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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全文阅读

作者:默默笙歌     贤妻的诱惑txt下载     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第三天开始,便是结合整理出的数据以及市场实际调研进行的综合分析。一连两晚的通宵熬夜,让我精神极度恍惚。甚至感觉走着路都可以睡了去。

    人可看着我这幅模样,心疼的道,“不然你今晚就好好休息下吧,那么拼命,别为了个项目把身体给熬垮了。”

    我咬了口汉堡,摇了摇头,“这可不只是一个项目。”

    她瞪了瞪眼,“那还能是什么?”

    “这可是我逆转人生的大好时机。”

    听我这么说着,人可怔怔的点了点头,“感觉你忽然就变得好成熟。”

    我苦涩的笑了笑,“要你一夜之间经历那么些打击,你也会瞬间长大成熟的。”

    她缀了口可乐,“换做我是你,那么些打击已经不是让我瞬间成熟的问题了,肯定早把我压垮了。”

    “那可不一定,每个人的潜能都是巨大的,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还真是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强大。”

    &&

    一个星期下来,我已经感觉双腿踩在地上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了。不过看到面前的倪娜一脸很是满意的表情,我又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合上那份市场报告后,倪娜很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你比我想象中,更有价值。”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也是因为你肯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摇了摇头,“机会,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旗舰店那边弄好之后,其他分店也会陆续动工。明天,我就会派人到你们公司去接洽,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把合同签下。当然了,你入股的事,你们公司那边,我会只字不提的。”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倪小姐你果然够爽快,能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真是幸运。”

    她浅浅一笑,“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属于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我还在琢磨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人起身准备离去的样子,我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她微微欠了欠身,伸出手来,“那么,合作愉快。”

    我擦了擦手上的汗珠,也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好软的手,也好凉!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也没多想,就自然而然的道,“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适啊,手很冰凉。”

    她略微有些吃惊,继而绵绵一笑,“老毛病了。”

    “那可得注意了,手脚凉则宫寒,得好好调理啊,不然以后再生个孩子什么的,什么腰酸腿疼的会要了你小半条命的。”

    见她表情瞬间那么一僵硬,我也跟着愣了愣,“那个…是过来人嘛,我生孩子时就是没做好月子,碰多了凉水寒了**,才落下了一身的酸疼毛病,呵呵…”

    我越说心里越没底,因为她那表情似乎更加僵硬了。

    愣了几秒,她忽然回过神来似的,“碰多了凉水?你做月子的时候也没人照顾么?”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不过转念一想,她问的话好奇怪,什么叫“也”呢?

    难道…

    “哦!对了!”

    没等我想明白,就被她的话给打了断,“我们合作的事,端他知道么?”

    我想了想,如实的道,“我还没机会跟他说呢。”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她低了低头,接着道,“我们开业剪彩哪天,我想邀请他出席,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我琢磨着,也就是出席下而已,小事一桩,即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走了后,我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晚餐,还一口没动过,自己实在太困,也根本吃不下,索性打包好全部带了回去。

    从餐厅出来后,天色也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我往医院里挂了个电话,看护说那边一切都好。我揉了揉实在酸疼得厉害的四肢,心想今天就不去医院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刚来到家楼下,就隐隐听到有刺耳的音乐声响。走出没几步,就见有对老年夫妇相互搀扶着走了下来,边走边摇着头,“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真是,年纪大了还要遭这份罪!”

    “哎,不然咱去女儿家住几天吧?”

    “算了算了,去了又要看女婿的脸色。大不了我们两老多在外面走走,回来晚一点呗。”

    “哎!都怪那有爹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真是气死人了。”

    两人渐行渐远,我看着那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刚一爬到我们那楼层,我整个人就愣了住。赵醇家的房门大打开着,自里面传出溃耳欲聋的音乐声响。

    我没好气的将手里的包装袋放到了我那屋的门前,而后气匆匆的踱进他的屋里。

    一股刺鼻的烟酒味瞬间呛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幽暗的灯光,疯狂的音乐声响,还有几个肆意浪扭着的身躯。

    一开始,我真以为自己是走错了,直到抬起头来,恍惚看见那个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我才确定这里真的是赵醇的家。

    可是眼下这乱得更迪厅似的模样,是要闹哪样啊?

    那几个原本狂嗨着的小年轻见我进来,见怪不怪的瞪了我几眼,怨恨的道:“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大妈了!”

    其他几个纷纷附和,“滚吧,别来乱了啊,这是人家的房子,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这些老家伙烦不烦啊!”

    我瞬间气急,“赵醇呢?赵醇!赵醇你给我出来!”

    我四下吼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却忽然冲出一个化着浓浓烟熏妆的女孩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把我往门外拽。

    “你谁啊你,放手!我要找赵醇!”

    我一边叫着,一边拿手死死的拽住了门把,那女孩低声道,“他不在,你快滚!”

    也是来到了屋外,我才看清这女孩的面容。虽然顶着个大浓妆,仍旧难掩满脸的稚气,我惊呼道,“小雅?”

    她瞪大了眼,“谁认识你啊!快滚!”

    “是我啊,我是赵醇隔壁的大婶,我们在医院见过的啊?”

    她没好气的愣了我一眼,“管你是谁,滚出去!”

    就在拉扯的当儿,我听见嘭的一声类似门打开又摔上的声音。我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女孩,大步流星的迈了进去。

    只见卧室门口站了个人,不过一个多星期不见而已,那人就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一身酷炫的朋克装,头发蓬乱,满脸的疲惫憔悴,周身散发的浓烈的酒精味,嘴里还邪邪的叼了根烟。

    我怔怔的看着他,是又气愤,又心疼。

    他见来人是我,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呵!都傍上金龟婿了,还回来这个难民窝干什么?”

    我愤愤冲上前去,一把扯下了他嘴里的烟。

    他一下子就急了,“大婶你干什么?”

    我也大声的吼了起来,“干什么?该是我问你才对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出院时医生怎么说的,烟酒都不能沾,你是嫌这命太长了想早点死么?”

    他紧了紧唇,推搡了我一把,“你以为你是谁,冲我吼什么吼,我就是嫌命长了怎么着?要你管么?反正活着也他妈的只有痛苦,我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了他那话,瞬间就有股怒气直直的冲上了头顶,我想也没想的一嘴巴甩了过去,“你说的是人话么?你这样让生你养你的父母听了该多难受?”

    空气,瞬间死一般的凝重。

    先前几个狂烈扭动的小年轻也停下了动作来,愣愣的看向这儿。

    那原本动感十足的音乐,此刻听来,也变得哀怨而低糜。

    赵醇用舌头抵了抵被我扇过的那半边脸颊,眸色冷冽,“父母?呵呵,那是些什么玩意儿啊?他们把我带到这个无情的世界来的时候,又他妈的想过我的感受么?我要死的话,又干嘛要想起他们?他们是谁?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他么的谁来帮过我?我冷了饿了哭了,谁他么又来安慰过我?”

    他的声音,由于绷得过紧而隐隐有些颤抖。

    “难受?呵呵…我死了他们也不会难受的!谁他么说的父母就一定爱孩子?我就没遇到这样的父母!他们眼里只有他们自己,他们永远只顾自己开心,哪里会管我的死活?我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他们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我。所以啊!大婶,你真是想多了,他们听我说了任何话都不会难受的,只会觉得烦!我压根在他们看来就是个麻烦,是个包袱,谁都巴不得把我甩开了!”

    他顿了顿,接着咬牙切齿的道,“甩开了就甩开了,我他么的也不稀罕。我的人生要怎么活是我的事,谁也别管。我就喜欢这么无所事事,我就是要发臭发烂!”

    “赵醇…”我伸手想去扯扯他的衣衫。

    他却狂狼的一把将我的推了开,我一个踉跄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倒在后面的装饰品上,那可是密密麻麻的锥子状啊!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是难逃一劫的闭上了眼之后,忽的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而后腰间一紧。

    我大气不敢喘的睁开眼来,但见赵醇一手拽住我的腰,另一手抵在了我的背上。我急忙爬了起来,就见他那垫在我背上的手冒出了汩汩的血来……

23.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几秒,感觉身体被人猛的撞了下,小雅径直从我跟前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了赵醇的手来,“血、血啊!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我们上医院吧?”

    只听得赵醇冷冷的道,“这点小伤,上什么医院!没事。”

    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好不关心。唯独我,就那么傻傻的愣在一旁,想开口,又觉得满是愧疚。想就这么走开,又觉得太无情无义。

    小雅找来了块手帕将伤口简单的裹了起来,而后走了过来,恨恨的瞪向我,“你这个讨厌的女人,每次一出现在醇的身边就没好事,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扫把星!你到底还要害他害到什么时候啊?”

    她边说着,边愤愤的推了我一把,“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呢?还不快滚!滚啊!让你滚!”

    我就这么任她推搡了起来,脚步也不由的往后退了又退,就在快要退到门边的时候,听得赵醇低低的闷吼了一声,“谭小雅,你停手!”

    小雅兀自的怔了住,转过头去,“醇,我有说错么?这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你沾上了她之后就没好事!她嫌害得你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你面前啊!我不过就是”

    “够了!闭嘴!”

    “醇…”小雅的声音开始发抖。

    赵醇别过头去,朝着一旁的其他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吧。改天再约。”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又用一种很是厌恨的眼神瞥了瞥我之后,这才悻悻的和赵醇告别离开了。

    待他们都走了之后,小雅走上前去拽了拽赵醇的衣袖,“醇,你干嘛要为了那个老女人吼我?我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都已经成这样了还要护着她?”

    赵醇低了低头,“你也回去吧。”

    小雅整个背影瞬间僵了住,“醇…”

    赵醇的声音,越发低沉,“回去吧。”

    呆呆的愣了几秒之后,她生气的跺了跺脚,冲进了先前赵醇踱出来的那个屋子,随后,又见她气冲冲拎了个包踱了出来。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红唇紧紧的抿了抿,眼睑泛着红。

    而后,那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赵醇。

    我艰难的咽了咽卡在吼间的那份焦灼,轻轻问了一声,“赵醇,你的手没事吧?”

    他没有答应我。只是把头低低的压了下去,整个人颓然的坐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想看看他的手,我却将身子转了过去,用背对着我。我尴尬的收回了俨然抬到了半空中的手。

    四下,虽然有那音乐不合时宜的鼓噪着,却难掩那一屋的清冷寂静。我慢慢的走上前去,关掉了音乐。再看看他,仍旧背对着我。我轻轻叹了口气,刚准备退出去,脚底下就被个易拉罐给绊了下。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被屋里那乱作一团的景象给怔了住。这屋子先前来过几次,虽然算不上多干净整洁,但也好歹还有个家的模样。现在这光景,真是像极了垃圾填埋场。

    我蹙紧眉头四下看了看,又瞅了瞅他,真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想了想,终究还是挽起了衣袖,着手打扫了起来。

    谁叫我这辈子就是欠了他的呢?

    待一切终于清理出了些样子时,我直了直腰,真感觉自己累得就剩一口气了,可看了看门口那堆积如山的垃圾,我又沉沉的叹了叹,硬着头皮的弯下腰想去提起。

    这个时候,赵醇忽然像个二愣子似的冲了上来,刷刷刷的将所有垃圾全部单手拎了起来,而后蹬蹬蹬的出了门。

    我在原地愣了愣,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我刚坐下。也不知道是沙发太软还是我实在太累,这一坐下,就有些起不来了。

    “门就开着吧,让风吹一会儿,你这屋里烟酒味实在太浓了。”

    见我勉强的撑了撑,想要爬起来,他终于支吾着开了口,“你就多休息一下吧,多坐会儿也不会怀孕!”

    我那郁结的心绪一下子散了开,“你怎么说话呢?我有说怕坐久了会怀孕么?”

    他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你哪次来,不是屁股都还没做热就走啊?我这里就那么让你不想呆么?”

    “我”我叹了口气,心想着跟个孩子怄什么气啊,“好好好,我错了,下次我往屁股上抹点502,坐下去就起不来的在你这儿一直耗着,让你供我吃供我住,成了吧?”

    他忍住笑的努了努嘴,“我可不要,到时候你不得拉屎拉尿的也要我伺候着,那么恶心,我才不干!”只见他边说着,边摆出了一幅很是嫌弃的表情。

    见他这幅模样,我也终于轻松了下来,“过来,我看看你的手这么样了?”

    他先是一脸臭屁的将头扭朝了一边,而后瞪了瞪我,见我又朝他摆了摆手,这才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

    我轻轻的拉过他的手来,将那手绢柔柔的解了开,那手掌上有几处都已经是皮开肉绽了,血虽然大致止了住,但有几块皮肉下还隐隐渗着血珠,光是看着都觉得痛。

    “你们家有医药箱么?”

    他点了点头,“就在你后面。”

    “那你拿过来,我帮你好好包扎下。”

    他一脸不满的盯着我,“大婶,你还真懒!”

    “诶!你还包不包?”

    他闷闷的哼了一声,走过去拿来了医药箱。

    我用棉签沾着酒精擦洗了下他的伤口,见他微微蹙了蹙眉,我急忙用嘴吹了吹,以为这样他会少痛点,谁知他却嗷嗷嗷的直叫唤了起来。

    “怎么了?”

    他满脸通红,“拜托啊大婶,你往自己伤口上擦上酒精再用嘴吹了试试,不痒死你才怪呢?”

    我呆了呆,“哦!原来是痒啊?”

    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不然你以为呢?呆瓜!”

    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自己累得半死了还要跑来这个混小子这儿讨骂。

    然而更讨骂的是,在包扎完之后,我一下子觉得肚子好饿,好想吃东西。于是就自然而然的问了句,“你肚子饿么?”

    那小子想也没想的就把头点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了。我拎来之前从餐馆带来的那些东西热了一下,就这么吃了起来。半晌,都没见他动过筷子。我抬头一看,就见他满脸怨恨的盯着我。

    “又怎么了?”

    他抬起那只被包扎着的右手,努了努嘴,“我又不是左撇子!”

    我起身找来了一把勺子递了过去,他皱了皱眉,“我从小就特讨厌用勺子吃饭!总感觉到有种怪味道。”

    我烦躁的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他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将眼神晃向了别处,“你喂我。”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拜托,你多大了,还要别人喂你吃?”

    他无比委屈的道,“反正我的手也是为了你才弄伤的,你要是忍心的话,就让我这么一直饿着吧!”

    小样!还使起苦肉计来了,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心中这样想过之后,我便自顾自的埋头吃了起来。而他也不吵不闹,就那么眼巴巴的端坐在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我。

    起初,我吃得还算痛快,可是渐渐的,这个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起来。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嘟着嘴看着我,又看了下碗里的肉,那模样,兀自的让我想起端牧清所说的那种想吃骨头的哈巴狗来。

    最终,我还是于心不忍的端起了饭菜,开始喂他。那家伙一脸得意的坏笑。

    “唔唔,你喂小口一点,那么大一团,怎么吃得下啊?”

    “喂!大婶,别光喂我吃菜啊,肉也要吃点!你是想留着自己吃啊!”

    “什么啊,这口怎么全是辣椒,大婶你是想辣死我么?”

    “喂喂喂!你那筷子往哪儿杵呢?都戳到我鼻子了?”

    没喂上几分钟,我就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叫唤聋了,索性把桌子那么一拍,吼道,“你还想不想吃啊,想吃就给我闭嘴!”

    他这才撇了撇嘴,终于不再聒噪。我夹起了一口菜到了他嘴边,他死活不肯开口,还一副“你不是不让我张嘴”的欠揍模样。

    我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这样我就扔下筷子走人了啊!”

    他这才心有不甘的张开了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萌生出了想逗逗他的念头,在他张大嘴巴的想要吃那口菜时,我一把将筷子收了回来,他嘴巴扑了个空,一脸怨念的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大有种此仇终得报的酣畅!

    待我再重新夹起一筷子菜递过去时,他很是生气的将头撇了过去。而后,我感觉他整个人忽的顿了住。

    就连眼神也是。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时间,从头到脚都僵了住,手中的筷子也差点拿不稳的掉了下来。

24.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端牧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定定的站在了门外,而眼神,片刻未从我身上挪开。

    我呆呆的站了起来,笨拙的张了张嘴,却发觉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他淡淡的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你们继续,继续。”说罢,便转过身,阔步走了开。

    我回过神来后,正要迈开腿追上去,赵醇便一把拉住了我,“大婶,这大晚上的,你抬着个碗拿着双筷子的跑出去是要干嘛?”

    我这才惊觉手里还拽着那些东西。丢下碗筷后,我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一直到了楼下,才见他一个人靠在车旁,静静的看着手里提着的一个大盒子发呆。

    我轻轻走了过去,“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天去哪儿了,为什么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我以为他会发飙,会责问我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在赵醇家里喂他吃饭,至少,他的眼神该是冷峻而气愤的。

    可是,当他抬头看向我时,那双眸,却好似一口又深又黑的井。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第一次,觉得他离我是那么远,那么陌生。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那个大盒子,而后仰了仰头,什么也没说。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在他面前,无论我多么悲伤难过,他总能轻易就慰藉到我的心,让我瞬间欢喜。可我面对他时,他生气了,甚至都不用说一句话,只一个眼神,就能慌得我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这样的情感,注定是不对等的。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心都已经掏空了!

    他曾经说,因为自己没能走进我的内心而感到很痛苦。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没能真正走进对方内心的那个人,是我。

    我根本从未认认真真去了解过他,无论是他的欢乐,还是他的悲哀。

    我缓缓的走上前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打开了车门,将那盒东西放进了车里。感觉他就这么准备上车了,我一下子更慌了,拽着他衣袖的手越发用力了些。他却只是浅浅笑了笑,柔柔的握住了我的手。我见他动了动嘴,急忙竖起了耳朵来。

    “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他的声音,比风还冷。

    我兀自的愣了住,他笑着将我的手一寸一寸的推了开,而后径直上了车关上了门。

    “牧清…”我恍恍惚惚的唤着他,他回过头来,飘忽的看了我一眼,“有什么,明天公司说吧。好好休息。”

    之后,他发动了车子。我却感觉自己那心跳的开关,忽的被人切了断。

    原来,这男人的温柔,有时候也是种毒。看似和煦,实则,见血封喉。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楼层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在门口走来走去的赵醇。见我走近,他气冲冲的上来一把握住了我的肩,“大婶,你怎么哭了?他骂你了么?还是他打你了?”

    我怔怔的摇了摇头,难受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到底怎么了啊?你说啊,他怎么欺负你了?”

    被晃得实在有些晕晕乎乎了,我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一把推开了他,“我没事!拜托你别问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家睡一觉!”

    他终于愣愣的停在了原地,不再纠缠。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他的屋里拿出了我的包,开门回到家后,鞋子都没来得及的脱的就这么整个的扑倒在了床上。

    这些天,过得好像几年似的那么漫长。真的好累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我使劲锤了锤胸口,那里感觉时刻有把刀子在刺着一样疼。

    活该!

    我恨恨的骂着自己。

    谁叫你要爱呢?一旦爱了,痛,也就难免了啊!

    &&

    醒来后,头疼欲裂。我惶惶然的眨了眨眼,看看窗外的天,已然是阳光灿灿。起初还没怎么,后来猛的一激灵,想起今天倪娜那边还要派人过来谈签约的事。我嗖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慌里慌张的洗漱穿戴起来。

    待我急急忙忙的冲出家门后,我看见赵醇拎着两个头盔站在门口。我一时间真没那个心思和他说什么,绕过他就准备要走,他急忙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是不是要迟到了?”

    “知道还不放开!”

    “我送你。”

    “不用!”说着,我愤愤的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他的气,说实话,昨晚的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是你现在去,哪怕是拦出租也好,肯定也是迟到的。我送你,绝对比拦车快!”

    我顿了顿。

    他接着道,“而且保证你一定不会迟到的。”

    我闭了闭眼,心想着最后坐一次吧,眼下真是有急事啊!于是就这么上了他的车,火急火燎的往公司赶了去。

    只是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在离公司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便让他停了车,自己小跑了去。

    我实在是怕极了,似乎每一次和赵醇在一起都能被他撞见,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因为同样的事情惹他不高兴。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如此在意他的感受了呢?

    甩了甩头,我打住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片刻不敢喘息的直奔办公室。所幸的是,我前脚才刚一到,人后脚才跟了来。但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倪娜亲自来了!

    意外归意外,我还是很礼貌的接待了她们。主任先是满脸错愕的瞪了瞪我,又看了看气势不凡的倪娜一行人,而后便支开了我,开始天花乱坠的夸着倪娜是如何漂亮如何有能力,听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我拿着文件走了过去准备和倪娜谈关于签订合同的事,主任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一把想要夺过了我手中的合同书,“这里有我就行,你去忙的别的事吧!”

    我紧紧的拽住了合同,“可是”

    这个时候,一直优雅怡然的端坐在一旁的倪娜开口道,“这个合作项目,我想亲自和你们公司的领导谈。”

    主任听罢,即刻笑逐颜开,“是是是!这大项目,当然不能跟那些个阿猫阿狗的小职员来谈了,她们根本做不了主。”主任边说着,边满脸嘲谑的看了我一眼。

    我正欲开口争辩,就见倪娜魅然一笑,微微的倾下了身,直直的看着主任道,“那么,还麻烦你让陆小姐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端总!”

    主任脸色刷的一白,而后勉强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来,“端、端总他忙,出差了,好像都还没回来呢,有什么您跟我说就是了。”

    倪娜笑得越发迷人了,“可是我听说,端总人昨晚就到了啊!再说了,您也说了,这么大的项目,可不能随便跟那些个阿猫阿狗的谈了,她们做不了主的。”

    主任瞬间哑口无言。我听见身后传来其他职员竭力想要忍住,却还是隐隐泄露而出的笑声。

    倪娜傲然的站了起来,看着我道,“陆小姐,麻烦你带路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诶,好的!这边请!”

    来到端牧清的办公室门口,我的心,顿时重了几分。沉沉的吸了口气之后,我敲了敲门,而后缓缓的将门推了开。

    一直专心致志低头看着文件的他,见我们进来,即刻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呵!我还以为是谁呢,稀客啊稀客!”

    他边说着,边站起身来,礼貌的迎了倪娜坐到了一旁的茶座上。

    我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任是此刻他再如何的与倪娜谈笑风生着,也难掩那一脸的疲惫和倦容。再看看他那身衣服,还和昨晚的那身一模一样。

    我心疼的想,难道他昨晚又是一夜无眠的在这里枯坐到天明?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昨晚他提的那个大盒子,是放到车上了吗?他说的要给我的大礼,就是装在那个盒子里的么?会是什么呢?

    “陆小姐,陆小姐!”

    不知道倪娜是唤了我几声,我才从飘忽的思绪中回到了当下,只知道当我看向她们时,倪娜一脸的惊讶,而他的脸上,则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其他。

    “哦!对不起,我稍微出了下神。”我歉意的低了低头。

    倪娜嫣然一笑,“呵呵!我看你啊,八成是太拼了,可能至少一个星期没好好睡过了吧?”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敢抬头看他。

    “好了,我看看合同书吧。”倪娜说着,便将手摊了开来。

    我正准备把合同递过去,就见端牧清朝我抬了抬手,“倪小姐,我相信你今天来,不是特意来看看那些个千篇一律的合同条款的吧?”

    倪娜斜斜的挑了挑眉,“端先生,你认为呢?”

    端牧清沉稳一笑,低声附在我的耳畔道,“去我桌上把那份打印好的文件拿来给倪小姐看看。”

    早已被眼前两人的对话弄得晕头转向的我急忙拿来了那份文件递给了倪娜。

    倪娜认认真真的翻看了起来,间或露出几个我实在搞不懂的笑容。这期间,端牧清一直自顾自的喝着自己泡的茶,而我,则一直处于懵懂状态。

    十来分钟之后,倪娜合上了合同,将矍铄的目光投向了我,张口问道,“说吧,陆小姐想要的是哪家店面的经营权?”

25.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惊诧的看了过去,“店面经营权?”

    倪娜先是明显的一愣,遂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端牧清。

    只见他悠悠的将杯中那口茶一饮而尽后,双目如潭的看着我,“你不是说想把股本以这样的方式体现么?”

    那话说得,虽是疑问的口吻,却又容不得你半点的质疑。

    我转了转眼珠子,怔怔的点了点头,“哦!是啊,瞧我这脑袋,最近可能真是没休息好,总是糊里糊涂的。”

    倪娜意味悠长的笑了笑,随后朝着一旁的随从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人即刻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图纸递了过来。

    “那陆小姐你看看,这地图上用红圈标注的,就是我们店面的选址,除了旗舰店之外,你可以任选一家来全权经营,经营权限按照合同是十年,所得纯利润我三你七。”

    倪娜这次把话说得更明白了,我心下想着,她那么聪明的人,肯定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拿起地图看了看,几乎只是一眼,就确定了下来。我承认那时的我是有私心且虚荣的,我选择先前生活了五年多的那条街道,我想让他们一家子看到,离开他们,我过得有多么的好!

    那之后的事情,便一直是端牧清和倪娜在接洽,前前后后谈了两个多小时。而我做过的唯一一件稍微有点价值的事,便是看到倪娜一口也没动过面前的茶水时,果断的为她换了一瓶矿泉水。

    同时心里也稍稍有些讶异,这丫头第一次见面那天不是还得劲的爱喝茶来着,怎么今天性情就大变了?难道是怕有毒?

    直到看到白纸黑字的签下字来,双方交换合同后,我那颗悬了一个多星期的心,才总算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想来,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促成的一笔大买卖,那种喜悦之情,真是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的。

    送走他们后,我欢欢喜喜的回到端牧清的办公室时,只见他办公室里已经多了两个领导,三人似乎在商议着什么。我识趣的退了出来,心中多少有点遗憾。

    毕竟,在我最高兴的时候,还是希望能和他一起分享啊!

    回到我们部门的办公室时,我能感觉周遭的目光一下子全变了。昔日里向来是低着头工作的一干同事,纷纷抬起了头来望着我,那眼神里,还隐隐扑闪着希冀的光。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被从不屑于正眼看看自己的人抬头仰视,心情竟是这般畅快淋漓!

    午休时间,我将这个好消息电话告知了人可,那妮子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又笑又吼,感情比我还激动。当我说到我们因此得到了其中一间店面五年的经营权,并且我想让她来担任店长时,那小妮子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喂?还在么?喂!”

    “嗯,在!在的。只是…”她声音喏喏的顿了顿,而后忽的扬高了起来,“我勒个去呀,这幸福要不要来得那么突然啊!哈哈哈哈!”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招牌式的骇人笑声,我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所认识的人可,终于又回来了!

    “简汐,真是世事难料啊!你还记得吗?大学时候你最爱逛的就是珠宝首饰店,那时候我还调侃你又穷还又虚荣。你说你是真喜欢那些东西,你还说要是将来能有一家自己的珠宝店该多好!再有一天自己能设计出这些让人赏心悦目的首饰该多幸福!那时候我还一个劲的打击你是在痴人说梦,现在想来啊,这人呢,真的是要有梦想的,没准哪一天,还就真的实现了呢!”

    挂掉电话后,我内心的激动和欣喜却一直未能平复。看了看时间,索性也不休息了,趁热打铁的把今后店面里相关的一些管理方面的条款合同先弄一份出来吧。

    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我和人可关系再怎么铁,将来也难免会因为实际管理存在的一些漏洞而产生分歧。不如现在就把可能会出现的状况都明确的用制度条款给框定下来,到时候制度说了算,谁也不会不服谁。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来效率高。我啪啪啪的拟定起了相关条款来,一眨眼,就又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

    若不是有同事下班后跟我打招呼,我还真没留意到已然是到了下班时间。而后忽然的想到,哈!自己上班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下班了也有同事问候打招呼了!

    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后,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遂又将文件打印好了三分装订好放到了文件包里,这才出了办公室的门。

    走出几步之后,我顿了顿,终而还是往相反方向走了去。

    轻轻的推开门来,我见他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隐隐的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悄悄的放下了包包,而后双腿跪坐了下来,静静的盯着他看。似乎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敢这么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啊,那眼神时而深邃得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井,让你总想够着头去看看那井里到底有什么。时而又犀利得好似能一眼看穿你所有的衣物,让你又羞又怕,又没办法。

    我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目他的轮廓,安静的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傻傻的觉得,光是能这样看着,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门外吹来一阵风,我冷得缩了缩。拿起沙发旁的外套轻轻的给他披了上,正准备起身离开,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随后,他的眼,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睁了开来,与我慌乱的眸,直直的对了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不看向你时,你觉得风月安好,可他一将目光挪向你,你就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霎时就被他那眼神给震得粉碎。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畏畏的低了低头。

    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抬起了我的下颚,而后神情恳恳的看着我道,“小汐,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一愣,“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兀自的笑了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可你很少在我面前笑。到是在赵醇面前,你每次都笑得很开心。”

    我心下一凉,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无言以对。因为细细想来,似乎每次他撞见我和赵醇在一起时,我们都是在打闹嬉戏着。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竟然呆蠢到了这个地步!早该和赵醇把话挑明了,保持一定距离的!

    可是

    他压根也没说过喜欢我啊,我要挑明什么呢?

    再说,注定是我欠了人家的啊,不可能还要冷着脸相对啊?

    我紧张的握了握他的手,还没开口,就听得他柔柔的道,“你看你,话没说,眉头就先皱起来了。”他边说着,便用手替我舒了舒眉,“以后别老这样皱着眉头了,我喜欢看你笑逐颜开的模样。”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内心原本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疑问想问,可是百转千回之后,话到了嘴边,却又通通化作了幽怨的一句,“其实…我好想你。”

    他微微怔了怔,眸里荡过了一抹温柔的涟漪,随即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

    一靠在他那温暖的胸膛里,我那眼泪就死不争气的淌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傻瓜,你看你,又哭鼻子了?“

    我吸了吸鼻子,委屈的道,“对!我要把你的衬衫上全部抹满我的鼻涕!”

    他笑出了声来,“呵呵,你个小傻瓜,别哭了,我哪有不理你了?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的么?”

    “你昨晚那个模样,让我好害怕。”

    他叹了口气,“小汐,我也是个男人啊!那么多天见不到你,马不停蹄的赶去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却看到你满心欢喜的喂着别的男人吃饭。尽管我一再的告诉自己,那个是赵醇,你对他好,是因为你欠他的。可是…”他紧了紧怀抱着我手,“任凭表面再无所谓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情景,他的心,也会痛啊!”

    我眼巴巴的看了看他,“对不起,我以后会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已经完全臣服于我一般。”

    我点了点头,呆呆的望着他,“牧清,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昨晚看你那么生气,我又害怕又难过,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兀自的摇了摇头,眸里,闪过一丝我永远不懂的痛。

    “其实昨晚,我一开始是生你的气,过后却是在生自己的气。我明明知道你是在往火坑里跳,可我没办法啊,我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就那么没有退路的跳了下去。我真的很难过,真的!我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那么难受过了。”

    “牧清…”

    他眸色沉沉的看着我,“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祈祷,在面对相同的抉择时,你会做得比我更好!可我没想到,原来有些羁绊和缠绕,仿佛是在我们一出生时就注定了,让人想逃也逃不掉。”

26.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牧清,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他恍惚的看了看前方,语调茫茫,“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仍然能如现在这般爱我。”

    我越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啊,你能说明白点么?这么绕来绕去的听得我好累啊。”

    他低下头来,没好气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你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傻瓜!”

    我嘟了嘟嘴,“是啊,你现在才知道也晚了,告诉你啊,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你去天涯海角也好我都要跟着去。再说了,什么叫做‘我仍然能如现在这样爱你啊?’你看我那么笨,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照顾我,让我不被那些坏人欺负啊?我会永远这样爱你的,你也要永远这样爱我哦!”

    恋爱最大好处就是,你能把平日里所有觉得肉麻至极的话说得心安理得,而且对方还能听得柔情蜜意。

    他紧紧的拥抱着我,我幸福的窝在他怀里。

    就在这时候,电话急急的响了起来。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我,我满眼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站了起来,准备掏出兜里的电话。

    许是跪坐了太久,双腿都有些麻了,在掏电话的时候,脚上忽的那么一抽抽,我手也跟着一抖,那仍旧响个不停的电话就这么摔掉在了一旁的桌上。

    他将电话捡起来递给我时,无意间扫了一眼电话屏幕,然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僵。不过随即,他还是浅浅的笑了笑,将电话递到了我面前。

    光是看到他那副表情我也猜出电话是谁打来的了。索性接过电话来后,也没去看,就那么诚惶诚恐的望着他。

    他轻轻的拉了我一把,我整个的坐了下来。而后,我听得他柔柔的在我耳畔道:“接吧,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的。你好好和他谈谈,谈好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我喏喏的道,“不如你送我去?”

    他笑着摇了摇头,“他应该就在楼下。”

    接起电话来,果然听见电话那头第一句便是:“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大婶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下来啊?”

    收起电话后,我再次征询式的看了他一眼,他抚了抚我的脑袋,“尽量用温和一些的方式说,别让他太难受。”

    我点了点头,“那你等我。”

    下了楼来,远远的,就见他靠在机车旁翘首以盼的看向我这边,见我来,便高兴的冲我挥了挥手。

    不知怎的,那画面无端端叫我看了难受。

    上了车后,他一路疾驰,我则一直在想要怎么跟他讲,才能既明确我的意思,又不至于太伤了他的心。

    就在我出神的当儿,见他回头过来大声的道,“有时候真希望面前的路永远也没有尽头,这样我就可一直一直的载着你走了。”

    我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终于下定了决心,“赵醇,我请你吃饭吧!”

    来到那餐馆点过餐之后,他四下瞅了瞅,“坏境还蛮清雅的嘛,还有人弹钢琴哩!我还是第一次现场听人演奏钢琴呢!真是比从音响里听到的要清脆多了。”

    自顾自的说了一番之后,他满眼莫名的看着我,“大婶你今天发工资了么?还是捡钱了?干嘛突然想起来要带我来吃饭?”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没发工资也可以带你来吃饭啊,只要你喜欢,我以后经常带你来。”

    他的双眼即刻闪出希冀的光亮来,“真的?”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高兴的笑了笑,“忽然之间对我那么好?大婶你肯定是发横财了!”

    我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赵醇啊,无论大婶今后是发横财也好,或是穷得叮当响也好,大婶都会竭尽所能的对你好的。”

    他诧异的瞪了我一眼,“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么?”见我笑着摇了摇头,他又煞有介事的伸出手来探了探我的额头,“嗯,也没发热啊,那奇了怪了,怎么今天那么反常?”

    恰巧服务员上了菜,我夹起几块肉来放到了他的碗里,“这些多吃点,看你那么瘦!”

    他嘟囔了一句,“我不爱吃肉,不过你夹来的,还是勉强吃几口吧!”

    见他快速的扒了几口饭,我笑着问他,“怎么样,好吃么?”

    他艰难的咽下了口中的饭,放下了碗筷来,“哎呀大婶我求你了,你是不是要让我帮你办什么事儿啊?有你就直说吧,你忽然间对我那么好,我这心里真有点发毛呢。你说吧,是要求我干什么事儿?只要不是要我那颗剩下的肾,其他的都好说。”

    原本最后一句话,他只是在说笑般轻松,可看到我瞬间凝固的脸后,他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了住,“诶诶诶!你又在乱想什么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赵醇,今后我会一直对你好,不是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要你为我做,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他努了努嘴,“什么都不要我做,那干嘛要对我好?”

    我直直的看着他,“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人那样来看待了。”

    他原本嬉笑着的表情忽的愣了住。

    我接着道,“我小时候,一直想有个弟弟来着,可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祈祷,特意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来吧。前前后后你帮了那么多忙,我真的很感谢你!怎么样?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做我的弟弟吧?我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的对你好的!”

    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他低了低头,左右瞅了瞅,没有说话。

    “来,吃菜,这个蛮好吃的,你尝一点。”我努力想要打破那份沉寂和尴尬。

    他抬起头来,眼里,闪着绝强的落寞。

    沉沉的吐了口气之后,见他夹起菜来吃了两口,我急忙问道,“怎么样,好吃么?”

    他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难吃死了,比你做的都还难吃!”

    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去吃饭。他就那么呆呆的看了我半晌,而后忽然开口道,“大婶,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么?”

    我不解的看向他,“都哪样?”

    “就是都认他们做你的亲人啊?”

    我怔怔的摇了摇头,他即刻不屑的笑了起来,“那就奇了怪了?你是觉得我长得很像无亲无故的孤家寡人呢还是什么?好端端的要认我做你什么弟弟啊?怎么不见你也认那个小日本做你哥啊?”

    “赵醇…”

    “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人,动不动就要认亲认故的,谁稀罕你们认啊?”

    我急忙道,“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我的亲人那么看待的。”

    “大婶,我问你,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只是把我当做亲人?”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心怀忐忑的看着他,这个少年,直到这一刻,我才确定他心里是喜欢我的。至少那份眼神是掩藏不了的。也正是这样,才让我觉得接下来的回答异常艰难。

    到底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到那颗年幼而单纯的心呢?

    我左思右想,他满眼期盼。

    终而,我还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是的。从一开始,到以后,我都会一直把你当做亲人。”

    他闻言,眸里的星辉顿时一暗,我的心也随之那么一沉。

    他呆呆的将目光挪向了我身后的那架白色钢琴。整个大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了那悠扬的琴声。我想喊他,又不敢喊,只好这么陪他静静的坐着。一旁的假山哗哗的淌着水,溅起的水珠拍打在窗上,将窗外的霓虹柔柔的碾碎。

    就那么呆愣了一分多钟后,他忽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抖的道,“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走了!”说完,便径直走了开。我急忙结了账,跟了出去。

    见我跟在身后,他顿了顿,转过身来茫茫然然的看着我,“大婶,我是做不成你弟弟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我……”他先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我怔怔的看着他,“没事,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会像待亲人那样待你。”

    “呵呵。”

    我不知道是灯光太暗,还是他笑得太轻,以至于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我都分不清。

    本想安慰几句,可是,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因为他真正想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

    “大婶,再见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他缓了缓,接着道,“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听了最后那一句,我忽然一阵难受。这个孩子,从第一见面到现在,为我做了那么多,可到头来,我留给他的,只有伤害。

    我强忍住心酸的点了点头,“再见,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恰逢绿灯亮了起来,道别后,我便迈开了步子。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回了头。

    我看到红绿灯下,孤零零的站着个瘦长而单薄的身影,那身影正用手捂着嘴巴,肩膀不停的抽搐着。

    我们之间隔了一条马路,我听不见声音,但我知道,此刻的他,定是泪如雨下。

    我的眼泪,也随之淌了下来…

27.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第二天,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那之前,一直做着浑浑噩噩的梦。醒来时,一头的汗。我虚软无力的接起电话来,他的声音,温柔动听。

    “小傻瓜,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我在楼下等你。”

    挂掉电话之后,我幸福而知足的笑了。是啊,尽管还有那么多的不尽人意,但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他,这让我觉得自己已然很幸运了。

    上了车后,他替了我捋了捋头发,温热的手指轻轻熨了熨我的眼窝,心疼的道,“昨晚陪你入眠的,又是眼泪吧?”

    我尴尬的低了低头,没有作答。

    “不过你至少睡着了,我可就惨了。”他满眼委屈的看着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你知不知道?”

    我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排的司机。

    他即刻会意的笑了笑,转回身去坐直了起来,伸手揽在了我的肩上,将我整个的拥进了他的怀中,随后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有你在身边,我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睡一会儿了。”

    那之后,他便没有再说话。我抬头瞅了瞅,他还真就那么浅浅的睡了去。我没好气的靠了下来。心想:这个端牧清,还真跟个孩子似的!

    陈亮心领神会的故意将车开得很慢。一直到了离公司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将车停了下来。见他回过头来想要开口,我急忙竖起食指来比在了唇边,示意他不要打破了这份宁静,再让端牧清多睡会儿。

    我知道,他一定很累很累了。

    陈亮笑着点了点头。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随即便打开车门下了车。我正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来着,脸颊忽的就被捧了住,腰上一紧,而后,端牧清那灼热而霸道的唇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印了上来。

    我先是被吓了一跳,刚准备张嘴怒斥,他就逮准时机的将舌头抵了进来,握在我腰间的手也随之那么一压,我便整个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我没好气的握起拳来使劲的捶打着他,他却越发肆意的于我唇齿间扫荡开来。我费力了半晌,终究是挣扎不过。先是懊恼着,继而渐渐被他吻得脑袋一阵晕眩。

    我浑然的闭上了双眼,而后手,就那么缓缓的滑上了他的肩,紧紧的搂了住。像是对我的回应感到异常激动一般,他越发狂烈的侵占了起来。

    我感觉腰都快被他压断了,百骸四肢的力气也仿佛要被他于唇齿间抽空了一般,可他仍然觉得不够似的,更加用力的逼近。

    就在我恍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车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我兀自惊了一下,睁开眼来朝外面看了看,他惩罚性的越发吻得猛烈起来。

    我刚一用力想要摆开,就被他越发大力的压了住,我脑袋里乱作了一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的便停住了那暴风骤雨般的吻,柔柔的松开了我。

    我别过头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等稍稍恢复过来,再抬头看他,他笑得既得意,又邪魅,“有进步,只是下次不要再分心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气嘟嘟的下了车。

    一直到了进了办公室,都感觉脸上像是有把火在烧着。许是那吻太过于激烈,将我那思绪搅乱得久久都未能平息,以至于坐下了将近一个来小时之后,我才觉出了今天办公室里的氛围有多么诡异。

    大部分同事好像都无所事事在看着时间,又或者看看向我,眼神相互撞上之后,报以我客套的一笑。

    再看看主任的位置,空着的!

    印象里,她几乎从未迟到过。每天都会像个训导主任似的早早便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同事们来。一个接一个的审视一番之后,看不顺眼的便是一顿训斥。

    今天是怎么了呢?

    就在我诧异的当儿,一旁的一位同事稍稍朝我靠近了一些。这之前,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句,以至于就连她姓什么我都不知道。

    她先是满脸笑容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下意识的朝她点了点头以示我已经看到了她对着我笑了,本意是希望她别再那么看着我了,谁知她却像是得到了允许般的忽然靠了上来,看着我电脑桌前的那株快要死掉的仙人掌惊叹的道,“哇!好可爱诶,姐,你这是从哪里买的,改明儿我也买一个!看你整天对着电脑皮肤都还那么好,白里透红的,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有用。应该不是一般的仙人球吧,肯定很稀有很珍贵!”

    我愣了愣,如实的道,“就是在花鸟市场的地摊上买的,不贵,15块。”

    她满脸的笑容忽的僵了住,随即又呵呵的笑了两声,“姐你还真是会过日子!现在像姐你这么又漂亮又本事还又懂得持家的女人真是少有了。”

    我被她这一句姐又一句姐叫的有些懵了,以至于她再次那么叫我的时候,我真差点没忍住的回她一声

    “小青。”

    见我呆呆的不说话,她又转过了话题,“对了,姐,你早上吃的什么早点啊?肯定很辣对不对?你等着,我拿瓶矿泉水给你。”

    还没等我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人就以火箭般的速度将一瓶矿泉水递到了我跟前,并且极为贴心的拧开了瓶盖。

    我人生中,除了路边的推销员以外,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过头的人。盛情难却的接过了瓶水来喝了一口,心里正奇怪着她为什么问我吃了什么早点,还说什么辣啊不辣的。边纳闷着,边不经意的看了眼办公桌旁的小镜子。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刚喝下的那口水给呛了出来。

    眼前的自己,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尽,也正是这样,才越发凸显出了唇边那些由于剧烈摩擦过而生出的红斑。

    放下水来,我急忙掏出了包里的粉扑来补救了一番。看上去总算不至于那般醒目了,但…那略微红肿的肌理间,似乎早已渗进了他的气息般,让人一触碰到,周身便莫名的一颤。

    我心里暗暗的念叨着:这个该死的端牧清!

    好不容易打发掉了那个热情的小妞,再看看周围的其他同事看我的那急巴巴的眼神,我真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马戏团里的小丑,每个人都在盯着我看等着我表演似的。

    我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而后忽然想起来,今早有公司例行的晨会啊。想到这点之后,我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晨会上,宣布了我荣升办公室主任一职的事。而之前的齐主任,则降为副主任。姗姗来迟的她,绷紧了一张脸,只字未语。

    旁人纷纷向我道贺,我也兀自多出了好多压根就不认识的“旧相识”,以至于散会了之后,我还被他们围着不停的说着一些曾经如何以后又怎样之类的话。

    我真想说,曾经我是谁你们谁在乎啊?所以啊,以后你们是谁,我也不会在意!

    就在我着一张脸被那些人围做一团的时候,我看见端牧清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我静静的笑着。我甜甜的看了他一眼,刚要笑,又想想我嘴边还隐隐泛着疼,于是便佯装生气的愣了愣他。

    待我再把目光投向他原先站着的地方时,他已经不在了。我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周围明明站着那么些人,却总觉得空空荡荡。

    刚一回到办公室,就见齐芬沉着一张脸在整理着那个原先该是属于她的位置上的东西。我顿了顿,正准备回到我之前的位置,便见有两三个同事忽的站了起来,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径直朝着齐芬走去。

    只见其中一人将一个信封递到了齐芬跟前,故意扬高了声调,“主任,这是我们的辞职信!”

    听见那个称呼,我心里一咯噔,不过随即一想,兴许她们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还没习惯改口来着。

    可是接下来的话,就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了。

    “哦?好端端的为什么辞职?”齐芬的声音显得很是意味悠长。

    “不想干了。原本来君,就是觉得这儿不像其他的公司那样,有那么多的潜规则和肮脏的关系。想着只要自己踏实肯干,那么凭着自己的能力,早晚会有晋升的机会。可是”

    那人边说着,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自从某些人来了以后,就把我们这儿搅得浑浊不堪了。我真是对这个我呆了足足3年的公司太失望了!对那样靠着点见不得人的小伎俩就妄图想要爬上去的人,公司不制止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委以重用,真是瞎了眼了。所以,我要辞职,这样的地方,太让人心冷了!”

    “我也是,这么恶心的人也能当领导,我真是干不下去了,我也要辞职!”

    “还有我,如果公司不能恢复主任您的领导位置的话,那我就不干了!”

    听到那最后一句,我终于确定了,感情人家是联合起来在演一出戏呢,这戏的名字,叫做“下马威”。

28.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见我不动声色,那几个人越发叫嚣起来。

    “同事们,你们说说看,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你们还有心思工作么?”

    “是啊,你们一个个的到是都吭吭气啊,难道忘了平时主任是怎么对你们的了?”

    后面那句话,真是听得我想笑。她不那么说兴许还会有几个人附和一声,她一说主任平时的“好”,就见众人纷纷将头压低了下去。

    好?那是只对你们三个死忠党吧!旁人平日里可没少挨训挨扣工资啊!

    我索性继续那么看着,人家既然辛辛苦苦的演了这场戏来,我贡献不上什么力气,至少该做一名合格的观众,以示尊重。

    见面前的一干人没有反应,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又小心翼翼了看了一眼齐芬。齐芬清了清桑,朗声道,“你们就别闹了,公司这样决定自然有公司的道理,今后应该好好辅佐新的主任才是。”

    那三人听罢,面色一阵煞白。一个个瞪大了眼的看着齐芬,似乎是想说你这台词怎么和约定好的不一样呢?

    呵呵,还能一样么?齐芬是谁,那么多年的部门一把手下来,早已是老油条了。看见面前的人没有附和的,她自是知道大势已去,与其再做垂死挣扎,不如改口说上些漂亮话,至少还留个大度宽容的美名。

    眼看着这出戏就这么演不下去了,我径直走了上去,拿起了桌上的辞职信,大致扫了一眼之后,唇角荡起了一抹笑意,“这辞职信是谁写的?”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之后,其中两人纷纷将手指向了中间那个人。那人先是愤愤的各自瞥了她们一眼,又闪闪躲躲的看了看我,眼神里,再没有了先前的不屑和嚣张。

    “你说你来公司三年多了,一直很努力?”

    她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我则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微笑。

    “那么…”我将那份辞职信递到了她跟前,“看来你真的是太努力了,以至于忙得连写封辞职信的时间都没有,不然,又怎么会从网上下载了一篇还带着水印的辞职信就交上来了呢?”

    她兀自的瞪大了眼,看到我手指着的那个清晰的网站水印后,整张脸霎时变得通红。

    我扬了扬头,接着道,“你们三个,向来都是来的最晚,走到最早的人。平时业绩一塌糊涂,一到了议论八卦搬弄的是非的时候,又最是活跃积极。”

    三人怯怯的压低了头。

    “你们说看不惯某些人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往上爬,我就奇了怪了,你们自己都说了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了,你们又是怎么看见的呢?莫非你们不是人?”

    我将辞职信扔回了桌上,接着道,“旁人熬着夜,一宿没睡的分析着数据资料的时候,你们在做着美梦,等你们梦醒了,看到别人成功了,就立马跳出来指责别人是动了歪脑筋走了捷径。说公司瞎了眼?要我说,你们这样心态的人都能成功,那才真是瞎了眼!”

    我顿了顿,心想着眼下是训斥几句就这么放过呢?还是雷厉风行的就把他们几个辞退?想了想,眉毛一拧,终而还是狠下心来,“既然你们那么想辞职,就不该去劳烦副主任。因为人事变动这块,主任说了算!我批准了,你们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人。”

    三人即刻抬起头来,惶惶恐恐的看了看我之后,又面色惨然的看向齐芬。只见齐芬双手环在了胸前,目视前方,阴阳怪气的道,“没听到么?这事儿,是人家主任说了算,没我这个副职什么事儿!所以啊,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是,这都是你”

    见那三人明显是要倒戈相向了,齐芬立马冰起了一张脸,眼里多出几分骇人的凶狠,“你们耳朵不好使吧?还不走?是想从这里出去以后都再没有用人单位敢要你们么?”

    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三人明显的一颤,随即相互交换了一个悲哀的神色,又乞怜般的看了我一眼。

    我沉沉的吸了口气,“待会儿我会通知财务部,走的时候去领下你们未来三个月的薪水吧。”

    三人听罢,悲悲戚戚的低下了头去,默默的走回了原位开始收拾东西。 再看看齐芬,一脸仍未散尽的余怒。

    我浅浅一笑,转向众人道,“各位同事,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为部门的付出。今晚我请客,吃饭唱k一条龙,就当犒赏大家连日来的辛苦,大家也借此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闻言,众人纷纷喜笑颜开,办公室里,从未有过的热闹欢腾。

    那三人悻悻的走了之后,不知是谁不合时宜的问了齐芬一句她要不要一起去,齐芬立马火了,愤然道:“去什么去?你们怎么还有那个闲心?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而后,满眼质疑的看向我,硬邦邦的扔来一句,“我说陆主任,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眼下上头给了我们那么大的压力,你一来不好好鼓舞鼓舞士气,制定几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反倒还领着大家一起玩,成何体统?”

    我直直的迎向她的目光道,“齐副主任,你的职责只是好好辅佐!我要做什么,自有分寸!”说罢,我看向大伙,面带微笑,“下午下班后,侧门那边集合,有家属的,也可以一并带上哦!”

    看着面前又是一阵欢呼的众人,齐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见我走出几步之后,她缓缓的想要坐下,我转身回头,语气决然,“还烦请你收拾快一些,下班之前,我就要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了。”

    我说完,留下一脸气绝的她,转过身来,顿觉浑身一阵神清气爽。原来,被人踩在脚下和把别人踩在脚下,真的是天壤之别!

    &&

    刚一回到位置上坐定,就感觉电话震了震,打了开来,是微信。

    端牧清:女皇陛下,你刚登基,不免有不服之臣,试问如何应对?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想了想,回了四个字:乱棍打死!

    端牧清:蛮夷!(并配上了鄙视的表情)

    我:大胆刁民,胆敢质疑本皇?

    端牧清:所以,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罚你侍寝!(并附上了**的表情)

    那之后,过了一分钟,他都没有回应,我以为他在忙别的事了,就收起了电话,准备开始整理文件杂物之类的。谁知才一起身,就见他办公室的秘书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快步踱到了我桌前道,“陆主任,端总让您马上过去一趟,说是合同方面出现了些问题!”

    我一惊,片刻不敢耽搁的赶了过去。火急火燎的敲了敲门,没人应,心想着这可是急事,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然而前脚才刚一跨进屋里,后脚,门就吱呀一声合了上。四周光线也暗得叫人心慌,我惊恐的转身回头,就见端牧清悠悠然然的靠在门上,“咔哒”一声,按下了反锁按钮。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一把将我扯了过去,然后身体一转,我被他整个的抵在了门板上。

    “你干什么?”

    他邪邪一笑,“领罚!”而后低下头来,狠狠的擒住了我的唇。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脑袋一下子打了铁般。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似的捉弄我一番就会放开我了,熟料他越吻越深,灼热的手掌也开始不停的在我身上来回的摩擦起来。

    我那心跳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扑腾个不停。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家伙是想在这儿……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即刻惊恐的一把抵住了他的胸膛,“牧清…”

    他沉沉的喘着粗气,“怎么,后悔了么?可是怎么办呢?君无戏言啊!”

    一想到一板之隔的门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办公之地,我羞得恨不能一头撞死,“现在不是时候!”

    闻言,他紧紧箍在我身体上的手总算松了松。我以为他终于也恢复了一丝理智,打算放开我了。谁料,他一把便将我打横抱起,直直的往他办公桌走去。

    我一下子那个慌啊!不停的扑腾捶打着,他却越发大力的镇压下来,一把将我放在了办公桌上,而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的道,“我已经忍不住了!”

    说完,他摘下眼镜来扔到了一旁,便整个的朝我压了下来。

    我终于知道,有些男人是真真惹不得的,比如端牧清!

    我不就是学着人家那些挑逗女发了个半吊子的暧昧信息而已,就被他狠狠的折磨了将近一个小时。

    那整个过程里,我都是提醒吊胆小心翼翼,不敢吭声,不敢太过剧烈的反抗。生怕有人路过了听到半点端倪声,然后便开始各种猜想。

    而他呢,全程那个陶醉啊,丝毫不怕有人来敲门似的。末了,见我满眼愤懑的盯着他看,他邪邪的勾了勾嘴角,“怎么了?女皇陛下是闲惩罚的还不够,想再来一次么?”

29.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秘书敲了敲门,说有贵宾将要来临,趁着端牧清去开窗户的空隙,我逃也似的迈出了那间办公室。门口,秘书礼貌的朝我问候,我低低的压着头,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而后竭尽所能的优雅离开。

    一直到踱进了卫生间,我才大大的舒了口气。这个该死端牧清,怎么能在办公室就……

    一想起刚才的画面,我就又气又羞。不过看了看镜中,好在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刚才也没敢看那秘书的眼神,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我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刚准备走,肚子隐隐的那么一疼。就在我步入蹲坑关上门后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响动。

    不一会儿之后,便听得有人在小声议论起我来,有个声音,还异常熟悉。

    “哎,刚才你也是蛮拼的了,当着那么多人面的去拍人马屁。”

    “什么叫拍马屁啊?”

    “啧啧啧,还装什么装啊?”

    “哼,你这纯心是羡慕嫉妒恨!”

    “切,我用得着去嫉妒你一个把马屁拍到了马屁股上的人么?我要嫉妒,也要嫉妒人家姓陆的好不好?才来多久啊,就把齐芬给刷了下来。之前那么受委屈又怎么样,看看人刚才对着那个老妖婆的那份淡定从容啊。你没看见老妖婆从始至终都沉着张脸,而人家从始至终都在笑着么?看来有句话还真是说对了,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你别说,这姓陆的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以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是个人都能踩她几脚似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沉得住气,还来了个那么漂亮的大翻盘!还好之前没得罪过她,要不然以后日子可难熬了。”

    接下来的话,我没怎么听进去了。

    苦笑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就是现实啊!

    在我曾被某些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时候,我真的抱怨过这个世界太过不公。可是,当我看到其实还有更多的人想要将我踩在脚下,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之后,我便明白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所有看起来残忍而无情的规则,其实都是那样的公正不阿。

    就好比自己在那些陌生人的口中,从**,到贱人,再到姓陆的,不过是一个称呼的细微变化,却足以映射整个人心。

    这个世上,所有尊重,威望,敬仰,甚至是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利,都只会指向一个方向:强者。这便是这个看似不公平的社会里,最公正的法则。

    懦弱的人,注定被人所欺,被人所弃。

    所以,回击和报复最好的方式,不在于撕破脸来大骂一架或者背地里来雇人收拾一顿,而是让自己由内而外的变得强大。

    强大到让曾经所有踩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脚,失去其锐气和杀机。到那个时候,你甚至都不用再多做什么,那些昔日里对你的侮辱和蔑视,就会转为对强者的献媚和投降。

    &&

    那天,下班之后,我带着部门一干同事痛痛快快吃了顿饭唱了顿k。期间,端牧清有打电话来,我赌气的没有接。

    不得不说,当了领导,确实是好!

    再不用像以前那般一遇到饭桌就害怕别人来敬你酒或者你要如何去向领导敬酒了。你一句大家高兴就好,酒水或是饮料都无所谓,便可以将那些客套而麻烦的敬酒程序死死的挡在饭桌之外。你爱吃什么尽管的点,你想喝什么只管的喝,甚至于你不想说话了,那么沉默着笑笑的看着他们,他们都会高兴不已。

    我曾经一度酸酸的以为,不就是当个领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现在我知道了,从看别人脸色,到让别人看你脸色,就是那么的了不起!

    唱k唱到一半的时候,我便提前走了。去前台结了账,再加上之前吃饭的钱,那么一折腾下来,我的钱包瘪得可怜。

    但我知道,比起我付出的,我将会收获到更多!

    虽然没有喝酒,但从唱歌房出来,身上不可避免沾了一股子烟酒的味道。我先打车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赶往了医院。

    出门的时候,我看了看对面的房门,紧紧的闭着。呆呆的走到了那门前,想敲开门看看他。想了想,终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些坎,无论多痛多难,注定了是只有靠自己才能迈过去的。

    当下,姑且就把没有消息,当做是最好的消息吧!

    来到医院的时候,远远的,我便看到有个人在替小九九擦拭着身体,神情细致而认真。

    看着看着,我不禁有些出神。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小九九和我外婆都是没得说的。整个人此刻看来是那般沉稳、儒雅,和白天在办公室里那个燃情噬火的人相去甚远。

    我深知,男人,不止一面。只是我不知道,我看到的已然是他全部的面目,还是充其量只是冰山一角?

    我回过神来,刚要进去,整个人却愣了下来。不知是我太过敏感还是多心了,总觉得他看小九九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

    那份哀伤,甚至于大过了我这个母亲。

    见我走进来,端牧清收起了恍然的神色,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哎,苦命的孩子,你妈终于是回来了。你看看她,当了领导连我们都不要了。”

    我还在气头上,索性不去理他,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柔柔的看着我的小九九。

    见我没反应,他顿了顿,继而起身拿起了沙发旁的外套。我以为他是要走了,一下子忘了自己还在赌气,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才来,你就要走?”

    他已经进行了一半的动作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将那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傻瓜,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啊?”

    我一下子又觉得自己是中计了。看来想再继续赌气下去,已经没那个气势了。

    我嘟了嘟嘴,“我怎么知道啊,你这个人,总是让我琢磨不透。”

    他坐到了我跟前,轻轻的将我揽进了怀里,“我哪些地方让你捉摸不透了?你说出来,我一一替你解答。”

    我偏了偏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理了理,开口道,“倪娜,你故意让我接近她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吧!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折呢?你和周峰不是旧相识么,直接介绍我们认识不就得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合作呢?我总觉得她之所以要找我合作,好像并不是完全图着我,更多的…”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呢!”

    端牧清痴痴一笑,“你这一个问题还蛮长的!”

    随即,他仰了仰头,“倪娜这个人,很有能力,戒心也很重,她一般不会选择别人推荐给她的人,因为相对于别人而言,她更相信的,是自己的眼光。”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倪娜给人的感觉总是自信满满的。

    他接着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主任会那么帮我,偏巧在我们一年一次的老友聚会上把你派去了那个地方。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没底,我不知道倪娜会不会对你有所兴趣。不过事实证明,比起老谋深算的人,她更喜欢你这样看上去相对单纯,涉世未深的人。或许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比较好摆布一些吧,毕竟一山不能容二虎。”

    听到这儿,我一时间也说不上该是高兴呢还是难过。

    他推了推眼镜,“她一定会找你合作的原因有三。刚才那是其一。其二,她时间太赶,没那个功夫再去慢慢物色人选了。其三,她急于想要摆脱周峰,但又怕失去这个仰仗之后,一下子跌落谷底。所以想找个实力各方面都不会差周峰太多的人做靠山,而我…”他自信满满的扬了扬眉,“你的男人!”

    “完了?”我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没弄明白,她要找靠山,然后我……”我急得胀红了脸,可是脑袋真像是被门给挤了似的,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话就说到这儿,剩下的你自己去琢磨吧!都让我说破了,你那个小呆瓜脑袋再不用用,早晚要蠢哭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歪了歪脑袋,不甘心的问道,“可是倪娜为什么想要摆脱周峰?我不是听他们说她都跟在人身边5、6年了,而且感情一向很好么?”

    他淡淡一笑,“这个,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我彻底急了,“你每次都是这样!我到时候就会知道了!可是往往到了时候我也还是不知道啊?拜托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见我生气,他急忙比了比食指,又看了看小九九,“你别那么大声,会吓到他的。”

    一句话,就唬得我连生气都不敢了,只能这么愤愤的瞪着他。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而后捏了捏我的鼻子,“别生气了,我的小傻瓜,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30.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拿过来一看,是那间珠宝首饰店的装修效果图,一下子便来了兴致。

    我想,但凡是女人,都会想拥有一家自己的店面。虽然这店不是完全的属于我,但至少有五年的全权经营权限,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见我正看得入迷,端牧清逃过一劫似的松了口气,我斜了他一眼,“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他满脸求饶的看着我,“拜托,你那一个问题也太长了,这样吧,干脆一天一个,不不不,一周一个吧!再不然就一个月一个,我真怕你把我这些秘密都挖空了,就压根不喜欢我了!”

    我颇为意外的看着他,“真是稀奇,向来信心满满的端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其实你不知道,看着你一点点强大起来,我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你终于成长了,害怕的是当有一天你已经强大到完全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被你远远的抛在身后。”

    我愣了愣,随即狡黠一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想想那画面,应该还蛮不错的哦?”

    他一脸的委屈,“果然啊,最毒妇人心!”

    我坏坏一笑,“切!还无毒不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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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班后我约了人可一起去看店面。再次走在那条留下了我太多心酸回忆的街道,我内心五味杂陈。那些小心翼翼的隐忍与惴惴不安的探寻虽然经过了大半年的沉淀,却还是那般让人想起来就无比揪心。

    陆简汐啊陆简汐,你曾经过得那是什么日子啊?就连下班了都宁愿在这些街道上带着小九九一直逛到天黑也不愿回的地方,居然还一度幻想着就这么凑合着与某个你自认为很爱很爱的人在那儿终老?

    当初的你,一定是疯了吧!对!一定是!

    人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简汐,你没事吧?”

    我怔怔的摇了摇头,“人可,现在想来,我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就在半年多以前,我还过着那般浑浑噩噩的日子。最可悲的是,即便一再的被欺辱了都还想方设法的要继续苟活在那个家里。想起这些,我真不恨不得狠狠抽抽那时的自己一个耳光!别人轻贱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还要那么不负责的把自己扔在那个家里就那么任人欺呢?还连累了那可爱又可怜的孩子,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很爱阎磊么?”

    人可叹了口气,“女人啊,一旦动了真情,就是那么傻!”

    我再度摇了摇头,“曾经我也这样以为,觉得自己一定是很爱很爱阎磊了,才会万般隐忍的呆在那个家里。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若我真那么爱他,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端牧清呢?”

    人可一怔,“那还能是什么,那个家里除了你儿子和阎磊以外,还有别的能让你留下的东西?”

    我定定的点了点头,“有!我的懦弱!”

    听到我这么一说,人可忽的愣了住。我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因为种种原因,使得我自幼时懂事以来,总是要把事情考虑得周全一些,再周全一些,然后才敢去说,才敢去做。生怕自己一时的疏漏,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继而换来自己最惧怕的惩罚。久而久之,似乎在童年时期,就失去了一个可以像真正的小孩那样无忧无虑百般要求的恩泽。我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欢呼、也不能大声哭的慢慢长大。渐渐在性格上就变得…说好听点是唯唯诺诺,瞻前顾后,说难听了就是胆小怕事,懦弱无能。”

    我顿了顿,“嫁给了阎磊之后便是这样,总想着得过且过,不要去惹事端。觉得一切的事情,忍忍都会过去的!这似乎也是受了我外婆的影响。印象中,舅舅舅妈老是骂她,她从来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隐忍着。可是现在我明白,她是她,我是我,她有那个年代的局限思维,我为什么也要过成她那样呢?有时候真不是别人太可恨了,而怪自己太过可悲!我很庆幸自己离开了那个家,我很庆幸我有想通的一天,真的…很庆幸!”

    人可轻轻唤了我一声,“简汐,你知道么?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感觉真正了解你,却是从刚才开始的。”

    我苦笑着歪了歪脑袋。

    她接着道,“以前虽然我们也很好玩,但总感觉你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你知道我这性格的,问了你你不说,我也就不操那份闲心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曾经活得那么压抑!其实没什么,再不堪的往事也好,再难回首的曾经也罢,真正在乎你的人,听来只会心疼,不会因此看不起你的。说出来就好!像我吧,从小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我也知道这不好,可他妈”

    她尴尬的顿了顿“啊呸呸!我都是要当店长的人了,这毛病!不过你放心这个我一定能改啊!接着说,那个,说到哪儿来着…对了!我那有什么说什么的毛病,即便知道不好,也注定是改不了的。就拿前阵子那事儿吧,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后,心里那个难过啊,就跑去和漫琦说了,还没少说你坏话呢,说了之后心里那叫一个爽快!可是后来,知道真相后的我,真真是眼泪掉下来啊。简汐,我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你了!”

    我先是被她逗得一乐,继而一想,原来她是把我们的事儿告诉了漫琦,难怪夏希微那帮家伙会那么快就知道我和端牧清的事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我们社团团长漫琦整就一个豪气干云的大姐大啊,没想到……

    我拍了拍人可的肩膀,“傻瓜,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我们今后还是好朋友。你遇上什么难过的事也别去找旁人说了,就找我!”

    她开怀大笑的点了点头,“那你也一样,别有啥事儿都憋心里,不想和端牧清讲就跟我说!”

    提起端牧清,我心有愧疚的看了看她,“人可,端牧清的事…”

    她大手一挥,“嗨!我也想通了。人端牧清是什么人啊,都三十好几的年纪了,又冷静又睿智,人最是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反正痛也痛了,骂也骂了,恨也恨了,我也就放下了。倒是你…”

    她难得神情恳恳的看着我,“可要好好对人家!至少,我觉得你跟了他之后,整个人是越变越好了。不像之前跟那个阎罗王在一块儿,过得跟那眼泪泡出来的腌酸菜似的。现在好了,你从腌酸菜变成了向日葵了,看到你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在他手中绽放的男人,说实话,作为你的姐妹,真心替你高兴!”

    我心里兀自的一暖,“人可…”

    “哎呦呦!瞧瞧你,刚夸你两句呢你那股子腌酸菜的味道就上来了啊!”

    我没好气的愣了她一眼,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我与她,经过这一番劫难下来,没有就此散开,反而走得更近了。我想,一生能有这样一个可以患难的朋友,也就够了。

    那之后,我们一起分析了一下布局和装修方面的事宜,一切弄好了之后,便等在红路灯旁想过了马路拦车去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他。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

    两人手挽着手,甜蜜恩爱的往原先那个家的方向走。一路上,林宣儿都满眼崇拜的看着阎磊,而阎磊,则是滔滔不绝讲到停不下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像是为婚礼准备的东西。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时,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倒不是我还爱着他。而是想起我那昏迷不醒的小九九。我怎么就那么糊涂,替我那孩子找了个这样的爸爸呢?

    被一个心如蛇蝎,害得自己亲身骨肉生死未卜的女人迷得团团转,竟还浑然未觉。阎磊啊阎磊,我曾经多么的恨你,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你也不过只是颗可悲的棋子。

    想来,真是世事难料。短短数月,物是人非。昔日种种,今已无谓。

    离婚时,我曾一度的想,要让阎磊哭着来求我,我再狠狠的一脚踹开他,决绝的离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现在,我觉得再看到他,已经连恨都不屑了。

    他在我心中,还远不如那个歹毒的林宣儿更让我记挂了。是的,我记挂着她,因为我早晚要把她从我身上夺走的一切加倍的要回来!

    绿灯亮起,我便没有再看去,拉着人可的手,阔步的走了开。我想,自始至终,他都不曾见到过我。

    这样才好!如果爱情是一场缘分,那么我和他,缘起,是在人群中,他看见我。而缘灭,便是我看见他,在人群中。

    我与他之间,那以爱为名的缘分,便彻底结束在了那天。

    如果说此后我们之间也还有缘的话,我相信,也只剩孽缘了!

31.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而这段孽缘,一周之后,便得到了延续。

    那晚刚好带着一帮同事赶完了一个项目的进度,我去了趟医院再搭车回到家时,已经是累得头晕脑胀,脚底下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了。

    刚到家楼下,我的脚步便兀自的停了住。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晃了晃脑袋之后,定睛一看,那个像山一样笔直的立在车旁的人,还真是他。

    我冷冷的一笑,走了上去。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又抬头看了看我住的那栋楼房,一脸的嘲讽,“不是都傍上大款了么?怎么还是一副寒酸样?”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呵呵,你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平步青云的富家子弟,看我们这些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奋斗的平常人,当然会觉得无比穷酸了!就像我们看你们,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个只会靠家里的无能儿一样!”

    闻言,他脸色一沉,剑眉紧蹙,“没想到,一些时日不见,你竟会变得如此刻薄。”

    我苦涩一笑,“那还得感谢你们全家啊!在你们家呆了那么多年,唯一学到的东西便是这刻薄和冷漠了。”

    “陆简汐!”他切切的咬着牙,朝我走过来了几步,“你最好不要再说我家人半句不是!”这时,我才闻到他身上隐隐透出的酒气。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很少喝酒的。除非特别难受,或者非常开心。眼下看来,人喜事将近,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后者了。

    怎么,觉得自己过得很好,想来我面前炫耀给我看么?

    看他一副想要护着家人而凶相毕露的模样,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他狰狞的表情忽的一愣,黑眸盛怒,“你笑什么?”

    我仰起头来,冷蔑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护家心切的时候特别男子汉吧!可你知不知道,恰恰是你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带给我和小九九多大的伤害?在别人面前神气神气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个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的孬种!”

    说到最后,我已然是忍不住的狂吼咆哮。或许他从未见过这的我,以至于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我接着歇斯底里道,“给不了我们幸福也就算了,好歹还我们一个太平啊!可你看看你们那一家子还有那个狠毒的女人干的好事!”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们那一家子又怎么你呢?还有,什么叫做我那个狠毒的女人?她怎么惹你了!”

    我自心底生出一股浓浓厌恶,“我那犯病的外婆被你们就这么当做乞丐似的赶出来,还连电话号码都不愿配合保安给一个,还有…”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小九九被你那个贱女人设计害得至今都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事,你别告诉你,你不知道?”

    他瞬间面色寡白,“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外婆什么时候来我家了啊?还有你说小、小九九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会关心他么?你的心,不是都被那个阴险的贱人给勾去了么?”

    一说到林宣儿的不是,阎磊立马拉下了脸来,“陆简汐,你说话放尊重点,宣儿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善良的人。你又想怎么来诬陷别人洗白自己了?当初不也口口声声说你出轨和孩子的事是有人动了手脚么,那结果呢?不还是自认理亏的签字离婚了!而且离了婚之后,还死性不改,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你脏水,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我气得浑身直打颤,“是啊,我怎么比得上人家呢?那么狠毒的心肠,我十辈子也学不来!但即便如此,你口口声声护着的那个贱人,几乎害死了我的小九九,就算深知狠毒不过她,哪怕豁出这条命去,我也要和她死磕到底。这一点,还麻烦你务必转告她!”

    阎磊急了,“你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的叫谁呢?当初是谁不要脸的在外面偷了人给我戴绿帽的?那天在会所把你接走的那个人叫端牧清是吧,听说他以前就和你一公司,现在那么巧,也还是在同一公司,呵呵,你和人家,其实早就勾”

    “啪!”

    清脆一响,随即几个暗红的指印赫然现于他的面庞。

    阎磊呆了好一晌才缓过神来,再看向我时的眼神,愤怒中又掺杂了些许的不可思议。

    “陆简汐,你疯了吧?”

    我毫不回避的直视他的眼,“这一巴掌,我早就该赏给你了!怪我太懦弱,才会被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但我告诉你,阎磊,今时不同往日了,曾经你们如何对我,往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全部讨回来!”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他彻底火了,眸里爬上了猩红的血丝,脖颈处青筋突起,“我长那么大以来,还没有人敢动我。”

    我呵呵一笑,“所以啊,你就是欠收拾和管教!”

    他扭了扭脖子,关节处咔擦作响,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捉摸不透,“陆简汐,你会后悔刚才的举动的!”

    我无谓的笑了笑,“说实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说这话时,我心想着,难不成他还会气到要把我杀掉?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二话不说的便扑了上来直直的将我往他的车里拽。我拼命的挣扎着,大叫着,但那根本没用,我那力气,选不如他的十分之一。

    我不禁暗暗后悔了。这喝了酒的人,是惹不得的,我怎么就那么糊涂,非要把他激怒呢?现在好了,该怎么办?

    我死死拽在门板上手一点点的被他搬了开,脚下也被他用膝盖死死的抵了住。而后,我被他整个的推倒在了车后排的坐垫上,眼看着他就这么骇人而疯狂的要朝我扑上来,忽然感觉身后兀自的冲出了一个身影,然后我面前的人便被生生的扯了出去。

    还没等阎磊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一记重重的勾拳,就狠狠的锤在了他的脸上。他吃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即踉跄着栽倒在地。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拉起了我来,我一看到他,那颗骤然扑腾着的心,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小汐,你没事吧?”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周身还忍不住隐隐的颤抖。他看了看我的肩膀那块先前在挣扎中被阎磊扯烂的衣衫,紧了紧牙,脱下外套来披在了我肩上,而后,我见他摘下了眼镜来递到了我手上,不紧不慢的道,“别害怕,就在一旁等着,一会儿就好。”

    说罢,他便弯下身去,一把揪住了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阎磊,紧接着又是狠狠的一拳砸在脸上。我不知道阎磊为什么没有还手,以他的体格,不至于打不过端牧清。我想,他要么是还没反应过来,要么,就是自觉理亏。

    端牧清紧紧的勒住了他的领口,嘶吼道,“你也算男人么?这样欺负一个女人让你觉得很过瘾是不是?有种的就跟我打一架!来呀!”

    我从未见过如此暴跳如雷的端牧清,一时间,被他吼得连我都有些怕,更何况那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的阎磊。他微微愣了愣,随即迎上了端牧清那满是挑衅的眼光。

    两人即刻扭到成了一团,端牧清揪准了时机,一来就将阎磊钳在了身下,那之后便是毫不客气的拳头砸落而下,还拳拳都是落在脸上。

    阎磊毕竟是部队出身,一开始是有些被打懵了,渐渐回过神来之后,摆开了端的钳制,两人势均力敌的扭打了好一阵之后,端牧清狂吼了一声,狠狠的将阎磊一拳伦倒在地。

    我呆在一旁,全身瑟瑟发抖。

    那之后,阎磊便没再爬起来。端牧清抽出身来,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阎磊,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败类!你也就只有欺负欺负女人的本事而已!”

    他说罢,便上来一把扶住了我,转过身便走了开。

    然而才走出没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嘲弄的一句,“呵呵!你有本事?有本事还捡我穿过扔掉的破鞋!”

    一句话,说得我顿时气绝,正准备转回身去狠狠骂他几句,就被端牧清紧紧的拥了住,不让我回头。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瞥了瞥身后,“鲜花再美,在牛的眼里,也只是饲料!我永远不会去奢望畜生的眼光,能和人的一样!”

    身后那人明显的一僵。待我们接着走出几步,到了端的车前准备开门的时候,阎磊不甘心的朝着这边大吼道,“你以为她真爱你么?她不过是看中了你的钱和地位,想要利用你往上爬罢了!”

    这回,端牧清转过了身去,笑得谈定从容,“那我还真是觉得很荣幸,至少有的是钱和权来让我爱的女人利用。不像某些人,能让身边的女人拿来利用的,只有他的愚蠢!”

    说完,他扶着我上了车,留下满脸挫败的阎磊,绝尘而去。

32.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端牧清带我直奔他家。刚一进门,他就将我一把拥进了怀里,“傻瓜,以后这种事你躲开就好,跟那种人渣没有废话的必要。如果不是我太想你准备去看看你的话,你不是就要这样被那人渣给欺负了?”

    “我是实在气不过,他还以为自己是我的谁啊?都离婚了还想来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么?再想想小九九和我的外婆,我一在气头上,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心想着太不了和他拼了算了!”

    “我知道你急,可你要懂得保护好你自己!在我眼里,跟那种蠢货相比,你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他珍贵多了!答应我,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能走开就走开,不能的话,一定想办法第一个通知我。”

    看着他一脸的焦急,我恍惚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窝进了他的怀中,“我以后不会了。”

    他爱怜的抚了抚我的脑袋,“他弄疼了你没有?”

    我摇了摇头,他又不放心的打开灯来上下左右的仔细检查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什么伤处之后,这才缓了口气。

    那之,他后柔柔的拖着我的手,往他的卧室走。

    见他去衣柜那边想找睡衣给我换的时候,刚一抬手,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我忧心的走了上去,“牧清,是不是他把你打伤了?我看看,是伤到哪儿了?”

    说着,我不由分说便推开了他拦着肩上的手,扒开衣服一看,肩膀关节处已经青肿了一大块。我心下一颤,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你看你,都成这样了也不吭一声,你等着,我去拿点药酒来给你揉揉。”

    说着,我便起身要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小傻瓜,比起看到你被欺负时的那个心疼劲而言,这点皮外伤,对一个男人而言算得了什么?”

    “可是”

    “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就好。我都一个星期没好好和你呆过了,说实话还真有些后悔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看你憔悴得!”他一脸的关切。

    终而,我还是坚持的先去拿来药酒替他揉了揉。

    待一切弄好之后,我坐了下来,目光楚楚的看向他,“我那不是不想再被别人看轻么。况且是你把我推上去的,我也要给你争气啊。我那么努力,还不是因为我想做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女人。”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傻瓜啊,我不要你那么拼,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至于别人的眼光什么的,那些真的不重要。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你不好,在我眼中也没有人能跟你比得了。还有,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奔着你有多好多优秀多完美,而是…”

    他柔柔的握住我的手,“像命中注定一般,我只要一看到你,万般柔情,就会涌上心头。”

    看着他温煦的目光,我暖暖的笑了。

    是啊,世界多荒芜又何妨,至少还有一个你,会将我放在心上!

    就那么静静的待了一会儿之后,我先是心疼的看了看他的肩膀,继而便向起他之前受伤的手腕,于是转了转眼珠子,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是说,可以一周提问你一次?”

    他先是一愣,之后桀然一笑,“我还真是喜欢你这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个问题来的小得意样!”

    见我生气的嘟起了嘴,他连连点头,“好好好!你问。”

    “我们上次一起出差的那天,你的手不是受伤了么?起初我还以为是你…”我尴尬的顿了顿,接着道,“可是警察把你带走后,汪律师跟我说那些都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的。那是不是林宣儿叔侄俩干得?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还有,如果那件事不是你做的,那么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呢?”

    他扬了扬头,眼神看向了别处,“手是不小心弄到的。陷害我的人你也大致猜到了。但从手法的拙劣上来看,他们不是太高估了自己,就是太看轻了我。本来以前只打算好好摆他们一道,让他们损失一大笔钱财来着,可是现在”

    灯打在他眼镜镜片上,折射出一道寒光,“我忽然就想,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了呢!”

    我先是一怔,随即一琢磨,便相信了。

    日后回想起来,真不能怪那时的自己太笨。如果一个人满嘴谎言,那你是很容易便能揭穿的。最怕的,便是在大量的真里,掺杂了极少的假。

    而那极少的一点,恰恰也是最致命的。

    我想了想,又接着道,“可是,那之后你去哪儿呢?我可是整整一个星期没见着你人影啊!”

    他的神情瞬间轻松了下来,“你终于问了一个最该问的问题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邪邪一笑,“我去了哪儿,完全是取决于你明天要去哪儿?如果你明天是要接着去加班,那你就权当我是度假去了。如果…”他定了定神,直直的看向我,“你想去参加一场晚宴,看一场好戏的话,我就是去为我的女皇准备战袍去了!”

    我心里一咯噔,“明天是什么日子?”

    他沉稳一笑,“阎磊大婚。”

    随后,他拉起了我来,将我带到了梳妆台的镜子面前,凝视着镜中恍惚的我,声如海风,“如果我的女皇想去,我愿做她身旁最耀眼的绿叶,来衬托她的魅力、高雅和不凡。我要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叹她美艳的面庞,玲珑的身段,以及强大的气场。让每一个宾客的目光都停在她身上,流连忘返。然后,我会牵着她的手,优雅傲然的走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中,端庄有礼的朝着所有向我们投来目光的人问好。当婚礼开始的时候,我还要和她手牵着手的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让那个白痴好好看看,不是我的女皇失去了他,而是他愚蠢的将我的女皇拱手相让。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要那样做!用最自信满满的眼神看着所有人,看着那把你扫地出门的一家子,让他们知道:失去你,是他们一辈子的损失!如果你真的愿意去,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做了这辈子最最错误的决定,一定要!”

    我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过蛊惑,还是过往的一切太过屈辱,听了他的话,我呆呆的愣了几秒之后,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来,“我去!”

    &&

    第二天,我化上了最美的妆容,梳上了最精致的发型,换上了那一袭端牧清早在撞见我在给赵醇喂饭时就想拿给我的

    女皇的战袍。

    那是件美到让人窒息的白色礼裙。裙摆镶嵌着绝美的水晶,在灯光下,如星辉般璀璨。那抹白,浪漫而斑驳。既不用像盔甲一样严阵以待紧裹身体,也不用一丝不露的保持**,于性感和优雅中,不经意的满溢杀气。

    豪车停在了那栋奢华的会堂门前时,仪表堂堂的司机恭敬的替我们开了车门。

    我淡然的朝他点了点头,轻轻挽上了他的手,侍从微笑着替我门打开了那扇欧式雕花的大门。

    耀眼的灯光一晃而过之后,我面前即刻呈现出了一副觥筹交错的富贵景象。

    男的个个西装笔挺,谈吐儒雅,举止不凡。而脸上,永远挂着得体的笑容。

    女的个个珠光宝气,仪态端庄,娟秀美丽,而身上,也绝不缺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宝钻华裳。

    耳畔传来悠扬婉转的琴声,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定而从容的微笑。

    刚一走进会场,众人的目光,便纷纷投射在了我们身上,仿佛我们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一般。

    对那些或好奇或惊叹甚至是鄙夷的眼神,我都一视同仁的报以清浅一笑。

    遇到昔日里阎家那边几个熟识的亲人,我还若无其事的朝他们打打招呼,抑或大方的介绍介绍我的男伴。

    那些人的表情都在清一色的在面面相觑之后,变得惨不忍睹。

    那之后,我看到了阎磊的父母。两老正面色铁青的朝我们看过来,端牧清低了低头,附在我的耳畔,“亲爱的女皇陛下,好戏就要开场了呢!”

    我沉着一笑,随着他的步子,迎着那两双满含怒气的眼光,傲然的走了上去。

    阎老太婆顶着一张肉毒杆菌的老脸愤愤的瞪着我,刚准备开口,我便朗声极为客气礼貌的道“阎伯父,阎伯母,真是恭喜你们!令郎阎磊和林家千金林宣儿,真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双,我真心祝福他们能早生贵子,也祝两老福泽绵长,身体安康。”

    周遭即刻围上了一些人。不明所以的宾客只道我那是平常的道贺,而一些和阎家走得很近的亲人朋友则大气都不敢出的呆愣着,当然,也有些亲故是摆出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面孔。

    见阎老太婆忍不住的想要开口,一旁的阎老爷字拽了拽他的衣袖,而后神情冷峻的干咳了两声。阎老太婆气绝的咬紧了牙,终而还是将那口闷气给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这时,耳畔传来尖锐刺耳的一声,“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啊!”

33.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不用看去,我也能猜到,在这样的场合也还能不管不顾的大放厥词的人,除了阎梅,还能有谁呢?

    只见阎老爷子朝她投去一个严厉的眼色,她却不服气的偏过了头,继续扬高声调的道,“这门卫也真是,瞎了狗眼了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她怕是平时目中无人惯了,以至于嚣张到忘记了,在这样的场合,他们阎家最怕失掉的,便是此刻正被她恨恨踩到脚下的面子。

    我聪耳不闻,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她这么一吆喝倒好,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她。那些不怎么知道我先前和阎家关系的人也开始和一旁的人小声议论了开来。

    这个时候,一抹倩然的身影不由得让我眼前一亮。我承认,我的目光的确是先被倪娜所吸引了,继而才看到站在他身旁同样气场十足的周峰。

    倪娜真真是个太过漂亮惹眼的女人,往人群中那么一站,举手投足,柔情万种。她看见我,眼里先是略过一丝不可置信的诧异,随后便化作了嘴角赞赏的一笑。那笑容,倾国倾城。

    我面上没有动静,可内心却已是暗潮翻涌。那一刻,我终究明白,我与她的差距在哪里。

    女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往往不在于相貌,而在于那惊鸿一瞥的一颦一笑间流露而出的味道。

    她的淡然与从容,是由内而外透散出来的。就像太阳的温暖,绿草的清新般美好而自然。可是我的自信,却是强装出来的。就像朵美丽的假花,远看还可以,走进了,难免会露出破绽。

    而且,我深深明了,就算假花再美也好,更被人所喜爱和追捧的,永远只会是真花!

    那一刻,我忽然就很羡慕,也很向往,有朝一日,能变成她那样的人。

    周峰和倪娜走了过来,众人的目光转移了过去。只见他一脸讶异的看着端牧清,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道,“老端,你是没随份子钱吧?被人家那么嫌弃啊!”

    这话说得一旁的阎老爷子和刚赶过来的阎磊姐夫郭远东脸色一阵煞白。

    端牧清推了推眼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揶揄道,“也许狗眼看人,就是人家历来的待客之道呢?”

    周峰挑了挑眉,投来一个意味悠长的眼神。

    身旁的交头接耳声越发激烈起来。阎梅跳扎扎的刚想继续开口骂人,就被郭远东一把给扯了住。

    “哎呦,难得难得,周董,端总,你们都在啊!”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身材圆润,面向富态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手边还拉了个胖嘟嘟的小女孩。

    我正纳闷着这人是谁呢,就听得端牧清小声在我耳畔道,“联合实业的老总,田。”

    原来是他!目前我们公司和郭远东他们公司都在争相与之合作的企业老总。

    真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实话,长得颇让我意外的,丝毫没有那种大将之风。穿着也普通,乍一眼看上去,就是寻常到甚至让你感觉有些邋遢中年胖老头,扔在人堆里你绝对看不出来是个富甲一方的人物。

    周峰和端牧清礼貌性的朝他打了招呼之后,只见他笑容可掬的问道。“你们刚才是在讨论什么,怎么一个个的表情那么严肃啊?说来让我也听听?”

    见端牧清准备开口,郭远东急忙将话头抢了过来,满脸陪着笑“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我那夫人向来是口没遮拦惯了,还请端总周总…”他将目光转向我时,只是轻轻一扫,那表情虽已是竭力的克制,却还是难掩那一脸的不情愿“以及陆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诶!我”阎梅整张脸因为盛怒扭曲得难看至极。

    郭远东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急忙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又谦卑了几分,“好了!今天大喜日子,来者都是客,来者都是客。”脸上满满的笑意,手上却狠狠的那么一紧,阎梅的眉头也随之紧紧的蹙了起来。

    一旁的阎老爷子绷紧了一张脸,一声不吭。阎老太婆则是愤愤的瞪着我看了看,又心疼的看向她那又急又恼又不敢发作的宝贝女儿。

    那之后,气氛在郭远东不停的赔笑和寒暄中渐渐缓和了下来。

    我迎上那两母女愤懑看过来的眼神,抬高了下巴,满脸的不屑瞪了她们一眼之后,便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无意间便瞥到了田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女孩。那女孩约莫也就是7、8岁的年纪,却差不多已经有了和一个普通成年男子差不多的体重。整个脸颊胖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嘴巴像是合不拢了似的,呈倒三角状,手里拿了一大包类似薯条的零食,一边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一边不住的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着东西。

    “来来,好不容易大家能相聚一堂,我们一同举杯来祝贺祝贺这难得的时刻!”

    听到田这样提议,郭远东朝一旁托着酒盘的女服务员打了个手势。

    女服务员即刻会意地走了过来。这时,我留意到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正好将一大把的薯条塞进了嘴里,许是觉得手上沾到了黏糊糊的油渍,不好抬酒杯,她眨了眨那双咪咪的小眼,而后将目光锁在了一旁站着的阎梅身上。

    小女孩见众人都端起了酒杯来,迫不及待的也想凑上去,垫了垫脚,遂又毫不犹豫的将肥乎乎油腻腻的脏手往阎梅身上一蹭。

    阎梅以为是怎么了,惊得忽的那么一甩,正好直直撞在了那个托满酒盘的服务员身上。

    一阵刺耳的玻璃碎片声之后,便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溃耳欲聋的哭喊声。那个服务员惊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的看着阎梅。

    阎梅先是一愣,低头一看,自己那一袭华丽的晚礼裙被泼得满是红酒渍,抬起头来,想不想的就冲着服务员低声咆哮道,“你是怎么搞得?眼瞎了么?”

    那服务员低低的压着头,不停的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阎梅得理不饶人,“说句对不起就没事儿了么?”

    那服务员急的都快哭了,“夫人,我…我赔您这件礼服好么?我真不是故意的。”

    闻言,阎梅越发歇斯底里了起来,“知道我这一件衣服多少钱么?你赔?你一个小小的破服务员赔得起么你!”

    那一刻,我忽然很感谢这个满嘴恶毒语言的女人。很多时候,我被仇恨鼓舞着往前走,鞭策自己一定要去报仇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去想,这些人真的就有那么坏么?

    万一她一下子悔改了呢?那我所做的努力不全白费了么?

    可是我要谢谢她啊,谢谢她的死性不改!让我觉得我之前所有的决定和努力都没有付之东流。

    我看了看一旁的田,面面虽然还含着笑,但看向自己手里牵着的女孩时,眼里是既心疼又多多少少带着些愤怒的。

    我蹲下身来,将那个一个劲在哭着的小女孩哄了下来,又四下看了看她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割,在确定那孩子只是被吓坏了之后,朝着田笑了笑,“没什么大碍,放心。”

    他报以我感激的一笑。

    而后,我直起了身来,定定的看向阎梅,“阎小姐,刚刚我明明看到是你的手先碰到了这位服务员,她才把盘子打翻了的。而且,你这话说得,服务员又怎么样呢?我从来不觉得做服务员就有多卑微了。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努力来挣钱养自己甚至养家,凭什么就要被你看不起呢?”

    阎梅诧异的瞪向了我,我微笑着看着她,“我觉得,这样的人,远比那些仗着自己有个好出生,就可以从来不用工作的人强了十倍、百倍呢,你说呢?”

    阎老太婆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也不顾得什么身份场合的指着我骂道,“你给我闭嘴!自己出生不好还不许别人生在好人家么?”

    我会意一笑,“伯母,我哪句话说过不许别人生在好人家了?我只是说,这人呐,不应该总以为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了不起,而别人就都是些卑微下等的小人物。”

    “你!”阎老太婆脸色铁青。

    一直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田肯定的点了点头,笑容和蔼可亲,“我觉得这位…”他询问式的看向我。

    我欠了欠身,“鄙人姓陆。”

    “嗯!这位陆小姐说得蛮对的,职业嘛不分贵贱。我看不如这样吧,这事儿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们家囡囡而起,那阎小姐你这裙子就我来”

    郭远东赶忙打起了哈哈,“好了好了,田董事长你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这裙子换一套就是了。别扰了您的兴致才是!”

    田便也顺着台阶下了来,“也是。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呢!”

    “那田总,您自便了,我带夫人下去换身衣服,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郭远东见田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一一暂别之后,这才牢牢拖着一脸怒气无处撒的阎梅退出了人群。

34.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这两人刚一走,灯火通明的会场顷刻间便暗淡了下来。随着浪漫的音乐声响起,会场中央的灯光“啪”的那么一亮,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将目光挪向了光芒璀璨的t型台上,翘首以盼着一对新人的出场。

    这个时候,我感觉身旁的端牧清紧了紧环在我腰间的手。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担心我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心里还是会难受。

    而且说实话,我确实难受。

    倒不是我还对那个男人多么的不舍。而是想想自己当初嫁进阎家时的那个卑微样,再看看现在

    奢华的会场,道贺的嘉宾,两侧铺满鲜花的t台,正中央柔美叠嶂的白色丝绸,以及在众人瞩目下姗姗而出的羞赧颔首、纯然美丽的新娘……

    这一切,有哪个女人不想要呢?

    可是,当初的自己,因为个一穷二白的出生,就得连一个女人最幻想的婚礼都没敢去争取。现在想来,真替那时的自己感到无比心酸。

    渐渐的,台下的人有些窃窃私语起来。我听得身旁的端牧清呵呵一笑,抬头看去,已经缓缓走到了一半的那对新人,新娘美艳玲玲,梨笑焉然。而新郎,虽是笔挺而伟岸,但脸上即便已是经过刻意的妆容修饰,却还是难掩一脸的微肿和隐隐的青紫。

    心下再一想,难怪昨晚端牧清只会按着人脸不停的揍,原来在那个时候就盘算好了要送人新郎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啊!

    主持人一段感人肺腑的演说之后,便是两人互换婚戒相互拥吻。身旁一片喝彩,整个会场的灯光也随之一亮,转眼间便又是灯火辉煌的景象。

    这时,端牧清拉起我的手来,轻轻挽在了他的手臂上,我们相互深情对视了一眼,便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正前方那对不停微笑着接受众人祝福的新人身上。

    是啊!我就是要站在这个最显眼的位置,以最优雅的姿势,对眼前这对伤我至深的人送上属于我的“祝福”!

    当阎磊的目光看向我们这边时,他整个人顿时僵了住。他一旁的娇妻第一时间惊觉了他的变化,也随之看了过来,霎时间,粉扑扑的脸蛋像是镀上了一层冰霜。

    她拉了拉呆呆看向我们的阎磊,阎磊没反应。她气绝的咬了咬唇,狠狠的捏住了他的手,亦或许还伴随着重重的那么一掐,阎磊吃痛的回头看向她,眼里有些难掩的恼怒。

    而她,则瞪大了眼,一副“你最好给我好好的,不然待会儿看我怎么跟你算账!”的模样。

    我没好气的笑了,这不才刚结婚么?怎么就闹上别扭了呢!

    阎磊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将头压了下去,便没有再抬起。我皱了皱眉,心里对他的鄙夷,兀自又多了几分。

    席间,新人一桌一桌的来敬酒,到了我们这桌的时候。我看到林宣儿老远的就沉下了张脸来,一副极不情愿走过来的模样。但是郭远东一直附在她的耳畔小声说着什么。一旁的阎磊如同个傀儡般木愣愣的站着。

    我看了看不停往小女孩碗里夹着菜的田,心想着托他的福,终于也能看看林宣儿低眉顺目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约莫一分多钟之后,她们一行人还是走了上来,开始例行公事般的敬酒。期间,林宣儿一直闷着不说话,郭远东则一直不停的说着好话。眼看着这酒就要这么尴尴尬尬的喝了下去,我一旁的端牧清忽然很好奇的道,“诶,新郎官脸上那是怎么回事啊?”

    周峰即刻会意的帮腔,“是啊,刚才远了看还以为是眼花了来着,怎么大喜的日子还挂彩呢?”

    阎磊尴尬的顿了顿,“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端牧清听罢,侃侃一笑,“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跑去骚扰别人的女人被人给揍了呢!”

    周峰呵呵的插进话来,“你这老端啊,说错话可得认罚!”

    端牧清自嘲般的道,“也是啊,人阎家堂堂大公子,怎么会是干出那种畜生行径的人呢?看我这嘴,我认罚,先干为敬。”

    他说完,随即仰起头来,一饮而尽。然后接着道,“不过这新郎官看来是太过激动了吧,都高兴得忘乎所以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说…”他意味悠长的看了看阎磊,“看着你都已经是二婚了还那么激动不已,我这个快到40了还打着光棍的人真的是好羡慕!真不知道自己的婚礼得到什么时候啊!”

    林宣儿面上没有变化,我低头一瞥,却见她的手紧紧的捏在了裙摆上,我端起酒杯,面朝她道,“恭喜你了,林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没有吭声。见我还要靠近,阎磊紧张了起来,端起酒杯来便和我碰了碰,“谢谢。”

    看他那一副急切想要保护人家的模样,我心里一阵恶心,但面上,却还是从容的笑着。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定定的看着林宣儿,“怎么?林小姐不愿赏光和我们喝一杯么?”

    林宣儿沉沉的吸了口气,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抹得体的微笑。随即声音娇柔的道,“看你说得,你们能百忙中抽空赶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谢谢你们。放心,有你们的祝福…”她绵绵的托住了阎磊的手臂,娇滴滴的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我和磊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而且,我们能有今天,也得多亏了你呢。我真心的谢谢你!”

    好一个声娇人媚,语藏冷箭。

    我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客气呢?比起你送给我和我儿子的大礼而言,那些算得了什么?”

    闻言,她娇媚的笑容兀自的一愣,但即刻便缓了过来,“呵呵,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林小姐,你送的礼物真的太重太重了,以至于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想出来要还你什么礼才好呢。不过,请你一定一定要放心…”

    我语调柔柔,眸却沉沉,“你的这份厚礼,来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林宣儿竭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太客气了!”

    我悠然一笑,“应该的!”

    “好啦好啦,要闲话家常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真的很感谢各位光临,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郭远东当起了和事老,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

    敬过酒后,林宣儿和阎磊片刻不曾停留的走了开,我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端牧清柔柔的握了握我的手,我朝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当我的眼神无意间与倪娜撞上之后,她朝我报以体谅的一笑。我也对她笑了笑。

    席间上厕所的时候,我刚一出来,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倪娜。她朝我扬了扬头,“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两人来到一处阳台上,她掏了掏兜里,翻出了烟和火机,刚准备点上,便征询式的看了我一眼,“介意?”

    我急忙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来一根。”

    “不用了,我不会。”

    倪娜笑了笑,自顾自的点了起来。只见她轻轻的吸了一口,又沉沉的吐出了之后,便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烟,然后径直灭了掉。

    我有些费解的看了看她,“为什么不继续了呢?”

    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过过瘾也就算了,这玩意抽多了对…”她顿了顿,一扫而过的道,“不好!”

    我哦了一声,心想着这人真奇怪,明明知道了不好为什么还要抽呢?

    “陆小姐…”

    “呵呵,你直接叫我小汐就好了,不要那么客气。”

    “好,小汐,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我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吧!”

    “那个男人,就是你前夫吧?”

    我晃了晃神,呆呆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也是女人。你看向那个林什么……”她偏了偏头。

    “林宣儿。”

    “哦!林宣儿!”她点了点头,“光是你看向她,她看着你的那种眼神,就足以说明了。”

    我苦涩一笑,好奇的道,“所以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所以我想以合伙人的身份好心提醒你一句,在深爱你的男人面前,最好不要过多去流露你对另一个男人的情感,就哪怕是憎恶也好!”

    我一愣,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倪娜,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她浅浅一笑,“这个世上,像端牧清那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能被他喜欢上,可以说会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之一。我要是你,就不会把过多的时间放在这些无谓的复仇或者出口恶气这类的事情身上。”

    “你、你怎么知道,你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还是…”我心底兀自生出一股寒意,“你找人调查过我?”

    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顿了顿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如果是你,此刻要做的,便是好好抓牢你身边这个男人的心。因为眼下,真是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她说完,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开。

35.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那之后,再见到倪娜,便是在珠宝首饰店开业剪彩那天了。

    她一袭burberry的经典黑白格职业套裙,端庄而不失优雅。只见她时而穿梭在如鱼的宾客中应对自如,时而与几个前来捧场的大主顾愉快的谈笑风生,成熟干练而又不失妩媚与性感。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身边没有周峰的她,竟是越发的迷人。

    她来到我和端牧清身边时,我正在替端整理着他的来宾胸花。

    “哟!不清楚的,还以为是来参加你们这对新人的婚礼呢!”

    那天我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色抹胸小礼裙,而端牧清则是一身熨帖笔挺的西装,两人往那花海旁一站,还真有点婚礼的味道。

    听她这么调侃,我低头笑了笑,没好意思吭声。端牧清则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我倒是早就想娶了,可人家还一直不肯嫁给我呢?”

    倪娜叹了口气,半开玩笑的道,“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我是早就想嫁了可人家却一直不娶我,你可倒好!”

    我微微怔了怔,想不到这女人还挺敢拿自己的事儿说。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说,小汐你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一整个的银河系吧,所以这辈子才能遇上端那么好的男人。”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就别拿我开刷了!”

    说笑之后,她正色道,“端总,很感谢你今天出席剪彩活动!今后…”她边说着,边伸出了手来,“合作愉快!”

    端牧清沉沉一笑,伸出了手去,“合作愉快!”

    我有些搞不懂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奇怪了,和倪娜合作的人,不该是我才对么?

    还有,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一直见不到周峰呢?

    **

    剪彩仪式结束后,端便回了公司去处理一些事情。我离开了旗舰店之后,便去了那家我拥有五年经营权的分店。

    虽然没有旗舰店的火爆景象,但作为一个奢侈消费品而言,开店首日就能有那么多的客流,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看着人可忙前忙后的那认真模样,心里真心替她高兴。

    见我来,她本想上前来打招呼,奈何客人实在有些多,她只是招了招手,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我自顾自的巡视了一圈,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这一切都来得好突然。突然得就像是自己为了躲避苦难的现实而杜撰出来的一个梦境。我心想着,就算是梦境也好,但愿就那么一直梦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一直忙到五点来钟的时候,人可才抽出空来到休息区同我一道坐了下来。

    “怎么样?还习惯么!”

    “嘿嘿!以前被人管,现在管着人,你别说,还真不习惯呢!以前一门心思就想着要怎么偷懒,逮着机会的就跟同事们一起数落上司的不是。现在自己当了领导才知道,做领导更累,随时要以身作则,生怕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让人看了笑话。”

    她刚一说罢,就听得肚子咕噜的那么一响。她没好气的锤了锤,“早上一碗稀饭到现在,我感觉自己都快成稀饭了现在!”

    我笑了笑,心疼的道,“是我去带东西来给你吃,还是放你一小时的假?”

    她揉了揉肚子,“我还是自己去吃吧!”

    所幸她走了之后,客流不是很多,我帮村了一下之后,见四下也没事,就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等我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两个老熟人。

    一个是阎老太婆,一个是林宣儿。

    不得不说,至少在笼络老人这一点上,我真是差人林宣儿差远了。

    只见她双手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像个乖巧的小丫鬟般跟在阎老太婆的身后。阎老太婆则两手空空,惬意悠然的指指这个,又看看那个。而无论阎老太婆说什么,她都能一个劲的点头赔笑着。

    这样的儿媳,谁不喜欢呢?

    想想那时的自己,总被婆婆骂做是厕所里的鹅卵石,又臭又硬来着。

    也难怪,比起人林宣儿,那时的自己,真真是太不讨喜了。

    看着看着,阎老太婆对一条价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来了兴趣,坐了下来,叫店员取出来试戴了起来。

    我走了上去。店员见了我,刚准备打招呼,见我朝她摆了摆手,那店员即刻识趣的点了点头,没有支声。

    “妈,真的好高贵典雅!哎呦真是,我要是到了您这样的年纪,还能有你这一半的气质,我也就知足了。”林宣儿娇媚的道。

    阎老太婆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在翻看到了那标签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林宣儿见状,急忙道,“妈,您要是喜欢,就当我送您的吧。”

    我心下一颤,这小丫头,出手蛮大方的嘛,那么贵的项链说买就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随即再一想,她这么多钱,又是往哪来的呢?家里算不上多么富贵,不然也不至于要来投靠一个破了产的亲人了!那么这些钱…

    思及此,我留了个心眼。

    听她这么一说,阎老太婆先是难掩的那么一阵窃喜,继而又故作镇定的道,“算了算了,怎么能老是花你的钱呐!上次磊他爸就说我了,说你替我上美容院办的那卡就花了那么大一笔钱,让我今后别再让你破费了。”

    “哪里破费了,只要妈妈你喜欢!我就喜欢看着妈妈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站在一旁听着,全身一阵鸡皮疙瘩。

    看看阎老太婆那张脸,原先即便是有皱纹,但好歹自然。现在看起来时刻都是紧绷着的不敢生气不会笑的模样,似乎一笑那一张脸就会这么冷不丁的掉了下来似的。

    阎老太婆嘴上继续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之类的客套话,可是手却一直摸在那宝石项链上,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就在她对着镜子一个劲的自我欣赏之际,终于在镜中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我。

    她惊了一声,忽的转过头来,脸色铁青,“你、你从哪儿出来的!”

    我淡然一笑,“当然是从我妈妈肚子里喽。”

    她斜了我一眼,一脸的鄙夷,“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你跟踪我们?“

    我呵呵一笑,“你们就有那么稀奇,我闲着没事要跑去跟踪你们?我早就在这个店里了好不好,是二位看得太过投入了,压根没注意到我。再说了,这儿,我就不能来么?”

    没等阎老太婆开口,林宣儿就嘲讽的接过了话来,“怎么,又要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了么?可是怎么办呢,如果你还想像上次一样买个寒酸的假货送人的话,最好还是选家别的店吧!这里面……”她神情傲然的看了看我,“可都是价格不菲的正品,你是买不起的。”

    她顿了顿,一脸讽刺的接着道,“不对不对!瞧我这记心,今时不同往日了哦,人家现在可是傍上了大款了。怎么?看来你伺候得人家不错嘛,那么大方,还答应买珠宝给你?”

    阎老太婆冷冷的附和道,“呵!傍上个大款又怎么样?她那样的人,人家会舍得为她花多少钱呢?还不是顶多买个小小的戒指或耳环这类的。而且有的人呢,无论是戴什么也好,都一股子难掩的穷酸味,浪费!”

    听得她这么一说,我转了转眼珠子,悠悠一笑,“我还就就看中你脖子上那项链了呢,摘下来吧,我出两倍价钱!”

    林宣儿面色一白,阎老太婆也忽的一愣。

    “麻烦,让那位老人家摘下来,帮我包起来吧!”我气定神闲的说罢,掏出了包里的卡正准备递给店员,就听得林宣儿扬高声道,“我出3倍的价钱!”

    我快速看了一眼店员。那小姑娘即刻会意的朝着林宣儿点头道,“好的客人,那还请您来这边付下款。”

    直到看见林宣儿一脸胜利的扬着头刷下了信用卡后,我才浅浅一笑,“谢谢对小店的支持!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愣了愣,随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呆了掉。

    半晌,阎老太婆才艰难的咽了咽,不可置信的道,“这家店是……”

    一旁的服务员接过了话来,“没错,客人,您面前的这位陆女士就是我们店的老板。”

    阎老太婆不停的眨了眨眼,而后将目光移向了我,那脸上,由于有了太多肉毒杆菌的痕迹,让人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哭,“真看不出来啊陆简汐,那么多年了,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个那么有手段的女人!”

    我嫣然一笑,那笑里,又隐隐透出了一股狠劲,“是么?我也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你肯正视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呢,我真的很感动!”

    “你!”阎老太婆不甘心的紧了紧牙,“你想方设法的靠着男人爬上来,就是想来报仇的吧?来让我们难堪?让我们不好过?”

    我笑着摇了摇头,“再怎么想方设法,也抵不上你们那一家子,尤其是你这漂亮儿媳法子多啊!而且,你实在是想多了,我之所以想要往上爬,还真没你们家什么事儿…”我低下头来,冷冷的瞥了瞥那仰起头来看着我的两人一眼,“我只是为了有一天,也能够站在你曾经的,我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来欣赏别人诚惶诚恐的仰视着我的模样!”

36.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第二天一回到公司,齐芬就叫嚣了起来,说我这个大忙人如何的对公司项目不管不顾不上心了,成天只知道在外面混日子。

    想来这人真是好笑,即便是降为副职了,也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平日里我也认真观察了的她的工作表现,结果发现她最出色的地方,就是时刻审视着别人,随时准备挑出别人的毛病在哪儿。

    而这个别人,多数情况下,都是我。

    看来,为了自己能工作得更舒心更清净些,还真是该做点什么了!

    在她喋喋不休的于我耳畔叽叽呱呱说了半晌,而我已经把一个项目的发展规划做了出来之后,我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很闲吧?”

    她一怔,“闲?你以为是你么,整天就”

    我抬起手来打断了她那些无意义的废话。径直打印出了那份发展规划,递到了她跟前,“如果你上次出席了我们部门的内部会议的话,你就该知道我们一致举手通过了一项重要决议。”

    她脸色微微一颤,“每个月达不到最低指标业务的将会被开除?”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冷冷一笑,“这只适用于普通员工,我是”

    我朝她摆了摆手指,“不不不!你搞错了,它适用于我们部门所有员工!包括我,当然,你!就更不用说了。”

    “但”

    我拎上包包,打断了她的话,“上次的会议决议,你可是签了字的。”我上下扫了她一眼,将她那份忐忑与慌乱尽收眼底,“所以说,开会的时候,能用心听我说说,而不是一直在低着头摆弄你的手机该多好。”

    “陆简汐!你”

    我不让她有继续聒噪的机会,接着道“既然已经在会议决议上签了字了,那么如果你现在想要拒绝配合的话,我完全可以有理有据的…”说到这儿,我微微一笑,眉头一拧,“开除你!”

    “我…”

    我用手指抵在了她的唇边,再次递过了那份发展规划,“我如果是你,现在一定会选择闭上嘴。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能动用到的关系,把这个项目跑下来,否则…”我勾了勾嘴角,“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开除,那真真是件极为悲哀的事。”

    说罢,我将文件摔在了她手上,转身刚走出几步,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顿了顿脚步,稍稍偏了偏头,沉声道,“还有,以后在公司,请叫我陆主任!”

    说完这话,我瞥了彻底愣在原地的齐芬一眼,回过身来,阔步而去。

    直至走出公司,我那一直绷直的四肢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人可说得真真是没错啊!领导不是好当的,随时要以身作则,不然真得让下属看了笑话。

    如果他们不能打心底的佩服你,那么,你是很难真正去领导他们的。

    想到这儿,我理了理包袋,紧了紧手中的文件夹,深深吸了口气就准备拦车去往下一处目标公司。

    岂料脚下的步子才一迈开,就见端牧清的车子停在了跟前。

    他冲我点了点头,“上哪儿,我送你去?”

    我呆了一下,“那…陈亮呢?”

    “我交代他去做别的事了。怎么?怕我吃了你?”

    听着这似曾相似的一句话,我没好气的笑了。他送我到了目的地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跟我打赌似的说,“我敢保证,我最多等上十分钟,你就会下来了。”

    我没好气的愣了他一眼,“别那么小瞧人,这项目我可是做足了前期准备的。”

    他狡黠的笑了笑,“那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谁赢了,谁就把接下来的时间和活动全权的交给对方,任由那个人来支配?”

    我想也没想的就点了点头。

    然而,待我信心满满的来到人单位办公室时,人家听明我的来意后,只笑着说局长不在,让我有事情直接电话联系便没有再理会我了。

    我呆呆的傻在了原地,看着那满屋子玩电话的玩电话,淘宝的淘宝,唠嗑的唠嗑,好不惬意。感情这公家饭,还真是好吃啊。

    这若换做以前,我肯定又是一阵羡慕了。可不是么?钱多事少离家近啊!多少人幻想的职位!

    可是现在,我却不那么认为了。如果一个人现在的工作很闲很散,那么这个人的下半生定会活得很累很忙。

    比起先甜后苦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先苦后甜。

    下了楼来,端木清看了看我沉着的一张脸,又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五分钟!哎呦,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打发嘛!”

    一路上,我都一刻不停的在数落着那些人如何之嚣张如何之散漫,端牧清只是静静的听着,间或淡淡的笑着。

    见我终于说得自己都累了的时候,他才缓缓的道,“小傻瓜,以后再遇到这类涉及到政府部门的项目。不要找局长这么大的级别。去找科长或者办公室主任都行。反倒他们要做的事情和决定比局长的多了去。你只要把他们这层关系疏通了,上面的就不成问题了。所谓局长这类的人物,一般小问题是不会轻易插手的,他们也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而且这类人,往往是有职无实权,真正的办事实权都在下属手里。明白么?”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己又琢磨了半天,待我甩了甩胀得发酸的脑袋,往外看去时,才发现车窗外的景色有些不对劲。

    这是…要去往郊区的节奏么?这家伙平白无故的要去郊外做什么?

    “牧清,我们这是要去哪?去干嘛?”

    “呵呵!愿赌服输,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接下来这一整天的时间都是我的了。”他一脸的小人得志样。

    车子停了下来之后,我呆呆的怔了怔。只见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袋子什么东西往后背上那么一挂,径直便往一条崎岖的小山路走。

    走了几步之后,见我没有跟上,他回过头来,“陆女士,你是要跟我走呢?还是就准备自己呆在这儿?你可以自己做出抉择,但在你做出决定之前,可别怪我没好意提醒你,这深山老林里,也多得是那些莽夫或逃犯之类的,你要知道,这些坏人是很恐怖的!”

    我被他那严肃的神情和低沉的嗓音唬得后背一阵发麻。再看看这四周,真是除了树木花草,就是山间小路,静得让人害怕。

    我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你这人也真是,要带我到这儿来至少先说一声嘛,看我穿个高跟鞋,走起来多费劲啊!”

    我说得那也是实话,这职业裙不配上高跟鞋,穿出来可真是一点气质也没有。而但凡是高跟鞋,真是没哪一双会是穿起来走山路也舒服的。

    我话刚一说话,就感觉自己腰后一紧,接着嗖的被他整个的抱了起来。我胀红了脸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低下头来看了看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下子不费劲了吧,嗯?”

    我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他就这么抱着我走了很远的一段山路之后,选择一处有着低矮灌木丛的平处停了下来。

    我四下看了看,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想要把我带到这深山老林里干什么。

    待我转身回头,就见他将背上背着的那个袋子打了开来,原来是个便携式的垫子。他将四周的杂草踩平了些,而后将那垫子铺了上去,之后整个的坐了下来,一副很是放松享受的模样。

    见我傻傻的愣着,他拉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拖了下去坐到了他身旁。

    而后,我听得他柔柔的嗓音轻轻的附在我的耳畔道,“你看看外面风景多美,别把自己整天的憋在那些个高楼大厦里,连口气都透不过来。”

    听得他这么一说,忽觉面前的整个世界都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放眼望去,肆意舒展的绿叶簇拥在蓝天黄土之间,格外纯美。在随着他的手臂缓缓的整个的靠了下来之后,看着头顶上方,稀稀疏疏的叶片把投射其上的阳光,软软的揉碎,化作荡漾的波光,好似璀璨的钻石一般,零零星星的点缀在这块蓝色幕布上。

    轻轻吹来一阵风,暗暗闻见一抹香。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我静静的闭上了眼,“牧清,这么美的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呵呵,这个地方,我可是我早就相中了的。”

    “相中?”

    “嗯!我的理想,就是再干两年之后就正式退休了,把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钱拿来买下这块地皮,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山庄。种树,养鱼,建果园。远离闹市的那些喧嚣和尔虞我诈的商海,和自己的家人,和同样想追求淡泊宁静的人,一同生活在这片庄园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我还连名字都想好了呢!”

    我好奇的睁开了眼来,“哦?叫什么?”

    他满眼柔情的看着我,那声音,磁性而蛊惑,“伊甸园。”

    边说着,他的手,边轻轻的滑上的我的胸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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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介绍:
现如今的社会,小三当道,贤妻难为。婚后一心只想好好做个贤妻相夫教子的我,一直因为卑贱的出生被婆婆看不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本想着不管日子再难,只要有丈夫的爱,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得了。然而,小三使诈,婆婆作梗,让我一夜之间从贤妻变成了荡妇。我和我那被认定为是野种的孩子由此被扫地出门。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拖着一身的疲惫,前路茫茫,唯想简单平淡。然而他的出现,却好似朝着平静的湖面扫射的激光枪,那样的直接、猛烈、而又干脆。 然而……贤妻的诱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贤妻的诱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