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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全文阅读

作者:默默笙歌     贤妻的诱惑txt下载     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门又接着响了一会儿,林墨轩还是呆呆的伫在原地。我起身迎了上去,一脸醉人的笑意,“红酒来了,快去开门吧!”

    他挑了挑眉,“你忽然笑得那么甜,让我感觉有点害怕。”

    我嘟了嘟嘴,娇嗔道,“你瞎想什么呢?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说,你这么慢慢吞吞的不去开门…”我使出了浑身的媚劲,勾勾的看了他一眼,伸出腿来柔柔的蹭了蹭他的腿,“不打算办正事了么?”

    虽然此刻我真为自己这股子不害臊的骚劲感到汗颜无比,可一想到事已至此,还扭扭捏捏,岂不前功尽弃?

    于是狠下心来,一咬牙,索性就暂时把自己当做专门勾引好色男人心魄的小倩吧,只多再撑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之后,黑山老妖就要来了!

    他愣了愣之后,淫邪一笑,“哈哈哈!对对对!办正事,办正事。”

    见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快步走了过去,准备把门打开。我逮住这个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放在一旁的公文包扯了过来,快速拿出我先前就翻到过的公章。

    就在开门的前一刻,他忽的转过身来,我急忙正襟危坐。

    “嘿嘿,你个小妖精,看我呆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说着,又色眯眯的上下扫了我一眼之后,这才转回身去打开了门。

    我赶紧拿出藏在身后的公章“彭彭”的那么一盖上,而后拿起包包和文件直奔浴室“咔哒”的锁上了门。

    撤掉浴袍,将裙子拉出来,内衣吊带往上一滑,再将外套那么一披上。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自己再无任何遗漏之后,脸上,兀自的浮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来。

    我闲庭细步的走出来的时候,林墨轩正在结结巴巴的对着面前的人解释着什么。听到身后有动静,他惶恐的转身回头,看到我一身整洁的装束之后,诧异的瞪大了眼。

    他肯定是不明白我何以换衣服能换得那么快吧!

    我想,他现在更不明白的是,门口出现的人,为什么会是夏希微!

    我满脸的笑意,淡然的欣赏着此刻的他那一脸的慌乱。

    很好!真的很好!这恰恰与来时正好相反呢!

    我就那么笑着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他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过来拽我。我意味悠长的看了一眼门外,再将目光投向他时,只见他愤恨的咬紧了牙,收回了那已然伸到了一半的手,而瞪向我的双眼里,隐忍的汹涌着浓浓的恨意。

    我没好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之后,阔步出了门。

    随即映入我眼帘的,便是夏希微那张先是由矜持的欢喜转为疑惑,再由疑惑转为惊愕的脸。看得出来,她似乎还抓紧时间刻意装扮了一番,香水也喷洒的浓郁诱人。

    只是可惜,不知道那人接下来还有没有那个心思来享受她这般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她呆呆的望着我,脸色由红转白,由白渐渐过度到阴沉发紫。

    我始终保持着淡雅怡然的笑容。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反而是一副自尊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狼狈。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的心情,是从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我知道,夏希微从来就是瞧不起我的。无论是之前在大学的社团里,还是步入社会工作后,她每次见到我时的眼神,都是鄙夷中又呆着一丝丝的妒忌。

    难得的是,即便毕业了,她也似乎还是对我念念不忘,但凡有什么集体活动,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叫上我。

    当然,她主要还是想看看我那一副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的模样。

    我也够争气,这些年来,一直把自己弄得卑躬屈膝,过得人模狗样,这真真是是太合了她的意了。

    也正是因为有她,才让我相信,这个世上真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的盯着你,时时刻刻的期盼着你能过得像个笑话。

    这样的话,她们就会觉得自己像是捡到了钱一样的开心!

    既然她一直这般“厚”待我,那我一定要知恩图报的。这就叫,你对我有情,我对你有义!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推着小车朝这边走来,到了门口,一看这三足鼎立的阵仗,有些傻眼了。愣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请问是、是你们叫的红酒么?”

    见林墨轩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否认,我急忙应道,“对!是我请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的。祝愿他们有个美妙的夜晚!”

    我说罢,邪魅一笑,留下胀红着一张脸,紧紧握着拳的林墨轩,以及惊得目瞪口呆的夏希微,潇洒的一甩头,朝着电梯的方向,傲岸的走去。

    来到电梯间刚准备按下按钮,发现按钮早已被按下过,电梯也已经快到了。

    我好奇的四下看了看,奇了怪了,根本没人啊!

    一直到电梯门重重的合了上,我才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来,而后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了电梯门板上。

    再次透过电梯的反光镜面呆呆的注视着自己。那种感觉,很奇怪,来时意气风发,去时……

    神色沮丧。

    为什么呢?

    我明明就是胜利了啊!

    先是以最快的速度用林墨轩的电话发了个试探性的信息给夏希微,之后又急忙将他的手机开通了移动短信转移业务,将手机短信转到了我的手机上。

    待去到洗手间的时候,我一掏出电话,看了那回复的短信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有暧昧。估计这林墨轩也对她示好过,所以鱼儿很快便上钩了。

    一直到她赶到酒店楼下,我都以林墨轩的身份在和他打情骂俏着。

    呵呵,能那么快就赶过来,可见她自己对于这一日,也是渴望多时了啊!

    这也多亏了人可了,人可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我耳边说,夏希微之所以恨我,完全是因为林墨轩。看来她对林,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啊。

    再次回想了一遍刚才的那一幕幕,真感觉自己这计划还是太冒失了。自己能顺利闯过来,真真是靠的运气。如果说其中但凡哪一步出了半点错,自己压根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想来,一个女人要在这尔虞我诈的商场有立锥之地,真是太不容易。

    下次,自己还能这般幸运么?

    我怔怔的这样问着自己。

    没有答案,只有电梯门传来“叮”的一响。

    电梯门打了开来,他就这么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男人,神出鬼没啊!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看到他身边还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视线移向那个胖胖的小女孩时,我顿时眼前一亮。

    这不是田家的那位小公主么?

    再一看她身旁的人,还真是田。

    我心底里没好气的想着,感情这田是把自家孩子当做是能消灾纳福的神兽了吧,去到哪儿带到哪儿。

    三人进了电梯来,我礼貌性的朝田点了点头问了声好,他先是偏了偏头,“哦!想起来啦想起来啦,你不就是那天参加婚宴时端总的女伴么?”

    我浅浅一笑,算是默认。

    田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端牧清,又看了看我,“刚才参加这企业联盟宴会的时候我还问端总来着,他还说你没空呢,呵呵呵,看来这端总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

    我尴尬的笑了笑,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偷偷看了一眼端牧清,他的脸上,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浪。

    我蹲下身来,转过话题,“小朋友,还记得阿姨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阿姨好。”

    我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脑袋,“等有时间啊,让你爷爷带你来找阿姨,阿姨领你去玩好不好?”

    小姑娘眨巴眨巴小眼睛,“可是我爷爷已经在小盒子里了。”

    “啊?”我诧异的起身抬头,看向一脸憨笑的田。

    他客气的道,“呵呵呵呵,我是她爸爸。”

    我的脸一红,“那个、对不、对不起!真对不起田总,我”

    “没事没事,也不止你一个人认错了。”

    他笑得越发爽朗,我那小心肝却一阵扑通乱跳。

    哎!真是丢死人了!

    我又硬着头皮的蹲了下来,“那让爸爸带你来阿姨公司找阿姨玩好不好?”

    小姑娘先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仰起头来看了看端牧清,之后再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一眼,“阿姨,你能现在就跟我玩么?”

    我一笑,“当然可以啊!”

    她即刻抬起胖嘟嘟的小手指向了端牧清,“那你能不能拿那位叔叔耳朵上别着的那个黑色东西给我玩啊?”

    我诧异的看了过去,这才留意到端牧清耳朵上别着个无线蓝牙耳机之类的东西。

    我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那个不好玩,阿姨找别的给你玩好吗?”

    小姑娘即刻生气的嘟起了嘴来,“不嘛不嘛,我就要那个!阿姨骗人,那个可好玩了,我刚刚看见那个叔叔一直用手按着那个东西,然后笑得可高兴了呢。阿姨,我也要听听那些好笑的故事嘛!”

11.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我一怔,错愕的抬头看向端牧清。他若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电梯门“叮”的又一响,我恍惚的惊了一下,愣愣的看了过去才知道电梯到了。

    那小姑娘还一个劲的嚷嚷着要那玩具,田慈爱的一把抱起了她来安慰着走出了电梯,我则直起身来,一脸疑惑的盯着端牧清那耳朵上的东西。

    直至走出电梯门,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出电梯后的背影,挺拔而笔直。但就是因为看上去太过笔直,反倒给人一种刻意而为之的错觉。

    来到酒店门前,田笑着和我们告别。

    “端总,那下次再见了。当然了,再不希望是在这种无聊的宴会上再见。”他笑得像个老顽童。

    端牧清浅浅一笑,伸出手来与之握了握,“那是!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而且还会很有趣,相信我。”

    田又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呢,又看了看车,“你们的车先走吧,我的还没来呢。”

    端牧清朝他微微欠了欠身,“那,告辞了。”

    司机陈亮即刻下了车来为他打开了门。我留意到陈亮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脸颊通红,还隐隐喘着粗气,像是刚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似的。

    我还奇怪呢,这家伙开个车也开得那么累?

    正胡思乱想着呢,就见陈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陆小姐,请!”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端牧清已经定定的坐在了车里,也没有看向我,一脸的气定神闲。

    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很不情愿上他的车。

    总觉得白天才刚那么尴尴尬尬的分手,现在又这样若无其事的呆一块儿会算怎么回事啊?

    就在犹豫的当儿,又听到耳畔传来田那爽朗的笑声,“那陆小姐,就不打扰你和端总的二人时光喽,”

    我回过头来,愣愣的笑了笑。

    田晃了晃脑袋,笑得很是暧昧,“哎呦,陆小姐脸红了呢!哈哈哈哈!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

    我呆呆的张了张嘴想解释解释,想了想,当下最理智的行为莫过于闭嘴了。

    我大大的吸了口气,径直钻进了车里,再呆下去,真不知道还要被那老顽童笑话成什么样。

    什么叫我脸红啊?他以为我是见了端牧清害羞的么?切!

    车子刚一启动,我回过头来,眼神,便与端牧清的直直对了上。

    这是那么多天以来,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视。

    奇怪的事,以前的满布深情,此刻,却只能看到那竭力忍住的笑意。

    我没好气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滑稽的地方啊,穿着也很得体,难不成是眼妆花了,变成熊猫眼了?

    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内后视镜,妆容也正常啊!等等,他看我那到底是什么眼神啊?

    察觉到我一直盯着镜中的人在看,他也忽的将视线转向了镜中。

    小小的一面镜子里,挤着两张人脸。一张茫然呆愣,一张莫测高深。

    我真心感觉自己和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这么想过之后,嘴上也跟着不经意的说了句,“我跟你,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以为他会像先前那几日一样,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语不发。可意外的事,他听过之后,嘴角又浮起了那招牌式的似笑非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意思是…”他蹙了蹙眉,“你不是地球人?”

    我一呆,“啊?”

    “人不常说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地球。我很确定我是地球人,你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那我只能理解为你是来自于别的星球了。”

    我诧异的瞪着他,倒不是他的狡辩让我错愕,只是他好像忽然就变回了从前那和我有说有笑的模样,这反而让我一下子很不适应起来。

    敏感如我,总觉得这其中的转变是有原因的,而且这原因,似乎还很好笑。

    不然他怎么一直都是那副想笑又竭力得忍住的模样呢?

    本想开口直接问他,可那该死的自尊心又偏偏作祟起来。觉得自己白天才信誓旦旦的和人说了分手,现在又低声下气的跑来问人家为什么要那样看着自己,多少有些丢脸。

    我想,在恋爱中,也许最难的一点,就是又想去爱,又怕伤了自尊。

    见我板着一张脸孔,他的笑容也凝固了下来。他将目光移向了前方,重新坐定。我留意到他先前别在耳朵上的那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取了下来。

    换做平时,我兴许张口就问了过去。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人,能够靠自己,又何必再依赖他人呢?

    就在我思量着他别着的那个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我听得耳畔传来些许感伤的一句,“我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它来得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快。”

    我看过去时,才惊觉他这话是在对着我说的。

    我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见我没有动静,有些挫败的偏了偏头,“你现在已经是连问我都懒得了么?”

    我眨了眨眼,“问你什么?你说刚才那句话,我该问你…你所指的比你预料中来得还要快的东西是什么?”

    他点了点头。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

    他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你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我兀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问了。”

    “为什么?”

    我转过头去,呆呆的望向窗外,困顿的道,“累了。”

    我听到他艰难的往下咽了咽,终究没能说出话来。也许我的这句话,真的是伤了他的心了。那么些日子来,他尽心尽力的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但没有好好报答,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难受。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想冷淡我一段时间,换来的,却是我莽莽撞撞的开口说分手。

    末了,还要说自己累了。

    想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也是够了!不就是仗着他喜欢自己么?

    然而……

    真的只是这样么?

    也正是离开他的这些天,我才真正学会了独立的思考和鼓起勇气来独自去面对一些事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成熟。我只知道,自己此刻真的不想再把那些时间浪费在揣摩他的心思,和他所说的哪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上了。

    因为我忽然发现那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端牧清这个男人,就像一口幽深的井水。我能看到的,充其量也只是那井圈的大小。那井水有多深,估计就算我整个的跳进去浸在其中,也得不到答案的。

    所以啊,干嘛还要那么累呢?我不要把自己困死在那一口井中,我还有外婆,还有我的小九九,他们还需要我!

    我接着道,“如果你想说的,不用我问,你也会告诉我。但倘若你不想说的话,我再问又有什么用呢?只是逼着你胡乱拿一个谎言来搪塞我罢了。而且…”我回过头来,直直的看向他,“你如果我真想我懂的话,就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模棱两可。”

    听出了我那话里最后一句饱含的质疑,他沉沉的笑了笑,“说到模棱两可,我哪里比得上你呢,陆简汐?”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我模棱两可?”

    他点了点头,“可不是么?直到现在,你哪怕有一次明明确确的告诉过我:端牧清,我爱你?你没有!你只是告诉我,你害怕去爱,你不懂去爱!可我见你和别人都能相处得很愉快啊?比如赵醇?比如人可?似乎他们无论做了什么,你都觉得是可以谅解,可以再度温暖以待的!可我呢?”

    他迷茫的看着我,“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算什么?我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去宠着你,护着你,害怕你受到一丁点伤害。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可是你呢?你在想什么做什么之前,你有想过我么?”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好像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你伤害到一样!陆简汐,我是你的男人啊,不是该被你放在心目中的第一位置的人么?可我从来感受不到!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的姿态永远是半推半就。”

    我彻底愣在了原地。

    他苦涩一笑,“有时候我真是觉得,我在你眼里,还不如赵醇的一根脚趾头!他伤心了,你比他还难受。他要你陪他,你就总是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我呢?我每次要求你陪陪我,你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掉!在一直被你这样冷落着男人面前,还要摆出一副万般委屈的姿态,你这样真的好么?”

    听他说这些,我心里一阵抽搐。那也是我第一次,开始真正心疼起面前这个男人起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兜里的电话忽的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脸色随之不由的那么一变。

12.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后,我片刻不敢耽搁的赶了过去。

    一看到外婆正被电击一下一下的击打抢救着,我瞬间瘫软了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爱莫能助的面对着一个随时可能失去的至亲,那真真是世间最无法言语的伤痛。

    我忽的想起小的时候,每次生病打针我都会哭。而每次哭,我都会眼巴巴的看着外婆,大叫外婆救我。

    那时候旁人都会笑话我胆小怕痛,唯独外婆,总是眼眶红红的看着我,然后爱怜的摸着我的脑袋,告诉我说别怕,疼一会儿就会好了。

    现在想来,外婆看见我哭的时候,不知道是多心疼啊!她肯定宁愿被针扎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我那个时候虽然年纪小小,但个子已经很高了。每次打完针,外婆都会佝偻着身躯背我回家。小镇上的人都笑话我,说我站起来都快有外婆高了还要缠着外婆背。

    我被说得很是不好意思,就嚷嚷着要下来。外婆从来都只是笑笑,说没事没事,趁还能背,就再多背一会儿。以后等我长大了,想背都没得背了。

    那时的我不懂事,张口就答道,“才不呢,等我到了三十岁,也还要外婆背!”

    当时只当是外婆以为等我长大了就不好意思让她背了。现在才知道,她是知道自己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是想背也背不动了。

    是啊,等我长大了,外婆也就老了。而人至暮年,在时间面前,就会变得力不从心了。

    抢救一直进行了二十多分钟,我才重新又听到了那“滴滴滴”的心跳显示声。我稳稳的呼出了一口气来,感觉自己也像是从鬼门关里挣扎了一番,终于活过来了一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的手紧紧的抓着另一只手。那手宽大而温热,像是可以经由掌心,将那足以抚去伤痛的慰藉,一直传递到心里一样。

    他见我怔怔的看着他,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伸出手来,柔柔的拭去了我脸上的泪。

    外婆被送往重症监护室之后,我们随着主治医生来到医疗室才知道,外婆那是急性脑溢血诱发的心跳停止,目前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估计醒来后的情况也不会乐观。最坏的可能就是全身瘫痪,意识的话,可能暂时还会清晰。

    “可是医生,我外婆今早我从医院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怎么忽然就脑溢血了呢?”

    “这个嘛,你也知道,你的外婆年事已高,老人家心脑血管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那么一刺激”

    我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刺激?谁刺激她了?”

    医生抬起头来,“据说这位老人家是跟着隔壁病床的老人一起在医院各处散步来着,然后在走到加护病房时,透过玻璃窗户,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一位小病人,所以就…”

    听过医生的话,我只觉得面前一片昏天暗地。外婆曾不止一次的问过我小九九去哪儿,我一直推说他在阎磊家,说离婚后判给阎磊了,他们一家好吃好喝的待着他呢,让她别担心。

    我也是怕她知道了会是这样的景象才没敢说实话,可我没想到,该来的,总是要来。

    光是想想,我就知道她当时看到小九九那个样子时,该有多么的难受!

    我先回了病房陪外婆。端牧清则留了下来和医生接着谈了些什么。

    我紧紧拽着外婆的手,片刻不敢松开。我生怕这一松开,便会是天人永隔。

    这人啊,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多了什么,可是一旦要让你放手了,你才知道你紧紧拽在手里的东西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候后,端牧清来了。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外面说话。

    “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我跟医生谈过,外婆的情况真的很严重。目前除了开颅手术的话,再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但是这个开颅手术本身风险也很大,加之外婆年纪也大了,医生说保不准会在手术台上就撑不”

    我急忙伸出手来抵在了他的唇边,“我知道了,不要说了。”

    他轻轻的将我手拉了下来,“你好好考虑下,如果不手术的话,你外婆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医生说了,最多半年,短则…”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一个月。”

    张了张嘴,感觉嘴里像是忽的被人塞进了一把黄莲,苦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且那苦味,还顺着嘴边,一直苦到了心里去,让我全身为之那么一颤,整个人都跟着抖了起来。

    一个月啊!保不齐一个月以后,我就要失去我的外婆了!

    永远的……

    见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端牧清一把将我拉了住,扶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呆呆的望着前方,心里无助而又惶恐。

    他看了看我,沉沉的叹了口气,而后抬起手来帮我捋了捋额前的发丝。

    我收回视线来,怔怔的看向他,木楞的道,“牧清…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事?”

    他诧异的看向我,“你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你不要管,就告诉我有没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担忧的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什么都没有吗?”我焦急的看着他。

    面对我的追问,他除了眸色更深了几分之外,还是一语不发。

    “我什么事都做不到么?”我自顾自的笑了笑,“我什么也不能替你做,永远只会麻烦你,对!真正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双手揽住我的肩,“小汐,你在瞎想什么?”

    我哭着摇了摇头,“可是…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啊!看到你难受,看到你生气,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小汐…”

    我没敢看向他的眸,“你知道么?其实两个人中,有时候往往是先说分手的那个一个人,才是更痛的。因为她怕!真的是怕!当我知道生你气的时候,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怕!怕得全身发抖!怕得不知所措。”

    “你怕我什么?”

    我诺诺的摇了摇头,“我害怕失去你。”

    闻言,他握在我腰间的手微微一僵,随即,我整个的被他拥进了宽厚的怀中。

    再次靠进这个怀里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幻如隔世。我真的以为,这辈子,我都再也感觉不到这份温柔了。

    就像过山车的时候,经过的最高点的濒临死亡后,你就会对平坦处的安宁越发的珍惜。

    “牧清,你不理我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真的想了很久很久,可我就是想不出来,究竟能为你做些什么。真的!我有时候都恨我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笨啊!”

    “不!你才不笨呢,你”

    他忽的将话打了住。

    我好奇的想要抬起头来看过去,他越发用力的将我压进了怀里,“再说了,除了祈求你能爱我之外,别的,什么都不要你为我做。”

    “不对!什么都不要我做,是因为你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对?我其实很无能!就像我外婆,她那么辛苦的拉扯我长大,可是到了现在,我”

    他柔柔的打断了我,“小汐,你听我说,你现在的心情,我曾经也经历过。那时候我妈重病躺在医院里,到最后那一刻的时候,我拼命的拽着她的手不停不停的哭着求她不要走,说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她都还没好好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么走了,太不值得了!”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可你知道她怎么说么?”

    我恍惚的摇了摇头。

    “她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其实对她而言,能看到我健健康康的成长,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对她此生…最好的报答了!”

    听了这话,我那眼泪,汹涌而下。

    “小汐,其实我到现在都还很后悔。我妈走的时候,我只顾着我自己的伤悲,哭得昏天暗地,一个劲的叫着让她不要丢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现在想来,我妈当时听了我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她心里该是多么的难受啊!如果可以留下的话,她当然会留下来,她也不想走啊!可是…人在生命面前,是何其的脆弱。她也知道自己真是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了,我再那么一哭,她肯定比死还难受……”

    我感觉他的声音隐隐在颤抖,就连人也是。

    我想,他也许,是哭了

    “那是我永远的遗憾,我不希望,也变成你的。现在想来,我那时应该紧紧握着我妈的手,告诉她说,妈,你这一生活得坚强,走的清白,我以你为荣。虽然我真的很舍不得很舍不得你,可是……如果你真准备好了,准备好要去往另一个世界了,那么…你就放放心心的去吧。我虽然会悲伤难过,但是在那之后,我一定会像曾经的你一样,坚强快乐的活着。能够成为你的儿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13.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那晚,他陪着我,在外婆的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被谁碰了碰,我即刻惊醒过来,就见外婆已经睁开了眼来,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们。

    端牧清急忙叫来了医生,医生们检查了一番之后,无奈的朝我们摇了摇头,来到门外才告诉我们,意识还算清晰,但除了头部以外,全身都瘫痪了。先前还考虑说可以做手术,现在看来,即使动手术,风险性也很大很大。目前只建议保守治疗了。

    我强忍住那已然到了嘴边的哭声,快步踱回了病房里,紧紧握住了外婆的手,“外婆你放心,医生都说了,你要不了多久就能康复了。”

    外婆笑了笑,朝我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我说,不要瞒她了,她都知道了。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外婆艰难的想要动动手指,才发现那里也已经木了,只能大致的一抽抽。再张了张嘴,连哇哇啊啊的声音也发不出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宽慰的看了看我,似乎是在说事已至此,让我不要难过了。

    我赶紧擦干了眼泪,拼命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端牧清走了进来,外婆看到他的时候,显得很是激动,原本昏黄的眼里,闪出希冀的光亮来。

    端牧清坐了下来,轻轻的拉起了外婆的手,“外婆,我是牧清,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外婆笑着眨了眨眼,点了点头。而后,她看了看端牧清的手,又看了看我的手。

    端牧清即刻会意的牵起了我的手来,柔柔的窝在了掌心。

    外婆张开口动了动,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外婆,你是不是想说,今后,要我帮你好好照顾小汐?”

    听了端牧清的话,外婆急忙点了点头。

    “外婆,你放心吧。以后只要有我一天,我绝不会让小汐再过到从前那样的苦日子。我会好好疼惜她,好好保护她。我会爱她,比爱我自己更多,更久。”

    外婆听罢,闭上眼来,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

    那之后,端牧清又陪我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外婆隐隐的睡了去。

    我拿出了那份签好的文件递了过去,“你回公司忙去吧!这份合同,也许能对你接下来的大项目有所帮助。这里有我就行了。”

    他接了过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的。”

    我诧异得抬起了头来,“等什么等太久?”

    他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擦去了我脸上挂着我泪珠,“一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们,照顾好自己。”

    “牧清……”见他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嗯?”

    我怔了怔,“也许,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可是我有点怕,我怕现在不说的话,将来想说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变了。”

    “小汐,我就让你这么忐忑不安?”

    我直直的凝视着他那汪深不见底的眸,“是的!”

    他眼角眉梢,微微往下一撇。

    “牧清,你昨天在车里说的那些话,我相信那都是发自你的内心。而且,我觉得你说得也很对。我的的确确就是那样的人。可是现在,我不想再那样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端牧清!真的爱你!但是也请你原谅我,因为你太过完美,在我眼里好像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人一样,让我猜不透,看不穿。甚至于连能为你做些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对赵醇,对人可,并不是于他们的爱就多过对你的,而是我觉得他们有需要我去帮助的地方,况且我也确实能做到的。”

    我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对他们好,并不是因为他们就比你更重要。其实…那不过是一种逃避。在你这里我感觉自己很无能,在他们那儿,我仿佛又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些用的。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我是真的爱你!只是,这个世上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人明明白白,干脆利落,有些人却…越爱越往里藏。我就是后者。我知道我这样的性格真的很讨厌,可是,这就是我!”

    “小汐……”

    “如果这样的我曾经狠狠伤了你的心,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对不起。”

    他伸出手来,想要揽住我双肩,我缓缓的退了回来,“我很感激你刚才跟我外婆说的那些话,就哪怕是安慰安慰她的话也好,我真的很感激了!”

    “小汐,你胡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现在我外婆这样,我已经不敢再有别的奢望,我和你之间,我们就顺其自然吧!谢谢你。”

    我说着,转身走进了外婆的病房。

    &&

    接下来的几天里,端牧清偶尔回来探望我和外婆,总是神色匆匆,似乎有很多事情在忙。而每次来,都会跟我重复一句话。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这样尴尬的持续着。

    而我,目前真的没有那些多余的心思去想儿女情长。我现在只是好好的,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外婆身旁。 安安静静的陪着她,走过人生最后的一段旅程。

    有的时候我守在外婆病床前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等我忽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外婆在哭。

    那眼泪,越擦越多。

    真是流得我的心都快碎了。

    那一日,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公司的小何拎了个大大的水果篮子,捧了一大束鲜花来看望我外婆。

    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就听得她屁股才一坐下就絮絮叨叨的埋怨起工作上的事来。

    “哎,汐姐你是不知道啊!你现在不在部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我们部门那些同事,简直就是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中啊!那个老妖怪每天阴阳怪气的逮着个人就骂,害得我们每天事儿也干不成,就光听她训话了!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变态,骂着你都还要你一边听着一边做笔记,把她骂你的全部记下来,然后还要写什么心得体会。我就被逮去骂了好几次,耳朵都听木了。她简直就是个红卫兵!要活活把人往死里批斗的节奏!”

    我无奈的笑了笑,“那也没办法,我这边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你找我也没用。不然…你找端总看看吧。”

    她即刻摇了摇头,“他?还是算了吧!虽然人确实手握大权,可是他知道我谁啊,我说的他会听么?再说了,那可是一出了名的大忙人,这些天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忙,要见他可比见到现在的你都还难哩!”

    我想想也是,又说接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安慰的话,她一直在摇着头。

    直到要走的前一刻,她才满眼担忧的看着我,“汐姐,我是替你担心啊!最近,同事都在传,老妖怪已经暗地里联系好了之前力挺她的一些个老领导,准备着东山再起呢!你可得小心提防着点啊。”

    那话,我听听也就过了。

    办公室里,从来不乏这些流言蜚语。

    况且,就算是真的,我当下也实在没有那个精力了!此刻,没有什么比我还能陪在外婆身边的时光更珍贵的了。

    如果真因为这个就丢了主任的位置,我也认了。

    然而,这话听在外婆耳朵里,却不是这个味儿了。她生怕自己会拖累了我,不停用眼睛示意我出去工作。

    一开始我好言相劝,她愤愤的瞪着我,佯装生气的摇着头。后来见我不理会的还准备这么继续呆着,她干脆来个绝食抗议。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也就没多往心里去。

    可一连到了第二天中午,无论我怎么喂她,她就是不张嘴。一副你敢不去工作,我就活活把自己饿死的姿态。

    老是打营养药水也不是回事,而且,也不可能掰开她嘴来硬塞吧!

    可是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外婆的身体……

    就在我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陪在一旁的看护给我支了个招。她从外婆一开始住院那会儿就陪护着了,对于外婆各方面脾气很了解。说让我随了外婆的意吧,每天象征性的出去那么三四个小时。

    她趁着这个时间哄着外婆把饭吃了我再回来。

    我想想,她这个虽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总比外婆这样饿着强吧。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我佯装投降的跟外婆说我去上班了,让她好好听陪护的话。外婆见我拎起了包包,准备往外走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我心里又急又难受。

    外婆到了这个时候,还满脑子都在为我着想,可我这么多年了,又为她做过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真是无地自容。

    这人要不顺心起来啊,连个电梯都要跟你作对。我等了半天,那电梯就是卡在下面的一层,怎么也不上来,我索性选择了走楼梯。

    一口气下到了二楼来,膝盖隐隐有些发酸。我便走到栏杆处想靠着休息一会儿。二楼是妇产科,我看到很多大肚婆被丈夫或婆婆牵着走来走去,心里即酸涩又羡慕。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惊得呆若木鸡。

14.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只见林宣儿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候诊室外的沙发上,而阎磊正低头弯腰的呆在一旁,时而替她捶捶肩膀,时而捏捏手臂,时而又小心翼翼的为她捋捋头发。

    两人那模样,真是又亲昵又恩爱。

    我整个心肝脾肺肾霎时间一阵翻江倒海。

    当初之所以要将事实全部告诉阎磊,为的不就是他能在得知真相后,能帮村着我找出林宣儿做哪些坏事的证据吗?

    以前本来不打算说的,想等着他早晚有一天知道真相了,让他后悔死!可是渐渐发觉,他会不会后悔,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希望他还能有一丁点良知,希望他能帮助我们来拆穿林宣儿叔侄两的假面目,让这两个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此刻看来,我真的还是太天真了!

    我以为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小九九遭受了那样的罪,害他的人一定要受到应有惩罚才是,更何况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呢?

    我没想到,阎磊他根本已经不是人了!

    只要还有一点人性的话,想想自己的亲身骨肉被面前的女人还得还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又怎么可能还跟这个女人如此的若无其事,如此的亲密无间?

    难道是说,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有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敢拿我的命来保证,小九九绝对是阎磊的孩子。

    他肯定也是知道小九九是他亲身的,看了那份亲子鉴定以后,他肯定是知道了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这么残忍的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呢?

    阎磊啊阎磊!你简直就是畜生!为了自己能好活,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你都能不管不顾了。

    再看看他那副嘴脸,还柔柔的抚摸着林宣儿的肚子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阎磊便流露出了满脸幸福的笑容。

    就是那个笑容,让我彻底发了疯。

    什么尊严、什么来日方长、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统统见鬼去吧!我脑海里那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要跟这对狗男女拼了!

    既然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要他们好活!

    我瞪红了双眼,紧紧的攥住拳头,三两步跨了上去。

    可惜我的步子还是慢了一些,在我到之前,林宣儿就由一旁的一位陪护之类的人搀扶着走进产检房,而阎磊则像个奴才一样乖乖的候在门外。

    我见她走了进去,大叫了一声她名字,脚底下也是快步跑了起来,然而当我冲到那儿的时候,那房门还是重重的关了上。

    阎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大概我那时的表情,真真是骇人至极!

    “你、你怎么会在、在这儿?”

    “啪!”

    还没等我开口,我的手就已经按捺不住的狠狠甩了出去。

    挨了重重一记耳光的阎磊瞪大了眼,诚惶诚恐的看向我。那眼里,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有羞愧,只有闪躲。

    也正是看到了这样一个眼神之后,我才确定,他是知道的。这让我一下子更是气愤难耐。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啊?害得我不能生育还不够么?还要把我唯一的儿子也弄得不省人事!完了,你照样和你的小情人卿卿我我,你浓我依?以前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是亲子鉴定也做了,你电话都不敢回一个给我,不就是心虚的默认了么?明明知道那女人就是个恶魔,是害了你儿子的凶手,你也还能这样对着她笑,这是连畜生都干不出来的是吧?阎磊啊阎磊!你不止不配做人,你连畜生都不配做!”

    我那毫不顾忌形象的嘶吼,立马惹来了旁人的纷纷侧目。

    “我…一时半会儿的我…”阎磊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说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啊!把自己亲身骨肉害成那样,你到是有脸再说啊!”

    我咄咄逼人的跳了上去,拼命厮打锤揍着他,不停的骂着畜生王八蛋,打得我手疼到发麻,眼泪也随之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我想那时的我,在旁人眼里,肯定无异于一个泼妇。看他们看向我那满眼的惊恐和鄙夷就能看出来。

    可是,这世上有哪个女不人想矜矜持持温文尔雅的的傲然于世?偏偏就是会遇到那么一些贱人,逼得不得不变得残忍而泼辣!

    我不是圣母,仅凭一个微笑就能战胜所有困苦。面对伤害了我的人,我只能以我的方式去宣泄去抗争。

    那一刻的我,根本已经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了,我满脑子只有恨。

    如果说,爱能让人无法自拔,那么恨,绝对能令人万劫不复!

    那时候我真不恨能手里能有一把刀子,我要狠狠的刺向他的胸膛,把他的心肝挖出来爱看看,那心肝还是不是人的?

    又或者,已经是黑到不成样子了呢?

    否则,他阎磊怎么能那么恶毒?

    以前我最恨的人是林宣儿,我认定了就是这个贱人毁了我的家我的幸福我的孩子,现在我才知道,我真正该恨的人,是我眼前这个窝囊而又无情的畜生!

    他见我哭着想要去踹那扇已经合上了的门,急忙一把拉住了我,硬生生的把我往远处无人的过道里拽。

    我几乎是被他整个的架空了拖到了那过道里去的。

    “简汐,拜托,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冷静点!你别这样!我心里…我心里也不好受啊,真的!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梦见小九九哭着来找我,梦见你也在哭,我爸爸妈妈也在哭…我…我也很无助你知不知道!”

    他边说着,边软软的蹲了下来,痛苦流涕。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做恶梦?”

    他单手紧紧的握成拳,抵在了嘴边,整个肩膀不住的抽泣着,间或发出几声实在难掩的哭咽。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九九!拿到鉴定结果的那天,我感觉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扯碎成了一千块似的,难受到…简汐,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般难受过!当天我就气冲冲的回到家里想找她质问,她却先我一步,满面笑容的拿着怀孕的彩操单来给我看。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骗我的,我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可是……”

    他痛苦的摇着头,“她真的是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简汐,我知道我是混蛋,她是魔鬼,可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啊!你要我怎么办?杀了她么?还是让她去坐牢?无论选哪一个,我都等于是杀了我的孩子啊!我已经亲手毁了我的一个孩子了,我求求你了简汐,不要再逼我也毁了我的另一个孩子,大人做错了什么都好,至少孩子是无辜的啊!”

    他抬起头来,满眼哀求的看着我,眼泪决堤。

    “你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那我的小九九,还有先前那个被你一把失手推下楼去就没有掉的小小的生命呢?他们就不无辜了么?离婚了我也不奢求多余的,我只希望能和我的小九九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了,我想要的已经不多了啊!可你看看……”

    我心碎的看着他,“我现在还有什么?”

    “对不起…简汐…真的对不起!我阎磊这辈子负了你,我下辈子当牛做马的偿还你!”

    他痛苦流涕就这么整个的的跪了下来。

    颤抖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想有下辈子?我这辈子遇到你就已经是够了!下辈子我宁愿做猪做狗也不要再遇见你了!你最对不起的人哪里是我,是那个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你知道么?”

    听到最后一句,他无法抑制的哀鸣起来。

    “你知道离婚后,我每次带他出去玩,他看到那些有爸爸陪着的孩子的时候,那种眼神,有多么的羡慕和渴望么?曾经在他的眼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人,你是他的天!他的英雄!他将来长大后想要变成的那个人啊!可是……”

    说到这儿,我也已经泣不成声,“你却让他亲眼看见你把我推下楼,让他眼睁睁看着你们就这么决绝的扔下他一个人在医院里,然后…再残忍的把我们娘两就那么赶出去?”

    阎磊跪着爬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腿,哭得心肝俱颤。

    “你究竟是被那个狐狸精迷得有多傻啊?会傻到连你儿子都不要了啊?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了,你知道么?可是你呢?你这个原本应该是保护他的爸爸,最后却成了伤害他的侩子手!阎磊啊阎磊,你这样的人,是会遭到报应的,你们全家都会遭到报应的!”

    我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仿佛要把那心底深处一直压抑的伤悲全都倾泻出来一般。

    他颤抖着双肩,“你说得对,我色迷心窍,被林宣儿迷住了眼睛,那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些谣言,害了你们,也害了我的爸妈。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的父母也跟着受罪呢?我一个人犯的错,就让我一个人受罚好了,我宁愿我自己死,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遭罪啊!可是现在……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报应,真的来了!”

    我怔怔的看了过去,“什么报应?”

15.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林宣儿和她叔叔郭远东,他们手里捏着我爹受贿的证据。现在我们全家都被林宣儿他们牵制着,我要是给了她脸色,她回去就会给我妈脸色。你是不知道,现在我妈有多可怜,什么都得自己来弄不说,稍微哪里不顺了林宣儿的意,还要被大声训斥。我不想我爸妈老了还要跟我遭罪,所以现在……除了先把他们稳住再来从长计议之外,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啊简汐!”

    听了他这话,我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我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冰冷得连我自己都诧异,“你以为,我就不会么?我一封匿名检举信递上去,你爹那些事肯定禁不住查的。只要你爸一倒,你们阎家,也就完了。”

    “不!不要这样简汐,我相信你不会是那么恶毒的人。”他紧紧的拽住了我的腿,整个身体隐隐的颤抖着。

    我苦苦的笑了起来,“呵呵呵!相信我?你现在相信起我来了?当初我被人冤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相信呢?阎磊,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拿出个男人的样子来,不要求我,因为……”我狠下心来,紧了紧牙,“你求我也没用,就像我当初苦苦哀求你相信我,你仍旧决绝的转身一样,你的哀求,注定了徒劳无功。”

    “简汐,你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的。你心地善良,你不会忍心让我老父亲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下半身还要在监狱中度过的。你不会!”

    我恍然的摇了摇头,“那还不得感谢你,感谢你们整个阎家,把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心地善良,什么叫于心不忍了。我只知道,有些时候不要什么都指望着老天会来收拾,因为老天实在太忙了。对付恶人,就要学会以牙还牙!不然,人就会觉得你很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你逼上绝路。”

    说罢,我抬脚便准备要走。阎磊死死的拽着我的腿,模样卑微至极,“简汐,我知道你恨我。我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会想办法让林宣儿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我…”他痛苦的闭上了眼,“你要我死都行,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就算他们之前对你不友好也好,求你别为难他们,他们一把年纪了,我实在不愿看到他们晚景凄凉。”

    我承认,至少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面前这个男人,还是有点孝心的。

    他接着道,“其实,你不要怪我的父母。他们只是太爱我。就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觉得兴许你配不上我,给不了我幸福。你知道吗?你真正离开我们家之后,我虽然有了林宣儿,可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你来。你不要觉得好笑,是真的!就算我再不是人也好,你毕竟跟了我那么些年,我心底里,对你还是舍不得的,但是一想到你对我的背叛,我就…”

    “有好几次,趁着林宣儿不在家的时候,我都会偷偷翻出你的照片来看,然后我那眼泪…我那眼泪啊!有一次被我妈看见了,她就宽慰我,说她之所以瞧不上你,关键还是因为你性格太懦弱。她说我性子本来就弱,再找一个性格比我还弱的女人,将来他们二老归天了,我们俩要被欺负死的。”

    听着这理由,我真是想笑。

    “我妈这个人要强了一辈子,她怎么会低下头来承认自己不喜欢你的原因是这个呢?说我弱,不就等于是在说她自己么?所以,她对你的百般刁难也好,你就当做是她太过疼爱我,为我考虑得太长远了才那样的吧!而我爸,从来都是我喜欢他就喜欢的。他们两老,这一生,都是为了我!”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妈你爸就是太爱你,太宠你了,所以才把你害了。不过也公平,等你长大了,就来害他们了。”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也许有些事,你听起来很荒唐,可是请你相信,我没有骗你。你离开之后,其实我也不好过。我一方面在想着你,一方面又恨着你。那天在周希微的宴会上遇到你,我…我…”

    他艰难的顿了顿,“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心情。我看到你一个人被问得窘迫不已,我很心疼。可是一听到你水性杨花的睡了你好友的男人,我又恨起了你来。看到你被水泼,我想去保护你,但是…”他痛苦的摇了摇头,“看到你被男人就那么抱走了,我是又气愤,又难过!气愤的是她们说的原来是真的,你真的和那个人有一腿,难过的是…”

    他神色黯然,“我觉得我是永远的失去你了。”

    沉沉的叹了口气之后,他接着道,“那晚你们走了之后,我一直不停不停的喝着闷酒。喝醉了之后,我迷迷糊糊的做着梦。梦见我们初次相逢,梦见你的笑容,又梦见你在哭…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在梦里喊了你的名字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刺激到了林宣儿,她觉得我根本没有放下你。于是想要把你彻底的弄臭弄烂,好让我对你死心!”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但同时,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真真是好狠的心。

    “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她也坦白跟我说了,她在送我回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的朋友何人可进了那家ktv。后来回到家,我那样喊了你的名字之后,她一下子发了狂才想到的报复。于是,在我熟睡之后,又悄悄起身从后门摸了出去,去了那家ktv,暗中接近了醉得昏天暗地的何人可,并以她的名义打了电话给他叔叔认识的一个黑社会头目的手下。她说,她的本义只是想让那几个混混吓吓你,拍你几张裸照拿在手里好当做威胁。可是…她也没想到,事情后来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我没好气的笑了,“这么说来,你的林宣儿还是无心之失喽?就连买通警察,想拿人可当抵罪羊,以及后来的想要栽赃陷害给端牧清?”

    他摇了摇头,“他们也是怕,怕你们最后找到证据!他们知道真正难对付的人是端牧清,所以才想要陷害他,把他拉下马。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人远比想象中难对付。”

    他自顾自的笑了笑,“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结婚前的那一晚,我其实只是想去和你做最后的告别,真的!谁知道你那副爱理不搭的样子,我那脾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不是有心要那样对你的!那晚也算是我第一次与那个男人正面交锋吧!他真的不是一般人,说得我哑口无言。可是…”他直直的看着我,“我总感觉那个人心机好深!让人根本无法捉摸。他不像我,什么都写在脸上,所以,简汐,我知道这听起来会很可笑,但我希望你”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急急的响了起来,我听了听铃声,应该是他的。

    他一只手仍旧紧紧的抱着我的腿,另一只手掏出了兜里的电话。

    起初我还以为这电话也许是林宣儿打来问他去了哪的,可是看他眉头越皱越深,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到最后,整个身子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真、真的么?”他绷紧了声音的问道。

    显然那边的回答给了他极为沉重的一击,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又接着问道“那…情况严重么?”

    听到那边的回答之后,他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下来,那拽着我大腿的手因为兀自的一松,“我知道了,我、我马上就回来。”

    他先是那么呆呆的愣了几秒钟,随即恍恍惚惚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而后挣着爬了起来,踉跄着走了几步,差点又跌坐了下来。

    他艰难的直起了身来,神情呆滞的从我面前走了过去。走出没几步之后,他僵硬的顿了顿,肩膀隐隐的一抽,“简汐,这辈子,我对不起你。我…我很抱歉,曾经说过要好好照顾你的,却给了你的人生那么大的伤害…希望你余生……能幸福。”

    他说罢,缓缓的走了开去。

    我怔怔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最终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点,再然后,消失不见。

    眼前的视线,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又变成了虚虚幻幻的一片。

    我捏紧了拳,心中,却再也激不起先前的那般浓稠汹涌的恨意了。

    我不知道,是他最后那些话起了作用,还是他接到那个电话之后整个人太过悲凉。总之,在他彻底消失在我眼前的那一瞬,我忽然就放下了对他曾有过的,所有的恨。

    我曾经觉得我和他就算还有缘,也只剩孽缘了。可是那一刻,我一下子感到,就连孽缘,我们也不会再有了。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就是这样的神奇。

    一周之后一则新闻,印证了我当时的那份直觉。

16.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那个清晨,我正在医院里陪着外婆。我约莫着外婆差不多也要睡醒了,就拿了一个苹果慢慢的削着,想等外婆外婆醒来好喂她吃一些再去公司。

    而陪护阿姨则在一旁看着电视,为了不影响外婆睡觉,声音也调得很低。

    我偶尔抬起头来看看电视,都是些我平时不太会去在意的新闻,直到我忽的听到播音员念出了一个我熟悉的名字,我惊愕的抬起头来看了过去,手中的苹果随即哐当的掉了下来。

    我急忙捡起那削到一半的苹果,回头看了看外婆,却定没有惊醒她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电视机跟前,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我料到了阎磊那天其实是在和我诀别了,只是没想到,他的结局,竟是这般凄凉。他的父亲因为突发性心脏病,保外就医了,据说现在都还在抢救中,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而他则主动投案自首,将大部分的罪名都揽了下来。由于涉案金额巨大,而他又拒不交代行贿他的人和幕后的同党,听采访到的负责他这个案件的检察官说,他极有可能面临最高至无期徒刑,最低也是二十年的刑罚。

    我第一个感觉,就是荒唐!就算真的贪污,也该是他爸吧,他那个职位,想贪污,也没那个本事啊?可那些个检察机关却还是能一个劲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表示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他什么也不交代,或许,也是想保住他的父母吧。只是他可能不知道,他爹得知他主动投案之后,已经气得生死未卜了。

    这一切,应该是郭远东设好的局。 老的难对付,就找小的。现在整个阎家,是彻底的完了。

    可是那远东集团却仍旧屹立不倒,丝毫都没受到影响。

    那一整个早上,我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人啊,就是这样,你认为他坏得无药可救了,但其实,又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令人欣慰的好。

    只是可惜,路是人走的,我们每个人,终究都要为自己曾犯的错而受到惩罚。这是无关乎你是否孝顺,又是否心地善良的,人类存活于世的准则!

    刚一喂了外婆吃过早餐,她就瞪着眼看着门外,示意我快去上班。看着她那副模样,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将近10点半了,齐芬见我又是这个时候来,慢慢悠悠的踱了过来,再一次开始了冷言冷语的嘲讽。

    起初我照例像往常一样不予理会,抓紧时间争取多看几个项目的资料。谁料她却得寸进尺的开始拿我躺在病床上的外婆说了起来。

    我气愤一把拍桌而起,直直盯着她道,“我即便要照顾生病的外婆,这个月的业务量都比你的高。而你呢?整天按时上下班来着,业务量近两个月来几乎都是停滞的!我不训斥你,是想给你这张老脸一点面子,可是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根据我们之前会议决议的内容,你已经是完全可以被开除的人了。留你下来无非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不想你一把年纪了还可怜巴巴被炒了鱿鱼。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对于有些人,你完全不用为她考虑,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

    我一口气说完,拿起了内线电话,拨通了财务部。当我告知了对方准备开除的那个人的名字,让他们结算处当月的工资和相应的遣散费时,那边明显的愣了一下。

    我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对方才回过神来似的哦了一声。

    挂掉电话之后,我见齐芬那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眼角眉梢里,全是恨。

    换做以前,我可能心中还多少会有些忐忑。可是现在,完全不会了。

    我发觉我自己已经越来越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了,真的!我越来越觉得,活在自己的心里,远比活在别人的脸色和嘴巴上要自在得多!

    其他同事纷纷看了过来,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唯有小何,对我笑得跟个烂柿花似的,还悄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齐芬握紧了拳,语调阴阳怪气,“不就是个靠着两腿之间的那点交易爬上来的小人么?神气什么?老娘我当年在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坐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小领导身后卑躬屈膝的拍着马屁呢。”

    我冷冷一笑,“齐副主任,你不要觉得自己是靠着两腿之间的那点交易走了捷径往上爬了,就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而且,什么叫当年?商界,历来都是以实力说话,从来不是倚老卖老的场所,这一点,你这个人生都快走完一半的老人家难道还不懂么?”

    她气愤得整个身子都隐隐都颤抖了起来,“好你个陆简汐!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想到还藏了个这么刻薄泼辣的本性。你以为就凭你也想把我赶出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听好了,今天要开除你的,不是我!而是制度!是你自己亲笔签字同意了的制度!明白么?”

    她诧异的瞪了瞪我。

    “白纸黑字的签了名的,你是赖不掉的!而你的业绩也摆在那儿,是人都看得到的。所以开除你这一点上,我是有理有据,任何人来了,我也能坦然面对。”

    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你个臭丫头!你给我等着,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她咬牙切齿的说罢,抓起了她位置上的包包便愤然的冲了出去。

    冲到门外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声音在问她,“这位大姐,请问陆简汐是在这个部门么?”

    她没好气的破口大骂道,“叫谁大姐呢?你不看看你自己那满脸的褶子和一脸的老人斑么?居然还有脸叫人大姐!臭不要脸!”

    “诶!你怎么说话的呢!”

    她骂完就径直走了,留下那个问话的人一肚子气的在原地嘟囔着。

    我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听着,感觉这个来找我的人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会是谁呢?

    刚这样一想着,就见阎梅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当看到我时,那股子小心翼翼的卑微劲一下子就没了,跳扎扎的就朝我冲了过来,想要来扯我的头发,我及时闪了开。她便整的个扑空在了我那办公桌上。

    她抬起头来,张开嘴正准备骂,蓦然看到我桌子上的那块职位牌匾,整个人微微愣了愣。

    这个时候,小何满脸担忧的冲了过来,“汐姐,要叫保安么?”

    我想了想,朝她摆了摆手,“待会儿看情况再说。”

    阎梅直起身来后,一脸怨恨的瞪着我,“陆简汐,把我们阎家弄成今天这幅模样,自己却在这儿舒舒服服的做着主任,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老样子啊,一如既往的那么满嘴恶语,一如既往的蛮横无理,也一如既往的……”我直直的看向她,“欺软怕硬!”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将目光投向了我那一干正瞪眼看着的同事们,故伎重演的开始再次数落起我那“**”的本质来。

    就连叙事的顺序都是大相径庭,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语言更加恶毒了,子虚乌有的情节也越发添油加醋。

    她见众同事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我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

    就在她终于说完,期待着如同上次那样,同事们会一个个朝我投来厌弃的目光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那些她所期望出现的眼神确实是出现了,却全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她。

    这个时候,我一旁的小何没好气的笑了起来,“真是见识了,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简直就能拿奥斯卡最佳女配了!”

    同事中,即刻有人附和起来,“可不是么?他们家那些事,新闻上都播了!当初我们汐姐真是明智,一早离开了那么奇葩的一家子!”

    “就是啊,今早看了新闻,气死我了,生平最恨这些个贪官了。照我说,贪官的家属也该被判刑才对!他们贪污了那么多老百姓的血汗钱,不就是拿给自己家人挥霍了么?”

    “真够不要脸啊,当初看不上我们汐姐,联合小三把咋们汐姐赶出家门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落难了,居然还有脸跑来兴师问罪。真是好奇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他的爸妈都不兴教育她的吗?连点做人做起码的廉耻都没有。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她还以为她自己是谁啊!”

    “就是就是!自家落到这个地步,那都是自找的,是我啊,早就挖个地洞躲起来来,怎么还有脸到处去撒泼呢。”

    “哼!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人的脸皮,可比城墙还厚,诶,不对不对!有些人是枉为人,根本没有脸的!”

    “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阎梅的脸色渐渐由红过度为酱紫。

    她呆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前讪笑着她的那群人,自顾自的扔下一句,“一群白痴!”而后便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快步走了出去。

    我顺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过去,但见端牧清就站在门外,一脸柔情的看着我。

17.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他朝我偏了偏头,示意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我看了看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阎梅一走,同事们即刻满脸胜利的欢呼起来。小何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道,“汐姐,你不会怪我把你的事跟同事们讲了吧!”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委屈的吐了吐舌头。

    “还有,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次陪你到首饰店,听人可讲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两倒是挺臭味相投的!”

    “汐姐,我只是随便讲了一点点而已。今早看了新闻,然后同事们一叨叨,我也就跟着说了几句。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嘛!至少你看看刚才,早就知道真相的同事们把那神经病女人给训得,多给力啊!我说那人脑袋有问题吧,他们家倒了那是他们家的事,跑来你这儿闹什么闹啊!自己干了缺德事还怨别人,什么人嘛?你都已经跟他们彻底没关系了,还这样咬死不放!”

    我没有作答。

    人和人之间,又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就可以彻底断了牵连的呢?

    阎梅会跑来闹,八成是从郭远东那儿听到了什么。

    “对了!汐姐,你看在刚才同事们那么给力的份上,今晚……”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双手那么一搓搓。

    我扬了扬头,“好好好!中午加个班,把手里的项目进度给赶上了,晚上我请客。”

    她听罢,两眼乐得眯成了一条线,朝我比出了一个耶的手势。

    而身后的同事们,也在听说了今晚又可以一起去嗨皮了之后,一个个高兴得欢呼不已。我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爽朗的笑脸,也想跟着笑一笑来着,可胸口却像压了一块石头,郁结难舒。

    来到端牧清办公室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小杯茶,看着窗外出神。

    见我来了,他淡淡的笑了笑,“来了。”

    “嗯。”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的顿了住,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两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小汐,还是你先说吧。”

    我点了点头,“阎老爷子的事…”

    他抬了抬眼镜,“匿名举报信确实是我写的。要怪就怪他们做事手脚太不干净了,上头现在抓**又抓得那么严,他是撞在枪口上了。”

    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走到了我跟前,定定的看着我道,“你是不是有些不忍心。”

    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时什么感觉。至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畅快淋漓。也许是他们家垮台的太快了吧,让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前一秒还叱咤风云的一家子,顷刻间就树倒猢狲散,那么凄凉…”

    他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能在我们的预料之内的话,那就不叫人生了吧。就拿这件事来说,我写匿名信,只是想投石问路罢了,想看看能不能通过阎老爷子这个口子来捅出幕后真正的主谋郭远东。可我没想到,郭远东实在太高明了,他早就料到了郭老头子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绝不敢乱说什么。我更没想到的是”

    “其实那一点,郭远东也没有想到的。”

    他有些讶异的看着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点?”

    我肯定的点了点,道出了那个我一度恨之入骨,此刻一想来,却倍感沉重的人,“阎磊。”

    端牧清仰了仰头,“是的。他的出现太让人意外了。就像个闹剧一样,事情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料。”

    “那也不能怪你,人性是这个世间最难预料的东西。不瞒你说,就在阎老爷子出事的那天,我都还见到阎磊了。奇怪的是,上一刻我都还要死要活的叫嚣着恨不能杀了他。可是转瞬之后,我看到他一下子落败成了那副模样,心里又觉得酸酸的。想来,其实这人世间,谁活着都不容易吧!他自己也知道了,一时的鬼迷心窍,得用一辈子来还。”

    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小汐,你放心,林宣儿叔侄也得意不了多久的!”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牧清,这些天,你一定很辛苦很累吧?”

    “嗯?”

    我温婉一笑,柔柔的撵了撵他的眉,“从我进来一直到现在,你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呢。”

    他腼腆的笑了笑。

    “其实,我不希望你整日的就活在为我报仇里。比起这些,我更想要一个快乐的你。真的!”

    “傻瓜,我没有不快乐。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我没事。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他一脸的信誓旦旦。

    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话题有些太过沉重了,整日就在报仇里打转。我好害怕再这样下去,会拖累了他。

    我看了看他另一只手里那个空掉的茶杯,温柔的道,“牧清,我泡茶给你喝吧。”

    他欣然应允。

    我在一旁纤纤柔然的高冲低泡,他静静的呆在一旁悠悠淡淡的看着,茶香四溢,闲情风雅。

    “我现在总算知道,这茶,还真是要女人泡起来才更有味道。”

    我挑了挑眉,“为什么?”

    他轻轻嘬了一口茶,“低眉颔首,纤纤玉指,一颦一笑,茶香,人更柔!”

    我嫣然一笑,“贫嘴。”而后忽的想起了什么,呆呆的看了看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傻瓜,你笑什么呢?”

    “记得以前倪娜跟我说过。这茶呢,一开始喝不觉得有什么好喝,可是久了,就会食髓知味了。现在想来,这丫头太会说话了!她嘴上说的是茶,其实,说的就是你!”我笑了笑之后,恍然道,“当然,也是她的周峰。”

    “呵呵,有意思,以前我都只听人说男人像酒,越陈越香。还没听谁说男人像茶呢!”

    我淡淡一笑,“所谓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比起那些浓烈醉人的酒来,你更像是那苦涩清香的茶。乍一看上去,就是一片不起眼的半舒半卷的叶,舒展开来的部分,能看到丰富的脉络,那卷曲的部分里,蕴藏了千炒百炼后的精华。旁人只为那淡然的香气着迷,却多止步于入口后那首先袭来的苦。殊不知……”我直直的看向他,“苦过之后,甘饴自来。”

    我感觉他紧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那么一抖,藏在镜片下的那对瞳孔闪过一丝动人的柔。

    呆愣了半晌之后,他才缓缓的道,“是啊,如果男人如茶,女人就是水。茶叶经过一番晾晒、烘烤、焙制之后,终于成就了,却不想就这么被世间不懂之人肆意尝了去,便将自己束之高阁。等了很多年之后,那茶叶以为一辈子只能孤芳自赏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汪水,温柔而深情的将它冲入杯中。那水不知道,它对茶叶有多重要。在茶叶眼中,繁华若水三千,它只想取那一瓢,来舒展他的筋骨,鲜活他的血肉,灿烂他的人生……”

    他说这话时,神情专注而诚恳的看着我。

    我觉得我们之间虽未曾有一句爱来爱去那样**的表白,但那一刻,彼此心意相通,眸情深动,只需那短短的一个凝视,便胜过这世间万语千言的承诺。

    是啊!日后的人生,山高水长,说不定,我们还会无奈分别,从此天涯各安。

    但那又如何?

    至少在这一刻,我们彼此是真心以对!

    我想,这样便也够了。

    他放下茶杯来,双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眸里闪着晶莹的波光,“小汐…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凡事都要经过精心的谋略过后才敢去做。唯独你。完全的在我预料之外,彻底打破了我所有的规则,所有的冷静。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我知道!我看你的眼神就能明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只是…就算是我贪心也好,我真的希望,你在知道了我真正的模样之后…也还能这样的…爱我。”

    我有些迷惘看着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话,他已经是第二次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我隐藏了什么?我应该去捅破么?

    我痛苦的纠结着,却始终没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我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这个时候,我见他艰难的张了张嘴,下定决心似的道,“小汐,其实我……”

    他刚一张口,我的电话就急急的响了起来。

    我的第一反应,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我想,我是彻底的沦陷在他宽厚的怀中了,以至于即便他有一些刻意想要隐瞒我的事实,我都已经不想去在意。

    或许,是不敢吧!

    我好害怕,害怕他真的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即将离别的时刻!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惊觉,曾经一度觉得自己不会再爱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彻彻底底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接起电话后,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不已,“汐姐,你现在赶快到店里来一趟吧,店里出事了!”

18.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我听见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了争执声,打电话的店员也一副已经慌得六神无主的模样,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原本端牧清也是要和我一起赶来的,可半路上临时又被公司召了回去。我便别了他拦了辆车只身前往。

    刚一来到店门口,就见那儿围了一大群的人。好不容易从人堆中挤了进去,但见林宣儿正颐指气使的昂着头,大声训斥着我的店员们,她的身后,还跟了五六个面相凶恶、身材魁梧的壮汉。

    我那些店员大都是新招来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我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可。没时间细想,我三两步跨了上去,迎向了站在正中的林宣儿,“怎么回事?你带那么多人来我的店里,是准备光天化日的要来砸店么?”

    林宣儿回过头来,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砸店,呵呵呵,要我说,你们这样的店也真是该被砸!瞧瞧,瞧瞧这都是什么!”

    她边说着,边一脸怒气的将一根项链摔到了我的跟前。

    我拿起来一看,不仔细辨别,还真以为就是前些日子卖给她和阎老太婆的那一条。可是认真一摸,对着灯光好好一看,我确定那是一条高仿的假冒品。

    连我们店特有的刻上去的logo也照搬着弄了一个上去,可见其用心良苦。

    当下,我便肯定了林宣儿绝非为了讹钱,她就是想找个理由来弄臭我的店,以解她心头恨。

    见我呆呆的看着那条项链,她脸上的神情越发得意,将头转向了一旁围观的大众,“大伙都来看看啊,这家店外表装修得那么豪华,实际上,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我几十万买回去的项链,居然是假货!你们看看,这有理有据的,他们开给的小票都还在这儿呢。大伙说说,这样的店还有脸开下去么,啊?这不是摆明了开出来坑人的么?今个儿,我也不要他们赔了,比起被骗了的那几个钱,我更咽不下的,是这可恶气!你们说,这店,该不该砸,啊?要我说!就把这店给砸了!反正他们家卖得也是些个假玩意,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对不对?”

    她这么一煽动,不明所以的一些群众也跟着喊了起来。甚至于我都有些怀疑其中声嘶力竭的喊着“砸!”并且一幅气势汹汹的准备冲进来的那几个人,八成是她找来的托儿。一般人能有那么卖力的表现么?

    我定定的看向众人,“各位朋友,请大家稍安勿躁,这边我们已经报了警了,关于这项链到底是真是假,又是否是从我们小店销售出去的,我们也会请警察交给相关部门去检验,到时候一定把真相告知大家。现在,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轻易就被居心叵测的人给鼓动了,到时候做出冲动的事情来,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我们店里别的不多,就是摄像头多,如果各位的不雅言行不小心被录了下来,到时候被传到网上或电视上,即便我知道大家没有坏心,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了,还请大家三思而后行。”

    听了我这番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抬头看看了店门上方,那里确实安着两个摄像头。

    我不知道是我那番话起的作用,还是那两个摄像头让他们心存忌惮,原本被鼓噪得哮腾起来的一干群众又安安静静的缓了下去。

    林宣儿的脸色微微一变,故作镇定的道,“居然还敢叫警察?你有种!卖个假货还那么嚣张,看待会儿警察来了怎么收拾你。”

    我不慌不忙的将那项链用一个盒子好好的装了起来,“没关系,我不怕!只要不是被你们买通了关系的那个胖警官,我相信但凡长了眼睛的警察,都能查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来着。”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的查出别的事情来呢?”

    林宣儿心虚的瞪了我一眼,“呵!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哦?满嘴胡话的本领到是进步了不少!”

    “过奖了,再进步,也比不上你的恶毒和卑鄙阴险。”

    “你瞎说什么呢?谁恶毒了?”她恨恨的盯着我,压低声的道,“伙同你的奸夫坑害了我的公公和我的丈夫。”

    她边说着,边将自己的小腹挺了起来,优哉游哉的摸了摸,“让我宝宝还没出生就没有爸爸,没有了家。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好意思来说别人恶毒?呵呵!我说你,自己生不出来也就算了,就那么嫉妒会生的女人么?不过啊……”

    她无比鄙夷的斜了我一眼,“就算再妒忌也没用,你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个不会再下蛋的老母鸡了!”

    我紧紧的捏住了拳,扬高了声到,“害得别人无法生育,还连人家仅有的儿子也差点害死的人,居然还能恬不知耻跑到这儿来炫耀?你会生又如何?那么恶毒的一副心肠,还不知道会孕育出怎样一颗畸形的种子来呢!我如果是你,干了那么多的坏事,真是不敢奢求别的了,只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降临人世就行了,千万不要把自己造的孽,报应到孩子身上去了!”

    她的脸色颓然的一变,“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诅咒我的孩子!”

    “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你行的正做得端,又怎么会害怕别人说什么呢?要我说,真正能诅咒到自家孩子的,除了自己的作为以外,还真没有别的了。”

    “你!”她愤愤的往后一退,整个人撑在了柜台上,“你这个贱妇,连别人肚子里的骨肉都能这般谩骂,你还是人么你?“

    我紧逼上前,“原来你也是有血有肉的,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腹中的孩子,你也会难受的!我还以为你没有心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干得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别人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么?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么?我的小九九他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居然能对他也下得去那么狠的手!他才四岁啊!有什么大可冲着我来,干嘛要去动他!”

    说到最后,我的情绪也失控了,毫无形象的嘶吼了起来。

    她呆呆的怔怔,随即咬紧了牙,“你、你在胡说什么?别冤枉了好人。”

    “呵呵!”我笑得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你也敢说自己是好人?就算你自己不怕被雷劈了,你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我恨恨的瞪着她,也不知道一下子怎么会变得那么邪恶,径直的逼上前去,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你没做过,那你敢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发誓么?你敢么?如果是你做的话,那你肚”

    “住口!你给我住口!你这个疯女人!”她大声呵斥住了我,“你再说下去,我就撕烂你的嘴!”

    “怎么?你也怕了?你也怕自己干的那些恶心事诅咒到你的孩子了么?你拿自己的孩子当宝贝,别人说都说不得,然后拿别人的孩子当什么?当玩具么?说摔就摔!你只把自己当人看啊,别人就不是人了么?”

    她痛苦的摇着头,“你别说了,别说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根本不是!”

    眼看着她就要被逼到崩溃的边缘了,我原本想就这么住口了,可一想到我那还在昏迷不醒的孩子,想到他所遭受的那份罪,我的心一下子又鼓噪了起来。

    林宣儿啊林宣儿,谁叫惹什么人不好,偏偏要惹上一个母亲。

    你知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多温柔,就能有多狠心!

    我沉下脸来,冷冷的看着她,“怎么不是了?就是你做的!你等着瞧吧,这个世界是圆的,你害了别人的孩子,将来你的孩子”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她紧紧的捂住了耳朵,眼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拿出了手机来,按下了录音按钮。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想承认么,不是你还有谁?做得出来就有胆量承认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害了你的”

    她瞪红了双眼,“我才没有!你家小九九不是我摔的!不是!我也不知道那混蛋会干出那种事情来。我的本意只是想把你骗出来找人去吓唬吓唬你。谁知道你那么晚了还会带着自己的孩子跑出来!那都是你活该!关我什么事?不要来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有什么错!”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整个的跪坐了下来。

    我结束了录音,定定的看着她,“所以,你终于是承认了?”

    她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诧异的看向我。我举起了电话,将那录音又放了一遍,她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这个不是我,是你逼我说的,是你!”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就发狂一般扑了上来,一把夺过了我的手机之后,便将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19.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眼看着那电话已经被摔成了两截,她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去又狠狠的踩上了几脚。

    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那表情无比骇人而狰狞,两眼猩红,面庞发白,全身都瑟瑟的颤抖着。

    我喃喃的开口道,“没有用的!你即使把我的电话踩得粉碎也没有用的。在场的那么多人,他们全部都听到了。你能毁了我的电话,难不成你还能把这些人都杀了?”

    她恍然一怔,呆呆的四下看了看,“谁?谁听见了?”她大声吼了起来,那过猛的力度,振得脖颈处青筋突起,“谁敢说她听见了,谁敢!谁敢说,我现在就办了他!”

    此刻的林宣儿,已经疯了。

    就连跟着她前来的那几个打手都开始面面相觑起来,看表情,似乎他们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这个时候,小雅站了出来,个子小小,声音却铿锵有力,“我敢!我确确实实听到你自己亲口承认找人谋害他来着。即便警察来了,我也敢这么说!你要真有胆,现在就来办了我啊!来啊!”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眼眶都微微有些潮湿了。

    受了她的鼓舞,其他的员工也纷纷站了出来。最后,以至于有些围观的群众也跟着喊了起来,“我敢!我敢!”

    林宣儿彻底的瘫软了下来,“你们这些傻瓜!傻瓜!全部都是些傻瓜!”说着说着,自顾自的又哭了起来,“傻瓜啊,阎磊,你这个傻瓜…呜呜呜…”

    耳畔,隐隐传来了警鸣声。跟来的那些个打手看着大势已去,一个个激灵得脚底下像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全不见了。

    林宣儿泪眼迷蒙的看着我,“你以为你真就赢了?呵呵呵呵!我叔叔一定会保我的,一定!而且啊…”她的面上又忽的流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我叔叔都跟我说了,哈哈哈哈哈!真正属于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哈哈哈哈!”

    她笑得放浪形骸。我从她的脸上,再也觅不见往日里的半点温婉,此刻能看到的,只有扭曲和恐怖。

    警察很快便赶到了,将我们一干人都带走前去问话。在警察上来想拉走林宣儿的时候,我听到她惊恐的嘶吼着,“别碰我,我怀了孩子的!你们别伤了他!别伤了我的孩子!”

    那一瞬,不知道怎么着,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由于愿意配合的人还是比较多,口供都大致吻合,警察在对我们例行了一番问话之后,便将整个事件的脉络清晰的理了出来。最后,只将林宣儿暂扣了下来,其他人全部都让回家了。

    小雅跟我一起走出警局后,问我要去哪,我低头看了看那被摔烂的手机,“我去修修看吧!”

    “可是汐姐,都已经摔得那么烂了,肯定是修不好的了。”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不要它修好,我只是想要里面的那些照片有好多我和小九九的合影呢。”

    见我一副没落颓然的样子,小雅懂事的哦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再问了,还一个劲的说要我陪我一起去。

    “小雅,今天你也受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店那边也不用去了。”

    “可是”

    “乖乖听话。”

    “哦!”

    说起店里,我忽的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我没有看见人可,她今天是休假了么?”

    小雅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终而还是开口道,“汐姐,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医院里忙,没时间来这边了。所以你不了解最近店里的情况。其实人可姐姐她…她这段时间来已经休了好几天了,而且即便来都是早上来店里溜溜,晚上关门时再来一下,平常很见不到她人。像今天,我们原本想先打她电话来着,可是她的电话一直关机。”

    我心下一慌,“她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小雅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这个你到不用担心。她每次来都是红光满脸的,而且有一次…”小雅尴尬的顿了顿,“我还看到有个男的开着车送她来,两人还很亲昵的样子。”

    人可那家伙新交了男朋友了?

    那为什么都不曾听她提起呢?这家伙也是,谈恋爱也好,至少工作也得弄好啊!

    小雅见我一副忧虑的模样,赶紧宽慰道,“汐姐,你也别担心了,人可姐姐谈恋爱也是好事嘛,或许她也只是这段时间刚好有事忙呢?平常你不在的时候,人可姐姐都是尽心尽力的帮你管理着这家店呢,你就当是放她一段时间的假喽。”

    我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而且那家伙之所以没告诉我她谈恋爱的事,八成也是觉着我最近要照顾外婆太忙了,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替她高兴了。

    这么想过之后,心里舒坦了下来,再回头看了看我身旁的小雅,“说实话,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温柔懂事,变得…”我自顾自的笑了笑,“更像个准妈妈了。”

    小雅腼腆的笑了笑,摸了摸已经明显凸起的小腹,“都是这个小生命和醇改变了我。以前的我,过了今天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儿,得过且过,破罐子破摔。”

    她苦苦的一笑,“说得难听点儿,就是别人不拿我当人看,我也从没拿自己当人看过。”

    她眨了眨些许湿润的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醇他好关心我,每天接我上下班,什么活都不让我干,呵呵…”她甜甜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么汐姐,以前只会泡杯面的醇,现在还会做饭了呢!虽然做得…”她可爱的瘪了瘪嘴,“还是很难吃。那饭稀得啊!还有那菜,啧啧啧,又咸又糊!”

    她笑着笑着,眼泪浅浅的汪出了眼窝,“可是我觉得好幸福!真的好幸福!我以前在外面跟着那帮朋友疯天疯地的时候,一到了夜幕降临,我都会看着那些亮着灯的单元楼出神。我就在想,这个世上,有没有会属于我的一个窝?有一个疼我的男人,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盏会为我亮的灯?”

    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姐妹们问我在想什么,我都只是笑笑不好意思和她们说。这个愿望很普通对不对?可是我觉得对于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奢望。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家了,印象中总是被爸爸赶去妈妈那里,又被妈妈敢回爸爸那里。我感觉我就是个又脏又烂的布娃娃,根本没有人想把我捡起来。”

    “我读小学起就是读的寄宿学校。上学时候还好,可一到了放假的时候,同学们都开开心心的回家了,就我一个人难过得躲起来哭。因为一放假,我就没去处了,就又要开始那种痛苦的这儿呆两天那里住两天的日子了。”

    “初中还没念完,我就跟了班上几个调皮的小姐妹一起辍了学。彻底的离开了那个家。起初我们过得很开心,可是渐渐的,从家里偷来的钱都用完了。我们肚子饿,想吃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们想买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是我们没钱。这个时候,有个小姐妹处的一个男朋友就给我们指了一个门路。”

    她恍惚的摇着头,“你知道那时候的我们有多傻?居然会觉得一个女孩子的贞洁远没有一顿山珍海味或者一件漂亮的衣服重要,就这么糊里糊涂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我还记得我把第一次卖了自己的钱拿去买了一条我看了不止100次的裙子,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裙子,我觉得穿上去好漂亮!就像个美丽的人见人爱的小公主,不再是那个被人讨厌的脏脏烂烂的布娃娃了!可我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我真正变脏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说到这儿,我感觉她哭得有些支持不住了,急忙一把扶住了她。原本想安慰她别哭了,可又想想,有时候说出来,往往比闷在心里要好,于是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她轻轻的揽到了我的肩上,柔柔的拍了拍她的背。

    “讽刺的是,我那些和我一起出来的小姐妹,最后都被他们的家人找了回去。可是我的家人,一次都没找过我!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我那时候就在想,反正也没人关心我了,我干脆就这么肆意的发臭发烂吧!那几年……”她痛苦的摇着头,“我真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人,更像是动物,或者是机器!总之就是不像人。”

    她抽泣了一会儿之后,缓缓的直起身来,“直到那天,我遇到了醇。那是大半年的一个晚上,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像是和他朋友一起来的,那天他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一直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他那些朋友根本没拿我们当人看,不停的让我们喝,喝不下就拿巴掌扇我们的脸。我只是稍微的争辩了几句,其中一个面向凶恶的人就跳扎扎的按了上来,想要当着那么些人的面就把我给……”

20.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她隐隐的颤抖了起来,“我当时好怕啊!真的!又丢人又害怕!我不停的求饶着,也喊着救命,可是我那些小姐妹她们压根不敢上去救我,而那个畜生也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对我下手又狠又重。就在我以为自己真要那么被欺负了的时候,是醇救了我!他打了那个混蛋,其他人都来劝架,我就趁机跑了出来。”

    “那之后,我找到了他,一边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一边问他为什么救我。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当时那个情况。我不救你,谁救你。’你知道么?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听过的最动人的话!真的!我几乎就是在那一刻就爱上了他了。可是我知道…”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我们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的。所以我只敢那么静静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我甚至从来没有奢望过他能喜欢我,只要他能让我就这么呆在他的身边就够了!我为他彻底了断了之前那些风月场所里的工作,正正经经找了份卖服装的工作。”

    我大致想了想,这些事大概就是发生在赵醇送我和小九九上医院之后的事情,因为隔了几天我再见到他时,看到他手上缠着绷带。原来,就是为了小雅受的伤。

    小雅顿了顿,接着道,“他带我融入了他的其他朋友圈子,因为他比较仗义,哥们也多,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便玩在一块儿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醇跟我是同病相怜,他也是来自离异的家庭。同病相怜的我们,似乎更容易贴近彼此。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发觉醇变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跟我们有说有笑,而是时常一个人沉默发呆,间或傻傻的对着自己笑。”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他的那帮哥们都笑话他,说他是疯了。可只有我懂,他是醉入爱河了。我那时候好难受!真的!我无法想象,醇如果喜欢上了别的女生,我该怎么活!可是……哭过痛过之后,我慢慢觉得,只要醇幸福就好。毕竟有些东西,我给不了他了。”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不瞒你说,汐姐,一开始,我以为醇看上的应该是个和我们一样年纪的单纯可爱的小女生,可我知道那人是你之后,我真的想不通!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喜欢你这样一个…”

    “对不起汐姐,那时的我真是觉得你一无是处,年纪又大还拖着个孩子。觉得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配得上醇呢?为了你,你不知道我们争吵过多少次。直到…”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让醇少了一颗肾,还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星期!你知道我看着病床上的醇那么辛苦的模样,我有多恨你么?可是醇,却还是处处护着你。我又难受,又无计可施。”

    “我们关系彻底闹僵是在你拒绝他的那一晚,你永远都不会不知道你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那晚的醇,痛苦得简直就像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我是实在气不过他就这样被你辜负了,然后还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所以才赌气似的拿起你送他的那个手机,直接扔进了海里。他发疯了一样扑到海里去找,不是旁边有人听到我的呼救把他硬拽了回来,他说不定就那么给淹死了!”

    小雅的语气淡然,但是从她的眼角眉梢中,我还是能看出那浓浓的哀伤。

    “他很生气!我从未见过那么生气的醇!他用很难听很难听的话来咒骂我,还让我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小雅边说着,边忍不住的再次抽泣起来,“那个时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觉得是他给我真正的生命,可是忽然间,他就不要我了,我一下子,又陷入了茫然和无措中,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离开他之后,我真是恨不得去死了算了。可我又舍不得!说实话,汐姐,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陪他了,那样的话,他该多寂寞啊。”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我的手上。

    而我的心上,却像有把刀子在一寸一寸的割。

    “于是我就想着,不就是部手机嘛,我赔他!我……我又不争气的回到了原先了那个环境中去了。毕竟,那里来钱快!等我买了手机送去时,才知道他稀罕的不是那部手机,而是那手机里和你一起拍的照片!你说,我上哪儿去找那样的照片还他啊!他还是决绝的把我推了开。我知道,他是彻底的厌弃我了,我就想着,干脆就这么再继续堕落下去算了,至少没心没肺的,不必再为了谁的一举一动就难过到半死不活。一直到那晚遇到到了你们,之后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

    听完她的讲诉,我沉沉的叹了口气。

    “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那样乱说你,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能把醇带到我的身边来,还给我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你是我的恩人,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你。”

    我恍惚的摇了摇头,“傻孩子,把他带到你身边来的人哪里是我,是你自己!现在,你就好好安心养胎,我看从明天开始,你就别来上班了,工资我会照付。”

    她急忙道,“那怎么行?不上班的白拿钱?”

    我淡淡一笑,“有什么不行?”

    我心想着,那部分钱当然不能从店里扣,但我可以自己掏腰包贴上,再以店里的名义每月发给她。

    “但是我……”

    “好了小雅,你别忘了,我以前也说过的,在我眼里,赵醇就像我弟弟一样,你啊,也就是我的弟媳了。你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为你们俩做的一点事儿吧。再说,这钱不是白拿的,等你生了孩子恢复好了,还得继续来上班,那个时候再每个月扣一点扣回来,成不?”

    听到最后那句提议,她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临走时,我紧了紧她的手,“小雅,别管别人怎么说,忘掉过去,好好活在当下。你值得拥有一切你想拥有的生活,嗯?”

    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含泪的点了点头。

    拦了辆出租车让她先回去后,我独自去了手机维修店。

    师傅捣腾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说,手机卡和内存卡都坏了,里面的资料是找不回来了。

    我的心里顿时一寒,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那么一颤。

    师傅刚准备将电话重新装回小塑料袋里时,眼神忽的一亮,拿起了其中的一个黑色的小物件看了又看,而后面色惊愕的看了我一眼,“小姐,你这电话,被人装了窃听器啊!”

    拿着那袋电话残骸往回走的时候,我一步一愣,脑子里乱作了一片。

    那维修店老板不至于骗我,到到底是谁呢?

    林宣儿?

    之前我在阎家就装上的了,目的是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么?

    可是再一想,不对啊!如果真是那样,她刚才为什么还要发狂了一般来把这电话踩烂?分明了就是奔着彻底毁掉这个电话来的啊!

    难道是怕东窗事发之后越发败露她的轨迹?

    不对不对!怕败露的话留着这个监听器继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更好采取相应的对策么?

    虽然一时间说不上更有利的证据来,可第六感告诉我,应该不会是她。如果真是她的话,我的日子肯定会比现在更难过十倍百倍!

    当然也不会是郭远东,如果是他的话,我先前插手了那么多他们公司准备拉下来的项目,他要是监听了我的话,不可能还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项目被我给抢了去啊?

    那会是谁?我的敌人还有谁?

    齐芬?林墨轩?还是周希微。

    想来想去,这些人都被注意排查了,他们根本没那么时机。

    就在准备过马路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的冒出一个念头来。

    兴许不是敌人,是我身边的人呢?

    这个念头乍一闪现之后,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就那么整个人的一下子愣在了马路中间,红灯都亮了起来,右边的司机重重的按了按喇叭,我才猛的一激灵,回过了神来。

    “喂!好狗不挡道!你这么傻站着干嘛?不怕死啊你!”

    我在那毫不客气的咒骂声中落荒而逃。

    一口气跑到了马路对面,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得都快冲出来了。

    我沉沉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还是觉得全身一阵虚虚软软。我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栏杆,好不容易才慢慢的定下神来。

    心想着,如果真是身边的人,那就更要找出来了。

    伪装的朋友,可远比丑陋的敌人更加可怕!

    我首先想到的是人可,潜意里总感觉听小雅说着她最近有些不对劲。可是马上我就把她排除了。

    人可心思单纯,对人毫无戒心,打死我也不相信她能这么不知不觉的就把我给监听了。

    这个人一定很聪明,而且…似乎监听我只是为了知道我的一举一动,而不是让我日子更难过来着。

    那么……

    一想到那个名字,我猛的抬起头来,呆呆的看向了前方,全身的汗毛都竖直了起来。

21.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我一口气直奔公司,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和几个领导在商量着什么事。我一看时机不对,赶紧想要退出来,却被他急急的叫了住。

    我错愕的回过头,再看到他时,我感觉自己就连眼神都是慌乱的。

    “陆主任,这边有个紧急招标项目,你通知你们部门所有员工暂时先将手头的项目放一放,全心全力的投入到这个项目中来。务必让他们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个项目很重要,我们公司能否翻盘就在此一搏了。”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即刻开始吩咐了下去。

    那之后,虽然我们都集中在了一个大办公室里,但各忙各的,我压根连和他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一个个的自愿留下来加班,而他,也是神情专注的看着手边的资料,时而紧锁眉头,时而又若有所思的用笔在白纸上写下些什么。

    而我,则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不在状态。

    许是察觉我一直盯着他看,他忽的抬起头来,恰好对上了我茫然凝视的眸。

    我尴尬的低下头来,心想着该死,做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的人是他,我心虚个什么啊?

    就在我抬头的瞬间,他已经径直的朝我走了过来。

    “陆主任,一忙起来我都差点忘记了,你外婆还需要你去照顾呢,要不你就先回去吧,这边有我和其他同事就行了。”

    听得他这么一说,其他同事也纷纷附和了起来。想想我确实也放心不下外婆,便也没有再推诿了。

    刚一走出办公室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端牧清已经三两步的跨了上来。

    他一把将我拉到了一旁的过道里,声音温暖而轻柔,“小汐,你没事吧?”

    我呆呆的望着前方,甚至于都已经不敢如此近距离的去看他的眼睛了。

    “嗨!跟你说话呢?这么不答应?小傻瓜,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你从店里回来后就怪怪的,是店里的事处理得不顺利么?”

    我愣愣的摇了摇头,“没、没有。是林宣儿过来闹事,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她被警察带走了,还自己说出了那晚找人袭击我的事,我看她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出来了。”

    “哦!你这么厉害?还让她自己说出来了?”

    听得他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小汐,你是不是太累了?看你好疲惫,不然,我让陈亮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说着,他便掏出了手机。

    我一看到那手机,整个人止不住的一激灵,急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那先这样吧,我走了。”

    就这么急匆匆的说罢,我便快步走进了一旁的电梯里,迅速的按上了关门的按钮。

    直至那电梯门重重的合了上,我才缓缓的抬起了那一直低低压着的头。

    其实,从回到公司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没有了去质问的勇气。待我如此温柔的端牧清,总是让陷于困境的我得到最及时救助的端牧清,爱我的家人如同自己的家人一样的端牧清,以及…我如此深爱的端牧清!

    我真是宁愿我猜错了,也不愿就是他。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除了他,再没有更值得怀疑的人了。

    我一方面害怕着捅破了这层纸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他。另一方面又忌惮着假如他真是一开始接近我就另有目的,那我还这样傻兮兮的继续和他在一起,最后会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在残忍的真相和伪装的甜蜜中,我犹豫不决。

    再想想我那随时可能走掉的外婆,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儿子,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好悲哀,什么都是无法预知的。唯一有一段以为自己可以抓稳的爱情,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摇摇欲坠。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在这一波又一泼的冲击面前,快要撑不住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就在我泪眼迷离之际,电梯门“叮”的一响,我以为是到了。然而才一看去,就见端牧清怔怔的站在电梯外,而他身后的背景,还是我们公司那层楼。

    我才惊觉我压根连楼层都没按。他肯定是看到电梯一直停在这个楼层没有动过,才按开的电梯门。

    我尴尬的笑了笑,急忙伸出手去按下楼层“1”,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瞬,他嗖的闪了进来,一把将我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我不知怎么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背。

    “傻瓜,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他的声音,像一股暖暖的空气,一直暖进了我的心窝里去。

    “你不想说的话,我来说吧!你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对么?”

    我先是诧异的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你害怕选择,因为选择,就意味着很可能会失去。”他说这话时,兀自的将我拥得更紧了些,“其实小汐,我也怕!你是害怕抉择,我是害怕坦白!你知道,每个人都有他不愿透露的秘密。不是说有秘密就是不爱。有时候恰恰因为爱,才要隐藏。”

    我能感觉自己的心疼得缩做了一团。

    他说这话,是在默认么?

    耳畔,他的声音,温暖如阳,“小汐,你现在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我都知道!我答应你,这个项目完了之后,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想要听的话。”

    话音刚一落,电梯门就打了开来,我直起身来,终于敢直视他的眼,“你快去忙吧。我等你。”

    他目光沉沉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就这样惶惶然然的奔波往返在公司和医院的路上。外婆的病情到是比想象中要稳定一些,但是公司那边的项目,却比预料中要艰难得多。

    这是田那家公司的项目,目前正处于招投标的白热化阶段,而其中竞争实力最强的两家,便是我们和远东集团。

    有时候,我看着端牧清那么卖力要与远东对抗的样子,会忽然觉得,他对于远东的仇恨,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

    在端牧清的带领和全部门的同事不辞辛劳的奋战了七个日夜之后,那份招投标的文件终于稳稳妥妥的递交了上去。

    剩下的,便是等待了。

    将同事们安置好了玩乐的去处之后,端牧清一脸疲惫的看着我,“说吧,想去哪?”

    就在我思索的当儿,电话响了起来,是赵醇!

    我看了端牧清一眼,将电话递了过去,“帮我接一下吧。”

    他先是一愣,在看到那个姓名之后,没好气的朝我摇了摇头,却还是接了起来。

    他的表情起初有些凝重,后来渐渐便得欢喜起来。挂掉电话之后,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怎么说?”

    他耸了耸肩,“这小子让我们上他那儿吃饭来着,神神秘秘的,也不说为什么。”

    我偏了偏头,也感觉很奇怪,“也许是小雅过生日什么的。那你去吗?”

    他即刻站了起来,拿起了外衣,“去!为什么不去?家常菜可是我的最爱!”

    边说着,便先我一步的往门外跨了出去。

    车上,我问他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了对赵醇的看法,之前不是一直不喜欢人家的么?

    他淡淡一笑,“那是因为,我第一次听他叫你汐姐了。”

    “切!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嘛,有那么重要么?”

    “呵呵!你不懂,绝对有!”

    来到赵醇家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俩孩子原来是今天领了结婚证,想叫我们来一起庆祝庆祝,也当个见证。

    整好,买来的生日蛋糕,也就当婚礼蛋糕用吧!

    我也终于见识了赵醇的手艺,感觉小雅那还是美化了。什么叫又咸又糊,压根就连吃都吃不下。

    最后还是端牧清和他一起出去买了些熟食回来才吃下了那顿饭。

    吹蛋糕的时候,我听见小雅小声的对赵醇说,“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因为我妈说已经记不清我到底是那一日生的了,户口本上的日期是在办户口的时候大致回想填上去的。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也有生日了。”

    赵醇点了点头,“也是我的…新生之日。”

    看着两人十指紧握的吹下了那蜡烛,我的眼窝湿润了。

    他们手上的戒指虽小,却承载了满满的幸福。

    &&

    公布投标结果的那一日,我和端牧清早早的就来到了会场。我感觉他好紧张,一直牢牢捏着我的手,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前方的主席台。

    郭远东也来了,只有他一人只身前往,坐在我们的正前方。在结果即将公布的前一刻,他回过头来,对着我们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是那般的气定神闲,可是我身旁的端牧清……

    我感觉他比之前更紧张了,下意识的揽住了他的背,轻轻的拍了拍,“牧清,别太紧张了,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尽力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小汐!我一定要赢,一定!”

    他在说这话时,那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阴冷和陌生。

22.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当中标公司公布的那一刻,我听到的结果和端牧清脸上的神色显然是不对等的。

    明明听到中标的不是我们公司,而是远东集团,可是端牧清的脸上,却分明显出了胜利者的笑容来。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端牧清站了起来,一把拉起我的手径直就往门外走。

    一直到了车里,我才喘着粗气的问他,“牧清…我们”

    他深情的看向我,满脸难掩的兴奋,“小汐,我们赢了!”而后目视前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郭远东啊郭远东,到头来,你还是栽在了自己手里。”

    我不解的看向他,“可是中标的明明是远东集团啊。”

    他儒雅一笑,“小汐,那还不是最后结果,走吧!我先带你到一个地方。”

    我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被他带到了一处类似造型会所之类的地方,装修奢华,服务贴心。我见他才一走进,就有经理模样的人急忙迎上前来,似乎还跟他很熟络的模样。

    我四下看了看,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只有女人才爱来的地方,他怎么会熟呢?

    就在我发愣之际,听得他对一旁的经理道,“我要让她美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

    那经理即刻恭敬的点了点头,“好的端总,您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经理说着就准备将我往下带,我一把拉住了端牧清的手,“这是要干嘛?”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好好打扮一番,今晚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呆会要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

    我有点诧异,“宴会?什么宴会?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宴会啊?”

    他歪了歪头,“现在不就听我说了么?”

    见我蹙紧了眉头,他柔柔的将我揽进了怀里,附在我的耳畔小声的道,“拜托了,今晚,我需要你。等这件事情彻底的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就是那么温柔缱绻的一句话,瞬间抵消了我所有的不安和疑惑。我反倒不是很在意他说的会给我一个交代,而是那一句,‘我需要你’。

    能被自己所爱的人需要,该是世间最大的幸福了吧!

    随着经理和两位助理进到更衣间之后,她们便开始针对我的身形精心的替我挑选起了衣服来。一连换了几套,那经理都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

    直至换到了一套金色的抹胸礼裙,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问我认为如何。

    我看了看镜中,那礼裙剪裁合身,大气典雅,似乎没什么大的问题。可是低头一看,胸前春光乍泄,感觉太暴露了。

    在我道出了我的顾虑之后,那经理暧昧一笑,“你要这样想啊,有些人想露都还没得露啊!像你身材这么好的,就应该自信点嘛!你和端总还真是般配,都是时下最流行的两种极端啊!”

    “什么极端?”

    “就是穷到只剩钱和瘦到只剩胸啊!”那经理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一旁的两位助理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我害羞得胀红了脸,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尴尬的看了看别处,“那个,不然我问问端总的意见吧!”胡乱找了个借口之后,我快步走到了试衣帘跟前,拉了拉胸前的礼裙,轻轻将试衣帘扒开了一小个缝隙,刚准备叫端牧清,整个人就一下子愣了住。

    他正坐在帘子斜对面的沙发上打着电话,声音很轻柔,表情……

    很温暖。

    我忽的感觉心被人狠狠的掐了住,疼得动弹不得。

    听到身后传来经理走来的脚步声,我急忙合上了帘子,故作镇定的道,“不用问他了,就这件吧。”

    那之后,他们便开始了替我化妆和弄头发。我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刚才打电话的那副神情。

    直觉告诉我,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我曾一度以为,这个男人,只会把最温柔的声音留给我的。

    可是直到刚才我才明白,原来,我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不是唯一。

    “哎呦,你这眉头皱得呀!要我说,您可是有福之人啊,能遇到端总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还要皱着个眉头呢?”那经理开玩笑的道。

    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渐渐将眉头舒展了开来,而后看了看镜中的经理,若有所思的问道,“端总以前带来的女人,肯定不像我这样爱皱眉头吧?”

    “呵呵,才”下意识的刚一开口,经理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急忙忍住了嘴边的话。闪闪躲躲的看了我一眼,而后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打起了哈哈,“哪有啊,您是端总带来的第一位客人呢,也是最漂亮的一位。”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个经理啊,说话前后矛盾了都不知道,既然是第一位,又何来最漂亮之说呢?

    可见,我之前,还是有过别人的。

    这不奇怪!他38岁的年纪,又是事业有成,模样俊朗,有过女人是正常的。

    怕就怕,是有着。

    待一切都弄好了之后,经理将帘布缓缓的拉了开来,我看见端牧清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的道,“所以说,女人的美,是**啊!”

    我浅浅一笑,心想着,男人的温柔,对于女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呢?迷得我明知前面就是火坑,还偏偏要往里跳。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视线凝在了我那双裸色细高跟鞋上。

    他偏了偏脑袋,朝经理打了个响指,“鞋子换成同色系的坡跟鞋吧。”经理下去找鞋子之后,他才走上前来柔柔的环住了我的肩,“这样你的脚会少痛一些。”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我该为他的体贴细心觉得感动才对。可我的心中,却只有痛。

    他现在对我的这份温柔,不知道是在从哪个女人那儿学来的,会这么对我,是不是,也会这么对别人呢?

    我忽的想起来,他以前动不动就会为我和赵醇的事吃醋来着,那时候真觉得他很是小题大做,现在想来,才知道一切都是爱惹的祸。

    想来爱情里也是公平的,我曾经让他那么心酸吃醋过,现在,终于也轮到了我时,我才知道,这滋味,真真是不好过。

    上了车之后,他刚一启动车子,我就忍不住的问道,“牧清,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他沉稳一笑,“远东公司的周年庆和中标庆功宴啊!”

    我一怔,“我们去哪儿干什么?”

    “呵呵!看好戏!”他又是一副莫测的笑容。

    &&

    脚才刚一跨进宴会大厅,果然众人都如同端牧清所预料的那般,纷纷将目光挪向了我们,片刻未曾移开。

    同样是金碧辉煌的景象,站在我身旁的人,也似乎仍旧一如往常。不同的是,我终于淡去了先前参加阎磊婚礼时的那份忐忑与不安,走得很是悠然从容。

    现在想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达成就能一蹴而就的。它还需要时间历练。而有些感悟,是唯有经历过一番人生的人才能懂得的。

    好比此刻的我,置身于觥筹交错的光影中,对着面前一个个我根本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人笑逐颜开,谈笑自若……

    这就是我在倪娜身上看到的,自己曾经最向往变成的样子。

    此时,我终于做到了。可是…我却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般快乐。

    郭远东看到我们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明明是在笑着,你却永远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乐的表情。

    站在他身旁的田,朝着端牧清和我点了点头,我留心看了看他的手边,果然,还是牵着他那个胖胖的小女儿。

    宾客似乎都到齐了,无论是邀请到的,还是没邀请到的。

    悠扬的音乐声停歇了下来,在场的人即刻安静的将目光凝向了会场的正中央。

    司仪大致的讲诉了一番之后,便请上了郭远东做祝酒词。郭远东端起酒杯来,满脸笑容的走上了讲台。

    他清了清嗓,随后朗声道,“各位女士、先生们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能和大家相聚一堂,共同来庆祝这个难能可贵的日子!远东集团成立至今,刚好一年,这一年当中,我们所取得的每一个进步,靠得都是”

    会场忽的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音响电流声,就在众人都捂住了耳朵,诧异的看向四周之际,只听得一个有些许杂音的女声自音响处远远传来。

    “远东,你放心,君的招标书是我看着封印起来的。他们的底价绝不可能再更改了。而且田源公司那边的负责人你不也买通了么?还担心什么,明早一起来,那项目就是我们的了。”

    此言一出,席间一片哗然。

    这显然是郭远东身边的某人被录音了。

    我听听那声音,总感觉有些耳熟,一时半会儿,却又有些记不起来究竟是谁。

    郭远东那张招牌式的笑脸冷冷的顿了住,惶惶然的看向四周,紧握的红酒杯也隐隐的晃动了起来。

    我轻轻看了眼身旁的端牧清,他的嘴角,浮起一抹一切皆在掌控般的微笑。

    明明这会场里温暖得紧,我却忽的觉得周身一阵发寒。

23.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端牧清像是察觉我的异样似的,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呆呆的看向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仍旧盯着台上的郭远东。

    郭远东干咳了两声,一脸难掩的尴尬。但见他快速的转了转眼珠子,即刻放下了红酒杯来,朝着身旁的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使了使眼色,那两个人即刻朝着广播室走了去。

    众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郭远东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来,对着麦克风,刚张开嘴来准备说话,就听得吱吱的电流声再次响起,而后,一个浑厚低沉的奸笑声响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多亏了你啊,我的小宝贝,不是你冒着危险的潜伏在君,我怎么可能轻易就拿到他们的底价?还有田源公司那个贪钱的负责人,没有他,就算我有钱贿赂,还找不到人呢!”

    这回,众人到是听清了,这个声音就是此刻正站在台上的郭远东。

    他的面色,彻底的变成了惨白一片。

    音响里接着传出了那个娇滴滴的女声来。

    “远东,那个姓端的,根本就没有你厉害!你看看,我呆在他们那边那么久了,他压根连怀疑都不曾怀疑过我,那个笨蛋,估计是被那姓陆的迷昏头了吧!亏了你还让我大费周折的安了那么个窃听器在那个姓陆的手机上,到最后,根本没”

    “关掉!快点快掉!”郭远东一改往日的沉稳,整个人变得浮躁而惊慌。

    “污蔑!纯属污蔑!”他骇然的拎起了一个凳子来径直就往身旁的音响砸了去,那凳子从主席台上弹了下来,将一旁的玻璃坐灯砸得粉碎。那玻璃碎片即刻便弹到了站在一旁的一些宾客身上,尖叫声响起,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整个会场瞬间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只见郭远东呆呆的看着前方,忽的一僵,顿了顿之后,逃也似的往后跑了去。

    我顺着他先前的目光看了过去,但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正朝着他的方向追去。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端牧清紧了紧我的手,“小汐,你在这儿等我会儿,可不能再让这个混蛋跑了。”

    “牧清我”

    他说罢,便急急的甩开了我的手来,还没等我将话说完,就一下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木讷的张了张嘴,接着把那话给说了出来,“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说完之后,我感觉心中的大石头也一下子落了地。

    原来不是他!

    幸好不是他!

    我难掩满心的欢喜,一个人傻愣愣的呆在原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我低头一看,是那个胖胖的小女孩。

    “阿姨,我们又见面了。”她甜甜一笑。

    我蹲下身来,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小家伙,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爸爸呢?”

    她委屈的摇了摇头,“刚才我忙着去拿东西吃,回过头来就看见有好多人在到处跑,我爸爸就找不着了。”

    我捏了捏她胖嘟嘟的脸颊,“那走,阿姨带你找爸爸去。”

    她呵呵一笑,我随即抱起她来。不得不说,我抱习惯了我的小九九,他总是轻轻那么一用力就可以整个的抱起来,可是这个小丫头,我使了好大的劲儿,腰杆都扯疼了才把她抱了起来。

    真是够沉的!

    就这么吃力的抱着走了好多个地方之后,才在一处玄关口看到了他那同样焦急找寻着的爸爸。

    田一看到她女儿,即刻朝我冲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抢了过去,牢牢的拥在了怀里。

    我原本有些不高兴的,毕竟我也没干坏事,却遭遇到如此粗暴的对待,心里多少是难受的。可是再一看,那个年近50的男人,在紧紧抱住自家孩子后,高兴得一副泪流满脸得模样,我心里莫名的一颤,所有的不悦顷刻间烟消云散。

    是啊!这个世界上,对于父母而言,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了!

    我的小九九啊,你可要快点醒来,妈妈真的好想你!

    我自顾自的笑了笑,转过身来便准备走开。然而步子才一迈开,就听得身后田急急的唤了一声,“陆小姐,请留步。”

    他约着我到了一处雅阁坐了下来,他怀里的小丫头没一会儿就乖乖的睡了去。

    我看他将他女儿像个宝贝疙瘩似得紧紧拥在怀里,柔柔的替她理着有些散乱的发丝,不禁莞尔一笑,“您女儿能遇到你这样一个慈爱的父亲,真是幸运。”

    他听了我的话,抬起头来,苦苦一笑,“慈爱?呵呵,如果你认识7、8年前的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以前的我,视钱如命啊!可能是穷怕了吧,觉得自己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才会有成就感。运气好,赶上了好时代,钱是赚了,家却没了。”

    他轻轻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背,“我原本也是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的,有个贤惠的妻子,有个懂事的儿子。在我大儿子都快20岁那年,呵呵,我那老婆子都将近四十岁的人了,还怀上了这小丫头。”

    他幸福的笑容忽的顿了住,“就在我们这小丫头即将降临的前一个月,我的儿子被绑架了。那些丧心病狂的绑匪,开口就是天价!我不是没有,可一想到我那钱都给出去了,这辈子不就白奋斗了么?我那些钱,也是一分一厘辛辛苦苦挣来的啊!我不想一下子又回到那种身无分文处处被人看不起的日子,真的,再不想回去了!我第一反应不是想着怎么保住我的儿子,而是想着怎么报警,让警察抓到绑匪,救出我儿子,我就可以不用掏钱了!”

    他边说着,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最后…”他的嘴角隐隐的抽搐了起来,“警察到是帮我找到了我的儿子,可是…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我拖的时间太久了,绑匪一气之下就撕了票。我去看他那尸体的时候,在他紧紧握着的手里看到了我送他的那个吊坠,不值什么钱,他却到死的时候都还紧紧的握着。据后来那些被抓到的绑匪交代说,我那儿子,直到被杀掉了前一刻,嘴里都还不停的喊着:爸爸救我!”

    他将头低低的压了下去,抽个人一顿一顿的抽泣起来,“那一刻啊,我真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人,而是个畜生!真正杀死我儿子的人根本不是那些绑匪,而是我啊!我那可怜的儿子,还差一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就是因为有我这样一个爱钱如命的爸爸,他永远都毕不了业了。”

    他声音嘶哑的说罢,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事情我一直瞒着,不敢告诉我那老太婆,可她最后还是知道了。那时候,她刚生下这小丫头,在做着月子。得只真相之后,她哭得死去活来,还没等小丫头满一岁,就抑郁而终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只剩下我和这下这小丫头相依为命,所以我才小心翼翼的宠着她呵护着她,旁人都道是我在照顾着她,但其实他们不知道,恰恰是这小丫头在顾着我,没有她这个寄托,我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这些年,我慢慢领悟了很多,改变了很多!真的,陆小姐啊,这世间,再没有比人更珍贵的了,特别是真心待你的人!很多东西,我们都会把它看得比眼前的人更重要!其实那多蠢啊,要我说,这世间千金难买的,就是一颗真心。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我这些年生意做得更大了,即便我也已经是这幅尊容了,想要投怀送抱的人仍旧多了去了,可是我始终觉得,像我老婆子那样真心实意喜欢的我的女人,再也不会有了!”

    他淡然的看着我,“陆小姐,看我这破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哭嚷,你该笑话了吧。”

    我兀自摇了摇头,心里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我向他告别的时候,他又沉沉的道了一句,“陆小姐,珍惜眼前人啊。”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径直往大厅走了去。

    我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端牧清的身影,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急忙掏出了电话,可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暂时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在我急得六神无主之际,金碧辉煌的会场忽的一暗,整个世界顿时变成了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停电了么?有人么?喂!有人么?”

    我慌慌张张的吼了几声,没有半点回应。

    就在我准备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看看的时候,听到耳畔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我紧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怎么办?这手电筒是开呢还是不开啊?还是不开吧,万一自己一打开来,那人就循着灯光那么跳了上来怎么办?

    我刚这么一想着,就感觉有个人忽的朝我扑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紧紧的箍了住,我撕心裂肺的狂喊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惊恐难当。

24.守得云开见月明,真相大白!

    就在我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捶打着想要逃离之际,耳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小傻瓜,是我!”

    我一下子顿了住,而后没好气的大力捶打了过去,“恨死你了,差点被你吓死了,一路过来都不吭声的啊你。”

    他紧紧的将我揽进了怀里,“好了好了,对不起,别生气了,嗯?”

    我又气愤的敲打了他好一阵子,这才消下气来,“对了,郭远东,抓到了么?”

    他沉沉的吐了口气,“这个老狐狸,这次终于是没地儿可逃了。”

    “你是怎么知道小何是他派来的?”

    其实,在第二次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熟悉的声音,不是小何又是谁呢?

    只是我真的想不到,小何居然会是郭远东派来的!

    她的确是我上任后才应聘进来的,可是平时我都没觉出来那丫头是个那么有心计的人啊!时时刻刻都为我着想,经常替我出谋划策的,我还一度觉得将来我要是不干做的话,她就是我最合适不过的接班人啊!

    端牧清沉声道,“从她一进公司的时候。”

    我歪了歪脑袋,仔细的想了想,“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不!太奇怪了!我留意观察过她几次,她的能力说实话甚至在你之上,那么会察言观色,那么巧言善变。可我问过人事部的,她一来应聘的时候就是奔着你这主任的助理来的,还特别指定了是你们部门的助理。我又去查了她的应聘资料,上面写的学历的是国内一般本科,可实际从资料库里调出来的却是新加玻国立大学。那么好的学校对找到一份好工作不是更是帮助么?可见她刻意的隐瞒,不是为了找到更好的,而是为了找到更想找到的。她怕自己学历太高引起怀疑,刻意改了,就是这么一个刻意,就彻底向我暴露了她的身份。”

    我恍然大悟,“新加玻国立大学…新加坡,郭远东之前开的公司就在新加玻。”

    端牧清点了点头,“他们应该早在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勾搭上了,郭假借破产之名卷款回到国内的时候,她也跟着回来。然后,又在适当的时机,被郭远东派到了你的身边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真是太笨了,一直到了刚才确确实实的听清那个声音之后才知道真相。”

    “这不能怪你,实在是她太会伪装,我没猜错的话,你谈下来的这些项目,她基本都参与了吧!”

    “对啊?你说奇怪么,她装了窃听器,不就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么?可是为什么,我在跑下那些项目的时候,他们明明可以从中作梗,破坏我的,可是一次也没有!”

    “呵呵,这正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你想想啊,但凡有小何跟你一起的项目,你就会做不成,这样小何不就太值得怀疑了么?”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所以说,适当的放些小项目让我们做成,这样我反而更信任她?”

    他点了点头,“对!那些小项目比起最后田这家公司的项目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这叫舍小取大!而且,他真正想监听的人是我,奈何我身边不好下手,所以才从你那儿入手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郭远东真是只老狐狸啊,想得那么长远!”

    “可不是么?不然会连整个阎家都能被他这么轻易的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哈!可他再厉害,也还是不如你,最后,不就栽在你的手里么?对了!说实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电话被窃听了,所以才在小何身上也安了窃听器来反窃听的?是不是在那次你生我的气回来之后啊?我感觉你那次忽然消失之后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似的,连话都不跟我说了,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怕暴露了太多信息给他们,所以才那么忍着不跟我说话的?”

    说到这儿,端牧清一下子愣了住,“其实我…”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我紧了紧环住了他的背,“牧清…是不是”

    “小汐,我确实有瞒着你的事情,我…我…”

    我感觉他整个人绷得又硬又紧,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牧清,其实我刚刚遇到田,他跟我讲了他从前的一些事。我就在想,其实所谓真相也好,最终的结果也罢,真就比你这个人还要重要么?”

    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想不是的。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也不想再骗自己了,我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即便,你真有一些难言之隐,我也相信,你对我的心,是真的!所以,有些话,就算明明知道你是骗我的,我也相信你。我现在也想通了,没有什么,比能跟你踏踏实实的守候在一起更重要!我不在乎了,你那些拼命想要掩藏的真相,我不会再去探寻了!所以…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准备好了把它们告诉我,我一定会洗耳恭听,当你最忠实的听众。”

    我顿了顿,接着道,“可是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那些所谓真相所谓的隐情,在我现在看来,远远没有你的快乐重要。”

    “小汐…”

    “以前我之所以想要知道,其实无非就是怕你骗我,怕你辜负了我,最后,又剩我孤零零的一个。”我再次紧了紧环在他背上的手,“可是现在我不怕了,就算你真的骗我也好,我也认了!这辈子我能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他隐隐的颤抖了一下,“小汐,我终于等到了你的这些话。”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却感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他的脸颊,黏到了我的脸颊上。

    他声音发紧的道:“我这一生都在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可我一直想找的,却是一个我可以任意的在她身边说任何胡话,又任性又顽皮还耍赖,她也仍然能爱我的人。”

    我轻轻的笑了笑。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人是找不到了,人人眼前的都是成熟稳重的端牧清。也是不会犯错的端牧清。其实这样,我活得好累。真的!”

    他接着道,“小汐,我也会犯错的。这样的我,你还会爱么?”

    我想了想,肯定的点了点头,“爱。”

    他高兴的拥紧了我,“这样就够了!我们之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吧。我要和你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显得很是激动,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终而还是开口道,“但是牧清,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

    “我们以后……就算真的在一起,我也不可能再生育了。也就是说,以后你可能不会有后了。这一点上,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

    “嗯…”他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我们家就我一个血脉了诶!”

    我心下一沉,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啊,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如果“

    “这样吧!你给我十秒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十秒?会不会太仓促了?”

    “现在已经只剩下九秒了哦!”

    我赶紧闭上了嘴。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感觉身边人渐渐的抽出了我怀抱。我的心兀自的一凉。他这是要放弃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怨的吧,毕竟传宗接代可是大事啊!但凡一个清醒一些的男人都会介意的吧!

    这么安慰过自己之后,我心里渐渐缓和了下来。

    我已经足够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剩下的,就交由他来选择吧!倘若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失去,我至少尽力了,也无悔了。

    他彻底的将我抽离了他的怀抱,慢慢的朝我身后退了去,我缓缓的闭上了眼。

    心下开始默默的倒数了起来。

    还没等我数到零,就忽的听到耳畔一阵响动,而后眼前一片温热,我诧异的睁开眼来,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的惊呆了。

    一袭洁白的婚纱,徐徐的自会场天花板往下降着。正中的幕布上,是几个用玫瑰花拼接而成的大字:嫁给我吧!

    而后聚光灯于我跟前亮了起来,端牧清就那么单膝跪地的出现在我跟前,手里捧着一枚戒指,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我,“小汐,嫁给我吧!这就是我的回答,现在,我在等你的回答。”

    我的眼泪,就那么不自觉的涌出了眼眶来。

    幸福来得好突然,突然就像是一场梦。我生怕我稍稍一用力,这美梦就会瞬间醒来。

    我擦了擦泪,又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的按着扑通狂跳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直直的 看着他,欣然的点了点头。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将那枚戒指套了上来,而后起身拥住了我,“小汐,谢谢你!相信吧,今后,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也紧紧的拥着他,“我相信。而且这一刻,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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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介绍:
现如今的社会,小三当道,贤妻难为。婚后一心只想好好做个贤妻相夫教子的我,一直因为卑贱的出生被婆婆看不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本想着不管日子再难,只要有丈夫的爱,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得了。然而,小三使诈,婆婆作梗,让我一夜之间从贤妻变成了荡妇。我和我那被认定为是野种的孩子由此被扫地出门。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拖着一身的疲惫,前路茫茫,唯想简单平淡。然而他的出现,却好似朝着平静的湖面扫射的激光枪,那样的直接、猛烈、而又干脆。 然而……贤妻的诱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贤妻的诱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