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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请客

    夏小娜的话让李欣想起了以前在糖业公司行政办公室的时候,自己的顶头上司栾主任看自己不顺眼,可又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那时候总经理还是吴斌,他倚重李欣搜集期货市场的信息,这个栾主任即使见不惯李欣,一时也不能把李欣怎么样。

    可是在马天明取代吴斌当上新的总经理以后,李欣就立刻被发配到下面的车站去了。

    李欣当时就有一种直觉,那一切应该与栾主任有很大的关系,极有可能是他在马天明面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不然马天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些什么事,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做出那样的决定来呢?

    现在姜华把自己的这些事情捅出来,明显就是同样的心理,想要在刘中舟面前把自己搞臭。

    以刘中舟现在这样的处境,听了自己赚钱的消息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要是他难为自己一下,自己岂不是又要遭殃了吗?

    前不久被刘中舟晾在一边时那种很憋屈的感觉,顷刻间又全都浮现在眼前。当时的李欣几乎忍不住就要辞职了,如果再落到那种境地,他是绝不可能再忍受下去的,于是他说:“刘中舟要是再那么干的话,我就彻底炒了他!”

    夏小娜一看李欣的脾气又上来了,赶紧劝道:“我就是说有这种可能性罢了,又不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你着什么急啊?不至于啊!”

    夏小娜知道李欣是说到做到的人,上次他都已经辞职了,是自己好不容易想办法请吴斌把李欣劝回来的。如果刘中舟再给李欣穿小鞋,李欣没准真的会转身离开的。

    她希望李欣好,却又不想李欣离开这个公司,她现在时常想起在糖业公司行政办公室和李欣一起工作时的情景。

    见李欣不说话,夏小娜又说:“按理说辞职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事,那点工资你也不看在眼里。可是你在公司里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相关的行业信息就比较多,这对你自己做期货是很有帮助的,对吧?”

    夏小娜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李欣仔细一想,从自己做蔗糖期货开始,到现在做期货铜,还都是跟自己的工作内容有密切的关系。

    虽然这些信息在理论上对每个人来说都可以了解得到,但是如果自己不在这个公司工作,就不会接触到这些行业的知识,不但盈利的胜算小得多,还可能根本就想不到会去做这两个期货品种的投资。

    想到这,李欣说:“那倒是。”

    夏小娜说:“所以啊,那些闲言碎语就别往心里去,因小失大不划算。”

    李欣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夏小娜也算是对自己有很大帮助的人了,要不是她暗中努力,自己早在南方集团兼并糖业公司之初就已经负气离开这个公司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在期货铜上赚到这一千两百多万元钱了。

    在更早的时候,自己还在车站当仓库管理员时,重仓买入的那一笔蔗糖期货,也跟夏小娜搜集提供的数据资料有很大的关系,要是没有那些数据支撑,自己未必有信心坚守到榨季末期才平仓。

    还有,李欣记得很清楚,自己在车站办事处那么长的时间里,除了工作上的事以外,夏小娜是唯一打电话到办事处来问自己在下面过得怎么样的同事。

    除了她以外,即使自己在办事处经历了地震的危险,当时的公司领导和部门负责人都完全当自己不存在一样,连一句关心问候的话都没有。

    想到这里,李欣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夏小娜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帮助。

    可怎么表示呢?请她吃顿饭?这也太简单了,显现不出自己的诚意。

    送她一个礼物?一时又想不出送什么东西好。

    突然,李欣想起了自己昨天中午去电讯大楼买的那部最新款的手机还放在自己写字台的抽屉里,连包装都还没有拆,这要是做礼物送给她的话最合适不过了。这手机款式新颖,既时髦,又实用,还不会因为礼物的不合适闹误会尴尬。

    于是他对夏小娜说:“你这可是金玉良言啊,说得太对了!你等等,我送你个小礼物,表示感谢。”

    说完,他转身去到写字台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着手机的盒子,递给夏小娜说:“一部手机,你看看喜不喜欢?”

    夏小娜没想到李欣会送她礼物,红着脸说:“怎么会想到送我一部手机啊?”

    李欣说:“我不是说了吗?感谢你的金玉良言。”

    夏小娜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呀,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要啊!”

    李欣说:“实话实说,真不是无功受禄,你这些话对我启发很大的,你就别客气了。”

    夏小娜说:“你多少钱买的?我拿钱给你吧。”

    李欣很怕夏小娜执意不要,那样的话自己就太没面子了,于是他说:“你看你,这一部手机能要几个钱?你就别推辞了,收着吧!就当是我赚钱了请你吃顿饭一样,这有什么啊!”

    夏小娜见李欣有些急了,只好接过李欣递过来的盒子,说:“那好吧,谢谢啊!”

    李欣由衷地说:“要说谢的话,该我说谢谢你!”

    夏小娜不解地问道:“谢我什么啊?你又拿话忽悠我。”

    李欣说:“你看你还不信!”

    还没等李欣说下去,门口“咚咚咚”响了三下,俩人回头一看,高辉站在门口笑着问道:“李总,这是在忙啥呢?”

    李欣说:“切!什么李总,你省省吧。”

    高辉两手一抱拳,开玩笑道:“今时今日不一样了,还是得叫李总才对,李总,恭喜啦!”

    李欣在期货上赚了一千两百多万元的事,最先在南方集团的销售公司里传开,高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惊讶之余,想想集团持仓两万吨空头的巨额亏损,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又让李欣这小子给猜对了!

    高辉在心里想:难怪上次问他铜价的走势时,李欣躲躲闪闪的不正面回答自己,原来是他自己的做法跟集团的做法完全相反啊。他可隐藏得够深的,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这样一想,高辉反倒把因此对李欣产生的那些误会给忘到一边去了,他办完了手上的事,趁没人注意,一溜烟跑上楼找李欣聊天来了。

    李欣一听就知道高辉说的是啥,他颇有感触地说:“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得可够快的啊!”

    高辉听了,对着李欣一伸手,一本正经地说:“诶,你要是觉得这是坏事儿的话,你把它给我得了,我可不嫌它是坏事儿!”

    夏小娜听了哈哈大笑,看着李欣如何应付高辉。

    李欣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其实刚好反映出在他自己的心里,也认为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

    只是他没想到高辉立刻就逮住了自己这句话里的破绽,怼得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只好笑笑,走到写字台边拿起烟来递给高辉说:“来来来,抽烟。”

    高辉接过烟来点上,抽了一口,然后煞有介事地说:“李总,这烟确实是好烟,可是光抽支烟就算完了吗?”

    李欣呵呵一笑,说:“高总,那你说怎么办吧?都听你的。”

    高辉一听,连忙笑着摆摆手说:“你可别这么叫啊,我可受不起。”

    李欣笑道:“你乱叫我李总我都不怕,我叫你一声高总你怕啥?”

    还没等高辉说话,门口就有人说:“你们几个聊得挺嗨啊!”

    几个人一回头,见是俞红。

    夏小娜拍拍胸口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谁呢!”

    俞红笑着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说:“你们几个以为你们这是在糖业公司行政办吗?”

    李欣、夏小娜和高辉几个人互相看看,不禁哑然失笑。

    屋里这几个人,真的还就都是原来糖业公司的员工,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就经常聚在李欣和夏小娜的办公室里聊天,难怪俞红会这么说。

    俞红说:“你们在这里干啥呢?叽叽喳喳的,就不怕旁边董事长听见?”

    高辉说:“你来得正好,李欣今天摊上好事儿了,总得表示表示,对吧?他刚才说了,我们想要怎么样都行,他听我们的。”

    俞红说:“那就请客呗。”

    高辉说:“对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李欣说:“没问题啊,你们说吧,去哪里?”

    高辉问俞红和夏小娜:“你们也想想,去哪里吃?”

    俞红对高辉说:“你不是经常陪客户吃吃喝喝的吗?你应该知道哪里的菜好吃,还是你说吧。”

    高辉挠挠头说:“其实都差不多啦,要不还是去公司第二食堂吃?”

    夏小娜说:“你是说星云酒家?”

    高辉说:“对啊,那里的菜还不错。”

    夏小娜眼睛一亮,说:“好啊,好久没去哪里吃饭了。俞红,你说呢?”

    俞红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还真就当自己是在糖业公司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吃好喝好

    夏小娜说:“哎呀,你说行不行吧?”

    俞红说:“我当然没意见啦,这你们得问李欣行不行。”

    李欣说:“没问题,听你们的。一会儿下班后楼下集合,坐我的车过去哈。”

    高辉问道:“就我们几个人吗?”

    李欣说:“你们想想,再叫上谁都可以。”

    俞红问高辉:“你还想叫上谁啊,不会是想让董事长也一块去吧?”

    高辉说:“你可真能扯,他要是去了,这顿饭还怎么吃啊?”

    俞红说:“你也知道啊?”

    李欣问高辉:“你的意思是?”

    高辉说:“要不要叫上林立?”

    李欣说:“可以啊,你叫上他一块去。”

    高辉说:“行,我叫上他。那就这样,下班后楼下集合。”

    俞红打开门,探头探脑的往刘中舟的办公室那边看了看,回过头来对夏小娜和高辉一招手,三个人悄悄出了李欣的办公室。

    楼下马天明的办公室里,马天明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他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作为销售公司负责蔗糖销售的副总经理,马天明被排除在南方集团的有色金属业务之外,很多信息他都是事后才知道的,在这方面,他还不如一个财务部的普通职员。

    比如说,南方集团这两万吨铜的期货,卖出开仓的时候,就根本没人征求他的意见,这个消息也是在开仓之后由财务部的工作人员告诉他的。

    对此,他心里虽然有很多不满,但却敢怒不敢言。眼看着集团这两万吨空头持仓在巨额亏损,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当初没有跟着刘中舟他们做空期货铜。

    因为刘中舟和黄洪亮他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马天明对他们这样的失误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他在心里暗想:你们不是牛x吗?怎么现在掉到坑里去了?

    今天李欣做多期货铜赚钱的消息传到马天明的耳朵里,让他在羡慕之余还暗自埋怨李欣,当初自己问他期货铜价格走势的时候,李欣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要是李欣对自己说他当时是买入做多的话,自己肯定也会跟着李欣做多的,这样的话自己也就赚钱了。

    马天明暗暗在心里边算了一笔账,今年的蔗糖销售业务,到年底的时候,能有李欣一半的利润就已经烧高香了。

    让马天明想不通的是,刘中舟当初提拔李欣,应该就是看中了李欣在期货业务上的能力,可为什么在这次的卖出套期保值操作中,刘中舟的策略却和李欣的完全相反。

    现在李欣赚了钱,刘中舟却亏了大钱,马天明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李欣对刘中舟说的是一套,自己做的却是另外一套?

    想着李欣在期货上赚大钱的事,马天明心里暗暗在琢磨:将来自己是不是也想办法把做蔗糖销售的资金挪一部分出来,看机会投到期货市场上,不论是期货糖还是期货铜,哪边有机会就投到哪边。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刘中舟和黄洪亮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

    期货糖也就罢了,好歹这是自己的本行,可以找理由说服他们。可是这期货铜就难了,刘中舟和黄洪亮完全把自己隔离在有色金属的业务之外,现在自己想打期货铜的主意,别说刘中舟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黄洪亮这一关就过不去。

    最近一年多,蔗糖价格的波动不是很大,马天明在这上面的利润也很少,折腾来折腾去,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可是别的生意他又做不了,尤其是看着铜价“噌噌噌”地往上涨,他眼看着干着急没办法。

    马天明就这么坐着东想西想的,直到楼道上下班的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打断了他,他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用手顺了顺头发,拿上手包,锁上门,往楼下走去。

    在楼道上,马天明看见高辉、林立、夏小娜和俞红四个人走在他前面,于是马天明放慢了脚步,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前面这几个人都比马天明的职位低,出了工作上的事以外,马天明是不会主动和他们说话的。何况这是下班回家的路上,他担心这里边会有人借故搭他的车,所以就离他们远远的。

    等自己下到楼下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出公司大院了,马天明心想。

    高辉他们几个人没有注意到马天明跟在后面,只顾一路说笑着,顺着楼道往下走。来到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几个人没有去自行车棚骑自行车,径直来到李欣的那辆宝马轿车旁,打开车门,陆续钻了进去。

    当李欣驾车从马天明身边驶过的时候,车里面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让落寞的马天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联想到李欣赚钱的事儿,马天明很容易就猜想到,他们几个肯定是去什么地方庆祝去了。

    马天明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跟李欣他们一块儿去。

    可是李欣的车一转眼就从他身边驶过了,还没等马天明来得及下决心到底要不要跟李欣他们一起去,李欣的车就已经驶出了公司的大院。

    他心想:看刚才那阵势,李欣应该是坐在车里等着高辉他们几个人的,要是自己早几分钟下楼来就好了,李欣的车就停在自己的车旁边,自己早点下来不就赶上了。

    在暗暗有些后悔的同时,马天明转念一想:刚才李欣车里边的那几个人,全都是原来糖业公司的员工,都是自己的手下,自己要是去了,是会有一些尴尬的,自己都不知道在他们面前该如何和李欣说话。

    李欣的车刚刚驶出公司大院,坐在后排的俞红就说:“你们刚才注意马总了没有?”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辉回过头去问道:“怎么啦?”

    俞红说:“刚才我们从马总身边过的时候,马总盯着我们看了一眼,那眼神有些奇怪。”

    高辉说:“你可真够厉害的,就那么一眼你就能看出他的眼光有些奇怪,莫非你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俞红说:“我哪能看得出他想什么,只不过觉得有些怪怪的罢了。”

    高辉开玩笑说:“要不你去跟他说一声,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们。”

    余红笑道:“算了吧,要去你去,没准你和他有共同语言。”

    李欣一边开车一边问林立道:“林立,你们今年的蔗糖生意做得怎么样?”

    林立说:“唉,今年糖价不好,马马虎虎吧,一年到头也就是赚点辛苦钱,还是铜的生意好啊,高辉你们今年赚大了,你看看铜价这一年多涨了多少啊!我们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高辉对林立说:“你这是在一旁看着光鲜,其实这里边的门道比蔗糖的门道还多,我们赚这点钱也不容易的,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林立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

    高辉听了林立这话欲言又止,他估计林立不知道集团在期货铜上卖空巨额亏损的事儿,要是林立知道这事儿的话,他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

    可是这件事情目前还处在保密阶段,高辉也不敢随便对林立说。

    坐在后排右侧的林立,隔着坐在中间的俞红,没话找话地问夏小娜:“夏小娜,最近在忙什么呢?”

    夏小娜说:“还不就是上班咯。”

    林立原本想借机找夏小娜聊一聊,可是看见夏小娜那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车里又有这么多人坐在旁边,他怕当着众人的面碰一鼻子灰不好看,所以就止住了话头。

    星云酒家离南方集团本来就不太远,说话间,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星云酒家楼下。几个人进了二楼包厢,服务员送来了菜单,李欣接过菜单递给高辉说:“你们要吃什么菜,随意点吧。”

    高辉说:“还是你点吧,你是东道主。”

    李欣说:“请你们吃饭自然是你们点菜啦,要不这样,每人点几个菜,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好不好?”

    高辉说:“好主意,那就我先来。”他连菜单都不看,对服务员说:“一盘黑椒牛柳,一盘炒牛肝菌。”

    林立接过高辉递过来的菜单,翻了翻说:“对,现在的野生菌不错,我来一个炒干巴菌,再加一个松鼠鱼。”

    李欣问夏小娜和俞红:“你们两个点什么菜呢?该你们了。”

    俞红说:“好吃的都被你们点了,我点一个水煮肉片,再来一个素炒玉兰片。”

    夏小娜说:“点这么多吃不吃得了啊?要不我就别点了,就这些吧。”

    李欣说:“这几个菜不多嘛,你再点两个。”

    夏小娜在菜单上找了好一会儿,说:“我点两个素菜吧,茄子蒸芋头花,再来一个豆尖豆腐汤,就这些吧,够了。”

    李欣说:“我还没点呢。”

    高辉说:“菜真的够了,不能再点了,这里的菜分量很足的。”

    李欣说:“那我点主食和酒水,主食吃什么?印度甩饼行不行?”

    俞红说:“这个好,就要这个。”

第二百四十四章 借酒浇愁

    李欣一听,突然意识到,自己酒量不行,很少喝酒,所以认为四个人喝两瓶酒就已经很多了,其实在酒量大的人眼里,这两瓶酒只是点毛毛雨而已。

    刚才只顾着吃菜说话,现在他定睛一看,才发觉桌上的菜倒是没下去多少,可是两瓶红酒已经快见底啦。

    于是他说:“怪我怪我。”他一招手,对包厢外招呼道:“服务员。”

    包厢外应声进来一个小姑娘,问:“先生,需要什么吗?”

    李欣问高辉等人:“再来点酒,要白的还是红的?”

    俞红赶紧阻拦李欣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要再点了。”

    李欣说:“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喝就喝高兴了,你们喝红酒肯定不过瘾,再来一瓶五粮液如何?”

    高辉说:“你是打算把我们都灌醉吗?”

    李欣说:“我看一瓶五粮液是灌不醉你们几个的,我不太喝酒,所以心里没数,其实刚才就该上白酒的,再来一瓶,不够再点,如何?”

    高辉说:“不能喝混了,五粮液下次再喝,要不还是喝红酒算了,不然肯定得喝醉了。”

    李欣说:“好的。”他转过头对那小姑娘说:“那就再来两瓶这样的红酒。”

    那小姑娘说:“好的,您稍等,马上就来。”

    李欣说话的时候,夏小娜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这一切被坐在一旁一直偷偷打量夏小娜的林立全部看在眼里。林立看得出来,夏小娜看李欣的眼光里,饱含着柔情。

    这让林立的心里感到酸溜溜的,他多希望夏小娜能用那种眼光看看自己,哪怕眼光里的柔情只有看李欣的十分之一,他也会觉得非常满足。

    可是这种青睐,对李欣来说根本不会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林立想要得到它却比登天还难。

    林立知道,别说没事的时候夏小娜不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就是刚才自己和夏小娜喝酒的时候,夏小娜看自己的目光也是游离的,喝完了酒,立刻就把眼光转向了别处。

    林立甚至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夏小娜在躲着自己。这让心情本来就不好受的林立越发觉得失落了。

    林立地表现让高辉觉得有些异常,他心想:原来林立不这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满腹牢骚,还愁眉苦脸的?

    其实林立今天之所以这样情绪不高,这里边是有原因的。

    今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行政办主任姜华订的几个文件柜刚刚送到,需要归置一下,正好这时行政部的几个职员都出门在外,没有多余的人手。

    本来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自己动动手就可以干完的,可是从来都是习惯动嘴指使别人的姜华哪里肯屈尊做这些粗活,他见没人可以指使,就来到了销售公司的业务室,打算在这里找个人来帮他做这些事。

    他在门口一探头,看见林立在里边,就对他招招手说:“林立,你过来帮个忙。”

    林立见姜华招呼他,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跑过来问道:“姜主任,有什么事?”

    姜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身后的林立说:“你来帮我搬几个柜子。”

    林立一听是力气活,心里就有几分不愿意,可是都跟着姜华来了,他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哦,好的。”

    本来不同部门的同事之间互相帮忙搬个东西什么的也很正常,尤其姜华又是公司里的领导,他让自己来帮忙,林立也不敢不去。

    只不过林立看着姜华趾高气扬,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自己就像是姜华的一个随从一样跟在他后面,心里就有了几分不乐意。

    可是尽管他心里边不乐意,他却不敢得罪姜华,只好默默的跟着姜华来到了行政部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以后,姜华指着房子中间刚送来的那一堆文件柜对林立说:“你把这些柜子的包装拆开,然后把柜子顺着墙边放,注意把它们放整齐啊。”

    说完,姜华就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他那副神态,就好像是吩咐搬家公司的人员如何摆放东西一样。

    林立见姜华像使唤佣人一样地对待自己,心里面“腾”地冒起一股火:你要是和我一起干,干什么我都没话说,可你把我叫来帮忙出苦力,自己却坐在一边袖手旁观,你真当我是佣人啊?再说了,你又不是我的部门领导,凭什么这么指使我?他真想转身就走,可他又实在是没有胆量这样做。

    他压下心头的火气,打量了一下这堆文件柜,这些柜子大大小小的一共有十几个,干这些活要说有多费事儿倒也说不上,可是林立心里这口气实在是憋得慌。

    林立的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可尽管这样,他还是只有挽起袖子,坐在旁边,一个一个的把这些柜子的外包装拆开,然后按着说明书把这些柜子一个一个的在墙边安顿好。

    林立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把这些柜子一一拆开,摆放整齐,然后问姜华:“姜主任,你看这样摆行不行?”

    林立在一旁干活的时候,姜华眼睛都不往林立那边看一下,听见林立的话后,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说:“行,不错。”

    林立见姜华对自己的工作还算满意,就掏出烟来递了一只给姜华,讨好地说:“姜主任,抽支烟。”

    没想到姜华根本不理他,放在额头边的手掌往外摆了两下,就像赶苍蝇一样地说:“不抽不抽,没事了,你去吧。”

    姜华这样像对待一个廉价的苦力一样对待自己,让林立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自己费尽力气干完了活,连一句好话都得不到,这也不说了,自己好心好意掏出烟来讨好他,没想到他居然就像挥手赶走面前的乞丐一样地让自己滚蛋!

    林立心中纵然怒火中烧,也不敢在言语上吐露半个字,他默默的把烟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桌子面前,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糖业公司还没有被南方集团兼并之前,林立在蔗糖销售分公司好歹也是负责一个大片区的片区经理,也是经常被各种客户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可他没想到现在自己在行政部主任姜华的眼里,竟然连一个普通的业务员都不如。

    气氛之余,林立自己也感叹: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没想到在原来南方集团的这帮人眼里,自己到现在依然还是低人一等。

    就在林立自己坐在办公室里边长吁短叹生闷气的时候,高辉进来对他说:“下班了,走吧,一起吃饭去。”

    林立没好气地问道:“和谁一起去吃饭啊?”

    高辉说:“李欣请客,就原来糖业公司的几个人,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立原本没有心思去吃饭,可是听说是原来糖业公司的几个人一块去,这才答应了跟着高辉一块来。

    这也就是今天林立在饭桌上牢骚满腹的原因,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林立受的怨气远不止这些,只是今天刚好碰巧受了气后又和原来的几个同事在一起吃饭,他这才有机会把怨气吐露出来。

    可是让林立没想到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吐露出来的这些心声,在李欣和高辉这里得不到任何理解,被他俩一句话就轻轻带过了。

    看着李欣他们几个在说笑着,林立低着头只顾吃菜喝酒,不再言语了。

    心事重重的刘中舟回到家里,味同嚼蜡地吃完了晚饭,放下碗筷就回书房去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拿起电话打给姜华问道:“李欣买入开仓的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华不知道刘中舟为什么问这个,就说:“具体是哪一天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有一段时间了。”

    刘中舟厉声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汇报?”

    姜华有点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说,再说了,我也是从郑部长那里听说的,我以为李欣或者郑部长跟你说过这事儿,你已经知道了呢。”

    刘中舟诧异地问道:“郑国瑞也知道这事儿?”

    姜华说:“是啊,他肯定知道得更早。”

    刘中舟听了姜华这话,心想:nmd,自己手底下这帮高管到底是怎么了?平时一个个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到这种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汇报,他们这是有异心吗?

    联想起今天在会上黄洪亮和薛晨志站在一边反对自己的情形,刘中舟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现在时运不济,集团处于多事之秋,原来的这帮心腹会不会和自己离心离德?不行,得探探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姜华听着电话里刘中舟半晌没有说话,他猜不透刘中舟这会儿打电话过来问李欣的事情是为什么,不过听刘中舟那语气,再想想李欣赚钱而集团亏损这么巨大的反差,他估计这次李欣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就问道:“董事长,您看李欣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些后悔

    刘中舟现在心里担心的是,自己的后院会不会起火?这也就是他今天这顿晚饭吃得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根本原因。

    现在跟姜华和黄洪亮通过电话之后,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判断:姜华、黄洪亮和郑国瑞这三个人,虽然身上都有各自的问题,但是他们三个的问题现在看来依然还是独立的,这三个人还不存在结盟的可能性。

    只要他们在背后没有拉帮结伙,那对自己来说威胁就不算大,要各个击破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能把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的,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薛晨志了。从刚才黄洪亮的话语里,刘中舟排除了黄洪亮投靠薛晨志的可能性。

    黄洪亮的销售网络和薛晨志的冶炼厂,是南方集团赖以生存的两大环节,他们两者的体量之和,占了南方集团总体量的一半以上,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且刘中舟坚信,黄洪亮和薛晨志也很清楚对方的重要性,只要他们两个还没有抱团来对付自己,刘中舟就放心了一大半。

    至于姜华,这个人手里没有掌握举足轻重的资源,刘中舟自己也只是把他当成是一个传话筒和高级跟班而已,有些自己不方便说的话和不方便出面办的事情,就让姜华出面去说去办,真正核心的问题,刘中舟是不会跟姜华说的。

    刘中舟心里有数,对姜华这样的人,薛晨志是不会和他混在一起的,即使姜华有这个心思,估计薛晨志也看不上他。

    现在的问题是要搞清楚郑国瑞心里边是怎么想的,他和薛晨志之间有没有什么密切的联系,这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要现在就打电话试探一下郑国瑞的态度呢?刘中舟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了。

    郑国瑞这个人,和姜华、黄洪亮还不一样,他是一个读书人,心思比较缜密,如果问得不恰当的话,可能适得其反。

    考虑再三,刘中舟觉得还是以后在谈到相关的事情时,再找机会旁敲侧击的询问郑国瑞比较好一些,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去套他的话,显得太唐突,可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另外,从以往的经历上来看,刘中舟觉得郑国瑞这个人和薛晨志搅在一起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小。

    刘中舟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因为资金比较紧张,第一次从销售公司和冶炼厂调资金回来的主意就是郑国瑞出的。薛晨志对此颇有怨言,如果薛晨志和郑国瑞私下有很密切的关系的话,郑国瑞应该不会背着薛晨志出这种主意。

    还有另外一点,郑国瑞这个财务部长的位置虽然也很重要,但并不是无可取代的。他的主要作用,除了跟银行打交道以外,就是集团内部的资金统筹和调拨。

    这些业务,换一个人也能做。如果郑国瑞有什么问题的话,即使临阵换将,也不会耽误自己太大的事。在这一点上,刘中舟原来心里边就有数。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郑国瑞的重要性远远不及黄洪亮。黄洪亮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在他手里边,有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客户资料和销售网络,这些是很重要的东西。

    客厅里,刘中舟的老婆和女儿坐在一起边嗑瓜子边看电视。他老婆问他女儿说:“你有没有注意你爸,最近他总是魂不守舍的,人也老了很多,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他女儿想了想,说:“我估计是期货上的事儿。”

    他老婆问的:“期货上的什么事儿?”

    他女儿说:“你忘了,我爸前久不是说他们公司在期货市场上卖出了很多期货铜吗?”

    他老婆说:“是啊,怎么了?”

    他女儿小声说:“我在电脑上看见最近的铜价一直在暴涨,我估计他们卖出去的那些铜现在亏损了很多。”

    他老婆问:“是吗?会亏多少?”

    他女儿说:“这我哪里知道啊,这要看我爸他们公司卖了多少,是什么价卖的。”

    他老婆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好?我问他,他就骂我,说让我别多管闲事。”

    他女儿把手上的瓜子壳扔到垃圾桶里,拍拍手上沾着的碎屑,说:“我爸说的也对,这种事儿你跟着瞎操心干什么,你也说不到点子上。”

    他老婆说:“那你就看着你爸着急上火的也不管他。”

    他女儿说:“我也不懂这个啊,怎么管?再说了,他们公司有那么多人呢,你就别瞎操心了啊,我看电影去了。”说完,她背上小挎包,打开门出去了。

    刘中舟经过一番思量,觉得依然有把握牢牢掌控这三个心腹之后,这才回过头来考虑李欣的问题。

    今天下午在会议上,姜华抛出来的这个重磅消息,其实对刘中舟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损颜面的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中舟会暗中责怪姜华没有头脑的原因之一。这件事情如果姜华早点给刘中舟汇报的话,刘中舟是绝对不会让这个消息在这样的会议上公之于众的。

    刘中舟会像李欣一样,把这个消息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只要李欣不说,刘中舟是绝对不会当众吐露半个字的,因为这个结果太打刘中舟的脸了。

    自从刘中舟抛出套期保值的这个策略之后,在几次集团管理层的会议上,他都当面驳斥李欣的反对意见,这在大家眼里是公开的。

    现在,当大家都已经淡忘了刘中舟和李欣之间的分歧时,姜华却用这个消息揭开了刘中舟的伤疤。不仅如此,李欣那一千两百万的盈利,就像是一个放大镜一样,把刘中舟套期保值造成的巨额亏损再一次展示在参加会议的这些高管们眼前。

    虽然刘中舟有信心将来扳回这一局,但是在眼前,这样的负面影响,对刘中舟的形象依然是很有损伤的。

    刘中舟此时像审视刚才那三个心腹一样,开始在脑海里仔细梳理李欣这个人了,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和李欣之间,缺乏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套期保值的结果肯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当初自己把李欣提拔到董事长助理这个位置上,就是想要他多给自己出出主意,可是他才被提拔起来不久,就在第一次讨论套期保值的会议上当众反对自己的这个计划。

    也就是因为这样,自那次会议之后,自己几乎把他给撤了,还取消了他参加管理层会议的资格。

    可是随着铜价逐步走高,套期保值那些仓位的亏损不断扩大,自己又不得不再一次启用李欣。

    但即使是这样,在今天下午的会议之前,李欣在自己的心目中,依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员,如果需要他出主意的时候,自己会让他说话,不需要他出主意的时候,自己可以把他晾在一边。

    说实在的,跟自己那三个心腹相比,李欣手里边没有任何值得让刘中舟顾忌的资源,在这一点上,李欣甚至连其中最不被自己看好的姜华都不如。

    姜华还掌握着集团的行政资源,集团内部从上到下那么多部门和分公司,姜华都一清二楚的,办起事来很是得力。可是李欣呢,除了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干点什么。

    但是在今天的会议之后,刘中舟突然发觉了李欣的重要性,就像李欣取代不了以上几个人一样,别人也取代不了李欣。

    别的不说,就冲李欣不分时间地点,在任何场合都敢提反对意见这一点,就不是姜华、黄洪亮和郑国瑞可以比的,就连副董事长薛晨志都没有李欣这样的胆子。

    虽然刘中舟心里边不愿意,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充分利用好李欣的价值。

    刘中舟仔细回想了一下,自从李欣被提拔为董事长助理后,自己和他居然没有单独深入的交流过,那几次比较深入的交流,都是在集团管理层的会议上,而且几乎每次交流的时候,李欣的意见基本上都和自己的想法相反。

    在这一点上,李欣和自己的那三个心腹完全不一样。从职位上来说,自己把李欣提拔成董事长助理,按理说他和自己接触的机会应该是最多的。

    可事情却恰恰相反,李欣除了工作上必不可少的事情之外,根本不会主动和自己有多余的联系。姜华、郑国瑞和黄洪亮这三个人,有事没事都会往自己办公室跑,早请示晚汇报的,生怕自己冷落了他们。

    李欣却不会这样,自己不找他,或者没有必须要办的事情的话,李欣是不会进自己这间董事长办公室的。

    尤其是在两人对套期保值的观点公开对立之后,李欣被自己晾在一边,摆在了半撤职的位置上,两人之间的交流就更是少了。

    虽然刘中舟意识到自己有必要找李欣仔细谈一谈,把和李欣的关系搞得更融洽一些,但是现在这种局面,让高高在上的刘中舟开不了这个口。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叙旧

    李欣赚了钱,刘中舟却是亏损,在这种情况下要刘中舟主动去找李欣谈话示好改善关系,很容易会被李欣认为这是服输的一种表现,这让刘中舟心里完全不能接受。

    痛定思痛,刘中舟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当初把李欣提拔起来的第一感觉还是对的,这个人将来应该会有很大的用处。

    以往自己的失误就在于用对待黄洪亮和姜华他们的手段来对待李欣,可没想到的是李欣小小的年纪,却是一种高傲,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就赚了这么多钱,也可以算得上是少年得志了,在公司里有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很少见他和公司内的其他人员有什么密切往来,他完全是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边,根本不会刻意去逢迎谁。

    以前自己以为李欣也就是只有几百万的资金而已,可是今天从姜华捅出来的这个消息看,要开仓买入两千吨铜,养仓的资金加上他赚的那一千两百万元利润,这个年轻人少说也有几千万元的资金。

    他这样的身价,在南方集团内部,自己这个董事长能提供给他的职位和待遇,应该早就不被他放在眼里边了。难怪自己那些在黄洪亮和姜华等人身上屡试不爽的招数,放在李欣这里完全不起作用。

    以前自己一直纳闷,为什么李欣这么聪明的一个年轻人,说话做事总是不上道,在自己这个董事长面前都没有敬畏之心,现在才发觉,李欣的这种脾气和性格,说到底是一种认死理的表现。只要他认准的事情,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和职位,他都敢据理力争。

    这一点,曾经让自己很头痛,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李欣才有别于黄洪亮等人。

    刘中舟此时脑海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词:无欲则刚。

    用这个词来形容李欣的这些性格脾气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按刘中舟在南方集团说一不二的强势做派来说,桀骜不驯的李欣在董事长助理这个职位上能干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了,这里边有几个原因。

    首先,到现在为止,李欣反对做空的意见还是对的,刘中舟把李欣撤职没有充足的理由。

    其次,李欣在会上说的那些意见,虽然让刘中舟很是恼怒,可这一切都是阳谋,没有背后的小动作,也就是说李欣的做事方法光明正大,一切都是对事不对人的。

    第三,刘中舟一直都只是把李欣当成一个颇有主见的年轻人看待,他从来没有认为李欣会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在这个方面,他甚至不像担心黄洪亮和郑国瑞那样担心李欣,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李欣会跟其他人抱团来对付自己。

    第四,刘中舟当初提拔李欣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只是让李欣负责价格信息的工作,并没有让他插手集团内部的行政、业务方面的具体事务。

    所以李欣再有本事,也没有机会深入地介入到南方集团的内部事务里边来。刘中舟知道,要想在集团内部有一定的根基,没有十来年的功夫是根本不可能的。

    很巧合的是,刘中舟安排的这些,刚好跟李欣的兴趣相符合,李欣很乐意做这些事情,丝毫也没有表现出被束缚手脚的不快情绪。

    在刘中舟眼里,李欣再能干,眼下也仅仅只是一个技术人员,缺乏实际的经营管理能力,只要不让他涉足管理方面的业务,刘中舟就不担心李欣会坐大。

    老奸巨猾的刘中舟心想:只要李欣还在南方集团,总要为我所用的。不过真得换一套方法来对待他了,怀柔政策可能会比较奏效。等到期货上这些亏损被抹平,甚至有盈利之后,再去找他谈,不信搞不定他。

    星云酒家二楼的包间内,李欣等人正围在桌子边,边吃边聊以前在糖业公司的事情,喝得满脸通红的高辉,指着林立面前吃了一半的松鼠鱼说:“林立,把这条鱼翻个身。”

    林立听了,拿起筷子对旁边的夏小娜说:“夏小娜,来搭把手。”

    夏小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李欣就抓起筷子对林立说:“我来帮你吧。”

    高辉拦住李欣说:“你要开车,别动这个,还是让他俩来。”

    李欣奇怪地问道:“这里边有什么说法吗?”

    高辉说:“也许是迷信的说法吧,开车的人给鱼翻身不吉利,宁可信其有呗,图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林立停住手说:“这么说我也不能干啊,我也有驾照的!”

    高辉笑道:“你开车上过路吗?你那驾照就没用过,怕什么?”

    林立说:“那我将来总要开车的嘛,万一晦气怎么办?”

    高辉说:“将来再说将来的事,现在不妨碍。”

    夏小娜也说:“将来我也要考驾照的,现在动手给鱼翻身怕不怕?”

    李欣笑道:“你没听高辉说吗,这是迷信,不信就没事了,你要是怕的话就我来吧。”

    夏小娜说:“别别别,还是我来,待会儿还要坐你的车呢,你别让我心理上有阴影。”

    李欣看着林立和夏小娜把那一条鱼翻了过来,逗她说:“那我待会儿吃这条翻了身的鱼再去开车,你坐车的时候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夏小娜说:“这应该没有关系吧?”

    李欣说:“吃它没关系,碰一下却犯忌讳,可见真是迷信,没有什么道理。”

    夏小娜想了想说:“不管刚才那个说法是不是迷信,你后来的这个狡辩是在偷换概念哦。”

    李欣呵呵一笑,说:“还是你厉害,越喝越精明。”

    夏小娜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没喝多少。”

    高辉把手搭在李欣的椅子背上问他:“以前糖业公司那几个中层干部你还记得不?”

    李欣说:“当然记得,他们几个现在都在干嘛呢?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就只有姚丽,以前时不时的会在楼道上碰见她,后来听说她和她老公离婚了,就没再见她来过,她老公好像还住在那套房子里。”

    高辉说:“听说姚丽调回老家去了。”

    李欣说:“她老家是哪里的?”

    高辉说:“好像是西北那边的,出了这种事,她不走估计也没办法呆了,回老家那边去可能就没人提起这件事了吧,对她可能会好一些。”

    李欣说:“也是。”

    高辉说:“姚丽还不算惨呢,惨的是唐建华,唐建华现在双腿膝盖以下都是假肢。”

    李欣说:“我也听说了。他这样的结果听起来其实挺让人心酸的,但是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唐建华这人太猖狂了,生意惨败和车祸这两件事充分说明,这样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高辉深有同感地说:“是啊,当初唐建华在糖业公司几乎是横着走,除了吴总以外,也没有谁能镇得住他。”

    李欣问道:“酒精公司的余淑华和物资公司的姚俊才现在怎么样了?”

    俞红说:“于淑华现在退休在家,带带孙子什么的,姚俊才也是提前退休了,他现在经常拎着一个鸟笼在外面遛鸟呢,他们现在都还住在我们小区这边。”

    李欣说:“那还不错嘛。”

    高辉说:“这也算不上什么不错了,也就是混了个提前退休在家养老而已,实在是提不起来。你注意到没有?原来糖业公司中层以上的这些干部,基本上都年龄偏大,要不是这样的话,估计糖业公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李欣说:“是啊,唐建华和姚丽还稍微年轻一点,不过也都40出头了,于淑华和姚俊才都是快奔50的人了,吴总就更不用说了,将近60的人了。他们这些人的观念有些老了,再加上近几年市场变化很大,所以他们的思维跟不上节奏也不奇怪,这也是糖业公司出问题的原因之一吧。”

    高辉问:“你觉得南方集团现在这些人怎么样?”

    李欣说:“你指什么?”

    高辉说:“你觉得黄洪亮跟唐建华像不像?”

    李欣仔细一想,说:“你还别说,这两人真的有点神似。”

    高辉笑道:“我的感觉是不是很准?”

    李欣开玩笑说:“我也纳闷,是不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就非得像黄洪亮、唐建华这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草莽英雄才能干得了?”

    高辉说:“单纯做销售,像他们那种性格的人,真的比较适合,可要是做高端一点,草莽英雄可能就适应不了了。”

    李欣问道:“你说的高端一点是指什么呢?”

    高辉说:“就比如说套期保值这样的操作吧,就和单纯的销售不一样了,应该属于是比较高端一点操作了。”

    李欣一听,就知道高辉指的是什么事了。他点点头说:“这倒是,套期保值跟销售密切相关,但更多的是销售以外的东西,如果不能通盘考虑的话是做不了的。”

    高辉原来曾经以为,刘中舟做套期保值的主意是李欣出的,可是自从今天下午李欣在期货市场上做多赚钱的消息出来以后,高辉就不再这么想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无语

    联想起以前铜价上涨的时候,好几次黄洪亮话语中都充满了对铜价下跌的期盼,高辉现在又认为,刘中舟做套期保值在期货市场上卖出铜的这个操作,应该是黄洪亮出的主意。

    高辉在销售一线,看着铜价这一路的上涨,让销售公司赚到了非常可观的利润。可是现在这些利润几乎都被卖出的那两万吨期货所造成的亏损吞噬殆尽了,这让他想起了原来唐建华的那一次操作,所以才说出了刚才那样的话。

    听了李欣的话里有赞同自己的意思,高辉小声问道:“你觉得南方集团会不会走糖业公司的老路?”

    李欣说:“应该不至于吧,南方集团这么大的家业,眼前这些亏损还不会让它伤筋动骨的。”

    高辉说:“可是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看他们期货上的这一笔亏损,就比当年搞垮糖业公司的那笔亏损大得多。”

    李欣听了没说话,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似乎是想用这个举动岔开这个话题。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辉,因为他自己是继续看涨铜价的,觉得铜价应该还会上涨几千元,这样的话南方集团期货账户上的亏损还会继续扩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到年底的时候铜价会是个什么情况,李欣自己也看不清楚了。也许到那个时候铜价会像刘中舟预计的那样跌下来?这样的话南方集团期货账户上的亏损就没那么多了,说不定还会出现盈利。

    还没等他想出答案,就见林立端起酒杯说:“来来来,大家喝一口。高辉、李欣,你们两个不要咬耳朵,有什么事说大声一点,让大家都听一听嘛。”

    夏小娜也埋怨道:“就是,高辉今天总是跟李欣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像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似的。”

    李欣一边端起茶杯应付林立,一边对夏小娜说:“没有啦,我们还是在说糖业公司以前的事儿。”

    夏小娜问道:“李欣,听说你已经没住公司那个小区了,现在搬到哪里去住了?改天请我们到你那里去玩好不好?”

    李欣说:“没问题啊,改天有空到我那里去玩。”

    就在这时,林立的手机响了,他端着的酒杯冲李欣等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凑到嘴边,一仰头喝了一口,接着赶紧把酒杯放在桌上,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对着手机说:“马总。”

    马天明在电话里说:“明天你把这个月的销量和库存统计一下报给我。”

    林立说:“好的,我上午十点左右做好了送来给你。”

    马天明问道:“你那里怎么这么热闹啊,在陪客户喝酒吗?”

    林立说:“没有,就高辉我们几个公司里的同事在一起聚聚。”

    马天明说:“哦,记得明天把统计报表给我啊。”

    林立说:“一定一定,再见,马总。”

    林立一放下电话,高辉就说:“你现在也是马天明的得力干将了,吃个晚饭他都能追到饭桌上来找你,中流砥柱啊。”

    林立摇摇头说:“什么中流砥柱,就算是卖苦力也得要看是跟谁,对吧?在马天明手底下我看是够呛!”

    高辉说:“怎么个意思,听你这话里有话啊?”

    俞红也说:“对啊,刚才你还说你希望回到糖业公司那时候呢,现在这几个人里就只有你的工作和原来在糖业公司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又觉得不好了呢?”

    林立从那条刚翻过身来的松鼠鱼身上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着,不紧不慢地说:“我的意思是,马天明不适合做生意,做蔗糖生意还是唐建华办法多。你看当初糖业公司的规模有多大,现在到了马天明手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量了,越做越小。”

    高辉说:“刚才我和李欣还在说呢,唐建华做生意路子是比较野,可也就是因为他那样急功近利才把糖业公司给搞废了。现在蔗糖销售的业务萎缩成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当初糖业公司濒临破产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还有几家糖厂敢继续跟糖业公司做生意啊?要是这块业务还能保持当初那样的规模,糖业公司还会落到被兼并的地步吗?现在马天明手里这块蔗糖业务就不是南方集团的主业,能有这样的规模就算是不错的啦。”

    林立说:“这我当然知道啦,可你不知道的是,现在做蔗糖业务真的不比以前了,上面卡得太紧,以前我们在外面出差的很多补贴都大幅减少了,既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出去外面卖一两个月的糖,回来两手攥着空拳,一点油水都没有,真是没意思。”

    高辉听了没吱声,他虽然不知道林立现在工资奖金加起来能拿多少,但是听林立这埋怨的口气,他估计林立现在的收入还比不上当初在糖业公司最好的时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林立每月的收入比起自己可是少了一大截的。

    俞红劝林立说:“都差不多啦,我们现在和当初在糖业公司的工资也差不多。”

    夏小娜也说:“就是啊。”

    林立说:“你们两个是坐办公室的,和我们在外面跑业务不一样。要是我坐办公室,拿这点工资我也没话说。”

    林立顺着夏小娜、俞红这样说过去,眼睛落在了李欣身上,突然就停住了话语,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唉,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说完,他又端起酒杯来对着李欣等人划了半个圆圈,还没等别人做出响应,他就独自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支烟,点着了低着头抽烟,又不说话了。

    在收入上,虽然林立满是抱怨,可是夏小娜、俞红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即使是他现在很羡慕的高辉,他也还自认为是可以和高辉相提并论的,虽然数量上有差距,但始终还是一个数量级的。可是对李欣,他却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和李欣根本没有可比性。

    李欣和高辉见林立这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马天明回到家以后,越想越后悔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没有当机立断的和李欣他们一起出去庆祝。

    刚才他考虑的是有高辉、林立等一帮原来糖业公司的手下在场,自己会觉得有些尴尬。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些都不重要,反而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试想,如果自己一个人和李欣出去吃饭的话,话题是不是会有些不太容易打开?而有高辉,林立等人在场,又都是原来糖业公司的老同事,话题和氛围也会拉近很多啊。

    原来自己就有意找机会和李欣拉近关系,也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这件事才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李欣都赚了大钱,自己都没有实现原来的这个计划。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刚才那其实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只要放下架子加入进去,有原来就是同事这个背景,什么话都好说,而且一点都不尴尬,显得非常水到渠成。

    高辉和林立他们这几个人今天约李欣出去吃饭,肯定也就是因为李欣赚钱这个原因,李欣的职位不比自己的低,自己去了有什么关系呢?

    马天明心里越是后悔,就越是觉得郁闷。吃晚饭的时候,老婆跟他说什么他都心不在焉的,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蹭一下这个热度,现在就打电话跟李欣聊一聊,恭喜他一下也罢,或者随便谈点什么情况也罢,总之今天趁李欣心情大好的时候跟他聊一聊只会有好处。

    可是等他拿起电话的时候,他那种左右犹豫不决的心态又出来作祟了:他又拿不准李欣他们这顿饭现在到底吃完了没有?如果没吃完的话,自己跟李欣这样聊,让坐在旁边的高辉和林立等人听了会不会有些不妥呢?

    这样想着,他原本要打给李欣的电话,突然改成了打给林立,他想先打给林立探一探,看他们现在吃饭的进程怎么样了。

    所以才有了刚才他打给林立,借故要林立做统计报表的这件事,其实这件事根本不着急,明后天再办也完全来得及。

    从和林立通话的情况来看,马天明判断出李欣他们这顿饭现在还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马天明自己有经验,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李欣,酒桌上的他接了电话也心不在焉,谈话没有什么效果。

    还有,高辉和林立等人听见自己和李欣的谈话,也许会生出很多猜测来,还是等李欣回到家以后再给他打电话会好一些。

    马天明看看手表,现在都已经快9点了,李欣他们都还没吃完,那等李欣回到家的时候会是几点钟呢?要是时间太晚了打电话给李欣,会不会不恰当,让李欣心生反感呢?

    这么一想着,马天明刚才想好在电话里要跟李欣说的那些话,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妥了,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当面找李欣说更好一些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落袋为安了?

    马天明突然觉得今晚这个电话很难打,即使是给董事长刘中舟打电话,也从来不会让他这么为难。

    他就这么纠结着,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给李欣打电话。

    直到上了床以后,马天明还是若有所思的。他老婆见他这一晚上都神不守舍的,这个时候了都还好像是有什么心事放不下,就挤到他身边问道:“看你一晚上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天明说:“没有。”

    他老婆说:“那你为啥这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一句话都不说?”

    马天明不耐烦地说:“工作上的事,你不懂。”

    他老婆见马天明这个态度,知道自己满怀希望挤到马天明身边的那份企图落空了,就“哼”了一声,转身背过身去。

    老婆转身离去的这个举动,让马天明被窝里刚刚聚起的热度突然凉了下来,在他身上一冷的同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老婆刚才挤过来是有企图的。

    马天明心头一动:闲着也是闲着,以其这么百无聊赖,不如就在老婆身上乐一乐,让这个寂寞的夜晚过得有滋味一些。反正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给李欣打电话已经不合适了,还是明天抽空到他办公室去,找他聊聊更好一些。

    想到这,他转身把老婆扒拉过来,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到了关键的地方。

    他老婆原来已经失望了,准备独自一个人度过这漫漫的长夜。没想到突然间事情有了转机,马天明探手过来搂住自己,把自己的手抓过去放在了他最重要的地方。

    他老婆心头一喜,转过身来,乜了马天明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不知好歹!”

    马天明也不说话,伸过手去关了床头灯,示意老婆手上开始动作。

    他老婆得到了指示,也担心自己再扭捏作态引起马天明的反感,让好事化成了泡影,于是赶紧按照马天明的旨意,在黑暗中为他料理了起来。

    李欣他们几个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话题又都是以往大家都熟悉的事情,所以越聊越近乎,直到饭店快打烊了,他们才从包间里出来。

    等到李欣把高辉他们几个一一送回家去,再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夏小娜回到家以后,依然脸红耳热的,再加上本来就有很多心事,她到很晚都没有睡着。

    因为顺路,从星云酒家出来以后,李欣第一个就是送的她。在她家门口下车的时候,夏小娜本来有心想跟李欣说有空到家里来玩,可是当着高辉、林立等同事的面,这句本来不一定会引起别人猜疑的客气话,夏小娜却担心被别人听了笑话自己,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这是夏小娜为数不多的和李欣同桌吃饭的经历,能有这样的机会,她心里感到非常高兴。以前也曾经有过几次和李欣在一起吃饭,但那都是在公司的应酬酒席上或者是公司的年会上,还有就是最早的时候和吴斌等人一起到南方去考察的时候。

    可是自从李欣不和她在同一个办公室以后,别说是在一起吃饭,就是和李欣说话的机会都不多了。

    原来和李欣在同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夏小娜对李欣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李欣到车站办事处以后,她的心里才渐渐对李欣有了好感。

    可是两人之间总是阴错阳差的,夏小娜一直没有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口。再加上后来李欣和董事长秘书乌云玉有那么一段亲密的交往历程,夏小娜作为公司的同事,眼看着李欣身边有美人相伴,她后悔没有对李欣表白的同时,也对李欣有一种莫名的怨气。所以她对李欣的这份感情,一直深深地埋在心里边,谁也不知道。

    现在随着乌云玉的离去,细心的夏小娜从李欣的言行判断,他跟乌云玉之间的这段感情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这让夏小娜又看到了机会,她心里边原来已经渐渐熄灭的那份火焰,现在又开始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可是夏小娜是属于那种特别矜持羞涩的女孩,一直压在心里边的这份感情,她却羞于表露。就像今晚在饭桌上,她心里边有很多话,但是当着同事的面,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表达出来,只是用一双秀美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李欣。

    而李欣在这方面的感觉,似乎又略显迟钝,尤其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同在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夏小娜会对自己怀有这么一份朦胧的感情。所以两人之间一直到现在,还保持着那种很纯洁的同事关系。

    第二天上午,李欣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了办公室。

    今天上午的工作安排得很紧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把公司持有的八月份的合约全部平仓,这个合约上一共有四千吨的量。

    这个合约现在的交投量已经逐渐开始萎缩,所以这四千吨的量要全部平仓完,也还是要花很多时间的。

    开盘后,就在李欣全神贯注忙着平仓的时候,马天明悄悄地走了进来。

    “李总,在忙什么呢?”马天明满脸堆笑地问道。

    李欣听见招呼,抬头看了看说:“哦,是马总啊,我在平仓,你有事吗?”

    马天明说:“恭喜啊李总,昨天下午我也听说了,你一笔就赚了这么多,也该落袋为安了。”

    李欣一听,知道他误会了,就说:“不是,我平仓的不是我自己的仓位,是公司的仓位。”

    马天明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公司要认赔出场了吗?”

    李欣说:“也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套期保值的概念,八月份的这个合约,现在应该出场了,其它月份的合约还没有动。”

    马天明走过来,站在李欣身后,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地说:“哦,是这样啊。那你自己做多买入的那些仓位现在平仓了没有?”

    李欣说:“还没有。”

    马天明似问非问地打探道:“这铜价,看眼下这种形势,应该还会再涨一点哈?”

    李欣一边忙着平仓,一边应付他说:“应该是吧。”

    马天明看着李欣不停的在忙,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掏出烟来递了一只给李欣,李欣这会儿哪有时间抽烟啊,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马天明就把烟放在了李欣的电脑旁。

    马天明自己点着了火,站在写字台旁看着李欣操作,过了一会儿,马天明问道:“你觉得将来我们销售公司有没有机会在期货铜上做一些投资?”

    李欣问道:“销售公司也打算自己做这个吗?”

    马天明说:“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李欣说:“这个关键是看董事长的意见,如果集团同意放这种权限给你们,资金上也充裕的话,你们要做也不是不可以,销售公司不是已经有一个期货账户了吗?你们要单独操作的话,再开一个账户也不难啊。”

    马天明是没有资格参加昨天下午那样的高层管理会议的,他现在这样问,李欣就估计可能是黄洪亮还没有把刘中舟要从销售公司抽资金回去的事情告诉马天明,如果马天明知道这件事的话,他可能就不会这么问了了。因为刘中舟把资金抽回去以后,销售公司的资金会显得非常紧张。

    见李欣埋头在电脑面前忙着平仓,没有时间跟自己聊天,马天明站在旁边也觉得很没趣,他又跟李欣闲聊了几句,就告辞出了李欣的办公室。

    李欣花了四十多分钟时间,终于把八月份这个合约上的仓位全部平仓完了,他仔细看了看账目上的资金情况,然后走到刘中舟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听见刘中舟在里面说:“请进。”李欣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对刘中舟说:“董事长,八月份的仓位已经全部平仓完了。”

    刘中舟问道:“那现在资金情况怎么样?”

    李欣说:“可用资金多了三千八百多万。”

    刘中舟颇感意外地问道:“多了这么多啊?”

    李欣说:“是的,八月份的合约临近交割了,所以这个合约的保证金比例相当高,现在把这部分合约上的仓位全部平仓后,占用的资金大幅度下降,可用资金自然就多了。”

    刘中舟说:“哦,这样啊。”

    李欣见刘中舟不再问什么,就说:“董事长,那我先过去了。”

    刘中舟说:“去吧。”

    于是李欣转身离开了刘中舟的办公室。

    李欣今天主动进来汇报工作,又让刘中舟动了想跟李欣坐下来仔细谈一谈的念头,可是还没等他打定主意,李欣就又告辞出去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李欣,刘中舟心想: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和黄洪亮等人相比,李欣真是不会来事儿!

    这要是黄洪亮或者姜华他们进了自己这间办公室,那还不磨皮擦痒、想方设法的在这里多呆一会儿,陪着笑脸在自己面前讨好,有的时候轰都轰不走。

第二百五十章 大事小事

    可他李欣倒好,总是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和自己这个董事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他要是在这方面机灵一点,没准自己和他能聊的东西会很多的。

    不无遗憾的刘中舟转念一想:唉,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昨天在会上,自己的意见,李欣的意见,都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

    其实刘中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他此时下不了决心找李欣谈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心理上没有优势,那巨大的亏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欣。

    当了这么多年的集团老总,做为集团最强势的一把手,面对种种的挑战,刘中舟从来都不退缩,也从不胆怯,即使是集团内部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薛晨志,也没有让刘中舟产生这种说不出口的畏难情绪。

    可是唯独在李欣这个年轻人面前,他现在有一种底气不足的心理在作祟,到底是单独找李欣谈呢,还是有其他人员在场的时候再和他谈?

    单独面对李欣,虽然谈话的内容不会外泄被别人知道,对自己的形象有好处,可是却让刘中舟感觉有些不自然。这里边有刘中舟还觉得放不下架子的因素,也有某种不得不低头认栽的尴尬心理。

    可要是特意找人在谈话现场,让谈话显得不是专门针对他李欣的,虽然场面上不知不觉间淡化了李欣的重要性,不会让自己太失面子,可是在交流的过程中还是难免会出现让自己尴尬的场面。这要是再被传出去,岂不是更难堪。

    因为李欣这个人现在在刘中舟看来虽然分量已经不可小视了,但是他的行事方式依然还是有些像是个愣头青,有不同看法的时候,他是不会遮掩、迂回的,只会毫无掩饰地表达出来。

    就像以往的几次集团管理层会议上,因为李欣对套期保值的反对意见,刘中舟依据董事长的权威,对李欣进行了严厉的批驳,其间甚至不乏冷嘲热讽。

    当时的刘中舟言辞犀利,把李欣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彰显了他作为集团一把手无可辩驳的权威。

    可没想到的是时过境迁,短短的几个月之后,铜价的走势却没有给刘中舟面子,反而向着李欣说的那个方向不断地上涨。

    现在就让刘中舟很是尴尬,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刘中舟有自知之明,知道到现在为止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很丢脸的。要是这样的事情再多发生几次,恐怕就不是尴尬这么简单了。

    刘中舟拍拍脑袋,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怎么一个小小的李欣居然也会让自己心神不宁?

    他点起一支雪茄烟,抽了两口,起身踱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对着窗外吹出一口长长的烟雾,好像是要把刚才那些不快的情绪随着烟雾吐出去一样。他心想,这些小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处理,现在先抓大事。

    刘中舟现在想的大事,就是李欣刚才进来带给他的可用资金突然增加了三千八百多万的这个好消息,这消息让刘中州刚才心里就暗暗一喜,他完全没有想到,8月份的合约全部平仓以后,资金面的改观会这么大。

    在黄洪亮和薛晨志这边的资金还没有转到期货账户里来的情况下,单是把8月份合约上的持仓平仓,可用资金就增加了这么多,要是薛成志和黄洪亮这边的资金也到位之后,期货账户上的可用资金那是相当客观的!

    这让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打翻身仗的刘中舟突然间勇气倍增,他就好像是苦苦坚守城池数月的将领,在粮草、兵员都告急,城池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突然看见了援军就在眼前,于是他立刻振作起精神,打起了反攻的主意,他要在合适的时候,把减掉的这些仓位全部补回来。

    这个意思他昨天在会议上曾经说过,那句话不知道参会的其他人员到底听见了没有,反正李欣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刘中舟的打算是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期货账户上目前这一亿六千多万的亏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来弥补,只能是在期货市场上赚回来。

    期货价格的不断上涨,虽然一直在折磨着骑虎难下的刘中舟,但是与此同时,在坚定看空的刘中舟眼里,价格的走高,也意味着在不断地累积下跌的势能。

    铜价现在已经严重偏离了正常范围,将来一旦反转下跌,就是自己翻身的好机会。这也就是他敢于把冶炼厂和销售公司的一部分资金调回到期货账户里来的根本原因。

    还有,随着今天不得不把八月份的合约平仓,刘中舟也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目前已经丢失了五分之一的仓位,万一九月份的仓位也不得不根据销售情况平仓,而铜价还迟迟没有下跌,那么剩下的仓位就更少了。

    用仅存的五分之三的仓位想要把一亿六千万的亏损补回来,难度就更大了。

    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吗?刘中舟当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可是现在的他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那就是按照套期保值的计划,再有一个月,九月份的合约也必须要平仓了。

    而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价格却不一定会跌到刘中舟希望的那个位置。所以他不得不开始做这样的准备,要在更远的合约上把仓位补回来,不然的话,只靠剩余三个月份的合约要想赚回一亿六千万就是痴心妄想。

    好在目前已经搞定了新的资金,首要的问题就是何时开新的仓位。在这个问题上,刘中舟不敢再大意了,他要的是最精准的一击。而在这一点上,刘中舟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李欣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刘中舟站在窗前思考了很久,可到最后他发现,不管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他都绕不开李欣这个年轻人。他跺了跺站得有些发酸的脚,回到写字台边坐下,拿起电话打给郑国瑞:“你打电话催催冶炼厂和销售公司,让他们尽快把资金转过来,资金到位以后立刻通知我。”

    郑国瑞说:“好的,董事长。”

    郑国瑞刚才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接到刘中舟的电话后,才想起来今天李欣要按计划平仓八月份的合约。平时他都是下午收盘以后才去查看当日的结算情况,今天他却等不及,立刻就打开了交易系统查看李欣平仓的结果。

    郑国瑞最关心的就是可用资金那一栏里边的数字变化,眼看着里边的数字比昨天多出来了三千八百多万元,郑国瑞心里边很是高兴。

    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原来那些亏损减少,这只是减少持仓带来的结果,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每天很郁闷地看着这个数字不断地减少,今天这个数字突然增加了,还是让他这个财务部长感到一丝欣慰。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站在李欣这边了,不看好长期持有空单的前景,能把仓位逐步降下来,他总觉得是一件好事。

    而且从昨天劝刘中舟提前平仓八月份合约的这件事情上,郑国瑞摸准了刘中舟的心理,同样是关于期货问题的一句话,让李欣出面去说效果是最好的。

    郑国瑞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出门去找黄洪亮去了。

    进了黄洪亮的办公室,郑国瑞满脸堆笑地说:“黄总,董事长让我过来问问昨天会上说的那笔资金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转过来?”

    黄洪亮此时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痛,因为他和薛晨志在不久前把各自手里的铜都销售一空了,销售公司从冶炼厂那边一时也进不到货,所以黄洪亮手里有大笔的资金闲置下来,而这些闲置下来的资金都被他吩咐财务科长存到银行里吃利息去了。

    昨天下午会上刘中舟要抽回销售公司三分之二的流动资金,这就逼着他必须要把这些钱从银行里取出来,这会让他损失很大的一笔利息收入的。他原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这笔钱调回去也不是立刻就要用,而是存在期货账户上做为养仓的资金使用。

    郑国瑞不是说了吗?账户上的资金只是偏紧,并不是急等着要用,这种情况黄洪亮心里有数,是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过上个把星期也没事,等到刘中舟上门催的时候再拿出来。

    可是黄洪亮这个主意刚打定没多久,昨晚上刘中舟那一通电话就让他的信心动摇了,他是怎么也不敢和刘中舟对着干的,无可奈何的他计划今天上班后就让财务科长把资金从银行里转到期货账户上去。

    可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看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不心动呢?何况这是两个多亿元的资金,多在银行账户上停留一天,就会多出来多少利息啊!

    今早上班以后,黄洪亮又动起了脑筋:又没说不把钱转给刘中舟,只是延迟几天而已,何况昨晚他来电话的时候不是也没说具体的时间吗?我也不耽误太长的时间,后天或者大后天再转账过去也行啊,这就能多出来不少钱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还不平仓吗?

    可就在他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郑国瑞进来了,一开口就是黄洪亮最不愿意听的消息。

    黄洪亮一听,自己最后的这点打算也被刘中舟给掐灭了,他叹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郑部长,你可真是催命的阎罗啊!”

    把三分之二的流动资金抽回来,这对一个销售公司意味着什么,郑国瑞心里很清楚。虽然这倒不一定会影响黄洪亮进货,但肯定会让黄洪亮的小金库里少了很多收入。

    这个时候自己上门来催款,郑国瑞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角色很令人讨厌,可是他也没办法,刘中舟的吩咐他必须要完成。

    郑国瑞呵呵一笑,说:“黄总,我这也是公事公办,你可别为难我啊。”

    黄洪亮一听,心里头有些冒火,他本想说:“我为难你?不对吧,应该是你在为难我才对啊!”

    这话都要出口了,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句话要是说出来,攻击的目标有些太大,难免会授人以柄。郑国瑞刚才就说了,他这是公事公办。

    郑国瑞说得没错啊,你想想,这事儿是谁让他办的?是刘中舟啊!

    且不说郑国瑞这个财务部长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自己要是用这句话顶了郑国瑞,郑国瑞要是心里不舒服了,都不用他想办法来为难自己,只要他把自己这句话原封不动地汇报给刘中舟,自己就跟当面顶撞刘中舟没什么区别了。

    刘中舟要是听了自己这句话,那昨晚上自己在电话里对他表白的那一番忠心就算是白搭了。这还不算,万一刘中舟前后一对比,把自己定义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那自己在南方集团就别干了。

    想到这,黄洪亮脸上也堆起一些笑容,说:“知道知道,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放心,答应董事长的事我会办的。这不,我正要安排财务科长去办这事儿呢。只是这样一来,我的手里就真的是太紧了。”

    郑国瑞知道黄洪亮使用中的大部分资金其实来自于客户的预付款,但他并不点破,只是说:“黄总,董事长昨天不是说了吗,冶炼厂那边的进货款,你也可以在销售完成以后再付啊。”

    黄洪亮说:“那就让我们销售公司和冶炼厂这一对齿轮空转啊?没有润滑油,就不怕我们擦出火花来?再说了,这能维持多久呢!”

    郑国瑞听了没说话。

    黄洪亮见郑国瑞不吱声,就自嘲地笑笑,说:“郑部长,你别介意啊,我这是开个玩笑。那笔钱我今天就让他们去办,最迟明天就到账了。”

    郑国瑞如释重负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忙你的,我还要给薛副总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说完他就出了黄洪亮的办公室,回去给薛晨志打电话去了。

    正在车间里来回转悠,要求下边加紧马力生产的薛晨志,接到郑国瑞的电话后说:“要得这么急吗?”

    郑国瑞在这事儿上对黄洪亮都要笑脸相迎,何况是对薛晨志了,他一听薛晨志那不太乐意的口气,就笑着说:“董事长让我问问,估计是越快越好。”

    薛晨志说:“行吧,我这一两天就让他们办,我让财务科长办好了给你电话。”

    郑国瑞高兴地说:“好的好的,多谢薛副总。”他现在算是放下心来了,只等着钱到帐以后去向刘中舟汇报。

    袁杰的老公韩刚,听说袁杰怀孕了,欣喜万分,今天上午特意请了一上午的假,要陪袁杰到江城市最好的医院去联系做孕期保健的事情。

    袁杰本来心里面就有些虚,听见韩刚要陪自己去医院检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她借口怕影响韩刚的工作,不让韩刚陪自己去,可是见韩刚坚持要陪她去,她也怕自己一味地推脱,难免会让韩刚心里产生怀疑,于是就答应了韩刚的要求。

    在去医院做检查的整个进程当中,心里有事的袁杰,一直悄悄地注意观察韩刚的表情,她见韩刚表现得很高兴,跑上跑下的忙着挂号、交费、排队,不像是心里面有疙瘩的样子,于是她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她想:只要这个开头没有什么纰漏,以后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圆满地遮掩过去了。

    从医院出来后,袁杰开车把韩刚送到汽车站,韩刚要从这里坐车回单位去。临分手前,韩刚还一直滔滔不绝地交代袁杰要按医嘱行事,注意保重身体。

    袁杰心里怪韩刚有些婆婆妈妈的,可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她勉强应付着送走了韩刚,看看时间还早,一个人回家去呆着也挺没劲的,就开车到公司去了。

    袁杰刚进办公室,她的一个手下就进来对她说:“袁副总,你交代我关注的南方集团的那两个账户今天有动静了。”

    袁杰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答说:“他们把八月份的合约全部平仓掉了。”

    袁杰说:“其它月份的合约没有动吗?”

    那人回答说:“没有,就只是平仓了八月份的。”

    袁杰说:“行,我知道了。”

    那人出去以后,袁杰立刻在电脑上调出了李欣账户上的资料来仔细查看,她发现李欣的仓位并没有动,于是她拿起电话打给李欣:“你们公司八月份的仓位全部平仓了,这是减仓呢,还是有别的打算?”

    李欣说:“就算是减仓吧,八月份的合约要不了多久就要交割了,我们这是根据现在的销售情况来处理这部分持仓,还是套期保值的思路。”

    袁杰说:“我一猜就是,那你自己的那些仓位呢,打不打算平仓或者减仓呢?”

    李欣说:“不着急,我再留一下看看。”

    袁杰说:“你们公司的仓位都动了,你的还不动,你可真够耐得住性子的。”

    李欣说:“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出场的时候。”

    袁杰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平仓?”

    李欣说:“我要等到空方认赔出场的时候再平仓。”

    袁杰说:“前段时间快速上涨了四五千点,这还不是空方撤退吗?我看已经是了。”

    李欣说:“我看不像,如果是空方认赔出场的话,上涨的幅度应该更大一些才对。”

    袁杰笑道:“你想得倒美,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啊?”

    李欣说:“我可不是开玩笑,这样的点位我是认真估计过的,即使这种点位虚无缥缈,无法找到准确的参照物,可还是有一个重要的例子可以作为借鉴。”

    袁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例子?”

    李欣说:“这个例子就是南方集团,等到南方集团手里这些仓位全部认赔离场的时候,我才会平仓。你想想,在这个期货市场里边,像南方集团这样的空方,肯定是一个标杆,他们不出场的话,空方就没有崩溃。如果这样的标杆认赔出场的话,会带动多少买入平仓的单子,这个点位会被拔高多少?”

    袁杰说:“今天南方集团不是已经平仓四千吨了吗?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肯定都是你经手操作的,这个还不算是你要的参照物吗?”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这是套期保值的思路,是根据销售情况平仓的,还不算是认赔出场,更算不上是崩溃。”

    袁杰说:“你我想的总是不能步调一致。”

    李欣说:“你指的是什么?”

    袁杰说:“还能指什么?就是说你持仓的事呗,你想平仓的时候,我让你再坚持一下,现在我觉得你该平仓的时候,你又说要再留一下。”

    李欣想了想,笑道:“还真是这样,不过嘛,情况是在不断变化的,要根据变化了的情况来做决定嘛,对吧。”

    袁杰说:“行,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留神就好了。你中午要不要过来?我煮饺子给你吃。”

    李欣说:“好啊,只是去了能不能进村去肆意妄为,糟蹋蹂躏?”

    袁杰说:“还说呢,你哪次来不是这样的?”

    李欣说:“上次去的时候你不是就禁止入内吗?”

    袁杰说:“上次是特殊情况。”

    李欣说:“那就是说这次可以了?”

    袁杰说:“嗯!”她嘴上不好意思说,可心里很喜欢李欣这种坏坏的言行,李欣这样的肆无忌惮,每次都能把她压抑在心底里的那份情感很充分地调动出来,带着她一起遨游。

    李欣大喜过望,说:“我十二点到你家,你除了连衣裙以外,啥都别穿哈!”

    袁杰娇嗔道:“去你的!”

    怀揣着那份进村去打家劫舍的渴望,李欣中午下班后就匆匆来到了袁杰家,一进门,见袁杰果真按自己的要求穿了一条连衣裙,他满心欢喜地搂住袁杰,顺手在她腰间一探,就知道她连衣裙以下是真空的。

    袁杰见李欣有些迫不及待,就说:“吃完饭再说嘛!”

    李欣说:“歹徒进了村,哪还能等得到吃了饭再说?先洗劫一空再说!行不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化解

    已经被李欣拥进卧室里的袁杰说:“行,你怎么样都行,只是别太粗鲁了!”

    李欣说:“怎么了?”

    袁杰脸一红,说:“我怀孕了!”

    李欣低头看看她那平坦的小腹,吃惊地说:“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这也看不出来啊。”

    袁杰看了李欣一眼,说:“才两个多月,哪里会看的出来。”她故意把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李欣说:“哦,那……这样行不行?”

    袁杰说:“没事的,你别太疯狂就行。”

    李欣说:“有外人看着,我还真有点心理障碍,觉得有种罪恶感。”

    袁杰奇怪地问道:“哪有外人看着?”

    李欣指了指袁杰的腹部,说:“你儿子看着啊。”

    袁杰笑了,用手打了一下李欣,说:“你咋那么坏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李欣说:“我猜的,要是女孩的话就更不能进去让她看了,小女孩更不宜啊。”

    李欣的坏挑起了袁杰的兴趣,她说:“不管是男孩女孩,他们现在才拇指大小,啥都看不见,再说了,没准他们喜欢你呢?”

    李欣翻身上马,跃跃欲试地说:“那我就内心狂野动作温柔的进村去了。”

    眼神朦胧的袁杰看着雄赳赳的李欣,娇羞但充满期待地说:“嗯!”

    一番折腾,伴随着一阵震颤,李欣渐渐平静下来。

    袁杰充满怜爱地用手擦去李欣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问道:“舒服了吗?”

    李欣一边回味着,一边说:“舒服了,这下我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投鼠忌器了。”

    袁杰明显地感觉得到李欣今天有些小心翼翼的,不像往日那么凶猛。对李欣的怜香惜玉,她心里很是感激。她用手抚了抚李欣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地说:“等以后生完孩子再让你疯狂,你想怎么坏都行。”

    李欣一听,两眼又有些放光,他看着眼前那两座高耸的山峰说:“到时候这里边的山泉水是不是也可以让我饮用?”

    袁杰说:“随你,你别全部吃完了就行,不然孩子就没得吃了。”

    李欣盯着那两座山峰说:“这里边应该会有很多的,小孩子哪里吃得了那么多,我吃一半留一半给他。”

    袁杰满脸通红地说:“你可真没羞,抢孩子的东西吃!”李欣这些肆无忌惮的话语,不但没有让袁杰生气,反而让袁杰的母爱有些泛滥。看着眼前蒙在鼓里的李欣,再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袁杰有些担心自己会脱口而出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让李欣听了有所觉察。

    想象着将来的李欣,有可能会像一个孩子一样,躺在自己怀里,袁杰心里萌生起一股奇怪的母爱。她决心把这个秘密深深的掩藏下去,把李欣既当作情侣,又当做是自己的一个孩子。

    她嘴角露出一丝不一觉察的笑容,心想:都说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莫非就是指他们像一个孩子一样躺在女人怀里的时候?

    开发区支行的行长桂永华战战兢兢地坐在杨行长的对面,他今天上午来向杨行长汇报亚凯车行那笔贷款的事情,杨行长才听他说完,脸就拉下来了。

    杨行长冷着脸问道:“那块地才卖了五千五百万?”

    桂永华小心翼翼地说:“是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行长问道:“还有利息呢?”

    桂永华说:“出事之前的利息倒是每个月都按月支付的,出事以后利息就停下来了。”

    杨行长拍拍桌子说:“这一笔贷款你就给我亏了将近三千万,你这行长怎么当的?”

    桂永华知道今天这一关很难过去,待杨行长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他从西服口袋里边掏出一个白白的信封,双手拿着恭恭敬敬地递给杨行长说:“行长,这是我的检讨书,请您看一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杨行长一听,怒不可遏地说:“检讨书?三千万的亏损你就拿一份检讨书来忽悠我,你没搞错吧?”

    桂永华偷偷看了杨行长一眼,说:“行长,您有空的时候还是看一眼吧。”说完,他抓起桌上放着的一张报纸,把报纸盖在了那个白色的信封上。

    杨行长刚才听桂永华顶着自己的骂声说让自己一定要看一下他的检讨书,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此刻见桂永华又抓起桌上的报纸,用报纸盖住了那个信封,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信封里边应该是有什么蹊跷。

    他刚想动手,要拿出报纸底下的信封打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哒哒哒”响了三下,杨行长停住手,对外面说:“请进。”

    房门开了,是信贷部的张主任。他走了进来,对桂永华点点头说:“桂行长你也在啊。”

    桂永华笑着回答说:“你好,张主任,我过来找杨行长汇报工作。”

    张主任笑笑,转头对杨行长说:“行长,这是你昨天要的这个季度的报表。”

    杨行长伸手接过张主任递过来的那份报表,说:“好的,我待会儿看。”

    桂永华递出那个信封之后,就在考虑着找个机会赶紧离开杨行长的办公室。

    他心里有数,信封里面的东西杨行长一定会看的,但是在杨行长看信封里边的东西的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在现场,因为那样会让杨行长很难堪,自己也很难办。

    万一杨行长当时抹不开面子,要把里边的东西退回给自己,自己到底是要呢还是不要?

    杨行长真的那么做了,自己又怎么知道他到底是真心要退给自己呢,还是假意推辞一下?这都是很难琢磨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现场,不给杨行长留下可以退回的选项。

    其实桂永华这次来找杨行长,还给杨行长准备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已经把楼曼提拔为信贷部的副主任了。

    不过对于这个消息,他在来的路上就很纠结,这个消息要不要自己当面告诉杨行长?如果自己当面告诉杨行长的话,似乎就意味着自己认为杨行长和楼曼之间有什么秘密的关系。

    所以他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提此事,如果楼曼和杨行长之间果真像自己猜想的那样,关系很特殊的话,杨行长该知道的楼曼自然会告诉他的,用不着自己去画蛇添足。

    现在信贷部的张主任进来找杨行长汇报工作,桂永华觉得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他赶紧站起身来对杨行长说:“行长,那你先忙着,有什么指示你吩咐我,到时候我再过来。”

    张主任一见桂永华要走,连忙说:“桂行长,我就几句话,不耽误你给杨行长汇报工作的。”

    桂永华说:“不耽误不耽误,我的事儿说完了,你们先忙。”说完就要走。

    杨行长原本是打算等张主任出去以后,再训斥桂永华几句的,可是他现在见桂永华起身要走,心里边又想:自己今天还没说他几句,这桂永华就要走,这是怎么回事?桂永华应该不是这种没眼力劲儿的人啊,看来他这个信封里边是有些名堂的。

    想到这,杨行长也就不再留桂永华,他低头打开张主任递来的这个报表,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桂永华出去以后,张主任在杨行长桌前站了一两分钟,也对杨行长说:“行长,您先看着,我出去了。”这份报表岂是几分钟能看完的,张主任知道自己站在杨行长面前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就找个理由告退了。

    杨行长一页一页的看完张主任送过来的这张报表,把报表合上放在桌子的一边,这才又想起报纸下面盖着的那个信封。

    杨行长打开信封,拿出里边信笺纸的时候,觉得这信笺纸有些异常,里边硬邦邦的,似乎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打开信笺纸一看,果然,里面包着一张银行卡,他把那银行卡翻过来一看,见背面用铅笔写着6个数字,这应该是这张银行卡的密码。

    杨行长现在心里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桂永华要那么嘱咐自己一句,让自己一定要看看他的那份检讨书,原来在检讨书里边果然有机密。难怪桂永华递出信封以后,立刻就要告辞,看来这小子果然是很有心机的。

    杨行长瞟了一眼关着的房门,把银行卡放进抽屉里,这才将信签纸铺开,这是一份两页纸的检讨书。

    他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就把检讨书放在一边了。就像他刚才对桂永华说的,那三千万的亏损,岂是这两页检讨书能解决的?

    不过现在检讨书里边含着这一张银行卡,那就另当别论了,虽然杨行长现在还不知道这里边的数额具体是多少,但他自己估计应该不少于十万。

    杨行长现在的心思又活动开了:说实在的,开发区支行这边的业务一向办得不错,这三千万的亏损报坏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处理,只是麻烦一些而已。

    如果真的要把桂永华给撤下来,自己手上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能顶上他这个位置,业务能力上还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像他这么贴心,又有办事能力的手下,一时还不容易找到。

第二百五十三章 提醒

    有了桂永华送上的这份厚礼,杨行长现在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态度,突然之间有了很大的转变。

    其实自从得知这笔贷款的情况后,杨行长心里边对这笔贷款损失额度的估计,远远超过桂永华现在给他的这个结果,现在抵押的那块地能卖五千五百万元这样的价格,在他看来也还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刚才当着桂永华的面,杨行长可一点也没有露出这个意思来,当着下属的面他要给他们压力,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有些许的松懈态度。不然的话,自己这里松一点,他们下面就会松一大片的,以后再想严格要求他们就难了。

    杨行长挺直了身体,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他刚刚从外地参加了三天的会议回到办公室,会议的紧张程度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疲惫,此刻的他,急需要轻松一下。

    他拿起电话打给楼曼说:“中午你到酒店里来,一块吃饭。”

    楼曼一听,就知道杨行长想要的是什么了,她赶紧说:“中午我有事,要先回家一趟,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我一点钟再过来。”

    杨行长说:“行,那你准时过来啊,我在那里等你。”

    杨行长和楼曼的会面,吃饭从来都不是重点,只要楼曼能按时来,不耽误自己享用她的美色就行。

    这两天在外地的酒店里边住着开会,杨行长见会场上那些靓丽的服务员在眼前来回穿梭着,看得他心痒痒的,一边开会,他一边在心里边回想着楼曼那丰胰的身躯。

    他在楼曼那里找到的快乐,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当时坐在会场上,他就胡思乱想着等回到银行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重温一下那种感觉。现在离实现他的这个愿望只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他对中午的这场浪漫充满了别样的期待。

    楼曼之所以不和杨行长一起吃饭,要先回一趟家,是怕贪婪的杨行长把属于自己孩子的东西洗劫一空。

    她现在对杨行长的感觉有些奇特,也有些复杂,桂永华刚刚把她提拔为信贷部副主任的这件事情,楼曼也还没来得及跟杨行长说。

    楼曼自己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以自己刚刚上来开发区支行没多久的这种工作经验和自己的业务水平,之所以能被提拔到目前这个位置上,是因为背后有杨行长这层关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就算自己再努力个两三年,也未必会有这个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楼曼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杨行长的。这里边除了权力带来的快感,情感上的体验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

    杨行长的贪婪和暴虐,让楼曼感到害怕的同时,也觉得有一份刺激,这份刺激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在提心吊胆的同时,楼曼其实也有某种期待,期待着那种不一样的体验,甚至渐渐有些欲罢不能。

    放下杨行长的电话后,楼曼提前从银行里出来,坐车回到家里去,喂了孩子以后,她吃完饭,收拾整齐了,这才到酒店杨行长的房间里去。

    杨行长中午下班后,开车来到酒店,上到3楼的中餐厅,在那里美美地吃了一顿。估计着楼曼快要到了,他这才拎着手提包,来到了酒店他原来常住的那个房间里。

    在他的手提包里,装着他去外地开会的时候特地去商店里买的一件丝绸旗袍,这是他按楼曼的身材买的。

    杨行长进了房间以后,从手提包里拿出那件旗袍,铺在床上欣赏起来,他一边抽烟,一边幻想着丰胰的楼曼穿上这件旗袍后会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景象。

    中午一点过几分,房间的门铃“叮咚”响了一声,杨行长知道是楼曼来了。这个女人有一个特点,她说几点钟到就几点钟到,绝不会拖延,她这种守时的习惯让杨行长心里边觉得很是舒服。

    杨行长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楼曼走了进来,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说:“哎呀,真是热死了,走得我一身汗。”

    杨行长关上门,然后转身跟在楼曼身后,贪婪的目光肆意地在楼曼的身上扫描着。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先用目光欣赏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至于动手,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见楼曼不停地用手扇着风,杨行长说:“开着空调呢,房间里边一会儿就凉快了,你先去洗个澡吧。”

    楼曼这时看见床上的旗袍,奇怪地问道:“谁的?刚才有别的女人来过?”

    杨行长说:“怎么可能,我给你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说完他抓起床上的旗袍,披在楼曼的身上要让她试一试。

    楼曼说:“是吗?给我买的,我能穿得上吗?”

    杨行长说:“应该能穿得上的,我是估计着你的身材买的,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以后里边就别穿别的衣服,直接穿这个旗袍出来给我看。”

    楼曼把手里的包放在床上,拿起那件旗袍,转身进浴室去了。

    十几分钟以后,楼曼穿着那件旗袍推门走了出来,说:“你买小了,我穿不上,你看最上面这两个扣子都扣不上。”

    杨行长走过去一看,果然像楼曼说的那样,这旗袍尺寸还真是买小了那么一点点。

    楼曼丰胰的身体,被这件旗袍紧紧地箍着,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尤其是最上面右肩这里的两颗扣子扣不上,反而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觉,就好像红袖添香夜读书时,娇娘欲宽衣解带的那种感觉,让杨行长更是觉得意境非凡。

    这一件白底描花的旗袍,顷刻间就把楼曼这个职业女性变成丰腴的****,而略微显小的旗袍尺寸,意外的把楼曼的这种风韵,放大了呈现在杨行长面前。

    楼曼那遮不住的满园春色,让杨行长欣喜若狂。他走过去贪婪地盯着楼曼那窈窕的、喷薄欲出的身体说:“就是这样紧绷绷的才好看。”

    罗曼抱怨道:“这怎么穿得出去呀!”

    杨行长一边把罗曼往床边带,一边说:“谁让你穿出去了?就在这房间里穿给我看!”

    看着杨行长那猴急的样子,楼曼提醒他说:“你可悠着点啊,别让我回去交代不了。”

    杨行长问道:“怎么了?”

    楼曼说:“你上次留下的那些痕迹,让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要是被我老公发现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杨行长说:“有这么严重吗?我看看。”

    楼曼说:“早就消了,要是现在还有那还了得?”

    杨行长呵呵一笑:“没事的。”

    楼曼吓唬他说:“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啊,要是我老公不要我了,你娶我哦。”

    杨行长说:“放心,不会的。”

    楼曼问道:“你说的不会是什么意思?是我老公不会不要我,还是你不会娶我?”

    杨行长虽然非常垂涎楼曼的美色,但是真要他娶楼曼,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所以楼曼这样问,他也就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楼曼。

    没想到楼曼刨根问底地追问,杨行长只好岔开话题说:“哎呀,现在不谈这个,赶紧进入正题。”

    其实楼曼说让杨行长娶她,有吓唬杨行长的意思,也有试探杨行长的意思。这个问题,楼曼心里边还真的想过。

    自从和杨行长有了这层关系后,短短的时间内,工作地点的变动和职务的提升都让楼曼异常惊喜,杨行长能给她的这些物质和权力,她老公是肯定给不了她的。

    楼曼和她老公的关系,也不是那种好得不得了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她和杨行长之间的暗度陈仓。

    如果能和杨行长进一步发展,自己得到的东西只会更多。但是舍去现在的家庭谈何容易,何况杨行长又大自己这么多,两人又都有各自的家庭,真的想要走到一起,楼曼也知道难度是很大的。

    所以楼曼刚才说出来的这句话,其实半是认真,半是吓唬杨行长的。他想借此提醒杨行长,如果想要长久保持这种关系,就要想办法把关系正常化。不然的话,就要适可而止,免得鸡飞蛋打,到时候俩人面子上都不好看。

    杨行长是何等精明的人,即使不能完全听出楼曼的意思,也觉察到了话里有些别样的意味。可是美色当前,他闻言之后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只是略一闪现,就被蓬勃的**给挤到一边去了。

    他把厚实的窗帘拉上,室内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就像是晚上一样,地灯打开后,朦胧的光线中,他开始动手享用眼前这一份可口的美食了。

    饱餐过后,杨行长意犹未尽地赞叹道:“你可真像是水蜜桃一样!唯一的遗憾就是今天我能抢到的粮食似乎少了很多,是不是你提前藏起来了?”

    楼曼说:“你还不知足啊?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只不过是餐后甜点,对孩子来说可是主食,你少吃点饿不着,孩子可不行。”

    杨行长哈哈大笑:“有意思,你这个餐后甜点的比喻很恰当!”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做东

    趁着杨行长高兴,楼曼说:“我对你这么好,以后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我啊。”

    杨行长说:“不会的,怎么,在桂永华那里干得不开心吗?”

    楼曼说:“那倒不是,他刚刚宣布了要我当信贷部副主任,我很满意的,我说的是以后。”

    杨行长说:“是吗?桂永华果然还是很会做人的,他今天去我那里都没跟我提这事儿。”

    楼曼说:“他没说吗?”

    杨行长说:“没有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现在好了,你就先在他那里干着,等以后做出成绩来了,进步的事有的是机会。”

    见杨行长满口答应下来,楼曼心里很是高兴,她暗想:看来自己攀附杨行长这一步是赌对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楼曼起身准备去上班,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旗袍,看看领口被扯坏的几颗纽扣说:“你就不能等几秒钟,非得扯坏了才高兴!”

    杨行长说:“那能一样吗?要的就是那种霸占和支配一切的感觉!”

    楼曼说:“这么贵的旗袍弄坏了不可惜吗?”

    杨行长嬉皮笑脸地说:“扯坏了缝起来,缝好了再扯呗,不然怎么享受那份美妙。”

    楼曼拿杨行长那副无赖的样子没办法,除了她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沉迷在这种畸形的关系中之外,还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不然的话,她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穿好衣服,把床头的旗袍扔给杨行长说:“你拿去缝吧,我可不敢带回去,不然的话没法交代。”

    杨行长接过旗袍,凑到鼻子边贪婪地嗅了嗅楼曼留在上面的香水味,说:“没问题,我缝好了下次你再穿给我看!”

    楼曼看杨行长那眼睛放光的样子,怕他再次起意,赶紧说:“快到上班时间了,我们要打卡的,迟到了要扣奖金,我走了哈。”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杨行长躺在床上,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透着一个爽,他吧唧着嘴,回味着刚才这道堪比法国大餐的美味,心想:正餐之后还有甜点,真是妙不可言!

    刘中舟像是一头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里那只粗大的雪茄燃了一半,整个室内烟雾腾腾的。

    最近这些日子里,他极度郁闷,一张脸拉得长长的,除了外出开会,每天一到公司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楼道上谁见了他都远远地躲开,就怕一不小心被他当做是出气筒。

    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刘中舟的忧愁来自哪里:他等来了黄洪亮和薛晨志转过来的巨额资金,可是却没有等来铜价的下跌。

    到九月中旬的时候,期铜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万三千多元,这个时候,南方集团的账户里还持有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三个月份的合约一共一万两千吨,总计亏损已经接近三亿元。

    眼看着再有半个月,十月份的合约也必须平仓了,到时候自己手里边就只剩下十一月和十二月两个月份的合约,总计只有八千吨的量了。

    刘中舟就算再糊涂,也知道想要靠这五分之二的仓位把亏损补回来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好在他手里现在还有很多资金,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移仓的想法又渐渐清晰了起来:剩下的三个月时间里,别说铜价会不会大幅下跌,就算是跌下来了,也不可能跌一万五千元,年内要想挽回亏损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如果把眼光放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这种可能性就很大!

    刘中舟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算上将来十一月和十二月这两个合约的仓位平仓后腾出来的资金,满打满算完全可以在明年下半年的几个合约上开仓卖出三万吨期货铜。

    用一年的时间来期待铜价有一万元的下跌,就可以挽回以往的亏损,在刘中舟看来这是大概率事件。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刘中舟最近从黄洪亮、薛晨志和郑国瑞的眼神里都发现了一种躲闪和逃避的意味,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解,以前这些人自己不看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趋之若鹜,怎么现在看见自己的目光却躲躲闪闪的?

    再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连自己都觉得年底之前不可能挽回损失了,他们几个心里当然对这一点也很清楚。人啊,紧要关头总是先顾着自己,他们几个这样做,看来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啊!

    到现在为止,集团在期货上这三亿元的亏损还瞒着上级主管部门。不考虑期货上的亏损,生产和销售上的利润是很乐观的,可要是算上期货的亏损,今年几乎等于白干了。

    而这一切在平时可以瞒得了一时,但年报上却是瞒不住的,除非做假账。

    而要做假账,刘中舟还是不敢的。

    假账不敢做,移花接木的胆子他还是有的。

    今年套期保值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但是明年的希望却很大。

    在集团内部,刘中舟还是有信心靠自己的强势把这一计划实施下去的,可要是年报上关于期货的巨额亏损曝光后,上级主管部门一旦插手此事,就再也没有机会继续在明年下半年的合约上开仓卖出三万吨了。

    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要打时间差,在明年一月份年报出来之前把新的三万吨仓位全部建立起来,等上面想要制止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那时候即使上面有意见,估计也没人敢让自己强平仓位了。

    这是一招险棋,挨批肯定是免不了的了,可即使不这么干,三个亿的亏损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不如就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后放手再搏一次,等到新的仓位把亏损补回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不论是时间上还是资金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不这么干,三亿元的亏损补不回来,自己就彻底完了!

    要说刘中舟还真是对手下这几个大员非常了解,他们眼神里的丝毫变化都被他捕捉到了。可是即使这样,这几个手下背地里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再精明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在几天以前,忧心忡忡的薛晨志悄悄从冶炼厂来了一趟江城,他到达江城以后,并没有去集团办公室,在江城饭店住下后,就打电话约黄洪亮吃晚饭。

    黄洪亮接到他的电话,问道:“薛副总,有什么吩咐?”

    薛晨志说:“我在江城饭店,晚上一起吃饭,聊聊。”

    黄洪亮说:“好啊,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薛晨志说:“刚到,见面聊。”

    黄洪亮看看手表,说:“行,我六点准时在三楼中餐厅等您。”

    薛晨志说:“点菜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担心黄洪亮一到餐厅就忙着点菜,所以特意嘱咐了一句。

    黄洪亮一听,立刻说:“那怎么行?您上来当然是我请您了。”

    薛晨志说:“小事一桩,别争了,就这么办。”

    黄洪亮心里咯噔一下,说:“好的,恭敬不如从命,到时候我在餐厅等您。”

    薛晨志在黄洪亮面前一直端着副董事长的架子,加上黄洪亮在进货上有求于他,他每次来江城几乎都是由黄洪亮主动邀约,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招待。

    这一次薛晨志不声不响地来到江城,没去公司露面就约自己出去聊聊,还特意说明是自己请客,这有些出乎黄洪亮的预料,黄洪亮不由得开始揣测薛晨志说的“聊聊”到底会是什么内容。

    刘中舟把资金调走后,黄洪亮从薛晨志厂里进货的方式有些奇特,现在这样紧俏的销售形势下,就是全款进货都要看薛晨志的脸色,何况还是销售之后再付款。

    虽说有刘中舟的安排在先,属于公事公办,可这还是让黄洪亮欠了薛晨志天大的一个人情。

    现在薛晨志主动约吃饭,黄洪亮哪敢耽搁,说是六点见面,黄洪亮五点四十就到餐厅等着了。

    想着薛晨志有事要谈,黄洪亮找了个包间,坐下后把包间的名字发给了薛晨志。

    服务员过来问黄洪亮:“先生,现在开始点菜吗?”

    黄洪亮说:“不急,再等一会儿,我们还有一个人。”

    黄洪亮坐在桌前喝了两杯茶水,薛晨志这才拿着手包,迈着方步,一摇一摆地走了进来。

    黄洪亮起身打招呼说:“薛副总,您看这包间怎么样?”

    薛晨志大大咧咧的左右看看,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说:“江城饭店的包间肯定没得挑,就这里了。”

    他把手包放在桌上,拿起菜单来翻翻说:“想吃点什么?”

    黄洪亮掏出烟来递给薛晨志一支,紧接着掏出打火机来给薛晨志点上,满脸堆笑地说:“薛副总您看着办,吃什么都行。”

    薛晨志冲包间外招招手说:“服务员,点菜。”

    包间外应声进来一个小姑娘,对薛晨志说:“先生,您要点什么?”

    薛晨志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翻着菜单点了几个菜,最后合上菜单说:“再加一瓶茅台酒,快一点哈。”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心里有数

    那小姑娘对薛晨志说:“好的,您稍等,一会儿就来。”

    薛晨志侧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搭在椅子背上,嘴角叼着烟卷,眯着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的眼睛问黄洪亮:“最近怎么样?”

    黄洪亮被薛晨志这句话问得有些糊涂,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什么,可他也不方便反过来向薛晨志问个究竟,于是就笼统的回答说:“还那样,马马虎虎呗。”

    听了黄洪亮这一句含含糊糊的回答,薛晨志也发觉自己的问题有些不着边际,于是就接着问道:“我一个多星期没上集团这边来了,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吧,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黄洪亮一听来了精神,问道:“没有啊,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薛晨志说:“没有就好,我就随便问问。”

    这时,点的菜陆续上来了。

    黄洪亮拿起茅台酒瓶,把自己和薛晨志的酒杯倒满,然后端起酒杯对薛晨志说:“薛副总,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薛晨志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用筷子指点着桌上的菜,对黄洪亮说:“慢慢喝,吃菜吃菜。”说完,他抓起一只烤鹅腿,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薛晨志啃完了这只鹅腿,用餐巾纸擦擦嘴上和手上的油渍,装作漫不经心的对黄洪亮说:“明年会是个什么情况,你考虑过没有?”

    黄洪亮从接到薛晨志的电话开始,就一直在揣测薛晨志找自己聊的话题会是什么,刚才薛成志那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不但没有打消黄洪亮的疑问,反而更让黄洪亮云里雾里的,越发糊涂了,不知道薛晨志今天晚上到底会和自己谈什么。

    他知道薛晨志的资金也被刘中舟抽走了不少,莫非薛晨志这次找自己是为了谈货款的事?

    现在薛晨志的这句话,跟之前的那两个问题有些不同,似乎让黄洪亮感觉到了一些脚踏实地的东西,慢慢开始揣测出薛晨志问题的大致方向了。

    于是他说:“明年会是个什么情况,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呀,我也不怕说句得罪人的话,薛副总,今年这个年关该怎么过都是个问题!”

    薛晨志听了一拍桌子,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说的这个正是我所担心的!你说说现在是个什么局面,我生产,你销售,赚到的这些辛苦钱,现在全在期货市场上赔得一干二净的,年关怎么过?明年是不是还是这样干?要还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劲头!”

    黄洪亮深有同感地说:“唉,到了这一步,咱们也无力回天了,但愿明年会好一点。”

    薛晨志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这个问题,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明年是谁带着干,要还是他带着干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黄洪亮一听,放下手中的杯子,小声问薛晨志:“薛副总,是不是有什么人事变动的消息?”

    薛晨志说:“我真没有什么消息,但是有些事情是明摆着的,大家是可以估计的,你说对吧?”

    黄洪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转了两圈,没说话。

    薛晨志接着说:“你我都在南方集团多少年了,你就说这么多年来,南方集团栽过这么大的跟斗吗?半年就亏了三个亿,这种情况要是说出去,上面会允许他继续干吗?”

    黄洪亮点点头说:“这倒是,一下就把家底给败了这么多。”

    薛晨志说:“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上面还不知道,如果到年底之前,他有本事把亏损补上,那这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明年他继续干没问题。可是现在满打满算只剩三个月了,且不说价格空间上可不可能跌下去那么多,单说时间上可能性就不大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敢保证,年底之前他肯定是赚不回来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年底的这个报表怎么写?这个报表一旦出来以后,明年他是绝对干不下去了,你信不信?”

    其实薛晨志说的这些情况,黄洪亮自己心里也有数,可是他没有像薛晨志想得那么远,压根没去想明年会不会是刘中舟继续当董事长。

    此刻他听了薛晨志的话,心里暗暗明白了薛晨志心里的某些想法,于是他就顺着薛晨志的话说:“听您这么一分析啊,事情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您说南方集团这么一家冶炼、销售为主的企业集团,干啥去搞什么期货啊?要是没有他这一出,今年这么好的销售形势,一年就可以赚去年好几倍的利润,可现在弄得这么个结果。唉,实在是不堪回首啊。”

    薛晨志说:“今年的损失确实是太大了,但是万幸的是,咱们还没有伤筋动骨,只要今年这样的损失不是常态,以后咱们的好日子还有的是。”

    黄洪亮说:“薛副总,您说的对,只要踏踏实实做好本行,别去想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明年把今年的损失补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那样的话,咱们的效益依然是很好的。”

    薛晨志说:“对啦,做好自己的主业,这才是赚钱的根本之路。你看看南方集团这么多年来攒下的家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咱们按原来的路走下去,不是很好吗?”

    黄洪亮回想起了自己一笔就在期货上亏损了几十万的辛酸往事,对薛晨志说:“薛副总,要不明年您带着我们干吧,我听您的!”

    薛晨志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受用,可他却摆摆手,言不由衷地说:“诶,你别乱说哈,没有这种可能的,就算老刘下来了,什么人来当董事长,还得由上面说了算。”

    黄洪亮说:“那上面也要考虑南方集团的实际情况啊,对不对?薛副总您在南方集团这么多年了,要是论新董事长人选的话,还有谁比您更德高望重,更适合这个职位的?”

    薛晨志模棱两可地说:“其实都是为了工作,不在乎什么职位的哈。”

    黄洪亮从这句话中清晰地揣摩到了薛晨志的心思,他不漏一丝痕迹地说:“您说得对,可问题是,不管是谁来坐这个位置,赚钱才是硬道理嘛,除了您以外,还有谁能带着集团赚钱呢?我们不说以后,就说老刘当董事长这么些年,他靠的是谁?要不是您在冶炼厂给他撑着,他能当这么久吗?这些事情,集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就不信上面的人看不到这一点!”

    薛晨志夹了一块海参放进嘴里嚼着,说:“诶,不提那些,那些都是该做的工作。再说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换谁来当这个新的董事长,咱们不是也得好好干活吗,对不对?”

    黄洪亮说:“那是那是,薛副总,来喝一口。”说着,他端起杯子,跟薛晨志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

    黄洪亮现在猜透了薛晨志的心思,知道了薛晨志有意去争夺董事长的职位,他的心里暗暗高兴。

    他在心里暗暗分析,薛晨志这样的心思,应该不会告诉太多的人,说不定自己是唯一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倒希望明年刘中舟不当董事长更好,因为刘中舟继续当董事长的话,跟以往相比,对自己没有别的好处。

    可要是董事长换成薛晨志的话,以他现在就跟自己交心的这种做法来看,将来自己绝对是他的铁杆心腹。

    虽然说薛晨志在副董事长的位置上已经好多年了,可一旦他被扶正,做了一把手,新官上任,还是需要一帮亲兄弟帮他扎出阵脚,打出天地的,到时候自己就是新朝的重臣了。

    要说黄洪亮也是一个人精了,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的位置是很清楚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竞争董事长的职位,但是有一点,不管是谁来当这个新的董事长,黄洪亮都自认为新董事长缺不了自己这个销售公司的总经理。

    如果这个新董事长像薛晨志所想的那样,就由薛晨志来当,那一切自然最好不过了,以自己以前和薛晨志建立的那种同盟关系,薛晨志当董事长绝对对自己有利。

    退一步说,就算新的董事长不是薛晨志,薛晨志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薛晨志这个冶炼厂的厂长,对新的董事长来说,远远比自己这个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要重要得多。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还在南方集团销售公司当总经理,薛晨志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和新董事长是一样的。

    新董事长可以是不认识的阿猫阿狗,而自己要面对的冶炼厂厂长就只会是薛晨志。所以先不管薛晨志将来到底是不是新的董事长,自己把他当成董事长来贡着是不会错的。

    薛晨志听了黄洪亮这些话,心里也很高兴。他自认为明年自己当董事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才提前找黄洪亮探探口风。

第二百五十六章 怎么办?

    他对南方集团的形势看得比黄洪亮更透彻,知道除了冶炼厂以外,铜矿和销售公司是最核心的两块,铜矿发生变化的可能性不大,不用太担心,只要笼络住销售公司的黄洪亮,集团的大小事情就都不在话下了。

    而从今晚的谈话来看,黄洪亮确实很聪明,也很上路。自己的话还没有怎么点透,黄洪亮就开始表忠心了。将来自己一旦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他是一个可以当做心腹的人。

    内外交困,急于赚钱还债的黄洪亮和迫不及待想要上位当董事长的薛晨志心照不宣、一拍即合,进一步巩固了以往的密切关系。

    酒足饭饱之后,俩人又去了楼上的夜总会,一直玩到夜里一点多,这才各自带着一个小姐出来。黄洪亮酒喝得太多,根本开不了车了,也在江城饭店开了一个房间住下。

    现在离了婚的黄洪亮没有人管,玩起来更是肆无忌惮,这一夜他在阵地前沿一阵扫射,把积压了很久的弹药发射一空。

    第二天十点多,腰酸背痛的他才回到公司去上班。

    薛晨志第二天也没有去集团办公室,午饭之后,心满意足,觉得不虚此行的他就回冶炼厂去了。

    面对五万五千元的铜价,李欣也有些纠结了,他现在手里的浮盈已经有三千五百万元,到底要不要现在平仓,还是再等等看?

    虽然他一直密切注意着价格的变化,认为市场还欠缺一个急速拉升的阶段,没有这个拉升,似乎就预示着价格还没有到最后疯狂的时候。

    自从价格突破四万五千元以后,李欣就一直在等这个空方崩溃的平仓机会,可是直到现在这样的机会始终都没有出现。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价格从四万五涨到五万五,这么大的空间足以拖垮一半以上的空方,可为什么价格一直没有出现空方崩溃的迹象呢?莫非空方都像刘中舟一样,都且战且退,而且实力雄厚?

    李欣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踏实,现在这种情况下,多空双方都在苦苦支撑,就像两个力大无比的斗士纠缠在一起肉搏,除非对方认输,任何一方都不敢主动撤退。

    因为那样一来对方会乘虚而入,自己的撤退最终会演变成一场崩溃和失败。

    在这样的僵持中,多方的心理优势是巨大的浮盈。期货是一场零和博弈,多方有多大的浮盈,空方就有多大的浮亏。多方之所以敢再坚持一下,就是希望空方耐不住亏损,最终崩溃,自己在空方的溃败中离场,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空方苦苦支撑的理由,估计和刘中舟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没有只涨不跌的东西。铜价涨了这么多,难道就不会跌回去吗?就算不指望它从哪里涨起来的就跌回哪里去,跌个万八千的总是可能的吧?都坚持到现在了,亏得这么惨,要是刚刚认赔出场价格就下跌,那还不悔得跳楼啊!

    李欣真的是很想等到价格出现拉升的时候再出场,就好像钓鱼一样,提杆最好的机会是浮标动静最大的时候,那时候鱼咬钩咬得最紧。

    可是考虑到累计涨幅确实是已经很可观了,李欣也怕先撤退的不是空方,而是多方。

    要真是那样的话,别说等不到价格出现拉升,等来的可能会是高台跳水,连续几个跌停板都不足为奇。到时候已经上钩的鱼就溜之大吉了,自己忙活了大半年只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天早上,拿不定主意的李欣开车去了期货公司。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袁杰一见李欣进来,高兴地说:“你可是稀客啊,多久没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李欣说:“有事要请教你啊。”

    袁杰起身给李欣泡了一杯茶,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请教我可不敢当,我请教你还差不多。你不知道吧?你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名人了,好多员工知道你的名字却没见过你本人,都在私下议论这个赚了三千五百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李欣说:“我就是为这三千五百万来的。”

    袁杰说:“怎么啦?”

    李欣说:“到底要不要现在平仓,我拿不定主意了,给个意见?”

    袁杰抿嘴一笑,说:“我可不敢乱说话了,上次我让你平仓,还好你没听我的,结果多赚了两千多万。这次你让我出主意,要是我说错了,你不是要损失一大笔钱吗?”

    李欣笑道:“没事,你说吧,我赦你无罪。”

    袁杰呵呵一笑,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价格到了这个地步,暴涨暴跌都有理由,就看是哪一边先撑不住了,是吧?”

    李欣颇有同感地说:“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不平仓怕价格掉头向下,平仓了又担心价格继续向上,难办啊!”

    袁杰看着李欣,想了想,说:“我猜你心里还是倾向于平仓,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纠结。”

    李欣说:“何以见得?”

    袁杰说:“上次我建议你平仓时,你有一大堆的理由等着我,可这次不一样,你的理由全都没有了,这说明你继续持仓的信心已经动摇了,我说的对不对?”

    李欣说:“你分析的没错,我是想等到空方认赔出场的时候再平仓的,可就怕等来的是多方跑路,那可就遭了。”

    袁杰说:“是啊,这种时候就看谁跑得快,空头认赔的时候,跑得快的空头少亏一点。多头率先跑路的时候,跑得快的多头多赚一点。你要是担心的话,就出场算了,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心里想的,对不对?”

    李欣笑道:“是,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可真鬼,说话滴水不漏的。”

    袁杰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是帮你分析你的真实想法。”

    李欣说:“那我就平仓了?”

    袁杰看着李欣那一副依然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李欣一拍大腿,站起来说:“说干就干,我这就平仓。”说完,他出了袁杰的办公室,径直去了客户交易区。

    袁杰端起李欣的那杯茶,在杯子里续上水,然后端着杯子找李欣去了。

    李欣在客户交易区找了一台电脑,坐下来登录了交易系统,全神贯注的准备开始平仓。

    不一会儿,袁杰跟了进来,她把李欣的茶杯放在电脑旁边,然后静静的站在李欣后面看着他操作。

    李欣持仓的合约,现在交投量已经逐步上来了,平仓起来很容易,不像开仓的时候,每次只能一手一手的委托。仅仅过了四、五分钟,李欣就卖出平仓了五百吨。

    李欣在期货公司办了开户手续之后,就几乎没有在客户交易区操作过,平时来期货公司,也都直接去的袁杰办公室里,很少会到客户交易区这里来,所以期货公司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不认识李欣。

    今天他突然走进客户交易区,坐下来就操作电脑,好几个期货公司的工作人员都觉得有些奇怪,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看,都以为李欣是别人新开发的客户。

    可大家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见哪一个同事主动上去招呼李欣,这就说明现在这些同事都不认识李欣,那李欣到底是谁的客户呢?

    正在大家觉得奇怪,有人准备要过去问问李欣来这里是找谁,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见副总经理袁杰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她来到李欣身边,把茶杯放在李欣的桌上,然后站在李欣身后默默的看着。

    几个人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明白了,副总经理袁杰平时没有事情是不会到客户交易区来的,现在袁杰亲自给这个人端茶,说明这个人要么是袁杰的客户,要么是很重要的客户,不然袁杰是不会这样的。

    有个工作人员走到袁杰身边,笑着跟袁杰打了个招呼:“袁副总。”

    袁杰对他点点头,继续关注着李欣的操作。

    那个工作人员好奇地凑近李欣的电脑,仔细看了看,然后起身来到李欣身后,指指李欣,一脸惊奇的对袁杰小声说:“是他?”

    袁杰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就对他点点头。

    那人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对袁杰说:“袁副总,您坐着看。”

    袁杰坐下后,他也找了一把椅子,在李欣旁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欣操作。

    趁着李欣平仓的间隙,那个人笑着对李欣说:“李总,一单就赚这么多,太牛了!有什么心得,分享一下?”

    李欣听了这话,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哪有什么心得,碰巧而已呀。”

    那人说:“谦虚,高手都这么说,可这样的碰巧也只有高手才能碰得到啊。”

    袁杰坐在李欣的侧后方,她看着李欣俊朗的侧影,心中涌起万千柔情。她即沉迷于李欣的英俊和狂放,又被他的才气所倾倒,只要看到他,就会让她回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缠绵悱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找你谈点事儿

    尤其是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无形中把李欣和她栓得更紧了。

    在袁杰的感情经历中,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李欣这样让她如此倾心。同样,在袁杰的职业经历中,这么多年以来,她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有任何一个客户有能力一次就赚三千多万的利润。

    李欣在她的眼里,岂止是风流倜傥,还才华横溢。回想起自己跟李欣交往的点点滴滴,袁杰发觉,几乎每次跟李欣在一起,都会让她有惊喜,这些惊喜除了感情上的浪漫以外,还有思想上碰撞出的火花。

    就在袁杰胡思乱想的时候,电缆厂厂长侯贵走了进来:“袁副总,原来你在这啊,我说怎么你办公室里边没人。”

    接着,他走过来看见李欣,颇感意外地说:“李总,你也在啊,太好了,今天算是来对了。”

    李欣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对侯贵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袁杰说:“侯厂长,今天要下单吗?”

    侯贵赶紧摇摇手说:“不是,看不准,不敢买了,今天是过来向你们请教的。”

    他见李欣在电脑面前忙着不说话,就凑过去问道:“李总,你这是忙啥呢?”

    李欣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期货公司那个小伙子就对侯贵说:“平仓期铜的单子。”

    侯贵听了更感兴趣,追着问道:“谁的单子?平仓多单还是空单?”

    那小伙子对着李欣一努嘴,说:“多单平仓, 李总的。”

    侯贵小声问他:“平仓多少吨?”

    那小伙子摇摇头说:“不清楚,这你得问李总。”

    侯贵知道,持有多单肯定是赚钱的,他很想问问李欣买了多少,什么价位买的?到底赚了多少钱?

    可是见李欣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在电脑前忙着平仓,连袁杰这个副总经理也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所以侯贵也不敢再打扰李欣,他找了把椅子来,坐下静静的看着,想等李欣忙完了再向他打听。

    十多分钟后,平仓完毕的李欣长出一口气,他关了交易系统,站起身来。侯贵见了,马上打听道:“李总,这次卖出平仓了多少吨?”

    李欣说:“两千吨。”

    侯贵感叹道:“这么多啊,那你们公司赚大了!”

    期货公司那个小伙子听了,在旁边插话说:“不是什么公司的单子,是李总自己的。”

    侯贵一听,瞪大眼睛问道:“李总,你自己买的?”

    袁杰这个时候接过话头说:“侯厂长,李总,要不到我办公室去谈吧。”袁杰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她见侯贵问话嘴上也没有遮拦,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办公室里边这么多人问这些很私密的问题,让李欣很是为难。

    于是她赶紧在这个时候插进来,想替李欣解围。

    李欣正在为难之际,听见袁杰这么说,赶紧就回答:“对对对,去你办公室聊。”说完他跟着袁杰向办公室走去。

    三个人依次进了袁杰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侯贵就接着刚才那个问题,紧追不舍问道:“李总,你这些仓位什么价格买的?”

    李欣以为刚才自己在客户交易区的时候没有回答侯贵,侯贵就应该知趣一点,这些私密的问题自己不回答,他就不应该追着问了。

    可是没想到侯贵这么锲而不舍,进了袁杰的办公室还在追着问这个问题,他心里边很是讨厌,但是又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心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现在自己已经平仓了。于是他就笼统地说:“四万左右吧。”

    侯贵听了,嘴里嘟囔道:“两千吨,四万左右的买入价,现在是……”突然,他眼睛放着光,说:“赚了三千多万啊?!”

    这时,袁杰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侯贵说:“侯厂长,喝茶。你刚才说今天过来是打算请教什么问题?”

    袁杰这么一打岔,让侯贵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看看冷静的李欣,说:“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来向你们请教铜价问题的,刚好李总也在。”

    李欣听了说:“侯厂长,你不是做买入套期保值的吗?这一路上来应该很有收获的嘛。”

    侯贵拍着沙发扶手,满是抱怨地说:“唉,别提了,收获只有那么一点点,哪有损失来得大!”

    李欣不解地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你做买入套期保值,哪来的损失啊?”

    侯贵解释说:“不是,我说的损失不是指买入套期保值操作上的损失,那个上面还是赚了点钱的。我指的是我做套期保值的头寸,只是原料需求的几分之一,在没有保值的那一部分,这段时间原料铜涨价涨得那么凶,我的成本增加了很多。”

    李欣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不多投入一点资金呢,你现在还持有多少多单?”

    侯贵说:“我现在手里边没有持仓了,上个月我就全部平仓了。这价格涨这么猛,我也怕它跌下来啊,那我的多单不就亏损了吗?”

    李欣说:“那这个月铜价又涨了这么多,你不做套期保值,成本不是增加得更多吗?”

    侯贵说:“谁知道它这么一直不停的涨啊!”

    李欣说:“我记得原来就跟你说过,你把原料,人工等各种生产成本加进去,跟产品的销售价格相比,只要利润够,你就应该做买入套期保值的,你别考虑原料是不是涨价,它的涨跌你是控制不了的。”

    侯贵尴尬地笑笑,说:“那是那是,应该一直买才对,可我这不是担心在期货上亏了难以交代嘛。”

    李欣听了,若有所思地说:“也是,这套期保值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灵的,涉及到的东西太多,用得不好也挺麻烦的。”

    坐在一旁的袁杰听了李欣这话,知道他是有所指的。且不说南方集团这次预测的价格走势跟实际情况完全相反,套期保值不但没有达成自保的目的,反而成了自残。

    就说李欣极力建议候贵做的买入套期保值,候贵犹犹豫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原本可以在原料成本上省一大笔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虽然袁杰听出了李欣话语中有些许的遗憾意味,但是她却无法感受到这一正一反两个例子带给李欣的感受。没错,李欣自己是赚了钱,可从这两个例子中,李欣深刻地感受到了那种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大局的无奈。

    时间更久远一点,在糖业公司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自己看得清走势,却说服不了别人,干着急没办法。

    以前李欣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屡次碰见这样的事情,他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人和人有太多的不同,即使面对的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看见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你能说服的只有你自己,让别人相信你眼里的东西才是对的,几乎是妄想。

    就像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一样。

    侯贵哪里会知道李欣这一转眼的功夫,脑子里泛起了这么多的感想,他还记着李欣刚才卖出平仓的事,见李欣不说话了,又问道:“李总,你卖出平仓应该是看空后市吧?我就是看不准后市了,不知道这个套期保值还是不是应该做下去,如果价格下跌的可能性比较大的话,我的买入套期保值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做了?”

    李欣说:“我也不是看空后市,只是觉得拿在手里面太纠结,熬不住了才平仓的,至于后市到底是会涨还是会跌,我也看不准了,真的。”

    侯贵执着地问道:“那我这个买入套期保值还要不要做?”

    李欣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也说不准了,因为你这个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套期保值,所以我也无法判断是不是该接着做,万一将来价格要是下跌的话,你的期货持仓有亏损,反而把生产成本推高了。”

    候贵颇有些失望地说:“哦。”

    他本来是指望李欣能给他一些明确的建议的,可现在李欣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候贵觉得李欣是在敷衍自己。

    这一轮原料铜价格突飞猛进的上涨,让候贵切身体会到了期货在对冲原料价格上涨中的巨大作用。他自己暗中计算过,要是自己在期货市场上对原料铜全部实行套期保值,那自己今年一年的利润几乎相当于前面几年的利润总和。可惜的是,资金不足让自己没办法做到这一步。

    可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今年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不是还长着呢吗?

    一想到以后,候贵心里那个主意又冒了出来:李欣这人将来用处很大,得把他笼络过来!

    看着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李欣,经常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候贵动起了心思:人嘛,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不给他一点好处,他怎么会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做事呢?别的不说,就说李欣他自己买入开仓了两千吨这件事,要是他把这个机会告诉自己的话,自己不是也跟着赚钱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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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