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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兜风

    江晓岚用拳头在李欣手臂上锤了一下,说:“你咋那么坏啊!”

    李欣忍住笑,说:“其实她这不是胆子大,是有点愣头愣脑的,我估计她没怎么谈过恋爱,即使谈过,也没有和男朋友亲密接触过,不然的话,她怎么会不知道那里面没有骨头呢?”

    江晓岚说:“有时候她是挺轴的。”

    李欣说:“搂着你睡觉真舒服,要不你别回去啦,明天早上我还要!”

    江晓岚说:“你不说我倒还忘了,现在恐怕都一点多了,我得回去了。”说罢起身穿上裙子要走。

    李欣暗暗后悔多嘴,要是自己不提这个话题,就这么相拥着再聊一会儿,江晓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明天一早一睁眼身边就是一顿大餐。现在可倒好,这么一说反而适得其反,明早的好事没影了。

    李欣无奈地说:“好吧,那你早点睡,明早我叫你们起床吃早餐。”

    送走江晓岚后,欢愉之后的李欣渐渐有了睡意,不一会儿,他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欣醒来时,已经是八点多了,他赶紧洗漱完毕,去隔壁叫上江晓岚她们几个下楼吃早餐去了。

    这酒店的餐厅搞得很不错,早餐是自助餐,都是包含在房费里的,品种相当齐全,不但有面条、饺子等中餐,还有蛋糕、面包、披萨饼等西餐。

    几个人各取所需,然后坐在一起慢慢享用。

    老妹儿边吃边说:“这里的早餐太丰盛了,啥时候我们学校的食堂也能有这水平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估计就没人会睡懒觉了。”

    李欣说:“你们学校的早餐有稀饭没有?”

    老妹儿说:“当然有啊,就是白水煮的那种,对吧?”

    李欣说:“对,就是那种。”

    江晓岚问道:“怎么想起来问稀饭?不好吃嘛,还不如家里的米汤,一点味道都没有。”

    老妹儿也说:“就是啊。

    李欣说:“大学四年的早餐,现在让我回味无穷的还就是这碗稀饭。”

    江晓岚笑道:“你知不知道那稀饭是怎么做的?”

    李欣说:“当然知道了,就是头天的剩饭,第二天一早加水煮成的,对吗?”

    江晓岚说:“就是啊,这能好吃吗?”

    李欣说:“好吃,真好吃!”

    江晓岚笑道:“看来你是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啊,呵呵。”

    李欣说:“刚进校的时候,也觉得那稀饭不好吃,可是后来慢慢的喝上了瘾,还断不掉了。要是哪天早上去晚了没买到稀饭,那些包子、油条、馒头吃在嘴里就是没有味道,稀饭俨然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东西,少了一顿第二天怎么也要想办法补上,你说怪不怪?”

    江晓岚说:“有那么夸张吗?”

    李欣说:“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我们宿舍里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真能见到有的同学没买到稀饭拿着饭碗四处求别人匀一点的情况,这事我也干过。毕业以后吃的那些皮蛋肉粥等等,全都不是那个味道,感觉就是没有学校的稀饭好吃。”

    小饼干说:“想吃稀饭那还不好办,你随时到我们学校来,我们请你吃,管够,是不是岚岚?呵呵。”

    江晓岚笑道:“就是,你还想吃什么?只要我们食堂里有的,随便你吃。”

    李欣说:“以前我们学校食堂有一道名菜,你们学校有没有?”

    江晓岚说:“学校食堂里会有名菜?不可能吧。”

    李欣说:“确实是一道名菜,只不过是我们学校里学生们封的。”

    江晓岚说:“什么菜?”

    李欣说:“胡萝卜炒香肠。”

    江晓岚不屑地说:“这叫什么名菜啊?”

    李欣说:“不懂了吧?这道菜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它好吃,是因为它忽悠了我们,让大家对它印象深刻。”

    李欣说:“第一次看见这道菜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想要买这个菜,因为它诱人啊,菜价适中,不比别的荤菜贵,而且从窗口远远地看上去,菜盆里几乎全都是香肠,饥肠辘辘的我们纷纷点了这个菜,可是等食堂的大师傅把菜舀到碗里的时候,我们才发觉几乎全是胡萝卜,用筷子扒拉一下,能看见两三片儿香肠就算是不错的了。心里那个后悔啊,说都说不出来,早知道这样的话,不如买个别的荤菜,估计比这还实惠些!”

    江晓岚笑道:“瞧你那样,我都能想象得到你当时那份垂涎欲滴的样子,呵呵!”

    李欣说:“可不是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好不容易排长队却卖到这样一个菜,谁的心里不窝火,是吧?因为这个菜学生和食堂打菜师傅吵架的事可不少,有的甚至当场把自己的碗给甩了。”

    老妹儿笑道:“你们也是不长记性,以后别买这个菜,食堂卖不出去他们不就不做了吗?”

    李欣说:“诶,这就是这道菜成名的第二个原因了,要是都没人买,这菜也不会这么有名。大家为什么会前赴后继的去买这个菜呢?是因为有的时候,打菜师傅一勺舀下去,真的会出现除了两三片儿胡萝卜之外,其它全是香肠的情况。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可几乎每个买这个菜的同学都碰到过。这种时候,你就偷着乐吧,不但自己可以吃个爽快,回到宿舍里还可以炫耀一番,分两片儿香肠给要好的同学吃,感觉比中了大奖还高兴。”

    江晓岚她们几个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的,说:“原来是大师傅吊着你们的胃口呢,随时调整一下香肠的数量,这菜就不愁卖不出去了,哈哈哈!”

    李欣也笑了,说:“想起这道菜,我就想起一个场景,就是那个用胡萝卜诱使毛驴拉磨的情景。”

    江晓岚忍住笑说:“果然是名菜,名不虚传啊!现在你们学校食堂还有这道菜吗?”

    李欣说:“不知道,好多年没回去了,不过我估计应该还有的,这么有名的菜,没理由消失啊。”

    江晓岚说:“要不哪天你再回去尝尝?”

    李欣说:“只怕是很难中那份大奖了,哈哈!”

    吃完了早餐,李欣带着几个女孩来到湖边骑摩托艇,李欣悄悄对江晓岚说:“一会儿我先带她们三个,然后再带你,这样可以多玩一会儿。”

    江晓岚说:“那你快一点啊。”

    带小饼干和老妹儿的时候,她俩都好好的坐在李欣身后,用手抓着李欣的衣服,没有和李欣贴得太紧。

    可是带小眼镜的时候,摩托艇离开岸边没多久,她就用双手抱住了李欣的腰,身子紧紧贴在李欣背上。

    随着摩托艇在波浪中的起伏颠簸,李欣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丰满的上围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后背,李欣不敢说话,也非常担心她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招架的话来。

    有了昨晚跳舞时的教训,他知道几百米之外的岸边,江晓岚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所以李欣颇有点如临大敌的感觉,假装感觉不到小眼镜所做的这一切,不敢让她在举止和言语上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他加大油门,带着小眼镜在水面上绕了两个大圈之后,就匆匆地回到了岸边,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小眼镜也变换了坐姿,不像刚才在湖里那样紧紧地贴在李欣身上了,这让李欣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的情景要是被江晓岚看见,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小眼镜下了摩托艇以后,江晓岚坐了上来。李欣说:“坐好了,我要出发了。”

    说完,他一拧油门,伴随着马达的轰鸣,摩托艇迅速离开岸边,向湖心驶去。

    李欣问道:“摩托艇是不是比你们昨天坐的游轮更好玩?”

    江晓岚说:“是的,游轮速度太慢,这摩托艇才有兜风的感觉。”

    李欣说:“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单独带你来。”

    江晓岚说:“好啊。”

    刚才带江晓岚的几个同学时,李欣是在离岸边不太远的水域绕大圈子,现在带着江晓岚出来,李欣直接就奔湖的中心而去。

    摩托艇的速度很快,不知不觉间,离岸边已经有一两公里远了。这里的波浪可比湖边的要大得多,摩托艇在一个个波浪中不停地跳跃着,江晓岚有些害怕,紧紧抱着李欣说:“会不会翻船啊?我怕会掉下去!”

    李欣说:“不会的,只要你抱紧了就没事。”

    江晓岚的话提醒了李欣,他突然联想起昨天下午游泳时受到的惊吓,他看看脚下清澈的湖水,心想:这里的深度至少也是一百五十多米!

    浪花打在脚上,水温似乎是要比岸边的水凉得多,虽然是骑在摩托艇上,昨天的经历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忐忑。

    看看遥远的岸边,他赶紧调转摩托艇,向岸边驶去。

    在离岸边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李欣心里的担忧减轻了很多,他一收油门,把摩托艇停了下来。

    江晓岚问道:“怎么不走了?”

    李欣指指水底说:“你看看这下面,能不能看到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的一周

    江晓岚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说:“黑漆漆的,看不见。”

    李欣说:“我现在慢慢向岸边开过去,你注意看水底,马上就会看见水下有东西。”说完,他再次发动摩托艇,缓缓地向岸边驶去,江晓岚弯腰侧身注视着水面下。

    驶出五十多米以后,江晓岚说:“你快看,下面真的有东西,好像是水草。”

    李欣说:“这些昨天我游泳的时候就看见了,能看见水草,说明这里的水不深,顶多也就六七米深。刚才我让你看的那里,水面以下黑漆漆的,说明水很深,那里少说也有几十米深。昨天我在这里游泳时,就被吓了一跳,当时估计吓出了一身冷汗,只不过因为是在水里,看不出来罢了!”

    江晓岚说:“你昨天游到这里啦?”

    李欣说:“是啊,在这里我突然发觉水一下变得深不可测,立刻就游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当时我在想,这水这么深,里面会不会有水怪,突然伸出触手来把我拖下水去?”

    江晓岚说:“哎呀,你别吓我了,赶快回去吧!”

    李欣呵呵一笑,说:“要是有水怪的话,昨天就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这个周末,乌云玉哪里也没去,就呆在宿舍里。

    第一次和李欣闹翻的时候,她还会心痛、流泪,可是这一次,她的心里只剩下了仇恨。

    随着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暴露,她自己都觉得原来精心在李欣面前构建的个人形象彻底坍塌了。

    对李欣的仇恨以及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无法面对李欣了,经过一番仔细的权衡,周一一上班,她就找到行政部主任姜华,把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递给他:“姜主任,这是我的辞职信。”

    姜华满脸惊讶地问道:“辞职?你这是为什么啊?”

    乌云玉脸上毫无表情地说:“不为什么,麻烦你帮我办一下,我今天就走了,有什么需要办的手续,你通知我一声,我抽空回来办。”

    姜华说:“董事长知道这事吗?”

    乌云玉说:“我还没跟他说,反正都是要走,他迟早会知道的。”

    姜华又问:“那你是去哪个单位呢?为什么不是调动,而是辞职?”

    乌云玉说淡然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呗,就这样吧姜主任,麻烦你帮我办一下哈。”

    说完,她就从姜华的办公室出来了,回她自己办公室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路过李欣办公室门口,她往里面扫了一眼,见李欣坐在电脑旁。

    乌云玉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脚下没有半点停留,迅速回到办公室去,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拿出手机来,把李欣的电话拉黑,然后关上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就此从李欣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

    也是刚刚进到办公室里,才打开电脑的李欣,正专心致志地查看有关铜价的各种信息。

    周末这两天和江晓岚她们几个外出玩得很开心,让他几乎忘掉了和乌云玉分手的不快,也忘记了期货持仓带给他的压力。

    可是现在回到办公室里,想着刘中舟上周五说的那些话,李欣心头的压力不知不觉间又冒了出来:上周五铜价在山顶之上奋力这一跃,到底是像自己估计的那样,是多方突破空方心理防线的一把利剑,还是空方借机后撤,给多方留下的一个陷阱?

    李欣快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从面上的消息来看,似乎对自己有利,可是他不敢大意,上周五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这一周行情到底会怎么走,今天上午开盘后的走势非常重要,要是今早涨不上去的话,可能问题就大了。

    这个周一,黄洪亮也碰到了一件窝心的事儿。

    他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一个电话:“你是黄洪亮吗?”

    黄洪亮说:“我是,你是哪位?”

    对方说:“我是龙江区法院的工作人员,你妻子王菊芬在我们这里已经提出了离婚诉讼,在开庭之前我们会对双方进行调节,请你今天下午两点半到龙江区法院,我们进行第一次调解,有没有问题?”

    黄洪亮一听,脑袋嗡的一下懵了。

    虽然他在心里也觉得和这个女人已经没法继续生活下去了,可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提出离婚。现在倒好,没想到自己下不了的决心,这女人倒先下手为强了!

    这段时间里,黄洪亮的心理就一直不断地被期货行情摧残着,原来在公司里那种颐指气使的霸道形象无形中消减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样一种精神状态,这要是在以往,铜价涨势远不及今年,他都随时是一副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架势,可今年铜价涨势这么好,销售公司的利润同比又上了一个大台阶,他却没有了以往的心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期货市场上亏了的那几十万元钱,这笔帐务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现在很是发愁,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一个机会打个翻身仗,把那些亏空补回来?不然的话,拿什么去还这笔债!

    就在他觉得空虚无助的时候,这时又听见这么个堪称当头一棒的消息,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方听电话里没有回音,就问道:“喂,你还在听吗?”

    黄洪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在,我在听。”

    对方说:“今天下午两点半进行第一次调解,你能按时到达吗?”

    黄洪亮说:“我会去的。”

    对方说:“带上你的身份证啊。”

    黄洪亮说:“好的。”

    放下电话后,黄洪亮这才回想起前几天他老婆负气出走回娘家以后,中午突然又跑回来翻箱倒柜的四处翻东西,要自己把期货账户上的钱交给她的举动,原来她是早有预谋的啊!

    这娘们儿心也太黑了,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这不是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吗?

    nmd,我还没甩你呢,你倒先提出离婚了,好啊,这次看哪个孙子还会要你!

    黄洪亮太了解他老婆了,这娘们儿眼里只有钱,她肯定就是看自己亏了这么多钱才提出离婚的,在财产方面跟她估计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要儿子归自己,其它的东西他也不想跟这个女人纠缠了。

    星期五下午儿子刚回到家没多久,就被这女人叫走了,星期六星期天也都没回来,估计她肯定跟儿子说什么了,可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

    黄洪亮看看手表,这个时间儿子正在学校上课,也不是问他这些事的时候。

    李欣好不容易等到开盘,价格一出来,居然是高开!

    虽然只是高开了区区的四十元,可这在李欣的眼里却很不寻常。

    要知道上周五可是大涨了近一千元的,当天的最高价也是历史最高价,收盘价和最高价之间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样的高位,上周末大涨过后,今天开盘居然没有丝毫的扭捏和疲软态势,这是强势的征兆啊!

    果然,开盘后价格就一路上涨,十分钟之内,价格又渐渐攀升了两百多元,而且从分时图上看,价格走得相当稳健。

    李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来,刘中舟说的那种情况暂时不会出现。

    这一个上午,黄洪亮又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的,他思前想后,发觉自己一直以为没有头脑,跟一个家庭妇女差不多的老婆其实比自己精明得多,至少在财产和儿子这两个最重要的事情上,这女人早就做好了打算,而自己却事到临头还对这一切两眼一抹黑。

    后来,他宽慰自己:反正这婚是离定了,至于这女人会提什么要求,下午先听听她会怎么说。怎么提是你的事,答不答应是我的事。

    他打定了主意,下午按时去了龙江区法院。

    在法院调解室里,法官在核实了双方身份后,说:“现在我就原告王菊芬诉被告黄洪亮离婚一案进行第一次调解。”

    法官话还没说完,黄洪亮就说:“不用调解了,我同意离婚。”

    法官说:“这是在走法律程序,不是你说离婚就离婚的。你们还有孩子吧,有家庭财产吧?对方提出离婚时有她的诉求,你应该也有你的诉求,我们调解,其实也是给你们双方一个沟通的机会。”

    黄洪亮说:“只要儿子的监护权归我,其它的条件我都答应她。”

    法官说:“这就是需要调解的地方之一了,女方也要孩子的监护权。”

    黄洪亮说:“她休想!”

    法官说:“黄洪亮,你冷静一点,这是在法院,不是在你家。王菊芬说你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由于性格不合,在日常生活中时常争吵,感情已经破裂,所以她提出离婚,你现在同意她的说法吗?”

    黄洪亮心想:什么感情不和,lz赚大钱的时候她怎么不说感情不和?现在看见亏钱了就找借口离婚。可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同意,但是我要求孩子的监护权归我!”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不知道

    黄洪亮现在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再掰扯这些了,说这些毫无意义,他现在就想赶快办完离婚手续,和这个女人一刀两断。

    王菊芬听黄洪亮要争孩子的监护权,赶紧说:“法官,黄洪亮脾气暴躁,还赌博,孩子不能判给他!”

    法官一听,追问道:“黄洪亮,你还有赌博的恶习?”

    黄洪亮冷笑一声,说:“她根本不懂什么是赌博,什么是投资。就凭她这种素质,孩子也不能交给她!”

    法官说:“黄洪亮,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王菊芬说你赌博一事是不是事实?”

    黄洪亮说:“我在南方集团工作,是销售公司总经理。我没有赌博,她那是血口喷人!”

    法官转过头来问黄洪亮他老婆:“王菊芬,你说黄洪亮有赌博的恶习,他是怎么赌博的,你见过吗?”

    王菊芬说:“我没见过,但是听他说过,他在什么期货市场上卖铜,到现在亏了将近五十万了,这还不是赌博吗?他投进去的那些钱,绝大部分是借来的,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还给别人,孩子判给他是不行的!”

    法官听完问黄洪亮道:“黄洪亮,王菊芬说的这些属实吗?”

    黄洪亮辩解道:“我那不是赌博,是期货投资。”

    法官说:“王菊芬说的亏损了将近五十万是事实吗?”

    黄洪亮说:“是的。”

    法官这下对王菊芬说的赌博一事有了较为清晰的看法,于是他接着问:“黄洪亮,关于家庭财产和子女情况,起诉书上都写得很清楚了,你没有不同意见吧?”

    黄洪亮说:“没有。”

    法官说:“王菊芬提出离婚,要求儿子的监护权归她,你们家庭的存款归王菊芬,你按月付孩子的抚养费,夫妻双方对外的债务由你承担,你们现有的一套住房归你,你的意见呢?”

    黄洪亮说:“我要儿子的监护权,不用她付抚养费,其它的条件随她怎么提都行。”

    法官问王菊芬:“王菊芬,黄洪亮的意见你听到没有?你的意见呢?”

    王菊芬说:“我坚持我的意见。”

    法官又进行了一些劝说,见双方都坚持自己的意见,就说:“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双方都同意离婚,家庭财产的分割上问题也不大,但是在子女的监护权上分歧比较大,我建议你们再考虑一下,以有利于孩子成长为前提,可以双方协商,也可以让我们再次进行调解,如果还是解决不了分歧,那就只好由法庭判决了,你们听清楚了吗?”

    黄洪亮和王菊芬都点头说:“清楚了。”

    法官说:“那今天的调解就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李欣一上午就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行情走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中午收盘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放下心来了,他甚至后悔上周五为什么只加仓了一千吨!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其他人都纷纷下楼吃饭去了,李欣还坐在电脑前不肯走,屏幕上的分时图形让他恋恋不舍。

    上午收盘价比昨天上涨了四百二十元,重点在于分时图形走得太坚实了,那叫一个稳扎稳打!

    在前一个交易日就大涨了近千元的前提下,今早的分时图形上却看不到一点点来回震荡的走势,如果有那样的走势,即便跌下去又被拉起来,也会让李欣觉得心惊。

    因为那是短时间内有人低价大量卖出的迹象,如果那是空头的开仓单,说明空头还有很强劲的实力和信心在高位摊低做空的成本。只要空头不认输,多头就算不上全胜,甚至还有被空头翻盘的可能。

    如果那是多头的平仓单,问题就更难人寻味了。

    在这样的历史高位,多头一路上来已经累积了巨大的利润,如果此时出现大量的低价平仓单,说明多头主力已经出现了分化,有一部分人已经想要兑现利润离场了。

    这种苗头一旦出现,整个多头阵营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如果出现这一幕,长时间以来一直被多头吊打的空头岂肯善罢甘休,他们会在这么高的位置上放任多方轻易离场吗?

    肯定不会的!

    空头坚守到现在,等的就是一个反击的机会。

    期货市场上多空双方的博弈,像极了战场上攻防双方的搏杀。

    一方得势的时候,切不可半途而废,只能一鼓作气,将对方彻底打垮。

    如果在对方还有反击力量的时候鸣金收兵,对方会趁你收兵回撤的时候,反过身来狠狠地咬你一口,要是碰上技战术高超的对手,他甚至会趁你只顾着回撤没有攻击力量的机会,穿插包围吃掉你的很大一部分主力。到那时,多方能否全身而退都还是个问题。

    宜将剩勇追穷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远的不说,身边的刘中舟就让李欣颇为忌惮!

    他那种坚定做空的信念,以及异常雄厚的资金实力,都让李欣不敢掉以轻心。

    即使算上今早上涨带来的亏损,刘中舟手里依然还有一亿三千万的资金,此时市场上要是出现价格松动下跌的势头,刘中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他又会再找资金继续扩大做空的仓位。

    单是一个刘中舟就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空头阵营里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刘中舟。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们这些人可能比多头更关注行情一丝一毫的变化。毕竟这一路上涨到现在,每个空头账面上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亏损,能坚持到现在的,都是有实力反扑的。

    要是让他们闻到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结局就还真的不好说了。

    上周五大涨时,刘中舟敢说那是多头陷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那样的高位和有抛售消息的背景下,逆势拉升是有些蹊跷。

    如果今早低开下跌,或者高位出现大幅震荡,那就说明大量低价的卖盘来了,真的需要下昂想现在是不是陷阱了。

    可万幸的是,这样的苗头没有出现。

    这一上午稳步推进的分时图形,就像是一根勒在空头脖子上的绞索,越缠越紧。

    这种时候,多头有的是担心,可是空头有的是恐惧。

    就这么再发展下去,显然是多头更能熬一些。

    刘中舟这个空头还能扛得住再涨七千元,别的空头能扛得住多少呢?

    这时,楼道上有人从食堂打了饭回来,一路说笑着,李欣这才意识到该下楼去吃饭了。

    于是他关了电脑,锁上门下楼去吃饭。

    在楼梯上,他迎面碰上了夏小娜。

    夏小娜端着饭盒边走边吃,看见李欣轻快地从楼梯上下来,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她的眼神里就有了几分不解。

    李欣也注意到了夏小娜的眼神有些异样,因为和她非常熟悉,于是李欣也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夏小娜,意思是:你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哪里不对吗?

    夏小娜瞅了李欣一眼,说:“哟,心情不错啊!”

    李欣呵呵一笑,说:“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夏小娜说:“是吗,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李欣故作神秘地说:“此乃商业机密,等半年后解密了再告诉你。”

    夏小娜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还商业机密呢,女朋友辞职不干了也算商业机密?那这得是到多大的国际公司去高就啊!”

    李欣这一路从楼梯上小跑下来,心里想的全都是铜价突破上涨的事儿,所以刚才和夏小娜说话时根本就没留神她的语气,此时才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对,就问道:“什么女朋友辞职不干了?你说的是谁啊?”

    夏小娜说:“装,继续装!不止一次看见你俩出双入对了。”

    李欣这才反应过来夏小娜指的是乌云玉,于是解释说:“那是女性朋友,还算不上女朋友。”

    夏小娜不屑地说:“随你怎么说吧。诶,她这是辞职去哪里高就啊?”

    李欣说:“你说她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夏小娜说:“装傻呢吧,你会不知道?”

    李欣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她不是我女朋友,要是的话,你都知道的事情我会不知道?”

    夏小娜看李欣那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就说:“就今天早上的事儿,她把辞职信交给姜主任,姜主任安排我帮她办手续。”

    李欣说:“那她这是去哪里了?”

    夏小娜说:“我还问你呢,她这是辞职,又不是调动,我怎么知道她会去哪里!”

    李欣说:“哦,这样啊。”他估计上周五在办公室里和乌云玉彻底吵翻应该是她辞职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在这之前她就有辞职的打算的话,言语中应该会听她提起过。

    她就这么辞职了,会去哪里呢?

    想当初自己打算辞职的时候,也是翻来覆去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的,自己尚且这样,她就更不容易了。

    从食堂打饭回来后,一进办公室,李欣就拿出手机给乌云玉打电话,他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怎么就辞职了呢?

    可是乌云玉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李欣反复试了好几次,最后只好作罢。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酸

    刘中舟上午在外面参加会议,十点多的时候,他收到李欣的短信提醒,说是今早期铜价格又上涨了三百多元,这消息让他忧心忡忡,后面会议上说了些什么,他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公司。

    以往像这样的会议,如果没有安排会议用餐,会议结束后,刘中舟一般都会让司机开车去江城饭店,在那里美美地吃上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才会回公司。

    可是今天这个消息让他觉得非常意外,他没有心思在外面耽搁,想要赶紧回去一看究竟。

    他回到公司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他急急忙忙上了楼,路过乌云玉办公室的时候,他见门关着,就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想叫乌云玉下楼去给他打一份饭带上来。

    可是敲了几下,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于是他进了自己办公室,打电话把姜华叫了进来,问:“小乌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她人?”

    姜华说:“董事长,我正要给您汇报这事儿呢。”

    刘中舟问:“怎么回事儿?”

    姜华说:“乌云玉今天一大早到公司里来递交了辞职信,您在外面开会,所以我就没跟您说,想等您回来再汇报。”

    刘中舟不解地问:“她辞职了?因为什么呀?”

    姜华说:“我问过她,可她没说具体原因,不过看得出来她的态度很坚决,说是今天以后就不到公司里来了,需要办手续的时候再通知她。”

    刘中舟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安排人给她办手续吧,一定要做好交接工作。”

    姜华说:“好的,我会安排的。董事长,那乌云玉这个秘书位置安排谁来接替一下呢?”

    刘中舟现在的心思全在期货价格上,顾不得想这个,就说:“你看着办吧,行政办这边找个人暂时顶替一下,以后再说。”

    姜华答应一声转身要走,刘中舟又叫住他说:“你让他们下去食堂给我打一份饭带上来。”

    姜华说:“您还没吃饭啊?要不我让人出去给您买一份得了,您看想吃点什么?”

    刘中舟摆摆手说:“不用出去买,食堂打一份就行。”说完,他就专心摆弄起桌上的电脑来了。

    姜华赶紧出去安排人给刘中舟打饭去了。

    周末在家里使用期货行情软件的经历,让刘中舟感觉到这东西确实非常好用,远比之前听李欣的汇报和看邮件直观得多,所以他打开桌上的电脑又下载安装了这个软件。

    从行情软件上来看,上午收盘的价格可比李欣说的要高得多!

    刘中舟这下有点儿慌了。

    他原来估计上周末在利空消息的背景下,那么大涨幅的上涨非常不正常,那应该是一种假象,是空头请君入瓮的一种伎俩,目的是诱使多头进一步深陷其中,然后再反手一击。

    其实上周五上午他做出这种判断的时候,就预计空头的反击说不定当天下午就会出现,可是他一直等到收盘的时候,看到李欣发来的邮件,才知道行情根本没有明显下跌的趋势,价格反而是越走越高,几乎收在了历史最高点上。

    那样的结果让他这个周末过得有些忐忑,还想着今天新的一周开始了,这期铜的价格怎么也该有个回调才对啊,哪会这么一直往上涨呢?

    可是眼前的结果再次让他失望了,这一上午又亏损了八百多万!

    黄洪亮从法院出来后没有回公司,他开车来到儿子学校门口,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后,坐在车里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面临的难题。

    刚才在法院里,除了儿子的监护权以外,他答应了王菊芬的其它要求,可是现在仔细想想,把家里的存款全都给了王菊芬之后,期货上那些亏损靠什么去赚回来呢?

    这倒也罢了,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的事以后慢慢想办法。

    可关键是儿子的监护权,这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件事上黄洪亮心里也没有一点把握,现在的他面临着从未有过的难关,经济上的困难咬咬牙总能扛过去,可是亲情上的难关却让他输不起,他不敢想象要是儿子被判给了王菊芬,今后的日子会怎么过!

    黄洪亮就这么坐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估计着到了下课时间,他这才从烟雾腾腾的车里出来,进学校去找儿子去了。

    这马上就要离婚了,他还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王菊芬有没有对儿子说什么。

    黄洪亮大概也知道,儿子这个年纪,有些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将来儿子的监护权到底归谁,要是父母双方争执不下的话,法院判决的时候,会以儿子的意见为主。

    以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工作上,对儿子的关心程度远不及王菊芬,再加上这次离婚是王菊芬提出的,事前没有一点征兆,打了黄洪亮一个措手不及,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跟儿子沟通这方面的事情。

    上周末的时候王菊芬一直呆在娘家,而且把儿子也叫了过去,要是她再跟儿子说些什么的话,以儿子目前这种未成年人的是非判断能力,原本他就比较依赖王菊芬,再受她一面之词的影响,那自己的胜算就更小了。

    所以他急着要找儿子谈谈,看看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他很少到儿子学校里来,对儿子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儿子的教室。

    黄洪亮来到儿子教室门口时,正是下午第三节自习课的时间。他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还没等他找到儿子坐在哪里,他儿子就先看到了他。

    他儿子起身来到门口,问道:“爸,你来干什么?”

    黄洪亮说:“我来看看你啊,你怎么星期六星期天也不回家?”

    他儿子说:“我妈让我住在外婆家。”

    黄洪亮把儿子带到楼梯口,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的?”

    他儿子说:“今天早上回来的。”

    黄洪亮说:“我还一直等着你回来带你出去玩呢,你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他儿子说:“以后再去嘛。”

    黄洪亮和儿子平时就很少沟通,今天来到学校里找儿子谈话,不论是他还是他儿子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黄洪亮也没觉察出儿子的神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黄洪亮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周末没回来,在你妈那边她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黄洪亮这句话一出来,他儿子就沉默了,低着头,脚在地上来回蹭着。

    黄洪亮一看儿子这副神态,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多想儿子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会奇怪地反问他:“没有啊,我妈会对我说什么?”那样的话,就说明儿子对父母要离婚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会找个借口离开,不对儿子吐露半点这方面的信息。

    他知道,这种事情对孩子的伤害最大,大人受的伤害是自找的,可孩子是无辜的。

    自己听到王菊芬到法院起诉离婚的消息后都半晌回不过神来,何况儿子这么小的年龄,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变故。

    要是王菊芬没有对儿子提起这事儿,他也不打算提起,他会考虑一个更稳妥的办法,在合适的时候再跟儿子说。

    可是现在王菊芬已经对儿子说明了一切,黄洪亮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在心里暗自骂道:这个蠢婆娘,你就不会为儿子想想!

    黄洪亮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他儿子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黄洪亮这时突然看见一滴大大的泪珠从儿子低垂着的脸上滑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楼梯口的水泥地上,摔得粉碎,那湿润的痕迹在干燥的地板上显得那样的刺眼。

    黄洪亮在外面也是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吆五喝六的主,心肠也算是很硬的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由得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

    他儿子弯起手肘擦了一下眼睛,蓝色的衣袖上立刻映出一道泪痕。

    黄洪亮看得出来儿子极力掩饰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也许因为这是在学校里,儿子怕被同学看见,这要是在家里,他可能早就哭起来了。

    这个儿子从小就比较软弱,一点也不像自己,黄洪亮为这事儿没少说他,可是说多少都不起作用,儿子就是这种性格。

    而且黄洪亮越是说他,他就越是疏远黄洪亮,到最后儿子对王菊芬越来越依赖,对黄洪亮这个当爹的倒像是可有可无的,回到家里有什么事都只会找他妈,一天到晚和黄洪亮也说不了几句话。

    上初中以后,儿子住校,和黄洪亮的接触就更少了。

    他每周末才从学校回家,星期天晚上就赶回学校去,黄洪亮在外面出差的机会比较多,就算是不出差,黄洪亮晚上喝酒应酬也要很晚才回家,父子俩一个月也见不到两次,彼此越来越陌生。

第二百三十章 心如死灰

    现在儿子泪流满面,黄洪亮也心如刀绞,他不忍再触动儿子的伤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黄洪亮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儿子带着哭音小声说:“我妈说让我跟她。”

    黄洪亮一听儿子开了口,就想借机详细问问事情的经过,他知道王菊芬是肯定不会只说这一句的,就问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儿子说:“我妈说让我去法庭的时候跟法官说我要跟我妈。”

    黄洪亮听到这里,心碎了一地!

    早知道王菊芬会这样跟儿子说,那黄洪亮是怎么也不会问刚才那个问题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婆娘会这么没脑子,她这样跟儿子说,是把该大人承受的压力全都推到儿子的身上,让儿子在那样一个冷冰冰的场面上去做他完全没有能力应付的抉择,这会对儿子的心理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这个女人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黄洪亮原本想,如果儿子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话,那他就私下再和王菊芬商量儿子的监护权问题,尽量做到少伤害儿子的感情。

    可是现在王菊芬已经不择手段的把一切都跟儿子说了,对儿子的伤害已经造成了,看着儿子那满是泪痕的面孔,黄洪亮突然有了一种恐惧,他不敢再问下去,也不敢再争夺儿子的监护权了。

    现在离婚的程序才刚刚开始,王菊芬就这样没脑子,不顾儿子的感受跟儿子说这些,完全是把儿子做为离婚的武器在使用!

    如果自己继续和她争夺下去,不知道这个白痴一样的女人还会使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招数来,要是把儿子逼出点儿什么事来,那就彻底完了!

    黄洪亮不敢再说什么,他用手摸摸儿子的头,儿子那剪得短短的头发,透过他手心,触动了黄洪亮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他对儿子说:“没事的,以后你跟你妈住几天,再跟我住几天,啊?”

    他儿子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黄洪亮不想让儿子继续伤心,就换了个话题说:“你什么时候下课?要不你去跟老师请个假,待会儿我带你出去吃饭?”

    他儿子说:“不去了,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完呢。”

    黄洪亮不敢勉强儿子,就说:“那好吧,你回去写作业吧,周末我来接你。”

    他儿子擦擦眼泪,说了声:“爸爸再见。”然后低着头回教室去了。

    黄洪亮看着儿子的身影在教室门口消失后,这才下楼来。

    出了校门,回到车上后,黄洪亮立刻打电话给王菊芬:“儿子的监护权问题我们再商量一下。”

    王菊芬说:“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黄洪亮压住火气说:“我们别再争了,儿子我们轮流监护,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王菊芬说:“不可能,儿子不能跟你!”

    黄洪亮说:“我不是说让他只跟我,是说让他跟你住一段时间,然后再让他跟我住一段时间。”

    王菊芬说:“这不可能,你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是不想付抚养费吧?”

    黄洪亮被王菊芬这句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想,自己在跟她谈这么重要的事情,完全是为了避免对儿子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是她却以为自己是为了逃避每个月那几百元钱的抚养费!

    她的脑袋里除了钱还会想到别的事情吗?!

    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

    怎么会跟这样一个女人生活了这么多年!

    黄洪亮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在跟另外一个物种谈话,彼此根本就没在同一个频道上,说得越多,不明白的就越多,再谈什么都是白搭。

    王菊芬在电话里半天听不到黄洪亮的回音,以为黄洪亮的心思被自己猜中了,所以这才哑口无言。

    于是她心里有一种占了上风的感觉,乘胜追击地说:“我的意见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儿子不能跟你,不行就法庭上见,看看儿子愿意跟谁!”

    黄洪亮突然有一种想要动手打人的感觉,可是又鞭长莫及,这要是以往在家里,他早就怒吼起来了。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有儿子隔在中间,发生任何的变故,最终都会波及到儿子的感受,这一点黄洪亮不能不顾及。

    所以他压住怒火,再次解释说:“儿子是个很敏感的人,你这样把他和我彻底分开,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王菊芬油盐不进地说:“那他跟你住的时候不是也和我分开了吗?你就没考虑他的感受?”

    黄洪亮喘了一口粗气,把眼睛闭上,心里面恨恨地想:这婆娘的脑袋里面是豆腐渣吗?怎么就不会听人话呢!

    王菊芬听不到黄洪亮的回答,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话:“我跟你没话要说了,你要说什么,到法庭上去说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黄洪亮把手里的电话狠狠地拍在副驾驶座位上,嘴里脱口骂道:“马拉个币!”

    儿子的泪眼让他有所顾忌,王菊芬的不可理喻更是让他感到束手无策,他就像是一头狂暴的公牛,前蹄狂躁的在地上刨着土,牛角却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目标,心头的愤怒无处发泄,憋得他直喘粗气。怒火万丈的他手都有些颤抖,一支烟点了两次才点着。

    他在车里不停地抽烟,路边收停车费的女人见他坐在车里,以为他要开车走,想过来收停车费,可是见了他那副两眼发直的凶相,从他面前过了两趟都没敢吱声。

    她也不确定黄洪亮是不是要走,怕问多了自找麻烦,只在不远处瞅着黄洪亮的车,要是发动了,再赶紧过去。

    黄洪亮抽了三四支烟,逐渐平静下来,手也不抖了,这才开车回了公司。

    在楼道上,郑国瑞叫住了他:“老黄,我刚才找你半天,你跑哪去了?”

    黄洪亮问:“什么事?”

    郑国瑞走近黄洪亮,见他眉宇间有一股怒气,双眼通红,于是诧异地问道:“你这气色不对啊,怎么了?”

    黄洪亮掩饰道:“我没事,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郑国瑞招招手,把黄洪亮带进了自己办公室里,说:“今天的期货行情你看了没有?”

    黄洪亮说:“今天有事在外面,没来得及看,怎么了?”

    郑国瑞说:“今天到下午收盘的时候,比昨天又涨了六百多!”

    黄洪亮木然地说:“涨就涨呗,还能怎么办?”

    郑国瑞说:“你说得倒是轻巧,价格涨了你们销售公司的利润倒是多了,可我这里两个期货账户里又亏损了一千二百多万啊!”

    黄洪亮这个时候哪有心思来考虑这些,他有些嫌郑国瑞多事,说:“董事长上周五开会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就算要买入平仓也要跟实际的销售数据一致,我们手里的持仓最早的那个合约也是八月份的,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呢,也就是说,就算要平一部分仓位,也得等到八月份,我们销售部门把八月份的货卖掉的时候才能平仓。你现在想这些太早了,没用的。”

    郑国瑞担心地说:“要是像这样继续涨下去,可怎么办?”

    黄洪亮反问道:“不然呢?现在你敢让他平仓吗?”

    郑国瑞听了一时语塞,这也是个问题啊,期货账目上的数字他最清楚不过了,现在已经亏损了六千多万,要平仓的话就意味着认赔,这个决心除了刘中舟敢下以外,估计其他人谁也没有这个胆量。

    黄洪亮见郑国瑞干巴巴地眨着眼睛不说话,就拍拍他的肩膀,劝道:“郑部长,听我一句,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没有好处的。”

    黄洪亮这么说,和他现在的心态密切相关。

    他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这里边有即将离婚的个人原因,也有跟着刘中舟做空亏损的原因,亲情上他有很大的可能会失去儿子,经济上那几十万的亏损他现在都不知道靠什么去弥补回来。

    这些原因交织在一起,让黄洪亮觉得前途一片渺茫,销售公司因为铜价上涨带来的利润攀升都没法让他喜笑颜开,他那里还会顾得上去管刘中舟做空的那些亏损。

    他对郑国瑞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出门走了。

    黄洪亮的话就像一瓢凉水浇在郑国瑞的头上,让郑国瑞也有些灰心丧气。

    他一片热忱想找人谈谈,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在这栋大楼里,能和他谈期货上这些事的,也就是刘中舟,黄洪亮和李欣这三个人了。

    刘中舟那里,如果不是对方主动问的话,不到万不得已,郑国瑞是绝对不会去找他谈这些担心的。

    李欣倒是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对象,李欣在会上当众说的那些话,郑国瑞都不敢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郑国瑞根本不用担心李欣会到处搬弄自己对他说的话。

    可是李欣走得太远了,他从一开始就反对做空,那时候自己还是卖出套期保值的坚定支持者。

第二百三十一章 瞒天过海

    更让郑国瑞没想到的是,李欣还自己做多,上次他亲口对自己说已经买入了一千吨,而且买入价格就在公司卖出做空的价格附近。

    期铜价格这一路涨上来,公司在亏损,李欣却在赚钱。

    自己这些担心在李欣眼里早就过时了,都是不幸被他言中的结局,这个时候去找他谈这些,郑国瑞自己都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因为这些原因,忧心忡忡的郑国瑞才只能找黄洪亮谈,可他没想到黄洪亮却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郑国瑞看着转身离去的黄洪亮,长叹一口气,心里那份不祥的预感越发沉重了。

    今天早上,袁杰送走了老公以后,打电话到公司请了个假,带上偷偷留下来的尿样到医院去了。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那个计划似乎是有结果了!

    这段时间里,她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得很好,连续几个月的大姨妈都非常准时,可唯独这个月例外,已经过了两周还没见动静,如果不出预料的话,自己应该是怀孕了。

    袁杰心里一阵惊喜,为了不让老公将来起疑心,周末这两天,她没有拒绝老公亲热的要求。

    要知道为了实现她心里那个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计划,袁杰这两个月里最关键的那几天都找各种借口不让老公碰她。

    其实这对袁杰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老公韩刚的工作地点随公司的项目进程不断变动,基本上每周末才能回来一次,要错开那几个关键的日子很容易。

    周末这两天里,袁杰的温存让他老公韩刚如沐春风,今天早上分别的时候他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缠着不让袁杰起床,想在床上多流连一会儿。

    袁杰本来就是为了掩盖那个弥天大谎,这才不得已应付差事,哪有心思一次让韩刚吃个饱?

    见韩刚没完没了的,袁杰心里担心他这样会坏了自己的大事,要是这些举动让她费尽心思才得到的那个宝贝出什么差错,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再加上袁杰着急着等韩刚走了以后要去医院,就更是心烦韩刚的这些举动。她皱着眉头拨开韩刚探过来的手,不耐烦地催他说:“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韩刚本来就有些怵袁杰,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看袁杰的脸色,袁杰不高兴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此时见袁杰拉下脸来背过身去,只好悻悻地停下了手脚,心有不甘地说:“下周回来我还要!”

    袁杰说:“嗯,你快上班去吧。”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是结果出来真是怀孕了,那就更不能让你碰了!

    袁杰知道,到时候拿化验结果给韩刚看,告诉他医生提醒要注意节制那方面的事情,韩刚不会不听的。

    在医院里,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切都像袁杰希望的那样,怀孕了!

    袁杰欣喜若狂,连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来得这么快。

    她原来预计和李欣接触的时间不是很多,只是在那几天抓机会的话,至少要不断地尝试两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会有结果,没想到真让自己给算对了。

    她非常坚信这个结果就是她想要的,她甚至有些暗暗佩服自己的运作能力,不但老公被蒙在鼓里,就连李欣也毫不知情,就这样被自己瞒天过海,如此完美地实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

    她现在对肚子里这个孩子寄予了无限的期望,她都不用去想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反正将来一定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这件事袁杰是肯定不会对李欣说的,她现在考虑的是下周末韩刚回来的时候,自己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而又不让他心生疑惑。

    回公司的路上,她既欣喜,又忐忑,可仔细一想,她又坦然了。

    这件事情前前后后自己计划得十分周密,自己都是一天天掐算着时间才得到这个结果的,除非韩刚对每次亲热的时间记录得比自己还详细,而且还得要对自己的生理周期了如指掌,这样才有可能会发现破绽,不然的话,以他那种性格,绝无怀疑这个问题的可能。

    这一天袁杰在公司里心情特别好,下午收盘以后,怀着一种很特别的心情,她还是忍不住给李欣打了个电话:“今天行情又大涨,你加仓加对了。”

    李欣呵呵一笑,说:“是啊,我今早还后悔加仓加少了呢。”

    袁杰问:“你还想继续扩大仓位吗?”

    李欣说:“没有啦,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袁杰说:“赚大钱了,你双喜临门了,恭喜你啊!”

    李欣问道:“哪来的双喜临门啊?”

    其实袁杰说的是一句双关语,她明知道李欣听不懂,所以才这么说的。

    她也知道这事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包括李欣在内,可她还是忍不住这么隐晦的说了一句。

    见李欣一头雾水,她就岔开话题说:“希望你双倍的赚大钱啊。”

    李欣说:“双倍不敢指望,手里这些仓位能如愿以偿我就满足了。”

    袁杰说:“一定会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既是说给李欣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你下班后过来吗?我做饭给你吃。”袁杰说。

    李欣说:“好啊,有什么好吃的?”

    袁杰说:“你想吃什么都行。”

    李欣笑道:“我不挑食的,有什么就吃什么。”

    袁杰说:“行,那你到时候过来啊。”

    袁杰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想要犒劳一下李欣,可又不能提这个词,他担心李欣听了会没完没了地追问原因,如果自己理由编得不像的话,反而会让李欣起疑心。

    所以袁杰干脆什么理由都不说,反正让李欣来家里吃饭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应该不会往别处想的。

    晚上,袁杰做了几个很好吃的菜招待李欣,李欣一边吃一边问:“你觉得铜价还会涨多少?”

    袁杰说:“这谁说得准?不过这走势真的太强了,几天之内连续突破四万和四万一千这两个关口,而且没有丝毫的犹豫,照这样看,你原来说的五六千的空间真的不难。”

    李欣说:“我也觉得是这样。”

    其实袁杰之所以这样判断,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那就是在这样快速上涨的过程中,空头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以眼前的例子来说,南方集团手里那两万吨的空头仓位,现在已经亏损六千多万了,期货价格要是再涨六千元,这些仓位就爆仓了。

    到那个时候,袁杰无法想象李欣他们南方集团还会继续增加资金来养这些仓位,袁杰坚信实力比南方集团更强的期货客户是少之又少的,如果连他们南方集团都认赔出场了,可以说空头就彻底崩溃了。

    到空头彻底崩溃时,不用多头用力抬价格,空头买入平仓的单子都会把价格再往上推高一大截,只怕再涨六千的空间都有些保守了。

    想到这,袁杰问道:“你们公司那些持仓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很敏感,要是南方集团的持仓是盈利的话,建议他们平仓的话是很容易讲的,可现在他们是巨额亏损,这样的话就不能随便说了,所以袁杰才只问不说。

    李欣说:“继续持有。”

    袁杰记得李欣以前说过,他们公司决定还是按套期保值的计划来操作这些持仓,可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计划还不改变一下,看着期货持仓在不断吞噬销售利润,他们怎么会忍得下去?

    袁杰说:“他们的心理素质真好!”

    李欣说:“我也有同感,要是我的话,早就跑路了。”

    吃完饭,看着窈窕的袁杰,李欣有些蠢蠢欲动,可是袁杰却一反常态的推脱道:“这几天不行。”

    李欣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在他印象中,袁杰是从来不拒绝自己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她主动邀请自己来的,可却不让自己得逞。

    袁杰说:“身体不舒服。”

    李欣说:“你电话里不是说我想吃什么都行吗?”

    袁杰笑道:“我说的是饭菜,谁让你瞎想的。”

    李欣无奈地说:“那好吧!”

    袁杰想犒劳李欣的念头,可以让她为李欣做任何事。

    李欣这个要求要是放在以往,她会心甘情愿地满足他,可是今天不行,她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保护,所以只好委屈李欣了。

    可看着李欣那失落的样子,袁杰又有些于心不忍。她悄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

    李欣从她话语中听出些松动的意思来,就说:“当然想啦!”

    袁杰红着脸在李欣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李欣喜出望外地说:“真的?”

    袁杰说:“嗯,你快去洗洗!”

    李欣说:“我这就去,十分钟就好!”说完,他就起身进浴室去了。

    袁杰刚才答应他的事,让李欣心花怒放。他以前带着袁杰纵横驰骋过很多次,却唯独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今天袁杰愿意为他这样做,其实更让他觉得兴奋,他都等不及要赶紧体验那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感觉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犒赏

    李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一条裤衩,因为心里想着将要发生的香艳场面,他已经有些雄赳赳的了。

    袁杰听见浴室门响,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条短裙和短袖衬衣,一见李欣这副模样,就说:“你还不赶快穿上衣服,待会儿感冒了。”

    李欣说:“不会的,这样方便!”

    他上下打量着袁杰说:“这样穿好看!就是领口的扣子扣得太紧了,把它解开吧。”

    袁杰说:“为什么啊?”

    李欣说:“呆会儿我站着从上面看下去,里面旖旎的风光才能一览无遗。”

    袁杰脸一红,一边按照李欣说的解开了那几颗扣子,一边说:“你的花样可真多!”

    说完,她就在李欣身前蹲了下去……

    黄洪亮下班后没有回家,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于是他就去了温泉水世界。

    虽然此时正是盛夏时间,黄洪亮却感觉到处都是冰冷的,他想要找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地方。

    他在温泉水世界里蒸了个桑拿,那种汗流浃背的感觉让他很舒坦。蒸完桑拿后,他又在自助餐厅里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电视。

    到了晚上九点多,他在这里也呆不住了,旁边倒是有几台电脑可以打电子游戏,可黄洪亮对这些毫无兴趣,又没有人陪他打麻将,他暗自在心里琢磨:也不能一晚上就在这里消磨时间啊,那样的话还不如回家去睡觉呢。

    这段时间思想上的压力很大,让黄洪亮感觉很压抑。

    现在蒸了桑拿,饱暖之后,他就想起了享乐的事。

    他过去带薛晨志去的那家夜总会里,有几个小姐长得很不错,让黄洪亮印象很深。

    黄洪亮心想:以后这日子会怎么样到时候再说,今晚先乐一乐。

    他看看时间刚好,这会儿过去夜总会正是时候,要是再过一会儿,好看的妹子都被挑走了,去了就没意思了。

    于是他起身去更衣室换好衣服,下楼开上车直奔夜总会而去。

    这家夜总会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刚刚一出电梯,走道两旁就是一片莺歌燕舞的。穿着暴露的小姐们,嗲声嗲气的问着老板好,一个个面带笑容,搔首弄姿,用会说话的眼睛吸引着黄洪亮的眼光。

    黄洪亮挺直了腰板,从她们面前走过,用目光一一检阅着她们,见这些人当中没有他熟悉的面孔,就直接进了一间包房,坐在沙发上等着。

    他知道,用不了一会儿,领班会主动进来找他的。

    果然,黄洪亮坐下后,点上一支烟还没抽两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走了进来,问他:“老板,你需不需要找一位小姐?”

    黄洪亮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身子往后一靠,半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走廊上的那些都不要,你给我另外找几个好的来。”

    那领班听黄洪亮这么一说,知道黄洪亮应该是来过这里,就满脸堆笑地说:“先生,你有熟悉的小妹吗?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黄洪亮说:“记不得名字了,以前来的时候见过,你去叫她们过来吧,我自己挑。”

    那领班说:“好的,老板你稍等。”说完转身出去了,过了几分钟,她带着四五个小姐走了进来。

    “老板您看,这几个您还满意吗?”那领班问道。

    黄洪亮逐一看了一遍这几个小姐,还是没有见到他想找的那两个,但平心而论,这几个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心想:今天就换换口味吧,不一定每次来都吃那几道菜,这几个看着也很不错的。

    于是他就在其中挑了个身材高挑的,说:“就她吧。”

    那领班对黄洪亮挑好的那个小姐说:“陪老板玩开心一点啊。”

    那个小姐对领班点点头,然后款款的走到黄洪亮身边,紧挨着他坐下。

    领班对剩下的那几个小姐一使眼色,那几个小姐就依次走出了包房。领班回过头来对黄洪亮说:“老板,您看要不要来点小食品和酒水?”

    黄洪亮说:“来一个果盘,两瓶啤酒,到时候酒水费,包房费,小费全部开在一起,你给我找一张票啊。”

    那领班说:“没问题,票开成餐饮的还是住宿的呢?”

    黄洪亮说:“开餐饮的吧。”

    领班说:“好的,完了我给你送过来。”然后,她就转身出去了。

    那个小姐很会来事儿,双手已经放在黄洪亮的腿上,帮他不停的按摩着了。

    黄洪亮侧脸看看这个小姐,见她长得确实还不错,和上次薛晨志搂着的那个小姐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黄洪亮搂着那个小姐,一边选歌一边心里暗暗在想: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这时进来一个服务员,把他点的果盘和两瓶啤酒放在茶几上,对黄洪亮说:“老板,你点的东西齐了。”

    那小姐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黄洪亮,自己也端起一杯,跟黄洪亮碰了一下杯说:“老板,干杯。”

    黄洪亮看着那个小姐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他自己却只是喝了一大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那个小姐问道:“老板,你怎么不喝完?”

    黄洪亮说:“我慢慢喝,你多喝点。”

    那个小姐听了,靠在黄洪亮身上,嗲声嗲气的说:“老板,你真狡猾。”

    黄洪亮说:“放开喝,不够点就是了。”

    黄洪亮知道,除了小费以外,酒水提成也是这些小姐的收入之一。这些小姐在包房里面不停的劝客人喝酒,原因就在这里。

    黄洪亮本来也是很爱喝酒的人,如果是在饭桌上吃饭,他是从来不喝啤酒的,要么喝白酒,要么喝红酒。

    今天晚上在包房里面,因为是要唱歌,所以他就点了啤酒,喝白酒的话他怕酒劲儿太大,别一不留神自己喝醉了,那今天晚上的好戏就全部泡汤了。

    黄洪亮还记得,上次他带薛晨志来这家夜总会的时候,自己把那个小姐灌醉了以后,吃醉鸡的那种感觉很好。

    与此同时,那天晚上因为酒喝得太多,办起事来力不从心的情景,也让他记忆犹新,所以今天晚上他喝酒的时候是很克制的。

    他要把喝酒的这股劲头用在这个小姐身上,这才是今天晚上的重点。

    唱了几首歌以后,黄洪亮拉起小姐走进了旁边的舞池。

    随着曼妙的音乐,搂着美人,在迷幻的灯光中跳舞,让黄洪亮感到非常的享受。

    尤其让黄洪亮感到惬意的是,这间包房里边没有其他人员,他想做什么都不用遮遮掩掩的,这跟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想干什么都是偷偷摸摸的,是一种偷吃的感觉,不能尽兴。

    可是现在整个包房都归他使用,他觉得特别的放松,这让原本有些猴急的黄宏亮可以放慢节奏,慢慢地体会和品尝这里边的滋味。

    有那么一刻,黄宏亮想到了王菊芬,他想起了王菊芬那水桶一样的腰,再看看眼前自己怀里的美人,手臂搂着的***,他心想:只要将来老子有了钱,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找不到,还会在你王菊芬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成?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这么一想,黄宏亮心里头压抑着的那股火渐渐冒了出来,手上的力道和动作也越来越大。

    那个小姐被他搓揉得告饶道:“老板,你轻一点,弄疼我了。”

    箭在弦上的黄洪亮,偏偏引而不发,他想要延续那种征服和主宰一切的感觉。

    他心想:现在才刚刚开始,往后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先不着急万炮齐鸣,可以慢慢的享受,细嚼慢咽才能品出滋味来。要是刚开始就把炮弹全部打光了,那后面的时间可就真的成了垃圾时间了,会让人索然无味的。

    这一曲跳完后,回到沙发边,黄洪亮让这个小姐又要了三瓶啤酒,他知道这几瓶啤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儿,他想要把这个小姐灌醉,看看她喝醉了以后是什么样子,没准儿比上次那只醉鸡还要妩媚。

    这个小姐见黄洪亮又点了几瓶酒,心里很是高兴,端起酒杯不停的给黄洪亮敬酒。啤酒的价格不高,提成也没有几个钱,她想赶紧把这几瓶啤酒喝完后,劝黄洪亮再点一瓶红酒,那样的话,加上今晚的小费,自己的收入就高多了。

    黄洪亮见这个小姐不停地劝酒,心里暗暗高兴,他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几瓶酒见底的时候,她也快醉了。

    俩人各怀心思,那小姐陪着黄洪亮唱歌跳舞,而黄洪亮呢,不失时机的品尝着眼前这道美味。

    眼看着桌上的酒瓶都快要空了,那个小姐却还不见一点醉意,黄洪亮这才意识到她也是一个能喝的主,不然不会到现在还这么精神百倍的。

    黄洪亮自己虽然还没有醉,不过也有些喘粗气了,这几瓶啤酒喝得太急,他小肚子胀鼓鼓的,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放水。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鸡两吃

    从卫生间出来以后,黄洪亮搂着那个小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了,膀胱的压力解除了之后,他现在要释放另外一种压力。

    在沙发上忙乱了一阵以后,因为担心一会儿可能尺度比较大,会被突然推门进来的人看见,所以黄洪亮又把那个小姐带到了舞厅最阴暗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地方比较隐蔽,推门进来的人是看不到这个位置的,就算有人绕过来,这个窗子边还有一个长长的落地窗帘,可以用来遮挡一下,以避免出现尴尬的局面。

    得手以后,黄洪亮觉得心里头舒畅多了,生意上和王菊芬带给他的压力,现在释放了不少。

    俩人从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回到沙发上以后,那个小姐靠在黄洪亮身上嗲声嗲气的说:“老板,再点一瓶红酒好不好嘛?“

    刚刚在她身上享受了一番温存的黄洪亮,哪好意思拒绝她的要求。再说了,现在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一半,后面还有的是好戏。

    这个小姐身材相貌都很不错,而且还很顺从他。刚才的一番流连,让他很是享受,现在他还想看看这个小姐喝醉了以后的醉态是什么样呢。

    他打算一鸡两吃,反正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上半场吃白斩鸡,下半场就吃醉鸡。

    于是他豪爽地说:“行,想喝什么点就是啦。“

    那小姐得到黄洪亮的允许,高兴地跑到门口,对走廊上的服务员说了几句,过了几分钟,服务员就用托盘端进来了一瓶红酒。

    经常在酒桌上混的黄洪亮,用眼睛一扫,就知道这瓶酒价格不菲,在外面的商店里边怎么也得三四百元钱一瓶,在这种娱乐场所,价格翻个一倍,卖七八百元一瓶是很常见的事。

    要是让他自己掏钱喝这么贵的酒,他肯定舍不得,可是今天晚上,这所有的费用,他都打算开成招待客户的餐饮票据去报账,所以,多花几个钱,他也毫不在乎。

    那个小姐对送酒进来的服务员说:“帮我们把酒打开醒一下。”

    那服务员答应一声,很熟练的把这瓶红酒打开,然后,把酒倒在了醒酒器里面。

    这瓶红酒让这个小姐马上又增添了两三百元钱的收入,她的心里自然非常高兴。酒在醒酒器里面还没放多久,她就拿起来倒了一杯递给黄红亮说:“老板,我敬你一杯。”

    黄洪亮的手掌在这个小姐的腰上来回游走着,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一种浪漫之中,在用眼光和手掌贪婪的享受她的秀色的同时,王洪亮的心里不禁在想:同样是一番折腾,自己累得跟狗似的躺在沙发上喘粗气,可她却生龙活虎的在这里喝酒,一点儿也看不出疲惫的状态,这男人和女人到底谁更能干啊?

    又唱了一会儿歌,黄洪亮突发奇想的说:“诶,你给我跳一段舞看看嘛。”

    那个小姐说:“我没学过跳舞,不会跳。”

    黄洪亮说:“我记得你们这里的美女都会跳舞的。”

    那个小姐说:“我真的不会,不过我会按摩。”

    黄洪亮说:“那你帮我按摩一下吧。”

    那个小姐放下话筒,双手就在黄洪亮的脖子和肩上揉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黄洪亮说:“别光是捏脖子和肩膀,其它关键部位也帮我捏一下。”

    那个小姐笑道:“老板,关键部位刚才不是已经帮你按摩了吗?现在还要啊!”

    黄洪亮说:“当然啦,你这么漂亮,一次哪够啊!”

    那个小姐听了,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她对黄洪亮说:“老板,我学过专门的保健按摩,要不你在酒店开一个房间,我陪你上去,和你一起洗洗澡,然后再给你做一个全身的保健按摩,好不好?”

    黄洪亮问道:“保健按摩?都有哪些内容?”

    那个小姐说:“老板你真会装,你会不知道保健按摩是做什么的?谁信啊!”

    黄洪亮故意挑逗她说:“我真不知道,你给我详细说一下,看看都有哪些内容,哪些步骤,要是有意思的话我们就做,没有意思的话就算了。”

    那个小姐一门心思的想叫黄洪亮去开房,这样的话从房费里面她又可以提成一笔钱。

    她听黄洪亮这么一说,再看看黄洪亮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黄宏亮是在骗她。于是她嗲声嗲气的说:“哎呀,老板,人家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都陪你一起洗澡了,你说还能有什么节目啊?想要有什么节目,到了床上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黄宏亮心想:去酒店的浴室里、大床上,变换一下战场重新来过,这应该不错哦,很有想象力。

    于是他就对那小姐说:“行,你去办吧。”

    那个小姐高兴的说:“老板,你把身份证和房费给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办好。”

    黄洪亮掏出钱包来,从夹层里翻出身份证和几张钞票递给那个小姐,那个小姐接过来,转身就出了房间。

    七八分钟后,那个小姐拿着房卡走进来,把房卡和身份证递给黄洪亮说:“老板,办好了。”

    黄洪亮说:“这么快呀?”

    那个小姐说:“坐电梯下去大堂很快的嘛。”

    见黄洪亮把身份证装进钱包,那个小姐又问道:“老板,要不要我们现在就上去?”

    黄洪亮一想也是,在这个场景下已经吃过一顿了,不如现在就上去,换一个场景,那样更新鲜一些。

    于是他就说:“行,我们现在就走,你把那瓶没喝完的红酒带上,我们去房间里边一边喝酒,一边做保健按摩。”

    黄洪亮还念念不忘的想吃一顿醉鸡,刚才没有订房间之前,他还在担心,如果喝醉了,回不了家怎么办?所以他一直不敢放开喝,现在在酒店这里订了房间,不用担心回去的事情了,可以放开喝了。所以黄洪亮想去到酒店房间以后,要把她灌醉。

    那个小姐看看醒酒器说:“老板,这酒放在醒酒器里面又不好带,要不然我们重新点一瓶带上去好不好?”

    黄洪亮一听,有些不高兴了,他心想:这女人得寸进尺的,这红酒就没喝几杯,大部分都还剩在那里,现在她又想再点一瓶,这也太贪得无厌了!不行,得说她两句,不然今天一晚上被她牵着鼻子走,那还像什么话?得让她知道,是谁在做主。

    于是他拉下脸来说:“还剩这么多,不喝掉不是浪费吗?如果你把这些喝掉,你还能喝的话我再点一瓶给你。”

    那小姐一看黄洪亮的脸色变了,赶紧说:“好的老板,我跟他们说一下,醒酒器和酒杯我们带上去,明天我拿下来还他们。”

    在陪黄洪亮去楼上房间的时候,那个小姐看看醒酒器里边的红酒,再看看黄洪亮的脸色,她估计这些酒再劝黄洪亮喝上一两杯以后,剩下的自己能喝完。

    眼瞅着黄洪亮的神情有些缓和下来,她就问道:“老板,你说这些酒喝完了我还能喝,你就真的能给我再点一瓶吗?”

    黄洪亮说:“说话算话,你能喝完我肯定再给你点一瓶。”他不相信刚才那三瓶多啤酒,再加上这大半瓶红酒,还灌不醉这个小姐。

    进了房间以后,黄洪亮把浴室的灯打开,脱了自己的衣服,拉着这个小姐说:“走,我们先进去洗澡去。”

    那个小姐说:“我们先喝酒吧,喝完了再去洗澡。”

    黄洪亮不由分说的把那个小姐拉进了浴室:“待会儿喝得晕乎乎的怎么洗澡?先洗完澡,然后躺在床上慢慢喝酒按摩,那多有意思!”

    这天晚上,黄洪亮彻底的享受了一番,直到凌晨三点多钟,他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酒醒了以后,他这才开上车,回到公司去上班。

    周二上午一开盘,期铜价格就下跌了一百六十元,这让坐在电脑面前密切关注价格变化的李欣心头一凛:这是什么情况?

    在强势突破四万和四万一千这两个大关口以后,李欣预计行情会进一步快速上涨,可是今天开盘后这三十多分钟里,却出现了他最担心的那种局面:宽幅震荡!

    虽然到上午收盘时,跌幅并没有继续扩大,但是这样的走势让李欣很担心,这一波行情的顶部是不是已经到了?

    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他就给袁杰打了个电话:“上午的走势你看了没有?”

    袁杰说:“看了。”

    李欣问道:“你怎么看?”

    袁杰说:“你这么问,是不是你有什么看法?”

    李欣说:“经过几天快速上涨后,在这样的位置上震荡,是不是顶部出现了?”

    袁杰说:“我觉得不像。”

    李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袁杰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不觉得现在是顶部。”

    李欣说:“我倒是有点担心。”

    袁杰说:“如果现在是顶部的话,那么多头花那么大的力气强力突破四万和四万一千这两个关口就显得有些盲目了。你注意看一下之前这两三个交易日内的成交量,要是多头不继续向上拓展空间的话,他们投进去的那些仓位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进三退一

    李欣一想也是,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增加了一千吨的仓位吗?

    袁杰问道:“你是不是想平仓了?”

    李欣说:“我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我倒是想留一下,可又怕顶部出现以后快速下跌,好不容易赚到的那些钱瞬间就没了。”

    袁杰说:“那你也不用着急今天就平仓嘛,你留一下看看,明天后天如果还是往下跌的话,那就赶紧就出来了。不过我总觉得现在不会是顶部。”

    李欣说:“但愿如此啊。”

    其实袁杰和李欣现在这种不同的心理状态,就像那句话形容的那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欣因为手里边有两千吨的持仓,而且后边买入的那一千吨价格相当高,所以行情的任何变化,都时时刻刻牵扯着他的神经,让他轻松不下来。

    可是袁杰就不同了,她手里边没有持仓,现在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这个行情走势,所以她的看法相对来说就比较客观一些。

    就说眼前强势突破以后这样的一个短暂回调,如果是在平时,李欣应该也能看出来,不至于太担心。

    可就是因为他担心行情会发生刘中舟说的那种的走势,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欣的这种心理变化,在看下午的行情走势时更加明显。

    虽然下午的价格与上午相比,跌幅并没有继续扩大,但是就是这种情形,也让李欣心里边产生了各种各样不祥的预感。

    久盘必跌,这个词就是这个时候从他脑海里面冒出来的。

    从他的角度上看,今天的这个回调,如果在收盘的时候还拉不上去的话,那预示着明天可能还会继续下跌,因为上涨的动力出现了问题。

    虽然这二百多元的跌幅,跟前期上涨的幅度相比,其实微不足道。可是李欣心里就是觉得不踏实,他左右纠结着到底是平仓一部分呢?还是再等等看。

    到最后他还是决定,像袁杰说的那样,留到明天或者后天看看,如果明后天这个行情继续往下跌的话,那就坚决离场。

    收盘以后,李欣坐在电脑前发呆:难道这两天的快速上涨真的像刘中舟上个星期五开会时说的那样,是个多头陷阱?

    李欣现在的心态有些杯弓蛇影了。他突然觉得,原来刘中舟说的那个多头陷阱,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明天后天继续下跌的话,上两个交易日大幅拉高的这么一个诱多行情,就真的是成立了。

    今天这样的走势,让李欣觉得坐立不安,但却让刘中舟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上午开盘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今天一开盘就下跌了一百多元,因为要出去办事,所以他就没有在电脑面前继续看行情。

    等他下午从外面回到公司的时候,打开电脑,看见今天的这个走势,没有延续前几日的上涨,而是开始下跌了!

    刘中舟非常高兴,他的手指在写字台上愉快地敲打着。在他看来,这是多头的攻击力逐渐减弱,空头开始反攻的征兆。

    看了今天的行情走势,心里面觉得很兴奋的还有郑国瑞。

    这样的走势,让公司两个期货账户上累计的亏损,一下子就少了将近五百万。

    这是一个好兆头啊!

    郑国瑞也盼望着,随着今天的下跌,刘中舟说的那个多头陷阱赶紧到来,期货价格的大幅下跌,会让他财务部这边的结算报表上好看很多。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被期货账户上那些持续攀升的亏损搞得焦头烂额了。

    这些事情别人不太清楚,可是郑国瑞这个财务部长,每天看着期货账户上那些可用资金一天比一天减少,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他昨天还在发愁,要是哪一天,期货账户上的这些可用资金没有了,到哪里去找新的资金来养这些持仓?

    在这个事情上,刘中舟坚信期货价格不可能再涨七千元,资金不会有问题。可是郑国瑞却不能不考虑万一出现意外情况,那时候该怎么办。

    今天的这个下跌,让郑国瑞心里的那块石头暂时放了下来。他像刘中舟一样,希望这是一个转折点。

    黄洪亮坐在办公室里边,一边抽烟,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的香艳场面。

    他用手捶捶酸痛的腰,心想:该补补了,怎么才攻击了两次就感觉这么劳累。

    中午吃完饭后,黄洪亮偷偷跑到楼下的药店里面去,买了一盒补肾丸,回到办公室以后,立刻就按说明书吃了几颗。他心想:这说明书上把疗效吹得这么好,但愿是真的,能把自己的火力搞得充足一点,随便玩玩就腰酸腿疼的那还行?

    今天没有看期货走势,让黄洪亮觉得很轻松,手里没有了持仓,也就不像以往那样随时担心着会不会亏钱,心里边没有了那种压力。

    他现在对期货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不敢去碰了。账户里那些钱已经答应了要给王菊芬,如果再进场去交易,又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是再亏了,在王菊芬那里就更不好交代了。

    公司期货账户上的那些亏损,黄洪亮更是不想去操心,反正盈亏都有刘中舟担着。黄洪亮现在的心思就是,赶紧趁铜价比较好的时候,加紧速度卖铜,赚更多的利润才是正事。

    这销售业绩上去了,年底的奖金才会更多,黄洪亮现在就指望着靠年底的奖金来还欠款。

    和黄洪亮想法相同的,还有薛晨志。

    出厂价格大幅提高以后,薛晨志吩咐手下,赶紧把手里面这些铜,尽快发给黄洪亮的销售公司和其它销售渠道,尽快回收利润。

    这几天铜价快速上涨,让薛晨志心里既惊又喜,喜的是出厂价格提高以后,冶炼厂的利润可以大幅增加。

    担心的是,这价格涨得有些蹊跷,很可能刘中舟说的那种现象马上就会到来。

    要是那样的话,下半年冶炼厂的销售利润可能就会缩小很多。

    所以他吩咐手下,趁着价格好,尽快把库存的铜赶紧卖出去,库存降得越低越好。

    突破四万一千的铜价,让姜华也坐不住了。

    他听郑国瑞私下跟他说过,李欣自己在期货市场上买入了一千吨铜,如果按这个价格计算的话,李欣现在已经赚了三百多万了。

    上周五开会的时候,黄洪亮、郑国瑞和李欣都觉得期货价格还会继续上涨,可是董事长刘中舟觉得,这明明就是一个诱多的行情,要不了多久,这个价格就会反转下跌的。

    姜华很愿意相信刘中舟的这个判断,因为那样的话,李欣的那些持仓,不但赚不到那么多钱,还可能会亏损。

    可是从星期一的走势来看,刘中舟的预言并没有出现,期货价格反而又涨了几百元钱,这让姜华的心里边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因为姜华不懂期货,平时也不会去关注价格走势,所以今天的这个下跌他并不知道,不然的话,他的心里可能会比刘中舟还高兴。

    吃晚饭的时候,刘中舟又拿出了一瓶好酒,有滋有味的在那里喝了起来。

    他老婆看他今天吃饭的神情,明显跟昨天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同,心里边就有些疑惑,可是她又不敢问,怕一句话问得不合适了,又招来刘中舟的白眼。

    刘中舟的女儿见他情绪不错,就问道:“爸,你不是说你们做空期货吗?我咋觉得,电脑上这两天铜价一直是在上涨,那你们不是亏了吗?”

    刘中舟的老婆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做空?”

    她女儿说:“就是卖出。”

    刘中舟的老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哦。”

    刘中舟不以为然地说:“哪有一直涨的,涨高了总是要下跌的嘛,今天就跌了两百多,你没看见吗?我们卖出是有道理的,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好戏了。”

    刘中舟这顿小酒喝得很滋润,精神上的放松加上酒精的作用,让刘中舟睡得很踏实。在梦中,他甚至看见了遍地的金元宝。

    睡眠本来就不好的李欣,却被今天的这个行情走势搞得夜不能寐。

    可是随后的行情,却没有向刘中舟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而是采取了进三退一的走势,半个月以后,期货铜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四万六千元。

    这个结果,不但让刘中舟惊掉了下巴,也完全出乎李欣的预料。

    他原来预计五千元的涨幅,是至少要两三个月,甚至到年底才会达到的,可现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价格就涨到这个位置。

    好在他按照袁杰的建议,一直持仓不动。现在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的盈利幅度,已经超过了每吨六千元。

    到了这个时候,李欣却不想平仓了。

    李欣不想平仓,是因为他还没有见到那种明显的空方止损离场的迹象,所以他还想等一等。

    因为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刘中舟手里这两万吨的空头仓位到现在就还一动都没动。

    如果刘中舟手里这些仓位平仓出场的话,价格还会被拉高很多。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困局

    这半个月里,刘中舟就像是在炼狱里面度过的一样,看着每天都在增加的亏损,他已经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了这个地步,账面上累计亏损已经达到了一亿六千万,他只能是按照原来的决定,根据实际销售数据平仓每个月的期货仓位。只有这样才能自圆其说。除此以外,他已经想不出任何对策来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期货仓位可以一直持有到年底才能全部平仓完毕,时间上来看依然还有腾挪的余地。

    刘中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依然还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年底的时候价格跌下来呢?那样的话,期货上不是就不至于亏得这么多吗?没准还能把亏损补回来也不一定。

    手足无措的,还有财务部长郑国瑞。

    现在,两个期货账户上的可用资金已经只剩下了两千多万,这笔钱要是放在别处,怎么说都是一笔巨款,可是要用这笔钱来养那两万吨的空头仓位,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黄洪亮和薛晨志,这时却把肠子都悔青了。

    半个月前,大幅调高的出厂价和销售价,让他们把厂里的库存基本上都销售了一空。这半个月以来随着价格快速的飙升,他们手里边可以卖的货却没有多少,错过了一波赚大钱的好机会。

    更让他俩心里窝火的是,这价格“噌噌噌”地往上涨,手里没有货可卖,赚不到利润也就罢了,期货市场上那些持仓却还在不断地亏钱。这一进一出,半个月内损失的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在这两件事情上,黄洪亮和薛晨志虽然背后急得骂娘,话说得很不好听,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却都不敢随便乱发表意见。

    他们知道,铜价现在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波动的范围,下一步会怎么走,谁也说不准了。

    现在期货上亏了这么多,早已经不能用骑虎难下来形容了,这两万吨的仓位什么时候平仓,平仓多少?这是一个神仙都没法处理好的问题,一招不慎,就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身处风暴中心的刘中舟却无法置身事外,眼下最紧要的是必须尽快找到大量的资金来维持期货上的持仓。

    在这件事上,绝不能再有闪失了,这几乎是刘中舟反败为胜的唯一希望了。

    刘中舟现在和黄洪亮、薛晨志刚好相反,他们俩的心思放在生产和销售上,对巨额亏损的期货唯恐避之不及。可刘中舟呢,把生产和销售的事完全甩给黄洪亮和薛晨志,一门心思全放在期货上。

    期货上那一亿六千万的亏损是没有任何人能帮他的,如果不能在期货市场上把这些亏损降到最低,甚至反败为胜的话,那自己这些年在南方集团的苦劳和功劳就都会化成泡影的。

    对这一点,刘中舟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最后的挣扎。

    经过两天的冥思苦想,刘中舟有了一个想法。

    这天,趁着薛晨志来总部办事,刘中舟召集集团管理层的人员开会,讨论期货持仓的问题。

    李欣不知道刘中舟开这个会议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八月份那个合约离交割日期越来越近,交投量越来越少,在看不到明显有下跌趋势的情况下,在这个合约上的那些持仓继续拖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

    可是刘中舟原来有话在先,必须严格按套期保值的流程平仓,所以李欣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刘中舟提这个事儿。

    后来,李欣有了个主意,会议开始前一个小时,他去了郑国瑞的办公室,对郑国瑞说:“郑部长,待会儿开会的时候,要不你跟董事长说说,在八月份这个合约上的持仓,恐怕现在应该平仓了,不能等到八月份再平仓。原因有两个,等到八月份的时候,交投量会很少,我们的持仓要全部买入平仓,可能价格会越买越高,对我们来说极为不利。另外一个原因是,期货的交割日是在上旬,可是黄洪亮他们销售公司要到八月底才能把实际销售的数字统计出来,时间上来不及。”

    关于期货上的问题,郑国瑞正有好多事要想和李欣聊聊,可是眼前这样的局面,又让他抹不开面子主动去找李欣,现在见李欣主动来找他,自然是喜出望外的。

    可是听李欣说完后,郑国瑞心里却盘算开了:原来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一来就要我为你去出头,这话你怎么不自己去跟他说?

    郑国瑞心里这么一想,刚才李欣进门时他脸上露出的那些笑容瞬间就不见了,冷冷地回答说:“我何尝不想早点平仓啊,可是我也不敢去出这个主意,要不还是你跟董事长去说吧。”

    李欣已经注意到了郑国瑞脸上表情的变化,可他顾不了这些了,除了郑国瑞,李欣也不知道还可以跟谁说这些。

    他解释说:“我觉得还是你去跟他说,你就说现在账上的资金情况已经很紧张了,这个合约上的仓位平仓后,可用资金状况也会好很多,你这样跟他提这个事情就显得很自然了。让我跟他说这事儿,可能适得其反。”

    郑国瑞仔细一想,李欣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正是自己最头疼的事,这倒是一个解决燃眉之急的好办法。

    他看看李欣的神情,似乎是很坦诚的样子,不像是在拿自己当枪使,何况郑国瑞也看不出来这件事这么办对李欣有什么好处。

    于是郑国瑞眼珠一转,出了个主意说:“要不开会的时候我们俩都说一下各自的意见,我说资金不足的事情,然后你来提建议,提前平仓八月份的仓位,你看这样好不好?”

    李欣也看出了郑国瑞的戒心,他心想:以前自己在会上当着众人的面给刘中舟提反对意见时,郑国瑞是唯刘中舟马首是瞻的。现在这种情况下,对刘中舟说这些话自己都有些畏难情绪,郑国瑞能答应在会上和自己站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些话只要刘中舟能听到就好,谁说的就不重要了。

    于是李欣说:“行吧,也只有这样了。”

    像李欣和郑国瑞这样,在会议开始前私下碰头交换意见的,还有黄洪亮和薛晨志。

    他俩碰头的时间要比李欣去找郑国瑞的时间早得多。

    黄洪亮接到会议通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刘中舟是不是要找茬?

    最近这段时间,黄洪亮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表现不佳,错过了这么好的销售势头,怎么说也是一个失误,他一直在担心刘中舟会不会因此找自己的麻烦。

    以往要是像这样,送上门的好机会都抓不住的话,刘中舟是肯定不会轻饶的。

    所以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刘中舟突然召开会议,让黄洪亮心里很是担忧。于是他第一时间就上楼去找薛晨志,想从薛晨志这里探探风声。

    薛晨志此时正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上看电影。

    他每次上来集团总部办完事以后都觉得无所事事,不像是在冶炼厂自己的办公室里那么自在,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黄洪亮来到薛晨志办公室的门口,见薛晨志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屏幕,就在门上敲了两下。

    薛晨志听见动静抬眼一看,说:“是老黄啊,进来啊。”

    黄洪亮呵呵一笑,说:“薛副总,在忙啥呢,不打搅您吧?”

    薛晨志把那部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电影关了,说:“没事儿,呆着无聊。你有事?”

    黄洪亮说:“也没啥事儿,随便聊聊。”

    薛晨志一听,就知道黄洪亮没说实话。

    自己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可是黄洪亮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反身把门关上了,就从这一点上看,他来肯定有事,而且还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隐秘事情。

    薛晨志也不点破他,拿起电脑旁的香烟,抽出一支,隔着宽大的写字台扔给黄洪亮,说:“坐下聊。”

    黄洪亮伸手接住薛晨志扔过来的烟,掏出打火机,“叮”的一声打着火,凑到薛晨志面前给他点上,然后这才回到写字台对面坐下,自己也点上,抽了起来。

    薛晨志抽着烟,也不说话,只用略带问询的目光看着黄洪亮。

    黄洪亮一看这阵势,知道薛晨志在等自己开口,也就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薛副总,您看董事长今天开这个会议是什么目的?”

    薛晨志没想到黄洪亮会问这个,这个问题他也有些说不准,可他完全没把这当回事儿。此时见黄洪亮如此关心这件事儿,看来他心里是有些想法的。

    于是薛晨志就说:“事前没听他说,不太清楚。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黄洪亮说:“没有啦,我也就是瞎猜。”

    薛晨志见黄洪亮话里有话,吞吞吐吐的,就说:“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的?有什么话就说呗。”

    黄洪亮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的意思是,董事长会不会拿价格上涨来说销售上的事儿?”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在想什么?

    薛晨志不解地问道:“说销售上的事儿?你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明白。”

    黄洪亮说:“我是说,董事长会不会追究我们卖得太快,眼前这一个星期无货可卖,没赚足利润的事儿?”

    薛晨志不以为然地说:“我想不至于吧?价格涨得这么快,谁会想得到啊?我们没想到,他不是也没有想到吗?期货上那些亏损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们销售上好歹还是赚了钱的。他要是说我们没有赚到该赚的利润,那期货上的亏损又该怎么算呢?”

    黄洪亮揉揉额头,很为难地说:“道理是这样,可是人嘴两张皮,谁知道他会怎么说呢?再说了,期货上那些亏损,也不方便在他面前提起,不是吗?”

    薛晨志说:“哎,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估计他是没有心思来管这些事儿的。要是他觉得当时我们不该卖的话,怎么不出来说句话呢?他要是拦着不让卖,你敢不听他的吗?”

    黄洪亮一想,说:“也是哈,要是他觉得我们不该卖,就是说他认为价格还会继续上涨。那样的话,他卖出的那两万吨期货也就更不应该留着了!”

    薛晨志说:“就是啊,他手里那些期货我都替他发愁,你说他哪有心思来说我们呢?”

    黄洪亮恍然大悟地对着薛晨志一挑大拇指,说:“薛副总,还是你牛!”

    会议开始前十多分钟,李欣就提前来到了小会议室,随后,其他参会人员也陆陆续续进入了会场。

    看得出来,集团现在面临的困局让大家都很紧张,刘中舟此时召开这个会议到底有什么议题,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可又不得要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时候开这样的会议,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刘中舟也很罕见的比预计开会的时间提前了几分钟就进入会场,早早的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半个月的时间里,刘中舟明显憔悴了很多,他眼窝深陷,眼圈发黑,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脸上的法令纹越发明显了。

    在李欣印象中,除了在那次刘中舟提议做套期保值的会议上,刘中舟到会场的时间比大家都早以外,其他时候,刘中舟都是等参会人员都到场之后,等秘书去叫他,他才会进入会场的。

    提前到会场上等着手下,这对刘中舟来说是很罕见的,估计今天刘中舟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不然他是不会这样的,李欣心想。

    李欣悄悄扫视了一下会场,见应该到会的人员都已经到场了,在这种多事之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避免去招惹刘中舟,省得被他抓住借题发挥,成了他的出气筒。

    刘中舟环顾了一下会场,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地开始了他的发言:“这段时间铜价上涨很快,的确出乎大家的预料,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碰到了一些难关,但与此同时,也取得了不少成绩,冶炼厂和销售公司就做得不错,在这里要提出表扬。”

    薛晨志和黄洪亮听完刘中舟的开场白,十分意外,他俩心里犯起了嘀咕:刘中舟今天这个会议就是为了表扬冶炼厂和销售公司吗?

    说实话,薛晨志和黄洪亮真的没觉得在这波价格上涨的过程中自己做得很好,值得被刘中舟在会上提出表扬。

    他们手里的货,基本上都在一个星期以前就都卖得一干二净了,最近这一个星期价格最好的时候,他俩其实根本就没有抓住机会,错失了很多原本应该拿得到的利润。

    这些情况,刘中舟应该是一清二楚的啊。

    一开始听到刘中舟说碰见难关的时候,他俩还以为自己也包含在刘中舟所说的难关之中,可紧接着刘中舟话锋一转,突然就把他俩摆在了表扬的台面上,这样的快速转换,让他俩一时反应不过来。

    会前薛晨志和黄洪亮的那次碰头,虽然心里打消了刘中舟会在会上对冶炼厂和销售公司提出批评的担忧,但也完全没有料到刘中舟会表扬自己。

    他俩甚至已经为此在心里想好了一些应对之词,以备万不得已的时候,用这些话来推卸责任。

    可是听了刘中舟的这些褒奖话后,他俩非常意外,一时猜不透刘中舟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薛晨志和黄洪亮暗中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又看看刘中舟的表情,各自在心里暗想:这样看来,刘中舟说的那些难关,应该还是指期货上的事,和自己无关。

    这样一想,他俩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薛晨志和黄洪亮心里的石头刚刚落地后不久,刘中舟的话题悄无声息地一转,就来到了今天会议的重点部分。

    他说:“大家都知道,由于铜价快速上涨,做套期保值的期货账户上可用资金比较紧张,要留住这些仓位,就必须再投入一些资金。在这个问题上,希望冶炼厂和销售公司这边要从大局出发,在资金上要大力支持集团的套期保值计划,这是关系到集团下半年经营业绩的大事。”

    说到这里,刘中舟扭头对坐在自己左右手的薛晨志和黄洪亮说:“怎么样?薛副总,老黄,说说你们的意见。”

    薛晨志和黄洪亮俩人这才反应过来,刘中舟一开场就把自己放在被表扬的位置上,原来打的是要从自己手里回收资金的主意啊!

    我靠!我就说他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抬高别人的嘛,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当。

    黄洪亮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他又不敢直说,只好看看薛晨志,想听听他的意见再说。薛晨志是副董事长,他没有表态之前,自己随便乱说话很可能会把他搁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薛晨志一听刘中舟这个主意,心里就有点冒火,他心想:从一开始你就从我们这里调资金去做期货,到现在又来要资金!你把资金都调走了,生产和销售怎么办?现在也就是这两大块业务还在赚钱,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于是他说:“冶炼厂这边现在资金也挺紧张的,再加上铜价比较好,应该加紧生产才对,现在把资金调走了,生产要是停下来,损失可就大了。”

    黄洪亮一听薛晨志的话,赶紧接着说:“薛副总说得对,我们销售公司这边也是一样的,现在铜价比较好,应该加快资金周转速度,多赚钱才对,不然错过了就可惜了。”

    黄洪亮这些话,刚才一听刘中舟想要从自己这里调资金回去时他就想说了,可是话都到了嘴边,他又忍住了。

    首先,刘中舟这个调资金的计划是针对薛晨志的冶炼厂和自己这个销售公司两家的,薛晨志那边的资金应该比自己这里更雄厚,他没说话之前,轮不到自己先表态。

    其次,在不清楚薛晨志对此事的态度前,自己先表态,就算薛晨志不介意自己没大没小的,万一自己的意见和薛晨志的意见相反,岂不是让薛晨志下不来台,自己也会成为出头鸟。

    所以,黄洪亮就一直等到薛晨志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听到薛晨志的态度和自己的态度是一致的时候,这才无所顾忌地对刘中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件事情对黄洪亮太重要了,他可不想下半年资金都被刘中舟调走了,自己捉襟见肘的抓打不开。

    那样的话业绩上不去,自己的收入不也就大幅缩水了吗?他还指望着年底的奖金能多拿一点呢,不然的话,那些欠债怎么办?

    现在的黄洪亮,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和王菊芬的离婚官司刚刚结束,除了还住在原来那套房子里以外,黄洪亮几乎可以说是净身出户了。

    尤其是在儿子的监护权这件事情上,黄洪亮输得一干二净。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黄洪亮就已经输了。

    黄洪亮输就输在面对儿子的泪眼时,他的心还是柔软的,他不想儿子面对太残酷的场面。

    而王菊芬则不同,为了她想得到的一切,这个女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包括根本不考虑儿子的感受,不去想儿子是否能承受那样的场面,居然打算把儿子带到法庭上去,让他去面对法庭判决时的场景,要儿子在法庭上说不跟父亲。

    这种不考虑儿子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也只有王菊芬这种素质低下的人才会干得出来。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菊芬这种近乎于撒泼耍赖的手段,让黄洪亮内心有了一种恐惧,他为了避免儿子受到进一步的伤害,放弃了儿子监护权的争夺。

    他想:儿子是个敏感、懂事的孩子,只要儿子好好的,自己对他好,将来他是不会不认自己这个父亲的。

    现在的黄洪亮,经历了期货投资的失败和婚姻的破裂,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精气神,他一门心思就是想多赚钱,为还债,也为了儿子。

    所以,现在刘中舟要抽回销售公司的资金时,他才破天荒的第一次在这样的会议上对刘中舟的要求说不。

第二百三十七章 至少三分之一

    这要是在以前,若不是涉及到了黄洪亮的切身利益,黄洪亮是不敢这么大胆的。

    刘中舟听俩人说完,这才慢条斯理地对薛晨志说:“调资金也是有限度的,不会妨碍冶炼厂的生产。我测算过,因为大部分铜矿来自于集团控股的矿山,在充分考虑到原料和生产过程中资金占用的前提下,冶炼厂这边把集团拨给的流动资金抽出三分之一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薛晨志惊讶地说:“要抽出这么多啊?”

    刘中舟面带笑容地说:“我心里有数的,这些资金调走后,肯定不会影响冶炼厂的生产的。”

    刘中舟说的是实话,他心里清楚,薛晨志手里的资金是很充裕的,别看薛晨志一脸的难色,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三分之一的资金收回总公司后,绝对不至于让冶炼厂的生产停下来。

    冶炼厂最大的成本开销在原料采购上,其次是电费和水费。退一万步说,就算一时资金紧张,也可以在铜矿的采上和矿山协商一下,推迟付款,这对于集团控股的矿山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说完这句话后,刘中舟不等薛晨志再辩解,转过头去对付黄洪亮去了。

    薛晨志是刘中舟最大的劲敌,以前就在很多关键问题上和自己唱反调,对他今天这样的表现刘中舟并不意外。

    可是这个黄洪亮,刘中舟一直当他是自己的亲信,怎么今天在关键问题上也跟着薛晨志跑,和自己作对呢?

    这要是在以前,刘中舟会当众给黄洪亮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南方集团现在是谁在做主。

    可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期货上有那么大的一个窟窿需要想办法弥补,这需要黄洪亮和薛晨志的支持,刘中舟不想小不忍乱了大谋。

    他对黄洪亮说:“你这边的销售公司我同样做过测算,你的情况比冶炼厂还好,调三分之二的资金回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首先,你都是从薛副总的冶炼厂进货,就算一时资金吃紧,货款你可以销售完了再跟冶炼厂结算。我估计这样的情况都很少会发生,因为你还有第二个有利条件,那就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完全可以预收客户的货款,用客户的钱做买卖。我说得对不对?”

    见黄洪亮不吱声儿,刘中舟知道自己点中了黄洪亮的要害处,于是他又说:“所以我说你们这边调三分之二的资金回来是可行的。”

    不等薛晨志和黄洪亮说话,刘中舟又继续强调说:“我们大家要有大局观,不要眼睛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收成。集团这两万吨的套期保值为的是什么?当初就说得很明确了,为的就是集团下半年的产量有一个好的效益,这是大事。要是大家都只盯着自己眼前的那一块利益,谁敢保证下半年铜价不下跌?要是铜价下跌了,而且跌得很多,跌回一年前的水平,那时候你那一亩三分地里的收成谁来给你保证?是吧?”

    见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刘中舟又说:“当前期货持仓遇到了一些困难,这就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将来的利益不是哪一个人的,是集团的。”

    刘中舟这些话很切中要害,即使薛晨志和黄洪亮心里还有诸多的不情愿,可是听了这些话后,他俩也就都老实了。

    刘中舟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作对,导致套期保值的仓位留不住,将来铜价下跌造成的损失可就得由这个人来背锅了。薛晨志和黄洪亮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造次。

    刘中舟原本心里也有数,只要挑明了利害关系,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可以通过的,只不过需要费点口舌罢了。

    现在见薛晨志和黄洪亮都默不作声,他知道已经把他们拿下了,就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不同意见的话,那就按这个计划执行了。”

    郑国瑞和李欣会前碰头时商定,由郑国瑞提资金紧张的问题,李欣来建议提前半个月平仓在八月份合约上的那些持仓。

    可是今天会议一开始,刘中舟就一直在说期货账户上资金紧张的事,甚至还想出了郑国瑞和李欣都想不到的解决办法,这就了了郑国瑞的一块心病:他不用对刘中舟提别的建议了。

    此时听了刘中舟的问话,郑国瑞没吭声,他见没有其他人说话,就悄悄地看了李欣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提你的建议吧。

    可是郑国瑞使过眼色后,迟迟不见李欣说话,郑国瑞有点着急了,他不知道李欣是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又看了李欣几眼,用眼神催李欣赶紧提那个建议。

    李欣一直密切关注着会场上的形势,刚才一见郑国瑞的眼神,他就明白了郑国瑞的心思。

    他没有立刻说出事前商定好的那个建议,也是因为刘中舟刚才已经做出的计划。

    如果按刘中舟的计划办,资金情况就大有改观了,在这种情况下,李欣在犹豫是不是一定要建议刘中舟提前平仓这部分仓位。

    毕竟要比预定平仓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铜价也有可能会跌下来的,那样的话,提前平仓的建议就会造成一部分损失,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提建议的这个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郑国瑞不清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不了解李欣此时内心深处的感受,只是一个劲儿的催李欣提自己的建议,可是李欣却不能不考虑期货账户上资金情况发生有利的变化后,自己这个建议到底是不是利大于弊。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欣最终还是在会上提出了那个提前平一部分仓位的建议。

    刘中舟专心听完李欣的陈述后,问道:“你确定提前平仓八月份的合约是利大于弊吗?”

    会场上众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投在李欣的脸上,这个时候提这样的建议,也只有李欣有这个胆子,他们都想听听李欣怎么回答刘中舟的问题。

    在其它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也就罢了,反正将来没有具体的数据做对比,对错没办法量化,界限自然就很模糊。

    可是李欣说的这个建议却是有据可查的,一点一滴都可以追溯回去,什么时候是什么价格,平仓了多少,将来一做对比,到底是对是错,可以一目了然的。

    要是李欣估计错了,按八月份这个合约上四千吨的量计算,这个时候买入平仓的价格要是比半个月后的实际价格高了一百元,总额上就会多亏损四十万元。

    这还是只按一百元的价差计算,要是价差更大的话,这个建议造成的损失就更大了,刘中舟是可以秋后算账的。

    正所谓军中无戏言,这涉及到资金结算的事儿,一分一厘都可以被算得很精确,来不得半点儿虚假。

    会场上的很多人都想不通李欣为什么要去惹这种麻烦。

    郑国瑞一直在催李欣说出自己的建议,一是因为这样的建议只有李欣想得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别人不懂这些,看不到这一点。

    二是这样的建议只有李欣敢提,别人就算能看出来,也不敢去担这种责任。

    第三点,这种关于期货业务上的建议,别人说了,刘中舟可能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儿。可是李欣说的,刘中舟就不能不想想。李欣在期货业务上的水平,集团内部无人可比,即使是目空一切的刘中舟也不得不承认。

    在这一点上,郑国瑞比别人看得更清楚。

    就说眼前这种困局,要是当初听李欣的建议,别做卖出操作,现在也不会深陷在泥潭中,亏一亿六千万元。

    李欣在期货业务上屡次跟刘中舟的意见相左,在会上当众反对刘中舟,开始的时候刘中舟龙颜震怒,要把李欣撤职,可是后来经过实际检验,证明李欣的话还是很靠谱的,所以刘中舟也不得不再次启用李欣。

    这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早就不知道被刘中舟贬到哪里去了。

    这一切,恰恰说明李欣在刘中舟眼里的重要性是不一般的。

    郑国瑞知道李欣既然想到这样的建议,一定有他的理由。在这件事情上,郑国瑞本能地认为听李欣的话更靠谱一些。所以他希望李欣能说出自己的意见来,这些期货仓位实在是让他头痛,他巴不得刘中舟能听李欣的建议,把仓位逐步降下来。

    在投向李欣的众多目光中,有不解的、有期待的、也有敌视的。

    姜华的眼光就是敌视的。

    半个月前,他用李欣一千吨的多头持仓就计算出李欣赚了三百多万,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现在,如果李欣还没有平仓的话,那三百多万就已经变成八百多万,这让姜华嫉妒得要发狂了。

    他时时刻刻期待着李欣一步踏空,从洋洋得意的高台上跌落下来,那样的话,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用心险恶

    所以,见李欣又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出头,姜华眯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李欣,看李欣怎么回答刘中舟的提问。

    坐在一旁的俞红正专心做着会议记录,她是在乌云玉辞职以后临时抽上来给刘中舟当秘书的,姜华特别交代她会议记录必须详实完整。

    这也是姜华用来对付李欣的一件武器,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拿出来做对比,要是李欣错了,姜华是不会轻易放过这种诋毁李欣的机会的。

    这样的念头在姜华心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的是,之前几次重大的会议上,李欣提出来的那些反对刘中舟的意见,现在看来都被李欣说对了,所以姜华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找到李欣的把柄。

    这让他很是无奈,就像饥肠辘辘的狼盯着猎物,却找不到下口的地方一样。可是姜华不甘心,依然围着李欣这个猎物打转转,他知道,总有一天李欣是会露出破绽的。

    李欣在这个会场上已经习惯了这些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就当这些人不存在一样,朗声回答刘中舟说:“在目前供应偏紧的情况下,进入八月份以后,这个合约的价格只会越走越高,提前平仓出场对我们有好处。”

    刘中舟见李欣说得这么肯定,就质疑道:“你做过对比吗?进入交割月以后,面临交割的合约价格都会持续向上?”刘中舟凭直觉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不应该像李欣说的那样,进入交割月之后价格就越走越高。

    在刘中舟眼里,这些空头仓位就是他赚大钱的筹码,丢掉了就意味着失去了机会。

    在一直看空的他看来,行情随时都有可能反转下跌,就像在一直看多的李欣眼里,行情还会继续上涨,多头仓位不能丢一样。

    李欣此时建议他把八月份的合约全部平仓,刘中舟实在是有些舍不得,虽然有巨额的浮亏,可是都扛到现在了还要丢掉,尤其是刚刚已经搞定了薛晨志和黄洪亮,资金情况马上就会得到极大的改观,此时要平仓,刘中舟实在是心有不甘。

    李欣也知道和刘中舟谈平仓的事无异于与虎谋皮,要是刘中舟有止损离场的心思,也不会等到现在。

    可是眼前八月份这个合约真的有些不妙了,在整体看涨的背景下,这个合约在交割前这段时间的走势很可能会比其它合约涨得更猛,不尽早离场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多头逼仓。

    所以,尽管明明知道刘中舟话语里满是质疑的意味,李欣还是坚定地说:“对,几乎都是这样的,尤其对铜来说。”

    因为这是在会场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欣不便说出那个“可能会被多头逼仓”的猜测,因为这些字眼放在眼前巨额亏损的背景下,实在是有些太尖锐了,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会让刘中舟下不来台。而且,李欣也怕说出来有危言耸听的嫌疑,所以就把下半句话省略了。

    纵然是这样,这些话也让会场上的很多人听了之后心里捏了一把汗。

    这些人现在也都对李欣有了相当的了解,至少不像李欣刚来参加这种会议时那样,还以为李欣是个愣头青,说起话来嘴上没有把门的。

    他们现在回头想想,似乎李欣以前说的那些话都一一印证了,他们就怕万一这次也被李欣说中,那样的话集团就亏大了。八月份的合约只是总量的五分之一,这一部分都要认赔出场了,剩下的那些仓位不是也很不妙吗?这是很容易联想到的事!

    所以,李欣的话说完后,会场上一片寂静,众人都把目光从李欣脸上收回来,各自悄悄地观察刘中舟的表情,等待着刘中舟的决定。

    刘中舟持有这些空头仓位以来,内心也历经折磨,虽然内心深处不断的在给自己打气,可是他也怕会出现李欣说的那种情况,他略一沉吟,说:“既然认为现在平仓较为有利,那就这样办吧,腾出这部分资金来,把注意力放在以后的仓位上。在合适的时候,不是还可以移仓的吗?我们可以把这一部分仓位放到以后的合约上去。”

    李欣听刘中舟这么一说,在心里暗道:刘中舟果然还是坚持看空,居然还想把八月份这些不得不平仓的仓位移仓到其他合约上去。

    说到这里,刘中舟停下来看了看会场上的众人,询问道:“怎么样,大家还有什么意见?要是没有意见的话,那么资金问题和八月份合约平仓的问题就按会上说的办了。”

    刘中舟这两次征求大家的意见,话说得很讲究。他非常熟悉参加这个会议的人员的心理,所以他问大家意见的时候,不是让同意的人出来表态,而是让有不同意见的人出来说自己的意见。

    他这样问的话,除非是像李欣这种心思没有放在察言观色上,只是一门心思考虑行情走势的人,才会出来说和刘中舟不同的意见。

    其他人,只要不开口,就表示同意刘中舟的意见,就不会招惹是非,反正有刘中舟在,他们也不用担什么责任,所以刘中舟的意见就会很容易得到通过,这就是奥妙所在。

    就像刘中舟刚刚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他是问“赞同提前平仓八月份合约的人说说自己的意见”,那么在刘中舟自己已经同意了李欣意见的情况下,几乎每一个人都要出来表示赞同,这无形中给众人出了一个难题,因为很多人可能根本就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按刘中舟刚才实际的问话方式,只要是不想跟刘中舟作对的人,只须沉默不语就行了,郑国瑞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如果刘中舟要同意的人出来说自己的意见,那么郑国瑞就必须要出来说话,因为他最赞同李欣的意见,可是现在,郑国瑞什么都不用说就站在了刘中舟这一边,还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见大家都不说话,刘中舟正准备宣布会议结束,就在这时,姜华突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李欣,听说你开仓买入了一千吨铜,现在怎么样了,平仓了没有?”

    姜华这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了一个石头,瞬间就在会场上激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再次把目光转向李欣,继而彼此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什么,会场上一阵嗡嗡声。

    最惊讶的是刘中舟,他难以置信地问李欣:“你真的做多了?”

    虽然李欣从一开始就反对做空,可刘中舟直到刚才姜华捅出这件事之前,一直都还是认为李欣说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碰巧被他说对了而已。

    刘中舟记得很清楚,就在自己提出套期保值的建议之前不久,李欣都还对铜价走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到了讨论套期保值的会议上时,李欣才一反常态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对这件事,刘中舟印象很深。

    刘中舟心想: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李欣买入开仓应该是在集团做套期保值之后的事,他的买入价格应该不会比集团的卖出价格低。

    刘中舟不敢相信李欣敢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做多。

    李欣还在想刘中舟打算移仓的事,冷不防被姜华这样将了一军,也是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姜华会在这样的会议上把这种私人问题拿出来说,他凭直觉知道姜华这么说肯定没安好心,甚至是有些歹毒。

    自己做期货这件事,本来不算什么大事,期货谁都可以做,而且依据的是公开的市场信息,怎么说都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现在南方集团在期货上巨额亏损,自己作为南方集团的一员,在期货上赚了这么多钱,让旁人知道了第一感觉就是反差太大。

    要是懂期货规则的人,看问题或许还会客观一些,可要是不懂期货的人,心里怎么想这件事就很难说了。

    眼前会场上这些人中,刘中舟和郑国瑞对期货比较熟悉一些。至于其他人,大多都是一知半解的。

    姜华此时把这件事在这个会议上公开了,这些人,甚至包括刘中舟会怎么看自己?他们不把自己想像成是挖公司墙角的人,李欣就烧高香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欣一直以来对自己做期货这件事守口如瓶的原因,因为人上一百形形**,李欣没有功夫去应对别人在这件事上的猜测和疑问。

    可现在姜华是这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李欣隐约记得有一次和郑国瑞讨论行情走势的时候对郑国瑞说过自己买入开仓的事,那时候期铜价格好像还在四万一千以下,自己还没有加仓,持仓就是只有一千吨,后来自己加仓的事就再没对任何人提过,除了乌云玉以外。

    可是自己加仓的当天就和乌云玉闹掰了,她三天之后就辞职走了,她应该不会对别人说这件事的。

    这样看来,姜华应该是从郑国瑞那里知道的。

    既然姜华已经把这件事情捅破了,李欣也就不想隐瞒了,他想:知道就知道呗!

第二百三十九章 打脸

    于是他回答刘中舟说:“是的。”

    姜华的话让郑国瑞很尴尬,他偷偷看了李欣一眼,见李欣根本没往自己这边看,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李欣持仓一千吨的这个消息,还真是郑国瑞透露给姜华的,当时也是说到期货上的事,郑国瑞口无遮拦地就告诉了姜华。

    可他也没想到姜华会这么下作,把这件事情捅到这样的会议上,要是李欣知道是自己告诉姜华的,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说不定李欣会以为是自己让姜华这么干的。

    郑国瑞心里很后悔跟姜华说了这件事,现在见李欣当着刘中舟的面承认了自己买入开仓一千吨的事,而且脸上很平静,他的心里才坦然了一些:看来李欣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姜华一看会场上众人的神情,尤其是刘中舟,那副难以置信追问李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达到目的了。

    姜华也不知道李欣到底平仓了没有,反正李欣应该是赚钱了。

    姜华把这件事在会上捅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与会的众人都看清李欣的面目。

    因为在姜华的眼里,李欣这样的行为是损公肥私的:集团亏了这么多,你却赚钱了,这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至少是吃里扒外吧?或者是不安心本职工作。要是你把心思都用在公司业务上,集团会亏损吗?

    姜华知道刘中舟正为亏损的事窝火,现在看到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李欣这样损公肥私,肯定不会轻饶李欣的。

    姜华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完全忘记了当初李欣说过的那些反对意见。

    他这样的心态,只会从他自己的利益角度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在李欣提反对意见的时候,他巴不得李欣因为这样不识时务的言行受到打压。在李欣的意见被证明是正确的时候,他又希望利用刘中舟等人的心态,把李欣做为出头鸟给打下来。

    其实姜华这样的举止也让刘中舟很意外。

    姜华和李欣有矛盾,这刘中舟知道,他还知道这个老部下的心胸狭窄,在很多场合对李欣颇多诋毁之词。

    所以刘中舟在惊讶之余,也不完全相信姜华的说法,直到他听到了李欣自己的肯定答复,这才完全相信了李欣在高位做多的事实。

    刘中舟紧接着问道:“你什么价格买入的?”

    李欣想了想,说:“均价四万多一点,应该还不到四万一千。”

    刘中舟又问:“平仓了没有?”

    李欣说:“还没有。”

    刘中舟说:“真的是买入了一千吨吗?”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李欣这样就赚了六百多万。

    如果刘中舟不问持仓的数量,李欣也不想详细谈这个问题,就让大家都以为自己只有一千吨好了,反正这对自己没有任何区别,却可以让在座的人少一些惊讶,少给自己惹些是非。

    毕竟要是把实情说出来以后,如此大的反差会让这些人怎么想,实在是很难猜测的。

    可是现在刘中舟已经问到了,李欣要是不说实情的话,反而让自己难堪了:好端端的一件事,没有必要说谎骗自己,让自己心理上背个负担。

    李欣用手挠挠头,说出了实情:“其实也不止,是两千吨。”

    李欣这句话,比姜华捅出这件事情的那句话更具轰动效应,会场上居然有人“哇”的一声惊呼出来!

    也就是说,李欣现在赚了一千两百多万!

    这个数字,不但让旁人惊掉了下巴,就是刘中舟这个见惯了大场面,对几千万资金都不以为然的董事长,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南方集团下属那么多单位,辛辛苦苦干一年,到头来刨除各种费用开销,纯利润超过一千万元的也没有几家,可李欣一个人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了一千两百多万元。

    这么多钱,对一个公司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何况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说?

    更重要的是,同期南方集团亏损了一亿六千万,在这个背景的映衬下,李欣的成绩就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会场上很多人看李欣的目光,早已从当初李欣刚参加这个高层会议时的略带嘲笑,逐步演变成不久前的期待,而现在,那些目光中已经有些崇拜的意味了。

    他们在想:李欣这得多有钱啊?!

    以前不少人看着李欣出出进进开着豪华的宝马轿车,心里很不以为然,为之侧目的也不少,他们都觉得李欣这人好显摆,不踏实,那时他们还不了解李欣。

    这次不一样了,回过头去想想,其实李欣赚这笔钱的脉络明明白白地摆在众人的面前,只不过当初李欣说出自己的意见时,刘中舟及其以下的所有高管都觉得李欣的意见荒唐可笑。

    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同样的时间和市场条件下,李欣一次就能赚一千两百多万元,要是集团这两万吨的仓位按他的意见来操作,不但不会亏损,还得赚多少钱?

    原来人家能开豪车是有原因的!

    好几个人这么想着,用手假装在揉额头,实际上却是用手做掩护,趁刘中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观察刘中舟的脸色。

    虽然这件事是姜华捅出来的,详细情况也是在刘中舟的询问下李欣才说出来的,可是这个答案无疑是当众打了刘中舟的脸,他们都想知道刘中舟对此是怎么想的。

    郑国瑞也没有想到李欣的利润比自己猜测的多了一倍,他似乎有些理解李欣为什么对姜华这种不安好心的举动毫不在意了:要是我有这么多钱,我也当姜华是个臭虫,根本不值得跟他计较。

    而此时的姜华,也从大家变化了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好像大家并没有把李欣当成是集团亏损的不利因素,反而因为这件事对他少了很多以前的冷漠和隔阂,有些人的脸上甚至不乏羡慕的表情。

    姜华在心里有些后悔挑起了这件事,因为连他自己听了李欣的回答后,都觉得那一千两百万的利润为李欣的脸上增色不少。自己原来想的是要李欣难堪,没想到恰得其反。

    刘中舟是何等精明的人,会感受不到大家此时眼光里不同寻常的含义?

    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对会场上众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讲台上的老师对下面每一个同学的小动作一目了然一样。

    可是眼前的形势实在是让刘中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两相对比之下,自己就够难堪的了,要是处理不当,在众人眼里自己的形象会更加受损。

    姜华把李欣的老底揭穿,为的就是想要借自己这个董事长的手来打压李欣,这种阴暗的心理以前他就有过,自己没有上他的当。

    现在他又想把自己当枪使,实在是很让刘中舟看不起他,也在心里对姜华这个人增加了防范,以防将来自己被此人利用。

    关键是李欣做的这件事没有毛病,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真要是自己以势压人,给李欣罗列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难为他一下,这件事闹大了以后,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些目前只有集团高管才清楚的巨额亏损,到时候丢脸的还是自己,对今后的工作有害无益。

    想到这,刘中舟抛开李欣,不在那个让他尴尬的话题上停留,对大家说:“那就这样,刚才商量定下来的事情下去以后马上着手办理,冶炼厂和销售公司这边抓紧把资金转到集团财务部这边,期货上要平仓的仓位明天就平仓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可就在大家都准备散会的时候,刘中舟又对正在收拾笔记本电脑的李欣说:“你自己那些仓位也赶紧平仓吧,不然搞不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欣没想到刘中舟最后会对自己来这么一句,他微微一笑,没说话。

    刘中舟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会场。

    刘中舟最后的这句话,看似随意,其实不然,那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对策。

    刚才大家都看着他,想知道他是怎么应付这个局面的,可那时候刘中舟不敢去趟那趟浑水,搅进去后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所以他选择了回避,尽快结束了会议。

    就在大家都准备散会,忘记了等待自己的回答这件事以后,刘中舟却对李欣抛出了这么一句略带指示、指导意味的话。

    这句居高临下说出来的话,暗示着刘中舟高高在上的身份,也显示了刘中舟对李欣赚这么多钱并不以为然的态度。他认为李欣只不过是碰巧罢了,假以时日,这些钱能不能落袋为安尚未可知。

    刘中舟说完了就走,他自认为这样的处理很妥贴,没有失了自己的威风。

    可是在坐在一旁的薛晨志眼里,却看出了刘中舟这句话背后的外强中干。

    薛晨志离刘中舟最近,刘中舟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

    刘中舟对李欣说最后一句话时,脸上带着一种很少见的表情,好像有一丝笑容,可那笑容明显言不由衷,是在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第二百四十章 一念之差

    可在心里有这种不安的时候,刘中舟却对李欣说出那样看似很有底气的话,这让薛晨志立刻就看出了刘中舟不过是在强颜欢笑,想为自己已经受损的形象挽回一些颜面罢了。

    薛晨志看着转身离去的刘中舟的背影,在心里“切”了一声。

    今天这个会上,薛晨志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本来就是刘中舟的提议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可却让冶炼厂来出血救急,而且刘中舟在会上没有丝毫的歉意,话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让自己除了听他的指令以外,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薛晨志长叹一口气: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谁让自己当初同意了刘中舟的提议呢?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看来期货这塘水还是太深了,刘中舟一转眼就亏了这么多,可李欣在同样的时间里却赚了一千二百多万。

    这里边的原因薛晨志一时搞不清楚,也没有勇气去赚那些钱。

    想当初,李欣在会上提出不能做空的那些理由时,薛晨志也觉得毫无道理,可现在看来,刘中舟和李欣这一卖一买之间,结果实在是天壤之别。

    今天的薛晨志,在惊讶这个年轻人能赚这么多钱的同时,却也并不羡慕,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赚不了期货上的那些钱,他还是觉得冶炼厂的这些生意更顺手,赚这些钱他心里觉得踏实。

    想想手里要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心里憋着一股气的薛晨志不想在总部办公室里多呆,下楼叫上司机,开车回冶炼厂去了。

    刘中舟要把拨下来的流动资金收回去三分之二,这对黄洪亮来说,无疑是继离婚和期货投资亏损后的第三个打击。

    现在这种销售形势,只要手里有足够的资金,拿到货源就相当于拿到了大把的利润,黄洪亮现在正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下半年的销售业绩上,想要抓紧机会大干一番。

    可是刘中舟的决定打乱了他的计划,手里的资金突然间少了这么一大块,让黄洪亮心痛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

    李欣在期货上赚大钱的消息,更是像一把盐撒在黄洪亮已经被折腾得流血的心口上,让他痛彻心扉。

    没有谁比黄洪亮在这次铜价暴涨中的切身体会更深刻的了,赚了一千二百多万的李欣不如他,因为吃肉的感觉和割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吃肉的感觉过几天你可能就忘了,但是割肉的感觉会让你记一辈子。

    亏了一亿六千万的刘中舟也不如他,因为黄洪亮割下来的那些肉是他自己身上的,而刘中舟这时候还没有割肉,即使割肉了,那肉也不是刘中舟自己身上的,刘中舟的疼痛感不如黄洪亮的疼痛感来得真实。

    黄洪亮忍不住又打开了期货交易软件,调出了铜价走势图,他在图上找出了自己卖出开仓的位置,又找出了李欣买入开仓的位置。

    刚才在会上,李欣说的那个买入开仓的价格深深地印在黄洪亮的脑海里,那个价格和他自己卖出开仓的价格之间其实相距并不太远。

    但是这一买一卖之间,一念之差,在铜价后来的快速上涨中,造成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的,李欣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却亏得血本无归。

    黄洪亮看着现在已经只剩下几千元钱的期货账户,长叹一声:唉,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刘中舟做空的那些理由呢?不然自己也不会亏成这样,手里有钱的话,儿子的监护权也许不会旁落!

    俞红把小会议室收拾干净,锁上门后,就跑到楼下找夏小娜去了。她一进门,见夏小娜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就故作神秘地说:“今天会上爆出了一个大秘密,你猜是什么?”

    夏小娜看着她那副兴奋劲儿,说:“这种会议上爆出来的秘密,你不说别人怎么猜得到啊。”

    俞红本来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见夏小娜不猜,自己就忍不住透露了出来:“告诉你吧,是姜主任爆出来的料,说李欣在期货市场上买了两千吨铜,四万多一点的价格买的,你猜赚了多少?”

    还没等夏小娜这里算明白,俞红就说:“一千两百万!你说夸不夸张?”

    夏小娜也惊得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假的啊?”

    俞红说:“你看你还不信,董事长在会上还专门问了李欣的,李欣都承认了,这还会有假?”

    夏小娜若有所思地说:“赚了这么多啊?”她现在回想起来前不久在楼道上碰见李欣时,见他满面春风的,问他是什么事这么高兴,李欣当时半真半假地说是商业秘密,看来他指的就是这个。

    夏小娜知道李欣做期货很有一套,要说他在期货上赚了钱,夏小娜一点都不怀疑。

    可是李欣个人做期货的事怎么会拿到董事长召开的会议上去说呢,这是怎么回事儿?

    夏小娜紧接着问俞红:“董事长开会就为了说李欣在期货上赚钱的事儿?”

    俞红说:“不是,开会说的是别的事儿,中途姜主任突然就爆出了李欣在期货上赚钱的事儿,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董事长这才问李欣的。”

    夏小娜说:“哦,那后来呢?”

    俞红说:“后来也没怎么啊,会就散了。”

    夏小娜听了没说话,她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以前在糖业公司的时候,李欣就因为做期货的事儿被发配到火车站去当仓库管理员。

    那个时候他做期货的事儿还只是大家私下传说,就这样都还落了个被发配的结果,现在他做期货的事儿居然被捅到了董事长召开的会议上,那他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俞红这时还在想着李欣赚钱的事儿,很羡慕地说:“没想到李欣这么能干!”

    夏小娜淡淡地说:“以前他在糖业公司的时候就会做期货,你又不是不知道。”

    俞红说:“那时候只是风言风语地听说,谁知道是真是假?早知道是这样,就跟着他买一点,现在也赚钱了。”

    夏小娜撇撇嘴说:“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俞红走后,夏小娜马上就上楼来到了李欣的办公室。

    李欣一见夏小娜,就站起身来说:“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今天有空上来我这里转转?”

    夏小娜说:“怎么,不欢迎啊?”

    李欣笑道:“哪会啊!你看我这是不欢迎你的意思吗?”

    夏小娜四处看看说:“李大助理,你这够气派的啊!”

    李欣说:“刚搬进来的时候你不是来过吗?还那样。你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夏小娜在沙发上坐下,说:“听说你的商业秘密暴露了?”

    李欣一听,就知道夏小娜指的是什么了,他把倒好的茶水递给夏小娜,心照不宣地说:“这事儿怎么传得这么快啊?连你都知道了。”

    夏小娜接过水杯,微微一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

    李欣说:“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味道不对啊?好像这件事儿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一样。”

    夏小娜呵呵一笑,说:“你以为呢?没准在有些人的眼里还真就是这样的。”

    李欣说:“不至于吧,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的脑袋还这么不开窍?”

    夏小娜说:“你可别大意啊,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李欣听夏小娜这么一说,心里想起了很多往事,一时无言以对。

    夏小娜见李欣突然不说话了,也猜到自己的话可能触到了李欣的心事。她看了看李欣的神情,换了个话题说:“怎么会在这样的会上说这件事儿呢?”

    李欣说:“我也不知道姜华是怎么想的,估计他是想要我的好看吧。”

    夏小娜说:“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矛盾啊,不然他为啥要给你使绊?”

    李欣说:“矛盾倒是谈不上,不过我一直看不惯他那种做派,估计他也看我不顺眼吧。”

    夏小娜说:“你这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啊,怎么就让他知道了呢?是你告诉他的?”

    李欣说:“我和他根本就没话说,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事儿啊,我估计是郑国瑞告诉他的吧。”

    夏小娜说:“你跟郑国瑞说过这事儿?”

    李欣点点头说:“说过。”

    夏小娜说:“你跟他说了还不就等于告诉了全公司的人吗?”

    李欣说:“谁会想那么多啊,当时在讨论期货行情,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夏小娜说:“你这随口一说不要紧,可现在你就上了姜华的黑名单了,他这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还有啊,董事长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这事儿,你也得掂量掂量。”

    李欣一听,头就有些大,他最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了。他挠挠头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呢?”

    夏小娜说:“姜华倒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可要是董事长对你心存芥蒂了,给你一双夹脚的鞋子穿着,让你浑身不舒服还是很容易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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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