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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装     乡野怪闻之凶宅txt下载     乡野怪闻之凶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 接待王娇

    这一夜,大家睡的还算安稳,反正我是又累又困,躺上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发现,阿强两个人都已经不在,我三爷也已经醒了。

    两人也不多做停留,收拾了东西,先去外面找了辆出租,然后把我三爷背下来,退房。

    在车站又转上去我们那儿车,两人路上也都不想说话,而且现在春节已经过了,到处都是外出务工的人,车上人多的不行,又是挤又是吵。

    我们上车以后就歪在坐位上睡觉。

    到我们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小县城里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而且连车都没有几辆,我背着三爷在路边等了好久才看到一辆过路的出租停下来,但是一问我们是去下面的村里就摆手走了。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在县城里又找了一家旅馆,住进去后把一切安顿好,看三爷半躺在床上看电视,我就走到外面的走廊里给韩个个打电话。

    她一知道我在县城,就要过来见我,任我怎么说都不听。

    我只能把住的地方告诉她,然后挂了电话,正准备进房间,却看到紧挨着的另一间客房的门打开了,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一看到她的脸,我的血都要凝固了,玛德,竟然是王娇,这女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她站在房门口朝我微微一笑,开口说:“真是缘份,本来也是去找你,竟然在这里就遇上了。”

    我语气生硬地说:“找我什么事,你说吧。”

    王娇“咯咯”地笑,笑了一阵子才说:“要不你过来说吧,站在这里多不好。”

    我哪敢跟她进屋,一个微信都能把我弄的迷三倒四,这要是跟她单独相处,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既然是躲不过去,不如让我三爷直接见见她。

    这样想着就说:“来我这屋吧,说着就推开本来就半掩着的门。”

    王娇也没犹豫,跟着就进来了。

    一进屋就发现了在看电视的三爷。

    我想三爷应该是早就发现她了,因为他手里这时候正拿着那一小串念珠。

    王娇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念珠,然后嘴角挂着一丝笑看着我问:“一明,给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吧。”

    我看了一眼三爷,然后不动声色地说:“我三爷,跟我一起出门的。”

    王娇嘴里重复着:“三爷。”

    然后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的挥起手就向我三爷打去,而我三爷也一点没停地挥出那串念珠去挡,只停“啪”的一声,念珠竟然断裂,紧接着珠子就散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间来的太快,感觉就是眨一下眼的功夫,两个人就打完了,而且很明显看出来我三爷占下风。

    王娇又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然后撇了我三爷一眼说:“不怎么样嘛,老头,还敢约我来?”

    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时都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三爷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接跟我说:“一明,你带这位小姐去外面说话,我要休息了。”

    说完,又向我招手说:“来,放我往下躺躺。”

    我走过去把床头枕头放低的时候,三爷小声说了两个字:“佛珠”。

    他大概说的是玄清大师送给我的佛珠,难道三爷是提醒我要用这个来对付王娇?

    我脑子快速转着,同时也想找机会去把包里的佛珠拿出来。

    但是王娇却一屁股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我说:“在哪儿都一样,何必一定要去外面。”

    说完又看了一眼我三爷说:“老头儿,你既然约我来了,相必也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三爷表情僵硬,顿了一下,才冷冷地说:“休想。”

    王娇又发出那种“咯咯”的笑声,此时一听到这样的笑,我浑的毫毛都竖起来了,感觉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一只鸡在叫。

    她没再理我三爷,直接看着我问:“一明,我想要你的头,可是这老头说休想,你觉得呢?”

    她说这话时,面色平静,语气温和的就像说,这天有点冷,你们要多穿点衣服一样,让我几乎怀疑她刚才话里的内容。

    我看到三爷伸手想拿放在床下的我的背包,但是因为他脚的不便,伸了几次手都没拿到,而王娇已经开始向我慢慢走来。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伸是眼神却一点点凌厉起来。

    为了拖延时间,能让三爷拿出佛珠,我拦着她问:“你等等,你刚才说要什么?”

    王娇又往前走了一小步说:“你的头,对,就是你脖子上面的东西。”

    我不解地问:“你要这个干什么?我不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而且之前我也不认识你,这要命的事,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王娇笑了一下说:“我只要头,不要命。”

    去你大爷的,你是在逗我吗,没头了难道老子还有命不成?

    虽然心里把她全家问候了一遍,但是嘴上却小心地说:“这有点奇怪,先不说我没头活不成,问题是你要我的头去做什么?”

    我已经看到三爷的手拉到了背包,他很快就能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王娇摊了摊手说:“我只是奉命行事,要你脑袋里的一样东西,别的我们不需要。”

    我问她:“什么东西,你说清楚,如果可以,我就给你,也省得你自己动手。”

    王娇说:“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把你的头或者人带回去,不过现在看来,带你的人走好像并不那么容易,我只能选择把你的头带走了。”

    说着人就又欺了上来。

    我三爷已经把背包打开,但是我看到他翻来翻去,头上都冒出了汗,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用眼神问我佛珠去哪儿了,我也是一愣,但马上就想起来了,当时为了怕有闪失,我并没有把佛珠放在背包里,而放在随身挎着的一个小点的包里,现在那个包正放在电视的里侧,离我有两步的距离。

    看着王娇往我这边走,我只能顺着床头往电视里侧退。

    可是还没等我退到那个位置,王娇就突然出手。

    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把短刀,直直地向着我的头砍过来。

    眼看刀已经到了眼前,突然眼前一黑,我什么也看不到了,而那把刀也并没有刺到我,不过很快我就知道是我三爷把床上的被子掀起来盖了过来。

    虽然成功躲过了王娇的那一刀,但同时也把自己置到一个更不利的地步,被子蒙住了头,一时脱不出来,而王娇却一步没停,过来直接把我扑倒,人跨坐在我身上后,只听“吃”的一声响,被子就被她划出了一道缝。

    而现在我连拿到包的希望都没了,只有待宰的份。

    王娇似乎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一刀刀把被子割烂,看到我的头露出来,她脸上就又出现了笑。

    举刀就要砍下来,我忙说:“等等等等。”

    看到她停了下来,刀就悬在我脖子上方,我连忙接下去说:“你不是说可以选择要我头或者人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你走,你暂且放过我的头。”

    王娇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问:“你愿意跟我走?”

    我连忙点头,下巴却碰到了刀尖,一股冰凉寒到心里,但是嘴上马上说:“愿意啊,现在都跟命相关了,不愿意行吗?”

    王娇再次看了看我说:“你早这样又何必我这么费事,走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我三爷,然后伸手去拿放在电视一侧的包。

    却被王娇劈手挡开,眼神不善地说:“最好少耍花样,不然你会死的更难看。”

    我连连点头,并且说:“这是随身的包,里面有私人用品。”

    王娇斜我一眼说:“带着你也用不上了,少废话,赶紧走。”

    我不知道王娇是知道这包里有佛珠可以镇着她,还是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仅仅是觉得这包对我已无用处,所以不用带着麻烦,她挡着根本不让我碰。

    无奈,我只能给三爷递眼色,希望他能想办法,然后我跟着王娇慢慢向门口挪去。

    只是门一打开,屋里的我们三个人就全部怔住了。

32 意外发现

    只见找开的屋门外除了站着韩个个,还有几个警察。

    警察一看王娇和我,二话不说就把我们两个按住,然后说:“有人举报这里嫖娼,你们先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还没等我说话,三爷就在里面喊:“他们就是嫖娼,我做证,就是觉得这里有我这个老头不合适,要出去另开房间呢,那女的说包夜五百。”

    王娇回头狠狠地瞪了三爷一眼,但还是无奈地跟着去了警察局。

    我们一行被带着要去警察局,走到廊转角处,我也看到韩个个进了我们那个房间。知道三爷会把这事跟她解释清楚,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怎么让王娇在警察局里呆上一夜,如果这么让她出去,到不了天亮,她就会再来杀我的,韩个个的用心,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进了警察局连笔录都没做好,韩个个就来接我了,而王娇的情况待我出来以后,韩个个才说,她可能要在里面待上两天。

    原来她真的有做小姐的记录,而且是在尖顶山市和我们县城,这结果有点让我意外。

    因为我接触王娇以来,她用的基本都是邪术,而且今晚还是要杀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做小姐,而普通的小姐,也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既是有人指示,他们动起手来也不会像王娇这样熟练和阴狠。

    韩个个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就听到你们在屋里说话,本来就是好奇听一听,谁知道后面就打起来了,我一个弱女子,又没别的办法,只能报警。你们走后,我就听三爷把事情说了,本来是想让我舅舅多关她两天呢,结果来了以后,我舅舅说她本来就是小姐,已经抓住过两三次了,她叫王娇对吧?”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先跟她回到宾馆,连夜带上我三爷往村子里走。

    因为他的脚暂时不能下地走路,就先住到我们家里。

    一切收拾好,天已经蒙蒙亮,韩个个说她白天还有事,先回去了,让我有什么事再给她打电话。

    送她回来,简单把路上情况跟我爸妈说一遍,当然省去了那些惊险的,至于我三爷的脚只说是不小心伤到的。

    自己因为昨晚的事也有些疲累,就吃了一点东西,回房间准备补个觉。

    刚过房间就看到小瑶正站在房间的一角,看到我进去,一挥手,一股冷风就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小瑶怯怯地看我一眼说:“我有话跟你说。”

    我其实心里很骇然的,之前见过小瑶跟水芹丈夫的鬼魂打斗,说真的,我认为是很厉害的,但是此时她看着我的样子,分明是有些怕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小瑶见我不说话,声音更小了:“我知道昨晚那个鸡妖去找你了,而且她还会再来害你的。”

    我盯着小瑶问:“你说王娇?”

    她点点头,接着说:“是她,她不过是借了一身人的身体,专门用来害人,常常出现在一些风月场合,一般跟她有过不洁关系的男人都会死,那些男人不过是被她一点点把精血吸食完才不治而亡的。”

    看来韩个个说的没错,王娇的身份的确不简单,可是如果她真是小瑶嘴里所说的鸡妖,又怎么会被警察抓住呢,还立了案?

    小瑶听到我的问题,淡淡地说:“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运气不好被抓上几次也是有的,而且每次都是小惩小罚的,进去一两天就出来,对她也没任何损失,刚好还可以在监狱那样的极凶之地养神,也没什么不可的。”

    这我可头疼了,照她这么说,只要王娇从派出所出来,下一个死的一定是我,这可怎么办呢?

    小瑶看着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倒是可以治住她,但是现在却不可以……。”

    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也不想绕弯,直率地问她:“小瑶,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把你当恩人一样看,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你成为朋友,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不用隐瞒的。”

    小瑶没听我说完就连连摆手,嘴里也急急地道:“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我做的都是自愿并且应该做的,不是什么恩人。”

    因为着急,她脸憋的有些红,看的我一阵发怔,几乎怀疑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等安静下来后,小瑶才重新调整了一下语气说:“其实要躲避那个鸡妖也是很简单的,你只要住到你三爷那个院里就可以了,她应该冒然不敢进去。”

    我忙问她为什么?

    小瑶一说到正事,神情就特别认真,声音平缓淡然:“那个地方阴阳混杂,鬼神同在,她一个小妖敢往那里去,只有死路一条,她如果不是太傻或者被逼急是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

    听她这么一说,我三爷那个院里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果然,我刚这样想,小瑶就接着说:“不过,你住在那里时间久了也不好的,要想解决根本的问题还得另想办法。”

    我现在对于这些歪神邪说已经深信不疑,几乎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那些不信鬼神的人们,如果你不信,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

    我确实不能永远住在三爷那屋,因为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日历,离我回南方上班时间只有五天了。

    可是小瑶说的另想办法,又是什么办法呢?

    想着这些,脑子里又窜出另一个念头问小瑶说:“如果你跟她打的话,谁更厉害一点?”

    说这话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怎么能说让一个姑娘家替我去打架,搞的自己一点担当都没有。

    好在小瑶倒是没有在意这个,回复说:“她不会跟我动手的,动手她也只有死,但是我只能在这方圆几百米活动,离开这里我就没办法了。”

    我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小瑶看了我一眼,很快把头低了下去,语带忧伤地说:“因为我被封印到那棵柳上了,没解封之前哪里也不能去。”

    不对,去嵩山的时候小瑶不是去救我们了吗,嵩山离这里那么远的。

    我还没问这个事,小瑶就接着说:“去嵩山是我耗了几百年的修行逃出去的,而且必须要很快回来,不然就会魂飞魂散,再者说,我现在也逃不出去了,因为修行耗去以后,很难恢复,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出去了。”

    知道这些后我突然就对小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我跟她并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还用掉自己的功力。我不知道被封印到那棵树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想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而小瑶逃出去,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只为了救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忍不住又深深看她一眼,诚肯地说:“谢谢你啊小瑶。”

    她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和乐观,笑着说:“别跟我客气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没等我再说下去,小瑶就打断我说:“眼前先不说这些,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鸡妖引到柳树下呢,这样我就能把她制住,也省得她再出去害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能问小瑶:“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小瑶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其实挺难的,只要有点道行的一靠近那所宅子就能感觉到气氛不对,而鸡妖又是一个特别精明的妖,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上当。但是如果现在不把她制住,你随时都会有危险的。”

    她为我担心的样子也让人非常心疼,本来跟她没一点关系的事,她不但以身涉险,还处处为我着想。

    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很内疚,对小瑶说:“你不用担心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埋。”

    小瑶瞪着眼看我,好半天才说:“好吧,那你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啊。”

    我点头,其实自己心里没一点谱,如果那个鸡妖现在过来,十拿九稳拎着我的头就可以走。

    正要把小瑶送走,却突然想起那串佛珠,忙着说:“你等等,给你看样东西,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治住那个鸡妖。”

    边说着话,已经忙忙地去客厅把我那个贴身小包拿了进来。

    打开口,刚把佛珠拿出来,就听“啊”的一声,小瑶已经扑倒在地,本来就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声音里也带着颤抖说:“那个,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话没说完,人就慢慢趴了下去,并且身形也渐渐变的淡了起来。

33 招鬼魂

    我也慌了,一把把佛珠塞回包里,再去看小瑶已经如游丝一样轻飘飘的要飞起来。

    我想抓住她,可是她的身形到了门边直接就隐了进去,到我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顾不上其它,飞奔放我三爷家里跑,一气跑到那棵柳树下,看着头顶阴森的树枝,第一次觉得这里没有那么可怕,而是急切地想知道小瑶现在的情况。

    我朝着那棵大柳树喊了几声,却并没有小瑶的回应,接着又喊,越喊心越往下沉。

    没有任何回应,小瑶没有出来理我,或者她已经不在这里面了,她怎么了呢?被我害死了吗?

    我自责,内疚,伤心,可是于事无补。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爸妈都不在家,三爷听到外屋有动静就叫了一声,我应声推开他的房门,看到他正坐在床上,房间里还响着戏曲的声音。

    见我进去,就指着放在一边的热水壶说:“一明,你帮我倒些水喝,渴的难受。”

    我走过去给他倒水,心里还在想着小瑶的事情,以至于连水溢出来都没发现,还是被我三爷叫住才忙放下水壶,杯子端给他后,又回来把桌子擦了一下。

    弄完这些,就走过去在我三爷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已经决定把小瑶的事情跟他说了,或许他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也不一定,好过我一个人想的多,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他把水喝了两口,又放回床头柜上,我就开口:“三爷,要是鬼魂飞魄散会怎么样?”

    三爷眼神不定地看我一眼说:“一般人死后的魂魄就会被人们通常叫做鬼,而这个鬼是可以去阴间重新投胎转世的,就算是他不去,也仍然是一个人体,飘浮在他们认识可以存在的地方,但是如果是魂飞魂散,就是什么也没有了,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完全的不存在,也是真正的死亡。”

    一想到小瑶可能不存在,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就悲从中来,强忍着痛把上午小瑶在我房间里发生的事也一并跟三爷说了。

    他听后,沉默的好久,再抬起头来,我就从他的眼神里只看到安慰了,他保持着专线的平稳,故做平淡地说:“小瑶本来也被封印在那里很久了,这样也许对她还是一件好事呢,再说了现在不是还不确定她是什么情况吗?你也不用担心,人们都说好人有好报,这小瑶是为了救你,而你又不同于凡人,应该她会没事的吧?”

    这种的不确定,虽然没有意义,但是听后还是稍好一些,有那么一点点小希望,胜过完全绝望。

    不过当我问起这串佛珠是否可以对付鸡妖的时候,三爷却犯上愁了,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啊,那鸡妖厉害着呢,你没看我的那串一下子就毁了吗,心疼死我了。”

    我不解地问他:“可是咱们在旅馆的时候,你不是费劲巴拉的要把它拿出来吗?再说我听小瑶说那鸡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那这串佛珠连小瑶都能伤到,没道理说弄不死鸡妖。”

    三爷一听我说这些就苦笑了起来:“一明,我说,你真应该学点什么阴阳之术,这样,会对妖和鬼有些了解。妖是有实体的,而鬼没有实体,佛珠对没有实体的有用,并不一定对有实体的用,咱打个比方说一把菜刀,砍在人的身上立刻这个人就会死,因为是实体,而砍在鬼的身上却没事,还有就是道士们所用的桃木剑,纸符一类,贴在人身上没有用,但是贴在鬼身上就可能会镇住并伤到他们。”

    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如果佛珠没办法治住鸡妖,我是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本来还想靠着小瑶把她降住呢,现在把小瑶害死了,鸡妖却还没出现。

    没有解决的办法,自己心情也不好,默默回房间去。

    中午我妈喊我吃饭,也懒得起来,其实并没有睡着,但是身心俱惫,一点不动。

    一直熬到晚上,勉强起来吃了点东西,又想去睡觉时,三爷叫住我说:“一明,你送我回去吧,脚没事了。”

    我看了看他被层层纱布缠起来的脚说:“连倒水都下不了地,还说没事,你就安心住这里吧。”

    我妈也跟着说:“叔,你只管在这里住着,要不你直接搬过来算了,一个人住在那里多冷清。”

    三爷却给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去房间里说话。

    我把他从饭桌前背回到房间的床上,还没放好,他就急着说:“我想了想,小瑶应该没事,我得回看看,万一能帮她些什么也不一定。”

    这样一说,我就来精神了,二话不说,把他的东西一收拾,背起他就往外走。

    出了房门被我妈看见,拦着我就骂起来:“一明,你怎么回事,你三爷脚又走不了路,你这么把他放回去,怎么行,怎么刚才还说的好好的,一扭脸就变了,越学越傻了。”

    我真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我妈骂起我来简直是丧心病狂,根本不管是不是会伤到我自尊。

    还是三爷及时拦住她说:“是我一定要回去,主要是还有事儿呢,这两天也麻烦一明多跑两趟,给我送碗饭就行,别的都能凑合着做,没事了。”

    说着话,我脚都没停,直接出了院子,往我三爷家里去。

    一到家,三爷立刻命我把他屋里的香柱,黄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我叫不上名的东西一框全都搬了出来。

    然后自己坐在椅子里,一点点把东西都捡出来,吩咐我该放在什么地方。

    先燃上香烛插在香炉里,然后把给他的三张写过写的黄纸一起在燃着的香上点燃;再把一种我叫不上名看着像骨头的白色东西拿到院子里的柳树下,呈三角之势插在地上;最后就是把一踏踏的四方型黄纸全成扇型旋开。

    他自己又亲自把一只小瓶拿在手里,在我每踏旋开的黄纸上都洒一些,做完这些,就命我把屋门关一半留一半,面对香柱,开始念念有词。

    边念边把黄纸点燃。

    我本来看他坐在椅子里弯腰不方便,想代他去烧这些纸,但是三爷把眼一瞪,严肃地说,你去一边呆着,不准说话,也不准再帮忙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便问原因,听话地走到一侧墙边站着,只见那些烧着的黄纸烟缕缕往房子上方飘去,不一会儿外面便听到风声,那些风走的非常快,转眼就到了门口,“忽”一声差点把香案上的香烛扑灭,而且随着风的入内,屋子里温度一下降到了冰点,衣服都像变薄了,冰的直发抖。

    那些风围着烧纸打转,越转越快。

    三爷已经把黄纸全部点燃,而那些阴风一直转到纸火熄灭才慢慢悠悠地出去,最后只剩下一丝还停留在灰烬旁边。

    三爷试着问了一句:“是小瑶姑娘吗?”

    那丝风只围着我三爷转了一圈,并没有回答,但是我已经看到三爷脸上显出了笑,并且招呼我说:“一明,快点过来把那个拿给我。”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香案桌上放着一个盆子,里面不知道扣的什么东西,回头跟他确认之后,连忙端过去给他。

    三爷接过之后,直接把那盆子放纸灰上一放,那丝带着淡淡黑气的阴风就飘到盘子上,然后我就看到黑气越来越重,慢慢的风也大了起来,把已经沉到地上的灰烬重新又卷了起来。

    三爷紧紧盯着那股加重的黑气,直到他离开那只盘子,他才命我把盘子捡起来,放回到香案上,重新用另一只看上去像似的盘子盖起来。

    而那股黑气也慢慢显出了一点淡淡的影子,正是小瑶,不过这个影子只显出几秒钟的时间便又成了黑气,并且直接向门外飘去。

    三爷看着那黑气出去以后,才转身跟我说:“她没事了,只是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

    这时候对三爷的敬佩真的有点像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他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单看今天把小瑶招出来的这招,我觉得他就非常厉害。

    于是肯切地说:“三爷,这个你能教教我吗?”

    三爷撇了我一眼说:“你不能学这个,这是招鬼魂的,你学不了。”

    我有点郁闷地问他:“那我能学什么?”

    他瞪着眼睛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学着怎么使唤人比较好吧!”

    这句话如果不是看着三爷严肃的表情,我一定觉得他是在讽刺我,使唤人哪还需要学,不都是张口就来吗?谁谁谁,你去帮我弄点这个,某某某你去干点那个,似乎每个人都会。

    他叹口气,不再说话,开始让我收拾屋里院里的东西,收拾妥当,直接说:“你先回去吧,一明,明天早上记着给我送饭。”

    我答应着出了他家的门,刚要抬步往院子里走,就看到一个人影进了院门。

    这一看直接吓的我又回到三爷的房里,声音都不正常了,结结巴巴地跟他说:“三,三爷,他来了。”

34 鸡妖

    三爷一看我的神色,什么话也没问,快速从本来就放在他脚边的箱子里抽出一把短剑,然后吩咐我:“一明,一会儿我引她到屋里来,你趁空隙出去躲在柳树下。”

    我有些不高兴了,怪我三爷说:“别一有事就先把我藏起来吧,我也是男人。”

    三爷气愤地说:“你做男人的机会多了去了,别争这一时,万一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我还待接话,就看到王娇已经到了门口。

    她眼睛瞪的老大,滴溜溜转着把三爷的屋子打量一遍,才小心翼翼地迈进来一只脚,语气冷然地说:“我说你这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原来住在这里,可真有你的,还能活到现在。”

    人到声到,已经欺身到我三爷的面前,声音也随之凌厉起来:“本来以为你无关紧要,也懒得动手,现在看来,留着你倒是后患了,去死吧。”

    声落,手就劈到我三爷的头上方,三爷也不怠慢,举剑拦她。

    眼看她的手要碰到剑身,却一个转向朝我招呼过来。

    卧槽,鸡不但能成精,还会战术了,这是声东击西啊,她的目标仍然是我,只是以攻击我三爷削弱我们的防范。

    不过,我也并没有真正就放松,从她进来开始,我的每根神经都是紧崩的,本来看她攻击三爷我就想出手,现在看她转向我,顺手就从身后的案子上拿了个东西往她砸去。

    “嘣”的一声响,一只盘子跟王娇的手撞在一起,让我吃惊的是,盘子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是王妖捂着一只手退后两步,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而且我看到那只被撞到的手上有血。

    三爷看一击得手,举着他的小剑又向王娇刺了过去,可惜他忘了自己的脚还不能走路,此时是坐在椅子上的,一着急整个人就滚了下去,正好到王娇的脚边。

    王娇一开机会来了,哪里肯放过,一个下蹲就掐住我三爷的脖子,并且迅速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的脸上重新显出得意之色,看着我说:“向一明,你今天如果不跟我走,我就掐死这老头。”

    三爷的脸色因为她手上的力度已经有些变了,但是一听到王娇这么说,马上制止我说:“一明,别听她的。”

    换来的是王娇手上一用力,他马上就翻起了白眼。

    我忙拦着她说:“好,我跟你走,你先放了他。”

    王娇“咯咯”地笑着说:“你当我傻啊,我放了他,让你们两个一起对付我吗?”

    看着三爷越来越往下滑,如果不赶快想办法,估计他真的会死。

    我把那只刚才用来撞王娇的盘子拿到手里说:“你想清楚了,如果他死了,你也别想活。”

    王娇果然还是有些忌讳这个盘子的,手上也松了一些力,我一看到这个机会,马上把盘子扔了出去,这次盘子是直直地往王娇的头上砸去,她为了躲避开盘子,只好放了我三爷,只是三爷此时已经不能动,随着她的松开,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王娇在躲盘子的时候,身形也出了屋门,直接向院子里掠去,那只盘子没有撞到她,回旋到我手里的时候反而是把我的手猛的一震,力度大的我差点撒手扔了。

    追出屋门已经不见王娇的影子,我没有再往外追,反身进屋去看我三爷。

    他还在昏迷状态,我忙着把他身体放平在地上,上去做了几个胸压,待他微微有些气息又掐了他的人中,以让他快速转醒。

    三爷一醒来就问:“那个鸡妖呢?”

    我回他:“跑了。”

    三爷没说话,让我把他重新扶进椅子里坐好,转头看了眼我已经放回到香案上的盘子说:“没想到今天竟然靠它们活了一命。”

    我也看着那些盘子问我三爷:“这盘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鸡妖怕这些东西?”

    三爷摇着头说:“普通的盘子她怎么会怕?这两只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阴盘,上面附着成千上万人的阴气亡灵,平时都不能盘口向上,不然他们只要感受到外界有一点的介体,马上就能出来,现在你用了它们,等于是已经触动了这些亡灵,以后会不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我三爷:“你从哪儿弄来两个这玩意,竟然还放到屋子里,自己也不怕?”

    三爷苦笑着说:“我都住在这里了,还能怕这些东西吗?这两个盘子就存在于这间屋子地下,我也是住进来以后才发现的。”

    说完又歇了口气说:“估计鸡妖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你先回去吧,在家里也记着把佛珠随身带着,就算不知道它对鸡妖是否有用,但是万一有用呢,带着总是多一点安心。”

    这话说的非常无力,估计三爷自己都有点不敢想后果,所以我也就只是听听。

    看他刚才也受了点惊吓,打算着让他先休息,但是因为他很长时间都没在家里了,甚至家里连一点热水都没有,冷锅冷灶的。

    我就跟三爷说:“我先背您去床上躺着,然后回去给你您提一壶热水过来,万一晚上渴了喝。”

    三爷马上说:“去吧,还真口渴。”

    我出了他的门往院子里走,然后通过院子又到大门口,一出大门就觉得好像身后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以为是自己最近被折腾怕了,有了疑心病,也没多理,直接往家里走去。

    谁知刚拐出路口,背后一股风就向我袭来。

    已经来不及看了,一个下蹲想躲过这股风,可是那风像长的眼睛跟着就矮了下去,我只能顺势一滚,向路的另一侧滚出去,同时转身看到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娇。

    她没给我机会站起来,整个人像飞一样向我扑了过来,两只手臂像起来的翅膀同时往我的头上按。

    事情来的太紧急,我根本就没时间反应或者做出下一步行动,情急之下狠着心把自己的舌头咬破,向着扑过来的王娇就喷出一口血水。

    其实不知道是否有用,只是听别人说过舌尖血是至阳之物,有辟邪去阴的作用,但是对妖有没有用,根本不知道。

    不过此时那口血正喷在王娇的脸上,她的身子倒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也给我一跃而起向后退的机会。

    只是我退出去后,还没站稳脚,她人就又扑了上来。

    这血可能没什么用,刚才她听下来不过是因为扑到她脸上有点恶心吧。

    我悲哀地想,然后看着又快速的接近。

    几乎想闭上眼睛等死了,可是就在这时候,从另一侧却插进来两条黑影,在王娇攻击我的同时,他们也向王娇打了过去。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帮我,可是看着那两条跟王娇缠斗在一起黑影竟然有些熟悉,借着村子里远远的路灯光一看,妈蛋,竟然是水芹跟她丈夫。

    他们怎么会来救我?难道是转性了?

    不对,因为王娇一跳出他们的攻击就马上喊停说:“与你们鬼界宿来无仇,你们这是干什么?”

    水芹丈夫冷哼一声说:“这个人是我们的,你走,咱们就没有仇。”

    卧槽,这是争着要杀我啊,去你大爷的,我招谁惹谁了,搞的你们都来杀我。

    不过趁现在他们吵架的机会,我还是赶快溜吧,万一他们达成协议,一块杀我,估计再有十个我也不够死的。

    边想我已经边悄悄地往后退,退出有两三米远的时候看他们还没争明白,转身就往家里跑去。

    其实心里还有些害怕,怕我这样跑回家,他们一齐追过去再牵扯到我父母,但此时佛珠还在家里,虽然不知道对付王娇是否有用,但是水芹夫妻两个肯定是没问题。

    就在我犹豫这一下子,那边正争吵的三鬼和妖已经发现了我,根本没多想,一股阴风跟着展起双臂的王娇已经飞速向我扑过来。

    哦哦哦,这次真的要挂了。

    三人瞬间已到跟前,阴气和妖气同时把我围在中间。

35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只能大喊:“我就一颗头,你们怎么分?”

    水芹丈夫阴森着脸说:“死了以后再说,不劳你费心了。”

    说着人已经欺身过来,直扑我的脑袋。

    他很聪明,竟然躲过我的脖子,这也让我立刻想到我脖子的东西对他们好像有点用处。

    这样一想,我马上什么也不顾,直接往水芹丈夫的怀里扑去,这完全是赶死的打法,如果现在脖子上的小元宝没有效果,那么我这无疑是把自己送进了虎口。

    还好,我刚一扑到他身上,他就“嗷”一声叫着弹了开去,并且不敢置信地看着,连声音都变了:“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甚至连还未出手的王娇也变得警惕起来,没有马上再动手。

    他们三个现在都围着我看,但是我已经发现水芹丈夫的脸渐渐在扭曲,身体也慢慢轻飘起来,如果不是水芹及时扶住,估计要倒下去,或者直接像小瑶那样变成烟。

    我一看得了手,胆子也在了起来,往前走一步,带着点调戏说:“我还可以再抱你一次,来。”

    水芹立刻扶着他丈夫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离开的准备。

    而那边的王娇此时却向我迈了一步,脸上有点不信邪的样子说:“来,向帅哥,来抱我。”

    话听上去像是玩笑,语气却是冰冷的,不过,我也没真的跑过去抱住她,我还记着三爷说的话,同样一个法器(如果我这东西也能叫法器的话),可能对鬼和妖的效果不同,万一我抱住王娇后,她没事,这等于是再次把自己弄到砧板上等待宰割,倒不如这么吓着她,她还不敢轻易向前。

    我看着王娇,她也看着我,两个都没有向前走,但是也都没后退。

    夜越来越深,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很多人家的灯都先后灭了,整条街道上清冷的可怕。

    我心里很清楚,时间越晚对我越不利,除非天亮,但是此时却又没办法脱身。

    他们这么追着我,就算是跑回家也没办法,况且现在也跑不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大概王娇也猜我并不敢向她攻击,所以先一步向我靠近,虽然看上去还有点小心,但是她既然往前走了,肯定也是做好了准备。

    我的神经立时也崩的死紧,眼睛不但要紧紧盯着王娇,还要预防后面的两个人偷袭。

    正在王娇做好准备要向我重新扑来的时候,一片黑影“忽”一下从天上罩了下来,直接把我从地上卷起,从他们三人中间摘了出去。

    王娇速度也很快,双脚一踢,人跟着就像鸟一样飞了起来,直接往那团黑影上打去。

    黑影也没有客气,身子一旋就硬生生地跟王娇碰到了一起。

    随即王娇就从半空中掉了下去,而水芹和她丈夫却在这时候跪了下去,并且齐生叫:“主人。”

    妈蛋,原来这人不是来救我的,而是要杀我的一个**oss,这都什么世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还没摆脱清楚,那边就又出来了。

    黑影重新落回地上,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头哪里有脸,就是一大团黑,但是声音超级难听,跟老鼠咬木头一样,“卡卡崩崩”而且特别琐碎地发出来:“两个蠢货,一点事都办不成。”

    然后又转了个身形,大概是说王娇:“找死,来到这里抢人。”

    王娇嘴角有丝丝血迹,这时候虽然站着没动,但是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如果可以不知道她会不会逃走?

    那个黑影一步步向王娇靠近,王娇又一步步向后退,一直退到墙边,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慢慢靠近的黑影。

    我这时候不知道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慢慢把脖子里的小元宝拿出来,同时飞快跑过去一下扑到那个黑影身上。

    只见他发出跟之前水芹丈夫一样的“嗷”叫声,然后身子闪到一边,因为没脸,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他好像受伤并不大,因为只闪开两步,马上又向我抓了过来。

    我没有什么宝了,唯一的东西就是脖子里那颗东西,所以只有抬着头跟他硬碰硬。

    而在他身后,我看到王娇一闪不见了。

    真的是妖,一点都不重情义,我刚才还救她一命呢,丫的现在说逃就逃,也不帮帮我。

    我的身后水芹两夫妻也都靠了过来,但是马上被黑影喝令退了下去,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那个黑影就又扑了上来,虽然还是发出了声“嗷”叫,但是同时两只像爪子一样的手也掐向我的脖子,而且指甲迅速刺进肉里。

    痛感撅住我的神经,脑子几乎断路,竟然莫名其妙地跳出那段我几天前学的经文,现在也不管是有用没用,先念了再说。

    不过,我还没念两句,掐着我脖子上的爪就又用力了,接着是那黑影的声音:“这个时候你只能念这些破东西,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选你这样一个笨蛋的。”

    我已经不能说话,而且感觉到血已经开始顺着脖子往下流,呼吸越来越局促,眼神也有些涣散。

    今天死神是跟我扛上了,不死在这个手里就要死到另一个手里,去了阴间我一定要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哥们儿安然闭会儿眼吗?

    意识开始模糊,已经不能有效地想问题,不过我看到远处一束亮光在慢慢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开始往阴间去,可是不是听人说阴间没有灯光吗?

    对对,还是在阳间,我要保持清醒,看看那亮光是什么?

    我已经被黑影逼到了墙边,看不到水芹跟他丈夫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那束光却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接着一个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怎么这么晚不休息你们?”

    是韩个个的声音,幻觉也他特么的产生了,韩个个现在在家里睡觉呢,怎么会来到这里?

    顿了一下,那个声音接着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们脸色都不怎么好,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院?”

    好姑娘,他们脸色当然不好,他们都是鬼,能有好脸色吗?

    不管是不是幻觉,我都希望她能快些走,多留一分危险就增多一分。

    奋力从那个黑影爪子下挣出一点缝隙,朝着韩个个喊:“快跑,傻子。”

    我以为我很大声,但是听到的自己的耳朵里却是非常的微弱,细如蚊丝,而且黑影一看我说话,马上就又紧紧了爪子,我差点直接给他掐过去。

    韩个个不确定地问一句:“向一明?”

    没人回答她。

    她开始往黑影靠近,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是那种浓淡适中的花香,自然清透。

    黑影应该是想把我完全围起来,以让韩个个看不到,但是他一挪动反而不小把给漏了出来,韩个个也同时发现了。

    这姑娘胆大起来连鬼都怕,竟然直接就向那黑影扑了上去,吓的我都把眼睛闭上了,真怕她死的很惨。

    谁知道她刚一扑上去,那个黑影就迅速闪开了身,甚至都没顾得上把我带走,而是直接飞出去老远,很快就不见了。

    我这时已经没有力气站力,顺着墙根倒了下去,但是对于韩个个这次开挂,很不解,难道这几天她在家里修炼什么**了,怎么连这样的**oss都会怕她,完全没道理啊。

    韩个个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过来把我扶起来,看看还有气就塞进车里说:“先回家再说啊向一明,你坚持一下。”

    我没话说,也说不出话,对于韩个个有时候的马大哈只能苦笑,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送去医院吗?

    韩个个扶着我刚一进家门,我妈就看到我脖子上的血了,吓的不行,哭喊着叫我爸赶快出来,然后两人手忙脚乱地帮我处理伤口,还好没有伤到血管,不然这会儿也早回老家去了。

    等包好了脖子,我妈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个个也问那些人到底是谁?

    我好歹把我爸妈打发回屋去休息,然后拽着韩个个问:“刚才你怎么回事,怎么你一出现连鬼都吓跑了?”

    韩个个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什么鬼都吓跑了,你说刚才那些人是鬼?”

    我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见过人会飞吗?”

    这样一说,这姑娘才知道后怕,脸也变了颜色:“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就听到你说话,还以为是有人欺负你呢,想过去帮你,结果我一过去他就跑了。”

    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不然那老黑鬼那么厉害,怎么就一下子怕起了韩个个?

    再说,以前我们两个也遇到过鬼,不是也被整的要死吗,如果是韩个个人有问题,怎么那时候她不开挂。

    正想不明白,却意外地在她身上看到一样东西。

36 怎么活命

    是那颗红色的珠子,以前她给我看过,她妈说用来保她命的红色的珠子。

    我轻轻捏着那个珠子看,怀疑是不是这个的原因,但是马上又自己否定了,上次我们两个去山上开车,遇到鬼的时候韩个个也带着这颗珠子,虽然没戴到脖子上,但是握在手里也应该用吧,但是不但没一点用,还因为觉得有这个指靠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可是现在她身上除了这个好像并没有别的明显变化呀?

    韩个个看我捏着那颗珠子看,就转移了注意力,撇着嘴说:“跟家里吵架了,可能得在这儿住几天?”

    我心里虽然高兴韩个个住在这里,但是也不能支持她跟自己父母翻脸,忙问她说:“为什么吵呀?”

    韩个个瞄了一眼我手里的珠子说:“还不因为这个,你说我妈得有多小心,竟然弄好几个假的到处放,就我上次拿的那个,竟然也是假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反正我又偷了一回。”

    我顿时眼前就一亮,重新再去看那颗珠子,差不多已经可以断定这颗是真的,而且刚才那个黑影也是被这珠子给打败的。

    想到这些连忙把珠子给韩个个戴好,重新放回到她衣服里面,跟她说:“这个可能真的是真的,你要好好戴着,千万不能丢了。”

    韩个个看我一眼,不屑地说:“你怎么看上去一脸紧张的样子,真的也没见有什么,我也就是新鲜戴几天,什么时候烦扔到哪儿还不一定呢?”

    我对她的这种态度只有翻白眼的份,这丫头就是这样死丫子嘴硬。

    把她安顿睡下,我也回到房间,照眼前的形式,我活着可真有点不容易。

    先不说水芹夫妇和他们的**oss盯着我,就是离开家出去,外面还有一个王娇,我还记得今年春节回来的时候就在火车上认识她了,谁知道我一回到南方她会不会马上跟过来把我给弄死?我要怎么活下去呢?现在我们身上有的东西似乎都是对鬼比较有效的,还没试过妖,唯一能行的就是三爷的那个盘子,但是我总不能带着两个载着阴魂和亡灵的盘子出去工作吧,想想自己都怕。

    还有韩个个,现在我们两个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如果我再回到南方工作一年,会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到时候连她的人我也见不到了?

    再者说韩个个身上的那个珠子也奇怪的很,为什么大黑鬼会那么害怕,甚至都没跟她打就自己跑了。

    怪事太多,我也想不明白,正愁肠满肚的时候,突然想起,说给我三爷拿热水的现在也忘了。

    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估计已经睡下,只能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脖子不知道为什么疼的要命,让我妈解开看了看,她吓的脸色都白了,抖着声音说:“一明,咱赶快去医院看看,那些伤口都肿了,而且在往外面渗血水,好吓人。”

    我也不敢耽搁,拿起挎包往医院,我妈也要跟着去,被我拦下说:“妈,你不用去了,个个陪着我就行,你一会儿给我三爷送些热水去,昨天晚上就让我送的,我给忘了。”

    看着她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我也不想多解释,跟韩个个一起跳上车往医院开去。

    韩个个担心我们乡里的小医院不行,直接把我拉到县医院里。

    给我看病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用剪刀把缠在我脖子里沙布一剪下来,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快速地叫旁边的小护士说:“去叫刘医生过来一下。”

    小护士开门出去,这边韩个个看着那个医生的表情忧虑地说:“医生,这个是不是很严重?”

    那医生又看一眼伤口,回头对韩个个说:“现在还不知道,一会儿检查了再说?”

    接着又说:“家属先去外面等着。”

    韩个个有些不放心地一步一回头往门口走,她刚出去,小护士出去叫的刘医生就进来了,两个人围着我的脖子看了半天,然后把扔在这屋里就出去了。

    大概是商量病情去了吧,我坐着也没什么事,就站起来往窗户边走,趁着窗玻璃,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个孔,不大,但是现在却往外渗着黑色的血,并且伤口处也呈紫黑色,整个脖子看上去都非常吓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两个医生又一齐回来了,那人先前给我检查的医生匆忙把一卷新纱布缠到我脖子上说:“对不起啊,你这病我们院现在还看不了,你跟家属商量一下还是先转院吧,要尽快。”

    出来就看到韩个个一脸焦急,我拉起她往医院外面走,边走边说:“咱们可能得去一趟市里。”

    韩个个紧张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很严重,要不咱们直接去帝都吧,听说那里好医生多。”

    我接着她的话说:“暂时不去吧,去市里看完再说,再说咱们这会儿去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家医院好,反而耽误时间。”

    韩个个不再说话跟我一起快速跳上车,往市去开去。

    路上我给南方我上班的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病了需要在家静养可能不能回去上班了,让他们赶快找新人接替工作。

    韩个个看我把电话挂了才说:“其实早该回来了,家里人都在这儿,你一个跑那么远去,都不想我们的。”

    我其实此时脖子非常疼,感觉整个头都跟着灼热肿涨一样,也是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跟韩个个开玩笑说:“不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我还指望着在南方发大财把你们都接过去繁华世界呢。”

    韩个个嘴里叨叨一句:“谁愿意看什么繁华世界,还是守着自己的方寸幸福来的实在。”

    我没接她的话,实在这会儿脖子疼的我都几乎忍受不了,为了不叫出声,咬牙咬的整个腮帮子也跟着疼了起来,脑子也有点犯糊涂,看着车子像没走一样,急的我只想催韩个个。

    本来她是一直开着车的,看我不说话,就转头看了一眼,然后猛地一下就踩下了刹车,因为车子惯性,我一下子从座位弹了起来,被安全带拦住又拉回到原位置,头撞在车座上几乎晕过去。

    韩个个已经有些语无论次,又是道歉又是问我伤到哪里没有。

    我此时只想让她快些开车去医院,因为我自己好像有预感一样,如果超过了某个时限,可能真的会死,所以心里也是非常紧张,根本没回答她的一系列问题,有些生气地问她:“你停下来干吗?赶快走啊,晚了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韩个个脸色有些煞白,见我催她,好像才想起来车还停着,忙揉了下眼,重新调整一下自己,发动车子,快速往市区走。

    进入大昌市以后,车速就不得不降了下来,因为路上人多车多,而且有无数个红绿灯,我歪在车座上只有喘冷气的份,韩个个也急的头上冒汗,但是看着车水马龙又毫无办法。

    她一会儿看路,一会儿看我,小脸紧崩着。

    我知道她此时也时担心焦虑,但是却无力安慰她,整个脖子已经像要断掉一样,连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眼睛看的东西都自动成倍增长,连韩个个的头都变成了好几颗。

    熬到医院后,韩个个直接先跑进去挂了急诊,然后着护士来到车前把我放在床上往里推。

    我这已经是人生第二次进急诊室了,倒是没有前面一次慌乱,也可能是自己已经失去某些知觉,已经不知道慌乱了,只看到两边推着我的白色人影快速向前移动,然后头顶上多出无数的灯,一堆戴着口罩,白衣白帽的人转着我说些什么。

    有东西在我脖子上动,但是没有疼感,自己的身体像成了木头,除了那种钝钝的割木头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被推了出去,听到有人说:“回去准备后事吧。”

    接着我听到韩个个的哭声,刚开始是小声抽泣,后来就变成嚎啕大哭,边哭边摇着我说:“向一明,你给我起来,谁让你死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死?你给我起来。”

37 饮鸠止渴

    我被她摇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想睁开眼看看她,但是费了老大劲都睁不开,而且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使不出力一样,特别困乏,只想躺着好好休息。

    后来再发生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只感觉自己困的不行就睡着了。

    没有做梦,醒来的时候听到身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距离似乎特别远,听不清楚。

    躺着听了一会儿,总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使劲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到底是谁。

    可是那个说话的声音却在此时停住了,紧接着感觉到一个人在我嘴里滴水,我能感觉到那种温热感觉,非常舒服。

    意识慢慢恢复,首先想到了就是自己的脖子为什么现在不疼了,抬手想去摸,却抬不起来,迫使我只能再次努力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但是仔细看着又是陌生的,因为此时我所处的房子是一间类似于我三爷住的那样古老的砖瓦房,里面也是刷着白墙,几乎没有什么家具,而不同的是,这间屋子里敬着一些神相,类似于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之类。

    韩个个的脸放大在我眼前,声音里带着惊喜说:“向一明,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能说话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搅的我有些头晕,也答不上来,只能看着她问:“这是哪里?”

    韩个个环顾了下周围说:“这是九婆婆的家,是她救了你的。”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温和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你们自己救了自己,我老婆子可没做什么。”

    我转头就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正跪在神相前数着念珠,而在她面前的香案上正燃着香烛。

    韩个个看到我醒已经喜不自胜,听老太太这么说,连忙接着话说:“九婆婆好谦虚的,做了好事也不让人感谢。”

    我没有说话,但是看着这个九婆婆,有点跟常人不同,首先她穿的并不是我们现代人的衣服,而是一身宽大的袍子,如果说是僧袍又不像,因为颜色特别鲜艳,上面还绣着逼真的花朵,脚上是同色系的软帮布鞋,头上挽着美丽的发髻,如果不是头发已经全部白了,哪里像一个老太太,说是一个少妇也不为过。

    九婆婆一直等到那香烛渐渐燃完,才缓缓起身,走向躺在床铺上的我。

    她慈眉善目,脸上带着一丝超然的笑意,看了看我的脖子说:“没什么大事了,你们再休息两天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又接着说:“睡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饿坏了吧,我去给你煮些粥吃。”

    我看她出去,忙示意韩个个去帮忙,咱这住在别人家里,被别人救了,还理所当然地等吃,有些不太合适,韩个个也知道我的意思,帮我压了压被子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九婆婆了。”

    我看着韩个个出去,想坐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努力翻个身,把脸转向九婆婆神案上摆着的神相上。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物都是做什么的,除了观音菩萨还有点认识,别的好像都没见过,竟然有六尊,本来就两间房子的地方,竟然从东山墙放到了西山墙。

    每个神相前都放着香炉和供品,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的东西。

    而屋子里的一切收拾的一尘不染,连地板上都没有一点脏的,光线明亮,房顶吊着天花板,上面还有很多灯,估计就是到了夜里,这里也不会有一丝阴影,倒是比我三爷那里好多了。

    除了这些,让我感觉到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间屋子的门,不是木制的,也不是现在流行的不绣钢,而是一粒粒串珠串成后被固定在门框上。

    真的很怀疑这样做的门的保暖性,要知道串珠之间都有很大的缝隙,如果有风是连一点都挡不住,一点不剩地刮进屋里。它不像是普通人家用的珠帘,除了这个还有另一扇门存在,这里没有,而且这珠子也都是死的,被门框卡住,并不能动。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所以盯住看了好久,直到九婆婆和韩个个一起端着粥起来,我才收回目光。

    九婆婆仍然脸上带笑,把粥和两样小菜都摆好在桌子上后,就吩咐韩个个说:“姑娘,你去扶他起来,喂他吃几口吧,看着还是有些虚。”

    韩个个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然后转身向我走来。

    把我扶起来后,九婆婆把一碗粥端过来放在韩个个手里,然后自己转身回去坐在小桌旁吃了起来,而韩个个也开始一口一口地喂我吃。

    我不知道这粥是什么熬成的,看着里面像大米一样,但是吃起来却没有米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甜味,并且似乎还有草药的味道,吃到嘴里温热,到脖子处却猛然一凉,但是滑到肚子里又是暖暖的,竟然特别舒服。

    抬眼去看看九婆婆,她也正含笑看着我,见我抬头,像是随口一问似的说:“味道还合适吧?”

    我忙着答话:“挺好吃的,您的手艺真好。”

    九婆婆笑而不答,低眉垂眼吃着自己的碗里的粥。

    我一口气吃下去两碗,才心满意足地对韩个个说:“谢谢你啊,光顾着喂我的,自己还没吃,赶快去吃吧。”

    没想到九婆婆却接过去话说:“没有煮她的份哦,要不你去外面买些吃吧。”

    听到这话我有些惊讶,搞不懂这九婆婆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早些说,我哪怕是自己不吃也给韩个个留一碗,哪有我们都吃好了,叫她一个人再去外面买的道理。

    倒是韩个个什么话也没说,扶着我重新躺好说:“没事,我这会儿就出去买饭,你还要吃些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我有点不能接受,或者说是气愤,故意说:“多买点我平时喜欢吃的,光吃这个粥不解馋。”

    韩个个笑着往外走,九婆婆也不在意,自己把碗筷收拾了出去。

    不过她很快就又回来,在每尊神相前上了柱香后,就走到我面前说:“你的命和她,如果要你选,你会选择哪个呢?”

    这话问的有点突兀,也因为刚才粥的关系让我对这个九婆婆有点别的想法,所以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选,我在有生之年有她足亦。”

    九婆婆的笑慢慢隐了起来,轻轻叹口气说:“孽缘啊。”

    也许这个九婆婆从我韩个个身上看出了点什么,但是我此时却并不想问她,我与韩个个除非有人硬性的把我们分开,不然光是一句缘不缘的就让两个相处那么多年的人放弃,我做不到,韩个个也做不到。

    本来以为我的不冷不热会让九婆婆走开,结果她却并没有,还干脆搬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用手在我眼前晃一晃就数一遍她手里的念珠,奇怪的是,她每次晃完以后,我就会觉得身体好像轻松一些,慢慢的开始有点力气,感觉自己这时候如果站起来,一定不是问题。

    而九婆婆做了几遍,看了看我的气色也起了身,把椅子放回原处后,轻声说:“真正把你救活的是她,但是她对你的施救却正是饮鸠止渴,最后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好自为止吧。”

    这话里肯定有玄机,或许这九婆婆真知道些什么。

    我看她转身要出去,忙叫住她说:“九婆婆,等一下。”

    她反身看我,脸上已经没了笑,反而带着点轻愁。

    对于她脸上的变化我不解,但是也不想问,我此时只想知道我与韩个个的事,于是从床上坐起来,竟然真的很轻松就坐了起来,然后看着九婆婆说:“我家里有一个三爷会算命,但是从来不给我和我女朋友算,我问过他,他说他算不了,我看婆婆您也是一位高人,能否帮我们看看呢?”

    九婆婆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后说:“九世不得,今朝再博,饮鸠止渴,情散人无着。”

38 是人?是神?是鬼?

    我还要再问她详细的意思,她却举步往外走,而韩个个也在此时回来,手里提着满满两大袋吃的。

    春风满面地进来就把东西往床头的小柜子一放说:“外面可真冷,风好大,买小吃的都没有出摊,跑了老远才找到一超市。”

    我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珠帘上看了一眼,纹丝不动,而且屋内也没有一丝冷的样子,甚至连韩个个过来都没从外面带进来一点凉意,好像在她经过那道门的时候人整个被净化温暖过一样。

    看着她把袋子打开,一样样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也忍不住笑着说:“这是饿了多少天呀,一下买这么多?”

    韩个个瞅了我一眼问:“你自己不知道啊?昏睡五天,要是再不醒,我就真以为你死了。”

    人一好转,韩个个说话就不管嘴了,顺着只管往下溜,我也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晕过去那么长时间,也难怪醒来的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

    韩个个朝门口看了一眼说:“这九婆婆人其实挺好的,这几天对你可照顾了,还教我怎么照顾你,就是有点怪,她不让我吃这里的东西,连水都不让喝,我基本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不过,没关系,能把你救活,我还是很感激她的。”

    越说怪的地方越多,各种解释不通。

    我虽然手里拿着韩个个给的零食,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个九婆婆的行为,她应该算是一个好人,因为我很明显感觉到她对我善意的,或者是好意,那两碗粥不说吃的时候与别的饭食不同,就是吃下去以后,也跟别的食物都不一样,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可能饿了,吃些东西肚子有些不太适应。

    两碗粥一下肚就像两条游龙一样顺着身体的四经八脉乱窜,虽然速度很慢,但是仍是感觉不舒服,直到九婆婆开始用念珠在我面前晃的时候才好转起来。

    也许这粥根本就是药,而这些药就是治我的病的,我自己很清楚这病的来历,治起来肯定也跟别人不同,所以这些东西韩个个不吃应该也是为她好吧。

    可是为什么她连这里的水都不能喝?

    这里的食物都有问题吗?为什么我们都能吃,唯独她不行?

    她还教韩个个来照顾我,这更是让我奇怪,按理说她一个陌生人没道理会做这个事情才对。

    最重要的是她反复说韩个个跟我是饮鸠止渴,大概意思也许就是预示着一个悲剧,这跟之前那个大师给韩个个妈算的倒是一样,难道这事真的就这么行不通。

    看着韩个个小脸红扑扑的,正研究着袋子里的东西,我忍不住问她:“你相信命吗?”

    韩个个想都没想就说:“信啊。”

    说完好像才意识到什么,赶忙说:“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反正这个东西我也说不清,别人不都说了吗,尽力而为,听天由命,咱们只管好好生活,以后事以后再说吧。”

    已经听出她话里的安慰了,我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跟她争,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还能改变什么吗?

    随便吃了些东西,觉得筋骨都舒展开了,便从床上下来,试着走几步,也没有什么问题,就跟韩个个商量是不是该回家了,出来这么几天,家里早着急了。

    她倒是无所谓地说:“哎呀,我早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他们也都知道你现在没事了,九婆婆不是说让我们再住两天的嘛,再说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咱们每年都是在小县城里过的,也没什么新意,今年好不容易来到大昌市,就在这里多玩一天,你说好不好?”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说不好,点头答应。

    九婆婆看我好了,也没急着赶我走,每天都是焚香念经的,而韩个个就陪着我吃东西说话,有时候我觉得特别无聊,想出去走走,但是九婆婆却说:“现在还不能出门,再等等吧。”

    问她原因,她只是笑着不说话,而韩个个反而过来劝我说:“婆婆说不出去就先不出去嘛,不差这一两天,多休息休息多好。”

    可是到了晚上我就更蒙圈了,韩个个要出去住宾馆,而且告诉我她这几天都是这样,说完就趁天还没黑就出去开车走了,而九婆婆吃过饭以后又在神相前上了一轮香后,也出去不见了,竟然只留我一个在这屋里。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我想找屋里灯的开关,结果来来回回在几面墙上都没找到,看着是一屋子的灯,竟然非要摸黑。

    好在我的包在,摸着从里面找到手机,想给韩个个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才发现手机早已经关机,并且现在也找不到充电的地方。

    看来今天晚上我要一个人在这座像庙一样的屋里过夜了,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怪事。

    可是夜这么长,我又连着睡了那么多天,谁还能天一黑就又瞌睡的?闲呆着又无事可做,关键是屋里没有灯,到处黑乎乎一片,自己都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九婆婆又不让我出去,倒不是我言听计从,而是这玩意关系到命,这不刚救活嘛,怎么能再去做死?

    只能在黑暗地屋里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那些在黑暗里沉默伫立的神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像停电后来电一样,屋里的灯全部亮了,照的整间屋子都灯火通明,我正高兴,却一下发现那六尊本来摆在墙边香案上的神相没有了。

    天上诧异着这些东西去了哪里,却听到身后有响动,转头去看,见屋门打开,一个装着像电视里演的古装服饰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进了屋。

    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还带着一阵香风,只是眼神直视,像没看到我一样,直接走到香案前把托盘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在香案上。紧随其后进来的竟然有五六个,每个人的动作都是复制粘贴过的,就连长相都不相上下,她们把东西放完以后就又悄无声息地出了门,从头至尾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门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根本听不懂,只知道听着好像人不少,而且有说有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说着话,人很快就到了屋门口,房门再次打开,一片衣衫缤影,清一色穿着古装像拍戏一样的人鱼贯而入,而且每人都嘻嘻哈哈地走到得案前,把前面那些女子放在香案上的东西拿上一样。

    我仔细看看都是一些女人用的钗呀珠呀什么的,她们每人拿到以后倒是没有急着出去,仍然在屋里拿着东西热情地讨论起来,但是我一句听不懂,只看到她们的嘴在动。

    像看戏一样看着这群人,满满地站了一屋子,像是在聚会,但是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正想着干脆回床上躺着,还省得碍她们的事时,一个脸大肤白的女人走过来笑着跟我说:“谢谢您的赏赐,让您见笑了。”

    说着就招呼那群人说:“快来拜谢后回去吧。”

    那群人这时候好像才突然发现屋里原来还有一个我,都一齐举手作揖,算是谢过,然后又说说笑笑向门口走去。

    我拉住那个白大脸说:“这怎么回事?干吗来谢我?”

    白大脸只笑不语,走到香案前把一个东西拿起来送到我面前说:“小七今天没来,这件请您先收回去。”

    我没伸手去接那个东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说的人,包括来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莫名其妙的给我东西,谁知道是好是坏?

    而且我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人还是鬼,或者是神,怎么个个都这么奇怪?

    就在我犹豫的时间,白大脸突然一笑,竟然拿着那件东西直接往我的手心里刺来,顿时把我疼的就叫了起来。

39 内丹

    猛的往后一跳,“扑通”一声,身体就爬倒在地上。

    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白大脸,竟然是自己掉床了,脸贴地,所以面部有些疼痛,不过比起手心里的痛还是轻的。

    我拿起手一看,手心里并无伤口,而那梦里所说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手心处有痛感,大概是睡着的时候哪个神经被压着了,才会这样吧,我随便给自己解释着。

    从地上爬起来,看窗外还是黑的,想来离天明还早,重新坐回床上,考虑着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却突然发现原来的香案上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完全是出于好奇就走过去看,因为屋里并没有灯,除这个亮的东西,其它都在黑暗里模模糊糊,既是这个东西也看不出原型。

    我伸手去拿那个东西,触手有点凉,好像是铁质的,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铁,关键是我一拿到手里,上面的亮光就全部消失了,只能凭触感去感觉那东西的形状,圆形的,不大,可能只有花生粒那样大小,其它就不知道了。

    也没多想,这玩意不是咱们自己的,我也就是看看,看完后原封不动的放会到香案上,转身回床上躺着。

    可是我躺在床上再去看那东西就又发出了亮光,有点夜明珠的意思。

    也睡不着,便总是盯着那东西看,直到天色慢慢成了灰色,然后又转成白色。

    我从床上起来,再走近去看的时候,那地方竟然什么也没有。

    简直是见了鬼了,难道昨晚上我又做梦了?

    正站在香案前犹豫,却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九婆婆推门而入,看到我一脸的笑,关心地问:“昨晚睡的好吗?”

    我心里想,在这地方能睡得好才有鬼呢,但是咱住在人屋檐下,该不说的也不能说,于是敷衍着说:“挺好的,谢谢九婆婆。”

    她也不多话,把一杯清水放在我面说:“喝杯水吧。”

    我连忙双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然后看到她把另一个东西也送到我面前说:“这个是你的,你也可以顺便吃下去。”

    她的手里正有一颗花生米大的小圆珠,颜色灰暗,看上去像药丸。

    没多想,以为是是治我脖子伤的,顺着水就喝了下去,等咽下去后才觉得她的话里好像有别的意思,于是问:“婆婆,这个药怎么会是我的?”

    九婆婆眼带狡黠地说:“嗯,是你的呀,小七昨晚没来,你收藏她的内丹只好暂时还放到你这里了。”

    我简直跟听天书似的,小七是谁?内丹是什么玩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不记得认识这么个人?

    等等,昨晚好像梦里白大脸也提到过小七,对,白大脸的说词跟九婆婆如出一辙,我特么不会是现在还在做梦吧。

    自己想着都头大,于是狠狠朝着胳膊掐一把,很疼,看来不应该是梦,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明白,只能问九婆婆:“那个,小七是谁?”

    九婆婆已经开始往香案上上香,听到我问头也没回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五了,一会儿吃过早饭就回去吧。”

    我还想再问,她却已经闭上眼睛开始数念珠。

    管他呢,这些东西反正现在也弄不清楚,干脆不去想了,以后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像一个普通人家的房子,尤其是这个九婆婆,更跟一般的人不同,不说会一些讲不清道不明的法术吧,行事也跟别人不一样,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省的后面再生出别的幺蛾子,这一天天整的真心累。

    这样想着,我也不说话了,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抬脚要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我如果这样走了,一会儿韩个个过来还怎么找我,现在连手机也没有。

    这样想着就又退回来,看着九婆婆前面燃的正旺的香炷,又想到了我三爷,这个地方所有的布局都跟我三爷那里差不多,只是我进来感觉不到那种阴冷之气,倒是觉得一片暖洋洋的。

    九婆婆的香已经烧过一轮,看我还站着没走的意思,也不催促,拉开桌子旁的椅子说:“坐会儿吧。”

    我也没有客气,跟她一起围着那张小桌子坐下,并且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想给她倒杯子,毕竟也是救命恩人,该有的礼貌和感恩还是要有的。

    但九婆婆却按住我的手说:“我来吧。”

    她的手看上去细皮嫩肉,根本没有老年人的样子,手上甚至连一粒老人斑都没有,而且手指修长,看起来特别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只是一个老太太,但是现在我的手被按住,竟然动不了,像是被千斤压着一样,只觉的沉重,死活抬不起来。

    一直到九婆婆自己松开,我才得以把手抽出来,心里却倒抽一口冷气,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练过功夫?会邪术?

    九婆婆却根本不理会我的疑惑,已经把水倒进杯子,并且送到我面前。

    这种待遇让我很不安,老话说的好,无事不殷勤,我与她素不相识,她不但救了我,还对我客客气气,或者说有点毕恭毕敬的样子,这不合常理。

    实在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九婆婆,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九婆婆只淡然一笑,手里依然捏着那串念珠,微眯着双眼过了很久才说:“你以后要记住小七这个名字。”

    答非所问,而且我为什么要记住小七?

    我再问,九婆婆却有些冷淡,把念珠挂在手臂上,站起来之后才说:“因为你吃下了他的内丹。”

    我连忙说:“我并不想吃呀,现在有没办法拿出来,我还给他。”

    九婆婆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声音也更加冷淡:“没办法拿出来,你想与不想都已经吃下去了,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全特么是套路,早知道这个什么内丹就不是好东西,不管对我有没有用,现在只要她说有多厉害就是多厉害,完全是自己不小而陷入了圈套,现在竟然还给我上起政治大课。

    九婆婆说完这些话就起身出去,我也无心再在这里呆着,就算韩个个找不到,好歹我也出去在门外等。

    拉开那扇珠帘门,脚刚迈出去就被一股寒意逼的差点又退回来。

    北方的正月还真是冷,虽然天晴太阳好,但是空气里都带着冷意,跟冬天没什么区别。

    我把衣服本来敞开的拉链拉好,这才抬头往外面看。

    这一看,不由得又抽了一口冷气,只见整个院子里都是杂乱的枯草,远近也没有人家,甚至连个院墙都没有,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两间我曾经呆着的身后的房子就建在一堆杂草堆里,而房子的外面我也没找到厨房,厕所之类。

    还记得昨天晚上尿急匆匆出门找厕所,分明看到在房子的西侧有一间厕所,还亮着灯,而且昨天晚上我出来的时候也并不感觉到冷,室外温度跟室内差不多,当时并没有多想,可是今天一往外走,才觉得事情根本就不对头。

    现在白天晚上的温差本来都大,按理说晚上比白天要低上好几度,没道理说我现在顶着太阳出来反而比昨天晚上出来要冷。

    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那个九婆婆,她每次都从外面端茶端饭进去,可是外面根本都没有厨房,她是从哪里做的饭?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不安,这荒效野外的,不是又招到什么鬼了吧?

    在往身后看那两间房子,还真有点坟墓的感觉。

    是真的着急了,想快点走,可是我走了韩个个怎么办?她来了去哪里找我?万一再被这九婆婆扣下来怎么办?

    这一系列问题逼着我不得不站在荒草的院子里等,可是等着等着又不安起来。

    韩个个每天从这里进进出出,难道她没发现这里不对劲?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给我提醒?还是她来看到的情况跟我昨晚看到的一样,并没有不正常?

    这个地方难道会挪移**?随时变幻着周边的环境不成?

    正想不出个所以然,却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似近非远,有点熟悉又觉得没那么熟悉。

    我快步向前走几步,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荒草地里。

40 迷路

    是韩个个,她身后是她那辆黑色的小马六。

    她一脸慌张,眼睛四处张望,看到我时才显出一些放松的神色,快步向我走过来。

    我也急着往她跑过去,两人站到一起时,几乎是同时问:“这地方怎么回事?”

    我看韩个个一脸迷茫的样子,已经猜到她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就问她:“你怎么不直接进屋里去找我?”

    韩个个朝远处看了一眼说:“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啊,以前来的时候都是有路的,车可以直接开到门口,可是今天过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房子,我以为自己迷路了,又倒回去找,但是反复几次都是一样,能找到这里全是凭着记忆的位置,大概是这一块,所以停下车来喊一喊,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往前面开一段再喊。”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意,估计刚才都急坏了,所以连声音都一起变了,让我听起来都没有那么熟悉。

    我带着她往回走几步,我想再看一眼那所房子,确定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果然,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后发现前面什么也没有,远远望去,杂草丛生。

    拉起韩个个转头就走,她也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两个上了车好一会儿,气还喘不匀。

    韩个个哆哆嗦嗦地说:“向一明,这怎么一回事啊?”

    我没有回答她,简单地说:“先开车走吧,离开这里再说。”

    车子在荒草中一路往前,因为草太高,很多都划到车身,发出“擦擦擦”的声音,只是现在谁还顾得了车,只想着要命呢。

    大概走了一两公里的样子,硬是没出这片杂草地,而且连一路都没找,韩个个已经慌的不行,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

    为了再出别的事情,我只能让她先停车,然后自己跟她换个位置。

    韩个个眼睛睁的老大看着我问:“你不是不会开车吗?”

    我装作轻松地叹口气说:“不会开也得让你休息一下啊,我就是没有那个本,多少还是懂一点的,这地方一没警察叔叔,而没有什么车,不就是草地吗,开到哪儿都没事,当学车吧,你给我指挥。”

    韩个个听我这么说,脸上神色倒是缓了一些,看我把安全带系上后,马上说:“两眼往前看,脚放在油门和刹车的位置。”

    我笑着说:“好,准备就绪,挂挡吗?”

    韩个个斜着眼我说:“还真会啊,感情你以前说自己不会都是骗我的呀,向一明,你现在都开始骗我了,我要惩罚你。”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笑着闹着,气氛倒没有那么诡异了,但是我一直很小心不提及关于九婆婆和这里的事情,我怕韩个个再怕起来,所以尽管两个人在荒地里又绕了很久,表面看去也还不算太紧张,或者韩个个也早知道这里有问题,故意不想去多想吧。

    我此时已经开始担心车子会因为没油而停下来,因为仪表盘显示的油量并不是很足。

    如果车停在这里,我们两个势必又要步行走,但是这片荒地到底有多大,没人知道,又能走到什么时候也是个未知数,想想都叫人揪心。

    随着时间不断往后推移,韩个个的情绪也渐渐低落下来,我再难逗她笑起来,自己心里也毛呆呆的,慌神的不行。

    两人慢慢都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前面,好在天色还早,稍微缓解一点心理压力,真不知道现在如果天黑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正想着,却听到韩个个大声尖叫起来。

    我被吓的一脚踩住刹车,两人同时向前栽去,又被安全带拉回甩在座位上。

    韩个个甚至都没喊疼,一下子又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车窗外面说:“向一明,你看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侧边斜后方看,竟然看到两辆车停在远处的草丛里,被枯草掩饰着,不仔细看,还真有点看不出来。

    有车说明这里有路,至少他们可能知道路,做最坏的打算就算他们不知道,人多一点也会多一分安全感,所以我马上重新启动车子向着那边的车辆开过去。

    可是人到了跟前却没有看到那些车里有人,两辆黑色的车都停在草深处,而车里车外连个人影都没。

    韩个个站着呆了一阵子,转脸看我时,目光都有些呆滞了,弱弱地说:“向一明,你说他们会不会都已经,已经死了?”

    我马上否定了她的想法,解释给她说:“不可能,这车是刚开过来没多久的,你看车后的轮印,而且这车身上也没有野外的浮沉。”

    韩个个朝着车上仔细看了一眼,脸色没好一点地问:“那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这个我也解释不清,办能往四处找找,看是不是人下车去了另外的地方。

    方圆几米看了一圈,并未见到人,正想跟韩个个商量一下是我们先走,还是停下来等这些人?

    说真的,刚才我也仔细看了这些车,既是人回来对我们是否有利也不好说,首先我已经判断这车绝对不是像我们这样的迷路车或者是小年轻出来旅游探险玩的,因为两辆都是高配置越野,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那么来这里的人会干什么,大过年的在荒草地里,如果是正经生意,谁会选这地方,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黑暗交易,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到这里我已经决定还是尽快走比较靠谱。

    我反身向车子走去时,却发现身后的韩个个已经被两个人拿刀架着了。

    那两个人看我转身就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也没犹豫,直接向他们走去,韩个个在他们手里,就是他们不说,我也得过去,还能拔腿跑了不成?

    人一到跟前就说:“两位大哥,我们只是在这里迷路了。”

    一个头戴帽子的男人瞪我一眼,恶狠狠地说:“你可真会编,在这儿迷路了,那我问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这个我解释不清,解释了他也不一定信,但是此时如果不把韩个个快些救出来,我怕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吓虚脱过去,那刀尖已经抵在她的脖子处,只要动一下,就能划破。

    只能硬着头皮说:“跟家里人闹翻了,私奔出来,本来想抄近路,结果进了这里。”

    戴帽子的男人还要再问,另一个一直没说话,脸色生冷的人却开口了:“不管为什么来,看到我们你们就只有死。”

    我此时脑袋跟炸了窝似的,只想快点把韩个个救出来,于是急着说:“两位大哥,你们把这个女孩放了好吗,你说我带着人家姑娘出来让人家陪我死实在说不过去,这样,您把我杀了吧。”

    戴帽子男人瞪我一眼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讲情义的。”

    只是他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就冷冷地说:“你没有条件可讲,说了两个都得死。”

    说着手上一用力,刀就要刺进韩个个的脖子里。

    我是又急又气,嘴里骂了一句,一脚往那个男人的肚子上踢去。

    本来我们已经离的很近,他们可能也估算着我们两个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所以防犯有点低,我这一脚下去,自己觉得并没有用多少力,但是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却一下子蹲了下去,双手捂在肚子上,那把匕首也掉在杂草地上。

    帽子男一看我竟然会功夫,马上展开架势向我扑过来。

    我也不敢停,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就是侥幸,缠斗下去必然要吃亏,所以看他到了近前,就想往一边闪身,先错开他,再攻其不备,不过预算再次出错,我根本脚都还没动,帽子男就已经把我扑了下去,并且动作迅速地从腿部抽出匕首就向我胸口扎过来。

    一道亮光在眼前滑过就近了胸部,半秒都不用就可以把我开膛剖肚。

    此时帽子男却一个侧身向旁边歪了过去,而我抬脸便看到一个男人的脸,正探讯地盯着还躺在地上的我。

41 地下通道

    我只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或许是因为我此时正躺在地上的原因,仰头看他的脸有些变形。

    那个人也低着头打量我,过了一会儿才说:“是你?”

    我没接话,因为还没想到他是谁。

    他见不说话,接着又问一句:“向一明对吧?”

    我点头,其实心里没底,他连我全名都知道,我却一点看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他侧了侧身子说:“起来吧。”

    接着叫了一声:“阿强,你过来一下,跟他聊聊。”

    这下我想起来,那个把我救下来的人是正是我跟三爷在嵩山山下遇到两个人中的老大,而阿强就是那个陪我出去买药买饭的人。

    真是人生何不相逢,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两个人,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再次遇见。

    阿强过来扫了我一眼就说:“向一明,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点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全名的?”

    阿强扯了下嘴角说:“宾馆登记上有,还有你的证件,我都看过。”

    看来那来晚上睡着的只有我和三爷,而他们早已经趁我们睡觉的时候翻了所有东西,如果可疑的话,估计现在我早已经成了鬼魂。

    阿强没一点攀旧的意思,冷冷地说:“说说吧,来这儿干什么呢?”

    我把先前给帽子男和冷脸男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一遍,说完后看着阿强说:“我们现在就是想出这片荒地,您只要帮忙指给我们一条路,我们就马上离开。”

    阿强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接我的话,走过去跟他大哥嘀咕一阵子才又回来说:“上面说了,暂时不能走,什么时候我们事情办完,一起离开。”

    我问他:“你们办什么事?”

    阿强斜我一眼说:“不该知道的别问,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吧,既然落到这步田地了,听能听他们的,我现在也无心理他们的事,先过去找韩个个,看她虽然受了点惊吓,但是精神还不算太糟糕,估计刚才我们的话她也听到了,于是小声问我:“你认识他们?”

    我简明扼要的把嵩山回来路上的事跟她说了,当然省去了警察追捕的事,谁知道现在哪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双耳朵,说话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们这些人倒是不着急,两个一组地散坐在地上,似乎在等时间。

    我与韩个个坐在车子旁边,看着太阳不断西沉,温度慢慢下降,已经冷的有点打哆嗦。

    阿强过来扔给我们一些饼干还有两瓶水,一声不响地走了。

    我把饼干撕开,先给韩个个吃着,然后把羽绒服拉链打开一些,两瓶水都揣到怀里暖着。

    韩个个眼睛一直看着我,后来就流泪了,拿在她手里的饼干一直没吃,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白晰的脸颊流下来,在下巴处往下滴,滴到胳膊上。

    我往她身边靠靠,笑着说:“傻样儿,再哭一会儿该冻脸了哦。”

    韩个个摸了一把,把手里的饼干塞到我嘴里。

    一直等到天黑,很远的天空上有烟花闪过,在天空开出美丽的花朵,但是我们听不到声音,估计这里离外面的世界应该很远很远。

    阿强站起来招呼他的兄弟们带齐东西准备出发,也过来看了我和韩个个一眼说:“走吧,记着只准开,不准说,出声可能就得死。”

    说完人就向前走去。

    我和韩个个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两人一组纵队向前,阿强走在最后面,而他说的上面的人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走了大概有四五百米,突然看到面前一个大的深坑,人也都深坑前停了下来。

    阿强过去小声跟那个老大说:“五哥,他们要下去吗?”

    五哥朝我们这边扫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示意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人把一大盘绳子往坑里放,距离坑两米远的地方钉着一个钢钉以固定绳子。

    那个人放完绳子,自己拉着试了试,就把戴在头上的灯扭亮率先顺着绳子向下滑。

    后面的人跟着一个个滑下去,从坑底传来亮光和他们说话的声音,最后只剩阿强和我们两个,阿朝坑底看了一眼说:“下去吧,底下说不定比上面安全呢。”

    安不安全我不知道,只是此时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于是把挎在身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纱布简单地给韩个个缠在手上说:“你先下去,我马上来。”

    韩个个也没说话,眼里虽然有害怕,但还是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阿强问我:“结婚了吗?”

    我摇了下头说:“要是结了还用得着私奔吗?”

    他冷笑了一声说:“怎么着,丈母娘看不上你?”

    我“嗯”了一声,不想过多谈及我们的事情,最怕的是说多漏出什么。

    阿强也没再问,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示意我也下去。

    顺着绳子往下溜的时候才知道,手跟用砂布打磨一样,皮几乎全部磨掉,双脚一粘地,我马上松手,趁着他们的灯光,看到手掌里已经渗出了血。

    韩个个心疼地把缠她手上的纱布解下来给我包上。

    旁边一直看着我们的帽子男“哼”了一声说:“你情我爱的,就是来错地方了。”

    五哥也看了我们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他少了一些先前的冷漠。

    我的手刚包完,阿强也已经下来,我才开始观察这个坑的四周,估计得深七八米,而在坑的北面一条向里延伸的通道此时黑漆漆的,他们头上的灯有时候会照亮一下,但是亮度只停留在几米之内,再往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条通道可以并排走两个人,而且是向下的趋势。

    我们保持着一开始的队型开始顺着通道往下,韩个个现在已经开始怕了,手一直紧紧抓着我,而前面的人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几乎没有人说话。

    气氛非常压抑,我想安慰韩个个几句,但是一想到阿强在上面说的话,就住了嘴,只好握着她的手,尽量给她缓解一下恐惧,其实我自己也非常害怕,已经猜到这群人可能是盗墓的。

    这条通道特别长,一直以倾斜的形式在向下,我已经注意到两边的壁面是石头做的,摸上去渗骨头的凉,而且上面好像是长着青苔一样,有点滑滑的。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前面的一个人说话了:“五哥,这条路不对劲。”

    人一下子全都停了下来,全都看着走在中间的一个人。

    为了节约电,我们从进入通道开始就只开一个头顶,现在那个走在前面戴着头灯的人也转过来脸,一束光穿过来投到来时的路上。

    但是就是那人转脸的瞬间我就看到他的脸有问题,呈青黑色,上面还带着一点邪笑,他虽然跟大家一样也看着中间的那个人,但是身子却在一步步往后退。

    本来停下来的人也同时发现这个人的异常,把目光重新聚积在他的身上,就在这时,他向后退的速度竟然快了起来,几乎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五哥第一人反应过来,快速追了出去,但是却已经晚了。

    一声惨叫之后,通道里重新陷入死寂。

    已经有人打开了头灯,而且不止一个,五哥环视了一下大家说:“开两台灯,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其它还先关了,另外,大家都把家伙拿在手里,也留意着身边的人,一旦有情况要快点反应,千万别紧张,紧张这个时候最能要人命。”

    说完第一个向前走去,后面的人也不敢停留,紧紧跟着往前走,只是刚走出几米远,突然就听到前面的人“啊”的一声,像被人一下子击中了似的向前栽去。

42 迷宫

    跟他并排走的五哥,迅速一手抓住他向后甩去,而他的整个人也向前跨出一步,手里强光手电直直摄在地上。

    我们同时看过去,地上躺着一堆人骨,头卢已经被前面叫的人踢开了,但是很快就有人接着叫了起来,并且声音里带着哭意说:“是西瓜。”

    阿强越过我们走上前,也很快地把自己带的灯打开,照了一眼地上的人说:“大家小心点,这里面怕是有猛兽。”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个叫西瓜的人根本不被猛兽吃了,因为他的骨头是黑色的。

    而那个先前叫停的人现在又开始发话:“大家先别走,这条路有问题,你们有没发现我们怎么走好像都只在这几米间来回?”

    没人说得清楚,因为我们并没有去观察。

    这个时候五哥说话了:“好,我们再走一次看看,这堆骨头做为记号。”

    说着一把从人群里把我抓到面前,然后顺手把他身旁另一个人的头灯拿下来给我戴上说:“你走前面。”

    我想拒绝,但是也知道拒绝可能只会让我更快死,所以忍着没说话,就在这时,韩个个却大叫了起来,而且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声嚷着:“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去,他什么都不懂,你们让他走在前面干吗,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们?”

    她已经有些失控,把头发都甩散了,大声叫完后自己就蹲在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快步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小声安慰说:“没事没事,别哭了。”

    韩个个制不住哭,但是后面的人也没有给我们时间,五哥不耐烦地说:“既然这样,你们两个都走前面吧。”

    韩个个一听哭的更大声了,我知道她完全是因为恐惧,但是此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谁会想到这帮家伙这么不仁义,但是转念又一想,生死悠关,哪个人又会不自私呢?

    把韩个个抱的紧紧的,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往前走:“亲爱的,别哭了,你这么哭会分散我的注意力,就是有危险我们也避不开,你忘了咱们两个碰到过好多次鬼了吗,还说不一定谁厉害呢,只要咱们小心一点,一定没事。”

    韩个个听我这么说才慢慢停住了哭,但是身体却没一点放松,仍是紧紧抓着我。

    此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下去。

    我把头上的灯扶了扶,虽然心里也害怕的要死,但是一点也没停的往前走。

    灯光照在通道的壁面上,反摄出一种绿油油的光,一张张怪异的脸,盯着我们每一个人。我走的并不慢,后面的人跟的也不轻松,五哥甚至勒令我说:“你特么慢点走,抢死呢。”

    就在他说话的时间我脚下踢到一些东西,低头去看,正是之前西瓜的骨头,还是横在那个位置,只是又被我踢了一脚,有些散架了。

    人群中一片抽气声,那个先前说话的人断断续续地说:“咱们怕是遇到地下迷宫了。”

    五哥盯着他说:“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个人又看了一眼地下的骨头说:“地下迷宫是从前墓里惯用的一种阵法,就是人进去之后,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直到累死饿死在里面。”

    五哥还是比较冷静的,听他说完马上问:“有什么破解的方法没有,咱们以前不是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都安全过来了。”

    那个人想了想说:“每个墓用的阵法都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一样,我们只能先试试。”

    说着二话不说拿起手里的匕首就向我的胳膊刺了过来。

    自从进入这里,我就对所有的人和非人防范起来,我怕他们临时起了杀心,先把我韩个个杀了,也怕那些藏在暗处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我们不利,所以那个人的匕首在我前面一出现,我就顺势往他撞了过去,匕首没有刺中我,他反而被我撞了出去,直接又撞到身后的人,两人一起挤在墙壁上。

    五哥声音冷冷地说:“没想到你小子,还会两手,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实说。”

    我老实说:“打工的,就是现在太害怕,所以防着所有人。”

    五哥顿了顿说:“用你一点血怎么样?”

    我完全可以说有那么多人的血,为什么用我的,但是我此时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跟他们再起冲突,如果我们打起来,最有可能死在这里的就是我和韩个个的了。

    所以我想都没想,过去拿下那个人的匕首,朝着自己手臂上就划了下去,血顺着刀刃流了出来,那个人已经没有先前的凶猛,声音也软了不少,看着我说:“你把血滴到那些台阶上,每走一步滴一滴。”

    我照着他说的开始往前走,心里却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要是这个台阶没完没了,我是不是就直接滴血身亡了呀,丫的,不是人的东西。

    好在,我只滴了十几个台阶,面前就突然出现一个门,说是门应该也不算是像一块木板堵住通道一样。

    我转头问五哥:“这有门挡住了路,怎么弄?”

    后面有一个哆哆嗦嗦接过话说:“什么门,是棺材。”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转头再去看那块木头,还真是棺材,大的一头朝向我们,正好都在通道的中间。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五哥顶了上来,他寒着声音说:“来,大家一起推开。”

    我看了一眼那口棺材问他:“如果这个通道一直这么下去,我们是不是一直推着他走?”

    五哥狠狠瞪我一眼说:“那就先把它劈了,变成板子他还能堵路吗?”

    说着就喊着后面的一个人说:“老王,把开山斧给他。”

    那个叫老王的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把短把的斧头递到我手里后转身就又挤回后面去了,像是怕我拉他一起一样。

    我简直想拿着斧头直接劈向五哥,妈蛋,动人棺材是人大忌,他竟然要我把人家的棺材劈了,还有没人性啊?这不是把我往万劫不复里推吗?

    可是杀活人我也下不去手啊,只能转头劈棺材,而且在五哥让我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把韩个个拉到他们中间,意思很明确,如果我不照着他们说的办,那么韩个个就有危险。

    往前走了一步,手上下来时绳子磨的伤口还有点疼,我往手上均了均力气,照着棺材的缝隙处劈了下去,可是那棺材看上去像木头,但劈上去却像石头,斧子不但没有劈进去,甚至还闪出了火星。

    我看向五哥说:“这好像不是木头……。”

    话还没说话完,他就打断我说:“看到了,今天就是凿,也得凿进去,也许后面就有我们要的东西,别废话,接着砍。”

    我抡起胳膊重新往棺材上砸,整个通道里都响着铁与石头碰撞的声音,原声加上回音,在这样的夜里和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节奏。只是我砸了半天得到结果跟第一斧一样,那棺材一点没动,后来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衣服也汗湿了。

    五哥看我劈了那么多次都没事,又见我确实再没力气砸,就示意后面的一个人接上。

    我向后退了退,跟韩个个站在一起,而那个在前面的接替我的人也已经准备好。

    “啪”的一声,他的斧头落在了我砸的位置上,让我奇怪的是竟然开了一条缝。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的眼睛,不知道是巧合,刚才我砸到临界点他接上,还是事出有因。

    那个人也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有些小得意地说:“这小子刚才一定是没有用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话还没落音,我就看到从那口棺材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43 保命

    那只手速度快的像闪电,一把抓住背向着棺材手里还拿着斧头的人,没发出一点声响就把他拉了进去。

    我都还没看清那么小的缝隙怎么能把那么大一个人弄进去,缝隙就已经合上。

    棺材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似乎从来都没人动过一样,头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黑暗里只有人们沉重的呼吸。

    所有人都似乎都呆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或者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慢慢拉着韩个个向回走,心跳的厉害,韩个个也完全吓傻了,嘴张的老大,眼睛还一直盯着那口棺材,被我强行往后拖着。

    到他们发现我与韩个个不见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几米,因为灭了灯,我们两个又都没说话,他们只是发现人不见了,但却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我看到一束光打了过来,忙拉着韩个个靠在墙上,他们这么匆匆扫一眼并没发现我们,大概以为我们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里面有人说话:“五哥,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反正这里别人也找不到。”

    因为是个封闭的空间,虽然隔得远,但是也能很清晰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五哥中间停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说:“别人要找很容易,我们这次出去可能就再没机会来了。”

    那个人还想说:“可是,可是……。”

    五哥打断他说:“把斧子给我,我来。”

    我和韩个个已经越走越远,慢慢听不到他们说话,我们也越走越快,恨不能立刻跑出这里。

    到达下来时的洞口时,正明月当空,月光从大坑顶部下来,给本来黑黑的坑底撒下一抹光亮。

    大概是看到了生的希望,韩个个的情绪好了些,抬头看着上面说:“月亮真好,今天是元宵节呢。”

    我附合了她一声,其实现在心里在想着我们两个要怎么上去?

    只有一根绳,并且有十几米高,如果让她先上去,我担心在上面再遇到什么危险,可是如果我先上去,这下面更不安全。

    想来想去,只能让韩个个在上面先爬,而我拉着绳子就跟在她下面,让她每一步都踩在我的肩膀上,这样爬行的速度也快一些,只是我比较吃力,本来当时在下面劈那个石棺的时候双臂已经累的没力气,现在又要全凭两只手臂拉着绳子更是累的不行。

    韩个个平时虽然有些女汗子,但是对于这样高难度的攀爬还是不行,所以尽管我用肩膀给她垫着,行动的速度还是非常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觉得自己的两只手已经麻的像要失去知觉。

    韩个个在上面也累的不行,小声说着:“向一明,我们有没办法休息一下,我真的好累,上不去了。”

    现在哪里能休息,手一松,人就滑到下面去了,所有努力都会变成白费,除了向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能鼓励韩个个说:“现在离出口已经很近了,再努力一下就能出去,如果现在休息,我们就很难爬出去了。”

    韩个个在前面“嗯”了一声,脚往我肩膀上一踩,差点没把我直接踩下去。

    感觉到她往前进了一步,我也赶快跟上去,现在是真心能体会到电视上看到那些警察,武警之类搭人墙的苦痛,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两个肩膀被踩的像点着了火,烧着疼。

    韩个个的速度越来越慢,而我承受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本来就体力不支,一个不小,两人竟然同时向下滑去,吓的我赶紧抓紧绳,而韩个个一下子就滑到了几乎跟我平行的位置,双脚已经离开绳子,人整个吊了起来。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直接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韩个个已经哭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恐惧:“向一明,怎么办?我要掉下去了,我好害怕呀。”

    我尽力先稳住自己,让韩个个也抓紧绳子,现在千万不能松,然后让她的身体垫在我的身体上重新往上走,慢慢恢复到我们原来的状态。

    稍稍喘了一口气后,我对韩个个说:“现在我们必须尽管上去,熬的时间越长,越没力气,就越容易掉下去,你别怕,只管踩着我,没剩多高了,我们很快就能上去的。”

    看到韩个个在我上方点头,然后踩着我继续往上,内心真是酸的不行,如果不是我受伤,要出来看病,何止于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跟我受这样的苦,此时应该是站在自家楼上看烟花,还可以吃着香甜的元宵。

    一想到元宵,顿时肚子就饿了,更觉得手脚都是软绵的,没一点力气。

    抬头看上面的坑口,真是咫尺天涯,就这一段距离就足以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一点点的又向上爬了有几分钟,突然就听到坑底有人说话,不用想肯定是五哥他们,而且他们也似乎很快发现我们正在往坑口攀爬。

    “让我来。”这是阿强的声音,马上绳子就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而且越甩越厉害,韩个个已经抓不住了,哭声从上面传来。

    我小声告诉她坚持住,然后自己也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向着下面喊:“各位大哥,请放过我们吧,我们上去以后,一定把你们都拉上去。”

    阿强在下面大喊:“少特么废话,快给老子滚下来,不然摔死可别怪我们。”

    他们这样晃着绳子,我和韩个个寸步难行,而且因为体力原因,已经开始向下滑了。

    我知道如果我们下去可能直接就被他们打死,但是此时不下去,也有可能被他们这么摇下去,就是侥幸摔不死,还是得被打死。

    这样想着,我就跟韩个个商量:“个个,你先爬上去,我慢慢往下滑,拖住他们,你上去之后直接开车就跑,不要管我。”

    韩个个哭着说:“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死都死一起。”

    此情此景,真的让人感慨,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时间,我想我立马不顾一切的向韩个个求婚,管她父母是否答应,都要跟她在一起。

    但是此时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一边死死抓着绳子,尽量保持身子平稳,一边劝她,尽量跟她讲以后的大好时光,不过无论我怎么劝,韩个个都不答应,并且已经开始放松手往下滑,因为她在上面的压力,我也跟着向下滑去。

    事已至此,下去就下去吧,或许没有那么糟糕,我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同时也知道一点都乐观不得。

    果然,我脚刚落地,一个人就扑上来对我一顿拳打脚踢,紧接着就是韩个个,他们竟然一点都不顾忌她是一个女孩子,照着我们两人就下死劲地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们今晚的不如意和恐惧一样。

    韩个个竟然出奇的没有大叫,每次打到她身上,只闷闷地哼一声,也许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她竟然坚强到让我汗颜。

    已经无力还手,只能尽可能把韩个个护在身下,让他们的拳脚都打在我身上。

    也许他们打够,也许是累了,终于停了手,不过阿强拿着匕首靠在我的脸上说:“道上的人最看不惯临阵脱逃,也最厌恶背叛,很不幸,你们都犯了,所以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下次投胎的时候记着学会怎么混。”

    生死已无悬念,也就没有那么恐惧,我不屑地看着他说:“第一,我们并不是你们道上的人,是你们逼着我们一起的。第二,我曾经也救过你们的命,你这么忘恩负义,道上人知道吗?”

    阿强的刀尖一下就划到我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别特么胡说,我们不救你,你能活到现在?两命换两命,谁也不欠谁的,不过今天这事你得死。”

    音落刀起,月光下闪亮的刀尖从我眼前划过,直接朝脖子处刺过来。

44 一起死

    正在这时,突然一样东西从上面落了下来,本来在看着我们人,一下子都叫了起来。

    阿强的刀也停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也看到了那个掉下来的东西,是绳子,谁特么从上面把绳子弄断了,直接扔了下来,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留在下面的人谁也上不去了。

    阿强已经把刀挪离了我,人也暴跳起来,大声咒骂着,其他人都胆颤心惊的靠在一边,面如死灰。

    一个看上去个了不高的男人慢慢走近那条落下来的绳子旁,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说:“看着像是被什么咬断的,或许上面有什么野兽。”

    阿强骂道:“有特么什么兽现在都没用,一个也出不去,大家一起死,一起死,谁特么也别想出去。”

    现在大家的恐惧都到了一个临界点,不管谁说出的话都能让本来惊吓过度的心发生巨大的变化,我已经发现他们一共只剩五个人,那个叫五哥的老大没有了,是不是也被那口棺材吃下去了,不得而知,现在这群人像没头的苍蝇,除了阿强丧心病狂的咒骂,其他人都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了。

    小个子男人小心地看了一眼阿强,最后走到我面前说:“我叫大刘,想请问一下你们刚才上去的时候有看到上面有东西吗?”

    我摇头看着他说:“我们根本没到上面,所以什么也没看到。”

    大刘五官长的还算好看,在这群人里算是眉清目秀比较书生的那种,看不出年龄。他个子大概只有一米六多,一路也不怎么说话,所以我根本也没注意他,此时他背对着那些人,悄悄跟我使眼色。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讯问地看着他。

    他突然蹲下跟我说:“我知道你不是凡人,要尽快想办法,不然我们真的可能都死在这里。”

    他话刚说完就被阿强一把拎了起来,狠狠地甩到一边说:“你们在商量什么,在商量什么?是不是要偷偷逃出去?我告诉你们,休想,要死大家一起死。”

    大刘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已经稳定很多,环顾了一眼剩下的几个人说:“大家可以不用害怕,如果我们此时爬上去,可能才真的不能活命,因为上面有巨大的野兽正等着我们,而此时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大家只要想想办法天亮我们怎么出去就可以了。”

    几个听他这么说,都一切抬头往上面的坑口看,也就在这时,突然从坑口处往下开始落东西,像沙土一样,开始一点点的落,后来就是越落越快,中间还夹杂着大的石块,砸到一个人的脸上,那个人顿时就蹦跳起来,脸上带着血迹,整个人狰狞可怕。

    大刘慌忙招呼大家:“快向通道里躲,千万别被石头砸上了。”

    他话音刚落,刚才被砸着的那个人像发狂一样,竟然直接用手里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肚子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他瞬间躺倒在地,双腿一瞪就再也不动了,而那伤口处连血都还没流出来。

    恐惧像一只铁爪,扼住了我们每个人的喉咙。

    那些沙土越积越多,也许很快就会把一侧的通道口给填上,而此时躲在通道里的我们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出去,可能就会被活活埋在这里。

    那些石头也还在往下掉,有几个甚至滚到了通道里,逼着我们只能往里走。

    通道里本来都是倾斜向下的,滚进去的石头顺势就往里继续滚,此时连阿强都不说话了,在来回晃动的微弱头灯照射下,他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反观一直在我怀里的韩个个,好像还好一点,她虽然也害怕,但是看上去却并非像他们一样已经神智不清,甚至不时的往通道深处看一眼。

    我俯在她耳边轻声问她:“你在看什么?”

    韩个个看了看那几个人,除了大刘也在注视着她,剩下的三个都缩成团,完全失去了原形。

    她舔了一下嘴唇说:“我口好渴,你身上还有没水?”

    我身上哪里有水,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下来了,唯一吃的一点东西还是之前阿强他们给的。

    大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拧开瓶口用自己的衣服抹了抹递给韩个个。

    她也不客气,拿起来“咕咕”地喝了下去,把水壶还给大刘的时候,又看了她一眼,才小声对我说:“你说我们往下走会怎么样?”

    我提醒他说:“我们就是从下面上来的,路已经被那个石棺堵死了。”

    韩个个接着说:“可以把那个挪走吗?我是说,我们不去劈它,直接把它挪走。”

    大刘马上说:“石棺应该很重,我们几个人怕没那么容易挪走的。”

    韩个个看了看下面说:“如果不试,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死,往里走走还有一点空间。”

    别人说女人是流七天血都不死的特殊动物,此时我相信了,韩个个每次再遇到最无法度过的难关时,往往表现的异于常人,其实她说的非常正确,我们现在除了向下面走,根本就没别的路。

    大刘也点点头说:“好,我们就赌一把吧,往前走着,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好。”

    说完转身对阿强他们说:“我们决定往下面走,也许试试那个石棺可以推开,你们要一起下去,还是另有打算?”

    已经个人已经吓傻了,就一个劲地点头。

    大刘把其中一个人的头顶拿下来,戴在自己头上拧亮,然后第一个往前走去。

    我跟韩个个紧随其后,因为刚下来时被他们打的现在浑身还疼,所以走起路来就有些呲牙咧嘴,韩个个不时看我一眼,但什么话也没说。

    后面跟着的三个人跌跌撞撞地走着,有时候不小心还会踏空,一个往前栽。

    大刘在前面头也没问地嘱咐大家:“稳住脚步走,现在自身的安全最重要,走在后面的要小心滚进来的石头,千万别被碰着了。”

    我问大刘说:“那些石头怎么回事,为什么人碰着就会死。”

    大刘仍然没回头,但是明显压低了声音说:“那些石头是被人做过诅咒的,不然怎么会往洞里飞,我们刚才并没有听到风声,就算有风也不能吹起那么大块的,显然这些东西都是有人在做怪,而这个人肯定也不是普通的人。”

    我听他这么一分晰,脑子断时一僵,赶忙问他:“那他是不是故意把我们逼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我们弄死?”

    大刘顿了一下说:“可能是,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杂踏的脚步声,还有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一路上我们又遇到了那个第一个死的人的骨头,被来去的人们踢来踢去,现在已经凌落的没剩几块,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算是一个标志,说明离那个石棺已经不远了。

    果然,又走了十米左右,大刘头上的灯就照见了那个石棺,颜色仍然像是原木的,但是谁都忘不了它真正的材质。

    当众人都停在石棺前时,大刘看着我说:“你在前面怎么样?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前面你在劈这石棺的时候,他们都死了,只有你没事。”

    我没有推辞,从他身边往前走,韩个个跟在我身侧。

    大刘说:“这样吧,我们两个在前面,后面的人依次排好推我们两个,你们看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向往望了望。

    那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是站着。

    大刘也不理他们,与我一人站在石棺的一边,两人喊口号同时用力,可是哪里能推得动。

    试了几次后,终于还是放弃了,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正要点的时候,看了一眼韩个个,就只把烟叨在嘴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偶尔可以听到上方位置有石头落下的声音,但是声音很小,似乎没到我们这里就停了下来。

    大刘转向我们问:“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估计现在上面的洞口已经封死,我们如果找不到出路也只能……。”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想了想说:“谁身上还带着斧子?”

    没人说话,大刘自己走上前去,一个背包一个背包的检查,最后把所有东西都归到一处,从中捡出一把折叠铲说:“就这个了,你看能用吗?”

    我接过来那把铲子,试着在棺材边的墙上挖了一下,意外的是,土竟然是松的。

    这一发现立刻让我精神百倍,拿着铲子就往里挖,大刘看我挖了几下,因为伤口和体力的关系,速度很慢,就叫着里面的一个说:“强哥,你力气大,来挖几下吧,也许这里我们能出去。”

    阿强一听立马就向后躲去,最后还是之前在上面打过我的帽子男走了出来,颤着声音说:“我来试试吧。”

    大刘把铲子递给他,同时说:“谢谢虎哥。”

    虎哥又回头看我们一眼,才开始顺着棺材一下一下挖下去,看着那个被他挖的洞越来越深,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万一里面是个实心的,这个棺材不过是嵌土里而已,那么我们挖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去啊?

    也就在我忧心重重的时候,前面正在挖土的虎哥,一声大叫,手里的铲子也“框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45 密室

    我跟大刘一起往前,看到他神色紧张,紧紧盯着面前挖出来的洞。

    那个洞才只有一个铁锹那么大,但是从里面竟然有光照出来,因为位置有点低,别人都还没有看到。

    我心里是一阵欣喜,有光说明这里就是通的,就有希望,正要向前想捡起地上的铲子一鼓作气挖开,却被大刘一把拉住说:“向老弟,先别急,我们这是在地下,光来的有点怪。”

    这大刘真是心细如发,而且思维特别敏捷,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想到问题的关键。

    我听他这么说,拿着已经捡起的铲子退了回来,而站在前面刚开始有些兴奋的虎哥也退了回来,重新陷入了沉默。

    大刘走向前,围着那个洞仔细看了看,才把我手里的铲子重要接过去,然后让我们都侧身排在墙边,他自己也侧着身子开始小心地把那个洞慢慢挖大。

    直到可以走下一个人的时候,大刘才向后看我们一眼说:“我先进去,向老弟你跟后面。”

    看着他往里走,我也没犹豫,拉着韩个个从洞里过去。

    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人不能相信,竟然是一个像宫殿一样的地方,墙壁上嵌着夜明珠一样的东西,把整个室内照的如同白昼。

    随后进来的阿强他们眼睛都已经睁大了,里面闪着精光,慢慢向那墙上发着光的物体靠近,但是马上被大刘制止住:“想死的就过去拿。”

    阿强停顿了一下,但是似乎很难抵挡宝货的诱惑,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的手刚靠近离他最近的发光体,脚下“嗖”一下钻出无数个像钢钉一样的东西,有两枚直接就穿透了他的脚。

    阿强大声叫着向后弹去,血脚印一个个印在地面上,看的人触目惊心。

    其他人也不再动了,乖乖靠近我们,眼睛里又换回惊恐的神色,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大刘过去把阿强的鞋脱下来,快速地从包里拿出一瓶药粉,让他坐在地上,开始上下撒,撒过之后,直接翻开自己的外衣,从里面的保暖衣上用刀割下来一条布给他包了起来,然后才让他小心地又把鞋穿了回去。

    扶着他站起来后,神色严肃地说:“我们今天什么也不要想拿走,能活着出去就万幸,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可能要了大家的命,我希望你们能衡量轻重。”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大刘转向我和韩个个说:“咱们三人分头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出口,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地方都会有机关或者别的什么,所以要特别小心。”

    韩个个马上说:“我跟他一组,不分开找。”

    大刘点点头,难得嘴角扯出一点笑,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先往墙边慢慢靠近。

    我看向这间类似于密室一样的房子,面积倒是不大,只有几十平米的样子,墙壁都是石头做的,除了上面的夜明珠,看上去其实非常简陋并没其它多余的东西,中间就是一大片空地,既没有传统房子那样的柱子,也再没有任何摆设。

    那口石棺的尾部只留一点在房子里,倒是很难发现,因为颜色跟屋里的石头几乎类似,都是那种土灰色。

    我和韩个个往那口石棺处走了走,顿时感觉一股冷意袭来,韩个个拉着我衣服往后退,我也没打算再招惹这东西,看了一眼,转身向另一边走去,反而是大刘见我们过去,也就跟着过来,轻声说:“我大概看了一下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门,你们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我摇头,看了一眼那石棺说:“这玩意就是挪走,咱们也只是回到原来的通道里,没有意义的。”

    大刘站着想了一阵子说:“不如试试。”

    它吃人的样子还记忆犹新,我并不想试,但是好像真的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地方。

    大刘已经在石棺上拍拍打打,边拍打边问我:“你说这里会有什么东西,怎么会把人给拉进去?”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现在也不想知道,谁知道那玩意会不会连我们一起给拉进去吃了?

    正在我站着犹豫该不该去帮大刘时,突然整个石室颤抖了一下,接着就陷入一片黑暗,感觉石室马上要塌下去一样,头顶还在往下落着石块和土。

    大刘一个闪身离开石棺,拉着我们往墙边靠近。

    因为刚才亮的时候他把头顶的灯关了,现在不得不再打开,搜索室内看到虎哥还有另一个人还在屋子中间,但阿强的人却不见了。

    大刘大声叫着让两个人速度靠近我和韩个个,然后继续在落着乱石的屋里找寻阿强。

    可是把整个屋子都找遍了,仍不见他的影子,这时候虎哥结结巴巴地说:“他刚掉到一条地缝里去了。”

    大刘转头有些不相信地问他:“怎么会掉到地缝里,到底怎么回事?”

    虎哥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又看了一眼我们才说:“他刚刚去拿墙上的夜明珠,所以……。”

    他话没说话,大刘就气愤地说:“活该,真是要钱不要命,早跟他说过不能拿,玛德,给他害死了。”

    可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头顶还在不断往下掉东西,整个石室也依然在不停的抖,好像随时能把我们都给弄到那里的地缝去。

    我看大刘急的满头汗也想不到注意,只能招呼虎哥跟另一个人说:“走咱们一起去搬那石棺,往外面推也许好推一些。”

    这两个人现在也吓的半死,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跟着我再次往石棺走去,大刘和韩个个一起跟了过来,几个人一起用力,虽然石棺仍然没动,但是我却在上面发现了另一个东西,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丝光线。

    那丝光只在大刘头上的灯照着的时候才显露出来,很细的一点红光,像红外线一样,但是奇怪的是,这丝光亮似乎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一开始我们竟然都没注意。

    我盯着那丝光看,大刘也把头顶的灯光放低一点,直直地跟那丝光对上,就在两束光溶合到一起时,突然听到石棺里面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接着就是一阵抖动。

    本来围着石棺的人不由自主地都向后退去,也只退了两步远就被后面还在掉的土和石块的硬生生拦住,都不安地看着那丝光在电灯的照射下越来越大,那口石棺竟然在这个时候慢慢打开。

    上面的盖子直直地向外推去,而光亮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一大片红光,看的人心惊肉跳,根本猜不到里面会是什么,接下来我们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我转头看大刘,他正双眼圆睁,紧张地盯着那个慢慢打开的棺材,我吸了一口气,把韩个个的手掰开,然后慢慢向那石棺靠近,不管里面有什么,总要有人向前去看看。

    走到大刘身边的时候,他小声说了句:“小心。”

    我没说话,继续向前。

    那片红光已经照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像血在不断曼延,随着棺盖的打开,几乎把整个石室都染红了。

    此时室内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不知从哪里来的阴冷的风包裹着每一个人。

    我已经走到石棺面前,正要探头往里面看去,却听到背后韩个个几乎带着哭的声音在叫我:“向一明,别过去啊,向一明。”

    我回头看她,满身都是红光,其他人也是,像是要被那一片血红吞没一样,在红光里成了血色的人。

    大刘猛的向前一步,先我一步往石棺看去,当他的头探到石棺上方时,我看到他本来就大睁的双眼现在瞪的更圆了,而且整个眼睛都是红色的,嘴巴也张的老大,像突然被钉住了一样。

    顾不得其他,我也忙探出头往石棺下看去。

    顿时气血倒流,整个眼睛都瞬间肿涨,喉咙干的连气都几乎喘不上来,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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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年生日那天 我去一所凶宅,遇到了鬼庆生 本来以为事情过去就没事了 谁知真正可怕的是下一个本命年 与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这时候也出现了问题 忽远忽近,似人似…… 心痒难耐的情节都在书里哦乡野怪闻之凶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乡野怪闻之凶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乡野怪闻之凶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