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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还会再做吗?

    侯贵说:“对这件事情他们更是讳莫如深,谁都不愿意多谈。你想想,这是巨额亏损啊,三个多亿的资金不见了,细谈起来,掰扯出来的都是谁谁谁的责任问题,这跟赚了三个亿是不一样的。这要是赚了三个亿的话,你根本不用问,只要是有一丝功劳的人都会跳出来表功的,你说是不是?”

    袁杰笑道:“还是侯厂长精明啊,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诶,除了李欣以外,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哪些人?”

    袁杰很是纳闷,要是因为亏损这件事情挨板子的话,南方集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李欣,怎么现在他却首当其冲的被撤职了呢?

    侯贵说:“原来的刘董事长也被撤职了,现在来了个新任的董事长。”

    袁杰一听,心里似乎有些明白李欣为什么被撤职了,她接着问道:“那新来的董事长让谁当董事长助理呢?”

    侯贵说:“这个我还真没有问,不过李欣现在还依然在他原来那间办公室里,干的还是原来那些工作,你觉得怪不怪?”

    袁杰想了一下说:“其实仔细想想也正常,李欣在价格分析这方面有他自己的优势,现在新来一个董事长,想用他吧觉得有些别扭,不用他吧又觉得可惜,所以他现在就落到这种尴尬的地步了。”

    侯贵说:“也是哈。”

    袁杰问道:“侯厂长,今天要不要开仓?”

    侯贵说:“还是先等等看吧,我心里也没底,现在铜价涨得这么快,万一买在山顶上怎么办?袁副总,你忙你的,我出去那边看看行情。”说完,他就离开了袁杰的办公室。

    侯贵出去后,袁杰立刻就拿起电话打给李欣:“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欣不解地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儿?”

    袁杰说:“你还瞒着我,侯厂长刚才都跟我说了。”

    李欣这才反应过来袁杰说的是什么事儿,他说:“你说的是这事儿啊,侯贵的嘴可真快!”

    袁杰说:“到底是人家的嘴快,还是你自己的嘴紧啊?”

    李欣说:“不是,我就没拿这当个事儿,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必要提啊。”

    袁杰说:“你倒是想得开,那你现在怎么办啊?”

    李欣一听袁杰这口气,呵呵一笑,说:“瞧你说的,什么怎么办啊?就好像不当这个董事长助理就没法活了似的。”

    因为糖业公司的原因,在李欣的心里,原来对南方集团还存有一丝留恋之情,可是现在,仅有的那一丝留恋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看准机会就毫不犹豫离开南方集团的李欣,此时对南方集团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了。所以在侯贵和袁杰的眼里觉得很重要的问题,在李欣的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觉得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对你的态度很重要的时候,那是因为你对这件事或这个人还很在乎。如果你觉得一件事或一个人对你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那一定是因为你对它或他早已经无所谓了。

    即使是和李欣如此亲近,又对南方集团套期保值的整个过程很熟悉的袁杰,也无法完全理解李欣此时的心情,她仅仅只是能从李欣的言语中听出一些冷漠和无奈。

    她听着李欣这种故作轻松的语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听说你们新来了一个董事长?”

    李欣说:“这是肯定的嘛,原来那个撤了,肯定得新来一个。”

    袁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那谁来顶替你呢?”

    李欣一愣,然后说:“没有人,现在这个职位还空缺。”

    袁杰笑道:“你不是说原来的撤了,肯定得新来一个吗?”

    李欣说:“是啊,我也纳闷,应该新来一个哈。”

    虽然隔着电话,袁杰依然能明显地感觉得到李欣语气上的变化,她赶紧笑笑说:“人家跟你开玩笑的,看你小心眼儿!”

    李欣说:“谁呀?为这事犯得着吗?”

    听到李欣否认,袁杰换了个话题说:“没生气就好。那你估计一下,你们新来的这个董事长还会不会在期货市场上操作?”

    李欣说:“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据我估计,除非他胆子很大,不然的话应该不会再做了。”

    袁杰说:“你们做这一行是有天然的优势的,有机会跟他说说。”

    李欣说:“你饶了我吧,你是没见他看我那种眼神,他要是还能听得进我的意见去,那才怪了。”

    袁杰作为期货公司的副总经理,她的心里非常清楚,南方集团这次在期货上巨额亏损之后,除非出现奇迹,否则的话,近一两年内南方集团继续再投入资金做期货操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是她依然不死心,还是想做最后一点争取,因为南方集团不再投入资金做期货的话,就意味着她个人每年的收入会少了几十万。

    可是听了李欣的话以后,她知道这个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她用一种很遗憾的口气问道:“你们集团的资金调走了,你的资金不会也调走吧?”

    南方集团那几个亿资金的去留李欣做不了主,可是李欣自己那几千万的资金是否留在这里继续做期货,他自己是可以说了算的。

    袁杰想提前探探李欣的口风,如果他也有意把资金调走的话,袁杰可以用自己和李欣的亲密关系来说服他留一部分资金在自己这边,毕竟李欣这几千万的资金留在这里操作,也是会给她每年带来非常丰厚的收益的。

    在南方集团资金调走这件事情上,袁杰就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做准备,要是提前做准备的话,跑跑南方集团高层,也许可以让他们留一部分资金在期货账户上的。看来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可不想在李欣身上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李欣听了说:“那倒暂时不会,我现在还没想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呢,资金放在哪儿都是放,不如就暂时搁在期货账户上。”

    袁杰听了,心里那块石头算是放下来了,她说:“就是嘛,放在我这边也是放,别说你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下一步做什么投资,就算你将来资金有别的用途,也不要全部调走,留个几分之一放在我这边支持一下我的工作也是可以的嘛。”

    李欣说:“行,这个没问题。”

    重拾升势的铜价,被新任董事长金昌兴看作是一个好兆头。他仔细回看这一轮铜价的走势,发现从他就任新董事长以来的这几个月时间里,铜价结束了回调,从55,000元左右的价格,又上涨了七八千元,仅仅只是以这个涨幅计算,集团新增的利润就相当可观。

    按集团的年产量计算,只要铜价维持在这样的高位,今年一年的利润里抽出几分之一就可以弥补去年刘中舟在期货上亏损的那三个多亿。

    虽然金昌兴在有色系统工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说到对铜价的熟悉程度,他还真的不如刘中舟,至少在这个时候,金昌星还对铜价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他不知道铜价将来到底是会继续上涨呢,还是会往下回落。

    他只是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那就是金属铜的利润率非常高,这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在他仔细地研究了从薛晨志那里调上来的详细的生产数据以后,这个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他发现南方集团生产的铜之所以利润会这么高,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南方集团所需的铜矿基本上完全能够自给自足,生产成本相对比较低。

    铜矿是自有的,生产成本如此有优势,而且几乎不会发生大的波动,那么产品的价格就是决定利润水平最重要的因素了。铜价不要说再继续上涨,就是维持在现在这个水平上,每年南方集团的利润都非常可观。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铜价未来会怎么走?

    金昌兴开始静下心来仔细琢磨铜价未来的走势了,他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要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不然的话,将来在这方面闹笑话对自己的声望影响太大了。刘中舟就是一个前车之鉴,他可不想重蹈刘中舟的覆辙。

    本着温故而知新的古训,金昌兴研究铜价的切入点,选的就是去年南方集团做套期保值这个事件。

    因为这个事件影响太大了,而且在他来南方集团任职的第1天,李欣在会上的发言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记得李欣说过,从刘中舟提出套期保值的建议开始,李欣就一直在提反对意见,而最后的结果证明李欣是对的,刘中舟错了。

    现在对价格越来越感兴趣的金昌兴很想搞清楚,李欣和刘中舟俩人之间最根本的分歧到底在哪里?李欣做多,刘中舟做空,他俩各自的依据是什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身临其境

    金昌兴认为,搞清楚了这两个人对错的原因,也就搞清楚了那三亿多资金是怎么亏的了,继而就能弄清楚铜价的很多东西。

    所以他立刻就吩咐秘书俞红,把过去一年里管理层会议的所有会议记录都找了出来,凡是有关套期保值的讨论内容,他都留心仔细分析。

    这天下午,忙完了其它事情的金昌兴又拿出了那些会议记录来仔细翻阅,看着看着,他突然一拍桌子说:“说得好啊!”

    说完,他又回过头去仔细翻看了刚刚看过的那几页会议记录,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秘书俞红:“小俞,你过来一趟。”

    俞红接到电话后立刻按金昌兴的吩咐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董事长,您找我?”

    金昌兴指着桌上那些会议记录问道:“做会议记录的这个乌云玉现在在哪个部门?”

    俞红说:“她已经辞职离开集团了。”

    金昌兴有些遗憾地说:“辞职了?她以前在哪个部门?”

    俞红说:“她以前是刘总的秘书。”

    金昌兴说:“行,我知道了。”

    俞红出去后,金昌兴站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一边在心里暗暗骂道:刘中舟你这个笨蛋,这么好的主意你不听,难怪你会亏3亿多!

    金昌兴之所以会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因为他刚刚仔细地阅读了李欣说的那些因为将来需求会增加,铜价跌不下去,会长期维持在高位的观点和依据。

    按会议记录上显示的数据来看,李欣说这些话的时候,铜价还不到4万元,可是现在铜价已经在63,000元了!

    金昌兴此时回过头去一看,发觉李欣说的这个理由几乎就是铜价涨起来最根本的依据,除此之外,找不出来更有说服力的依据了。

    金昌兴实在是想不通,刘中舟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听李欣的意见呢?即使他不赞成李欣的意见,不会跟着李欣做多,至少也应该引起一些警觉啊!

    只要他稍微有一点风险意识,都不会置李欣的意见于不顾,不要卖空的话,也不会亏损这三个多亿啊!

    与此同时,他也十分惊叹这些会议记录是如此的完整、详细,让他在阅读会议记录的同时,仿佛就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当时李欣在会上和刘中舟他们唇枪舌剑争执的真实场景。

    李欣这个人金昌兴已经见识过了,当初在会上第1次见面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内心深处讲,那次在会上他听见李欣为自己辩解的时候,金昌星还不完全相信李欣说的那些情况,他当时认为那多半是这个年轻人的狡辩而已。

    但是现在从会议记录当中来看,他不得不承认,李欣当时在会上说的那些情况,跟会议记录里反映出来的丝毫不差。

    要找李欣聊很容易,他就在自己办公室的斜对面。金昌星现在感兴趣的是,做会议记录的这个乌云玉怎么就从来没见过?多亏了她这些完整详细的会议记录,才让自己可以还原整个事件的过程。

    可是听到乌云玉已经辞职的消息后,金昌兴不由得又在心里暗暗说:南方集团这些可用、能用的人怎么就一个个都那么不顺当呢?

    俞红从金昌兴办公室出来以后,想着他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她原本想跑到李欣办公室去找他问问,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于是就悄悄跑下楼,找夏小娜去了。

    她一进门,见夏小娜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就直愣愣地说:“你说怪不怪,董事长让我把刘总他们以前开会的会议记录全部找出来送到他办公室去了!”

    夏小娜问道:“他要看这些干什么?”

    俞红说:“我还问你呢,你倒反过来问我。还有更怪的呢,你猜他看了那些会议记录以后问我什么了?”

    夏小娜说:“问你还有没有落下的会议记录?”

    俞红说:“不是,他要全部的会议记录,我敢不全部找给他吗?哪里还会有落下的。”

    夏小娜说:“那我怎么猜得着啊!”

    俞红提示说:“他问的不是事儿,是一个人。”

    夏小娜眼睛一亮,说:“我知道了,他问的是李欣,对不对?”

    俞红说:“不对,不过靠近了,跟他有点儿联系。”

    夏小娜问道:“那就应该是刘董事长了,是吧?”

    俞红说:“越来越不着调了,刘董事长跟李欣有什么联系啊?不对。”

    夏小娜着急地说:“唉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呀?怎么还和李欣有点儿联系呢?”

    俞红说:“告诉你吧,他问的是乌云玉。”

    夏小娜十分不解地问道:“乌云玉?他问她干什么?”

    俞红说:“这我哪里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还来问你吗?”

    俞红提起乌云玉,让夏小娜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又不能当着余红的面表现出来,于是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都问了些什么?”

    俞红说:“他先问乌云玉在哪个部门,我告诉他乌云玉已经辞职了,然后他接着又问乌云玉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说怪不怪?”

    夏小娜说:“是有些奇怪哈。”

    俞红说:“会不会是乌云玉在会议记录里写了些不该写的东西?”

    夏小娜说:“怎么可能啊,那样的会议记录可以随便乱写吗?你以为她是在写日记呢?就算她真的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也不会等到新任董事长来才看见,这些文件存档之前,刘总或者姜华他们是要审阅的,那时候早就应该被发现了。”

    俞红说:“也对啊,可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乌云玉来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夏小娜没好气地说:“你可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你管那么多干啥,难道你还怕她再回来抢你的饭碗吗?”

    俞红本来就是偷偷跑下来的,担心在下面聊的时间太长,金昌兴在上面有事找不到自己就麻烦了,再加上此刻又被夏小娜这么呛白了一句,她立刻站起身来说:“去你的,你才怕她回来呢!走了,不跟你说了。”说完,她就回楼上自己办公室里去了。

    俞红这么一句无心的话,也让夏小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乌云玉没有走的时候,李欣的心思全都在乌云玉的身上,现在乌云玉都走了这么久了,李欣对自己依然是不冷不热的,这让她心里很是失落。

    本来这一切都渐渐归于平静了,可没想到俞红今天下来找自己聊天,不经意间又提起了乌云玉这个人,由此引得夏小娜心中又翻起了一片波澜。

    都说人这一辈子除了经常会想起自己的亲人以外,自己的敌人也会经常被记起,夏小娜此时就不由得又想起了乌云玉。

    乌云玉这个人,在夏小娜眼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神秘感,似乎有一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她一出现,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暗恋了很久的李欣抓在了手里,而她的离去就更具神秘感了,整个集团上上下下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离去以后的踪迹。

    因为乌云玉和李欣有过这么一段感情纠葛,所以现在夏小娜一想起李欣就会联想到乌云玉。在夏小娜心里,她一直以为李欣应该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一份感情,可是现在乌云玉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李欣依然对自己若即若离的,莫非他还在心里牵挂着这个女人?

    要说夏小娜和乌云玉这两个姑娘,在外貌上都是很出众的,可是由于夏小娜生性比较文静,不像乌云玉那样性格外向,咄咄逼人,所以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夏小娜很容易就处在弱势。

    在和李欣的感情进程方面就是这样的,原本占尽了天时地利的夏小娜,因为自己的不主动,一直没有和李欣有实质性的进展,俩人之间还是同事关系,根本就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这就被乌云玉抓住了机会后来居上。

    其实李欣和乌云玉的交往还是比较隐秘的,至少公司里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他们俩人之间有亲密关系。

    可是这一切却瞒不住夏小娜的眼睛,李欣和乌云玉之间那些不同于普通同事的亲密举动还是被细心的夏小娜看在了眼里,这让她暗底里很是伤心。这件事情以后,越发让夏小娜不自信了,尤其是在面对李欣的时候。

    无官一身轻的李欣,这天来到了久违的证券公司大户室里,自从他把心思转到做期货铜上以后,他已经很久没到这里来了。

    他一进门,王明辉就说:“李欣,你这老将不会面的,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李欣呵呵一笑说:“这不就来了嘛,怎么样?你们最近做得如何,有没有什么机会?”

    王明辉说:“股市最近不行,来回折腾都不赚钱。还是你爽啊,我可听说了,这一轮期货铜爆涨你可赚大了。”

    李欣说:“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夸大其词了。”

    王明辉说:“怎么可能?那家期货公司我有朋友在那边,这消息绝对准确的,你就别遮遮掩掩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还要涨

    龙运凯这时插话问道:“你做期货铜了?”

    李欣说:“之前买了一点,现在已经平仓了。”

    龙运凯说:“那应该是赚钱了,这一轮涨势可是了不得。”

    李欣问道:“龙总,有色金属这一轮涨得好,你们那边呢?黑色金属价格涨得如何?”

    龙运凯说:“钢材价格也在涨,不过跟有色金属比起来涨幅小得多。”

    李欣听了心里暗暗想:铜价这一两年的时间里是翻着个儿的往上涨,涨幅少说也有150%,龙运凯说钢材的价格涨幅比铜价的涨幅小得多,就算钢材的涨幅只有铜价涨幅的1/3,甚至1/4,那也是40%左右了,这也相当不得了啊。

    于是他说:“只要价格上涨就好,你们钢厂一年怎么说也生产几十万吨钢吧,这样算下来一年的利润那也不得了啊!”

    龙运凯说:“这两年市场好,钢材真不愁卖。”

    李欣说:“我记得你说你们生产的都是建筑钢材,是吧?”

    龙运凯说:“是啊,这两年基建上得很猛,建筑钢材总是供不应求的。”

    李欣感叹道:“你们每年生产几十万吨钢,现在产品供不应求,价格又在上涨过程中,那你这钢厂就相当于是印钞机啊!”

    龙运凯笑笑,踌躇满志地说:“不止几十万吨,一百万吨出头,利润马马虎虎吧。”

    李欣不解地说:“你的钢厂这么赚钱,你不守在钢厂,整天泡在证券公司大户室里,这不是不务正业吗?你在这里绞尽脑汁赚的钱,怎么也不可能比钢厂的利润多,是不是?一不留神还会弄赔了,多不划算。”

    龙运凯说:“厂里的事太复杂了,我请了一个厂长,全都交给他了,我哪有心思管那些。”

    李欣笑笑说:“那你整天就炒炒股,打打麻将?”

    龙运凯说:“是啊,四处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李欣说:“你这日子倒是舒服啊,看到有什么机会了记得吱一声啊,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龙运凯说:“诶,看你说的,我只懂钢材,别的一窍不通,其它的机会得问你们啊,比如说你刚刚在期货铜上赚了钱,我就不懂这个嘛,是不是?”

    李欣说:“我这也是碰巧了,以后咱们多聊聊,互通有无嘛。”

    王明辉这时候插话说:“李欣你这话说得对,没事的时候多到这边来聊聊,你们俩一个懂黑色金属,一个懂有色金属,我在这里什么都不懂,你们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跟着沾点光,是不是啊?”

    李欣说:“没问题啊,有空多聊聊,没准你那边先有机会也说不准哦。你忘了?期货铜这个机会最初还是你告诉我的。”

    王明辉叹了一口气说:“唉,别提了!我进去的最早,出来的也最早,每吨赚了一两千块钱就高兴得什么似的,哪里想得到它还会继续涨**千元!”

    李欣劝道:“只要赚了就行,无所谓多少,你没听人说吗?做这一行不赔就是赚了。”

    劝王明辉的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李欣自己在听了龙运凯的话以后,心里不禁暗暗在想:黑色金属的生产规模和需求量是有色金属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现在钢材的价格都还在涨,铜价一时半会儿应该也停不下来。龙运凯作为钢厂老板,他都能感觉到现在基建规模的扩张对黑色金属需求的拉动力是很大的,那就说明这种需求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这种需求也正是自己当初看涨铜价的根本原因。

    在这么大的市场需求推动下,以黑色金属这么大的生产规模,其价格涨势都还方兴未艾,那铜价的涨势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联想到上一轮铜价在突破了6万元的整数关口后,立刻就下探了五六千元,回到了55,000元附近,可是最近又从55,000元涨到了63,000元附近。

    这说明铜价的涨势应该还没有结束,不然的话,从6万元这样的历史高点快速下探了几千元,跌到55,000元附近后,为什么又接着被拉起来,而且突破了前期高点呢?

    如果铜价真的要下跌的话,从6万元开始跌下去,就不应该再被拉起来了。

    李欣现在开始有点后悔自己那些期货铜当初是有些卖早了,要说补救措施也就在眼前,那就是在今年的远月合约上再继续买入开仓。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想着眼前63,000多的铜价,跟一年前的3万多元和两年前的2万多元相比,又实在是觉得这个价格已经高得有些离谱了,担心自己一进场就买在了山顶上。

    与李欣的犹豫不决相比,金昌兴要更坚定一些。

    在认真仔细地研究完过去一年中管理层开会的会议记录以后,金昌兴得出了一个结论:铜价跌不下去,而且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上涨。

    做出这样的判断以后,金昌兴立刻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要知道他来南方集团当这个新任的董事长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首先铜价是处在历史高位,将来是会继续上涨还是调头下跌,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要是铜价就此下跌,对南方集团这种生产为主的企业集团来说,销售利润肯定会大幅缩水。

    其次,前任董事长刘中舟留下的一个烂摊子要让金昌兴来收拾,如果在他就任新董事长的这一年当中铜价大幅下跌,销售利润缩水,没有办法立刻弥补刘中舟造成的三个多亿的亏损的话,自己上任第一年交出来的答卷就比较难看了。

    好在老天保佑,他刚刚接任新任董事长,铜价就从 55,000元的位置开始止跌回升,到目前为止,新增的利润就已经很可观了,如果未来的铜价按照自己判断的处在高位是常态,而且还有机会继续上涨的话,那未来一年自己的经营业绩会是非常耀眼的。

    这样一想,金昌兴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答应来接任南方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因为当时有很多人劝他不要来,大家看到的都是前任董事长在几个月之内就亏损了三个多亿。外人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来接手这样的一个集团会面临诸多不利的因素,稍有不慎的话,会对自己的前途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好在自己当初没有听他们的,现在看来南方集团还真是一个金娃娃,谁抱在手里谁有福气。

    果然不出金昌兴所料,铜价在60,000~63,000这样的一个箱体内强势整理了很久,就在铜价又回到6万元的整数关口附近,很多人都以为久盘必跌,这一轮涨势已经结束的时候,铜价又开始缓步向上推进了。

    到3月初,铜价又接近了63,000元的位置,紧接着就开始了一轮快速的上涨,尤其出人意料的是,3月24日、26日和27日三个交易日内都以涨停板收盘,27日的收盘价更是达到了69720元的历史最高价!

    面对这样的历史机遇,金昌兴坐不住了。他开始把眼光投向了原料上面,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矿山可以买下来,因为据他仔细研究分析后发觉,原料才是最赚钱的东西。当然了,把铜矿冶炼成铜也赚钱,可是新建一个冶炼厂需要的时间长,投资大,而且见效慢。

    可是收购矿山就不一样了,按现在的铜价计算,到今年年底,集团一年的利润总额相当高,只要有合适的矿山,价格合适的话,筹集资金拿下来不算难事。只要资金一到位,新的矿山拿下来后马上就可以出产铜矿。

    新出产的铜矿即使自己现有的冶炼厂消耗不了,作为原料卖给别的冶炼厂也是很赚钱的。

    在这一点上,他的眼光和刘中舟的眼光惊人的相似。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以后,就逐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不断弥漫开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在4月初的一次管理层会议上,金昌兴和盘托出了他的这个想法:“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啊,冶炼厂和销售公司这边,要抓紧机会多生产,多销售,把利润最大化,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接着又说:“今年刚刚过去了1/4,可是销售形势比去年上半年的都还要好,我估计啊,如果不出现意外情况的话,今年上半年完成的利润总额就可以超过去年全年的利润总额。在这么好的形势下,我们是不是就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不思进取呢?当然不能这样,我们应该抓住当前的有利时机,继续拓展集团的业务,扩大集团的规模,这才是我们当下最应该考虑的。”

    见会场上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发言,金昌兴问道:“关于扩大集团规模,拓展集团业务这方面,我想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对于眼前的大好形势,岂止是金昌兴和薛晨志这样的集团高管才看得见,就连一般的普通员工也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人人心里都明白,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奖金都在增加,到年底的时候,奖金数额也少不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能裹足不前

    可是说到拓展集团的业务,扩大集团的规模,这样的事情谈何容易啊!

    去年刘中舟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也可以说是拓展业务、扩大规模的举动,可是结果如何呢?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亏了3亿多。

    所以听了金昌兴这样的问题后,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员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金昌兴笑笑,他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会场,又说:“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太难了啊,那我换一个问题,大家觉得将来铜价会怎么走?”

    他以为这个问题简单,可是这个问题在参会人员的眼里,比他的上一个问题更难回答。

    因为他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其实是既大又空的,真要是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众人都可以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项目,至于将来集团要不要落实这样的项目,那都是后话,没有几轮认真的调研和分析,是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可是现在他问到对铜价走势的判断,这个问题就很现实了,你要是觉得它会上涨,或者会是下跌,那是马上就应该在销售或者生产上做出相应的决策来的。

    刘中舟去年的巨大失误,归根结底不就是在于对价格的错误判断吗?

    所以金昌兴的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众人更是哑口无言,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判断。

    金昌兴一看,照这样下去会议马上就要冷场,于是他点名道:“李欣,你的工作是做市场分析,价格判断,作为列席会议的一员,你来说说看,未来一年价格的走势会是什么样的?”

    坐在会议桌最远那个角边的李欣听了一愣,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金昌兴会在这个时候首先点名要自己起来发言,因为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董事长助理了,就像金昌兴说的那样,他现在仅仅只是列席会议的一员。

    让他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其他人员在技术方面或者价格方面的不时之需。

    可是现在金昌星立刻就让自己第一个在会议上提出自己对价格的看法,这即使在过去自己还是董事长助理的时候,刘中舟也很少像这样首当其冲的要自己第一个来回答问题。

    李欣一时搞不清楚金昌兴葫芦里边卖的是什么药,他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说不准,即使现在市场的需求比较旺盛,价格有继续上冲的力度,但是目前这个价格已经是历史上最高的位置了,跟两年前相比,涨了岂止两倍,所以就算是看涨,也要留意存在大幅下跌的风险。”

    金昌兴有些失望地说:“你是最早看涨铜价的,怎么现在反而裹足不前了呢?”

    李欣微微一笑,说:“我看涨的时候铜价还在四万元以下,现在这样的价位我是真的看不准了,不然我也不会在55,000元左右就全部平仓。”

    金昌兴说:“我倒是赞同你当初看涨铜价的那个理由,就是跟几年前相比,现在的市场需求已经变了,强劲的市场需求会推着铜价继续上涨的。你们现在觉得7万元左右的铜价已经很高了,但是据我看,价格未来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金昌兴此言一出,会场上有好几个人偷偷用眼光打量了一下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中舟。

    金昌兴此时重提李欣当初看涨铜价的原因,无疑是当众在揭刘中舟的疮疤,众人都想看看刘中舟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金昌兴的话有当众给刘中舟难堪的嫌疑,可他还真没有存心故意想要这样做,他之所以说那番话,是想用李欣当初的这个判断为他自己下面的话题服务。

    为了向参加会议的众人阐述自己的建议,金昌兴知道必须让这些人相信自己对铜价的判断,而铜价上涨最根本的原因,还就是李欣当初的那个判断。

    眼前这些人都是当初管理层会议上关于套期保值争执的亲历者,抛出李欣的这个判断,会让他们立刻就回想起当初这件事情的始末,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可以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来反思,对铜价判断的对错会带来怎样的利害关系。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抛出李欣当初对铜价上涨原因的判断,都对自己下面的话题有事半功倍的促进效果。

    所以金昌兴从他自己的大局出发,立刻就说出了上面那番话,他丝毫也不在意这样的话说出来以后,无形当中有当众抬升李欣这个小人物形象的效果,还有打压贬低刘中舟的嫌疑。

    因为在他心里,李欣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自己怎么抬举他,他也翻不起大浪来,而刘中舟就更已经是昔日的黄花了,完全不用顾虑他心里会怎么想。

    此时的刘中舟目光低垂,看着桌前的笔记本一言不发。

    金昌兴的话让他很难堪这不假,可是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当众反击的能力和信心。

    自从被降职到目前这个只有虚职而没有实权的副总经理位置上,刘中舟几乎已经心如死灰,每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都是只听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以目前自己的身份和以往自己造成的过失,自己就算说什么,也没有人听了。

    他也曾是大权独揽的一方诸侯,回想当初他在董事长位置上的时候,也是像金昌兴这样的颐指气使,何曾考虑过手下的心理感受。

    以他现在这种日薄西山的心境,才身临其境的感受到那种官大一级压死人,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此外,目前接近7万元的铜价,也让他哑口无言。

    当初铜价从6万元的位置回跌到55,000元左右的时候,心有不甘的刘中舟曾埋怨上天不给自己机会,他当时还在幻想,如果自己依然大权在握的话,铜价从6万开始下跌,自己再次卖出开仓就可以弥补以前的亏损,挽回自己的颜面。

    可是铜价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持续下跌,反而调头向上涨到了目前7万元左右的高位。这样的价格走势,彻底击碎了刘中舟心里尚存的一丝幻想。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从心底里彻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有两次,在他彻夜难眠的时候,曾在心底里暗暗庆幸去年10月底11月初自己想要孤注一掷,在今年下半年的合约上继续卖出开仓,借此挽回那三个多亿的损失的时候,听从了李欣的劝告没有继续卖出开仓。

    不然的话,再次卖出开仓的那个打算不但挽回不了以前的损失,还会继续带来两三个亿的亏损,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可能连现在这个位置都坐不了。

    所以金昌兴刚才的话虽然让刘中舟的脸上火辣辣的,可他丝毫没有底气来做任何辩解。

    金昌兴说完后,黄洪亮点点头说:“我也觉得这铜价应该还会继续涨!”他这样说还真不是随声附和,拍金昌兴这个新任董事长的马屁,而是现在气势如虹的涨势和市场上供不应求的现实情况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金昌兴一听黄洪亮赞同他的意见,马上说:“哎,就是嘛!都说市场有一只无形的手,这只手在推动着价格的涨跌。你们大家仔细想想,三、四年以前的基建市场和房地产市场是怎样一种情况,现在又是怎样一种情况。别的不说,就说每年新竣工的这些房屋面积就是以数百万平方米来计算的,这里面光是线路、电路的安装就会新增多少铜的消费?如果再加上购房者搬进新房以后的消费升级,这里面光是家用电器一项,又会带来多少铜的消费?现在和三、四年前相比,铜的消费增加了多少?这才是铜价一直涨到现在都停不下来的根本原因!那么再过三、四年以后呢,跟现在相比又会增加多少新的消费?你们想清楚了这个问题,就知道铜价将来会怎么走了。”

    金昌兴为了说明铜价上涨的理由,几乎原封不动的把当初李欣说明铜价会上涨的理由全部照搬了出来。要不是他此时重提这些话题,李欣自己几乎都已经忘了当初自己说过的这些话。

    金昌兴说完后,转头对薛晨志说:“你说对不对,薛副总?”

    薛晨志现在的日子比黄洪亮的日子还好过,他现在看着每天冶炼厂生产出来的黄澄澄的铜,就好像是看着一块块金灿灿的金子一样,这些铜一出手,就能给他换回大把大把的钞票,说实在的,这些铜在他心里也跟黄金差不了多少了。

    金昌兴刚才提起的那些话题,确实让他回想起了刘中舟当董事长的时候集团遭遇的那些挫折。

    要不是刘中舟对价格判断的失误,他这个冶炼厂厂长去年下半年的那几个月里边,不会那么纠结彷徨,冶炼厂的生产效益会比现在好得多。

    从内心深处讲,薛晨志也觉得金昌兴现在说的这些理由很有道理,即使不去分析金昌兴说的这些理由的对错,至少他看涨铜价这一点,对冶炼厂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新矿山

    去年刘中舟看空铜价,所以才对生产的铜做卖出套期保值,进而造成了3亿多的亏损。现在金昌兴看涨铜价,薛晨志想不出他这样的看法对自己有任何坏处,除非金昌兴在期货市场上买入开仓,这倒是会让薛晨志心理上有阴影,毕竟去年期货上的亏损让他记忆犹新。

    于是他对着金昌兴点点头说:“董事长说得有道理,我也同意。”

    金昌兴接着说:“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以目前的铜价来计算,我们集团生产的每一吨铜利润都相当高。这得益于什么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矿山,冶炼厂所需的铜矿,我们全部都能自给自足,这就使得我们每吨铜的成本具有很高的竞争力。刚才我们分析了,认为铜价还会继续上涨,那么抓住眼前这个有力的时机,扩大集团的规模从哪里入手呢?我觉得最可行的还是着眼于收购新的矿山。”

    薛晨志听完,不由得暗暗点点头,最熟悉生产过程的他,也最熟悉每吨铜的成本构成,金昌兴的话,道出了冶炼厂赚钱的独门秘籍。

    薛晨志的举动,没有逃过一直在留心观察整个会场上众人表情的金昌兴的眼睛,他立刻趁热打铁地说:“关于这一点,我想薛副总最清楚,最有体会。集团以前收购的矿山,在这一轮铜价上涨的过程中为集团带来了很大的利润,提升了集团的竞争力。我们现在既然判断铜价还会继续上涨,在目前这种形势下,我们就可以复制以前成功的模式,再次收购新的矿山,为集团将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我仔细研究了集团历年的生产报表,发现在集团所需的铜矿完全自给自足之前,每吨铜的成本其实也是居高不下的,对不对?”他说到这,特意停了下来,扭头征询坐在旁边的薛晨志的看法。

    在看到薛晨志点头应答之后,他又转头面向众人说:“可是自从集团上次收购了矿山,所需的铜矿完全自给自足之后,每吨铜的成本就大幅下降了。由此看来,拥有更大规模的矿山,才是我们南方集团扩大规模最根本的前提。原料不成问题了,将来下一步冶炼厂扩大规模才有可能。即使一时之间冶炼厂的规模消耗不了新增矿山所产的铜矿,这些铜矿拿到市场上去卖,也是很赚钱的。否则的话,没有相应的矿山做支撑,集团扩大规模就是一句空话,就成了无米之炊。”

    金昌兴的话,让坐在一旁的刘中舟心里舒服了一些。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南方集团上一次收购矿山,就是刘中舟的建议。虽然刘中舟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可是瑕不掩瑜,就像金昌兴说的那样,那一次收购矿山的举动,为南方集团今天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在这件事情上,刘中舟是应该记头功的。

    刘中舟回想着自己在矿山上的投资和期货上的投资,这两笔投资都是他近两年来大手笔的操作。要论耗费的心血,后者更让他揪心和牵挂,可就是这样,这笔投资还是以巨额亏损而告终。

    相反,矿山上的那笔投资,看似不经意,也并没有花费他太多的心血,可是现在却为集团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为集团现在的发展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

    刘中舟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成功与失败,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关键在于你看没看对大势,看对了大势,那就事半功倍,看错了大势,那就在岔路上越走越远了。

    虽然金昌兴是自己的政敌,他对金昌兴没有任何好感,可是具体到金昌兴提出的这个收购新矿山的建议,刘中舟在心里也是觉得可行的。

    财务部长郑国瑞这时问道:“董事长,能拿到新的矿山当然很好,只是这里的资金需求是多少,收购的资金如何解决呢?”

    金昌兴说:“眼下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大家不妨也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的矿山可以入手。至于资金规模嘛,我想好一点的矿山要想拿下来怎么也要十几个亿吧,这些资金1/3~1/4可以集团内部自筹,其余的资金还是要从银行贷款这边想办法。”

    看着郑国瑞面有难色,金昌兴说:“集团马上就要到期的那些债券,兑现以后就有三个亿的资金了,另外再想办法凑2~3个亿也不成问题吧?这就有五六亿的资金了,用这些资金去撬动12~13亿的资金应该不是难事。现在铜价上涨,铜矿炙手可热,用矿山的所有权做抵押,银行应该会乐意干的。”

    郑国瑞一想也是,上一个矿山不就是这么拿下来的吗?

    金昌兴的话也引起了李欣的沉思,从刚才金昌兴一做出铜价还要继续上涨的判断后,李欣就开始在琢磨,金昌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后来听说他要扩大集团的规模,拓展集团的业务,李欣就更是专心致志的在听,看他会提出什么新的建议。

    因为在这一轮铜价暴涨的过程中,李欣赚得盆满钵满的,他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期货上的持仓,但他依然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价格的波动。

    这一轮铜价上涨的过程留给他极深刻的印象,他下意识的认为,如此天翻地覆的价格波动之后,在与铜相关的产业里一定还蕴藏着其它的投资机会,只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发觉而已。

    他现在手里那么多的资金,除了在股票市场上零星买入了两百多万元的股票以外,其它大部分资金全部处于闲置状态,就像他跟袁杰说的那样,他现在也不知道投资什么合适。

    正在急于寻找投资项目的他,听了金昌兴的建议之后,心里突然一动: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如果未来铜价还要继续上涨的话,铜矿的投资价值显然是很高的。

    可要是投资在矿山上的话,李欣就有些摸不出头脑了。

    且不说他对矿山和铜矿缺乏详细的了解,在这方面的知识很缺乏,就是资金规模也显得捉襟见肘。

    他这几千万的资金要是投资在股票或者期货上,还可以算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可要是投资在矿山上的话,对于动辄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的投资规模,他这点资金显然不起什么作用。

    还有一点,就算资金规模不成问题,对于矿山这样长期的投资项目,李欣心里也没有底,这样的投资项目一旦进去以后,自己想要退出的时候,能否及时变现是个大问题。

    所以,一想到这里,非常熟悉股票和期货交易规则,但是对实业缺乏运作经验的李欣立刻就打了退堂鼓。

    他在心里暗想,即使铜矿将会很赚钱,恐怕也不适合自己,自己天生就不善于和各种人打交道,这样的项目,对于金昌兴和刘中舟这样的**湖来说可能会是一个好的项目,但自己未必应付得了。

    薛晨志对任何扩大集团规模的举措,从来都是举双手赞成的。他自己贵为副董事长,集团的规模扩大了,那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也就扩大了,这个道理是很简单的。

    尤其是当他听金昌兴说扩大集团规模的举措第一步就是收购矿山,心里不由得暗自高兴,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间接的利好消息。

    因为自有矿山的规模扩大以后,下一步紧接着就是扩大冶炼厂的规模,赚取更丰厚的冶炼利润。不然的话,这些矿山收购来只是为了卖铜矿,那目光就太短浅了,除非金昌兴是睁眼瞎。

    而一旦扩建或者新建一个冶炼厂,那对自己这个冶炼厂厂长来说,手里的权力就大得多了。

    可就是有一点,他心里还是非常不乐意,那就是金昌兴说的,收购矿山需要内部筹集资金的这件事情。

    自己手里的冶炼厂是集团内部资金占用的大户,去年刘中舟在期货上操作的时候,内部筹集资金打的就是自己冶炼厂的主意。

    现在金昌兴又重提筹集资金,无非也是要从自己这里想办法。他在心里暗暗算了一笔账,按金昌兴的说法,债券兑现以后可以有3亿的资金,另外三个亿的资金需要集团内部筹集,那冶炼厂头上怎么也要摊到一个亿的规模。

    虽然一提要钱的事,薛晨志心里就不是滋味,可是想想这笔资金投进去以后,将来的好处还是很大的,尤其这是投在矿山上的钱,看起来比刘中舟投在期货上的钱要靠谱得多,至少不会亏损,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想到这里,他也就没吱声。

    金昌兴见手下的几位大员都对自己的提议没有提反对意见,就说:“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个提议可行,那就暂时先这样定下来,至于投资的标的,我们大家可以多多留意,发现有好的矿山就提出来。具体目标定下来之后,投资规模、资金筹集等细节问题我们再继续开会研究,好不好?”

    薛晨志说:“好的,这样很好。”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心有不甘

    黄洪亮也满脸堆笑地看着金昌兴,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提议购买新的矿山,这可是金昌兴上任后烧起来的第一把火。虽然金昌兴讲话时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但是坐在他对面的黄洪亮却看得出来在他用目光征询薛晨志和自己的意见时,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善于察言观色的黄洪亮立刻就明白了金昌兴的心思,就算金昌兴贵为一把手,在这样的重大问题上他也要寻求其他人员的赞同,尤其是在他刚刚接手南方集团的时候,像薛晨志和自己这样的实力派,显然是他想要倚重的对象。

    揣摩出了自己在金昌兴眼里的重要性之后,黄洪亮心里暗自得意,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紧跟金昌兴,是自己讨好他这个新董事长最好的捷径。再说这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完全就是顺杆爬的事情,黄洪亮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的。

    更何况在他自己看来,金昌兴此举对他来说是一大利好:购买了新的矿山,集团的规模扩大了,以后就意味着会扩大冶炼厂的规模,生产更多的铜,那自己这个销售公司的业务量不就成倍的增长了吗?

    现在每个月的销售利润都已经让黄洪亮笑得合不拢嘴了,想着将来冶炼厂生产的铜越来越多,自己的销售利润会成倍的增长,他心里更是乐滋滋的。

    中午吃完饭回到家后,黄洪亮看看手表,他估计着这个时间儿子也应该回去吃饭了,于是就给王菊芬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王菊芬此时正在娘家的厨房里忙着做菜,听见手机响,她擦干了手上的水,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黄洪亮的号码,心里立刻就有了几分不快,嫌黄洪亮这个时间来电话给自己添麻烦。

    她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从厨房里出来,对坐在客厅里的儿子说:“你爹的电话。”

    她儿子问:“他说什么了?”

    王菊芬没好气的把电话往茶几上一扔,说:“我又没接,我怎么知道?你来听,他肯定是找你的,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还会有什么好事儿?肯定是今天下午要来接你了。”

    她儿子听了她这话,再看看她那副表情,怯生生地从桌上拿起电话来:“喂?”

    黄洪亮听见儿子的声音,高兴地问道:“儿子,你吃饭了没有?”

    他儿子说:“还没有,马上就吃了。”

    黄洪亮说:“今天下午放学后我来接你过来吃饭,好不好?”

    他儿子推脱说:“今天下午姨妈他们要过来吃饭,我要跟弟弟出去玩。”

    其实黄洪亮的儿子根本就不知道今天下午他姨妈一家是否真的要过来吃饭,这是他随口撒的一个谎。

    这孩子现在心里越来越矛盾,其实有时候他也很想见黄宏亮,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一提到黄宏亮,王菊芬的脸就阴沉下来,他看到王菊芬的那副脸色,心里就感到害怕,不知不觉间就会找出各种理由推脱黄宏亮来接自己的请求。

    儿子说的这种谎话,王菊芬听到过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儿子这样撒谎推脱黄洪亮来接他的请求,王菊芬都会从心里感到有一种满足感。

    她觉得自己成功地控制住了儿子,儿子这样做,肯定会让黄洪亮心里很难受,王菊芬由此感到很高兴。

    随着时间的推移,儿子在心里也觉得父亲黄洪亮来接自己是一件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他对黄洪亮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漠。

    黄洪亮听完儿子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冒火,他说:“你姨妈他们隔三差五的就去你外婆家吃饭,你和你弟弟经常见面在一起玩儿的,也不差今天这一次,我两三个星期才来接你一回,怎么今天就又不能过来陪我呢?”

    他儿子说:“已经说好了的,改天再说吧。”

    黄洪亮有些无奈,只好说:“那明天中午你总有空吧,明天休息你不用上课的,到时候我过来接你好不好?”

    他儿子见推脱不过,就说:“好吧。”

    黄洪亮怕又生变故,赶紧交代说:“明天上午11:30,就在你们楼下那个超市门口,我等着你啊,你准时过来。”

    他儿子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儿子把电话还给王菊芬的时候说:“我爹说明天中午11:30他过来接我。”

    王菊芬听了,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低头摘手里的菜。

    她儿子见状,知道他妈心里不乐意,也不敢多说什么,把手机往王菊芬身旁的桌子上一放,转身赶紧出去了。

    黄洪亮挂断电话后,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打电话之前的那种好心情,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黄洪亮心里窝火,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骂儿子一顿吧,他又不忍心,可要是什么都不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黄洪亮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得到,在这件事情上王菊芬肯定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要是自己只冲儿子发火,肯定没找对地方,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可是一想到王菊芬那副油盐不进,根本无法交流的样子,他就是头疼:以其跟她说,还不如找时间认真地和儿子谈一谈,虽然他也知道儿子这么小的年纪,根本理解不了有些事情,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下午下班回到家,刘中舟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晚饭的时候,他又去酒柜里边拿出一瓶酒来,自斟自饮起来,他老婆和女儿看着他那一副阴沉沉的脸,也不敢劝他。

    自从被撤职以后,刘中舟每天都丧着一个脸,几乎每顿晚饭都借酒浇愁。他老婆劝过他很多次,每次都被他没好气地骂了回来,时间一长,她们也只好随他去了。

    刘中舟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上午金昌兴在会上的那个提议,他在心里暗暗感叹时运不济,铜价这一**涨,自己当初怎么就在期货上卖空呢?不得不说这是方向性的错误,要是当初把这笔钱再投在矿山上,就像买第一个矿山那样,那得赚多少啊?自己的功劳可就大了!

    可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啊?这一念之差,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自己就从功臣变成了罪人,现在几乎相当于被扫地出门了。

    看着眼前疯涨的铜价,刘中舟心想:这一步走错步步错,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却让金昌兴捡了个正着,他接手的可真是时候,一接手铜价就爆涨,照眼前的态势看,他要是此时买入矿山的话,将来还有很大的赚头。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压抑,一家人埋头吃饭,一句话也没有。他老婆和女儿很快吃完,把自己的碗筷拿到厨房的时候,刘中舟还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酒。

    在厨房里,他女儿悄声问她妈:“妈, 我爸整天喝酒,你也不劝劝他?”

    她妈说:“谁说没劝,我每次劝他都被他骂!要不你劝劝他,我看你的话他还听。”

    她女儿问道:“我爸的董事长被撤了以后,现在在公司里做什么啊?”

    她妈说:“说是让他当个副总经理,可什么事也不让他管。”

    她女儿说:“难怪我爸会这样!”

    她妈说:“你去劝劝他,让他别喝了。”

    她女儿探探头,看了一眼客厅里边,说:“今天还劝什么劝,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下次他要喝的时候再说吧。”

    果然,就像他女儿说的那样,刘中舟又喝了一会儿,就在他似醉非醉的时候,他就停了下来,把酒杯一推,起身从桌饭旁来到沙发上坐下,往后一仰,四仰八叉地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起了电视。

    他老婆和他女儿见状,赶紧从厨房出来,把桌上的那些碗碟收了起来,每天晚上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家里这顿晚饭才算完。

    要说刘中舟也算是颇有自制力的人了,虽然是在家里,又是借酒浇愁,他也绝不把自己喝醉,总是喝到微醺的时候,就适可而止地停了下来。同样的事情要是放在黄洪亮身上,肯定又是醉成一滩烂泥了。

    刘中舟的老婆之所以见劝不动他就随他而去,这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要是他一喝就喝得烂醉的话,估计他老婆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每天都喝的。

    他老婆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泡了一杯茶放在刘中舟面前。他俩平时就很少交流,此时这种情况下,刘中舟阴沉着脸,心事重重地盯着电视看,他老婆就更不知道如何跟他说话了,只好默默的坐在一旁陪他看电视。

    他女儿闻不得刘中舟满身的酒气,皱皱鼻子,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听音乐去了。

    喝得迷迷糊糊的刘中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电视,时间一长,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沉重得仿佛用火柴杆也撑不住,不知不觉的,他就靠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第二百七十九章 长大了?

    他这呼噜一响,在一旁专心看电视的老婆才发觉他睡着了,摇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叫醒,拉起来送回卧室里边睡觉去了。

    已经是晚上11:30了,可黄洪亮他儿子的作业才写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眼睛盯着数学课本,脑袋里却在担心别的事情,那些原本对他就不算容易的数学题,此时因为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那一道道题更是难于上青天。

    从开始写作业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担心明天他爸黄洪亮要来接他的这件事情,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听他爸的口气,今天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自己明天再推脱不去,黄洪亮说不定会大发脾气。

    可是一想起他妈王菊芬的脸色,这孩子的心里又不禁打起鼓来,现在王菊芬的情绪对他的影响非常大,每次他去他爸那边,王菊芬的脸都阴沉得可怕,这就让这孩子心里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去找他爸爸是在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这样一来,不知不觉间,王菊芬和黄洪亮两人的情绪加倍地作用在这个孩子身上,让这孩子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

    在他这样一个无法判断是非的年纪,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和倾诉这份心理压力,本来就内向、话少的孩子,现在更加不合群了。

    再加上脑海里多了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考虑的事情,他现在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像今天这种眼睛盯着课本,思想却严重开小差的情形,现在是经常发生的。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王菊芬,此时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走到儿子身边问道:“怎么现在还没写完?还要写多久?”

    她儿子说:“还有一半多没写。”

    王菊芬不解地问道:“你吃完饭就来写作业了,写到现在还有一半多都没有写,你是干什么吃的?”

    她儿子小声说:“今天作业多嘛!”

    王菊芬用手指杵了一下她儿子的脑袋,说:“好在明天不上课,不然看你这作业明天怎么交!”

    他儿子用手揉揉脑袋上王菊芬手指杵的地方,没敢说话。

    王菊芬打了一个哈欠,说:“今晚太晚了,别写了,明天再写吧,赶紧去洗洗脸睡了。”

    他儿子一听,像是听见大赦令一样,赶紧把笔放进文具盒,把书包和作业本收好,跑到卫生间里洗脸去了。

    黄洪亮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家里看电视,一直看到夜里1:00,这才迷迷糊糊地上床去睡觉。

    现在的他,生活极其单调乏味,只有每次接儿子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些笑容,这对他来说几乎就像是过年一样。

    虽然这一晚上的电视节目看得索然无味,可是想着明天要接儿子过来,他的心里有了一份憧憬,期待着明天的太阳快快升起,自己能早一点见到儿子。

    第二天上午,心里有所期待的黄洪亮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在路边停好车后,黄洪亮看看手表,现在才11:15,自己早到了15分钟。

    他点起一支烟,站在车旁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儿子。

    抽完手上这支烟,时间已经到11:28了,黄洪亮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应该出现的那个方向,可任凭他望眼欲穿,却一直见不到儿子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11:40了,还是看不见儿子出来,黄洪亮越来越急躁,他开始在车后面来回不停地踱步。

    这说得好好的11:30见面,自己这么大老远都跑过来了,儿子从楼上下来就是几步路,会要花这么多时间吗?

    黄洪亮干别的事情时间观念不强,可是在接儿子这件事情上,他几乎每次都是提前到的。此时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最近几次自己来接儿子都要等半天,这孩子越来越不守时,迟到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还有一件最让黄洪亮心里不是滋味的事,那就是这孩子每次见到自己,说话都不带称呼了,自始至终都是阴沉着一个脸,完全没有了小时候那种跟自己嬉笑打闹,活泼可爱的样子。

    这样一想,以往在心里积攒下来的怨气,此刻随着怒气突然间冒了出来,他发觉这孩子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缺乏一种尊重。这孩子在学校里跟同学跟老师绝对不会是这样一种态度,可他现在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会是这样呢?

    黄洪亮的车子就停在热闹的马路边,他形单影只的站在车尾,就这样眼巴巴的等着,脸上的表情已经流露出很明显的怒气了。过往的行人里,有不少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黄宏亮,似乎很疑惑这辆车和这个脸色严峻的人停在这里、等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已经快12点了,早已怒火中烧的黄洪亮才看见人群中儿子姗姗来迟的身影。看着儿子渐渐走近,黄洪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很想问问儿子,为什么推迟了半个小时才下来。

    他儿子斜挎着书包,慢吞吞地来到他面前,看了黄洪亮一眼,也发觉父亲的神情不像以往,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有些心虚的他照例没有跟黄洪亮打招呼,一言不发地站着。

    要是这孩子来到黄洪亮面前叫一声爸爸,没准黄洪亮的怒气就消了。前几次黄洪亮来接儿子的时候,他儿子每次都是姗姗来迟,可是黄洪亮当时没意识到这些问题,见到儿子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所以就没太在意儿子对自己那种冷漠的表情和态度。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觉得必须要跟他谈谈这个问题,不能让他这样再下去。于是他阴沉着脸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说好11:30我在这里等你的,现在都12点了,你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

    他儿子梗着脖子说:“我有我的事情啊,我有那么多作业要写!”

    其实他儿子迟到了这么久,根本就不是因为要在家里写作业,而是他一直在纠结,到底来还是不来?

    到最后,有些不愿意来,可又不得不来的他就采取了这样一种办法,用拖延、迟到这样的举动证明给他妈看,其实他不想来见他父亲。而王菊芬明明知道11:30黄洪亮要来接儿子,可是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儿子迟迟不动,她却放任不管。

    黄洪亮一听更火了,这孩子迟到了还强词夺理,一点没有后悔道歉的意思,他厉声说:“谁没有事情,说好了就该守时的,你有作业要写也可以按时来!我接你回家去写不是一样吗?我这么远都按时赶过来了,你从楼上下来这几步路还要迟到,这是什么道理?”

    他儿子一见黄洪亮发火了,就把头扭朝一边,再也不吭声了。

    黄洪亮一看儿子这副没有教养、不知敬畏的样子,越发冒火了,他顾不得地处闹市区,路边就有很多行人在看着,他指着儿子的鼻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谁欠你的?你要搞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欠你的,要欠也是你欠别人的!”

    他实在是很担心儿子像这样发展下去,连父母都不知道尊重,将来在社会上会走怎么样的一条路?他想用这句话点醒儿子。

    说完这句话后,黄洪亮见儿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就像是对牛弹琴一样。他大吼一声:“你要是不想来,就不要答应我。现在你给我滚回去,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你想清楚了再来,想不清楚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怒气冲冲的他说完打开车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他从来没有对儿子发过这么大的火,这次他是真的气急了,已经开出去了很远,开车的手还在不停地哆嗦着。

    从昨天晚上心里就一直满怀希望的黄洪亮,此时变得绝望了。两手空空的回到家后,又再次形单影只的他有些气急败坏,虽然刚才怒火中烧地吼了儿子一顿,可他依然觉得这个问题主要出在王菊芬的身上,他要打电话跟她沟通一下。

    想起王菊芬拿衣服小市民的嘴脸,黄洪亮从心里感到厌恶,他极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地拨通了王菊芬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可却是儿子的声音。

    黄洪亮说:“让你妈接电话,我跟她说!”

    刚才黄洪亮开着车扬长而去之后,儿子被他吼了一顿,转身背着书包又回他外婆家去了。

    王菊芬一见儿子又回来了,奇怪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爹没有来接你吗?”

    王菊芬这么一问,她儿子委屈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我爹说我迟到了,他骂了我一顿,让我滚回来!”

    王菊芬一听,给他儿子打气说:“他不来接更好,以后你都别去了,就跟妈在家里!他还骂你什么了?”

    黄洪亮没能把儿子接走,王菊芬心里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只要儿子在自己身边,她才不会顾及别人是什么感受呢。

    她儿子说:“他问我是不是我觉得他欠我什么,接着他又说谁都不欠我的,要欠也是我欠别人的。”

第二百八十章 到底谁傻

    黄洪亮认为王菊芬蠢、傻,这还真得分是什么事儿。

    在对儿子的教育问题上,王菊芬极端自私自利,她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纵容和教育儿子,这是真的蠢,真的傻。

    可要是论在说话时对言辞的反映敏捷度,以黄宏亮经常在商场上混的头脑,也未必有王菊芬的头脑精明。

    就比如刚才他儿子复述黄洪亮说过的这句话,要是一般人,估计得琢磨一会儿,回味一会儿,才听得懂黄洪亮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王菊芬的脑袋却异常的精明,在他儿子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黄洪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立刻针锋相对地教儿子说:“我们更不欠他的,下次你见到他就告诉他,你也不欠他的!”

    她给儿子擦擦眼泪,说:“别哭了,为他不值得,快去写作业。”他儿子听了,抽抽噎噎地回屋去了。

    过了没多久,黄洪亮的电话跟着就打了过来。

    王菊芬一看是黄洪亮的号码,知道肯定没好事,因为他刚刚才骂过儿子,此时再打电话过来,一定是要跟自己说什么。

    于是她拿着手机递给儿子说:“你现在也长大了,以后你爹来的电话我都不接,你来接。你就跟他说,你也不欠他的!”

    他儿子刚刚进入青春期,正处于叛逆时期,遇到这种家庭变故的他,原本夹在父母之间就左右为难,此时他听了他妈王菊芬的话,心里面突然生出一种豪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母亲遮风避雨了。

    刚才被黄洪亮骂得灰头土脸的他,这时候被这种感觉驱使着,用从来没有过的一种理直气壮的勇气对黄洪亮说:“我现在也懂事了,长大了,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省得你跟我妈再吵架,你再骂她!”

    黄洪亮一听儿子说话这口气,很是陌生,他说:“大人的事你不懂!”

    他儿子说:“我已经长大了,我什么都懂的!”

    黄洪亮一听这架势,知道儿子是不会把电话递给王菊芬了,于是他就说:“好,你说跟你谈那就跟你谈,我就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他儿子说:“我今天迟到是我不对,可是别的我觉得我没错!”

    黄洪亮一听儿子这话,知道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就大声吼道:“今天的事情仅仅只是迟到这么简单吗?你对长辈是什么态度?你在学校里对老师也是这样吗?你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他儿子虽然想充大人为母亲遮风避雨,跟父亲探讨问题、争论,可是听见黄洪亮的吼声,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惧怕的,他哽咽着说:“随你怎么说,不过我还想告诉你一句话,就是我也不欠谁的!”

    所以说黄洪亮在一言一语之间,对字词句的反应程度比不上王菊芬,直到儿子这时候说出了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一听儿子说他已经长大了,已经懂事了这样的话,自己就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原来儿子说的这些话就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王菊芬教他的!

    都说知子莫若父,要不是有旁人教他,黄洪亮知道儿子自己是说不出“我也不欠谁的”这句话的。

    黄洪亮刚才用“你是不是觉得谁欠你的?”这句话教训儿子的时候,本意是想提醒儿子,要注意尊重长辈,要会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

    可现在王菊芬教儿子用这句话回怼自己,说明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不但没有起到丝毫的教育作用,现在反而被王菊芬用来变本加利的把儿子引到了一条歧路上。

    本来王菊芬作为母亲,要是明事理的话,她应该把大人之间的这些冲突和矛盾跟儿子隔绝开来,免得儿子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可现在她倒好,直接把儿子推到前面来跟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针锋相对的顶起来,自己却躲在一边幕后操纵。

    再加上她公然教儿子对父亲说儿子不欠父亲的任何东西,这分明是要割裂父子之间的感情啊!要有什么样的蛇蝎心肠和糊涂脑袋才会这样干?

    黄洪亮突然语塞,心寒至极的他,知道这话再也谈不下去了,他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呆坐在沙发上的他,沉默了很久,他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一篇文章,文章的大意是说,在家庭教育中,做母亲的对孩子的影响要明显大于做父亲的对孩子的影响,母亲的文化素质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孩子文化素质的高低。

    这句话他现在是深有感触了,儿子在王菊芬的这种教育下,将来会成什么样的人呢?

    她这个当妈的就不会反思一下,一个孩子如果对父亲都充满怨恨,将来会有多大出息?这样发展下去对她这个当妈的真的会有好处吗?!

    黄洪亮的儿子听见黄洪亮突然挂断了电话,一时间也愣住了。以前他大着胆子跟黄洪亮顶嘴的时候,几乎每次都会招来更严厉的训斥。可是这一次却不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以后,黄洪亮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在他这个年纪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也不可能体会得到作为父亲的黄洪亮听见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心里到底会是何种感受。

    但他也隐隐约约知道一点,这句话和以前黄洪亮叫他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的时候,自己跟黄洪亮顶牛说的那些话有根本的不同,似乎这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父亲黄洪亮的软肋,让他哑口无言了。

    似曾相识的情景他也见过不少次,那是在同学之间吵架的时候,一方突然用父母或者家庭的事情来羞辱对方,这样的话往往效果惊人,会让一分钟前还伶牙俐齿的对方马上就哑口无言。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黄洪亮的儿子用这句话把黄洪亮怼得无言以对,他的心里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事情却恰恰相反,这孩子此时的心里没有任何成就感,反而觉得非常空虚,就连刚才那种勇敢地充当大人来保护母亲的自豪感都荡然无存了。

    在一旁听着的王菊芬,见儿子木然地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就问道:“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他儿子什么都没说,眼里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王菊芬见状,赶紧帮他擦擦眼泪,安慰他说:“不哭了,你把书包收拾一下,过一会儿妈带你出去吃饭去。”

    王菊芬的父母今天一早就到大女儿家去了,王菊芬原本想,儿子被黄洪亮接走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心思做饭做菜,她打算煮碗面对付一下就算了。现在儿子回来了,小孩子光吃面条营养不够,再加上她看着儿子在黄宏亮那里受了气,眼泪汪汪的,她就想带儿子出去吃西餐,让儿子高兴一下。

    黄洪亮的这个电话一打岔,王菊芬又记不清煤气灶上煮面条的火到底关了没有,她转身又到厨房去看了一眼,见火已经关掉了,这才又回过头来招呼她儿子说:“收好了没有?收好了咱们现在就下楼去吧。”

    他儿子把书包放在桌上,木愣愣地坐在桌前,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窗外,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听见**芬的话,他这才转过头来,站起身来说:“收好了。”

    王菊芬看着愁容满面的儿子,心里也有些担心,她一边走一边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想吃什么?”

    她儿子说:“随便。”

    王菊芬说:“购物中心旁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有披萨、牛排、意大利面,要不我们去那家吃?”

    她儿子依然提不起一丝兴趣来,冷冷地说:“随便。”

    王菊芬一边带着儿子向楼下走,一边在心里暗暗骂黄洪亮:你这个挨千刀的,要不是你今天骂儿子,他会是这个样子吗?

    失魂落魄的黄洪亮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灵受到极大冲击的他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他就这么对着没有通电的电视机坐了一个多小时,电视机的黑屏里,隐隐约约地印照出他形单影只的身影,房间里死一样的沉寂着。

    快到下午2点的时候,他开始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了。原来预计接到儿子以后一起出去找一家餐馆好好吃一顿的他,此时肚子虽然很饿,但却没有心思出门去找吃的。

    他来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两包方便面来,放在碗里用开水一烫,又找出一包榨菜,这个时候的他,才有心思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就着榨菜吃方便面。

    饥肠辘辘的他,一会儿就把两包方便面和一包榨菜一扫而光,连一点汤水都不剩。吃完之后,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然后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过多久,饭饱神虚的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就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晚上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他,这顿午觉倒是睡得很长。一直到下午5:00左右,西晒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脸上才把他弄醒。

第二百八十一章 穷欢乐

    黄洪亮睁开惺忪的睡眼,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的,他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到水机上去接了满满的一大缸子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了下去。

    他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干渴过,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中午那顿饭吃得太咸了。

    灌了个水饱的黄洪亮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走到窗前,看看外面西斜的太阳,此时又该是准备晚饭的时间了,可是百无聊赖的他根本没有胃口。

    他今天几乎已经在家里闷了一天,现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

    他换上皮鞋,去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梳了一下头发。

    因为睡午觉的时候是蜷缩在沙发上睡的,当时睡意正浓的他哪有心思起来去找枕头,就随手抓了几件衣服折起来垫在头下。

    此刻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脸上被衣服的皱褶印了两道暗红色的印子,就像是脸上被砍了两条隐隐约约的刀疤一样。

    黄洪亮的脸上本来线条就不柔和,再加上他平时缺少笑容,光从长相上来看,很容易就把他划在不是善类的那一类人里面。现在脸上平添的这两条隐隐约约的印痕,更是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一些狰狞。

    他赶紧用热水把毛巾弄湿,压在脸上使劲揉了揉,想把这两条刀疤一样的痕迹抹去。可是他揉了半天也不见有效果,脸都揉红了,那两条印痕隐隐约约还是在那里。

    他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估计过上半个多小时这些印痕自己就会消散的,毕竟那不是真的刀疤。

    收拾停当后,他锁好门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想:到底去哪儿呢?

    刚出单元门口,就听见有人招呼他:“老黄,干啥去呢?”

    黄洪亮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小区院子里的围墙边坐着三个人,跟他打招呼的这个人楼上楼下的经常见到,但人家认识他,他不认识别人,不知道人家是哪个单位的,也不知道姓甚名谁。其余的两个人应该也是这个小区里面的,面熟,但是没怎么说过话。

    人家点名招呼他,他也不好不理,就说:“也不干啥,就出来走走。”

    那人一听高兴了,咧嘴笑道:“那你来得正好,我们这里三缺一,快过来!”

    黄洪亮一听,有些不情愿,推脱说:“这大下午的,打什么麻将啊?”

    那人说:“本来就是消遣娱乐嘛,何必分什么时候,反正你也没事儿,就过来打两圈呗。”

    黄洪亮一想也是,自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出去,无非也就是在马路上闲逛,还不如就跟他们几个打麻将,找个乐子。

    于是他就走过去说:“行吧,打两圈就打两圈。”

    他走过去坐下一看,桌子上的麻将横七竖八的摆在那里,桌子边坐着的三个人,眼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刚才几个人已经熬战过一场了,因为其中一人有事走了,所以中途才三缺一停了下来。

    黄洪亮心想:难怪自己跟他们几个不是太熟他们也要叫自己过来凑个数,看来他们几个正在瘾头上,根本停不下来,逮到谁都不会放过的。

    黄洪亮问道:“你们这麻将什么规矩?”

    跟他打招呼的那人刚好坐在他对面,听见他这么问,那人就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本地麻将的规矩,推倒和,每人20张牌,一张牌算一块钱,输的三人当中,除了点炮的那个是赔两张牌以外,其余的一人赔一张。”

    黄洪亮听完哈哈一笑,说:“这最大的输赢也就60块钱,你们三人就敢在院子里摆这么大的阵仗?我刚才看你们这一副孤独求败的架势,还以为输赢太大,别人都不敢过来呢。”

    对面那人说:“嗨,这不就是找个乐子打发时间嘛,我们可比不了你这大老板,轿车出轿车进的。再说了,要是输赢打大了,这性质不就变了吗?”

    黄洪亮以前是大手大脚惯了,这几年铜价一路上涨,在外面应酬大都是客户陪着笑脸花钱请他,很少有他求别人的时候。所以刚才他一听说这场麻将总体输赢才60块钱,就不禁有点哑然失笑。

    可今天不一样,不是客户请客,再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比从前了,离婚以后的他身背巨额债务,每个月的工资奖金大部分都拿去还债去了,手头也是紧得很,要是这场麻将的输赢上几百几千块钱的话,估计他自己也受不了。

    可是麻将桌上这三人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实际情况,就像刚才那人说的,大家都见他平时开着公司的轿车出出进进的,都以为他腰缠万贯。

    听完对面那人的话,黄洪亮自己也是有苦难言。不过他心里暗暗庆幸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实际情况,在外人的眼里,自己这个老板的架子依然还在,这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他掏出烟来散了一圈,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接过烟看了看,说:“到底是大老板,这一支烟就顶两三张牌呢!”

    黄洪亮抽的烟还真不便宜,一包就要几十块钱。不过这都是公司的业务用烟,以他这个级别的公司经理,每个月都可以领几条这种档次的业务用烟。

    以黄洪亮现在的经济情况,靠他每月那点工资奖金既要还债,又要付儿子的抚养费,再让他自己掏钱买这么贵的烟,他也抽不起。

    说话间,几个人点上烟,稀里哗啦的搓起了麻将。

    第一把,黄洪亮的牌看似有些凌乱,左右都不搭。可他仔细归置了以后才发现,牌还算不错,一起手竟然就有四个小对。

    成对的那几张牌分别是红中、八万、四条和幺鸡,这样的牌要是拆了打别的可就难了,但是要打小七对的话,和牌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因为单着的那几张牌当中有一张是白板,这张牌一般很少有人会留着,自己就算把它留到最后,靠它来和牌也是有很大可能的。这样一来,自己就只要再**两对就可以叫牌了。

    要是不这么打的话,在已经成对的那几张牌当中,碰红中相对比较容易,但八万和四条可是热牌,谁都不会轻易打出去的,要碰这两张牌的难度比较大。

    这也就是说,红中就不能轻易碰,红中一碰,这小七对就打不成了,还得把八万和四条这些左右不搭的牌拆开。

    可是要打小7对的话,只有最后和牌那一张可以靠别人点炮, 其余的都得靠自己摸,这个难度其实也不小。

    就在他琢磨如何取舍的时候,对面已经开始打牌了:“白板。”

    还没等黄洪亮埋怨对面这张白板打得太早,他的上家紧接着又出了一张红中。

    这可给黄洪亮出了一个难题,到底吃还是不吃?

    稍一迟疑,再看了一眼手里的牌以后,他最后还是决定打小七对。

    他伸手抓了一张牌,拿起来一看,是一万。自己桌上单着的牌里有一张是二万,打小七对的话,这张一万留着一点用处都没有,于是他伸手就打了出去。

    又过了一轮,他伸手抓起来了一张八万。留还是不留,黄洪亮又犯起了难:这张牌要是留着,如果还是打小七对的话,总共就只有4张8万,自己手里现在已经有三张了,最后那一张想要的话那可就真的是海底捞了,留着它更难和牌。

    如果不打小七队的话,那就只有现在开始拆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对面催他了:“老黄,到你打牌了。”

    黄洪亮心想,这牌不能留,留白板和牌的概率都比它大。他把牌往桌上一放:“八万。”

    果然,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黄宏亮**了一个白板,这下他就有五对了。

    黄洪亮的上家问他:“老黄,你是不是叫牌了?”

    黄洪亮说:“没有,还早呢。”

    他的上家说:“那你的牌够好的,八万随手就打了。”

    黄洪亮笑道:“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是在等这张牌啊?”

    他的上家说:“是啊,可是我嘴不够长吃不着啊。”

    黄洪亮说:“我看也是,你的嘴真不够长,这牌你是吃不着了。”

    他的上家说:“那不一定吧,现在才出来一张,还有三张呢。”

    黄洪亮开玩笑说:“剩余的三张,我们三个人手里一人拿一张都有用,就不打出来,你不是白等了吗?”

    他的上家说:“我还就不信等不着一张八万。”

    黄洪亮说:“你肯定不是叫牌,对吧?”

    他的上家说:“那当然,不然你这张八万我会吃不着吗?”

    黄洪亮笑道:“那就对了嘛,我这里还有两张,剩下的那一张,除非是你的上家打出来,要不然你还是吃不着,别等了,拆牌吧。”

    他的上家不相信:“别扯了,你要是手里还有两张八万,这张你打出来干啥?”说完他伸手抓了一张牌,拿在手里使劲搓了搓,“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说:“四条。”

第二百八十二章 赶飞机

    黄洪亮一看,说:“要不要搞这么大动静啊?就好像你和牌了一样。”

    他的上家一本正经地说:“这么好的牌,我扔掉都觉得可惜。”

    黄洪亮说:“也是,我不要的,你想要还要不着,你不要的,我想摸又摸不到!要是这张牌我早点自己摸到的话,现在估计都叫牌了。”

    他的上家说:“你打的我吃不着,我打的你可以吃啊。”

    黄洪亮撇撇嘴说:“我跟你一样,嘴不够长,吃不着。”

    俩人斗嘴的声音还没落,黄洪亮的下家和牌了:“**七条,和了!”

    众人纷纷把手里的牌摊开,黄洪亮的上家瞅了一眼黄洪亮的牌,说:“你还真有三张八万啊。”

    黄洪亮一边洗牌一边说:“没骗你吧,你要等最后那一张八万难度太大了。”

    黄洪亮的下家向三个输家一伸手说:“我这是**,每人两张牌,快点快点。”

    三个输家付完账后,几个人接着又码起了牌,几个人吆五喝六的一直打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看看天色已晚,这才停下手来。

    黄洪亮一算账,自己输了15张牌。他伸手到裤兜里想掏钱包找15块钱出来付账,可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带钱包。

    看着其余的三人在很仔细的算账,黄洪亮心里有些尴尬:莫非自己也跑上楼去,从钱包里拿15块零钱下来付账?这也太寒酸了,让他们几个看了笑话。

    他灵机一动,掏出兜里一包还没开封的烟扔在桌上说:“我刚才下来散步,就没想着要带钱包,以其上楼去拿这15块钱,还不如就用这包烟顶替算了,这可不止15块。”

    他的对家赢的最多,听黄洪亮这么说,把烟拆开散给另外两人:“这样也好,我们一人拿几只。老黄,记得下次再来啊。”

    另外两个人每人得了四五支烟,仔细一算相当于二十元钱左右,黄洪亮要是掏十五块钱出来付账的话,他俩可占不着这点便宜。他俩也高兴地说:“就是,有空就过来一起玩啊。”

    黄洪亮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腰,说:“没问题,下次有空再跟你们打。”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金昌兴以为铜价突破了7万元的整数关口以后,就会势如破竹一路向上,可没想到铜价却偏偏跟他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7万元以上的价格仅仅是昙花一现,紧接着就跌了回来,在7万到68,000这2000元左右的范围内来回波动。

    已经打定主意要买新矿山的金昌兴看着铜价这样不上不下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涨不上去了?要是铜价不继续上涨,买矿山的意义就不大了。

    虽然有这样的担心,但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即使是最小的范围内,在薛晨志和黄洪亮面前他也不敢提一个字。继续看涨铜价,是他根据李欣当初说的那些依据提出来的,可是这10多天的铜价走势,却实在是不给他长脸。

    至于买新的矿山,这件事也才刚刚获得了通过,连目标都还没有找到,可以说是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如果自己这个始作俑者都三心二意的,那其他人的信心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铜价能否撑得住,要是铜价就此下跌,自己在会上做出铜价还要继续上涨的判断就有些丢面子了。

    这还不算,筹措资金买矿山的事也得偃旗息鼓。这可是自己新官上任后烧的第一把火,要是这把火没烧起来,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金昌兴心里暗暗着急。

    对铜价已经有了恐高症的李欣,看着这颤危危的走势,心里也是有点发虚,他现在是既不敢买多,又不敢卖空。

    4月28日是周五,这是国内五.一小长假前的最后一个交易日,成交量最大的期货铜主力合约价格下跌2.47%,收盘价为68000元。

    李欣看着这个价格,心里猜不透九天以后会是什么走势。这个位置很微妙,它是近期箱体波动的下沿,休假以后要是这个位置撑不住的话,继续向下跌几千元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要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考虑到这个假期的长度有七天,加上明后两天也不交易,这么长的时间内,国内期货市场休市,可是国外的期货市场却是一直在交易的。铜价受外部市场的影响非常大,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透。

    也就是说,面临着这么长的一段空白期,铜价也仅仅只是回到箱体的下沿就停住了,考虑到外部市场巨大的不确定性,其实这个下跌的幅度也不算大。

    这样一想,李欣突然有些醒悟过来了,如果多头的信心不足的话,今天这个68,000元的价位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它能在这个位置上站住,就说明后市看涨的力量还是很足的。

    尽管如此,最早看涨的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当初他在不到六万元的时候就全部离场了,现在的价格已经在七万元附近,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价格还会继续往上涨。现在的关键是,要看看假期这些天里,外部市场的价格会是怎么走。

    正在李欣冥思苦想的时候,高辉走了进来:“想啥呢你这是?像根木头一样坐在电脑面前一动也不动。”

    听见高辉的话,李欣这才注意到他走了进来,就说:“你来得正好,你觉得节后铜价会怎么走?”

    高辉说:“这得问你啊。”

    李欣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没有比你更熟悉销售情况的了,你说说看。”

    高辉说:“这我真不知道,我现在就一门心思赶快销货,只要价格不跌就都是好事,至于还会不会涨,我就不管了,想那些事儿太伤神。”

    李欣见问不出什么来,就没吱声。

    高辉看李欣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说:“你就别瞎琢磨了,反正往后这一个多星期又不交易,你操心它干什么?诶,这一个多星期的假期,你要去哪里玩?”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一听高辉这话,李欣猛然想起来还要去接江晓岚一起乘17:20的飞机去sy市。他一看手表,已经15:20了。

    于是他急匆匆地站起来,关了电脑,赶快收拾东西。

    高辉一看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回事?刚才还四平八稳的,现在却像是火烧眉毛一样?”

    李欣忙不迭地说:“我得先走了,你不是问我假期要去哪里玩吗?我订好了今天17:20的飞机去sy市,再不走来不及了!”

    高辉说:“去海边啊,这个时候去那里会不会太热了?”

    李欣说:“女朋友想去,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呢,你去哪里玩?”

    高辉说:“我哪有你那么好的福气啊,销售这一块这个假期不放假,要抓紧时间销货,我走不了,要值班。”紧接着他又问道:“不对啊,明后天不是要上班吗,你怎么就走了?”

    李欣说:“我跟董事长请过假了,明后天期货市场又不交易,我呆着也没事干,所以早走两天。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赶着走,咱们回来再聊,好不好?”

    高辉起身说:“我能说不好吗?我也下去了,回来再找你聊。”

    李欣锁好门,下楼开上车,直接到学校接江晓岚去了。

    李欣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15:40多了。江晓岚提着一个行李箱,已经站在宿舍楼前望眼欲穿的等了好久。

    李欣下车来,把她的行李箱塞到后备箱里去。江晓岚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李欣此时心里也没谱,一直习惯于提前做好准备的他,今天因为冥思苦想期货走势的问题,把赶飞机这事儿给忘了,他也非常担心时间来不及,会错过了这班飞机。

    可是他见到江晓岚那副焦急的样子,就安慰她说:“没事儿,来得及,这个时候路上应该不堵车,一会儿就到了。”

    轿车出了学校大门,很快就拐上了环城路,李欣加大油门,风驰电掣地向机场奔去。

    30多分钟后,李欣他们赶到了机场。

    停好车后,李欣看看手表,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说:“时间还来得及。”他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取出两个行李箱,锁好车后就带着江晓岚快步向候机大楼走去。

    江晓岚拖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问:“那你的车怎么办?”

    李欣说:“什么怎么办?就扔在机场停车场呗,现在哪还顾得上它。赶紧走,一会儿换登机牌、过安检都得要排队呢,别路上没耽搁,在机场反而耽搁了!”

    李欣快步走在前面,江晓岚在后面着急地说:“你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你等等我!”

    李欣停下脚,等江晓岚过来后,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手一个推着。他低头看看江晓岚脚上的鞋:“出来玩要走远路,你穿着高跟鞋恐怕不行吧,你的脚受不受得了?”

    江晓岚撒娇说:“你不是说穿裙子和高跟鞋才漂亮嘛。”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打赌

    刚才一直着急赶路,李欣都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江晓岚的着装,听了她这句话,这才回过头来仔细看看穿一条黑底白花真丝无袖连衣裙的江晓岚,合身的连衣裙把身材窈窕的她衬托得亭亭玉立。

    李欣说:“这倒是,穿别的鞋子和这条裙子不搭,去到那边再给你买一双旅游鞋,走远路的时候穿。”

    俩人来到换登机牌的地方,各个窗口都在排长队,李欣挑了一个人最少的地方,前面也有七八个人,江晓岚一看着急地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李欣说:“急也没用,安心排队,马上就好了。”

    江晓岚说:“都怪你,你早点来就不会这样了!”

    李欣也不确定拿了登机牌,过了安检口以后,还能不能赶上飞机。他说:“想开点,要是赶不上,就改签别的航班。”

    江晓岚说:“你说得倒是轻巧!”

    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工作人员在查看过两人的证件后,一边把登机牌递给李欣一边说:“先生,你们的航班早已开始登机了,你们要抓紧时间过安检登机了,不然要误了航班的。”

    李欣说了声谢谢,接过登机牌带着江晓岚就赶快向安检口奔去。

    安检区的各个通道比换登机牌的地方更拥挤,全都人满为患了。李欣一看心里也急了,要是排队的话,这飞机肯定是赶不上了。

    他观察了一下,带着江晓岚径直走到了一个安全通道的入口处,这里排在第1位的是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像是一个学生,李欣对她说:“同学,拜托你帮个忙,我们的航班是17:20的,现在早已经开始登机了,要是排队的话可能会误了航班,我在你前面插个队好不好?”

    说着,他把登机牌递在那个小姑娘的眼前,那个小姑娘看了一眼登机牌说:“行吧,你们先过吧。”

    李欣一听大喜过望,他赶紧对那个小姑娘说:“多谢多谢!”

    说完,他又转身对排在那小姑娘后面的几位旅客点头致意说:“赶时间,实在是迫不得已,谢谢大家了!”

    过了安检通道,李欣带着江晓岚又是一路小跑。他们按照登机牌上的指示来到登机口的时候,登机口这里除了机场的工作人员以外,已经没有一个旅客了。

    李欣把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了以后说:“赶快赶快,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在通往机舱的廊桥上,江晓岚气喘吁吁的问道:“咱们最后才登机,会不会进去连行李都没地方搁了?”

    李欣说:“放心,我订的是公务舱,宽敞得很。”

    果然,进到飞机里边,公务舱总共只有两排座位,每排4个人,头顶上放行李的柜子里很宽松,李欣很轻松就把两个行李箱塞了进去。

    江晓岚坐在宽大的皮沙发上,悄悄对李欣说:“这公务舱跟经济舱还真不一样哈,就像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样宽敞。”

    李欣长出一口气:“紧赶慢赶的,现在总算踏实了。这赶时间的滋味真不好受,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江晓岚听了笑道:“看你这样子,以前是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李欣说:“当然没有了,我以前坐火车坐飞机从来都是提前到火车站和机场,时间上宽松,心理上也轻松,一切按部就班的多好。像今天这样被时间追着跑还真是第1次,这滋味真不好受!”

    说话间,飞机已经关上了舱门,空姐检查、演示过相应的安全措施后,飞机就开始滑行了。

    江晓岚吐了一下舌头说:“好险!还好你跟别人商量了一下,插了个队,要是我们排队过安检的话,这飞机肯定赶不上了!”

    李欣说:“这赶时间的滋味不好受吧?”

    江晓岚点点头说:“嗯。”

    李欣一本正经地说:“下次赶飞机,我们提前8个小时到机场,把帐篷带来,调好闹钟睡在机场候机大楼里,这样就不会误航班了。”

    江晓岚听了大笑:“哈哈哈,你想的倒美,机场的保安不把你轰出去才怪!”

    飞机转入平飞状态后,空姐开始送晚餐了。俩人各自要了一份红烧牛肉饭,江晓岚边吃边说:“这坐飞机就是快,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要是坐火车的话,估计得一天。”

    李欣说:“坐飞机是快,可是我觉得坐火车也有坐火车的乐趣。”

    江晓岚说:“坐火车有什么乐趣?人挤人的!”

    李欣想了想,说:“跟坐飞机相比,坐火车有一种过程感。坐飞机你又不能随意走动,就这么在座位上呆两三个小时,周围还什么也看不见。飞机把你从一个城市送到了另一个城市,可是中间的过程被完全省略了,仔细想想也挺遗憾的。”

    江晓岚说:“要这个过程干什么呢?到目的地不就好了。”

    李欣说:“这不一样。坐火车从起始地点到目的地,这中间要经过很多地方,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同,语言、饮食习惯都有很大差异。还有,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也能让你浮想联翩。这种迁徙或者是长途跋涉的过程,你在飞机上是感受不到的。”

    江晓岚笑道:“你是不是总喜欢胡思乱想?”

    李欣说:“我坐火车的时候,喜欢静静地看着窗外,有时候会一两个小时盯着窗外看。”

    江晓岚问道:“一直盯着看一两个小时?你都看什么啊?”

    李欣说:“有什么就看什么,稻田、河流、树木,我觉得这些都是风景啊,我觉得有一句话可以很好地形容我那种心情。”

    江晓岚感兴趣地问:“什么话?”

    李欣说:“景色无边,思绪亦无边。”

    江晓岚说:“看来你真的喜欢胡思乱想,说说看,你都想了些什么?”

    李欣说:“又不是命题作文,莫非还要搞个固定的题目?这完全是随感而发,会联想些什么我也说不准。就比如有一次我坐火车到湖北去,全程四十多个小时,你也知道江南的山高,铁路的弯比较多,坡度又大,在江南境内火车跑不快。火车从江南出发的时候,铁轨和车轮的撞击声,你是可以清晰的分得出来的,那说明车速比较慢。可是后来夜里火车到了江汉平原的时候,窗外黑黢黢的,偶尔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灯光,完全看不出窗外的景色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听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已经密集得响成了一片,分不出来了。从这个声音就感觉得到车速相当快,而且铁路线非常直,几乎没有坡度,不然的话火车不可能跑那么快的。那是我第一次路过江汉平原,我当时就是从这个声音来推测和感受江汉平原的宽广的。”

    江晓岚用白皙的手指点了一下李欣的额头,说:“多愁善感!”

    李欣说:“也许是吧,反正我自己有一种感觉,面对着不停变换的场景,我的思维会特别活跃,特别容易联想起很多事情。”

    江晓岚说:“早知道就不坐飞机,去坐火车了,一路上让你讲给我听你都想了些什么。”

    李欣笑道:“这还不容易,回来的时候坐火车不就行了。”

    江晓岚眼睛一亮:“那你到时候说给我听哈?”

    李欣点点头说:“嗯。”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sy机场降落了。一走出舱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李欣说:“哇塞,这么热啊,像蒸桑拿一样!”

    江晓岚说:“要是不热,还叫热带吗?”

    空气中虽然有风,可是机场水泥地上还是散发出阵阵热浪,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想象得到白天的阳光有多强。

    出了机场,李欣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李欣对司机说:“师傅,去半岛酒店。”

    江晓岚问道:“这个酒店怎么样?能不能看到海?”

    李欣还没来得及说话,司机就接过话头回答说:“半岛酒店就在海边,离海边只有200米的距离,是我们这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了。”

    李欣说:“听见没有?我订的房间是海景房,你站在窗前就可以看见海面。”

    江晓岚兴奋得手舞足蹈:“我要去海边!我要吃海鲜!”

    李欣说:“瞧把你高兴的,一会儿我们把行李放下后,就带你去城里的夜市上吃海鲜去。”

    出租车司机听了李欣的话,就问道:“老板,要不要我带你们去,我知道最热闹最好吃的店是哪一家。”

    李欣说:“好啊,到酒店以后你在门口等我们一下,顶多10分钟,我们上楼把东西放下后就下来,你带我们去。”

    那司机说:“没问题啦。”

    30多分钟后,出租车来到了半岛酒店门前。李欣掏出300块钱递给司机说:“师傅,不用找了,你等我们10分钟,我们上去把行李放下就下来了。”

    江晓岚下车后,抬头看看金碧辉煌的酒店,又看看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涛声的海边,这时正好是金色的太阳渐渐落入海平面的时候,看着天边绯红的晚霞和无边的海面,她由衷地赞叹道:“这里看落日真美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沙滩、海浪

    李欣说:“那还用说,这里方圆十几公里的海滩边,就数这家酒店最豪华了。”

    江晓岚问道:“你咋知道的?”

    李欣说:“我以前来过,不过那是在春节期间。”

    走进酒店大堂,江晓岚轻声问李欣:“你给那个司机这么多钱,说不定待会儿我们下来的时候他早就跑了。”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应该不会吧,我给的车费比他跑一晚上赚的还多,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江晓岚说:“我总觉得待会儿我们下来的时候,他肯定不在了。”

    李欣说:“不信就打个赌,我觉得他肯定会等我们的。”

    江晓岚说:“赌什么?”

    李欣笑道:“你要是输了,待会儿吃海鲜的时候多喝两杯啤酒。”

    江晓岚说:“你想把我灌醉啊?”

    李欣说:“两杯啤酒肯定喝不醉的,不过你喝了以后脸红红的倒是很好看。”

    江晓岚说:“你要是输了你也得喝。”

    李欣说:“那当然了。”

    办完入住手续,来到顶楼的豪华行政套房里,江晓岚一进门,看着宽敞的客厅,惊奇地瞪大眼睛说:“这么大的房间啊?”

    她不停地四处张望着,把手里的行李箱一搁,在客厅里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两下,又跑到浴室里,卧室里看看,最后她推开阳台的门,看着外面的海景对李欣说:“你快来看啊,这里看海景更漂亮!”

    李欣说:“回来再看,快走吧,下面车子还等着呢。”

    江晓岚撒娇说:“不嘛,我都不想走了,就想在这里呆呆地看着,这么好的风景,足以让人忘掉一切!”

    李欣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以后有你看的,每天都可以在这里看落日,现在先去吃海鲜吧。”

    江晓岚指着远处蜿蜒的海滩说:“我要你答应我,吃完东西回来,你陪我到那个海滩边去散步。”

    李欣说:“没问题,今晚不睡觉都行,陪你在海滩边走一个通宵,好不好?”

    江晓岚眼睛一亮:“说话算话哦,今晚不许睡觉,陪我在海滩边走一个通宵!”

    李欣看着江晓岚那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说:“没问题,说话算话。”

    江晓岚听了,这才高兴地由李欣牵着手向屋外走去。

    李欣看着走在身前的江晓岚那一幅欢快的样子,暗暗在心里笑道:在海滩边走一个通宵?你走得动才怪!

    江晓岚听见李欣的笑声,回过头来,很奇怪地看着李欣说:“你笑什么?”

    李欣忍住笑说:“没有啊。”

    江晓岚停住脚,转过身来站在李欣面前,瞪大眼睛看着李欣,一脸顽皮地问道:“不对,你这一脸坏笑的,肯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赶紧交代。”

    李欣说:“真没有什么,赶紧下去吧,要不然待会儿出租车司机等不及走了,你打赌输了你又得多喝酒,是不是啊?”

    江晓岚被李欣的话忽悠着,出了门走到过道上才反应过来,她说:“不对,出租车司机要是走了,那算你打赌输了,该你喝酒才对。”

    李欣说:“不管谁喝酒都得快走了,现在都几点了,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刚才在飞机上那点东西只吃了个半饱。”

    江晓岚说:“我倒是不太饿,你当时应该多要一份。”

    李欣说:“当时不是想着降落以后去吃海鲜嘛,只要稍微吃一点垫一下就可以了。”

    俩人坐着电梯来到楼下,走出宾馆的大厅,却见刚才下车的地方空空如也,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晓岚一看,呵呵一笑说:“看见没有?我说你会输吧,今晚你多喝两杯酒哈。”

    李欣一皱眉说:“不对呀,怎么会这样呢?”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喇叭响,经常开车的他,知道这种喇叭声是司机呼唤别人用的。他抬眼一看,果然见远处二三十米的地方,一辆出租车闪了两下尾灯。

    他拉着江晓岚的手说:“你别高兴得太早,那辆车应该是在那边。”

    俩人走到车旁一看,果然是刚才那个师傅。李欣上车后对那个司机说:“在门口没看到你的车,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那个司机说:“怎么会,说好要等你们的,酒店门口不让停车,所以我开过来这边停着等你们。现在就带你们去海鲜夜市哈?”

    李欣说:“对,现在就去,你给找一家最好的。”

    那司机说:“没问题。”接着他反手递过来一张名片:“老板,这是我的电话,这两天你们要是想到哪里去玩,要用车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来送你们。”

    李欣接过名片说:“好的,要用车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10多分钟后,车子来到了一片很热闹的夜市区,司机在一个非常热闹的餐馆前停下了车,指着餐馆对李欣说:“就是这家,他们家的海鲜最新鲜,味道也最好。”

    李欣说:“谢谢了,师傅。”

    那司机对已经下车的李欣说:“老板,要用车记得给我打电话。”

    李欣回头招招手说:“好的。”

    进到饭店里,江晓岚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海鲜有些不知所措,说:“这么多种,到底哪种好吃啊?要不我们每样点一点?”

    李欣笑道:“你这就叫眼大肚小,每样点一点哪能吃得了啊?我以前吃过的清蒸石斑鱼、辣炒花螺,还有蒜蓉蒸龙虾、蒜蓉蒸鲍鱼比较好吃,今晚我们先吃这几个,剩下的那些改天再来吃,你看好不好?”

    江晓岚说:“好啊,就听你的。这几样听着就好吃,我都流哈喇子了,呵呵!”

    李欣点了菜,俩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江晓岚问道:“你刚才怎么知道那个司机不会走?”

    李欣卖了个关子说:“我凭经验就能猜到。”

    江晓岚说:“你怎么猜到的?”

    李欣说:“下车的时候我不是就告诉你了吗?我给他的这笔车费,比他跑一晚上赚的都还多。拿着这笔车费,他何必还要再跑掉呢?我要是只多给他一二十块钱要他多等十几分钟,他也许会觉得这点钱太少,还不如他出去另外拉一个客人赚得多,那样的话他可能还会跑掉。可我一下就多给他了100多块钱,他要是跑掉的话,除非他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否则的话往后好几天里他心理上都会有内疚和不安。你说他何必背着这种内疚不安过好几天呢,是不是?何况据我观察,刚才那个司机从面相和说话做事的态度上来看,都还算是一个比较老实本分的人,这样的人就更不会做这种事了。他跑掉的话,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江晓岚说:“你分析得有道理啊。”

    李欣说:“那你待会儿记得多喝两杯啤酒啊,你打赌输了。”

    江晓岚说:“是你让我喝的哈,待会儿我要是喝醉了,你可得背我回去。”

    李欣说:“放心啦,不会让你喝醉的,跟背你回去相比,我更愿意你清醒着,我好陪你在海滩边散步。”

    说话间,他们点的菜陆续端了上来,李欣给江晓岚和自己的杯子倒满了啤酒,说:“这海鲜大餐,看着就诱人,开整!”

    江晓岚说:“很少见你喝酒啊,真是难得。”

    李欣说:“平时不是要开车吗?今天是出来旅游,又不开车,加上面对着这么一大桌海鲜,不喝点酒,对不起这顿大餐啊!”

    等到俩人吃完饭坐车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李欣问两颊绯红的江晓岚说:“还要去海边散步吗?”

    江晓岚一听,以为李欣要打退堂鼓,她赶紧过来挽住李欣的胳膊,一嘟嘴说:“那当然,你可别想打马虎眼!”

    李欣说:“没有啦,刚才吃的太饱,我都想去海滩边走走。”

    江晓岚不满地说:“哼!你这是陪我去看风景,还是去散步消食?”

    李欣笑道:“瞧你说的,当然是陪你看风景了。”

    江晓岚这才眉开眼笑地说:“这还差不多。”

    一踏上沙滩,江晓岚的高跟鞋就被陷住了,她只好把鞋子脱下来,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走。李欣在沙滩上走了两步,也觉得穿着鞋子碍事儿,也把皮鞋脱了下来,说:“还是光着脚在沙滩上走才接地气,只是这一手拎着皮鞋看风景,多少有些煞风景啊。”

    江晓岚说:“别乱说,专心欣赏风景!”

    俩人踩着海水在沙滩边漫步,李欣说:“沙滩、海浪,还有天上的点点繁星,真的是很惬意啊!”

    江晓岚说:“你不是说你看着周围的景色很容易浮想联翩吗?现在你在想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李欣不假思索地随口唱道:“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江晓岚笑道:“你倒是会投机取巧,不过这首歌放在这时好贴切哦!”

    李欣说:“你不知道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校园歌曲时,心里对歌词描绘的那种景色的期盼,简直是无以言表。江南省没有海,高中以前我见过的最大的水面,就是上次我带你和小饼干她们几个去的那个湖。所以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对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一种憧憬。”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闪亮的日子

    江晓岚笑道:“好可怜哦,长到高中了还没见过大海,呵呵。”

    李欣说:“没办法,山里的娃娃见识不广。”

    江晓岚问道:“你第一次见到大海是什么感觉?”

    李欣说:“宽广,无边无际的宽广!大学的时候我曾去过一次长江边,站在长江大桥上时,看着奔腾的长江扑面而来,才感受到古人诗里说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气势,那已经足够震撼了,可是和无边的海面相比,大海带给我的映像更深刻。”

    江晓岚说:“那你最憧憬的就是看大海吗?”

    李欣说:“当然不是了,那顶多也就是一种自然景色,在没见过之前会憧憬,可是一旦见过之后,新奇感瞬间就降低了,不具备持续性。”

    江晓岚感兴趣地问道:“刚才听你那语气,看大海已经让你憧憬得不要不要的了,那让你最憧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李欣说:“要说最憧憬的东西,还是高考前对大学校园的向往。高考前各个大学不是都有很多招生海报吗?在我们学校的教学楼墙壁上贴得到处都是。那个时候放学和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最喜欢干的就是目不转睛地去看各个大学的招生海报。图片中美丽的校园景色、有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藏书动辄上百万册的图书馆、洒满阳光的足球场,还有大学生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看得我心花怒放。北方的雪景,东南沿海的海滨风光,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那份对大学生活的向往,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像当时那样怀着那种心情去憧憬一样东西,我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因为心里有这份向往,所以那时候觉得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心里满怀憧憬的日子真的是很美妙!”

    江晓岚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李欣说:“有啊!直到现在我都还经常回想起当时那种欣喜的感觉。我记得当时有两首歌,非常适合我当时上学和放学的心情。一首的歌词是这样的: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早上上学的时候,我是一路哼唱着这首歌去学校的。还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这首歌描绘的情景刚好和我下午放学回家路上的情景很相似,下午放学后,我又一路唱着这首歌回家。”

    江晓岚非常享受这种时刻,她入迷地听着李欣滔滔不绝的在耳边跟自己讲他以前的故事,她说:“你真的很文艺,眼镜她们说得没错,你不适合学电脑软件,你应该去学文科。”

    李欣说:“是吗?可是我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学文科的这种念头。”

    江晓岚说:“你不是说你羡慕海边的风光吗?那你高考的时候为什么不报这些地方的大学呢?”

    李欣遗憾地说:“我报了,没有录上!”

    江晓岚问道:“怎么回事,你都报了哪里的学校?”

    李欣说:“华东和东南沿海海滨城市的学校我都报了,可是都没有被录取,后来我仔细回想,可能是因为我当初报志愿的时候太随意,没有仔细研究这些学校录取的分数线和录取规则。比如说在第一志愿投档的时候,我的分数线可能不占优势,结果档案被压在第一志愿那个地方,等到档案出来的时候,第二志愿的学校又录取完了,结果时间已经被耽搁了,第二志愿的学校也没有被录取。我最后填的又是如果几个志愿的学校和专业都没有被录取的话,我不服从分配,结果阴错阳差的就被挂在空档上了。”

    江晓岚说:“那可能还是分数不够。”

    李欣说:“也许吧,我当时的分数过了重点线50多分的,就算上第一志愿学校的分数不够,第二、第三志愿的学校应该是够的,我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很大可能就是在第一志愿上被耽搁了。”

    江晓岚说:“对啊,好多同学都碰到这种情况。那你后来是怎么到这个学校的?”

    李欣说:“我不是填的不服从分配吗?据招生老师说,是我上的这个大学见我的分数线相当不错的,远远超过他们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他们也纳闷我怎么会掉在空档上,就主动打电报给我爸问我要不要到他们学校去,如果要去的话,他们学校的专业可以随我选。接到电报的时候我都懵了,我以为自己报的几个志愿好歹怎么也能录取一个,结果全部落空了,后来就只有在这个大学选了最好的计算机软件专业。”

    江晓岚笑道:“那你后来觉得怎么样呢?”

    李欣说:“没有到中意的城市和学校去,当然有些遗憾了,不过这个学校也还不错,专业还行。”

    江晓岚说:“总算是好事多磨。你那么向往大学生活,是不是高中以前就没出过远门?”

    李欣说:“还真是!高中以前最远离家不超过150公里,考取大学以后才第1次进的省城。”

    江晓岚笑道:“难怪,真是山里的娃娃,呵呵!”

    李欣说:“你知道吗?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班到校办农场去劳动一个星期,校办农场离城十多公里,不可能每天来回跑,要住在农场里,自己得打背包带着铺盖卷去的。当时把我高兴得夜里睡不着觉,比过年还兴奋。我记得班上有两个比较娇贵的女同学,找借口请病假不去,我当时还想不通她们为什么会不想去,这是多好的事啊。她们怎么会想着请假呢?”

    江晓岚撇撇嘴说:“去农场劳动一星期?那多辛苦啊,要是我也找个借口请假不去!”

    李欣说:“你和我那两个女同学一样,娇生惯养。”

    江晓岚说:“那你去了以后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和你当初的感觉一样,觉得很好玩、很高兴?”

    李欣说:“那当然了,条件虽然艰苦一点,劳动也感觉很累,但是心里觉得很高兴啊。我们当时住的是那种大通铺,一排睡**个同学,晚上床下还听得见老鼠跑来跑去的。早上8:00~11:30,下午2点到5点是干农活,到山上去收玉米, 还要往地里送肥料,什么活都干,后来看电视才感觉我们当时那情景很像是知青插队一样。那时候劳动量大,饭量也大,那种特大号的铝饭盒,满满的一饭盒饭菜,一顿就吃下去了。回来以后讲给我妈听,把我妈都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一顿吃那么多?别把胃撑坏了。可那时候吃下去根本就没有吃撑了的感觉,下一顿照样又是一大饭盒。吃完晚饭以后,几个男生约着到农场附近的山上去玩,天黑了才回来,被班主任发现后逮到场地上去训斥,可是骂完以后第2天照样又跑到山上去了。当时的感觉就好像是笼中的小鸟被关了很久,突然放了出来,无拘无束的可以四处飞翔了,想拦都拦不住。”

    江晓岚说:“可能是你爸你妈把你管得太紧了,你得到机会放松,所以觉得高兴。”

    李欣说:“也许是吧,不过我觉得还是环境变化引起的,你想啊,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里住着,突然有机会到外面去住一个星期,还没有人管,那种感觉肯定很特别,不高兴才怪。”

    江晓岚说:“睡大通铺也觉得很高兴吗?”

    李欣说:“那当然了,条件是艰苦一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新奇,心里充满了希望。只要从心里对某件事情感兴趣,你就会觉得高兴,就不会太在意条件的艰苦。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如果你对一件事情感到很绝望,做这件事情没有乐趣,那么即使让你住在豪华宾馆里,你整天也是愁眉苦脸的,不高兴不开心,对吧?”

    江晓岚说:“那倒也是。”

    过了一会儿,江晓岚又问道:“你高中时候到学校农场去劳动一个星期都觉得新奇,觉得兴奋,那大学4年的校园生活你觉得怎么样?刚才你不是说你对大学校园生活充满了期盼,充满了向往吗?”

    李欣充满回忆地说:“那还用说,就一个字:美!”

    江晓岚侧脸看看李欣,说:“瞧你那一脸神往的样子,是不是又想起以前在校园里的风流韵事了?”

    李欣说:“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大学里的那段恋爱史,我至今想起来都后悔不已,要是换一个人,有一段美妙的恋爱感觉,那大学生活在我印象当中还会更加锦上添花。可遗憾的是,那段所谓的恋爱实在是名不副实,是一个缺憾,这让原本美好的大学生活打了很多折扣。可是尽管如此,大学生活在我的印象当中,依然是非常美妙的,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那是一段闪亮的日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花香书香

    江晓岚说:“那你说说看,你对大学生活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李欣想着想说:“花香、书香和球场。”说完他就停了下来。

    江晓岚专心致志的正听到高兴处,却见李欣闭口不谈了,她着急地说:“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接着说啊,花香、书香和球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欣说:“我们入校的时候是9月初,从我们宿舍到教室的路上有几棵桂花树,正像歌里唱的那样,八月桂花香,那个时候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从宿舍到教室的路上,弥漫着桂花的清香,尤其是下晚自习的时候,那随风飘来一阵阵的桂花香,加上阑珊的夜色,让人充满了遐想。原本下自习回宿舍的路上,看书写作业之后的头脑就有一点困了,但是一闻到那清新的花香,头脑一下子就突然清醒了,感觉非常好。所以一直到现在,只要一问到桂花香,我就会联想起当年的校园生活。”

    江晓岚说:“那书香呢?”

    李欣说:“书香指的是图书馆,当初高考前看各个大学的招生海报时就对每个大学动辄几百万藏书的图书馆特别在意,进了大学以后,到图书馆里去借各种小说、期刊自然是不用说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图书馆的自习室。在自习室里看书学习的效率非常高,一去到那里就心无旁骛,思想全部集中在书本上,两三个小时瞬间就过去了,那种效率是在学生宿舍和班级教室里都没法相比的,那里的学习氛围特别好。”

    江晓岚颇有同感地说:“我也是觉得在图书馆里看书写作业效率很高。”

    紧接着,她话风一转,问道:“书香后面有没有秋香啊?”

    李欣说:“你又来了!要是你叫秋香,跟我在同一个学校的话,这或许可以有。”

    江晓岚说:“你想得美!还有球场呢?接着说。”

    李欣说:“球场嘛,指的就是踢足球了,我喜欢踢足球,可是高中的时候学习课程比较紧,再加上当时住在家里,要是在学校里踢球的时间长了,回家晚了耽误学习是要被骂的。可是在大学里就不一样啊,住学生宿舍没有人管,下午放了学以后几乎每天都要邀约几个同学到球场去踢球,踢到晚上七八点钟都没人管,多爽啊!”

    江晓岚问道:“踢到晚上七、八点,不吃饭吗?”

    李欣说:“吃啊,走的时候就提前叫同学帮忙打好饭,踢完球回去洗了澡再接着吃嘛。有的时候下午没有课,两点多钟就在球场上踢球,一直踢到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才收场,那个时候踢一下午球,出一身大汗,回到宿舍去用手一摸脸上,你猜手上是什么?”

    江晓岚说:“是什么?”

    李欣说:“一手的盐巴!”

    江晓岚惊讶地说:“这么夸张啊?”

    李欣说:“是啊,大夏天的在球场上踢一下午球出汗量很大,全部蒸发了以后,脸上不就满脸都是盐巴吗?”

    江晓岚说:“这么痴迷踢球,你干脆去学体育算了。”

    李欣说:“那不一样,我们这是业余的,其实踢得很随意,跟专业学体育的相比差多了,体院的学生运动量更大。”

    江晓岚说:“你这一踢就踢一下午,我看也差不多了。”

    李欣说:“最爽的还在后边呢,几个人约着到食堂去,买了饭以后,再买两瓶冰镇啤酒,然后去球场边的草地上坐着,吹着习习的凉风,一边喝啤酒一边吃饭,那种情景,那种心情,也只有在大学校园里才会有,简直是爽呆了!”

    两人顺着海滩边走边聊,走出了很远,这时,江晓岚看见退潮以后海边露出一块巨大的礁石,就说:“我们到那里坐着休息一会儿吧,走了这么远,我都有点累了。”

    李欣拉着江晓岚爬上那块礁石,坐下后对她说:“还记得你吃饭前在酒店房间里说的话吗?”

    江晓岚说:“我说什么了?”

    李欣笑道:“你说你要在沙滩边走一个通宵的,现在走不动了吧?”

    江晓岚用手打了李欣一下,撒娇说:“哼!我说你当时怎么一脸坏笑的,原来是在笑话我啊!谁说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下我还能走的。”

    李欣说:“行,只要你能走,我就陪你好不好?”

    江晓岚说:“这还差不多。”

    月光,撒在银色的海面上,一层层波浪由远而近,不断地拍打着脚下的沙滩,那一阵阵的海浪声,让夜色显得更加静谧,迎面吹来的海风,也不像白天刚下飞机时候那么热。

    俩人静静地坐在礁石上,江晓岚的头靠在李欣的肩膀上,她喃喃地说:“大海真美!”

    李欣轻轻吹起了口哨,悠扬的曲调把江晓岚给迷住了,李欣刚吹完,她就问:“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李欣说:“古典吉他名曲《爱的罗曼史》。”

    江晓岚说:“你还会弹吉他?”

    李欣说:“会一点,大学的时候头脑一热,跟风学了一阵子。”

    江晓岚说:“回去买一把吉他弹给我听嘛。”

    李欣说:“多少年都不弹了,早都忘了,现在想重新捡起来,可遭罪了。”

    江晓岚不解地问道:“怎么会遭罪呢?”

    李欣说:“以前经常弹的时候,左手按琴弦的指尖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指尖按琴弦的时候不会疼,现在多少年都不弹了,手上的茧子都退了,现在用没有茧子的指尖去按琴弦,就好像按在刀尖上一样,很疼的,还有啊,现在哪有那个闲心去记那些乐谱啊?”

    江晓岚说:“你就慢慢练一下嘛,到时候弹给我听听。”

    李欣说:“好吧,我试试看。”

    江晓岚高兴地说:“现在再吹一首给我听。”

    李欣说:“你喜欢听哪一首?”

    江晓岚说:“都行,你吹的我都喜欢听。”

    李欣深吸一口气,一首《回忆》又从他的唇间响起……

    听完这首曲子,江晓岚问道:“你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也吹口哨给你的女朋友听吗?”

    李欣说:“没有。”

    江晓岚不相信,又问:“弹吉他给她听吗?”

    李欣想了想说:“好像也没有过。”

    江晓岚奇怪地问:“怎么什么都没有过?那你们怎么谈的恋爱?”

    李欣说:“连你也觉得奇怪吧?这就是为什么我说那一段恋爱史完全是奇葩,那根本就不是谈恋爱,是在浪费光阴!人和人差别太大了,要是碰见对的人,你会有很多话要和对方说,你说什么对方都喜欢听,这才是一种良性的关系。否则,如果碰见的是错误的人,你的话题对方不感兴趣,对方说的东西你也不想听,那就很糟糕了。我和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就是后面这种关系,在一起无话可说,双方感兴趣的东西没有交集。任何一场谈话,往往还没有进入主题就已经结束了。你说的在一起吹口哨、弹吉他给她听这种事情,在我们之间太遥远了,根本就没有那种氛围。”

    江晓岚听完,对李欣说:“要是上大学的时候咱俩在一个班,那多好啊!你就像现在这样,给我讲故事,吹口哨、弹吉他给我听,牵着我的手,在校园里边散步,带我去闻桂花香,一起到图书馆的自习室去写作业看书,你踢球的时候,我在操场边看你踢球,给你买好饭,等你踢完球一起吃。”

    李欣说:“是啊,要是那样该多好,大学4年的光阴会更美!我都不敢想象,天天和你这样花前月下的,我还会有心思念书吗?”

    江晓岚说:“会有的,有我管着你呢!”

    李欣呵呵一笑:“好啊,等我想个办法,我们一起穿越回去重新考一次大学,考在一个学校,同一个系同一个班,不就可以了?”

    李欣的话提醒了江晓岚,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李欣说:“不用穿越啊,明年我要考研究生,你也可以一起考啊!到时候我们报同一个学校,不就可以在一起读书了吗?”

    李欣说:“你要考研究生?考哪个学校的?”

    江晓岚说:“是想考,但还没有想好考哪个学校的。你也一起来嘛,你也是学软件专业的,今年你抓紧复习一下,咱们一起考。”

    李欣挠挠头说:“我现在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念书啊!”

    江晓岚说:“是你自己没有决心,要是你自己下定决心要考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得到的。”

    李欣两手一摊,说:“你看我现在还像个学生的样子吗?”

    江晓岚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欣,说:“怎么不像?你这一脸的书卷气,你背个书包在校园里走着,要说你是大一大二的学生都有人相信。”

    李欣说:“是吗?我以为毕业了这么多年,早已在社会上混得满脸沧桑了呢。”

    江晓岚摇摇李欣的手臂说:“好不好嘛?你要是想考的话,又怕在家里没有心思念书,我找同学给你办一张图书馆的阅读卡,到时候你晚上来我们学校图书馆看书,你不是说在图书馆看书效率最高吗?所有的课程你都已经学过了,再用心学几个月,不就全都捡回来了。你脑袋这么好用,考研究生没问题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赚钱的业务

    李欣说:“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江晓岚说:“那你赶快决定啊,我还等着和你在校园里一起花前月下呢。”

    李欣说:“现在不就是花前月下吗?”

    江晓岚说:“这个不算,我说的是咱们一起在校园里花前月下。”

    李欣说:“那多简单,等回去了以后,我连着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带你到校园里去散步,带你到校园那个小树林里去。”

    江晓岚说:“你就不想好事,我说的花前月下可不是指那个。”

    李欣说:“行行行,该做什么你说了算,好不好?”

    江晓岚眉开眼笑地站起来说:“这还差不多,现在我想回去了,你带我回去吧。”

    李欣看看手表说:“现在才刚过12点,怎么就要回去了?你不是说要在海滩上玩通宵的吗?”

    江晓岚说:“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你回去继续讲故事给我听!”

    李欣说:“回去以后上了床,是讲故事还是干别的,可就由不得你了。”

    江晓岚站在李欣身前,双手搂着李欣的脖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欣说:“你想干什么都随你!”

    李欣一听心花怒放:“那还等什么,**一刻值千金,赶紧回去吧!”说完,他拉着江晓岚跳下礁石,沿着沙滩向酒店奔去。

    5月3号这天,轮到金昌兴假期值班,他一大早就跑到了公司,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除了黄洪亮的销售公司在上班以外,总公司其他部门全都人去楼空,冷冷清清的。

    金昌兴独自一个人在董事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感到很是无聊,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外盘期货价格,然后就下楼找黄洪亮聊天去了。

    一进黄洪亮的办公室,他就问道:“这几天销售情况怎么样?”

    黄洪亮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让座说:“销售情况还行,不过总归是假期,销量比不上平时。”

    金昌兴说:“你注意观察期货价格了没有?”

    黄洪亮说:“没有啊,这两天不是休市吗?”

    金昌兴说:“我说的是外盘。”

    黄洪亮说:“这个我倒没注意。”

    金昌兴有些不满地说:“有空还是要关注一下,外盘对国内的铜价影响很大的,假期这几天,外盘的铜价一直在涨。你们销售公司不掌握第一手的价格信息,这生意怎么做啊?”

    黄洪亮赶紧说:“董事长说的是,这个问题我以后一定注意。您说外盘价格还在涨,那假期过后国内的价格估计也得往上涨,这是好消息啊。”

    金昌兴说:“是啊,我也这么看。”

    五一假期之前,金昌兴看着铜价刚刚到7万就往下跌,回到68,000元的价格徘徊不前,他原来看涨的信心受到了打击,对后市也有一些拿不准。可是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从电脑上看见外盘期货铜的价格在假期这几天时间里涨势非常好,这样的消息又让他重新拾起了信心,现在他又开始看涨铜价了。

    他对黄洪亮说:“销售公司这边要趁价格好加紧出货,尽快回笼资金,为集团的下一步发展做好准备。”

    黄洪亮当然知道金昌兴说的集团的下一步发展是指购买新的矿山,也知道金昌兴让自己加紧出货,尽快回笼资金,为的就是将来购买新矿山的时候,要自己这边出资金。

    他嘴上答应着金昌兴说:“好的,董事长。”心里却在想,这买新矿山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儿?现在铜价涨得这么好,谁会把矿山拿出来卖啊。现在连购买的目标都还没有,谁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到。

    黄洪亮心里嘀咕的这点事儿,刚好也就是金昌兴最头疼的。只要预计将来铜价还会继续上涨,那么买矿山就是一本万利的事,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找一个好的目标太难了。

    这几年铜价一飞冲天,好的矿山都是宝贝疙瘩,谁都会紧紧捂在手里,轻易不会放手。金昌兴已经像猎鹰搜寻猎物一样,将目光所及之处的矿山都彻底扫视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一家现在有出让的意思。

    这让他像水牛掉进了泥潭里,浑身有劲儿却使不出。俗话说有目标才有奔头,没有目标,一切事情就没有个由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一个好的目标,这样资金、计划,所有的一切事情才好开展。不然的话,自己心里那个宏伟的目标就会像水中的月亮一样,看得见,却落不到实处。

    想到这,金昌兴对黄洪亮说:“你们也多留意一下,看看业内哪一家的矿山要出手,合适的话我们就接下来。这也是当务之急,其重要性上次在会上我都强调过了。”

    黄洪亮点头道:“我知道,这个我会留意的。”

    过了一会儿,金昌兴又问:“马天明手上那一块蔗糖销售业务你怎么看?”

    黄洪亮没明白金昌兴的意思,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就反问道:“董事长,您的意思是?”

    金昌兴说:“我看了一下这两年的报表,蔗糖销售业务占用的资金不少,人员也不少,可是每年也赚不到几个钱,这样的业务留着干什么呢?还不如撤了,把人员充实到其他部门去,比如你们金属铜的销售业务这边。”

    黄洪亮一听金昌兴的话,就知道他不太了解这里边的细节,就解释说:“这个应该算是历史遗留的问题,现在蔗糖销售业务上的人员,几乎全部都是当初省糖业总公司的职工。南方集团兼并了省糖业总公司之后,主要业务还是以我们的金属铜的冶炼和销售为主,保留他们原来的蔗糖销售和酒精销售业务,只是为了解决这部分人的就业问题,靠这两项业务他们可以养活他们自己,集团并不指望他们赚多少钱。可要是把这些业务撤销掉,他们这些人员对有色金属行业不熟悉,分散到其他公司吧,人员又显得多余。”

    金昌兴说:“尽管有这些现实情况,但是这种态势也不能长期持续下去,集团要发展,就必须向前看,像这样不赚钱的行业,应该尽早剥离。将来收购了新的矿山,铜矿资源多了,冶炼厂的规模肯定要扩大。铜的产量大了,销售公司这边的规模也要扩大。这些都是需要用人的地方,而且这些业务的利润很高啊,完全不是蔗糖销售能比的。要尽快考虑这块业务何时逐步剥离,如何剥离,把这些人员充实到冶炼厂和金属铜的销售业务上去。而且这种事要提前做准备,这些人员熟悉新的业务有一个过程,不能等到将来冶炼厂和销售公司急需要人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那样的话这些人一下子进入不了情况,会耽误集团发展的。你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其实这块业务也归你管,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尽快考虑一个办法出来,好不好?”

    黄洪亮听了金昌兴的话,一边点头应付着金昌兴,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道: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自己还在纠结金昌兴到底猴年马月才会买新矿山,会占用自己多少资金的事儿,可金昌兴已经笃定了这个矿山肯定能买到,而且早早的就在着手规划下一步集团内部优化调整的事,要将裁撤下来的人员充实到冶炼厂和自己的金属铜销售业务这边来了。

    这个话题金昌兴以前从来没有在会上提到过,听金昌兴说话的语气,黄洪亮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应该是第一次对外人提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黄洪亮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知道,对不同的人来说,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却不一样。

    就比如对马天明来说,这就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这块业务裁撤掉以后,马天明这个名义上的副总经理估计也当不成了,他到金属铜销售业务这边来,顶多能当一个部门经理,还得要尽快熟悉有色金属的业务才行。

    还有马天明手下那几十号人,一旦他们听到这块业务要裁撤的消息,估计也会引起不小的骚动。毕竟这块业务对他们来说很熟悉,是安身立命的饭碗,一旦这块业务被裁撤,他们将来的归属又将面临一个新的不确定性。

    黄洪亮到现在都还记得,两个公司刚刚合并的时候,就属马天明手下的这批人最不安分,意见最多,怪话也最多。

    不过后来他也渐渐理解了他们,因为他们原来的公司破产被兼并,自己被迫处在一个相对劣势的地位,情绪上有些波动也属正常。

    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可能会再次发生,虽然这些人员平时都归马天明管,可归根结底还是属于自己这个销售公司,自己这个总经理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可得做好安抚工作,不然出点什么纰漏的话,金昌兴肯定只会找自己的麻烦。他刚才话里话外把从来没有在会上公开说过的这么一个裁撤部门的重要消息提前透露给自己,估计就是要给自己打预防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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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