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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装     乡野怪闻之凶宅txt下载     乡野怪闻之凶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 你必须去死

    柴菲菲发出一声闷哼,人竟然就趴着没能起来。

    这时候我已经被韩个个扶了起来,一看柴菲菲的情况,就知道可能已经被鬼婴治住,说不定此时正在吸她的血呢。

    情况紧急,我快速把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来,直就往柴菲菲跳去。

    一直扶着我的韩个个早已经明白我的用意,比我走的还快,以给我的腿借势,我们两个几乎是三步并成两步已经到了些菲菲面前,佛珠甩出去的同时,我嘴里也念了几句经文,根本没分辨念的是什么,现在是情况紧急,脑子里出现什么就念什么,跟着急的时候说脏话一个样儿。

    佛珠狠狠地抽在鬼婴身上,他发出怪叫,同时从柴菲菲身上一跃而起转头就向我和韩个个扑了过来。

    但是扑过来的力量和速度明显已经不如从前,所以他人刚到我们身边,我已经抽回来的佛珠再次扬起往鬼婴身上抽去。

    距离太近,使不出力,所以我这一下虽然抽到了鬼婴身上,但是也没有先前那么狠,双方似乎都在第一招耗掉了体能,重新开始,竟然还是鬼婴站了上风。

    我只觉得眼前一红,一个大大的血球就到了脸前,没来得及细看,腥臭就钻进了鼻子,接着脸上像是糊上了一片粘糊糊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到脸上就感觉整张脸像上了麻药,竟然有种顿顿的木感,人也开始分不清事物。

    鬼婴这时候的速度已经恢复,猛然往我脖子里爬去,立刻就有痛感传到全身。

    玛德,我中标了,这鬼婴已经咬到我的脖子,要吸哥的血,估计不用多久我也会成为干尸。

    一刹那来自心头的悲凉倒是没有影响手上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把佛珠套到鬼婴的身上,然后念动咒语。

    鬼婴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像重新装了新电池一样,发出一阵“卡卡卡”的怪叫声,重新俯到我的身上,顿时感觉周身的血都在向上涌。

    我听到韩个个的大叫声,她应该是向着鬼婴扑了过去,只是对于鬼婴似乎没有一点效果,他根本连动都没动,继续着吸我血的动作,一张粘糊糊的嘴在我脖子处来回挪动,恶心和恐慌让我的手不停在鬼婴身上乱抓,可是除了那种滑腻粘糊的感觉,手上没有一点着力点,我甚至感觉这个鬼婴似乎还在**里没有出来,根本算不上一个人,而一个裹着一个大套子的怪物。

    正手忙脚乱,惊慌失措,隐约看到上面似乎有人过来,接着还在向上涌的血瞬间停止了,爬在我身上的鬼婴也不动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开始慢慢变小,当我起身再看他的时候,竟然已经干的只剩一层皮,连骨头都没有,像一个装血的布袋,此时血已经风干,而布袋干瘪地扔在地上,在那带血的布袋上贴着一张纸符,正是染了我们三人血的镇魂咒。

    韩个个过来扶我起来,柴菲菲也踉跄两步过来,快速把身上的药瓶拿出来给韩个个说:“个个,快给他撒到脖子上。”

    等把我的脖子上撒完,柴菲菲才说:“也帮我撒一下。”

    我这才看到在柴菲菲的后颈上,也有一个血口,还正在往外冒着血,虽然流的很慢,但是触目惊心。

    韩个个也是一惊,拿药的手都有些抖了,边往上面撒边说:“菲菲姐,好严重的,我们快些去医院吧。”

    柴菲菲轻声说:“没事,你把这药上去,一会儿就能治住。”

    她说的没错,因为我脖子上的伤口现在已经不流了,估计鬼婴匆忙之下并没有咬到动脉,不然此时肯定已经挂了,什么药也不管用。

    三人从地上爬起来,柴菲菲歉意地对我说:“向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这旧伤还没好,新伤又来了。”

    我苦笑着说:“我今年脖子最倒霉,他们一上来不是掐我脖子就是咬我脖子,现在这根脖子比九九鸭脖都吃香。”

    韩个个应该是想响应我的气氛,笑一下的,但是声音比哭都难听,慎怪着说:“还有力气贫嘴,真是服了你了。”

    三人慢慢往车里挪动时,我突然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那个被柴菲菲插了红旗围住的棺材板,竟然自燃起来。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当我们三人迅速转身看时,不只是那些棺材板着了起来,连小红旗都一起着了。

    柴菲菲一看就大叫起来:“快走。”

    我们这才从震惊中醒过来神来,被韩个个拉着尽可能快地往外面走去,可是因为我和柴菲菲都受了伤,路又特别泥泞,我们根本都还没走出院子,身后就传来了风声,接着像是有无数的人嘶叫着向我们一起冲了过来。

    柴菲菲一马当先,站在我和韩个个身前,她的声音很镇定地说:“这是恶灵,不知道是不是跟鬼婴一起的,今天我们预备不足,你们两个快些离开。”

    韩个个拼命扯着我往后走,可是柴菲菲本来也已经受伤,我们怎么能只把她一个人留下呢?

    我挣脱韩个个的手说:“个个,你快些往车里跑,别管我们。”

    韩个个几乎哭出声音,嘴里也开始爆出粗话:“特么的,都是骗子,说了我离开你就没有鬼怪再找你麻烦了,这不还是一样,一个也没少。”

    我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但是此时也却没有时间去细问或者细想,因为那股阴风就在说话间已经到了我们跟前。

    只见无数个黑色的怪影不停地围着我们转动,在这样的天气里被阴风裹着身体几乎让人冻僵。

    柴菲菲小声说:“向兄弟,六字真经。”

    经她一提醒,我马上把手里的佛珠拿起来端到胸前,嘴里也开始念动六字真经。

    那些恶灵,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重新恢复的速度,几乎转到我们头晕。

    玛德这些恶灵竟然比朱明朗他们还要厉害,朱明朗他们那样的千军万马,还怕我这个佛珠和六字真经呢,可是这些东西竟然一点也不怕,不但不怕,似乎我这一念经文似乎还激起了他们的斗志,边缘处不停的响起一声声厉吼。

    柴菲菲的手枪拿了出来,朝着最近的最近的影子就是一枪,子弹在空气中发出耀眼的黄光,但是却并没有击中恶灵,他们同样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快速聚集起来。

    我已经觉得已经胃时有些翻腾,而且头也有些晕晕的,眼前的影子本来就分不清楚,现在更是模糊成一片。

    一个声音在空气中说话:“你必须得死,你必须得死。”

    这个声音我熟悉,是那个我在火里就跟我说话的声音,是的,就是他,我想起来了,似乎我十三岁本命年那次的梦里也是这个声音在跟我说话。

    脑子有瞬间的清明,这个恶灵目标既然是我,就让韩个个和柴菲菲先走。

    这样想着,我猛然,转身用力推着与我背靠背的两个女孩说:“你们走,他要的人是我。”

    只是我此时根本用不上力,虽然推了一下,但是一个人也没推出去,反而是把自己反弹了出去。

    那些围在边的恶灵本来就越围越近,现在看到一个人出来,迅速压了上来。

    我的耳边响起柴菲菲的枪声,与此同时已经到了近前的恶灵也怪叫一声躲了开去,只是这样一来,也把我们三人冲开,失去了原来的中心圆。

    四周瞬间像多出无数的人,分别向我们三人包围过来。

    我怕韩个个出事,一个前冲把她拉到身边,然后手里的佛珠随即挥了出去,没想到此时真韩个个却念了一句:“嗡嘛呢叭咪”。

    其实此时我们已经无计可施,所能用的除了柴菲菲手里的枪,应该就是我手里的佛珠,所以当韩个个念出这句六字真经时,我也合着她一起念了起来。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已经很久没有发出黄色光芒的佛珠,此时在我们两人一起念动六字真经时,竟然再此发出光来,而且那些光里很明显的可以看到经文。

    而本来还围着我们的恶灵,也瞬间离开了我们,跳出去有几米远。

    柴菲菲很快回到我们身边说:“没想到你们两个可以合力用到这串佛珠,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不管什么奇妙的事,都比不了先保命要紧,我正想着要不要我们先走,以后再找恶灵算帐,却突然看到一大片黑色从天而降,向我们扑了过来。

92 招恶灵的命数

    容不得我们迟疑,柴菲菲的枪朝着那个黑影就射出两发子弹。

    子弹的金光在空气中一闪,无声无自成地埋进黑影身体里,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也未做停留,像是身体自带消弹器一样,硬生生把柴菲菲那两个一看就带着辟邪的子弹给化了一样,竟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继续向我们扑来。

    韩个个突然一个向上扑着说:“让我来试试。”

    我想拉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黑影刚一近我们的身,韩个个就抱了过去,说真的比平时抱我时都勇猛。

    只见那个大黑影“嗷”叫一声闪了开去,退开几步后,声音“吱吱呀呀”地吐出几个字:“还是你?”

    韩个个这时候离他最近,看着他的样子,自己好像也多了不少信心,回他说:“就是我,你再不走,我还上去抱你。”

    那个黑影站着没动,似乎在考虑是放弃我们走,还是要跟韩个个再打一回?

    柴菲菲一个侧身挡在我面前说:“个个,别跟他废话,扑上去。”

    她话音一落,韩个个就作势往黑影上扑去,黑影这时候却快速起身,在空中一个旋身,直直向我扑了过来,不过,这些柴菲菲似乎早有准备,她也快速转身,在黑影还没到达我之前,已经转到我的另一侧,然后用手一推,把我推到韩个个的身旁。

    那个黑影一击不中,大概知道大势已去,“嗖”一下闪了出去,紧接着围在我们身旁的阴冷之气也散了开去。

    柴菲菲没做任务停留说:“咱们快走。”

    显然今天晚上虽然险胜,但是如果真的打下去,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而且我们现在除了知道韩个个对黑影有震慑效果外,我与柴菲菲都没一点作用。

    柴菲菲是一个什么人?接触了太多这样诡异的事件,如果胜算不能把握在自己手里,她估计内心也没有安全感,毕竟我和韩个个在她眼里现在还是靠不住的人。

    三人踩着泥泞来到大路上,车子还在路边。

    这时候谁也没说话,都快速钻进车里。

    因为柴菲菲受伤,韩个个主动坐在驾驶位上,车子启动往派出所方向使去。

    路上韩个个问柴菲菲要不要去医院,柴菲菲只淡淡地说:“不用,这点伤还不是太重,我们先回派出所再说。”

    回到派出所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柴菲菲先给我们三人倒了杯热水,然后坐下来看着韩个个问:“我知道你们两个跟别人不一样,但是今晚的事情还是想不通,你到底对那个恶灵做了什么,他会那么怕你?”

    韩个个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把脖子上的红色珠子拿出来说:“上次我去看向一明的时候,看到也是一个黑影欺负他,当时就想着要救他,就直接过去打那个黑影,结果他一下就吓跑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所我脖子上的这个珠子。这次我看还是一样的黑影,就没多想别的,也是试试,没想到还真有用。”

    柴菲菲没动手去碰韩个个的珠子,只用眼睛仔细看了看,便示意她放回去。

    然后说:“这颗珠子应该是有此来历,或者戴在你身上有护身的作用,只是恶灵为什么会怕它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你说上次就有黑影袭击向兄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常常遇到这事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转头看向我。

    我自己也是一脑子懵逼,都不知道哪得罪了这些恶灵到处揪着我不放,还非要让我死了他们才甘心。

    见柴菲菲问,只好苦笑着说事实:“这次的跟上次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柴菲菲一脸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不是同一个?”

    我总不能说这个人私下跟我说过话吧,而且声音跟上次那个是不同的,虽然他们发出怪叫时的声音一样,但是说话的语调我还是分辨的出来,完全是两个人。

    只能含糊地说:“感觉吧。”

    她也没有多问,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不管怎么说,鬼婴现在算是被我们制住了,以后也不会再做乱,只是那处凶宅,怕是以后还会出事。”

    我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是已经把鬼婴还有那些恶鬼都弄死了,为什么还会出事?”

    柴菲菲淡淡地说:“那处地方本来就是死地,除非二古村重新整合规划,改变风水,不然凶宅仍然是凶宅,只是不会像从前鬼婴在的时候诱人去死,但是如果有人硬性闯进去,还是会受到伤害的,当然这些受伤害的人也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鬼婴。”

    我晕,这样说来,还真要把二古村的村干部都找来,然后把整个村重新折腾一番不行,可是这个村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把房子重新拆了再建,肯定是一大笔钱,就算是村里愿意补偿,估计村民也不愿意拆吧。

    此事也只能暂时放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不过,估计二古村的人也不会有人要闲着没事要住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吧,除非是不想活了。

    我还在想着这些,却看到柴菲菲把韩个个拉到了一边,两个“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偶尔还回头看上我一眼。

    不明所以,既然不想让我听,我也不去问了。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天亮,不给刘洪涛发了个微信,告诉他凶宅的事情。

    本来想着他醒来看到就行,结果我微信刚发过去,他马上回电话过来。

    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忙问他:“你怎么到现在都没睡?”

    刘洪涛压着声音说:“别提了,自从接了这么个事情,我几乎天天晚上失眠。”

    缓了一口气又问我说:“你的意思说这个事情已经处理完,我们也不用再去施工,什么都不做也没事了?”

    我答应着说:“是吧,那里原来诱惑咱们去的鬼婴还有吴哥他们都没有了,那个什么血祭什么的自然也就解除了,应该是没事了。”

    刘洪涛听我这样说,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说:“特么的,以后真的不能再贪这种事,还是踏实干活要紧,本来想多挣点钱,一来二去,钱没挣到,命还差点没了,对了,我还忘了给你说了,那个转帐的钱根本就没有。”

    我有点不太明白地问他:“什么转帐的钱没有?”

    刘洪涛苦着声音说:“就是我先前看到说吴哥他们转了多少钱给我,根本就没有,我都不知道那个信息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所花出去的钱都是自己的钱,帐户余额根本没有增加。”

    这虽然有点坑,但是也没指望着一个鬼就真能给我们钱,没有了倒也安心。

    安慰他几句挂了电话,看到柴菲菲和韩个个两个人还站在窗户边上,似乎她们之间有很多话要说。

    自己觉得无趣,就拿着手机玩一款小游戏,心里却很乱,注意力也并不在游戏上。

    她们既然躲着我说,这话题就可能会跟我有关,这是人的正常心理,觉得好像避开这个人说他什么话会减少他的压力或者其它,就跟重病患者,家人都瞒着他是同一种情况,其实所以被避开的人因为别人的故意回避会把事情想的更糟。

    我此时的脑子里也在拼命想着关于自己的事情,还有她们两个嘴里说的我的事情。

    到她们终于聊完,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窗外天色都有些灰了,应该再等不了多久就会慢慢亮起来。

    韩个个走到我身边,声音竟然出奇的柔和,轻声说:“向一明,我一会儿去你家休息行吗?”

    行吗?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她问我行吗?我当时就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疑虑都扔到一边去,抓着韩个个的手说:“咱们这就回去。”

    韩个个回头看了眼柴菲菲,然后又轻声说:“等一下嘛,菲菲姐还有话跟你说。”

    哥们儿现在心情一片大好,谁有本都可以奏,端正地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柴菲菲问:“柴小姐,有话直说。”

    柴菲菲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笑着说:“我刚才私下里问了个个跟你的事情,听她说上次在大昌市回来时,她答应一个叫小七的姑娘要与你分手,所以回来后才不跟你联系。”

    我看了一眼韩个个又转头看柴菲菲,这个事情当时我就有想到过,没想到还是真的,不过让我解的是,为什么韩个个不跟我说,反而要跟柴菲菲说?

    这时候韩个个接着话说:“因为我答应了她,不能告诉你真相的,但是我又没答应她不能告诉别人,所以现在先跟菲菲姐说了,由她转告你。”

    我勒了个去,这女人的逻辑,我简直是无语了,还有这样的,难怪别人说女人堆里没有秘密,你不让我告诉他,我就告诉全世界,不信他不知道。

    在下已拜服。

    不过柴菲菲话锋一转,却跟我说:“不过,一明,这个狐妖小七也是为你好,我现在怀疑你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招恶灵的命数,而且这个命数可能还跟个个有关,所以她大概是为了你们的周全才这么做的。”

    我盯着柴菲菲问:“你也会算命?”

93 逆天而行

    柴菲菲摇头说:“我不会,也只是推测而已。”

    我又问她:“招恶灵的命数是怎么回事?”

    柴菲菲想了想说:“简单地说就是你这人很容易引起恶灵的注意,或者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也可能是你身上有某样东西是他们需要的,所以只要一出现,附近的恶灵都会想办法靠近你,或者杀了你。”

    如果照这样的说的话,我可能真的就是这个命数,从最早开始的王娇,到水芹两口子还有他们后面的那个**oss,再后来就是鬼婴,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们在古墓的时候,那些血尸为什么不想杀我,反而看上去还有些怕我,给我指路让我们逃跑?

    这些问题,我没有问柴菲菲,不管是什么命数,日子总是一天天过,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埋,既然都已经是命数了,问与不问也没什么区别,如果真要死,那就把没死这前的日子先过好吧。

    这样想着,就拉起韩个个说:“这么说,咱们就是不分手了?”

    韩个个想了想说:“我一开始想着离开你后,你就会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没有什么鬼怪再找你了,可是昨天菲菲姐一打电话给我,我就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既然她都骗了我,我又何必遵守对她的诺言呢?”

    我“哈哈”笑着说:“果然是我媳妇儿韩个个,讲的真有道理,走吧,咱这就回家去,我决定咱们先把证领了,婚结了,管他什么天皇老子再说什么,咱也不管了。”

    韩个个红了脸,但是柴菲菲却一副深思的样子看着我们。

    顾不上她的想法,拉上韩个个往家里走。

    我妈一开韩个个跟着我回来,也不管我脖子上的伤了,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直接捧回屋里去。

    一个早餐,做了一桌子,豆浆,稀饭,煎饼,油条,反正只要她能想得到的几乎都来一份,然后还怕韩个个害羞不敢吃,一个个夹到她面前,还没吃完,新的又夹上去。

    我这个做儿子的已经生无可恋了,完全是透明,估计我是不是吃过早餐我妈都不知道。

    因为我们两个都一夜未睡,早饭以后困意便袭了上来,韩个个跟我妈告别,直接走到给她准备的房间里。

    我跟着进来,赖在她床上说:“咱俩也是要结婚的人了,同床共枕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媳妇儿就心疼我一回吧。”

    韩个个只笑不语,算是默认了我的要求。

    我迅速把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滑进被窝里,却因为脖子上的伤碰到被子,疼的呲牙咧嘴。

    韩个个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说:“老实休息吧,从头到脚都是伤,都你好了什么事做不了。”

    现在也真是有心无力,只能抱着她慢慢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我妈竟然没来叫我们吃饭,我也是奇了。

    韩个个几乎与我同时醒来,两人边穿衣服边商量回去跟她爸妈我们婚事的事。

    我有些不满地说:“你说你,就因为答应了一个陌生的人,不对,还是人,竟然说搬走就搬走,真是气死我了。”

    韩个个已经悄无声自地恢复到了霸道女总裁的角色,横我一眼说:“不还是为了保你命嘛,她说如果我再跟你再一起,一定会害死你,而且那时候本来你们在水里都快死了,她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她就不救你们出来,你说我能怎么着?”

    我叹口气说:“那现在你住哪里去了?”

    韩个个说:“还在县城啊。”

    我简直是日了狗了,不是说去市里了吗?怎么会还在县城?

    韩个个指着我的头说:“向一明,你有的时候特别聪明,有的时候又像猪一样笨,你想我工作都在县城,我去市里干吗去,再说了市里的房价多少一平米你打听过吗?就我们这样的去到市里能住哪儿?也只能在咱们小县城里倒腾倒腾,好在我爸妈还存一点钱,他们也老早想换房子,一说我要与你分手,二话不说就把这套卖了,加点钱又在新小区里买了一套。”

    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说:“向一明,对不起啊,我爸妈就是老迷信,一直对那个和尚的话深信不疑,但是这个事情我想过了,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哪怕活一天,快乐着就行,管他别人呢。”

    我点头说:“你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似乎又不放心地问我:“你说的结婚的事情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先登记了?”

    我点头说:“有了婚姻之实,父母那边再慢慢沟通吧,现在让他们突然答应咱们两个的婚事,似乎有点难。”

    韩个个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似乎是拿着韩个个的名节再成全自己,可是我真的不想再与她分开,总感觉失去她后自己心里都像空了一样,没个着落。

    我们家户口本当然没有问题,不但我自己知道在哪儿,而且我妈早就明确说过,只要是跟韩个个结婚,随时可以拿去,关键是韩个个家的。

    这些年我们两个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她的父母也一直反对,会不会防着我们两个私下里偷偷去结婚估计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韩个个穿完衣服以后坐在床边看着我说:“向一明,你以后想怎么办?”

    这句问的没头没脑,我脑子里又一直在想着我们结婚的事,所以根本闹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什么怎么办?”

    韩个个说:“你现在不去广东工作了,跟着你同学一个事情没做成,还摊上个凶宅的事,那你以后难道不要工作了吗?”

    我回她说:“当然要,咱们要结婚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不工作咱怎么生活?”

    韩个个似乎还比较满意,点着头说:“那你准备做什么工作呢?”

    这个现在真不知道,仔细想来好像自己一无是处一样。

    韩个个没等到我的回答,反而又跟着问另一句话:“咱们结婚以后你准备住在哪里?”

    我当时没做其它想,直接回她说:“住这里啊。”

    韩个个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带着黑线问我:“向一明,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的不对,忙着问她:“怎么了?难道你不想住在农村?城市里空气也不好,再说了,我看你跟我妈相处的也挺好的呀。”

    韩个个白了我一眼说:“我对爸妈孝顺是不论咱们住在哪里都一样孝顺,但是父母毕竟是父母,生活方式上跟咱们还是有所不同,再说我还在县城工作,每天要这么跑来跑去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房间的门却从外面推开了,我妈脸上带着尴尬地说:“一明,没事,只要你们两个在一起,住哪儿都成,要是你们去城里买房子,你爸我们两个还有一点存款,你们拿去用,说着把两本存折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出去了。”

    这下真是把我整的有点郁闷了,自己也拿不准我妈这样做的真正动机,是想让我们出去住呢,还是为了留住韩个个不得不做出的让步,想到她之前说,只要韩个个跟我结婚,他们就是把家里的老房子买了去租房子住的话,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倒是韩个个直接起身拿起存折追着我妈出去了。

    不知道她跟我妈说了些什么,反正再看到我妈的时候,她已经是眉开眼笑了,直夸韩个个懂事,而韩个个一边跟我挤眉弄眼,一边享受着我妈给她准备的午饭。

    我也跟着吃了一些,饭后两个人一起去派出所里,想问问柴菲菲大刘他们的情况,毕竟也是在我们这一块,大家又一起出的事,不管不问的似乎说不过去。

    去的时候柴菲菲已经不在那里了,听派出所的人说去了县城医院。

    跟韩个个没多做停留,直接往医院里开去。

    坐上她来时开的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问:“这是哪儿来的车?”

    柴菲菲回:“借的。”

    我一想到那个宝马男,也是一肚子火,好在这车不是宝马,于是问她:“上次我看在你们小区看到那个大胖子是谁?”

    韩个个故做惊讶地问我:“他胖吗?不是吧,他身材挺好的呀,比你这瘦的一点肉的好看多了。”

    简直是不能忍,我怒吼着说:“韩个个,哥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再这样,小心我……。”

    韩个个笑着斜我一眼说:“你怎么样?你要跳车吗?”

    我把手突然伸到她的衣服里说:“小心我在这儿就把你办了,也享受一下传说中的车震,啊哈哈哈。”

    韩个个“啊”一声,车子抖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她红着脸说:“向一明,你流氓起来也真够可怕的。”

    男女之事,最所这么撩来撩去的,跟韩个个这么一说,身体立马就起了反应,实在也是太想她了,于是趴在她耳边说:“咱们先去开房吧,太想了。”

    韩个个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处,一声不响地重新发动车子。

94 宾馆里的声音

    车子路过县医院,匀速向前行驶,我心痒的难受,看到前面有一家宾馆就忙着说:“就这家就这家,真是等不及了。”

    韩个个只是笑着不说话,眼睛也不时的看向路边。

    我们终于停下车后,韩个个红着脸说:“你看看这里行不行?”

    现在已经是心急如焚,哪还有不行的道理,估计现在有个猪窝我也愿意进去,只是怕委屈了韩个个。

    韩个个停了车后,坐在车里半天没动,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红脸低头坐着,才突然明白,慌忙下车,在前台登记完以后,按了电梯,才看到韩个个低头快步走了过来。

    两个人一进电梯,我就把韩个个抱在怀里。

    她嘟着嘴说:“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你现在脚也不疼了,我看着刚才走路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我俯在她耳朵边说:“脚也在下半身的,现在都已经快长成三条腿了,当然要快,简直要烧起来了。”

    韩个个靠在我身上,一副娇羞的样子,电梯像老太太一样,爬到楼层的时候,我一把抱起韩个个就往房间里跑。

    着急的把房卡都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韩个个被放了下来,她看着我“吃吃”直笑。

    房门开了,两个人抱着滚到屋里,我一边忙着拉扯韩个个的衣服,还要忙着拽自己的,身上像着了火,每人地方都涨的难受,急需找个地方快速解决。

    韩个个看上去也像被点着的样子,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嘴里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正在我们两人都着急着快些解决身体需求时,却听到房间里不知哪里来了一声“阿弥陀佛”。

    我怔了一下神,马上又恢复斗志,可是韩个个却迅速夹着双腿说:“向一明,是不是屋里有人,我听到有人说话。”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把我浇灭了。

    正在滚床单的时候屋里有人在观看,这戏码简直是要人命。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往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而且房门也是关着的。

    怎么会事?是我们的错觉吗?难道我跟韩个个一起都产生了错觉?

    我低头看还在身下的韩个个,她也一脸迷茫,看着我问:“怎么回事啊,向一明?”

    摇头说:“没事,可能也许是幻觉吧,咱们两个主要就是一直没有那个啥,太紧张的原因,你看现在谈恋爱的孩子们,十几岁就这样的,哪儿像们两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到现在还在……。”

    这样说着,就把韩个个重新捂到被子里。

    她也重新抱着我,但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两个人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尤其是我,下面竟然有点软下来的意思。

    心里难免有些灰,扒着被子出来,跟韩个个一起躺着。

    两人都没说话,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的心跳,韩个个把手放在我身上,轻轻移动,这种触感,很快就又把我身下的火苗给点了起来。

    我把她手拿到自己的身上,韩个个只触碰了一下,便慌忙把手挪开,突然看着床头柜说:“向一明,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到床头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张纸。

    伸手拿起来,发现上面写着一段文字:

    喜,怒,哀,乐,爱,恶,欲是“七情”,乃是非之主,利害之根。

    **,形貌欲,威仪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叫“六欲”,是凡夫对异性具有的六种**。

    七情六欲原无好坏,沉沦了是堕落,清净了是超越。

    我把这几个字看完,已经完全蒙圈,看着韩个个问:“这是什么玩意,还七情六欲?”

    韩个个说:“先不管这纸上是什么东西,问题是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解释说:“是不是之前房客留下来的,或者是一个修者,和尚之类,来这里住店,看过这后落了下来?”

    韩个个摇头说:“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了下,这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

    我诧异地问她:“咱们刚才那么激情,你还有空看这些,是不是看错了?”

    这么一说,韩个个也迷惑了,盯着我手里的纸片说:“看着倒有点像佛家说的经文之类。”

    我又把几行字看了一遍,哪里是什么经文,分明是警告我们不可以“啪啪啪”。

    这谁这么恶心,在这样的房间里留纸条,妈蛋,老子祝愿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不过此时,我们真的就无心再做其它,韩个个开始躲在被窝里穿衣服,而我歪在床头呆了一会儿,也实在被刚才的事搅的恶心,只好也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边房身上套边说:“下回咱们在家里做,外面太不安全了,事真多。”

    韩个个轻声笑着说:“像今天下午一样,你妈推门而入,如果看到咱们两个这样,不是更不安全。”

    我终于知道韩个个为什么不愿意跟老人住在一起了,两个年轻人可以在屋子里任何地方“啪啪啪”,但是一旦屋子里有老人,所有言行都得特别注意,甚至连穿衣服都得小心些。

    细算起来也不是韩个个一个人了,现在愿意跟老人住在一起的小夫妻越来越少,应该也会有这些原因吧。

    两个人开门出来时,我顺手把那张纸片拿了起来又看一眼,然后扔到床上说:“留给下一对住客吧。”

    韩个个却捡起来说:“收着吧,别再害别人也半路撤回。”

    两人一路退回到县医院时,已经将近黄昏,找到大刘的病房,看到他已经醒了,外表看去也并没有什么大事,见到我们两个,笑着说:“刚才菲菲才出去,你们没碰到?”

    我摇头说:“没有,她是回派出所了吗?”

    大刘答:“不是,她有事出去了,应该一会儿还会回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也没什么重要的,主要的事估计柴菲菲也都跟他说了。

    我和柴菲菲与他告别出来,站在医院门口,一想到又要与韩个个分开回家,心里就不舒服,刚试着想说再去开房。

    韩个个就白了我一眼说:“咱们不折腾了吧,你还是老实回家休息,明天我也还得上班,今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了。你也想想,看能不能在县城找个工作,咱们哪怕先租间房子也成,总比现在要好的多吧。”

    这句话就是我的动力,看来无论如何我也得在县城里找份工作,好明正言顺地跟韩个个住在一起。

    她开车回去,我也打车往回家。

    车子一种往村子里开,经过我三爷门前是,我看着他屋里还亮着灯,本来想下去跟他说说那个纸条的事,但是一想到我和韩个个的事三爷最反对,也就没了心情,直接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只在家里养伤,去派出所把身份证先补上,然后是一应的银行卡还有别的证件。

    因为柴菲菲和大刘的关系,派出所一周就把身份证给了我,接着就是去县城找工作的事。

    尽管以前柴菲菲跟我妈说过关于我工作的事,但是做为了一个人男人,总是缩在女人身后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所以我还是决定工作的事自己先努力。

    还联系的几个同学里都问过,似乎真的很难找到合适的我的工作,不是人家要求过高,就是我嫌工资太少,竟然除了吃饭连房租都挣不到,还怎么跟韩个个去租房子,总不能叫人家姑娘出钱吧。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月,伤已经完全好了,也去了县城无数字,而关于工作竟然没一点头绪。

    这天我三爷突然来找我说:“一明,我听说你想去城里工作?”

    我点头说:“是,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三爷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这个真是太意外了,我本来以为三爷来是要打消我念头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给我介绍工作。

    三爷见我吃惊地看着他,就解释说:“这个人以前我给他算过命,在咱们县城做生意的,你在他那里找份工作应该不是难事,但是你还得帮我办一件事。”

    我忙问他:“什么事?”

    三爷突然压着声音说:“这个人家里藏着一件古董,是明代的庙里的一件木鱼,你帮我偷回来。”

95 明代木鱼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瞪着三爷问:“三爷,你要那个干什么?而且还是让我去偷,这个不合适吧?”

    三爷有点生气地说:“这个东西他本来也是偷的,只是没人知道而已,我让你把它拿回来又有什么呢?”

    我不解地问他:“那木鱼是咱们的吗?”

    三爷一阵郁闷,瞪着我说:“不是,但是也不是他的。”

    我有点替这个人喊冤了,既然木鱼谁的都不是,现在又在人家的手里,三爷为什么要让我拿回来?再说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古董,既然对方也是得来不易,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别人得手?

    但是看三爷的神色,似乎也非常想要这个木鱼,到底这个东西里面有什么玄机,让一向自视清高的三爷都想偷来,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偷盗这种事情让我去做还是还真不合适,我从小都是乖孩子,听我妈说连人家地里的一棵花生都没偷过,怎么能去偷别人家里的古董呢?

    三爷见我犹豫,把一张卡送到我面前说:“一明,这张卡你先拿着用,我知道你近来事情多,花钱的地方也多,里面应该有个几万块钱,具体数目我也没查过,密码是六个八。”

    我吃惊地看着三爷,简直不能相信,一个农村算命的老头,把一张不知道里面多少万的卡扔给我,可以说是随便花,这还是我三爷吗?或者一夜之间他转行做了财神爷?

    三爷摆着手说:“都是算命的人转过来的,我也用不着。”

    说完站起来就走,好像已经与我达成共识,我拿着他的这张卡,然后去给他偷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名姓人家的里的一个古董明代木鱼。

    一激动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拉着我三爷说:“三爷,你先别走,这卡我不能要,而且那个什么我也不能偷,除非你告诉那玩意是做什么用的。”

    三爷不耐烦地横我一眼说:“一明,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嗦,木鱼还能做什么用,敲呗,棒棒棒,敲的那种。”

    我苦笑着说:“我知道是敲的,可是你去哪儿找一个不行,为什么要偷别人家的?”

    三爷已经被我缠着问的烦不胜烦,咬着牙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多事,瞧瞧让你帮个忙,都什么样子,白对你好了,一点都不叫我省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三爷的懊恼的样子,我直想笑,把卡也还回给他说:“三爷,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放着养老,我这么年轻力壮的,干点什么不能挣钱,还拿您养老的钱不成,只是这偷东西的事我觉得您可以请个专业的小偷去做,估计还用不了这么多钱呢。”

    三爷更生气,指着我骂道:“你个兔孙子,向一明,爷爷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我接他的话说:“三爷,原来你这么多年对我好,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偷东西啊?”

    我们两个正撕扯不清,我爸刚好从外面回来,大概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进屋就问:“偷什么东西?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一明你实在不行,就去县城摆摊去,出个夜市也能赚个生活费。”

    三爷一看到我爸回来,就住了嘴,并且快步往外面走。

    我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这老头的影子,跑的还真快。

    那张卡他没有带走,我只能先装起来,不过已经打定注意,一会儿就去还他。

    中午在家里吃了饭,下午跟韩个个说了去县城找她,因为是周末,她不用上班,我也暂时做个免费护卫。

    骑着电动车出来的时候,看我三爷站在家门口。

    他一看到我就二话不说,过来往电车后座上一骑,然后示意我走。

    我问他要去哪里,他只说县城。

    我把他的银行卡拿出来给他说:“三爷,这个你收回去吧,我手里还有钱,用不着,再说了我也不能去偷那个东西,怕叫你失望。”

    三爷没伸手接,只顾说:“快走你的,真嗦。”

    两个人刚一进县城,三爷就命我骑着车往南环路上绕,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是我是来约会的呀,不能跟着他一直跑,韩个个等急了又得拿我开涮。

    打定注意就对他说:“三爷,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我这还有事呢,不能陪着你逛。”

    我背着脸没看到三爷的脸色,但是听声音应该是极不高兴,恨恨地说:“什么事也往后给搁一搁,今天这事最要紧。”

    我只能先给韩个个打了电话,告诉她这边情况。

    韩个个这个人一直放不下,而且想与她白头到老的最大原因就是,她知道轻重,知道事情缓急。我们两个平时没事闹着玩,怎么闹都行,但是一旦有事情,她总是能第一时间站在我的角度去想,然后给我足够的支持,无论是时间上还是别的。

    说真的,不是我瞧不上现在的姑娘,真的有很多人就只想自己,希望全世界都围着她自己转,这样的人在父母身边还好,一旦入了社会碰壁是必须的,当然也有一些白富美,可以从父母身边一下子嫁给一个高富帅,继续做公主的人生。

    只是我们毕竟是普通人家,我也养不住一个公主,所以韩个个已经算是我心里的完全女神,除了偶尔给我来点小暴力,也都在承受范围之内。

    她接到我的电话,只“嗯”了一声,然后说:“行,你办完事再给我电话吧,我去街上逛逛。”

    这边三爷却有些不乐意了,嘴里叨叨着:“一明,你不会来县城工作就是为了她吧,要是这样,我还是不帮你的好。”

    我有点气结地说:“三爷,我跟她已经相处二十年了,已经是半辈子的爱人,别说现在只是说我们两个将来会怎么怎么样,就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是生死由命,过一天算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爷唉声叹气的好一阵才缓缓说:“谁知道呢,也许这也是特么的天命,这老天爷也是闲着没事,胡折腾。”

    对于三爷的唠叨,我只当没听见,按着他的说法,两个人在南环护城河附近把车寄存在一家商场前,徒步往河边走。

    对于三爷的怪异举动,我到底是忍不住问他:“我们来这里干吗,大冷天的,这河边风最溜。”

    三爷却接过去说:“这个木鱼不比寻常的东西,它本来就是庙里的法具,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了一点,被这家伙弄到手里,我现在要拿过来其实也是为他好,这个东西根本不宜放在家里,时间久了他们家一定会遭祸的。”

    我终于明白三爷为什么要来这里,估计是去找那个现在有木鱼的人,可是既然把东西要过来是为他好,为什么不明着告诉他,而一定要用偷的?

    三爷听了我的问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这个木鱼已经有了灵性,刚开始入住在他们家的时候会为他们带去财运的,上次他拿来给我看时,我就知道他已经先给别人看过了,对方也告诉了木鱼的不同寻常,所以他才又拿来给我看,只是那个给他看的人只看到第一层,却没告诉他第二层,木鱼本不属于凡家,又怎么会在凡家多呆?”

    我仍然不解,问他说:“你把这事给他说了不就成了。”

    三爷横我一眼说:“我说一明,你脑子有时候装的是不是豆腐脑啊,一个你正用来发财的东西,别人说这是凶器,快点扔了,你愿意吗?你也会觉得这个人贪这件东西而故意说的吧,骂他一顿都是小事,碰到有些说的难听的你打他的心都会有对不对?”

    还真是这个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满大街都是,还能指望每个人都一眼望穿天机不成。

    但是我三爷也是一个凡人吧,不就是会算命嘛,他要过来不是一样会遭到祸害?

    三爷对此却不多做解释,只说让我一切听他的就行。

    这老头儿,还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说到重要部分就闭口不谈,完全当我是一个傻子,只要听话就行。

    不过此时我也不与他计较,我想先看看那个拥有木鱼的人,也想见见这个带着灵性的木鱼,也许能跟着他做事,并不是一件事坏事呢。

    两个人顺着河岸溜达了十几分钟,就远远看到几个人在河边的潜水区冬泳。

    我一看,真特么就虎躯一震,这什么天气呀,虽然到了二月里,但是温度也停留在几度,那河水里就更别提了,这伙人竟然光着身子在里面游泳,以前还只是在电视上看到,没想到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居然也有这样的人。

    立刻这个人的风格就在我心里高大起来,忍不住问身边的三爷说:“他是谁呀?”

    三爷一边向那边慢慢走过去一边介绍说:“姓高,单名鹏字,早年听说家里特别穷,从小没爹没妈的,硬是自己把自己养活这么大,还发家致富了。”

    这简直就是孩子们的榜样,年轻人的楷模,活生生的农民企业家就在眼前,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我现在觉得三爷对我真的不错了,安排我在这样的人身边,一定能学到许多东西,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可以买房买车,有超大额存款,迎娶韩个个,达到人生颠峰。

96 高鹏

    说话间两个人就走到了河岸边,而正在河里游泳的一群人也看到我们,全部上岸,先披了件衣服,然后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到一个精壮结实,高大威猛,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汗子过来给我三爷打招呼。

    “向先生,您今天怎么闲了,来这里玩?”

    三爷也不绕弯,直接说:“高老板,我是有事拖你呢,不知道这里方不方便说话。”

    高鹏一听马上命身边的人把一块大的浴巾给他擦了全身,然后在旁边沙滩上临时搭起的帐篷里穿了衣服出来说:“我跟贵客还有点事,小吴你跟我一起走,你们几个想玩就再玩一会,不想玩儿就早些回去啦。”

    那个叫小吴的看上去年龄比我还小一点,听到他招唤,忙着也去换了衣服,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往外面的路上走。

    四个人踩着沙滩一直往上走,走过沙土地之后,就到了河堤上,而高老板的车也停在那里。

    小吴开车,我坐在副驾,高老板和我三爷一起坐在后排。

    两个人一路上都比较客套,随意地说着过年后的情形,似乎很多话题都是点到为止,并不深入,也许是碍于我和小吴在场,或者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毕竟我也没看过我三爷除我们家的人之外跟谁亲近过,倒不觉得奇怪。

    车子很快进入南环路不远的一栋独院别墅里。

    高老板先下车,这边小吴也快步下车帮着三爷打开车门,等我下来之后,高老板就吩咐说:“小吴,你带这位老弟去偏厅坐会儿,我跟向先生有话说。”

    三爷却说:“这是我亲孙子向一明,我没有什么事是瞒着他的,高老板如果不介意,我就带着他一起了。”

    高老板笑着说:“向先生这是收门里的徒弟呀。”

    三爷不置可否。

    三人一到客厅就有家里人出来端茶倒水,高老板一直等到出来倒水的人进去,才微微向三爷揖了下手说:“向先生,年关时候我去找过您一次,刚好碰到您外出,电话也没接,听说您是去了嵩山。”

    三爷点头说:“嗯,带我孙子去那儿看看,没什么事。”

    高老板也微微点点头说:“我这两年也是忙了,去您的地方少,不过心里仍然是敬重向先生的。”

    三爷定定地看着高老板,然后说:“高老板的好运会一直维持到今年年中,所以今年您可能会更忙。”

    高老板只“哦”了一声,看得出来因为长时间的好运,对于三爷的话已经不太相信,或者他原本就已经另寻他人。

    估计三爷也看出来了他的敷衍,直接说:“我这次来,是想帮我孙谋个事情做,高老板看看有没适合他的?”

    有求于人真特么难受,我都不忍看三爷这么说话了,狠不得立即站起来走人。

    高老板一看三爷是来找他帮忙的,语气和表情连最开始的恭维也没有了,上下打量我两眼说:“不伙子一表人才的怎么还找不到一份事儿做,要来我这里?”

    三爷没说话,我却有点气不过,呛着他说:“也就是我三爷说你以前老是来求他算命,又说你们家宅后半年不幸,让我来盯着点,不然我也不愿意来这地方。”

    这句话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我以前做业务,像这种小人得志的人见得多了,最不能跟他们扛上,只有远离他们才是上策,没想到在家里呆这段时间倒是把以前学的经验都忘了。

    果然,高老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斜了我一眼说:“我家的事还真不要向先生操心,没事的话两位也请回吧。”

    这句话成功又把我的怒气勾了起来,不过这次我没再说话,为了长远之计,先忍他一时,妈蛋,如果老子留下来,他那个木鱼一定得想办法偷走,以报今日之恨。

    倒是我三爷这次很意外的站起来,一句话没说,招呼我一声就往外走。

    一直走到别墅的大门外,三爷才开口说:“一明,咱们回去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找咱们。”

    我不屑地说:“就这种人,我还真不稀罕跟着他做事。”

    三爷却镇定地说:“咱们的目标是木鱼,不是他,所以你以后就是来了这里,也不能胡来,没得手这前都得忍着。”

    相对于三爷的目标感,我自惭形悔,从最初认为三爷是不务正业的神棍,到觉得他对我胜过父母,现在又成了有计划有目标的高人,算是让我重新认识这个跟我们相处多年,却一直没了解的人。

    我跟三爷根本就没走到我们电动车停放的商场,后面就听到有人在叫。

    三爷慢悠悠地转过身,看见一脸急匆匆追上来的高老板,面色不动,嘴不张,就那么盯着他。

    高老板却满头大汗,嘴里一边叫着“向先生”,一边想把三爷重新拉回车里去。

    三爷不急不缓地问了句:“怎么了,高老板,我们也没什么事,并不想登你家的高门。”

    高老板“啪”就照着自己的脸打了下去,到此,最初看到他的所有好印象已经消失殆尽,如果说他刚开始瞧不上三爷和我,倒是可以原谅,我自己以前也是瞧不上这些装神弄鬼的人,但是他这么三番两次的说话难听,这个时候还朝着自己的脸抽一巴掌,着实让我觉得此时跟我的世界已经不在同一条线了,真不知道他的事业是怎么做起来的。

    他嘴里说着:“向先生,都是我刚才嘴贱,开了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介意。”

    三爷一直没吭声,等他说完了,才接下去问:“有事说事吧。”

    高老板四周看了看说:“向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家说去,走回家说去。”

    这么高大的一个汉子,竟然说弯腰就就弯了,倒真是让我长见识,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看我三爷的样子,早胸有成竹,应该一会儿会向我单独解释吧。

    我们本来这次来就是要进入高家,经高老板这样一说,三爷也不多话,跟着他重新坐回车里,车子一个调头往回去。

    这一路上高老板的态度明显变了,既热情又诚肯,一口一个向先生喊的那叫一个热乎。

    我三爷虽然不太理他,但是也没有明显的刁难,只是随着他说。

    三人重新回到高家,倒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就见高老板重新叫人拿出新茶泡上,然后才毕恭毕敬地对我三爷说:“向先生,真是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是开一玩笑,您千万别生气。”

    三爷不卑不亢地说:“这个您刚才说过了,说正事吧。”

    高老板调了调自己的神色,然后看着我说:“我刚才也是没想起来,现在我公司倒真是缺一个人手,向兄弟,这个职位一定适合你。”

    他都不知道我会什么就知道职位一定适合我,想当然就知道这种示好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他接下去就说:“向先生,您刚才说我下半年的运气会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爷没接他的话,绕回前面说:“一明,您跟高老板说说你能做什么,要求多少工资,咱们都是老实人,把话说到前面会好一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以前的工作经历简单说了一下,并且说了一个自己认为还算合理的工资标准。

    高老板一口答应下来,并且自动在我要求的基础上加了两千块钱。

    三爷也没说什么,看我们谈好后,才缓缓说:“你现在都还没事,这个事情也不是提前预防就可以的,现在是二月,你到农历五月的时候再来找我一趟吧。”

    高老板一口答应下来,又领着三爷在他的房子里转了一圈,一会儿问这里,一会儿问哪里,凡是我三爷说有问题的,马上答应着叫人即刻去改。

    一圈下来,领着我们下楼,把一个信封塞到我三爷手里说:“向先生,劳动您跑一趟,太感谢了,这个您收下,我已经叫小吴在香格里订了晚饭,咱们这就过去。”

    三爷也不推辞,接过他的信封,顺手就交给我说:“饭就不吃了,我孙子真的还有事,倒是麻烦高老板一会儿把我送回去。”

    高老板忙点着头说:“向老弟有事只管先忙去,咱们一起吃了饭,我再送您回去也是一样。”

    三爷不再推辞,转身对我说:“一明,你先去忙吧,一会儿让高老板送我回去就行。”

    说完转身又对高老板说:“他下周来上班行吗?”

    高老板笑着说:“什么事时候都可以,随时欢迎。”

    我知道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是三爷跟高鹏要在饭桌上说的,他们不想让我听,我也不想跟他们混到一起,出来去找我的电车。

    咱上瞧瞧把信封打开看了一下,眼睛都直了。

    高鹏这玩意还真是肥羊,就这几句话的事竟然给了我三爷一万块钱,我立马就有跟我三爷一起学算命的心了,照这样算来,迎娶韩个个才为期不远啊。

    只是这中间为什么会出现大逆转,让我一直想不通,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说,这出手也大方的过份,如果一开始高鹏就这样,我倒是可以接收,问题是这孙子一开始把架子端的老大,一转眼功夫就变了,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我三爷,一直不动声色,估计心里应该什么都明白吧?

    我现在就是着急想去弄清楚真相,还有那个什么明代的木鱼,到底现在在哪里,我能不能轻易拿到?

97 套路

    见到韩个个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正站在一家超市的门口侧边,来来往往的人也没遮盖住她的光采。

    长发依然梳成马尾,躺在上穿着一件浅紫色风衣,一米六几的身高在女孩子中算是比较高的了,再加上还穿着高跟鞋,更是引人侧目。

    看着这么美丽的姑娘欢天喜地地扑进我的怀里,得意和满足已经让我有些飘飘然,抱着她说:“走,给你买点礼物去,补偿你等我一下午的苦心。”

    韩个个点头说:“必须的,这次我可不喝酸奶了啊,上次买的放在冰箱里都过期了还没喝完,现在一想到酸奶就想吐。”

    我没说话,环抱着她往商场卖首饰的柜台走去。

    韩个个一看这个就扯着我的衣服说:“嗳,向一明,咱现在不用这么破费,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我直接奔到戒指区,俯在她耳边说:“看看喜欢哪一款,今儿咱就把这婚先订了。”

    韩个个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立马就显出惊喜的表情,随后又佯装恼怒地说:“你就这样子向我求婚吗?我不答应。”

    柜台里面的店员看到我跟韩个个站在边上扭捏,就笑着说:“把戒指先拿回去,才能开始求婚仪式嘛!”

    其实我知道韩个个,她不过是担心我没有钱。

    说真的我身上的钱是不多,虽然我三爷的卡和那一万块钱现金都在我身上,但是那是他的钱,我不能拿着一个老头儿的钱在这儿冲大尾巴儿狼。

    我只所以要买戒指给韩个个一方面是我找到了工作,虽然这工作有点悬乎,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多长时间,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开始,另外就是我确实早就想买戒指给她了,我们两个现在也算是有了婚约,尽管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但是爱情这样的事你情我愿才是最重要,所以戒指也是必须的。

    我没有把这些事情现在就告诉韩个个,主要是解释起来麻烦,只想先选了戒指,然后带她去吃个饭,如果可能,晚上仍然想跟她温存一会儿,尽管宾馆很不靠谱。

    韩个个见我坚持,也就把心里的小欣喜放了出来,扒着柜台一个个看里面的戒指,最后选了一款白金样工简单的拿出来问我:“这个好看吗?”

    我一看价格只有一千多点,就知道韩个个可能为我省钱的心更多一些,这种心意真的让我非常感动,倒也不好负了她的苦心。

    付了款就立马给她戴在手。

    韩个个伸着她青葱一般的手指左看右看,脸上始终带着笑。

    我其实心里有些歉疚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两个玩玩闹闹的,我竟然都没送过她一个像样的礼物,连买个戒指她都还想着为我省钱,做为一个男人,这真的是非常失败的,我除了暗暗下决心以后好好工作,给韩个个更好的生活,现在已是多说无益,我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也不需要玩这种口头的承诺。

    不过晚饭后韩个个却没有留我在县城,催着我回去说:“既然找到工作了,先回去跟爸妈说一说,我今天也早点回去,看看有没合适的房源,明天你一早过来咱们去看看,如果可以就订下来,你下周上班就直接搬过来。”

    她话都这么说了,还都是为我好,我也没有强留,骑车往回走。

    离村中的丁字路口还好远电动车灯就照到我三爷门口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不过身形很像我三爷。

    以前我只在三爷家里感觉到他住的房子有问题,现在夜深人静,昏黄的车灯照在顶头的一所小院里,而院内又种着一棵乌森森的树,再有一个人往院子边上一站,突然感觉哪里是进了村,分明进了坟院,而最前面的就是一块墓碑。

    这一想,顿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车子也没开稳,直直地往前冲去,差点就撞到我三爷身上,还好他跳的快,我的胶轮直接跟墙亲吻以后停了下来。

    三爷看了我一眼说:“向一明,你这是要撞死你爷爷啊,今天拿了钱就想杀人灭口了。”

    我都不知道这老头儿神一出鬼一出的闹什么,这时候我吓的半死,他倒是有心情开玩笑。

    也没理他,把车子往退了一点,看看并没什么问题,就问他说:“三爷,你大半夜的不睡,在这儿吓什么人?”

    三爷推着他的木头门进院,嘴里却说着:“还是为了等你,进来一下。”

    我本来看到他进去,想着赶紧推车回家,结果听到他这么一句,刚好我也想对这个高大鹏老板了解更多一些,就把车子推到他的院里,然后跟着他进屋。

    三爷的屋里以如既往地拉着一盏小灯泡,光线总是把屋里的气氛衬的更诡异。

    他坐进那把老椅子里,看了我一眼说:“下周就去高鹏那里工作了,有些事情我得先跟你说说。”

    我点头说:“你先跟我说说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吧,那个高老板怎么就转个脸就变了个似的,太特么神奇了。”

    三爷鼻子里哼一声说:“他以前算命风水都是找我看,他们家的所有布局基本都是找我安排的,后来遇到另一个算命的就信了他,对我也越来越冷,起因也跟这个明代木鱼有一定关系。”

    我没先去问木鱼,太想知道下午的套路,所以截断他说:“那他为什么又突然变了呢?”

    三爷淡淡地说:“因为我跟那个给他算命的人打过招呼了,人家不再给他算了,今天咱们去我又说他的运气有问题,所以他忙着打电话去问,结果那个人直接告诉他,解决不了,只有我能解决,你说他要不要来找我?”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想不通三爷怎么还会这样的路数,并且那个算命的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要把人情卖给他。

    问三爷的时候,他只略微点了下头说:“因为我能克他呗,听说过山外有山吧,所以算命的现在都很聪明,有人拿了钱去,他就给你看看说说,大的方向只粗略点一下,但是不准的占多数,倒不是他真看不出来,而是不想说给你实话,反而是最近几个月,半年他会说的详细一点,到时候事情一发生别人第一时间想到就是这个算命的算的真准,一旦有事就会再去那里问个结果,这就成了长时间挂钩的声音,如果一个算命的把一个人的一生能经历的事全都说出来,钱也只能挣这一回,等着饿死去吧。再则说,还有另一个原因。”

    第一回听这样的理论,原来生活中真的满满都是套路,连算个命都讲究策略,难怪三爷会这么多存款,竟然是隐藏的一个生意高手。

    不过他咽下去的半截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把事情一次性弄清楚,我只能再开口发问,但是三爷却不肯再说,而且还告诉我以后自然会知道。

    这老头儿现在卖的官子越来越多,我都怀疑他在我身上也用着套路,对我好是一回事,但总觉得好像有更深一层的目的被他藏了起来,隐隐约约给我一点信息,马上又停住不说,故意吊我味口。

    三爷见我只是歪着头看他,转了话题说:“我这已经给你说多了啊,本来只告诉你高鹏的事的。”

    我顺口问了一句:“高鹏有什么事?”

    三爷缓了缓语气说:“人品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想多说,他做的生意故意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事,以前和以后会怎么样,自有命数,你现在去他肯定因为我的关系,尽量满足你的条件,最起码农历五月前,他不能对你怎么样,所以你得想办法找到木鱼,把它尽快拿出来才行。”

    我瞪着三爷说:“你这哪里是说高鹏,明明又是让我去做小偷。”

    三爷也不示弱,瞪回我说:“我已经告诉你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样,难道还非要提醒你小心着他不成,笨的你,我现在跟你说话都费劲。”

    卧槽,我竟然被这老头儿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本来想着他会把高鹏的事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真没想一句人品差就含盖所有,最后还落的我笨。

    得了,什么也别指望了,接了这个活,就照着他的意思做,至于用什么方法我只有自己想办法。

    把包里钱和卡拿出来放在桌子说:“这个给你,我回去睡觉了。”

    三爷一把拉住我,把钱和卡也同时塞回包里说:“这些钱你马上就会用得着,可能还不够,跟高鹏这样的人打交导,手上没一点钱支撑,你玩不了几天就得回来。”

    明白了,这钱不是给我用的,是用来对付高鹏的,那我真得收起来,只是高鹏本来就是一个老板,干吗还要我拿这么多钱去应酬?

    三见我把东西装回去,又叮嘱说:“佛珠也带好,去他家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他那个家里并不干净。”

    我本来都转身要走了,硬生生被三爷这句话又拉了回来,问他:“他家里怎么了?”

98 没人知道的过去

    三爷挥着手说:“你只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别的不用问,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说着把我人直接推出屋门,然后“哐当”一声就从里面把门插上了。

    一阵气结,这一天到晚被一个老头儿克的死死的,不想知道的事他能硬把我拉进去,想知道的事他又死活不说,搞不好我也去学算命得了,算算他到底是何具心。

    郁闷着往外走时,却听到柳树上有声音叫我:“一明,一明。”

    是小瑶,虽然是鬼叫,但是我每次听到小瑶的声音都倍感亲切,忙停下来往柳树看去。

    小瑶此时就站在树下,身子整个都隐进树影里,突然给我一种特别孤单的感觉,随即也想到了三爷的警告,对小瑶说:“我三爷说你不能常出来的,不然会魂飞魄散。”

    小瑶轻笑了一下说:“哪有那么娇气了,我以前为你……。”

    她说到这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住嘴改口说:“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怕你去了有凶险,所以跟你说一声,那个高鹏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没人养,都是吃病死的家畜活下来的,而且他不光自己吃,还把那些病的家畜做成熟肉卖给别人。”

    说到家里小瑶竟然轻轻咳嗽起来,我看到她在树下的身子虚了虚,想赶过去扶她,但是她别急着制止我说:“你别过来,你身上阳气太盛,一靠近我,就会把我撞飞。”

    我收住脚,但是心情却莫名的伤感起来,我还记得以前小瑶找我的时候可以跟我面对面站着都没一点事,不但如此,还可以帮我打别人,现在她却连我都不敢靠近,而这中间竟然都是为了我,到底我与她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让她不顾自己的生死来帮我呢?

    小瑶这时候却已经喘过了气,接着说:“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的事,按说为了生存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后来他渐渐好过了以后,却发现了另一个发财的门路,才真是大逆不道。”

    我忙问她:“什么门路?”

    小瑶轻轻缓了一口气说:“他用别人家的棺材板做成锅盖,然后卖给四乡五里的乡亲们。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年代的人家用的都是木制的锅盖,在集市上卖的也便宜,所以在乡下很受欢迎。”

    我吃惊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说真的有点怀疑小瑶的说法,但是我又没理由不信她,我只是太不相信这个事实。

    高鹏,那样一个老板,谁能想到竟然是从别人的棺材上发家,而且还是让死人棺材盖到活人的锅上,想想都叫人恶心。

    小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我已经听出她的吃力,连忙说:“谢谢你小瑶,你不要再说话了,我只要知道他的为人,就会小心防着他,放心,没事的,你快去歇歇,另外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恢复以前的道行吗?”

    小瑶轻轻说一句:“拿到木鱼再说……。”

    人就隐进了柳树里,再没有声音。

    小瑶给我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不但说了高鹏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还提到木鱼,她似乎也很重视这个木鱼,最后那句话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把木鱼拿回来就有可能帮她恢复过去的道行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去偷高鹏明代木鱼的事已经势在必行,我除了尽快达成目标似乎已经没有退路,而且关于高鹏的这个人,我仍然有很多疑问,他现在做的生意又是什么,会不会也丧尽天理和伦常呢?

    从三爷家出来,往自己家里走,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想着高鹏的事情,竟然没发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当我转脸去看的时候,他却一伸手往我脖子里掐了过来。

    只是让我无比惊讶的是,他的手只停到离我脖子一尺的距离便再也伸不过去,似乎空中有一只隐形的手已经抓在了他的手上。

    王娇的声音带着恨和紧张冲到我耳朵里:“向一明,为什么我每次都杀不了你?”

    玛德,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杀我呢,你是一个妖,我是一个人,又不是同一界的,人没来收妖就已经很给你留面儿了,你却天天非追着来杀我。

    我腹诽的这些话知道对王娇没有作用,所以也根本没有问出来。

    只是看着王娇不断在挣扎着,而她的那只手就吊在半空中伸不过来也缩不回去。

    我把佛珠拿出来说:“不知道我这串佛珠能不能把你杀死?”

    王娇黑着脸说:“向一明,你还是不是男人,趁我没有还手力的时候杀我一个弱女子?”

    我看着她说:“你可不是弱女子,你是一个妖怪,而且多次偷袭我,按理说我怎么杀你都不影响我是男人。”

    王娇气的“哇哇”叫,眼睛却紧紧盯着我的手里的佛珠,大概也是有些怕的,最后竟然软下声音说:“向一明,我也是听人家的指示办事,真心没一点想杀你的意思,你就放了我吧,以后绝对离你远远的。”

    我看着王娇问:“我怎么相信你,你已经向我下杀手好多次了,再说,你是听谁的命令要杀我,又是为什么要杀我,你总得向我说清楚吧。”

    王娇低着头沉吟一下才说:“蛇妖的命令,至于为什么要杀你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要你的头。”

    我把佛珠往前一送说:“你最好老实交待清楚,不然我真的可能现在就杀了你。”

    王娇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说:“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条蛇在千顶山都修练千年了,专吃我们这些小妖,我如果不是对他不有一点用处,早就也成了他的口中餐,没有必要骗你的。”

    我看着王娇的样子,也不像有假,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出手帮我的是什么人,如果我用佛珠出手,会不会真的能把王娇杀死,如果帮我的是像小瑶一样的鬼魂,那么我佛珠甩出去,万一杀不死王娇,却把他给伤了,那就玩**了。

    这样想着,就故做仁慈地说:“得了,小爷今儿也不想杀生,放你走,不过你要像自己说的那样,以后离我远一点哦,不然真要不小心杀了你,就别怪我了。”

    说完紧紧抓着佛珠往家的方向走去。

    根本没回头看那个无形的力量是否放了王娇,反正我是一直往家里走,手里的佛珠也没敢有一点放松,直到走到大门口,见院子里还亮着灯,心才稍微定了下来。

    缓缓回转身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才慢慢放下心来,喊了门,等着我妈出来开。

    一夜倒也安然,自己坐在床上念了一遍度人心经,又念了几遍六字真经,最把上次跟韩个个在宾馆里捡的关于七情六欲的小纸片也拿出来看了两眼,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起了很早,骑车去县城找韩个个,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都要去找房子。

    早上虽然还有点冷,但是已经可以脱去棉袄,我跟韩个个碰头以后,让她坐在后坐,两个人开始去一些租房中介看。

    韩个个的车上次在大昌市已经毁了,现在每天上班都靠骑自行车,现在坐在后面紧紧抱着我的腰,不时“哈哈”着说:“还真有点冷。”

    对她我总是有太多内疚,除了让自己更努力,眼前说什么都是多余。

    只是两人一直找到中午都没有结果,不是房源不理想,就是价钱太贵。

    中午两人在路边的小店里吃饭,韩个个有些泄气地说:“要不咱们贵点就贵点,到时候咱两一起付。”

    我拒绝了她,说下午再看看。

    刚吃完午饭,手机里就进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因为不知道是谁,所以接的时候很客气。

    对方也很客气地问了句:“是向一明先生吗?”

    我应了一声,然后问:“您哪位?”

    立刻,对方就发出一声超级热情的声音:“向兄弟,我是高鹏,昨天咱们见过面的。”

    知道了,听着架势还真是他,但是我们说好了下周去上班,他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吗?

    正猜不出来意,高鹏却在对面说:“向兄弟啊,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方不方便?”

    他现在是我老板,就是心里对他有再多厌恶,脸上也不能直接表露吧,所以说:“方便,高老板您讲。”

    高鹏打着“哈哈”说:“你这下周不是要来咱公司上班吗,我想着你如果住在村里来回上班也比较远,而咱们公司的职员都安排的有宿舍,像你这个级别的是可以自己住一套单间的,您放心,里面厨房卫生间什么都有,就是地方小点,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搬进来?”

    我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我跟韩个个还在为租房的事愁,他高鹏就刚好有宿舍给安排,还是一应俱全的单间,这是不是太不寻常了。

    我没有马上答应他,只说自己考虑一下。

    挂完他的电话马上给我三爷打了一个,向他说明此事,三爷听到高鹏给我安排房子也是一顿,应该是比较意外的,但是他只稍做停留便说:“既然他给你了房子就去住着,但是高鹏这个人的花花肠子太多,所以你进去之前,一定要多做检查,别有什么摄像头这类的东西就行。”

    既然我三爷都这么说了,接下来就看韩个个。

    其实我在打电话的时候韩个个早已经听到了内容,现在见我问她,马上点头说:“可以啊,公司宿舍相对外面的租房还安全一些,也省了钱,我们就住那里。”

    全票通过,我就给高鹏回电话,答应了此事。

    高鹏一听我答应下来,声音里难掩兴奋地说:“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小吴把房间钥匙给你送过去,你可以尽快搬过来,也不影响上班。”

    这积极的我有点受不了,哪有这样的老板?就算是不家我三爷夹在里制他,但是像宿舍这样的事,如果他不说,我三爷是肯定不知道的,而高鹏也是一个奸商,这么主动,里面肯定有问题,只是这问题也只有住进去以后才会明白。

    我告诉他地址后十几分钟,就看到小吴开车停到我们身边,高鹏并没在里,但是显然什么话都给他说清楚了,所以小吴一看到我们就说:“既然你在这里,不如我现在就带你们先去房子看看,如果不合适,还可以调,高总说了一定要让您满意。”

    我转头去看韩个个,她也疑惑地看着我,显然对于这样的热情也同样无法接受。

    只是已经赶鸭子上架,既然非得上,倒不如早一点上,也好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跟着小吴坐进车里,一路向东城郊驶去。

    一路上小吴都在装作漫不经心地给我们聊高鹏公司的事,说是为了让我更好的了解上班环境,但是我越听他说,心里越打鼓,倒不是在他说的公司里发现什么问题,而这个小吴的态度,好像复制了高鹏一样,我分明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并不是一个非常爱说话的人,怎么这次会这样?

    而且当我们在一栋下停住车时,我明显看到小吴的眼里精光一闪,虽然很短暂,但是我还是看到了。

    他很快地转身向电梯口走去说:“在十三楼,有点高,不过有电梯,这个不用担心。”

    我和韩个个跟着他一进电梯,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空气好像特别压抑,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总感觉电梯像露风一样,有点阴冷。

99 东郊十三楼

    韩个个的身体向我靠了靠,而小吴这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电梯的楼层灯,根本不看我们。

    十三楼很快到了,出了电梯就看到南北方向两排的房子,都是门对着门。

    这房子就是给在外地打工或者钱少又想过安静生活的人准备的,一般租的话南面的房租要贵一些,因为朝阳,而北面相对就会便宜一些,但是开发商也很聪明,一般会把北面的房子留更多的空间给住户,除了不见阳光,室内光线较暗,别的都会比南面要好。

    小吴领着我们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拿出钥匙在门头上面写着“1305”的门前停下来,开始开门。

    1305是朝阳的房子,一进去就能看到渐渐偏西的太阳光照在屋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点温暖的意思,反而那阳光像是罩在冰里,给人一种森冷。

    屋里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整个单人间里只有一张床,看上去有点破旧,还有一张桌子,别的都没有,厨房和卫生间里除了积尘,也并无杂物。

    小吴说:“空间不大,也好打扫,这两件家具,你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直接扔到楼下去,过两天我再给你送来一些新的。”

    我客气着说:“太让您费心了,我自己去看看买张床就可以了。”

    小吴点点头,脸上带着点冷意说:“那你们再看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完把一枚钥匙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他就转身出去,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觉得这个房间像一个笼子,被寒气和阴冷罩住的一间笼子。

    韩个个朝四周看看说:“向一明,我怎么觉得这房子有点怪啊,还有那个小吴,看着也上去也怪怪的,要不咱们还是出去租房子住吧?”

    如果是以前这房子我第一眼进来就会马上出去不住了,虽然那时候自己不信迷信,但是我一向做事凭感觉,一件东西或者一个地方,自己一去就发现哪儿都不舒服,就不会想着再走下一步。

    可是眼下我是要深入到高鹏身边的,如果拒绝他的房子,且不说他高不高兴,倒是离了解他又远了一步,现在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时候。

    所以听到韩个个这样说,我只安慰她说:“没事的,这地方就是时间长没人住了,打扫一下就好了,今天也晚了,咱们就先回去,我明天上班,看看有时间就过来先收拾一点,这几天也不忙着过来住。”

    两个人说着话,我就试了试房间里灯,都还能亮,水也是通的,就是刚开始里有很多脏的东西,慢慢流出来以后在水池里冲出一条灰尘的小渠。

    我就着水龙头慢慢干净的水把手上沾的灰洗了洗,发现这水不知道什么原因有点沾沾的感觉,而且拿到起来闻闻还有点臭。

    心里杨着可能是时间长没人用的原因,也就没太往心里去,接过韩个个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然后跟她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这里明天再说。”

    两个从1305出来的时候发现好像整个十三楼都没人住的样子,几乎每个房间的门上或多或少的有点积尘,而且没有生机,走廊里空空荡荡,我们每发出一点声音都显的特别怪异。

    两个人快速往电梯口走去,按了往下走的键,然后看着电梯跳跃的灯,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

    韩个个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从她的手上的力度来看,她应该也是非常紧张和害怕的。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老妇人站在里面看着我们,她的眼睛很大,但是眼神却很浑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薄薄的嘴唇突然开口说:“走不走?不走关门了啊。”

    我忙着起韩个个进去,侧身站在电梯的另一边。

    电梯门合上,里面一盏暗黄的灯在头顶上,而那个老妇人也并不看我们,眼睛仍然盯着电梯门。

    十,九,八,一层层的往下,现在除盼着快点出电梯,竟然想不了其它,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紧盯着那扇电梯门。

    老妇人的声音冷冷地问了一句:“新搬来了?”

    我一怔,还是回她说:“过来看看房子。”

    老妇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她第一个向个走出去。

    我转头看韩个个,她也正在看我,眼里都惊吓。

    拉着她一起出来,已经看不见那个老妇人的踪影。

    两人直到走出这个只有几栋楼的小区,站在楼上才觉得心里那些沉重和压力少了一些。

    长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再看身后的楼房,竟然有种若隔世的感觉,那些楼房看上去都像罩在雾里,给人一种神秘和悠远,从我们的角度看去,我们要住的那栋楼在西南角,东边又是一栋,靠后面却只有一栋,根据楼的式样推断,应该是前面两栋都是小户型,而后面一栋可能是大户型的。

    这个地方也根本不能算做是小区,房子没有与外界没有明显的分隔线,也并无保安人员看守,楼层一共是二十层,比周围其它建筑都高,看上去像插在平坦地面的上的几根针,非常扎眼。

    房屋的整体位置是在城东郊十字路口东北方向。

    这是出了城区最大的一个十字路口,街边都是各类做生意的,从生活日杂到电器,从烟酒到钢材,倒是应有尽有。

    路口西边往里走就是城中繁华区,而靠东明显一下子冷清下来,划成了东郊。

    这条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向东去的路两旁看上去也很热闹,刚过路口的西边是一家宾馆,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样子,刚到黄昏就见门口停着不少车,陆续看到有人进出,而我们要住的那几栋楼,就紧挨着这家宾馆又向东北一些,前面都是做生意的门面,要进去就从一个两家门面房的中间穿过去,而两个家门面房看上去却像是小区的大门一样了。

    东南方是一家职业技校,占地面积似乎很大,这个时候已经是放学的时间,看到成堆的学生从远处的大门里出来,四散的城市的各处,有的是去吃饭,有的是去逛街,三三两两结着伴,还有的竟然直接往我们刚才出来的小区里走去。

    韩个个看到这些学生进去,有点疑惑地问:“难道还有学生在这里租房住?”

    我随意地答着她说:“也许是家里人住在这里吧。”

    这个地方我以前来的很少,因为我们家在县城西侧,一般我们来了县城也只是在繁华地中心区走走玩玩,回去自然绕回向西的路口,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也来过城东,但是那时候这里还什么也没有,只是大片的荒地,没想到几年时间已经发展成这样,已然看不到当初的一点踪影,尤其是这所职业技校,从前好像是在城中区并不大的一间学校,听说也就是这几年搬到这里来的,扩展开来竟然这么大,看来现在社会有一门技术也已经非常重要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下来,我跟韩个个在路口处打出租找到我们停电动车的地方。

    两人又一起吃了点东西,我把她送回她们家新的小区,自己骑车往回走。

    路上行人倒是很多,现在县城已经不像从前,也有一些工厂,做鞋的,衣服的,似乎在不经意间县城的经济也在慢慢跟大城市接轨,只是这几年我不在家,总也摸不着门路,还觉得家里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变化呢。

    此时是下班时间,住在城外的人都骑着电动车开始回家,整条公路上顺处可见男女一路飞驰着往家里赶。

    我的脑子还时不时跳到高鹏,小吴和那栋房子里,骑的速度不快,不断有人从我身边超过去。

    一个人影从我面前过去,然后车速突然降了下来,转头看我。

    我也看了他一眼,有点面熟,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便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那个人却等着跟我并肩,开口说:“您开始上班了呀?”

    我再次看他一眼,仍然不认识,于是应付着说:“没有,过来办点事。”

    那个人笑笑说:“你们家也住城西?”

    我“嗯”了一声,脑子里飞快转着想知道此人是谁,但是仍然没有一点头绪,而且从他刚才问我的话里分辨,我们应该不是老熟人,如果是以前的熟人,他应该大概知道我们家住在哪里,又怎么还有城西一问?

    那个人笑着说:“我家住在六里营,咱们昨天见过的。”

    昨天见过?

    昨天我见的人除了高鹏他们一伙就是韩个个,别的陌生人根本没有说上话的,那么这个人难道是高鹏那里的?

    我心里虽然想着这些事,但是脸上也笑着跟他说:“哎呀,我这记性差的很,一下子还想不起来。”

    那个人已经靠的我很近了,声音也大了许多,说:“昨天跟高总冬泳的人里面有个是我,后来你们跟着高总走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七八个人呢,只看一眼,谁还记得清?”

    我再次抬头看他,仍没一点印象,但是他此时跟我搭话是什么意思,单纯的认识说句话?还是授意于高鹏?

    我现在对高鹏已经充分戒备,关于他的一切都不得不在脑子里过滤。

100 鹏程鞋业

    六里营,从名字上判断就是他们村里县城有六里的路程,也就是三公里,所以我们两个边走边说的时间,已经到了往六里营转弯的地方。

    那个人下车,看架势还要再跟我说下去。

    我也不得不从车子上下来,跟他一起站在路口处。

    那个人突然有些羞涩地笑着说:“我是听说跟您一起的那位先生会算命看风水,想着也给我们家看一看,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把我们村还有我三爷住的地方跟那个人说了说,他这才笑着道了谢说:“今儿晚了就不过去,我明天就让我家里过去,就是不知道他算一卦多少钱?”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三爷算卦的收费的标准,只是想着一个平头百姓的应该贵不到哪儿去,于是跟他说:“你去了先问问,合适就算。”

    那个人点头称是,然后再次跟我道谢。

    我看着他也并不是什么特别滑头的人,于是问他说:“你昨天跟高总一起去河里冬泳,你们应该是挺熟的人吧?”

    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一僵说:“不是什么熟人,我们就是他厂里的普通工人,他自己要去游泳,就找一群人做伴,这么大冷天的,谁愿意往河水里泡着?”

    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意外,昨天看高总说话,分明是跟他们很熟的样子,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冬泳爱好者呢,难得看到这么热爱运动的,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

    那个男人叹口气说:“我们就是打工的,平时靠卖体力挣个钱,高总家里有什么事也会直接去厂里找人帮忙,一般也会按一天的工资给钱,再怎么说这些活儿也不要多少体力,倒是也很多人愿意去,不过大冷天往河里跳这事,去的人还是少,我也是没办法,要是不去,可能工作都保不住。”

    我笑着问他说:“没这么严重吧?”

    那个人哼了一声说:“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人。”

    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似乎跟我说这个不妥似的,赶忙住了嘴,换个话题说:“这天也黑了,我回去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聊啊。”

    说完搭腿骑上车拐进了六里营的路口。

    看着他电车的光在路上越走越远,对于高鹏,我简直觉得像个谜团,像冬泳这种事,他为什么会拉着一帮人做伴,自己喜欢去泳两圈,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强人所难不说,还让这些人受到威胁,事情太过牵强,让人很容易想到中间的不正常。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说谎,那么一定就是高鹏有太多问题。

    此事现在多想也无益,我只要去了高鹏那里上班,很多问题都会慢慢找到原因。

    因为头天高鹏已经把上班时间和地点说了,所以第二点我六点多就起了床,洗漱一番,又吃了早饭,就骑着电车往县城里赶,到的时候才只有七点四十多。

    工厂的地点离高鹏给我们找的住的地方很近,也是在县城的东郊,而且就在我们住房的北面,厂房门口向西临着十字路口出来的南北那条路。

    我看了一眼厂房上面的烫金大字鹏程鞋业。

    从厂门口往里看去,似乎规模不小,有好几栋房子,也看不出哪一栋是厂房,哪一栋是办公。

    大门是全自动推拉的,在旁边还有一个小门,专供工人出入。

    在小门的门口站着两个保安,此时正盯着来往的工人,大概是检查出入证明的。

    我远远的站着,此时正是上班时间,成群的工作骑着电动车从门口处走过,大多数都是年轻一点的妇女,男人也有一些,但是数量比较少,还有一些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儿,没有穿工作服,应该是办公室的人员吧。

    八点过十分,我才接到小吴的电话,问我在哪里了?

    我告诉他在大门口,他“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便看到高总的那辆四环车到了门口。

    小吴从驾驶的位置探出头来跟我说:“向哥,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先上车吧。”

    我把电动车往大门处靠了靠,拉开车门时看到高鹏就坐在车子的后座,冷然扫我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尽管只跟他认识两天,但是对于他这种态度的变化我已经习惯,此时我也真是卧薪尝胆,为了的就是那个破木鱼,不然就冲刚才高鹏的样子,我就能转身走人。

    不过,我也懒得理他,他不得不屈就于我,也是有事所求,我何必事事受他的气。

    没吭一声坐进后座。

    小吴又从车窗处探出头,跟保安说:“你们两个把向经理的车子推到里面去。”

    说完就从打开的大门处把车直接开到厂区的停车场里。

    这中间高鹏一直没说话,手里拿着一份早报装看,只所以说他是装看,是因为他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到下车都没移看。

    车子停稳以后,小吴先下车,我也跟着下来,才看到高鹏慢悠悠地从另一侧也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说:“向经理,这就是我们的厂子,以生产休闲鞋为主。”

    我装出一脸的笑说:“谢谢高总给我提供这么好的上班环境。”

    高鹏转身向里走去,小吴跟我身边说:“向经理,高总是这样安排的,您呢虽然有大公司销售经验,但是咱们公司本身也是有销售部经理的,一下子把人家换掉也不合适,所以你暂时先从副经理做起,您放心,过了三个月适用期,一定有提升的空间。”

    我笑着说:“我以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员而已,还怕担不起高总的厚爱,给我这么一个职位呢。”

    小吴尴尬地笑笑说:“向哥真是谦虚。”

    这天的早会,高鹏就把我介绍给公司的众人,这一程序走的还算正常,而且也安排了一间办公室给我。

    到现在我才慢慢看这工厂的格局和构造。

    我们所办公的地方是在这栋三层厂房的第一层,进门就是前台和大厅,然后两间会客室。

    往里走是大的办公区,摆了一片十字办公桌,靠边的地方却又是一间间独立的办公室,都是各部门经理用的,再往里走是几间会议室。

    我的办公室地最里面靠近会议室的地方,与我紧挨着的是销售经理的,另一边就是墙了。

    没看到高鹏的办公室在哪儿,也许不在这栋楼里,他开完会就出去了,接下来都是小吴跟销售经理陪着我把办公室简单收拾一下,然后介绍公司的章程及各类产品给我。

    一天倒也挺忙,没顾上去想和看别的事情。

    中午是跟职员去工厂大食堂吃的饭,一直到下午下班,销售经理才走过来说:“向经理,你刚来,我们还没好好认识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你可不准推辞,我已经跟另外两名同事说好了。”

    拉拢同事关系是每个只要是单位的地方都会有的套路,我也已经习惯,况且我也正需要这种关系去更了解高鹏,所以就笑着说:“好,我请客,万经理可不能跟我抢,不然今天这饭我可不敢去吃。”

    对,这个销售经理姓万,名字也别致的很,叫万千里。

    他听我这样说,只是笑着打哈哈,并不在此事上面纠缠。

    我跟先跟韩个个发了微信告诉她这边的情况,然后出门跟万经理往外走,另外两名他说同事已经在外面的停车场里等着了,一个也是销售部,万千里的助理,一个是人事。

    我们从办公区穿过去,这时候职员们都下班走的差不多了,若大的办公区里也都空了下来,天花板上的灯已经关了大半,只留过道上面的,显的有些暗。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这里走过的时候总觉得有眼睛好像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回头看了几次都没发现有人,只能当是自己的错觉,跟着万经理他们出来。

101 简单饭局背后的深意

    一共就四个人,坐进万经理的车里,一路往城中心开去。

    路上谈话内容都是表面客气的和谐,大家都是出来作事的人,谁没一两句应酬的话,嘻嘻哈哈的倒是分不清善恶敌对的。

    车子在城中心区一家湘菜馆停下来,万经理问我说:“向经理,湘菜,多少有点辣,吃的惯吧?”

    我笑着说:“我不挑嘴,你们吃着行我就可以。”

    几个人笑着开了两句玩笑,就往里走。

    落坐以后,推来攘去的,最后万经理自己点了一桌子的菜。

    等待菜的空隙,几个人闲聊起来。

    万经理先开口说:“向经理,听老总说您可是从南方特请回来的,我们这些老土帽多半辈子也没出过咱省的门,怎么着你跟我们讲讲南方的人情事故吧,尤其是东莞。”

    另外两个人听了也跟着起哄说:“对对,就听东莞的,听说那里服务行业最好,一水的漂亮姑娘,根本看不过来眼。”

    万经理接过他的话头说:“得了吧你,还不知道你,天天躲着看片,就是把你放在那地方,你那肾受得了吗?”

    男人们之间的玩笑从黄入手最容易打成一片,似乎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苍老师和无数她故乡的姑娘们,不管是独处还是有别人都能在心里歪歪出一部以自己为主角的大片。

    我笑着喝茶,偶尔也插一两句,都控制的很好,既不能说的自己经验十足,整天流连于烟花地,也不能把自己说的跟柳下惠,圣人君子一样。

    大家只所以这么聊,也不过是套彼此的信息,或者说是他们三人在套我的信息,这么一个被高鹏安到工厂里的副总,不知道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但是可以肯定的说一定不怎么受欢迎,但是他们在没摸清底细之前也不敢轻易的动我。

    这已经是很乐观的一种想法了,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也许就是高鹏的心腹,现在陪着我说话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探得别的什么信息。

    因为我从他们三人的话里也听不出他们有什么背景和来历,来来回回都是围着我转。

    一顿饭下来,根本不知道菜的滋味,吃的都是心机重重。

    万经理出来的时间问我说:“向经理家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我笑着说:“不用,你把我带回厂里去就行,我电动车还在那里呢。”

    万经理有些愕然地问:“这么大冷天的怎么骑电动车?向经理真是爱运动。”

    我笑着说:“哪里是爱运动,没车没本的,除了骑电动就得坐十一路了。”

    另外两人岔开话题说:“你认为都像你万经理一样财大气粗的,天天开个四轮上班,我们还不都是骑电动。”

    我已经查觉到万经理的神色有些异样,大概是没想到他们嘴里从南方特请回来的销售经理竟然连一辆车都没有吧?

    不过此事我也用不着在他们面前装,想来我骑电动车的上班的消息很快全厂里就会全知道,何必在今晚为了面子掩饰呢,反倒是这么告诉他们,也能看看他们的心里到底想什么。

    万经理先把别两个人送回家里,都是县城的倒是也近。

    我们再回厂的路上时,万经理就抛开了前面的夸张嘻笑的表情,相对诚恳地跟我说:“向老弟啊,我在这个厂里做了七八年了,从原来十几个人的作坊,一直跟着高总到现在,说实话,还真是以厂为家了。”

    我脑子里快速过滤着他话里的信息,七八年来一直跟着高鹏,想来对他很多的事情都会了解,不过他只是一个厂里的工人,不知道对高鹏家里的情况有没了解?

    我应着他说:“万经理真是开国元勋,是厂里的栋梁啊。”

    万经理却意外的叹口气说:“要说高总薄待我,我也说不出口,这么多年在厂里给的待遇和薪资确实不错,就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

    我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万经理有些无奈地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批货出了问题,本来这样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大家一起解决就可以了,可是这次高总却把我大骂一通,而且是当着全厂人的面。”

    我明白了,如果万经理说的是事实,那么他找我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试探,试探高朋友是不是用我来替代他,第二呢可能也有警告的成份,看他跟着高鹏七八年,都能因为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炒鱿鱼,那我这一个新手,就是关系再硬也不见得前途有多光明。

    不过此时我倒是不想给万经理造成负担,自己也清楚我这里本来就是另有所谋,做不长久,所以听他这么说,马上回答他说:“万经理不用担心,哪个老总没个脾气,有时候只是发个火而已,过了可能就没事,而且我来也是担个闲职,可能根本不管什么事。”

    我这么告诉他也有两个意思,一是高鹏从我的角度理解不会对他怎么样,第二,我这个担着副经理闲职的人,高鹏既然是让我来混的,那么我们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所以以后即是有什么事,他们也不敢明的对我怎么样。

    职场的勾心斗角永远都是这样,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未来总是会通过各种渠道和言语让自己优与别人。

    万经理又怎么会听不出我的意思,所以语气里有明显的放松说:“向经理果然聪明人,难怪高总这么器重。”

    我不动声色地回他说:“万经理,你以后叫我向一明就行,一个闲职,叫着我很不舒服。”

    万经理虽然嘴里答应了,但是我估计他也不会改,不过说话倒是随便不少。

    我看他放松下来,就试着问他:“你们以前十几个人的时候工厂就在这里吗?”

    万经理笑着说:“哪里呀?一切就是在村子里,我跟高总以前都是一个村的,他也是去了南方几年,回来后就在村里开了厂子,招了自己村的十几个人,那时候我们白天做鞋,晚上一起来城里摆夜市卖,直到后来做大了,才开始成立专门的销售部。”

    我又问:“你们是什么村的?”

    万经理说:“城北石桥的,现在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出去的出去,搬到城里的搬城里。”

    我说:“石桥村可是出能人的地方啊,听说那里的人都特别会做生意,什么能赚到钱。”

    万经理笑着说:“可不是嘛,现在都在外面发了财了,也就剩我们这些老实的还在打工。”

    我回笑说:“像万经理这样打工打到有车有房搬到城里来的还是另人羡慕的少数。”

    他笑着又谦虚了两句。

    我急于想探高鹏的底,于是问他:“我小时候听说好像还有人拿死猪肉在城里卖,还说是古桥村的,真有这么回事?”

    万经理顿了一下说:“别说你小时候,就是现在也有人做这种买卖的,贪便宜的人到处都是,拿一些死的家畜处理一下,再煮熟了放上调料,谁还知道是哪里来的?”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看他的年龄跟高鹏差不多,如果他不房间隐瞒,应该对高鹏以前的事情知道的很多,不过今晚我不能一次问太多,松紧还是要掌握的。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也就到了厂门口。

    万经理说:“向经理,你到家里远吗?”

    我回他:“不远,骑车也就二十来分钟。”

    万经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多少还是有点远的,高总没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我指着跟厂房呈夹角之势的不远处的那三栋楼房说:“给了宿舍,就在那里,屋里还没收拾,我还是先回家住。”

    万经理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跟我告别回去。

    我没有马上骑车回去,实际上在我们谈话的时候韩个个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应该是有事,但是我不想打断跟万经理的交谈,所以手机调成静音,也一直没接她的。

    这会儿看万经理走了,就边去推电车出来,边给韩个个回电。

    她在那头很急地说:“向一明,你在哪里,怎么那么久不接电话?”

    我简单地跟她说了跟同事吃饭,没听到手机响。

    她根本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急着说:“你现在在那里,我找你去,那个你老板租的房子不能住。”

    我问她:“怎么回事?”

    韩个个只说见面再说,然后问清我的地址就挂了电话。

102 意外银行卡

    我把电车推到门口只几分钟就看到一辆出租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韩个个从车里急忙忙地下来。

    一见我就急着问:“你那个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你分个这样的房子?”

    我忙问她怎么回事?

    她有些气愤地说:“我今天跟同事打听了一下,有人说这边的房子里闹鬼。”

    我看了一眼那边的房子,很多人家都已经亮了灯,这样看去跟别的小区并无什么区别,就问韩个个说:“这么多人住着怎么会闹鬼,这是在城里,也不是乡下,哪儿有那么多孤魂野鬼的?”

    韩个个瞪我一眼说:“昨天下午咱们去的时候你不觉得古怪吗,老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确实有点阴森,但是也有可能跟时间久不住人有关,高鹏把我安排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自己不知道这房子里的事,他是在试我,所以即是真有,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但是为了安慰韩个个,我只能说自己不相信,并且告诉她说:“我明天一定得把这里打扫出来,简单买张床就行,先住着,以后看需要什么再添置,不过这个地方太简陋了点,你就暂时不要搬过来了,平时来找我还可以的。”

    韩个个问我说:“为什么,一开始咱们说在城里租房子不是为了两个住在一起吗?”

    我笑着说:“这地方太小,实在不合适,而且你不是也听说闹鬼什么的,虽然我不相信,但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里仍是不安全。”

    韩个个有点生气地说:“不是还有你的吗?”

    我无奈地说:“如果真有鬼,你说咱们两人除了更害怕还能做什么?还是安全重要,听话啊,等咱们找到更合适的房子,咱们就开始甜蜜小日子。”

    韩个个虽然看一去仍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说:“好吧,不过你现在已经开始上班,也没空去打扫,不如找一个清洁的,也就大几十块钱就能弄干净,我回头买一些壁纸给你贴一下去。”

    这倒是一个好注意,自己心里打定注意,明天中午就可以抽空找一个清洁工。

    时间已经不早,这一天下来也挺累的,韩个个也没再多说,把她送回去以后,我骑车往家里赶。

    第二天上班偷了个空闲在网上找本城清洁工,倒是不少,只是我打电话过去一说地址和楼层,人家就不来了,连原因也不说。

    看来传言是真的,我自己心里现在也开始犹豫,其实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我现在从家里每天骑车过来也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天也热了,白天时间长,到下班的时候都还没黑,在路上走走又怎么样呢?

    但是我如果这样,高鹏会不会再另作安排呢,他既然有心让我住在那里,必定还有后手在等着我,我不踏进去,他的目的就无法显露出来,我离目标也会更远一些。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不过这次我学聪明了,打电话叫清洁工来的时候没告诉他在哪里,只说中午让他在东城郊十字路口等着。

    一下班我就往路口跑,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休息时间,两个人应该可以打扫干净的。

    在十字路口打电话,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一个大小伙子手里拿着拖把扫把水桶之类向我走了过来,一见面先忙着递了根烟,我回说自己不抽,然后带着他往房子里面走。

    小伙子一口一个哥地说:“哥,你这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

    我心里到现在还有些疑问怎么一个大伙子会干清洁工这样的事,所以跟他说话也格外客气一些说:“公司租的吧。”

    说完顺便问了一句:“你是兼职干清洁的吧?”

    小伙子笑着说:“是啊,我本来是房屋中介的,平时时间多就帮住别人打扫房间,反正也很快,还可以多点收入。”

    谁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败家败国的一代,我看到这个与我年龄相仿,阳光明媚的青年,真觉得自惭形秽。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楼梯口,小伙子问了一句:“哥,几楼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十三楼。”

    小伙子明显一怔神,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十三楼的房子可不算贵,相比此地段的房子更便宜一些。”

    我问他:“为什么?”

    小伙子顿了一下,才慢慢说:“我刚入这行,也不太清楚,不过同事们都这么说罢了。”

    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房子的事,他既然这么说了,又愿意跟我一起去打扫,我也不想点破。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直上十三楼。

    大中午的一进到这个楼层就觉得浑身发冷,似乎每一扇的门背后都藏着一双眼睛正看着我们。

    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拉近中午十二点,确实不是一个好时候,应该早上来就好了。

    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遇到什么,万一把清洁工给我吓跑了,我还得自己打扫这里。

    站在楼道里开门的时候,小伙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哥,你在哪儿上班啊?”

    我说了鹏程鞋业的名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别怪我说直话哦,哥,你这老板可不厚道。”

    我点头说:“听说是的,不过给我开的工资还可以,只好将就着干了。”

    门开了,我先进去,尘土味扑进鼻孔里,呛的人很想打喷嚏。

    小伙子一边往里面的卫生间里走一边问我:“哥,这里有水吗?”

    我说:“有”,然后人也跟了过去,正看到他把水龙头扭开,往桶里接着水。

    水一出水龙头就伴着一些腥臭味,而且颜色也并不是透明色,里面像是夹杂着丝丝的红。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喷壶也伸过去截断水流,先把喷壶接满,然后说:“哥,你在这儿看一下,接满了帮我关一下,我先去把屋里的尘土喷了。”

    我答应着,跟他一起走到卫生间的门口,一边看着里面的水,一边看着他拿着喷壶在空气里洒水,然后是窗玻璃上,水滴滴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印痕。

    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麻利干脆的,洒完水就先把玻璃擦了一遍,然后问我:“这床上和桌子还要吗?”

    我说:“不要了,咱俩把它先抬到外面走廊去,一会儿下楼的时候,直接扔到楼下。”

    两个抬床的时候却看到一张银行卡从床缝里掉了下来,我伸手去捡,小伙子却拦着我说:“哥,那个如果不是咱的东西就别去捡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应该是上一家房客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钱,还是先收起来吧。”

    小伙子却说:“没有钱的,这么久了也没人再要了,说不定人家都补了新卡的。”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屋子所留下来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太吉利,所以他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但是我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这个卡是唯一带着上一家住户的信息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可以直接拿这张卡去查人名和身份,而不用在向别人打听,这点柴菲菲他们应该可以帮到我。

    所以尽管小伙子语气警告了,但我还是捡了起来,直接放到窗台上。

    跟他一起把床和桌子都抬到窗台上后,再回来时发现那张银行卡竟然没有在窗台上,我正惊讶,却听到小伙子“啊”了一声。

    转头看他,他正上样我们刚才挪动穿的位置,而那张我放在窗台上的银行卡就扔在地上。

    小伙子的脸色不好看了,看了我一眼说:“哥,这,这怎么回事?”

    我不想就此事跟他多说,只简单说:“咱们快些打扫吧,管他呢,一张破卡而已。”

    说着自己先拿起扫把把厕所厨房卫生间都扫了一遍,而小伙子也不多话了,直接拿起拖把开始拖地,两个人跟比赛似的,很快就把原来脏污的房子打扫一新。

    回头看看,在干净的地上,那张银行卡还在那里。

103 月下临窗的少女

    我们两人没多做停留,锁了门就抬着扔在走廊里的东西往电梯口走。

    为了一次性搬完,把床放进去之后,挡着电梯口,又把桌子也拖过来塞了进去。

    我和小伙子都挤在缝隙里,按了电梯向下。

    小伙子劝我说:“哥,你还是别住这里了,这一块还有别的房源呢,你要是钱不多,我帮你找找便宜的。”

    我故作镇定地说:“没事,这些东西我都不怕。”

    他最后只好放弃,把东西跟我一起抬到楼下扔到垃圾桶旁说:“给你一个我电话,你什么时候想换房子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看着他拿起自己的工具往外走,才低头仔细看了看名片上名字,也往外走。

    第二天我就买了新床搬进去,跟性格有直接关系,既然事情逃过不去,不如快点面对,处理,然后结束。

    我知道这间屋子有问题,也知道高鹏有问题,甚至我三爷也有问题,还有小瑶,她也让我来拿明代木鱼,这个木鱼本身也有问题,这一系列的问题,如果一定要解决我就必尽快往前走,我现在已经被他们推到最前沿,已经不仅仅是我当初为了工作和钱,现在已无路可退。

    说是搬家,也很简单,直接在网上搜了家最近的家具城,选了一款简单的单人床下单,让他们中午送过去,而我早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棉被和褥子之类都带了来,打定注意晚上就不再回去,直接住在这里。

    晚上下班以后韩个个也过来了,跟我一起把被子拿到楼上,还带着她精心选的墙纸。

    我看了看说:“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可能也住不了几天,白浪费这么好的东西。”

    她把墙纸打开,一边忙着往墙上贴一边说:“这墙太白了,看着都难受,多少贴一些舒服,别说了,快来帮忙。”

    直到把墙纸贴好,两人才一起出去吃饭。

    吃完饭,我就让韩个个回去,自己独自一人回到十三楼。

    不知道是这整栋楼都没人住,还是我来的时间不巧,竟然来来回回那么多次都没在电梯里见到过人,哦,不对,见到过一位,就是那天跟韩个个来看房子的那个大妈,但是其它住户都是什么时候出入的呢?

    我在楼下的时候还往上面看了一眼,除了十三楼,很多人家还是亮着灯的,那这里应该是有人家才对,为什么总是碰不到?

    带着这个疑问我直接在十二楼出了电梯,从走廊里看到有门缝里透光的就过去开门,可惜敲了几家,竟然没人开,无奈只好回到十三楼。

    这间房子经过打扫和收拾现在倒是看上去好多了,空气里的气味也没那么浓,韩个个还带来两个干的花包,一个放在我床头,一个放在洗手间里,这样走来走去,还能闻到淡淡得味。

    时间还早,我闲着没事,玩手机的毛病也没那么浓了,就盘腿坐在床上把度人心经和六字真经都念上几遍,还学着电视里那些和尚把佛珠也拿出来,边念边数。

    有模有样的做完这些,自己都想发笑,不会是我前世就是一个和尚吧,怎么现在会爱上念经?

    不过念过之后倒是觉得身心都平静很多,而且也没刚进来时的冷。

    把送走韩个个以后顺手买回来的电茶壶插上,烧了水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大概是忙了一天,躺下就很快睡着了。

    夜里被一阵“劈哩啪啦”的声音惊醒,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坐在穿台下,长发挽在脑后,从背影看优雅且带着古典的美,只是她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冷意。在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下,她直直地坐着,双手在不停的动,而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从她手里传出来的。

    仔细分辨一下,倒像是敲键盘的声音,可是她面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不对,她是怎么进屋里来的?

    这一惊,我完全醒了过来,又盯着她身下看了一眼,对,没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

    我从床上慢慢坐起来,但是并没有心动她,事实上我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而脑子却在想像着她的面孔会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一会转过来给我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正面?

    她仍然在“劈哩啪啦”地敲打,我觉得敲了得有一个小时,才停了下来,然后做了一个关闭电脑的动作,因为是笔记本,我看到她伸手去合翻盖,手指细长映在月色里。

    然后她慢慢站了起来,甚至还伸一个懒腰,转身顺着床头留出来的路去了洗手间,接下来从里面发出水流的声音,接着她又出来。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进洗手间的时候,我就盯着门口,这时候看到她从门口出现,直直向床走了过来。

    看清了她的面容,也许因为光线的问题,看上去倒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我说的普通是没有扭曲或者血肉模糊,就是一张正常人的脸。

    她站在床沿边把挽着的头发松开,然后直接坐上床,并且拉起我的被子就往身上盖。

    这下我不能坐着不动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并且快速去开屋里的灯。

    让我意外的是她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一下子就蒙到被子里,并且看样子还在发抖。

    我正站着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局面,却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并且有一个女孩在叫:“晓萌,你怎么了,开门呀。”

    我们都没应,而门外响叫了两声后,也停止了,接着一个女孩就从门里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床边去拉床上的被子。

    从头到尾都当我是不存在的。

    我看着两个姑娘,或者说两个女鬼,在我面前互相安慰,试着说了一句话:“你们是谁?”

    这一开口,先前躺在床上的女孩儿马上又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了头,而另一个女孩突然抬头,眼睛凌厉的看向我。

    灯光下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脸是惨白。

    毕竟也见过几次鬼,而且比她可怕的还有,所以除了乍一见她时的惊慌,倒是也没那么害怕,于是先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租这间房子的房客,你们是谁?”

    女孩儿血红的眼睛一直冷冷的盯着我,听到说是房客,就哼了一声说:“他倒是会做生意,还能把这房子租出去。”

    我忙问她:“他是谁?”

    女孩没有回答,手往门口处一指,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处又多了几个女孩儿。

    她们一起盯着我,然后就在我面前身体开始裂变,一道道血痕从脸部延伸开,一直到四肢,像瞬间被人支解了,但并没有散开一样。

    屋里响起“嘀嗒”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她们的血正从身上一点点往下滴,慢慢在地板上形成一道血流,而那血流也正在慢慢向我这边流过来。

    屋里的灯突然开始闪烁,一下明一下暗更显的面前的这些人恐怖。

    我有点后悔刚刚起身太快,而且因为没有防备,竟然把佛珠忘在了床头,这时候她们要一起上来打我,估计我瞬间就能变成跟她们一样的鬼,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这能往床头位置移去,想趁她们还不注意先把佛珠拿在手里,就在我手碰到佛珠的那一刻,最先过来的女孩儿突然开口厉声问:“你不是住户,说,你到底是谁?”

    她话刚出口,人已经到了我跟前,满脸的肉裂开的血在月光下异常骇人。

    我妈佛珠慢慢拿在手里,本来只是想如是她下手,我也就毫不留情地打出去,谁知道,佛珠才刚拿起,她就尖叫一声退到了墙角。

    从她缩成团的样子来看,她应该是在发抖。

    这时候灯又重新亮了,光线照在她惨白的脸上,使得腥红的血迹更触目惊心,她抖着声音问我:“你,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我都根本没来得及回她的话,就看到她在墙角处的身形越变越淡,后来竟然直接没有了。

    剩下的女鬼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是一脸惊恐,此时局面好像对调了过来,他们才一群人畜无害的人,而我是那只吓坏她们的鬼。

    先前在月下的少女,这时候突然跪倒在地说:“大师,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再也不出来了。”

    说着话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其她女子也跟着她一齐跑到地上,一时间我明白这些鬼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恶鬼,而真的一点害都没有的,不过是见到生人虚张声势而已。

    可是为什么这十三楼没人住,却住着一群妙龄女鬼呢?她们又是为怎么死在了这里?

104 妙龄女鬼

    我把佛珠收起来,也让紧张的自己稍微缓了一下神,才跟先前月光下的女子说:“我不是什么大师,也无意伤害你们,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女孩子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少女开了口,声音很细,说的悲悲切切。

    不过,我倒是听明白了,她们一群女孩子只所以死在这里都跟一个人有关,就是高鹏。

    原来她们原本都是前面职专的学生,毕业前高鹏的工厂去他们学校招聘,就把他们招进了鹏程鞋业。

    当然,长相清秀漂亮的大多安排到办公室工作,而那些看上去粗笨一些的就安排到了车间或者其它岗位,也有人不想做直接走的,但是办公室的人员却很少走,因为这里不但工作轻松,工资高,而且每个人还有一个独立的宿舍,她们的宿舍就是我们现在呆着的十三楼。

    其实当时不只是十三楼,还有别的楼层里也有,但为什么只死了十三楼的女孩儿们呢?

    这事还得从先前的女孩晓萌说起,她自从进了鹏程鞋业后,就格外被高鹏看重,安排的工作自然是同批学生里最好的,高鹏还以各种名目给她奖金,或者直接请她出去吃饭,甚至旅游。

    一开始晓萌只是很感动,真的以为自己工作突出,表现优秀。她本来只是一个留守的孩子,父母很多年都不在身边,许多东西没人说给她听,也没有人对她的行为或者别人对她行为分析利弊。尽管她上完了职专,也有十**岁,但是因为自己内向的性格,对社会接触太少,所以对高鹏的真实意图根本没有一点防备。

    不过再好的预谋总是有掀开的一天,当高鹏让晓萌做他女朋友的时候,这位不谙世事的女孩有些慌了,思考再三还是跟她的几个相对好一些的同学商量,谁知道这一商量才知道高鹏早已经有老婆孩子,甚至还在外面养了不至一个小三。

    这下晓萌真的没主意了,还是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让她尽快辞职比较好。

    可是晓萌一想到自己辞职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下一份工作,心里就忐忑不安,况且,父母也知道她毕业就在县城找了一份好工作,不止一次地打电话让她好好做,不要跳来跳去,还有村里的爷爷奶奶,年龄也都大了,住在两间破旧的房子里,如果她回家几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晓萌这边犹豫不决,高鹏却没闲着。

    有一天上班以有要事为由,带着晓萌出去,竟然诱着她发生了关系,其实晓萌自己也是半推半就的,完全是因为自己心里不定,一方面想要这份工作和高鹏之前对她的好,另一方面又害怕以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女孩子往往有这种心理,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似乎都是顺理成章了,晓萌也是这么顺应着就成了高鹏的又一个小三,只是她每天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上班。

    本来事已至此,晓萌也很安分,除了工作就是战战兢兢等着高鹏对她身体的不断蹂躏。

    不过此事只维持了一个多月,高鹏就慢慢对她冷淡了,并且在工作中也屡次挑她的毛病,不但羞辱她,还扣她的工资。

    而高鹏的助理兼司机却在这个时候对晓萌百般好。

    这个单纯的女孩就这样又一次被他们骗到**,而且是接二连三,最后甚至被高鹏带出去接待他找来的乱七八糟的男人。

    这时候晓萌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干脆什么也不管了,只要高鹏吩咐,就为他身边众多的狐朋狗友们服务。

    可是疾病也随之而来,刚开始只是妇科上不太准时,后来就觉得下身痛痒,各种不适,去医院看后得知因为她在跟别人发生关系的时候从来不懂保护自己,而且很多时候也是在强硬下进行,因此怀孕自是不必说,而每次怀孕,高鹏给她的唯一出路就是去医院处理掉。

    本来就弱的晓萌哪里经得了如此摧残,终于病了。

    找她的那些男人不再来了,包括高鹏,当然她不工作也没了工资,就连住的这处房子,高鹏也让人通知她尽快搬出去。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晓萌选择结束生命,只是她的死不过是为高鹏开路而已。

    晓萌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另一个一直站在门口的女孩接着她的话说:“那个王八蛋不知道学的什么邪术,听说就是要采阴采阳,所以他骗了我们住在这里,然后一个个慢慢折磨至死。”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她:“你说高鹏会邪术?”

    女孩子点点头说:“是啊,这是我们死后才知道的,他还用一个东西把我们的魂魄定在这里,不让出去,也不让投胎。”

    我转向她问:“什么东西?”

    那个女孩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说:“不清楚,说的好像是一个什么庙里的法器。”

    我的心莫名揪了一下,盯着那个女孩再次问:“那你知道那个法器装在什么地方了吗?”

    女孩子摇头说:“不知道,因为他们装的时候把我们的魂魄都封存的起来,我也只是在他们没装之前在谈话里听到一点。”

    我几乎肯定这个法器就是我三爷要的那个明代木鱼。

    而高鹏拿来这个法器也不是为了收藏,而是在完成一个可能现在我们都没办法猜到的一件事,不过这件事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一想,立马意识到,恐怕我来到这里不是三爷的圈套得成,而是高鹏,是我和三爷上了高鹏的圈套,而他把我弄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也像那些妖和鬼怪一样想要我的命不成?

    我被这样事弄的有些蒙,眼前的女鬼们也一个个看着我,此时我也闹不清楚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经过这一闹,天色似乎也慢慢亮了,我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晓萌她们慢慢退到门口,很快不见。

    我重新躺回床上,但是却睡不着,一想到曾经有一个女鬼跟我同床,尽管她无害,但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而且脑子里也一直想着高鹏到底把我安置在这里有什么用意?

    是想让这些女鬼把我吓死吗?

    还有他的邪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采阴采阳?

    说这采阴已经有这些女鬼们了,那么采阳又是哪里来的?

    脑子突然就想到那些陪他冬泳的工人们,不会是他在利用水的掩护对工人下手吧?

    想来想去,除了对于高鹏更多的厌恶,就是要想办法把他的目的弄清楚。

    天没亮就起来给我三爷打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起来,似乎早已经起来或者没睡在等我电话一样。

    我把昨晚遇到女鬼的事全盘说给他听。

    他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一明,你先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就住在那里,如果高鹏是有意骗你住过去,他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再则说,你也抓紧时间打听一下那个法器到底是不是木鱼,又放在哪里?”

    我心里有点郁闷,说的很好听,住在这里就行了,但是谁跟一群女鬼呆着能当没事似的?也亏我三爷这么淡定,估计他是自己没来,我这以后还能睡个安稳觉吗?要是那个叫晓萌的女鬼天天晚上过来睡我床上,我也就不用睡觉了,虽然她长的很好看,虽然我也很饥渴,但是对于一个女鬼,我还没那么重口。

    挂了三爷的电话,时间还很早,为了让自己定定心,就坐在床上盘腿念起了度人心经,希望这些经文能让躲在这个空间里的晓萌他们心灵也同样安宁吧。

    闹铃响的时候是七点,我慢慢睁开眼,从床上下来,感觉精神挺好的,并不像大半夜没睡的样子,就伸了手脚,换好衣服,准备先出去找点早餐吃了,然后再去上班。

    刚一到办公室,小吴就跟着我的脚进来了。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声音里带着点冷意问:“向经理昨晚睡的好吗?”

    小吴是高鹏的助理兼司机,一想到他也曾对晓萌做过那些事,我就想上去打他丫的一顿,可是此时却不是动手的时候,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问我,一定有什么事,我得自己先镇定下来才行。

    也就是一闪念的时间,我马上脸上带着笑回他说:“挺好的,怎么了,吴助理?”

    小吴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说:“没什么,高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对了,他办公室在二楼。”

    我问:“现在吗?”

    小吴“嗯”了一声就要撤腿出去。

    我却叫住他说:“吴助理要去哪里?”

    小吴有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声音里还是冷的,简单地说:“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

    我忙说:“那我们一起走吧,刚好我也有事情跟你。”

    小吴站着没动,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不怀好意。

    两个人顺着楼梯往二楼去的时候,我压着声音说:“其实我昨晚睡的一点不好,好像那里闹鬼一样,我能请求高总让我搬出来吗?”

105 到底是谁的圈套得逞

    小吴一怔,马上脸就浮上了笑意,声音也大了一点说:“向经理,你真会开玩笑,你可是咱们厂里请回来的高材生,接受的都是高科技的东西,怎么还相信鬼这种东西?”

    我苦着脸说:“我一开始也不信啊,可是那鬼昨晚睡我床上,赶的我一夜没睡。你早上来问我的时候,我怕在办公室跟你说被听了,说我散布谣言,这样对咱们厂里也不好,所以才说没事的。”

    小吴一个劲的跟我打“哈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早上一见到我好多了,想来是奸计得逞,让他很开心吧。

    在高鹏门口,小吴指了指里面对我说:“你进去跟高总说吧,我估计他是不会同意的。”

    我仍然苦着脸,装作求小吴地说:“吴助理,这个你能不能帮我说说,你跟我跟高总毕竟才没几天,这么说会不会太冒失了?”

    小吴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还没搭话,就听到里面高鹏喊:“什么话进来说吧。”

    我朝着小吴做了一张苦脸,才推开高鹏办公室的门进去。

    果然奢华无内涵,到处都装的金碧辉煌,恨不得在办公桌上镶上黄金。

    高鹏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美丽的女孩子推门进来了,她很麻利的给我倒了杯茶水,然后又添了添高鹏的杯子,然后站在一旁,似乎在等接下来的指令。

    高鹏似乎也没打算让她出去,当着她的面问我说:“刚听到向经理跟小吴在外面说话,说什么呢?”

    我犹豫了一下,也看了一眼正一脸平静站在高鹏旁边的女孩子,想像着她会不会是下一个晓萌。

    抬头看到高鹏那张还算得上帅气的老脸,又有种手痒痒的冲动,想上去揍他一顿。

    高鹏看我不回答,把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慢慢的移到嘴边抿了一口才说:“怎么了,这还成秘密了?”

    我只能打起精神先应付他再说。

    撇开前面的话题没说,直接问他找我做什么?

    高鹏把茶杯又放回到桌子上,整个动作都像是电视上的慢镜头,他今天似乎很有耐心跟我说三道四似的,看来对于十三楼的女鬼,他比我熟悉的多。

    高鹏慢条斯理的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工作上还有什么要求没有,毕竟你是向先生的孙子,如果我这里招待不周,也怕向先生不高兴。”

    我也扯着笑说:“一切都很好,还要感谢高总呢。”

    高鹏笑了笑问:“住的地方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这两忙,也没亲自己过去看,那天小吴回来我还骂了他,怎么说也得把宿舍打扫干净才能带你去,怎么能让你自己打扫?现在住进去没,如果没有,我让小吴找人去收拾一下,再给你添几样像样的家具。”

    这样虚伪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假话,偏偏还当真的一样你来我往的说下去,真的是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拒绝了高鹏,然后借口还有事从他办公室里出来。

    我知道我出来后,小吴马上就会进去把我昨晚的情况说给他听,至于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等着就行了。

    一天倒也没什么事,似乎高鹏也没安排什么重要的事情给我做,而我,不过是在此处被双方利用,至于这份工作,好像也不用特别卖力,不过我的表现让万千里很放心,因为我能力越弱,替代他的可能性也越小,同时,他也越来越谨慎,因为我如果什么事都不做还能呆在这个位置,那么一定是跟高鹏有什么联系,这个不傻的人都能想到,何况是他。

    所以他对我很好,除了工作不让我做,几乎我所有的事情都会帮我安排妥当,让我真正成了一个吃闲饭的。

    晚上下班韩个个开找我,两个人吃了晚饭以后,她说什么也不走了,跟着我回到十三楼。

    对于昨晚的事,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把大概情况跟她说了,以让她有个准备。

    韩个个本来坐在床沿上玩手机,听我说这里有一屋子的女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慌的四处张望。

    我笑着说:“这会儿她们哪里敢出来,不过很可能在听我们说话。”

    韩个个一下子跳到我身上说:“向一明,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笑着说:“没吓你啊,是真的有,昨晚还差点跟我睡一张床上,还好我醒的快,不然很可能被她那啥了。”

    韩个个一听就从我身上跳下来,直接给我一拳说:“我就知道你又逗我玩,就你这小身板,还想上女鬼,小心精尽人亡。”

    她倒是能说出口,这家伙真是让我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看来现在已经完全当我是在骗她,干脆重新往床上一坐,命令我烧热水梳洗,准备睡觉。

    我一边往水壶里接水,一边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她们什么时候会出来我也不知道,万一我一个转身就在我身后,不是又要吓一跳。

    我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韩个个在屋里叫了一声。

    顾不得别的,扔了水壶就出来看她。

    结果她手里只是拿着一张银行卡,我只看一眼就知道是那个扔不掉的这个屋里的银行卡。

    韩个个还在仔细的看,并且在看检查到银行卡背部的时候念了一个名字“温晓萌”。

    我忙探头过去看,果然看到签名处工整地写着三个字,这前跟那个打扫卫生的人因为害怕也没仔细看,后来我把床买回来放这里后也没再见到,还以为自己不见了,没想到却又被韩个个翻了出来。

    我问她说:“哪里找到的?”

    韩个个跟我同时问:“这是谁的?”

    我看她一眼说:“上面不是有名字吗?就是那个女鬼的,她就叫晓萌。”

    韩个个疑惑的看着我,半天才问:“真的有鬼啊?”

    我认真地说:“是啊,所以我让你不要来的嘛,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韩个个看了看我,淡定地说:“我不走,既然是一个女鬼在这里,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又爬上你的床诱惑你,我要留在这里。”

    女人啊,真是连鬼都不放过,我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韩个个重新把那张卡拿到手里看了看问:“这床不是你新买的吗?你还单独把卡留下来了?”

    我只得把这张银行卡的事情跟她又说一遍,她看到她小心地又把卡放在床缝里说:“这卡肯定对那个叫晓萌的女鬼很重要,不然会为什么那么多东西她都不要了,偏偏留着这张卡。”

    我点头说:“也许吧,如果今晚她再出来我们可以问问她。”

    两人说的轻松,但是看着夜一点点深下来,心里还是有一些恐惧,再怎么说人鬼殊途,我对他们的世界很陌生,但是他们却对人类很熟悉,如果真的对战,谁也说不好输赢。

    到十点的时候,我把佛珠拿起来,直接就抓在手里,也没敢上床,跟韩个个一起坐在床沿边上。

    她看起来也很紧张,靠着我坐着,手机虽然拿在手里,但是连一眼也没看,反而是一只手一直摸着脖子里挂着的红色珠子。

    时间像要静止一样,每一分钟都过的艰难。

    我悄声对韩个个说:“会不会我们开着灯她不出来了?”

    韩个个却像被惊到一下,从床沿上差点跳起来,看着我半天才说:“可是关灯我好怕呀。”

    正犹豫着怎么办时,却听到窗下响起了“劈哩叭啦”的声音。

    是的,那个女孩又开始敲电脑了。

    我之前已经听过,见她又出现倒是镇定不少,比之刚才不知道前面如何的紧张好了很多,但是韩个个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问:“什么声音?”

    我还没回答,那个女孩子却先叫了起来,显然她也被我们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我,还有我身边的韩个个,呆愣了半天没出声。

    其实我很奇怪啊,如果这个鬼一直在房间里,怎么会看不到我们两个人的存在,第一次要跟我睡一张床,如果我不起身,她难道就会一直认为没人在吗?这次也是,我跟韩个个在屋里聊了这么久,她怎么出现的时候还是像什么也不知道呢?

    是我们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就算是她不在这间房子,不是听说活人都有生气吗?难道她进来一点都查觉不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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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怪闻之凶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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