笑呢,我要是坏人,她早跑了。”

    小眼镜又问:“男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李欣说:“这个每个人都不一样吧。”

    小眼镜说:“是不是都喜欢像岚岚这样乖巧型的女生?”

    李欣说:“还有谁喜欢她?”

    小眼镜说:“不是,我是说你是不是就喜欢她这样乖巧型的女生?”

    李欣说:“应该是吧,女孩还是乖巧一点才可爱。”

    小眼镜说:“可是坏一点的女生不是更容易让你们得逞吗?”

    李欣听了心想,这女生果然不一般,于是他就有心要逗逗她,问道:“你说的得逞是指什么?”

    小眼镜听李欣这么问,就说:“谁知道你们想得逞什么,还说你不坏,我看岚岚说的没错,你可真是够坏的!”

    李欣笑道:“我这就叫坏的话,那还有好人吗?”

    小眼镜说:“我可得好好问问岚岚,看看你是怎么坏的。”

    就在这时,舞曲结束了,俩人回到了沙发边坐下。

    小眼镜对江晓岚说:“岚岚,李欣的舞跳得真不错,难怪能把你追到手。”

    江晓岚说:“是吗?我也好久没和他跳舞了,李欣,带我跳一个,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又长进了。”说完,她伸手牵着李欣向舞池走去。

    舞曲刚刚响起,江晓岚就对李欣说:“瞧瞧你,跳得多好啊,人家眼镜一个劲儿夸你呢!”

    李欣听着她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就说:“也就是随便走两步,还没有在你们学校舞会上好玩呢。”

    江晓岚说:“好啊,下次你来我们学校请她跳嘛。”

    李欣说:“你看你,是你让我和她跳的,现在又来怪我。你刚才要是不说话,我就找个借口推脱掉了。”

    江晓岚说:“你说得倒简单,我要是不让你和她跳,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说我呢。再说了,我让你和她跳舞,没让你靠她那么近,你俩都贴在一起了!”

    李欣说:“没有啊,就是正常的跳舞嘛,就像你我现在这样啊,哪里贴在一起了?”

    江晓岚说:“你看看,还说不是,她能和我一样吗?”

    李欣说:“是是是,她怎么能和你一样呢?她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情况?你说你也是,就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值不值啊?再说了,她是你的同学啊,别让人家看出来,说你这么小心眼。”

    江晓岚说:“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李欣说:“没说什么啊。”

    江晓岚说:“你还不说实话,你们俩聊得那么开心,我都看见了!”

    李欣说:“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几句。诶,你们刚才不是在唱歌吗,怎么会看见我和她聊天呢?你是不是脑袋后面也长眼睛啊!”

    江晓岚说:“你别管,反正我就是能看见。”

    李欣心想:江晓岚的小心思也不少,刚才和小眼镜跳舞时,自己一直注意着江晓岚,没见她往这边张望啊,而且光线那么暗,她怎么还能看见自己和小眼镜贴得很近呢?还有啊,小眼镜刚才跳舞时说的那些话,不管小眼镜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是没当回事儿,这些话绝对不能和江晓岚提起,不然她俩这同学估计就做不成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意境

    江晓岚还不放心,又追问道:“她真没跟你说什么?”

    李欣说:“我第一次和她跳舞,她能跟我说什么?你就别瞎猜了。”

    江晓岚说:“我们宿舍就数她胆子大了,什么都敢说的。”

    李欣好奇地问:“是吗?她都说些什么?”

    江晓岚说:“就是交男朋友的事,哎呀,不跟你说了。”

    李欣笑道:“原来你们也会议论男生啊。”

    江晓岚说:“我可没有啊,是她们在说。”

    李欣说:“那就好,你可别跟她们学啊。”

    江晓岚推了李欣一下,说:“才不会呢,你少坏一点就行了。”

    从下午出发到现在,江晓岚身边一直有同学,李欣没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此刻在昏暗的灯光掩护下,闻着江晓岚身上迷人的气息,李欣有些心猿意马了。

    此刻他手心里满是江晓岚腰肢的温软,但是在这里他也只能到此为止,无法继续深入了,毕竟几米之外还有三双时不时望向这边的眼睛。

    所以他只能幻想着把这份美妙留到酒店房间里享受:“待会儿唱完歌了你还是来和我一起住吧。”

    江晓岚说:“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不行,有同学在,改天吧,好吗?”

    李欣说:“你不是说小眼镜她们什么都懂吗?她们不会管这些的。”

    江晓岚说:“她们当然不会管了,可是她们会回去乱说的,再说了,到时候你大呼小叫的,她们听见了还不笑话我啊!”

    李欣说:“我不出声还不行吗?”

    江晓岚说:“都说了改天再去你那里,今天真不行,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

    李欣无奈地说:“那好吧。”

    舞曲结束后,俩人回到座位上,小眼镜她们几个正在玩老虎棒子鸡的游戏,江晓岚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进去。

    李欣则拿起遥控器,点了一首《垄上行》,唱完之后,几个女孩纷纷鼓掌,江晓岚说:“以前很少听你唱歌啊,唱得真好!”

    李欣说:“是这首歌好,谁唱都好听。”

    小饼干也说:“李欣,再给我们唱一首,你喜欢哪首歌?我帮你点。”

    李欣说:“那就再来一首《爸爸的草鞋》。”

    几个女孩静静地听李欣唱完这首歌,再次热烈鼓掌,小饼干说:“都说高手在民间,果然一点也不假!”

    小眼镜说:“李欣,看来你很喜欢怀旧的歌啊,你刚才唱的这两首都是这个风格。”

    李欣说:“应该是吧,不过好像歌曲大多都是怀旧的、追忆过往岁月的居多,毕竟词曲作者都是有感而发,没有真实的体验的话,是写不出东西来的。没有真实的感受,写出来的东西是无法引起听众的共鸣的。其实不只是歌曲,诗词、小说等文学作品也都是这样,只有那些由作者从实际生活中提炼后,从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作品,才会经久不衰。当然了,科幻、仙侠类的小说除外啊,那些东西完全超越现实,虚无缥缈的全靠想象,要有点脑洞才行。”

    江晓岚说:“还真是这样,你给我们说说,听这两首歌你有什么感触?”

    李欣说:“听第一首歌,在你眼前展现的是一幅金秋的画面,仿佛你就在山野田间,抬头就见树上金黄的树叶,低头又是丰收时滚滚的稻浪,秋风中还有稻花香。一年之中,只有在这个季节里才能体会到的秋高气爽,歌曲也把它描绘得栩栩如生。唱这首歌,你还会想到另外一个词,那就是高天流云,和秋高气爽有异曲同工之妙,绝好地描绘了那种在蓝天的映衬下白云悠悠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江晓岚说:“秋天真的很美,在我们那里,秋天树叶真的是会变成金黄色啊,可是江城这里却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象。”

    李欣说:“你说对了,江城这里一年四季气温变化不是很大,这是一个优点,但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就是季节变化不明显,有些东西就很难感受到。秋高气爽在这里也能看到,但还是少了一点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总感觉不像是书里或者诗词里描写的那种意境,这里边到底差了点什么呢?以前我也不明白,直到有一次深秋的季节里,我在中部长江边的一个城市里呆了三天之后,我才明白了这里边的差别到底是什么。”

    江晓岚问道:“是什么?”

    李欣说:“因为地理位置的不同,江城这里缺少了一个炎热的夏季做对比。”

    小饼干说:“是吗?”

    李欣说:“是的。因为四季变化不明显,所以在江城这里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息,夏天凉一点也像是秋天,秋天热一点也像是夏天,一不留神会把季节过错了,是吧?可是在西部和北部地区,季节的变化非常明显,你能深切地体会到秋天和夏天的截然不同。就我刚才说的那个长江边的城市,尚且处于中部地区,可是在那几天里,我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秋风扫落叶。头一天气象预报里说有大风降温的消息,第二天一早起来,你就得多穿几件衣服了,那风吹在脸上,就是和昨天不一样了,大街上满地都是秋风吹落的梧桐树叶。你这边环卫工人刚扫完,一阵风来,落叶飘飘,要不了多久,又是满地枯黄的落叶。像这样的秋风不停地刮上一两个星期,冬天就来了,你根本不用想哪天烈日高照的时候气温上升,在深秋里再找找夏天的感觉。这种萧瑟秋风今又是的景象,你在江城这里是看不到的,在这里,冬天树叶都是绿的。”

    江晓岚说:“还真是。”

    小饼干追问道:“那第二首歌你又体会到了些什么呢?”

    李欣说:“这首歌在追忆父辈艰辛的同时,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可即便如此,在这首歌里,你也能感受到大江南北的景秀河山。从西北的黄土高原,到华北一望无际的青纱帐,再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从洞庭湖畔的鱼米之乡,到宝岛的澎湖湾,不仅唱出了那些年里父辈颠沛流离的足迹,也体现了两岸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这歌词写得特别好,和那首《烛光里的妈妈》一样,是很难得的思念父母的歌曲。”

    老妹儿这时说:“有一首歌的歌词也特别好,你听过没有?”

    李欣问:“什么歌?”

    老妹儿说:“《送别》。”

    李欣说:“你说的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对吧?”

    老妹儿说:“对,就是这首。”

    李欣说:“听过,歌词是李叔同写的,对吧?这首歌很多版本都是童声唱的,很多人以为是儿歌,其实不然。之所以用童声来演绎,估计是想用那种没有被尘世干扰的天籁之音来体现绝美的意境。长亭外,古道边,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的离愁,原本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无法体会的,但也正是这种反差,映衬出了与友人分别的无奈,从此后天各一方,在晚风杨柳中遥相思念的孤寂。”

    老妹儿说:“确实是这样的。”

    李欣意犹未尽地说:“像这样用古人的诗词做歌词的还有不少,也都非常好听,而且意境深远。比如有一首歌里的一句歌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就是出自李清照的词。这整首歌就是这句歌词最出彩,虽然歌曲看似情歌,但是仔细想想,除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之外,人们的心里都在为各种心事忧愁,既有为仕途的,也有为钱财的,更有为情所困的。可这一切的烦恼,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那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只存在于想象中,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萦绕在各自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些不同原因导致的无奈心绪,却都被这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写得淋漓尽致,概莫能外。李清照能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实在不是浪得虚名的。”

    小饼干说:“李欣,你真应该去读文科,很平常的一件事,让你这么一联想,就突然间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李欣笑道:“是吗?难怪我要改行混饭吃,原来我擅长的这些东西在严谨的代码和冰冷的硬件面前行不通啊,电脑才不会跟你多愁善感的,是吧?”

    小饼干微微一笑,没说话。

    这时,江晓岚说:“哇,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太晚了,要不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江晓岚非常喜欢听李欣侃侃而谈,要是她和李欣独处的话,她巴不得李欣就这样滔滔不绝地一直说下去。

    可问题是今天的情形和往日不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三个女生在旁边,刚才李欣这一番言论,已经把她们深深地吸引住了,纷纷用迷妹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李欣。

    这种眼光,让江晓岚觉察到了一种威胁,她可不想让别人分享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想让李欣受到别的诱惑,于是她适时地插话,打算结束这场讨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放心

    李欣哪里知道江晓岚的心思,听江晓岚这么一说,他一看手表,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就说:“真是,不知不觉的都快到第二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于是几个人起身出了ktv,上楼回各自房间里休息去了。

    李欣聊得正在兴头上,加上又喝了几杯红酒,回到屋里也睡不着,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坐在床上拿着电视机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想找一个好看的节目打发时间。

    可是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感兴趣的节目,他把遥控器丢到一边,点上一支烟,打算抽完这支烟就睡觉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铃“叮咚”响了一下,李欣心想: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他问了一声:“是谁?”

    门外没有回答,紧接着门铃“叮咚叮咚”又响了两下,李欣起床打开房门一看,是江晓岚。

    她穿着连衣裙,湿漉漉的头发用个毛巾裹在头顶。

    李欣喜出望外,一把将她拉了进来,说:“我以为你早睡了呢,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江晓岚说:“我洗完澡出来,老妹儿都睡着了,我就悄悄跑过来了。”

    李欣高兴地拥着江晓岚向床边走去,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睡吧。”

    江晓岚却撅着嘴说:“真是不想理你了!”

    李欣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晓岚说:“你一见别的女孩就高兴得不得了,看你刚才和她们聊得多起劲儿啊,哪还会想着我!”

    李欣这才明白过来,他用手刮了一下江晓岚的鼻子,说:“怎么会呢?就是随便闲聊而已,你不是也在呢嘛。是你让她们一起来的,现在又小心眼,呵呵。”

    江晓岚说:“谁小心眼了?人家就是不喜欢你盯着她们看!”

    李欣说:“没有啊,我哪里盯着她们看了?”

    江晓岚说:“还说没有?你跟她们说话的时候就是盯着她们看了!”

    李欣两手一摊说:“哎呀,我的大小姐,我跟她们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她们看着谁啊?我看着别的地方不是显得很失礼吗?到时候你的同学说我慢待了她们,你又该说我不会做人了。”

    江晓岚说:“那我也没让你这么热情啊,你真的没有喜欢她们?”

    李欣说:“你比她们好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喜欢她们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招待她们,只是因为她们是你的同学。”

    江晓岚说:“那你想我了没有?”

    李欣说:“想得不得了,不信你看。”说完,他示意江晓岚往下看。

    江晓岚顺着李欣的手势往下一看,立刻羞得满脸通红,说:“你咋这么坏啊!”

    李欣说:“看见我有多想你了吧?我都忍了一天了!小眼镜真没说错,她们三个真像是电灯泡一样,就在你旁边这么明晃晃地照着,弄得我根本不敢下手,现在可好了,让我好好享受一番!”

    见李欣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情况,江晓岚说:“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不然我现在就回去了。”

    李欣说:“什么条件?”

    江晓岚说:“第一,不许大呼小叫的。”

    李欣说:“好吧。”

    江晓岚见李欣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就说:“说话算话啊,这可不是在你那里,你要是胡言乱语,大呼小叫的,让隔壁的同学听见了,我就没法做人了!”

    李欣说:“行,我今天就埋头苦干,不说一句话。”

    江晓岚说:“第二,一会儿我还要回去。”

    李欣说:“都过来了还要回去?你不是说你同学都睡了吗?明早天亮前回去就行了。”

    江晓岚说:“我都已经悄悄跑过来陪你了,你还不满意?真是得寸进尺,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让你今晚一个人睡。”

    李欣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天亮前我最有干劲儿了,你睡到半夜又走了,天亮前我想你怎么办?”

    江晓岚坚决地说:“不行,她们晚上知道我没回去会说闲话的。”

    李欣见说不通,只好妥协说:“好吧,待会儿让你回去。”

    江晓岚依偎在李欣怀里,喃喃地问:“你真的那么想我吗?”

    李欣说:“当然想了!所以刚才在歌厅的时候我才要你今晚到我这里来睡的嘛,我还怕你真的不来了呢!你想不想来我这里?”

    江晓岚说:“想的!”

    李欣伸手把台灯关了,说:“那还等什么呢,**一刻值千金,我让你看看我有多想你!”

    江晓岚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对爱情的渴望一点儿也不比李欣少。

    就像李欣说的那样,三个同学在场,确实妨碍了他们俩人的交流,至少不像以往他俩单独出游时那么放得开,随时都要小心别被同学看到俩人间的亲密举动。

    以往同学间开玩笑时“电灯泡”这个词老挂在嘴上,说说也就过去了,可今天她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尤其是晚上在ktv唱歌跳舞的时候,李欣的谈吐引起了小眼镜她们几个的注意,不但自己和李欣没有了亲密接触的空间,她们看李欣的那种眼神还让江晓岚感到了一种威胁,她暗暗后悔带了她们一起出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跳舞的时候,李欣要江晓岚晚上来自己房间住,其实江晓岚何尝不想这样?

    可是身边有同学同行,女孩的矜持使她没有答应李欣的要求,她实在是害怕李欣那种不管不顾的举动,自己这几个同学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小眼镜,对男女同学间的事情最感兴趣了,要是被她们听到自己和李欣亲热时有那么大的动静,回到学校自己还不得被她们笑话啊。

    可是拒绝的话容易说,心里那份渴望却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回到酒店房间后,江晓岚一边洗澡,无尽的思念在酒劲儿的驱使下渐渐涌了出来。

    除了思念之外,还有一个她不愿说出来的原因,让她忍不住按响了李欣的门铃。

    刚才跳舞的时候,江晓岚看见李欣和小眼镜聊得很开心,可是后来她问李欣的时候,李欣却说没聊什么,明显有遮掩的痕迹。

    还有,李欣说要自己过去他的房间里和他住,可是说过以后就忘了,似乎也没当回事,回到房间后也不来个电话,自己都这么想他,他就不想我吗?

    自己这个同学小眼镜可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其他女生不敢说的话她都敢说,刚才在歌厅的时候,自己作为女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和李欣跳舞,她就抢先邀请李欣跳舞了,可真够放肆的,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刚才当着自己的面她都敢那样做,现在李欣回到房间里一个人的时候,她会不会打别的主意呢?

    李欣说要自己去他房间里,可是一回房间就没动静了,莫非小眼镜和李欣他们俩背着自己在干什么事?

    小眼镜和小饼干住在隔壁,江晓岚又不能去敲她们的门,看看谁不在房间里。

    所有这些担心,让江晓岚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李欣的房间,进屋后,趁李欣不注意,江晓岚快速地用眼睛把浴室和房间仔细打量了一遍,见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一门心思全在江晓岚身上的李欣哪里想得到江晓岚的这些担心,原本就十分美丽的江晓岚,喝过红酒后脸色越发红润,再加上美人出浴后的那份温香,让李欣几句话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驰骋了起来。

    待李欣平静下来之后,江晓岚用手指摸着李欣下巴上坚硬的胡茬,小声问道:“你说我这几个同学哪个最漂亮?”

    李欣说:“都差不多啊。”

    江晓岚说:“什么叫差不多啊?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就说说嘛。”

    李欣说:“真没留神她们谁漂亮,要我说,她们谁都不如你好看。”

    江晓岚高兴地说:“你这是真心话吗?”

    李欣说:“当然了,她们没法跟你比。”

    过了一会儿,李欣问道:“这几个同学中,你和谁处得最好?”

    江晓岚说:“都差不多吧,都处得不错。”

    李欣说:“你说那个小眼镜胆子大,什么都敢说,她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江晓岚听了抿嘴一笑,说:“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李欣说:“什么事儿啊,搞得这么神秘?”

    江晓岚再三叮嘱说:“你不能跟别人说啊!”

    李欣说:“我肯定不会说的,你说吧。”

    江晓岚忍住笑,在李欣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李欣听完哈哈大笑,说:“她真这么说啊?”

    江晓岚笑道:“是啊,你说她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李欣说:“这她都敢拿出来跟你们说,胆子是挺大的。她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怎么会说那里面有骨头呢?”

    江晓岚说:“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李欣问:“她跟你们这样说的时候,你们怎么回答她的?”

    江晓岚说:“谁好意思说啊,都捂着嘴笑呢。”

    李欣逗江晓岚说:“你应该知道那里面没有骨头的嘛,你怎么不告诉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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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