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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装     乡野怪闻之凶宅txt下载     乡野怪闻之凶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 谁都想活着

    我一边拍着韩个个的手安慰她,一边对温晓萌说:“你不用怕,我们本来就是住在这里的,这是我女朋友。”

    温晓萌似乎这会才想起来昨晚已经跟我对过面,自己在窗下我们看不到的椅子里坐下来,然后说:“对不起。”

    韩个个看我一眼,小声问:“这就是女鬼?”

    我回她:“不然呢?她怎么进来的?那张银行卡好像是她的,名字跟她一样。”

    韩个个听我这么说,反身在床边拿起那张银行卡,又看了一眼对温晓萌说:“嗳,美女,这张卡是你的吗?”

    温晓萌一闪就到了我们面前,手速非常快的就去夺银行卡,韩个个手也很快,本来抬着的手一下落了下来,并且迅速绕到背后,换到另一只手里。

    温晓萌的脸上显出恼怒之色,生气地说:“还给我,那是我的。”

    女人对女人总是更有办法,虽然我知道韩个个并没有恶意,但是看到温蓝萌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于是也开口说:“个个,给她吧。”

    韩个个却一脸淡定地说:“看来这鬼好像没有那么可怕啊,你别来抢了,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这张卡我自然还你,好不好?”

    温晓萌拿她同办法,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

    韩个个也就不客气地问了起来:“这张卡是你的吗?”

    温晓萌:“是”。

    “里面还有钱吗?”

    “有,有一点。”

    “这钱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我的路费。”

    “你要去哪里?”

    “去找我爸妈。”

    “你爸妈在哪里?”

    温晓萌好半天没说话,怔怔地看着韩个个。

    我和韩个个也看着她,但是我脑子里在飞快过滤她刚才说的话,按她的说法,她并非真的想自杀,还存了钱想去找自己的父母,所以才会这么珍惜这张银行卡,可是后来又是什么原因让她走上了这条死路呢?难道昨晚她们对我说的话里有假?

    韩个个踢我一脚说:“怎么着,看傻眼了?”

    我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说:“怎么了,你不是正在审问吗?”

    韩个个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温晓萌说:“我怎么看着她一点也不像个鬼,倒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我笑着说:“本来是一个弱女子,现在死了就变成弱鬼了,还真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们两个人说着话,温晓萌也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韩个个手里的银行卡说:“你能还给我吗?”

    韩个个没再多说,把卡递给她。

    不过,我跟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想自杀的是吗?”

    温晓萌抬眼看我,眼里竟然像要流泪一样,雾蒙蒙的。

    过了许久才哽哽咽咽地说:“谁不想活着呢,可是我已经没有活的必要了。”

    韩个个这时候也抬眼看我,关于温晓萌她们为什么死在这里的事情我并没有跟她说,此时她心里大概有疑问温晓萌说的话。不过我没多做解释,因为这些东西以后她可能都会慢慢知道。

    我也看了一眼重新拿到她手里卡说:“既然你已经不在了,拿着这张卡又有什么用呢?里面即是有钱,你现在也用不了。”

    温晓萌把卡拿的更紧了,又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想着将来有一天,我们能从这里出去,然后让谁用卡里的阳钱给我买点阴钱,让我去看看爸妈,我真的很想他们。”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很小的一个愿望,只是她现在离不开这里,而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女儿这么久没联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突然想到她们死了这么多人,尸体都去了哪里,于是问温晓萌说:“你们的尸体弄哪里了?如果鹏程鞋业自杀这么多人,肯定会引人怀疑的,高鹏不会这么傻吧。”

    温晓萌说:“我们死后就被她支解,然后一包包地焚烧了,在他家的后院里有一个小桃园,里面就埋了很多骨灰。”

    妈蛋,高鹏这王八蛋还不是一般的狠,竟然就这么把人给处理了,而这么多年竟然没人发现他的阴谋。我想死的人也不只是温晓萌她们,既然他采阴采阳,那么男的是不是也有死去的?

    丧心病狂。

    现在就是不为了明代木鱼,我也得把高鹏揪出来,不然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会死在他的手里。

    我问温晓萌说:“你去过高鹏家的后院吗?”

    她点点头说:“去过一次。”

    我上次跟三爷在高鹏家里,因为各怀鬼胎并没认真看他家的房子,自然也没去过后院,现在知道那里埋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骨灰,难免想更详细地打听他后院的情况,主要是以目前我的情况,要想进高鹏家的后院恐怕没那么容易,况且高鹏本来就对我有防范的。

    根据温晓萌的说法,在高鹏家的后院里住着一些桃树,而在桃树的一侧盖着一间单独的小房子,那些支解后的尸体就是在这座小屋子里焚烧,烧完后的灰就埋在每棵桃树下。每年这些桃树都结出特别丰厚的果实,但是从来没有人吃,都是拿到集市上卖掉,或者拿到厂里做为福利分给员工们。

    这高鹏真的特么太恶心,不过想想他以前用棺材板做成锅盖盖在人家的饭锅上,估计这对他来说都不算个事吧。

    我现在就是通过温晓萌还有鞋厂里的人,一点点了解高鹏,这个人在我们县城权势太大,他的鞋厂是县城里知名的企业,所有上层的领导都很重视,每年还要发给他相应的补助,因为是县里的支柱企业,如果我们要动他,就必须一举得逞,不然不但什么也办不成,自己怕到时候也会死的很惨。

    至于我三爷要的木鱼,只要把高鹏弄倒,还怕木鱼不到手的?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高鹏采阴采阳练的邪术到底是什么?这个事情我一方面要自己调查,一方面就是回去跟我三爷商量一下,毕竟这些东西他可能知道的更多。

    这天晚上跟温晓萌聊完以后,韩个个已经困的不行,歪在床头睡着,而温晓萌也似乎很累的样子,只是她只倦在房子的一角,声音软弱地说:“我现在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救我们出去,我们这些女孩子大都是从小跟父母分开,不是留守就是离异家族的孩子,身边的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很少,我只想我们来世都能生长在幸福的家庭里。”

    她的话说的我心里好酸,我肯定不算是一个好孩子,父母虽然平时吵吵闹闹,但是仍然一心的对我好,可是他们呢,还有现在很多这样的孩子真的过的非常苦,很多父母嘴上说是为了孩子,可是真正关心孩子成长的又有几个呢?此事已经是现在普遍的社会现象,包括许多的校园暴力,性侵,受害的大多来自有问题的家族,而那些从小在父母正常的爱里长大的孩子总是更坚强一些,入社会以后也更能去应付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天色渐渐白了,我把韩个个放平到床上躺好,自己坐着又念了三遍度人心经,心里才觉得安稳一些。

    起来洗了把脸,看看时间还早,就出去卖了早餐。

    人没回来,就接到韩个个的电话,在那头那叫着说:“向一明,你去哪儿了,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鬼屋里,呜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我加快脚步往回走。

    在门口敲了好一阵子门都没开,心里着急韩个个别出什么事了,于是就在门口叫着说:“个个,你怎么了?快开门啊,到底怎么回事?”

    门终于开了,却看到韩个个笑倒在床上,我气的直想上去打她一顿。

    她却还一脸无辜地说:“谁让你早上一声不吭的走了,我醒来没看到你也吓的半死好不好?”

    这种报复真的很可恶,本来心里还有点内疚,现在都被怒气填满了,把早餐往一张简易的小桌子一扔说:“行,下次再遇到这事我也不紧张了,反正喊狼来的孩子是会真遇到儿狼的。”

    韩个个看我生气,也撇着嘴不说话,把早餐拿起来自己先吃了。

    一直到我们各自去上班她才轻声道歉,然后快速打个车就走了。

    看着消失在车流里的出租,我也只有认了,谁让自己找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呢。

    不过这天下班以后我没回出租屋,而是骑着电车往家里去。

    当我把高鹏的事情悉数说给我三爷听后,这老头儿的眉头越皱越紧,后来几乎拧成疙瘩。

    他有些歉意地说:“一明,这次怕是我害了你。”

    这么说我先前的猜测应该是对的,果然高鹏做这个套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

    我问三爷说:“为什么他们都想杀我?”

    三爷看了一眼我说:“当然是为了贪念。”

    我很疑惑:“贪念?我身上有什么,要钱没钱的,他们杀了我能得到什么?”

    三爷幽幽叹口气说:“能得到他们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就会枉顾人命。”

    这绕来绕去的,跟没说没多大区别,我简直是有些恼火。

    不过三爷很快撇开这个话题说:“高鹏难道在修不老之术?”

107 最后一丝阴气

    我瞪着三爷问:“你说什么?”

    三爷低着头,似乎在琢磨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根据你说的这种情况,他应该是在在修不老之术。”

    我更是不解,看着三爷问:“不老之术?真是够可笑了,难道还真有这东西不成?以前秦始皇都没练成,他一个普通人还想长生不老?”

    三爷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过这种说话既然有,就肯定有人相信,所以他们会不择手段地让自己永葆青春。”

    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再一次觉得高鹏整个人都存在着怪异,他根本已经不算一个正常的人了。

    三爷说:“那些女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才把你安排在那儿,目的是先让那些女鬼把你的精血耗尽,然后他再从女鬼身上把这些东西转移到自己身上。只是高鹏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应付地这些东西了?他后面会不会有人在支使他这么做,而他后面的又会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问我跟没问一样,不过我可不能当高鹏是一个普通人。

    听我三爷说完,马上接他的话头说:“他从小挖人家的棺材,遇到的死人不计其数,竟然还能安然无恙,怎么想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会不会是幕后的人本来就来自这些棺材呢?”

    三爷听了我的说法,低着头低沉思很久。

    好半天才说:“可惜小瑶现在动不了,不然她一定会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

    一听小瑶,我就紧张起来,忙问他:“小瑶怎么了?”

    三爷叹口气说:“她以前有近千年道行,像这些小把戏一眼就能看穿,就算是不离开这里,至少也能给咱们一个不错的建议,现在还不如一个普通新死的鬼,只能用柳树的阴气勉强苟活着。”

    对于小瑶的情况我也知道不好,可是今天听三爷说了,好像又加重一样,心里不免沉重起来,问他说:“像她这种情况有办法治吗?”

    三爷看我一眼说:“怎么治?你以为跟人生病一样,往医院一送就好了,就算是人生病,如果是癌症也是无药可医的。”

    癌症?难道小瑶真的没救了吗?

    三爷往外面的柳树上看一眼说:“她现在也就是保存一点阴气而已,连修复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别说是无药可救,即是给她药,她都不一定能消化,也只是慢慢把那一点阴气耗完,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猛然知道小瑶这种情况,心里的悲伤真是难以言语,我还一直认为能等她慢慢变好,怎么突然就剩下耗最后一点气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问三爷说:“小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肯定还有什么能救她的方法是我们不知道的。”

    三爷定定看我一眼说:“你急什么?她不过是这里的一个鬼,有与没有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对三爷这种说法有些生气,声音也不免有些提高说:“你忘了上次我们去嵩山的时候是谁救了我们吧?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怕现在我们两个的尸体都烂了,说来说去,她也是为了救我们才落成今天这样,难道我们不应该知恩图报吗?”

    三爷瞪着我说:“你去报呀,我就问你这恩你怎么报?”

    一句话把我问的又哑口无言了,是呀,要怎么报,不知道问问小瑶会不会知道一些?

    这样想着,我就起身出去。

    三爷一把拉住我说:“干什么去?”

    我看着外面的柳树说:“我去问问小瑶,看她是否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救她,我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的了。”

    三爷狠狠地说:“你这么一问,就再也不用去救她了,就那一点阴气,两句话跟你说不完就魂飞,还救什么?”

    我也是着急,问三爷:“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三爷重新把我拖回到屋里说:“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第一可靠性不足,第二有没有效我也不知道。”

    我一听有办法,哪里还听得下去他的一二三,直接说:“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直接告诉我怎么救她就行,总要死马当成活马医。”

    三爷看了我很久才说:“如果你先救小瑶,那么高鹏那边就得先搁下来。”

    他说这话的意思我懂,其实一回来跟他说高鹏的事,我就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对高鹏害人的痛狠,现在如果我去救小瑶,那么很可能高鹏接下来就能害另一批人,一想到站在他办公室里那个高挑的端茶倒水的女孩,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管这些人跟我有没关系,到底也都是生命,我做不到一点不顾,可是如果留在高鹏这里,小瑶又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只好对三爷说:“你先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小瑶,我衡量一下看有没什么两全的办法。”

    三爷说:“我听说在大昌市郊有一片荒林,有一个修行很高的道士常年在那儿走动,但是只是听说,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毕竟见到他的人是少数,而且听说寻荒林,宜进难出,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就算是你最后找到他,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救小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在我知道的人里面,他的机率比较高。”

    好吧,三爷说的这个其实就是赌。

    可是我心里却燃起了希望,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个道士应该就是上次我们去古墓时候见到的,他还知道小瑶还有我的前世,或许真的有办法呢。

    这样一想,立马起身给大刘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大昌市?

    大刘在电话里声音很小,似乎是刻意压着声音的,说自己不在,有什么事可以找柴菲菲。

    电话挂了以后,我跟三爷说:“我决定先去救小瑶,你不是也说了如果小瑶没事可以帮助我们解决高鹏的事吗?我已经跟大昌市那边联系了一下,而且你说的这个道士,我上次去大昌市看病的时候见到过,是真的存在。”

    三爷眼神深邃地看着我,一直等我说完才说:“你决定吧,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也许我先去城里呆几天,万一高鹏有所忌讳,也说不一定。”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高兴起来了,这老头儿也就是会把事情放大吓人,明明有好的办法,却非要说的好像解决不了一样。

    把手里的钥匙交给他说:“我明天就走,这是那边十三楼的钥匙,你去以后可以住在那里,我给韩个个打个电话叫她带你去。”

    三爷从我手里接过钥匙看了看,就装进了衣兜,而我拿出手机给高鹏打电话请假。

    他听说我要请假,显然有些意外,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中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听上去像一个对员工关心备至的领导,如果我不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都差点被感动了,但此时听到这样的话,只会感觉到虚伪和恶心,发作不得,只能撒谎说自己家里的一些事。

    高鹏也没纠缠着不放,又客气两句也就挂了电话。

    我从三爷家里出来,直接往家走,晚上又给韩个个打了电话,说第二天要去大昌市的事。

    没跟她说小瑶,只说柴菲菲那边有些问题,想让我去一趟,同时把我三爷要去十三楼的事也跟她说了。

    韩个个答应着也没再多问。

    把该联系的人全都联系完,接下来就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随身带的包肯定要拿着,里面应用的东西也都得带上,包括佛珠,手机,充电器,纸笔,应急用的药物。

    已经不是第一次去野外了,多少长了些经验,能用的东西都收拾一点进包里。

    第二天一早就在村前的省公路前等去县城的车,又从县城转到大昌市。

    刚一出车站就看到路边停着柴菲菲那辆牛气哄哄的越野,像蛰伏的怪兽一样卧在路边。

    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玻璃摇下来,竟然不是柴菲菲,而那个像超模一样的付兵。

    他一笑,脸上还带着酒窝,简单地说:“柴总有事,临时让我来接你,先上车吧。”

    我绕到副驾那边上车,跟付兵道了谢,看着他把车了缓缓驶离车站拥堵地段,然后才问:“大刘什么时候回来?”

    付兵一边看着前面,一边回我话:“这个你得问柴总,我不太清楚。”

    我只所以急着找大刘,是因为上次我们是一起从古墓里出来,根据他做这一行的特点,他应该比我还了解那个地方,所以我想先问一下他的意见,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他与我一起去。

    车子在大昌市警局门口停下来,我与付兵下车的同时,另一边也有一队人匆匆从外面回来。

    付兵一看到他们,脸色就不太好,忙着跟我说:“你先站在这里等一会儿,哪儿也别去,等我消息。”

108 再遇朱明朗

    我看着他们都急匆匆地往里走,自己站在路边也无事可做,便给韩个个发了个微信说自己已经到大昌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她的回复,就把手机装起来,看着警局对面空旷的杂草地发呆。

    说来也是奇怪,别的地方警局一般会建在城市中心,最起码利于民众打电话报警,出警什么的,但是大昌市这所警局不但建在郊外,周围还是一大片荒地,此时农历二月底,北方这个时候大地上还见不到绿色,一眼看过去都是枯草,甚是荒凉。

    抬眼望去远处的建筑像掩在杂草中间,遥远并且没有真实感。

    正在我看着这些荒地发呆时,却感觉到身体突然一阵冷,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尖利阴寒。

    我把双手伸到衣袋里,想转身往警局里面走,或许先找个房间呆一会儿也是好的,总比站在门口跟岗哨似的好。

    可是我还没转身就看到前面荒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这个看上去有点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身材肯定接近一米八,穿一身银色的衣服,站在微弱的太阳光下特别显眼,头发剪的很短,但是面色却很白,惚间不知道是被身上的衣服趁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苍白。

    他见我看他,就慢悠悠地向我走来。

    走路的样子很奇怪,有些浮夸,轻轻的像要飘起来,但是却另有一番美感,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大概就是形容此时我看到的场景,即是我是一个男人也有点看的呆了。

    我本来离他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他走过来却似乎花了很长时间,甚至到我站着的马路对面时,我看到他的脸色更白了,微微弯着腰喘气。

    熟悉的感觉非常强烈,脑子里快速过滤着印象里跟他像似的人,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张跟他一样的面孔。

    而那个少年休息一下后,站直了身子,突然朝我一笑说:“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就忘了我是谁了?”

    我看着他问:“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他的嘴角往后扯了扯,然后露出里面整齐的白色的牙齿,声音飘过来说:“朱明朗。”

    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到面前的少年一脸调戏邪笑地看着我。

    我也紧盯着他,可是这张脸跟朱明朗真的一点不像,朱明朗是我正月里在大昌市遇到的那个什么鬼王爷的公子,虽然脸色也是苍白,但是朱明朗的脸有些胖,而且眼睛很大,是有些武将之风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除了身高与他相仿,面部长相却相差甚远。

    不过,他既然知道朱明朗,想来也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所以我并不敢大意,我还记得在富华夜总会里的大战,朱明朗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可是这个人又是谁?

    他一直站在路对面,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要走的举动,眼神里的戏谑和嘲笑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身后传来付兵的声音:“向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进来吧。”

    我回头看付兵,再转身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除了说他是鬼,我解释不通他怎么会这么快的消失在眼前,而且以付兵的身手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也让我非常吃惊。

    跟着他往警局里面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一眼,荒草地仍是荒草地,什么也没有。

    付兵也跟着我回头看了一眼问:“向兄弟看什么?”

    我跟付兵虽然经历生死,但是却在心里总是觉得跟他不算太熟,也许他的外表太过优秀让我有点自惭形秽,所以并不愿意跟他多说,随便应付两句就继续跟着他往里走。

    他带着我在一间类似会客室的屋里坐了下来说:“不好意思啊,你还得等一会儿,柴总刚处理完那边的事,怕得打扮一下。”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让我有点讨厌,看着付兵往外走,我也站起来看着外面警局大院里。

    院子里偶尔会有一个两个匆匆而过的警察,目标都是东南角的一间屋子,而付兵从我这里出去也直接往那边走去。

    我知道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等柴菲菲过来,也出门往那个门里走去。

    不过,我刚到门口就被两个警察拦住了,说我不是内部人员不能入内。

    试着往里探头,什么也看不到,原来这间屋子做的是一个套间,外面一间现在空无一人,而里面到底发生的什么我又一点也看不到。

    无奈,只能返身回来,就看到柴菲菲已经在我原来呆着的屋里了。

    她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神情里却带着疲惫,示意我坐下后,自己也在一张单沙发里坐下,顺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对我说:“向兄弟,不好意思啊,你自己倒吧。”

    说着把茶壶往我这边推了推。

    像征性的也倒了一杯水,问柴菲菲:“你们,这会儿很忙?”

    她朝外看了一眼说:“怎么着,有兴趣吗?一会儿带你过去看看。”

    我摇头说:“兴趣不大,也就是有一点点好奇。”

    柴菲菲“哈哈”笑着说:“你来大昌市有啥事,不会是专门来看往你这个老姐姐的吧?”

    我也笑着说:“你可别说自己老了,你要这么说,街上和有多少人没办法活,直接想死的。”

    她喝了两口杯子里的水,才又问我:“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直说,我尽量安排时间。”

    我也正了正神问她:“大刘什么时候能回来?”

    柴菲菲想了想说:“得等几天,那边事情也比较麻烦,他没那么快回来的,不过说真的,就是我这边如果要走,也得等几天,你的事急吗?”

    我想到小瑶命悬一线,点头回她:“急,事关人命。”

    柴菲菲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说:“说来听听?”

    柴菲菲和大刘都去过我三爷的院子,对那所宅子的风水诡异也都知道,不过,对于柳树上的鬼魂不知道她做何想法。

    因为她一直做着类似的事情,反倒是让我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说。

    柴菲菲看我犹豫,跟着说了一句:“放心好了,不害人我们也不会轻易动他,毕竟各有各的道,我们只对人类负责的。”

    果然是善解人意,一句话就给我吃了定心丸,也就把小瑶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一遍。

    柴菲菲边听边看我,好像我脸上突然就长出了花。

    一直到我说完,她才问了一句:“你跟这个小瑶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我回她:“她救过我的命,算是恩人,当然不一般。”

    柴菲菲笑笑,但是这个笑明显别有深意,只是她也没接下去说,顿了一下才绕开话头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调直升飞机,直接把你放在你说的那座山上,这样找起来也会很快,更重要的是不用等我们的时间。”

    卧槽,好久没爆粗的我都不淡定了,这柴菲菲到底是什么人物,连直升机都调得动,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吗?

    不过这帐我跟她算不着,现在是对她感恩戴德的时候,简直有些低头哈腰,千恩万谢。

    柴菲菲笑着当我面打了个电话出去,完了就告诉我说:“向兄弟,你现在出去,我让付兵开车带你过去。”

    我忙着提溜起自己的包,又是道谢又是说再见的从会客室里出来。

    柴菲菲也跟着我一起出来,快走几步往东南角的房子里去。

    她刚进去没到一分钟,付兵就出来了,笑着跟我招呼一声,两人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往对面的荒地上看了一眼,确实什么也没有才跟着付兵上了车。

    路程并不远,我们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直升机场,所有程序似乎都安排好了,付兵直接把我带给一个在机场的工作人员,然后就跟我告别,自己开车回去。

    我跟着工作人员登上直升机时,就看到操作员已经准备就绪地坐在操作位上。

    工作人员跟上来帮我戴上安全帽,也系好安全戴,然后走过去跟飞行员交待几句就下去了,机舱的门跟着也关上。

    我心里其实很不安的,毕竟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飞机,所有电视里看到的镜头对此时没有任何帮助。

    驾驶员这时候回过头来,声音平静地说:“别紧张。”

    我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这次是真的熟悉,就是在警察局外面的荒草地的那个少年,或者说青年,我估不准他的年龄,只是看他瘦削的脸上带着点嘲笑。

    有点乌云罩顶的感觉,一时情急着说:“等下,我要下去。”

    他扯了一下嘴角,转头就开始启动飞机,而我的喊叫声此时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109 银宫

    飞机前面的螺旋开始飞速转了起来,机身也慢慢离开地面,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除非这个自称是朱明朗的把我放下去,不然,无论我是不是与他动手都是死路一条,哥们连车都不会开,哪会开什么飞机啊,简直就是一飞机。

    也许眼前的人就是朱明朗,虽然他们的脸上长的并不像,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是熟悉的,随着直升机越飞越高,那种初他时的熟悉感也越来越强烈。

    我试着大声问前面的人:“你真的是朱明朗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

    我还想再问,却已经看到飞机越飞越高,而且慢慢在往大昌市外面飞。

    可以看到错综复杂的公路和楼房一点点变小,然后淡出我的视线,重新换上了大片平整的田野。

    朱明朗像一个局外人,无声的认真的在前面驾着飞机,可是我的心里如万虫穿过,爬的心里痒的不行,根本搞不清楚这家伙要干什么,又要带我去哪里,他似乎也并不想跟我说话,看那态度都猜的出来,也许他只是为了吓我,才做出这个样子的。

    既然现在做什么都不对,不如让自己安静下来。

    这么想着,人也就懒得再往外面看,直接在坐位上坐好,把佛珠拿出来,开始念六字真经。

    我才刚念了两遍,前面的朱明朗就狠狠地说:“不想从半空中摔下去,你就给我闭嘴。”

    虽然嘴上停了下来,但是心里却有点小得意,看来朱明朗他们还是怕这个六字真经的,也许我们一落地我就能用这个脱身。不过马上就又想到我们富华夜总会的情形,当时我们五个人,还有提前步好的阵,尚且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这朱明朗要直接把我带到他们老巢去,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啊。

    刚起来的一点得意瞬间就又消失了,目愣愣地看着前面的朱明朗,竟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直到感觉到飞机在下降,落在了空地上。

    朱明朗起身快速卸下身上的装备,再回头看我的时候已经恢复到我以前见到他时的样子,整个人都青春焕发,除了脸上的白,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死人。

    但是神情却并没有以前好,看我的时候始终带着戏谑和嘲讽,我知道这跟上次我们打架有关,也许他一开始只是想跟我们合谈,但是没想到最后却打了起来,虽然他们离开的富华,但是却并没有真正伤到,或许我们的行动,只是帮他们换个地方而已,所以今天他才会一直这样对我。

    他瞄了我一眼说:“下来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我立马起身,本来是想我虽然心里害怕,但在气势上也不能输给一个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但是却忘了身上还系着安全带,所以这猛的一起,立马就又给摔了回去,还勒的身上生疼。

    朱明朗“嘿嘿”冷笑两声说:“我看着你也不想未老先衰的样子,怎么做事笨成这样。”

    这话我不爱听,但是也拿他没办法,希望他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吧。

    慢慢把身上的安全带解开,看着他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朱明朗说:“银宫。”

    我问:“银宫是什么地方?”

    朱明朗看了我一眼说:“我父王的宫殿,你不是还跟着他们一起想进去吗?怎么现在不想了?”

    瞬间明白,他这是要带我去那个古墓。

    我并不想盗墓,我来这里是要找道士去救小瑶,只是此时自己置身在这一片荒凉里,该往哪边走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找道士呢?

    朱明朗已经开始向前走,见我站着没动,把眼睛眯成一道缝又斜了我一眼说:“走吧,也许你要找的人也在银宫呢。”

    我脑袋像要开花一样,他难道知道我要找谁?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在故意诈我,还是骗我去银宫?

    其实此时想什么都是白搭,眼前唯一的路就是跟着朱明朗走,我们俩人此时如果打起来,我可能有胜他的把握,同时我要想从这儿出去也比登天还难,还记得韩个个我们两个开车在这边荒草里转了一下午愣是没走出去的事。

    算了,跟他走,也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还有那个银宫又是怎么样的。

    打定注意,也不用朱明朗催了,紧走几步跟上他。

    其实说是跟上完全是在他故意等我的份上,他走路脚不沾地像飞一样,一下子就跑出去老远,而我双腿麻溜的跑才不至于跟丢。

    无边无际的苦草,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如果不是天上的太阳在提醒我,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或者直接进了阴曹地府也不一定,听说那里都是没有为烟,一片荒凉的。

    我好奇地问朱明朗:“不是听说鬼都怕阳光吗?怎么你大白天也敢出来?”

    朱明朗怪笑了一声说:“那得看什么鬼,而且你没发现天色越来越晚了吗?”

    是的,太阳已经西沉,大地也渐渐笼罩了一层朦胧,遥远的天边暮色四合,空气里飘荡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湿气,沉重而且粘乎。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没有吃饭,此时肚子空空如也,饿的心里发慌。

    伸手在包里摸了摸,只有几块饼干,还是出门的时候我妈怕路上赶不上饭点,给我塞进去的。

    拿出来递给朱明朗一块说:“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们的食物?”

    他看了一眼,难得的把之前的戏谑暂时收了起来,摇头说:“你自己吃吧。”

    我随便塞了几块进嘴里,拧开包里带的水喝了一口,想起朱明朗的身世,就又问他:“你们是哪个朝代的人,我看装着打扮好像跟我们很不一样。”

    他歪着头想了想说:“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公元一千三百多年,也就是明代。”

    虽然早知道他们来自古代,但是这么遥远的年代还是让人意外的,忍不住又问他:“那你上次说的父王到底是哪一个王爷?”

    朱明朗看了我一眼问:“你对那个年代很熟悉吗?”

    我脸红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历史就是个渣,所以朝代里也只是会背一个唐宋元明清,别的一概不知,我这还是想让朱明朗给我普及一下呢。

    随便应付着说:“不太熟悉,就是上次看到你们很多穿着战袍的士兵,有点好奇。”

    朱明朗没有直接告诉我他父亲是谁,只是简单的说确实是一位王爷,而且是权倾一方的藩王,但是因别人的陷害被当时的皇帝诛了九族,而他所说的银宫里就埋藏着他们家族的所有人。

    其实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比如照朱明朗这样说,他的父亲应该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为什么死了这么多年反而出来害我们现在活着的人呢?吸了那么多人的血,如果真是一个心慈善良的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同样的,既然他们家族的人全都死了,为什么魂魄不去投胎转世,而是留在这样的一个地宫里?还有朱明朗,他说过自己父亲是个好人,但是他真的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吗?

    看着他讲这些事情时的神情,似乎也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身边的人告诉他什么,他就信什么罢了。

    看来这里的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复杂的多,而这个银宫里的秘密如果不尽快弄明白,像朱明朗父亲这样的阴魂肯定还会出来害人。

    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脚步就放慢了,尤其是我,因为没有吃饭,来回又折腾了不少的路,所以这时候其实是有些累的,现在把问题的症结找出来,不由的也提了提精神,快步跟着朱明朗往前走。

    两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前面一大片一人高的荒草。

    朱明朗往前一直说:“你从这里穿过去,我在前面等你。”

    说完一个起身就不见了,而苦逼的我却要小心地扒开面前的苦草,一点点往前挪步。

    等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能看清的只是眼前几尺蒙胧的东西。

    而朱明朗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神情严肃。

    我走过去,看看他问:“就是这里吗?”

    他“嗯”了一声,然后往身边的一块类似于墓碑的石头上按去。

    地面突然就裂开一个大口子,而且越来越大,竟然跟上次五哥他们找到古墓大土坑一样。

    朱明朗一把抓住我就往土坑里扔下去,连一点提示都没有,所以我除了一声惊呼都做不出任何反应。

    着地的时候屁股几乎开花,疼的半天没站起来。

    朱明朗却已经安然地站在我身边,冷淡地说:“走吧。”

    我以为我们经过前面的聊天,变的友好了,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冷血动物,如果此时他再来给我个突袭,百分之九十我得挂了。

    忍不住就把包里的佛珠拿了出来。

    朱明朗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往前飘去。

110 藩王

    我看清他进去的通道时,几乎觉得是时光倒流,而引导我进去的仍然是五哥,因为眼前的一切都跟我们上次见到的一样。

    黑的壁面,一路向下的台阶,还通道的宽度。

    我把手里的手电四处打了一下,心里越来越往下沉,这条路以前我们走过,明明是一条死路,而这朱明朗又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来?

    他倒是什么话也不说,一直往前飘去,速度之快,我必须用跑的才能跟上。

    以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即是此进我跑的气喘吁吁,但是也不能停止脑子里对以前场景的恐惧,如果朱明朗要害我,在这条通道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可以把我弄死,而且我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手电的光已经可以隐约照到前面的棺材了,就是那个吃人的棺材,下面藏着无数的血尸。

    而朱明朗此时也停了下来,站在棺材旁边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棺材倒还是那口棺,只是那些曾经被我们挖开的缺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补上了,并且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却看到通道的一侧突然完好的石壁打开,一个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朱明朗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吧,通道的尽头并不是出路,而真正的出路却在侧面。”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设计,利用了人们的惯性心理,无论是谁来到这样的地方,看这样的一口棺材,都会想着它的背后才是目的地,却不想真的银宫通道却在另一侧,最关键是这开启甬通的口语似乎也不是谁都知道的。

    朱明朗先飘了进去,我随后跟入,刚一入内,石壁的门就自动关上了,而我四周重新陷到黑暗里。

    手电的光像萤火虫一样,在这样的地方只发出豆大的一点光,几乎什么也照不到。

    脚下是新的阶梯,仍然在一路向下,似乎通到一个未知的深渊。

    朱明朗已经飘出去很远了,在这样的地方更利于他的行走,阴暗,无光,是幽灵最喜欢的地方,可是对于正常人类的我来说却非常困难。

    台阶有点陡,甚至还有很多不规则的,所以有时候走着走着都要摔出去的节奏。

    他把我甩的越来越远,似乎也并没有再等我意思。

    我也不想追着他一路跑,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到了后来就故意放慢脚步,反正如果他们想杀我,在这里我跑的快慢都一样要杀,如果他们不想杀我,仅仅是引着我去银宫,自然会给我一些暗示让我顺利到达。

    让我更惊讶的是,这个地方看似在地底下,四周密不透风,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呼吸有什么困难,这说明这里肯定有通往外面的出口,至少是可以透气的地方。

    一路往下去,路越来越陡,到最后几乎成了直上直下的梯,而且台阶特别的高,我需要蹲下去先把腿顺到底下,人才能跟下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设计的这个银宫,简直是没人性,这么下去又费时间又累,每走一步都要这样。

    大概这样的阶梯下了十几个,面前终于被堵死了,没有路,也再没有阶梯出现。

    拿着手电在周四的墙壁上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这之处,也许这里也是像上面的通道里留的暗门一样,需要什么口诀才能开吧。

    可是我又不会什么口诀,现在也找不到机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朱明朗难道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了?

    正这么想着,却看到一个人影从我刚才走过的通道里下来,一直朝着我这边来,只是他的速度很快相对要快的多,下那些台阶的时候直接用跳的。

    因为我是用手电打光的时候看到的这个人影,不知道会是什么人,也就不敢把手电一直开着,这个古墓如果连五哥他们都能找到,保不准也会有别的更厉害的人进来。

    靠着墙壁站好,一直等着那个人影到了跟前,才发现怪异之处,他竟然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难道他也不是人?

    我本来就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佛珠,此时快速的把手电打着,佛珠也随之挡在胸前。

    终于看清来人了,或者说不是一个人,因为他此时浑身是血,而且没有肌肉,从头到脚都是骨头,而这些骨头又像是被血浸过一样,是红色的。

    他在被我手电光着的那一刻,向后退开一点,我同时也看到了他面门上一块鸡蛋大的白块。

    这个就是我们上次掉到棺材底下,那个为我们指路的血尸。

    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他,他同时也看着,而且他空空的眼洞很明显的在看着我手里的佛珠。

    他是在怕这串佛珠吗?

    猜不透。

    但是血尸似乎此时却像是领了任务一样,猛然从我身边跳开,然后一个大吼就推开的我下来时最后的一个台阶,一个方型的大口子立马出现在眼前,而且我能从这个大口子里看到里面的光。

    血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主动向后退了退,给我让开了路。

    既然这里有路还有光,我就继续往前走吧。

    我往台阶后的洞里走去,血尸却并没有跟过来,而是很快就消失不见,我用手电在外面照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影子,竟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而且像不通的是,他来的时候分明有形,去的时候却没有踪迹,这又是什么道理?

    顺着咱往前走,出人意料的是这条路特别好走,不只是越走越宽,而且还有亮光,感觉像走到白天的地面上,除了四周死般静寂,别的都还好,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亮光来自于哪里。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面前被一条河挡住了。

    好家伙,这朱家建个坟墓到底是花了多少钱,简直是山路十八弯,每当我以为快要到了的时候,面前都会出现新的障碍,让我重新再见识一回。

    此时看着面前的河,我没有轻易下去,一想到当时我们大刘他们逃出这个古墓时中的毒就觉得浑身软,万一这条河跟那条是通着的,那么这里面的水会不会也有毒。

    河水是黑色的,虽然在缓缓流动,但是没有声息,而且里面怎么看都是怪异的。

    我把包里喝完的矿泉水瓶拿出来,顺手扔了下去,只一眨眼,瓶子竟然没有了,我都没看清是沉下去了,还是化了。

    一层冷汗出了满身,玛德,还好刚才没下去,要是下去,估计这时候我也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等冷静下来后,又觉得奇怪,朱明朗不可能把我丢在这里,这个地方也一定还有别的出路,或者也会像那个血尸一样,会有人出来给我引路。

    正想着就看到远处一条小船缓缓往这边移动。

    这样的建造真的够烧脑的,别说是一般的人进不来,就是真能进到这些地方,如果没有里面的人出来接应,也到不了银宫,自然也找不到他们想要的金银珠宝,还别说银宫里现在住着的可不是什么死人,而是一群阴魂,即是运气好,跑到了那里,怕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这样想着,船就到了跟前,上面并没有人,但是船一到我面前就自动停了下来,并且往边上靠了靠。

    我垫着河岸上的台阶,刚一上船,就看到小小的船篷里坐着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

    他肢体僵硬,见我上船就起身站在船头,声音像从锯齿里发出来一样问:“客官去哪儿?”

    我被他的声音吓的半天没说话,一直盯着他的身形看。

    这个人不论是从哪里看都像一个活人,因为身上的穿戴很整齐,头发面部都打理的很好,他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次,声音还是跟拉锯的一样。

    我回他:“银宫。”

    他没有应声,从船的旁边拿起一根槁开始慢慢撑着船往来咱返回。

    行了很久,周围都是无声无息,我本来还想跟这个撑船的人说几句话以度过时间,但是一想到他的声音就打消的念头,实在是听的心里颤。

    这条河有多宽也不知道,根本看不到河的对岸,除机械地坐着等到目的地,也只有等了。

    到我听到朱明朗的声音时,竟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死寂和孤单已经把我折磨的有点饥不择食,哪怕明知道朱明朗也不过是个阴魂,但是最起码他能说话啊。

    可见人在寂寞的时候有多可怕,我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船靠了岸,划船的士兵对朱明朗揖了一个躬,然后看着我上岸,转身就又把船不知道划到什么地方去了。

    朱明朗没有再对我说话,而是保持先前的状态,在前面快速的引路。

    我心里知道,银宫到了。

    越往前走,四周越宽阔,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硕大的夜明珠在墙壁上柱子上镶钳着,把整个地下照的与白昼没有什么区别。

    朱明朗竟然还说他父亲是个好人,如果他真是一个好人,好官,哪里来的钱建这么一所奢侈的坟墓?

    周围开始出现一些佣人,见到朱明朗都垂手而立,离的远的干脆背过脸去。

    我们一路向前,走到一扇用屏风遮起的墙面时,朱明朗向里面说了一声:“父王,他来了。”

    没听到里面有应答,但是一股阴风却吹了出来,毫毛立马就竖起了,本来就抓在手里的佛珠更是一刻也不敢松。

    屏风看出,我看到一口巨型棺材竖在前面,而棺材里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111 围攻

    此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样貌跟朱明朗有几分像,一猜便知就是朱明朗所说的藩王,也是他的父亲。

    一个声音在一侧响了起来:“你还挺能找,躲这里你也能摸过来。”

    抬头就看到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道士就坐在宫殿的一侧,与我和藩王成三角形式站着。

    藩**音浑厚地说:“李平老道,你困住我这么多年,也没挡住我杀人吸血,现在这个人已经在我面前了,今天就是我出去日子。”

    我这才注意到在那口竖起的棺材上竟然结着一些非常细的黄线,虽然不密,但是纹络有致,并不像随便弄上去的,而且棺材四个角上都插着小红旗,旗面上画着符咒,旗的底部又装着铜钱。

    李平道士听他这么说,只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慢条斯地说:“如果今天我不想让他来这里,你觉得你还能见到他吗?你之前费了多大的劲,不是也没拿他怎么样?不错你是拿着自己那一缕分魂出去害人,也让你的这些手下出去害人,但是你们不是也损失惨重,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再来一次,我保准让他们全部都魂飞魄散。”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一点也没把藩王放在眼里,而且明显有种不屑的意味在里面,就连站在一旁的朱明朗都听出来了,作势要去跟李平道士打架,却被藩王及时制止。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藩王没有再说话,而朱明朗在那边也气的脸更白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平道士才先开了口,沉着声音说:“向一明,你过来。”

    我向他走过去,但是人一到他面前,立马就感觉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的脸色并不太好,而且身体很明显就看出了不适,只是在强撑着。

    脑子飞快转了起来,是不是在我没来之前,李平道士就已经跟这里的人动过手了,而且绝对是受了伤?只是他现在站在不动,那些人之前也领教他的厉害,一时也不敢动罢了。

    我是知道朱明朗他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上次在富华夜总会时,我们也不过是侥幸,但是如果李平道长一个人面对这里的所有阴魂,并且还是在他们的地盘内,吃亏是难免的。

    李平道长似乎也查觉到我发现了他的异状,所以用眼神示意我靠了过去。

    声音明显压的很低地说:“想办法带我出去。”

    我心里一惊,看来我猜的是正确的,但是想从这里出去谈何容易,别说我打不过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打得过,出去的路又在哪里呢?

    这个李平道长,没事跑这里玩什么,还想着坐下来跟藩王大人谈谈心不成?

    但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异样,如果藩王和他那帮狗仔子知道了李平道长的伤,今天我们两个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我朝李平道长点了点头,然后问藩王:“为什么我来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李平道长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先是一怔神,随即瞪了我一眼,算是警告吧。

    不过我马上就听到藩王“嘿嘿”的笑声,他的声音依然很低沉,但是说的话却并不好听:“因为你的脑子里装我想要的东西,只要把你的头割下来,那么我就可以轻易拿到开启这个困着我的破阵,到时候连这个老道士也拿我没办法。”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着,硬着头皮往下冲吧,虽然早知道他们想我的头已久,但是关于他说的我脑子里的东西却仍然一无所知,现在我至少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这些人鬼妖到处跑着想杀我吧。

    于是问他:“那你知不知道,人的大脑只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才会有脑细胞活动,一旦死了就什么和也没有了,跟一堆死肉一样。”

    让我没想到的是,藩王骂了一句:“幼稚,怎么会有人傻到把东西封到你的脑子里,关于你说的脑细胞死亡只对你们活人没用,对我们一点不影响,这下你可以放心把头切下来了吧。”

    去你大爷的,说切头跟切西瓜似的,连眼都不眨一下,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今天还想把你丫的头切下来的。

    生气归生气,发火归发火,可是此时咱技不如人,又能怎么样呢,拖延时间想办法,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装作轻松地看了一眼藩王说:“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存在即是合理,有人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封到我脑子里,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一无是处,随时可以杀的人吗?”

    这句话果然成功地把藩王的气焰给压住了,至少暂时他没有再说话。

    我看了一眼李平道长,也算是讯问他,这个时候我们走行吗?

    谁知道这货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只低着头,并不看我,连我踢他一脚,都不带抬起来的。

    反而朱明朗似乎有些看不过去,朝着我边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一丝冷笑,在离我一米的地方站定后说:“我不管别人是什么心思,现在我先杀了你看看会怎么样。”

    说着话人就已经出手,直击我的头。

    好在我一看到他往这边走,就把佛珠准备好了,此时看他打过来,想都没想甩起佛珠就也往他的头上砸过去。

    一道黄光划光空气,但是并未落在朱明朗的身上,反而被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紧接着就绕到了我身后,直直的向李平道长打过去。

    这个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根本没想到朱明朗会声东击西,去攻击看似比我强太多的李平道长。

    李平道长此时虽然应急挡了朱明朗一招,可是也立刻露出了马脚。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迹。

    朱明朗的冷笑越来越深,跟他的年龄反差太大,看的我差点傻眼。

    另一边的藩王也看到李平道长此时的状态,轻轻叫了一声,两边本来站着的类似于宫女和士卫的人就一窝蜂的围了过来。

    李平道长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拂尘,没等那些靠近就一下甩了出去。

    看不到从拂尘上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星星点点又带着亮光,那些靠过来的人身上只要沾上一点,马上怪叫着退出去,一股黑烟也从他们身上慢慢飘起,人瞬间就成了一副骷髅倒在地上。

    朱明朗速度很快,并未被拂尘扫到,他的人飘出去数米,一个旋身又回来,直接朝着李平道长再次攻过去。

    我现在已经跟李平道长背靠背站着,看到朱明朗过来,抓起佛珠就向他甩过去。

    我能用的也就这一招,武器也就这一件,很苦逼,但是没有办法,硬撑也得撑下去,总不能直接躺地等死。

    朱明朗看一击不中,身形一边又换成向我攻击,并且我不知道他们刚才发出了什么指令,眼角的余光让我看到外面穿着铠甲的士兵已经开始慢慢向我们聚拢过来。

    在铠甲士兵的上方,飘着几个宫廷打扮的女子。

    藩王的声音又响起了:“王妃,今天就看你们的了,只要能拿到他的头,我们都能复活。”

    蛊惑鬼心,这些死了好几百年的老鬼,现在连肉都化光了,竟然还都想活着出去,我也是醉了,还有这个藩王,他一个不动的人,竟然还能控制着这么多阴魂为他卖命,也算是有些才能,只是用错了地方。

    几个女人听到他的话,立马散开,呈合围之势与那些士兵一齐向我和李平首长聚拢过来。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越压越近,我的心也往下沉了。

    如果说在富华夜总会的时候人数让我们慌乱过,那么此时这里的人数应该是富华的三倍,四倍或者五倍,因为只看到越来越多,远处却没有尽头。

    李平道长在我身后突然矮了下去。

    我知道情况不妙,一个回手想抓住他,但是虽然手抓住了,但是却没能挡住他下滑的身体,反而我自己也被他带的一个踉跄,差点就倒下去。

    离我们最近的朱明朗,一眼就看出了漏洞,不知道怎么一动就到了跟前,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还拎着一支矛,直直向我前心刺过来。

112 血尸阵

    这一下太狠,就算我躲过去,也难保李平道长被他刺中。

    或者我们两个像烤串一样,被他一个前心穿透后背。

    万般无奈之下,我之前硬生生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矛头,并且嘴里也开始念起了六字真经。

    刚才太紧急,竟然忘了这个经他们还是有点怕的,不管他们怕的程度有多少,能起一点作用是一点吧。

    一阵刺疼,矛头已经穿过的我手掌,不过似乎力度不够没有继续向后穿去。

    而因为我开始念六字直经的原因,佛珠上的金光倒是亮了起来,特别是已经粘了我的血的佛珠,此时发出耀眼的黄光,竟然硬生生的逼着那些人不能靠近。

    但是他们也并未收兵,似乎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把我们放躺才甘心。

    手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朱明朗的矛头并没有拔出去,而我也不能把佛珠甩起来,此时大家不过是僵在这里,但是我知道我们根本耗不起时间。

    李平道长虽然转过身来看我的手,但是看得出来他此时毫无办法。

    我现在除了不停的念六字真经,也无计可施,看着血一点点滴到地上,形成越来越大的面积。

    佛珠的光还在不断的发出,蠢蠢欲动的成千上万的铠甲士兵把我们围的密不透风,我想到我血流尽至死他们都不会离去。

    更让我恐慌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血尸也出来了。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掠过众人,向正中心的我们靠拢过来。

    李平道长从身上摸了两张纸符出来,一下子拍到我的后背,然后嘴里念了一句什么,我手上的血竟然就这么止住了。

    心里一顿乱骂,觉得这老道长就是出来坑爹的,尼玛,早把这符拿出来,我还用得着流这么多血吗?人都快晕过去了,他才想到用符,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真想上去踹他两脚解恨。

    他倒是解释的轻描淡写:“这些血尸怕是闻到你的血腥味来的。”

    感情如果不是血尸来,这货真要看着我把血流光呀。

    现在血是止住了,不远处除了血尸还在向我们靠近,那些铠甲士兵和藩王的王妃都没动,连朱明朗都站着没动。

    我侧了一下身说:“快把这枪头拔出来,我都没办法活动。”

    李平道长把手里拂尘放在地上,一手握着矛头,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个使力,血跟着枪头又窜了出来。

    他又忙着把另一个纸符也贴上去,然后从自己口袋摸了一阵拿出一个瓶子,快速往我手掌上洒去。

    本来我们两个虽然在忙着收拾伤口,但是眼睛也没敢闲着,不时扫着外围的人,如果此时放松警惕,无疑是自寻死路。可是让我不解的是,那群血尸本来已经快靠近我们了,此时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在我们外围,那个围着我们的铠甲士兵前面停了下来,并且都背对着我们。

    我不解地问李平道长:“这是什么情况?”

    他挑着头说:“不知道,不过看上去这些血尸好像是在布阵。”

    布阵?跟蚂蚁群似的铠甲士兵我们还愁没办法呢,现在又招来一堆血尸布阵,这简直是要亲命。

    我现在已经非常后悔当时跟着朱明朗坐飞机过来,早知道是这个情况,当时就是跳机摔死,也不能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是被一群死人弄死。

    再问道长:“你有什么办法?”

    他回:“我没办法,看你的了。”

    这尼玛是几个意思啊,看我的,我要是有办法问你?但是抬头看李平道长的情况也的确是不妙,他的脸色有些白,嘴角处还有点血迹,人虽然坐着,但是看上去却没什么力气,我怕此时他站起来都难。

    可是像这种情况,他应该有一些经验吧,毕竟也是当年困住老藩王的人,哪怕给我一点提示,咱发挥发挥,万一有用呢。

    尽管我心里已经战乱成一团,但是眼前的局势却让我越看越不明白。

    血尸仍然和士兵们呈对立之势,他们背对着我和李平道长,围成一个圆心,一个个血红的骷髅身体看的人触目惊心。

    不知道他们此时摆的什么阵,但是没有跟着朱明朗一起向我们攻击让人非常纳闷,更想不通的是,经过刚才我已经停止念咒,手上的佛珠也不在发光,然而那些士兵和朱明朗都没有再向我们发难。

    李平道长小声说:“这些血尸不会是来帮我们的吧?”

    我吃惊的看着他,一时还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

    血尸帮我们?为什么?他们不都是藩王墓里的人,为什么会帮助两个外人?

    然而外围的局势,仍然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把李平道长扶起来,并且也压着声音跟他说:“如果他们真是帮我们的,一会儿打起来,你就先跑。”

    李平道长“哼”了一声说:“还用不着你小子来显大义,就是跑,也是咱两个一起。”

    被他一抢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咽回去了,本来是想他先跑去找找路的,我一直相信他肯定有能快速出这里的途径。

    外面的朱明朗却已经急了,大声吼着:“让开”。

    他这一声,等于是告诉我们,血尸的确是来帮我们的,顿时信心增加不少,毕竟我还是见识过血识的厉害,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

    虽然朱明朗的气势很大,但是血尸却并没有让开,而保持原样站着。

    这无疑是给朱明朗添堵,他起身,一脚踢向最近血尸的头,只听“卡”的一声,血淋淋的头骨就从脖子处断了下来,滚到不远处。

    我也里也是大骇,玛蛋,这血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还手?朱明朗这么厉害的吗?按这种打法,这些血尸根本挡不住他们。

    是的,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后面的士兵重新往前聚了过来,而血尸竟然被他们直接撞倒,骨头踩碎在地上。

    我傻眼了,这尼玛是什么路数啊,气势汹汹的出来就是为了吓人,一点用也没有。

    眼看着那群人已经到了面前,长枪几乎戳在我们的身体上。

    李平道长急着说:“快念你的经。”

    对对对,念经,被刚才的变故弄逼了,忘了六字真经还可以挡他们。

    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一边把佛珠甩出去挡着长矛,一边大声念起了六字真经:“嗡嘛呢叭咪,嗡嘛呢叭咪,嗡嘛呢叭咪……。”

    佛珠再次发出金光,闪瞎眼的节奏,逼着朱明朗他们又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让我震惊的是,本来已经被踩碎在地的血尸这时候却站了起来,重新围成方阵,而且在我念经的声音里,他们开始对朱明朗的铠甲士兵进行回击。

    我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受控于这个六字真经。

    这样一想,念经的声音就更大了声了,而且一边念一边把地上的李平道长扶起来,示意他快点找到出去的路,我们可以控制着血尸先出了这里再说。

    李平道长领会我的意思,被我扶着往前走,并不是我来时的路,而是墙壁开出去的另一道通道。

    后面血尸与朱明朗他们撕打成一团,双方一时倒是看不出胜负,血尸虽然很厉害,而且似乎是摆了什么阵法,但是朱明朗他们人太多,并且像打不死一样,倒下去的人很快就又会站起来。

    我用六字真经控制着血尸都是在用蛮力,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怎么能把我们现在的僵局扭转过来,唯一想到的就是在血尸没败之前找到出路。

    不过已经晚了,我跟李平道长还没走进那个通道的门,就看到朱明朗和那几个宫装的王妃一起把其中一个血尸围住。

    这个血尸我认识,就是头上有白块的那位,他应该是这群血尸的头领,所以朱明朗他们首先对付的就是他。

    几乎是在同时,朱明朗六个人朝着那个血尸的头踢去,脚非常快,快的好像从来没踢一样,可是血尸的头却已经落了下来,滚了两下,最终滚到我的脚边,眼睛似乎还看着我。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异常难受,不管他是人还是血尸,毕竟是为了帮我而死,而且我一直觉得这个人跟我似乎有什么联系,可是此时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朱明朗踏着他的身躯向我们这边奔过来,手里的长矛再次直指我胸口。

    而本来已经滚落在地上的血尸头现在却一飞而起,直接挡住了朱明朗的矛头,我只看到尖利的矛头从血尸的嘴里穿过,一直到后脑勺。

113 身世

    朱明朗的矛头一抖,只听“啪”的一声,头骨已经震成碎片,散落了一地。

    铠甲士兵重新围了过来,为首的是朱明朗和五个王妃。

    李平道长这时候突然大声说:“朱老三,你不能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本来涌动的鬼群做了短暂的停顿,藩王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他是谁?他不是带着封印的人吗?我就是要杀了他。”

    李平道长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接上去说:“他不只是带着封印的人,他还是你的女婿。”

    卧草,这李平道长简直可以去演电视了,说谎不带打草稿的,妈蛋,他一个几百年的老鬼还能有我这样的女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他想的出来。

    果然,藩王也不上他的当,嘿嘿笑了两声说:“死到临头还在胡说八道,给我休闲了他们。”

    他话音刚落,本来停下来的阴魂重新又压了下来,我本来想怪李平道两句,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念六字真经先挡着这些阴魂,也只是挡着,我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照这情况下去,我可以一直念到气血身亡。

    此时的李平道长却又说话了,吩咐我说:“快,向朱老三那边走。”

    大爷的,这个不想着怎么跑路,却往老鬼那边走,真是活腻歪了,你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所以我只翻了李平道长一眼,嘴里仍然在念着六字真经,脚却直往那个已经开启的洞口走。

    没想到这个李平道长打架不行,拉着我的力气倒是挺到,一把扯着我就往里走。

    那些追到近前的人好像没想到我们会来个回马枪,一时躲避不及,被佛珠上的金光触到后立刻躺地变成黑烟。

    难道这老道长是想出其不意,杀死他们?可是按照我们的方法,还有这杀伤的力度,到我们两个累死不知道能不能伤到一半人。

    我们已经能看到藩王了,他仍然站在棺材里,看上去阴森恐怖。

    李平道长再次大声说:“朱明瑶。”

    这次他的话很有效,藩王只愣了一下就命朱明朗他们停下了手,而且用翻白的眼睛瞪着李平道长问:“你说什么?”

    道长也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朱明瑶的丈夫,此次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去救朱明瑶。”

    藩王犹豫了一下,问:“小瑶,她怎么样了?”

    李平道长说:“她只剩最后一缕阴魂,而且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

    全程,只有我一个人是逼的,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一直救我的小瑶是藩王的闺女?可是我怎么成了她的丈夫?我还没结婚呢,我女朋友是韩个个,还有我是现代人,他们都是几百年的老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人理我,此时他们正在共商大计,没人理我这个二十一世纪青年的小心思。

    大爷的,我这简直就是活穿越,一定是平时不小心看了类似的电视剧,做的恶梦。

    藩王说:“原来小瑶一直护着的人竟然是他,那我更应该杀了他,让小瑶回到身边来。”

    说完又突然抬高声音说:“明朗,把他杀了,救你妹妹。”

    但朱明朗却站着没动,眼睛一直看着,过了一会儿才问:“你真的是小瑶的夫君?”

    我极其尴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我只能说我认识小瑶,而且是不是他们嘴里说的朱明瑶也不一定,怎么就成了夫君?

    李平道长却接过去说:“他当然是,朱明瑶转投三次胎嫁的都是同一个人,就是他,你们现在如果杀了他,那么朱明瑶就真的没有一点救了,她只会毁灭,然后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朱明朗上来就要掐我脖子,却被我用佛珠隔开,他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被佛珠伤到痛苦,还是自己心里不好受,反正扭曲的像皱了的皱,非常难看和恐怖。

    森冷的声音问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小瑶到底怎么了?”

    藩王这时候似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沉着声音叫朱明朗:“明朗,别听他们的,他们现在就是为了活命在拿小瑶做文章,你要相信,只要父王出去,一定能把小瑶找回来的。”

    可是朱明朗已经听不下去他的话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盯的我心里直发毛,只能老实地说:“她现在很虚弱,还有一点阴气,好像也等不了多久了。刚才道长说的是真的,我来就是为了请他去救小瑶。”

    朱明朗两步跨到藩王的跟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才说:“父王,儿臣请求先放了他们,救妹妹要紧。”

    藩王此时已经有些气极败坏,声音也变的尖利起来:“蠢货,他们是在骗你,小瑶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你看看他那个样子,配得上你妹妹吗?”

    朱明朗回头看了我一眼,沉默一会儿才说:“他怎么样不重要,小瑶喜欢的一定有理由,我们暂且信他们一回,日后如果是假再杀也不难。”

    藩王冷哼一声:“你以为每次都能轻易把他们骗到这里?”

    朱明朗却已经不听他的,站起来,一个手势,围着我们的士兵就向后退去。

    这个宠妹狂魔此时竟然莫名的可爱起来了,如果我所认识的小瑶真是他们嘴里的朱明瑶,那她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儿,有一个这么宠她的哥哥,可是再怎么宠,现在也只是一个阴魂,哎,世间事,果然没有完美,想想都叫人伤感。

    朱明朗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块玉递给我说:“我相信你一回,请帮我救救小瑶。”

    我看了那玉块一眼,碧绿色方型的,上面雕着龙纹,这才是真正的古董,不过我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收。

    李平道长却伸手接了过去,并且对朱明朗说:“要救她还需要银宫的另一件东西,希望小王爷一起拿来。”

    我又一次被李平道长弄蒙圈了,到这里还贪得无厌了,现在是逃命啊,随便有点就行了,明目张胆的要是怎么一回事?

    朱明朗却极为认真地问:“什么,道长请直说,只要银宫有的,只要能救舍妹,什么都可以拿去。”

    玛德,宠妹狂魔。

    李平道长看了一眼站在棺材里的藩王说:“就是您父王王冠上的那个颗珠子。”

    朱明朗回头看了看藩王头上的王冠,那里有一颗白色的珍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颗珍珠表面看上去是白色的,但是从心里却又隐约往外透着一股黑气。

    朱明朗犹豫了,问李平道长:“一定要那个才行吗?”

    道长点头说:“她现在身体已经不能自己聚阴气了,跟活人不会造血是一样的,只能拿现成的血给他,你父王头上的那个珠子常年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吸了足够的阴气,上面也附着许多亡灵,这个无疑是对小瑶最有用的。”

    藩王听到这里已经暴跳如雷,大声骂着李平道长,连带着把朱明朗也骂了,可是他除了动一动嘴,似乎也做不了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朱明朗重新跪下去磕头,然后说:“为了救妹妹,请父王原谅。”

    说完就示意李平去拿那颗珠子。

    李平道长却站着没动,从身上又拿出一张纸符拍在我后背上说:“你去拿,小心别碰到那些金线。”

    说完又压着声音说:“念着经过去安全一些。”

    我心里疑惑,但是也想快点拿到东西去救小瑶,一切就听他的吩咐,一边轻声念着六字真经,一边往藩王的那口棺材靠近。

    藩王本来就白的脸现在越来越难看了,我每靠近一步,就看到他的脸色更白一分,最后几乎成了透明的白,而且两只眼珠像要掉下来似的,死瞪着我。

    在棺材旁站定,小心地避开金线,伸手去取王冠上的珍珠时,藩王突然张开了嘴,而且他的头竟然是会动的,猛然就咬住了我的手。

    鲜血似乎让他很兴奋,本来白成透明色的脸现在又慢慢变了回去,我可以感觉到他在用力的吸着我手上的血。

    正着急着怎么办时,却看到一个黑影掠了上来,是李平道长。

    不过他没有救我,而是直接伸手把王冠上的珍珠摘了下来,同时说:“傻了你,用佛珠。”

    大爷的,闹了半天我只是鱼饵,真正要动手的他,我就是拿血来喂藩王的,这老道士简直是没人性。

    我急着用另一只手把佛珠从金线缝里塞过去,藩王这才松了口,但是我手掌的边缘几乎被他咬透,血肉模糊的大鱼际处还在往下滴血。

    李平从身上拿出药瓶递给我说:“自己上吧,笨死了。”

    气结。

    朱明朗这时候却意外的走过来,把我手上的药瓶拿过去,也没看我一眼,就把瓶盖拧开,慢慢把药粉倒在我的手掌上。

    知道这是占了小瑶的光,但是谢谢还是要说的。

    朱明朗却并不领这份情,上完后把药瓶重新塞回我手里,转身对道长说:“你们快去吧,一定把舍妹救过来,拜托了。”

    说着,双手抱拳揖了一躬。

114 你个骗子

    李平道长也不还礼,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回头去看朱明朗,他苍白的脸上都是平静,反而是眼角余光扫到棺材里的藩王,发现他原本胖大的脸不知道怎么竟然塌了下去,似乎只剩下一副骨头,被白皮包着,那个被摘去珍珠的王冠歪歪地挂在他的头骨上。

    李平拉着我说:“走啊,还看什么,不愿出去,你留下来吧。”

    出去暗道虽然不是处处受堵,但是却全是岔路口,走不了几步就看会看到一个,但是李平好像早就走熟了,每到一个路口,只站着犹豫两三秒就能很快找到要走的路。

    我包里的手电现在派上了用场,帮我们在黑暗的通道里照出一点光。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山间,并且离李平道长曾经招待我们的房子不远。

    我看着那两间小屋问他:“这条路是不是你挖的啊,我怎么感觉你走的溜熟?”

    他瞥了一眼我两只手上的伤说:“你还是看看自己的伤吧,管事儿还不少。”

    声音冷淡,完全忘记我在银宫救他时的情景,也不知道个感恩。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我此时最关心的是救小瑶,所以紧追着他进屋说:“那个珍珠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小瑶?我的手没事,咱们还是快走吧,我怕她等不了太久。”

    李平道长转身看着我说:“谁告诉你那个珍珠可以救她?再者说她等不等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如果有什么词可以用来形容我的内心,一定是大写加粗的逼。

    我应该早猜到他是骗子才对,什么我是朱明瑶的丈夫,是藩王的女婿,全都是他瞎扯出来的,为了逃命,这么拼我也就算了,可是他怎么就能一脸正经,恬不知耻的拿走人家朱明朗手里的玉配和珍珠呢?我现在真心觉得朱明朗那个鬼小伙子可怜了,连自己亲爹都不顾,为了救妹妹,结果却是一个骗局,而且此时我特别想把这个叫李平的臭道士扑倒,臭打一顿。

    他见我只是站着,重新转身就往屋里走。

    我急步跟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一个类似于药箱的盒子,然后在里面扒拉出一堆的东西,示意我说:“坐吧,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算是还你这个人情。”

    我硬着声音说:“不用了,我那时候就是眼瞎所以才那么做的,你把玉配和珍珠给我,人要回去救人。”

    他根本没理我这岔,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说话的份,而别人除了听,就是听。

    直接拿起我的手,把一瓶灰色的药粉撒在上面,然后又拿了纱布缠好。

    两只手都包完以后,才把身上原先贴的纸符拿下来说:“得了,我去做点吃的,你自己歇会儿吧。”

    说完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转身出去,而且直接把门关上,我走过去开门的时候却是从外面锁上了,拉了半天硬是没拉开。

    这个心里火啊,玛德,这个老道士到底要干吗,你不救人,你倒是把我放出去,我找人救呀,竟然还把我关到这里,因为他的反差,我几乎要怀疑藩王是个好人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了。

    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大声喊叫几次,臭道士连应都不应一下。

    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外面厨房的小屋里慢慢有炊烟升起,而东边的太阳这时候也升了起来,万道霞光穿透干枯的树枝照在大地上。

    我们竟然在古墓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刚出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注意时间,只想着快些回去救小瑶,现在站在这座木屋里,看着冉冉升起的暖阳,心里慢慢也静了下来。

    把所有事情从头捋了一遍,先从三爷说起,他既然说这个道士有可能救小瑶,那么我就不怀疑他确实有救小瑶的本领,三爷在这方面是不会说谎的。

    还有朱明朗,他对李平道长太过信任,可以理解为爱妹心切,但是如果这家伙真的没一点能耐,仅仅是个我看到的骗子,我想朱明朗也应该看的出来。

    还有就是我没进银宫之前,他就受了伤,显然是经过打斗的,能坚持到我去,并且料定我会去,简直就是神了。

    从这种种的迹相上说,他不可能对小瑶的情况一点不懂,就算是那个珍珠救不了她,那是不是他还有别的办法呢?

    眼前要急的就是让他怎么去人救,他好像对救小瑶并不热心,至于在银宫里说的朱明瑶之类,我只能当他是胡说八道,不足为信了。

    自己在屋里分析这些事情时,李平也把饭端了过来,往桌子上一放就出去。

    我本来以为好歹也做点粥之类的,结果跑过去一看,鸡蛋鸭蛋的煮了一小盆子,外加一壶热水就齐了,连根菜都没有,我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语言去形容这样一个人。

    等我勉强吃了四个鸡蛋后,他终于又进来,往桌子边一坐,伸手拿了一个鸡蛋就着桌子磕开,边剥皮边说:“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不过就是一个女鬼,你那么上心干吗?好,就算她跟你前世是夫妻,但是这一世不是啊,你投了多少次胎,难道这辈子还要娶个鬼不成,就算是你愿意,上次跟你来的那个丫头愿意吗?”

    说的语重心长,跟我的家长似的,但是我不领这个情,说话也不好听:“娶不娶她是我的事,现在是我要救她。”

    道长冷笑了一声说:“救她,你拿什么救她?我告诉你,如果救她,能把你自己的命搭进去,你还愿意救吗?”

    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他这东一下西一下的已经把我说晕了,为什么救小瑶就得搭上我的命?

    李平见我没说话,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嘴里,吃了一口,有点不满意地皱着鼻子说:“我吃这个已经几个月了,现在一身都是鸡蛋鸭蛋味,还真是想出去换点别的口味。”

    说完看了我一眼说:“你不噎的慌啊,这里有水,喝点。”

    完全给这家伙气糊涂了,这时候听他说起水,才想觉得吃的几个鸡蛋好像都堵在胸口,难受的要命,还真得喝些水才行。

    拿了一只靠近自己的杯子,倒水喝下,刚想再问问他救小瑶的事,就觉得眼前一阵虚晃,臭道士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带着笑说:“好好休息吧。”

    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翻身下床,用力过猛,差点撞到不远处的桌子上,自己站着愣了一会儿神,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精神为什么会这么好?

    抬手看自己的伤,发现手上的伤竟然全好了,大爷的,我这是睡了多久啊,连这么厉害的伤口都睡好了,少说也得一个月,还有我不是自个儿要睡的,是那个臭道士给我灌的**,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喝了水后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想到这个,立马往门口奔去。

    门是看着的,我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院子里,正是那个道士。

    他大概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声,慢慢把身边转过来,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夜色里只看到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头发又挽到了头顶,手里还拿着他的那把拂尘,这样看去倒真有些仙风道骨,可惜一副好皮囊却是骗子。

    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如飘渺在山间的声音:“起来了?看样子是已经好了。”

    我没说话,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近,一直到近前,才看到他的脸,在这样的夜里竟然有种祥和安然的感觉。

    他指了指远处的山说:“我在这里守了不知道多少年,就是怕他们出来危害人类,可是到最后还是害了不少人,如果不是你们也许就要酿成大祸了。”

    我知道他指的藩王他们。

    他说的没错,上次我来,已经看到朱明朗他们出去吸食人血,显然他并没有很好的困住他们。

    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非常伤感,从他的声音里我能听出那种痛苦和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手伸到我面前说:“这个你拿去吧,可以把玉配给小瑶,她应该也是记得自己的这位哥哥的。”

    我没伸手去接,总觉得这个道士今夜有些不同,说的话里带着无尽的忧伤,不像是修道人该有的。

    他顿了一下才说:“也罢,我跟你去,救不救得活也只有看命数了。”

    说完又接着说了一句:“那个珍珠我只所以拿下来,确实是因为上面已经聚挤太多阴气还有他们出去吸人血的亡灵,这个东西如果一直留在朱老三那里,他早晚能靠这些阴气把困住的阵法震开,到那个时候谁也拦不住他。”

115 救小瑶

    也算是一心为世人,我又何必再为难他,再说我也为难不了他,所以一直静静地听他说完。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廊下,一个说一个听。

    也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我的手机早就关机了,现在也找不到扔在什么地方,或许在银宫打斗的时候就丢了,也或者是丢在别的地方,回去又得花一笔钱买新的。

    李平道长说完关于古墓的事后,重新把玉配递给我。

    这次我没拒绝,接了过来,立马一股透到肉里的凉意就顺着手上来了。

    抬头看道长,他的脸上早就换上戏谑,淡淡地说:“你以为戴在死人身上几百年的东西会是个好东西吗?尤其是像朱明朗那样的人。”

    我也是赌气,是不是好东西也是人家给我转交妹妹的,怎么着也得收着。

    回身进屋。

    李平跟过来把屋里的灯点亮。

    我找到自己的包,把玉配用一些纸包了起来,然后塞到小袋子里以防丢失,回头问他:“咱们什么时候走?”

    他看看外面的天色说:“你还可以再睡会儿,天亮走吧。”

    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问他:“我之前睡了多久?”

    李平:“三天吧,连我给你洗澡都没醒,也是够可以了。”

    大爷,竟然把我看光了,还给我洗澡,丫要不是给我下药,老子能睡上三天吗?

    李平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连忙解释说:“我可没看你啊,是带着衣服泡的药浴,再说你也没什么好看的,瘦的没几两肉,跟在银宫见的血尸差不多,难怪他们那么喜欢你,估计当你是同类了。”

    说到这些血尸,我的心情就不好了,到底我与这些血尸是什么关系,让他们不至一次的帮我?

    他们被放在藩王的古墓里,应该是他的人,可是为什么反而倒戈过来,还有那个头上有一块白的血尸,为什么他跟别的都不一样?

    再有就是他们好像是听令于我念的六字真经,难道他们以前是僧人不成?

    想不通,如果小瑶真的朱明朗的妹妹,等把她救活,倒是可以问问她。

    现在看来还是救小瑶要放在第一位。

    看窗外天色似乎还很早,而李平道士已经躺倒在我刚起的床上,嘴里念叨着:“你睡了几天,也该我休息休息了。”

    看着他躺好休息,我一个人闲坐着也是无聊,就抬步往外走。

    接近农历三月的天气现在已经暖了不少,虽然夜里还是有些凉,但是对比之前的寒冷已经好太多。一轮弯月挂在远处的山边,周围一圈淡黄,听老人们说,这样的月亮一般是因为有风的原因,没有什么科学根据,所以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这样的月色却看起来特别漂亮。

    山间偶尔能听到虫鸣,有时候也会有一两声树枝断裂的声音,这些长年生长的树木,难免会有枯枝,能长到自然断裂也是好的,总比被狂风吹断要和谐。

    这李平道长倒是找了一个好地方,说实在的,这里除交通不便,生活闭塞,讯号没有,如果单纯养生倒真是一个好地方,估计到夏天来了,山清水秀的,每天放放鸭子,赶赶鸡,睡到自然醒,醒到自然睡,也是惬意。

    从小屋里出来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上次大刘他们就是在那河里洗的鸡肉。

    我顺着河边走了几步,没敢去远,因为这个地方毕竟不熟,又是深山老林,万一再遇到个野鬼什么的,怕倒是不怕,但是麻烦。

    又转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我知道再过不久天就会亮了。

    回屋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一下,除了紧要的佛珠,别的大多都给甩丢了,不过包还是得拿着。

    收拾好这些就去厨房先烧了一锅水,等水开了后就悄悄摸到鸡窝快速抓了一只鸡,拿刀朝脖子处一摸,就看它在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按到开水里烫了一下,趁热拔了毛……。

    道士起来的时候,一锅上火的野鸡汤已经做好。

    他气的脸都绿了,瞪了我好半天说:“谁让你杀的我的鸡呢?”

    我学着他的样子说:“你啊,你睡前说的,不会是睡一觉就忘了吧?”

    他又吹了两口气,不过马上就快速捞了一只碗,先把鸡的两条腿给扯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才翻着去找别的好一点肉,至于鸡汤,就只有我一个人喝了。

    从上次我们出去的通道走了,不过比上次顺利,第一人少,速度快,第二也是走过一次了,自然熟悉一些。

    我们刚一出山洞,李平道长就打开自己身上的包,从里面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套衣服,道袍一脱就穿上了。

    好家伙,竟然是一套西服,还有模有样的,我看了一眼领口的牌子,竟然是范思哲的,这一套衣服可不少钱,没想到李平道长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又一次亮瞎我的眼。

    不过他的头跟这衣服一配,顿时就成了笑话。

    还没等我笑出来,这家伙竟然往头上一摸,那个戴着发髻的头发就这样掉了。

    掉了,对,是掉了,假发,而里面是染的油亮的是一头寸短小黑发。

    他把自己的假发和道袍一收拾装回包子,对我的吃惊视若不见,说了一声:“走吧。”就率先往山下走去。

    一直到我们下山,上车,再转车,回到我们县城,回到村里,我都不时的去打量着这个坐在我旁边的道长,现在俨然成为了一个帅帅的中年大叔。

    没有进我们家的门,直接去了三爷的院里。

    三爷一看到李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把他让进了屋里,然后对我说:“一明,你去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李平却说:“让他在这儿呆着吧,反正什么事都会慢慢知道的。”

    显然我三爷跟他不像是刚认识,从相熟的程度来看,似乎中间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此时三爷看到李平留住我,嘴里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还是闭上了,自己把反身把门关上,然后把李平道长让进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里,而他自己则坐在对面的一张板凳上。

    李平说:“别的也不说了,我现在拿到了朱老三的一颗珠子,你这孙子又非让我来救小瑶,对于小瑶,你有什么看法?”

    三爷犹豫着说:“救吧,她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是一个苦孩子,再说还救过一明的命。”

    李平想了想说:“既然你们都说救,那咱们就救,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说明白了,只是救,是否救得起来我可不敢保证。”

    听到他说这话,我心里就是一阵难受,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本来我去找李平的时候就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现在人到这里了,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三人商量定以后,李平说:“咱们先分头把东西准备一下,晚上十二点再来。”

    看到我和三爷点头,他就把一张纸递到三爷面前说:“你按照这上面列的东西,都准备清楚吧。”

    说完自己就起身去开门,我忙赶上来问他说:“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他没说话,一直开门走到院子里才说:“你需要准备请我吃一顿好的,虽然鬼不一定救得起,但是饭却不得不吃。”

    为了小瑶,我忍。

    直接带着他去街上的饭店捡好的点了一桌子。

    自己没心情吃,吃好以后就对他说还有事先回家,他倒也不介意,看着一桌子鸡鸭鱼肉,眼都直了,摆着手说:“走吧走吧,我吃饱自己往凶宅里找你去。”

    从饭店出来,我转回到三爷院里,看到他正准备出门,忙拉住他问:“三爷,你不是住在东郊十三楼吗,怎么回来了?”

    三爷平淡地说:“我看那儿暂时也没什么事,就让个个住那儿了,我回来做更要紧的事。”

    说着人就往大门外边走,也不管我的目瞪口呆。

    快步往家里跑,拿起我妈的电话先给韩个个拔过去,确认她没事才放下心,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又给柴菲菲打过去,人家连直升飞机都派出去了,我却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柴菲菲接到我的电话,声音里有些吃惊地问:“向兄弟,你现在在哪里?”

    我回她:“刚到家。”

    她这才稳了稳声音问:“没什么事吧你?”

    我回她:“没事,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到现在才跟你联系。”

    柴菲菲打断我的话说:“你没事就行了,我们的工作人员昨天找到了飞机,在荒林里,还以为你遇难了,正在想办法搜救,现在知道你没事,我也可以收队了。”

    说完这些就忙着挂了电话,大概是打给她的同事们去了吧。

    在家里吃了一些饭,跟我妈随便聊些天,不安地等着天黑。

    虽然李平说十二点才开始救小瑶,但我在天黑下来就去了三爷的院子,他也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正在跟李平道长说些什么,见我进来两个都住了嘴。

    我没有多的话,一门心思就想着小瑶,别的随他们吧。

116 怕是要坏事

    十一点四十分,李平就吩咐我把三爷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里的柳树下,然后所以三爷准备的香炷也都搬了出来,竟然有一大捆。

    香炉就有七个,分两排前面四个,后面三个地摆在桌子上,香炉里插着七只粗的香炷,而那些成捆的细的全都放在地上。

    李平把那个珍珠拿出来放在我三爷准备好的盘子里,也一起放在桌子上。

    随后他自己后退了两步,看看时间已近十二点,就让我三爷把香炷全部点上,自己从怀里拿出一个纸人,嘴里念一句口诀,然后食指中指并成剑状,往纸人上一指,接着就指指的往柳树上点去。

    他离的远,手当然没办法碰到手,但是那个纸人却直直地飞了出去,恰好贴到柳树杆上。

    李平指着地上一大摞的纸钱说:“在院子的四个角把这些纸钱全部点上,我不说停,你不能让它灭。”

    我抱起堆在地上的纸钱就往院子的角落跑,分四堆散好。

    十二点差两分,李平命令我把火点上,而那边三爷已经把香炷全部点好并且退出柳树的范围。

    在那棵大柳树下只剩李平道长一个人,他嘴里此时正念念有词,说的非常快,我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不过当我们把所有的香炉和纸钱都点燃之后,四周突然就阴风大作,好像三爷的整个院子都被要被风卷走一样。

    那些风越来越近,直扑地上燃着的纸钱,一股股旋起来围着纸钱转。

    我忙的要死,四个方向都要跑到,一会儿为这边添纸,一会又跑到另一个角落去,根本无暇去看柳树下的情况。

    偶尔用眼睛余光扫一眼李平道长,他单手拿拂尘遮在桌子上的珍珠上,嘴里仍然在不断地念着什么。

    其实我很想让三爷过来帮我看两堆纸钱,这样我也有点时间看看柳树下的小瑶,但是此时虽然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像是人声鼎沸一样,似乎每个角落里都站着人,很多喳喳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特别着急和慌张。

    整个院子里都冷的要死,好在我一直跑,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每当有一两股阴风划过我身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柳树终于开始摇了起来,而且越摇越烈,像要连根拔起一样。

    站在旁边的三爷快速把留在柳树下的纸钱点着,立刻柳树就停了下来,几乎可以看到有风绕着那堆树下的纸钱也转了起来。

    这时候只听李平道长轻声喊了一声“唧”,猛的用佛尘卷起盘子里的珍珠往树上的纸人甩去。

    我心提到的嗓子眼,从这个发展来看,这应该是小瑶已经出来了,道长正在用珍珠往她身上强加什么。

    四周的风突然就往柳树上转去,我正在愣神,我三爷却吼了一声:“快去添纸钱,你看什么?”

    我回神一看,有两个方向的纸钱的火头已经弱了下去,而围着纸钱的阴风都转向了柳树。

    哪还敢停留,快步跑过去抓起大把纸钱就扔上去,火苗一下子就起来了,而那些本来已经离开的阴风又重新回来。

    我这边刚缓口气,就听那边李平道长猛然一个旋身,快速从柳树下退了出来,同时把地靠近柳树的那堆纸钱全部都放了上去。

    他缓了一口气,走到我三爷面前说:“应该没事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柳树上就像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一样,瞬间就把本来还在院子里围着的那些阴风吸了过去。

    李平道长大叫一声:“怕是要坏事。”

    同时就向柳树跑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只眨眼之间,他已经到了柳树下,这边我和三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啊”的一声,然后一个人影“扑通”一下就落在我们脚边。

    我离的最近,蹲下身子看的时候简直傻眼了,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李平道长,他此时嘴角已经带血,人也昏边不醒。

    柳树那里还在不段的吸着周围的阴风,直到连最后一丝也没有了,才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臭道士,想拦住我,没门。”

    这个声音我知道,是藩王,那个在银宫里被拿去珍珠死掉的藩王,竟然只是诈死。

    声落,人影也从柳树下出来,快如闪电,一下就到了我和三爷的面前。

    身形竟然还是小瑶,但是说话的声音不是。

    他到我面前根本没做停留,抬手就往我脖子上掐过来。

    我今天没有带佛珠,本来是想着救小瑶呢,哪会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虽然本能的出手往前甩,但是没有力度,对于现在的小瑶,或者说藩王,简直不值一提。

    正当他的手要放在我脖子上时,本来躺地的李平道长却一跃而起,手里的拂尘着小瑶的头就抽了过去,而我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也多一把桃木剑,直直的向着小瑶的心窝刺去。

    李平道长更快,出手就拦住了三爷的剑,同时听到小瑶的身体里发出一声闷吭,一团黑影闪身而出,迅速消失不见。

    小瑶的魂魄此时才像醒了神,看了看围着她站的我们三个人说:“谢谢你们。”

    她话音还没落,李平道长就又倒了下去。

    三爷忙着扶住他往屋里送,我此时也不便跟小瑶说话,从另一边也扶着李平道长。

    似乎伤势很重,呼吸都变的微弱下去。

    小瑶跟过来看了看说:“是受了内伤,要快些找医治才行,不然可能会死掉的。”

    我转头问小瑶:“这处怎么治,医院行吗?”

    她摇头说:“不行,这带着灵气的丹药才行。”

    带着灵气的丹药?我们只是普通人,往哪里去找带灵气的药,这不跟判了死刑是一样的吗?

    躺在床上的李平道长这时候却微微睁开了眼,扫了下我们说:“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朱老三会把他的阴魂附在这颗珍珠上,现在除了一明,已经没人能再困住他,好在他现在刚刚恢复,还不敢太张狂,只是接下来要不断的吸食孤魂野鬼以壮大自己,后期可能就要开始吃活人了,你们一定要尽快想办法。”

    他声音很小,但是说的很快,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所以想快些把事情交待清楚,急匆匆说完这些就两眼翻白,嘴又动了两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三爷急的不行,忙拿手去探他的鼻息,嘴里说着:“实在不行还是得送医院,哪怕是先输上氧气,维持下去再等我们找丹药。”

    可是此时是后半夜,我们怎么把他送到医院去呢,我又一次后悔自己不会开车,而且家里也没有车,现在就是叫韩个个来,从县城到我们这里得耽误多少时间啊。

    小瑶却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让我来吧?”

    三爷白她一眼说:“你才刚恢复,到跑到县城转一圈就等于我们几个人白忙活大半夜了。”

    小瑶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看向我。

    事情这么紧急,我只能打电话给刘洪涛,希望他电话没关机,希望他接电话,希望他能马上开车过来。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电话只响了一声,刘洪涛就在那头接了起来,因为我用的是三爷的手机,所以他语气比较轻地叫了声“三爷”。

    我忙着在这头说:“洪涛,你快点开车来我三爷家里。”

    这货一听,立马就叫了起来:“怎么了,一明,三爷不行了吗?”

    大爷的,想什么呢?

    没跟他嗦那么多,就说人命关天的事,快些来。

    十分钟不到,车已经在外面响了。

    为了怕出意外,我跟三爷直接把床单抽出来,两人拎着四个角把李平道长抬上,然后快速往医院里去。

    夜里路上没什么车,刘洪涛虽然不知道我们抬着的人是谁,但是事关人命,也加尽量加快速度。

    县医院的急救室里很快就给李平道长输上的氧气,同时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半个小时后出来问:“他怎么回事,怎么五脏六俯都乱套了,这还怎么治?”

    尼玛,问我怎么治,我要是会治还用得找来医院吗?但是这个时候我不能跟这群天使们骂骂咧咧,只能苦着脸求他们。

    一个像是主治医生的人走过来说:“我可以给他做手术,把内脏放回原来的位置,但是活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一,你们谁是他的家人,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三个男人都傻了眼,这百分之一的机会还要争取吗,跟没有什么区别?

    我问医生:“如果不手术,只这样呆着,保持心跳,输着氧,能坚持多久?”

    医生瞪我一眼说:“随时死。”

    好吧,你赢了,我们手术。

117 这个护士有问题

    我们三个没有人是家属,也不知道李平道长到底有没有家属,这种情况下,三爷和刘洪涛都一齐看着我。

    三爷说:“你去签吧,反正他也是为了救你的人,不过钱我来出。”

    你土豪了不起啊,哼。

    签了名,三爷去交了钱,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做手术,因为夜里值班的医生太少,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只能等白天上班时,外科医生都来了,才找出高手们一起做。

    这是医生的原话,接下来就是把李平送到重症监护,而我们三人则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

    我这从过年到现在都成了医院里的常客,隔三差五来一次,到底是走的什么霉运,也许像我妈说的,本命年?我是不是也来一套大白的衣服穿上避祸啊,不过一想到十三岁那年的遭遇,还是放弃了。

    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事,真心希望医生能通过手术把李平救活了,他本来在山上呆的好好的,被我弄来这里,也许我不让他救小瑶,就是他手里拿着那颗珍珠,朱老三的阴魂也不会轻易出来,反而会被他及时发现再想办法困住,都是我太心急,现在不但把他给害了,还把朱老三放了出来。可是他说只有我能困住他是什么意思,连李平这么厉害的人都被差点打死,我又能做什么?

    我们被通知到的时候,李平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没有让我们看一眼,只是有一个医生走过来问谁是李平的家属。

    看到我站起来,他平淡地说:“手术很成功,但是人没醒,已经又送回到重症监护了。”

    我回头看他们两人,他们也正在看着我。

    只能重新把脸转向医生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扫了我一眼说:“如果经济不是非常好,我建议你们把他接回家去,说实话,转好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随时会死,如果住在医院里,就要一直呆在重症监护里面,每天都有很贵的费用。”

    我再次回头去看三爷,或者说在征求他的意见,看他有多少钱让李平道长留在医院。

    三爷往前一步,干咳了两声说:“我们还是先住这里吧,也许醒过来呢。”

    医生不再理这岔,冷淡把一张单交给我们说:“去交费吧。”

    三爷拿着那张单看了一眼,立马变了脸色说:“我觉得被坑了,咱们一开始就不能来这县医院,应该直接去市里,你们能相信一个小县城的医院什么设备都不齐全的情况下能做这么大的手术吗?这不明显坑钱吗?”

    对,坑钱才是重点,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办法了,只能继续被坑下去,谁让那时候情急找近的呢。

    中午的时候,韩个个过来的一趟,听说是她也见过的那个山中道士,明显有点惊讶,不过什么也没问。

    刘洪涛因为自己有事,要先回去,三爷说他还得去拿钱,就趁刘洪的车一起回去了。

    我看着韩个个说:“我身上一共也就剩几万块钱了,不知道三爷那里还有多少,你那边能不能再借我一点,能多撑一天,就多一份希望。”

    韩个个没多说什么,把一张卡递给我说:“这个你先拿着我,另一张卡里还有些钱,回去就一起转过来。”

    我忙说:“你自己留着点,也不能都花完了。”

    她笑着没说话,跟我待了一会儿,就赶去上班。

    其实我在医院里什么事也没有,李平也并不需要人照顾,重症监护里根本就不让我们进去,从昨天送来到现在我都没看一眼,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留在这里只是等消息。

    晚上韩个个要去十三楼,三爷也没有过来,我自己在走廊上坐到双腿发麻,站起来走动了一下,在医院食堂里买了一碗饺子。

    夜里坐在外面有些冷,我只能去普通病房里找找是否有空床位,凑合一夜。

    不过歪在那里并不能睡着,来来回回很多事情总是不间断的在脑子里出现。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卦的护士推门进来,她刚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想着她可能是查房的,但是她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不看病人,就往门口走去。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不正常,医院里只有医生穿白大卦,护士们都是粉红色的衣服和帽子,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奇怪,衣服的样式明明是护士,但是颜色却是医生的,不可能说医院为了一个人单独做一套出来吧,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不是这里的。

    一想到这个,立马冷汗就出来了,她不会是像王娇一样来害李平的吧。

    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好,拖着就往走廊里跑,而且快速叫护士站的护士们去重症监护帮我看一下李平是否有事。

    我自己在外面等着,但是心里一点也不安,几分钟像过去几年,几乎是隔两秒就扒着那个玻璃门往里面看一次。

    去看的护士出来说:“没事,跟原来一样。”

    听到这句话,心才算落了地,真是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经过这一事也无心再回病房,就是再累也得守在这里,坐冷了就站起来走走,走累了就坐一会儿,整个一晚上都这么过来的。

    凌晨五点的时候,实在是太累就想在椅子上躺一会儿,谁知道刚躺上去就看到一抹白影从身边往病房里走。

    我慌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想都没想就一把拉住了那个人。

    她也回头看着我。

    从衣服上判断正是那个护士没错,此时她眼神并不友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个脸。

    我没说话,她也没说话,僵持了有一分钟,她突然从我手里把衣服抽出去,然后快步往病房里走。

    跟着她进去,但是马上被门里面值班的护士拦住了。

    我着急地指着前面的人影说:“为什么她能进去我不能?”

    那个护士往前面看一眼,一脸怪异地又看了眼我说:“您没事吧?前面根本没有人。”

    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我急着说:“您快告诉我李平住在哪个病房里,他有危险,快点。”

    护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从一个本子上查了一下说:“五零三,但是您不能进去。”

    我已经往前跑去,后面跟着不断叫的护士。

    503,病房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躺在床上的李平,他全身上下插满管子,看上去已经毫无生机,而那个白衣服的护士到底去了哪里,不知道。

    我求那个护士说:“我只在这里守一会儿好不好,有人要进来害他的,我不放心。”

    护士却很强硬地说:“我们这里有人值班,您根本不用担心,除了他的主治医生和专职的护士没有人能进来。”

    我说:“刚才那个人就进来了。”

    她问:“刚才有人吗?是不是您看错了?”

    这事根本就解释不通,但是我又真的不放心李平,那个人太诡异,万一她是来害他的,估计到死了我都没一点消息。

    现在只能死赖着不走。

    可是护士却说:“您要是再不出去,我只能叫保安来了。”

    我一下子特别生气,盯着她说:“这是我亲爹,他马上要死了,我就不能在这儿守他一会儿吗?你有没有亲人呀,懂不懂亲情?”

    她被说的有点愣,想了想说:“我去找护士长。”

    说完就打开门出去。

    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个穿白大卦的护士就站在床的对边,跟我一起看着已经关上病房门。

    她要干什么?她为什么能忽隐忽现?来到病房里又是为什么?

    我慢慢向她移动,想挡在她面前,以免在我不及防的时候她猛然出手伤了李平,此时只要拔掉他身上的任何一根管子,都可能要他的命。

    她倒是没有强行靠近床边,见我走到对面,就从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

    没有伸手去接,因为不确定是什么东西。

    而她也没有说话,看我不接竟然直接绕开我要往李平的嘴里喂。

    我一个快步重新又挡到她面前,并且出声问她:“你是谁?”

    没有回答。

    但是她用手轻轻拔我一下,我竟然硬生生在没抬脚的情况下被她拔出去了一步,同时也给她让出了走近李平的路。

    肯定不是普通的人,这个毋庸置疑,可是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对付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把李平弄死不成?

118 李平去哪儿了

    她仍然固执地拿着那粒药往李平嘴里塞,可惜的是她似乎也没经验,而李平此时又紧闭着嘴,她试了半天,硬是没塞进去。

    我问她:“你要他吃的是什么?”

    仍然没回答,不过这次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直接把那粒药往床上一扔,转头走了。

    她速度很快,没看到是怎么迈步,人已经到了门口。

    我跟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影踪,反而在走廊的尽头看到刚才门口值班的护士正带着护士长往这边走。

    反身快速进屋把床上的那粒药抓在手里,开门也往外走。

    到没人的地方把药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名堂,外面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药片,椭圆型,白色,但是那个护士为什么一定要喂李平吃下去?她又会是谁?

    上午韩个个来医院看我,还带了些早餐。

    我也是饿了就坐在电梯口的长椅上三下两下吃了个净光,然后问她:“今天怎么不去上班?”

    韩个个看我一眼说:“都周末了,上什么班?”

    我已经完全过糊涂了,连时间都快分不清楚,哪还知道是不是周末?

    韩个个看了看我的样子说:“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开一间房把身上洗洗,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好臭。”

    我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还真有一种怪味,也就点头答应了韩个个。

    等早八点医生上班,重新过来给我说了李平的情况,该交的钱也都交上,韩个个就坐在重症监护的外面守着,而我则出了医院。

    不过,并没有去洗澡,而是直接打了个车回家,我必须尽快把这个药拿给我三爷研究一下,如果是毒药我们就得想办法把他接出医院,这样利于看护,如果是毒他的药,那么这个护士又是谁,会是他的旧友吗?

    出租车很快就到三爷家门口。

    让我郁闷的是三爷竟然不在家里,大门关着,里面的屋门锁着。

    无奈只能先回了趟家,随便洗了个澡,换上衣服,然后把包收拾了一下,该拿地东西都装进去,这才给三爷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我实在是着急,所韩个个一个人在医院,万一那个护士再去,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路过三爷院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朱明朗给我的那块玉佩,还是先转交给小瑶比较好,万一我自己带着弄丢了,怎么给人家交待?

    推开三爷家的院门,往四周看看并没有什么人,就快步走到柳树下把玉佩翻出来,然后再叫小瑶。

    大概因为是白天,小瑶并没有立刻出来,但是却答了我的话。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我自己的私心,我问她:“你的原名是不是叫朱明瑶?”

    过了很久,小瑶才轻轻说:“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然后默默把玉佩上的纸掀开说:“这是朱明朗让我给你的。”

    放在我手里的玉佩不见了,接下传来小瑶的啜泣声。

    我奇怪地问小瑶说:“那天把你救过来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把阴魂附在你身上了?”

    听到她抽鼻子的声音,然后声音有点沙地问:“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是谁能附在上面,你能告诉我吗?”

    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难怪小瑶那天晚上第一次从柳树里出来的时候很淡定,她根本不知道她父亲已经变坏。

    现在我也不宜跟她多说,就随便含糊了过去,不过想到我之前救小瑶就是为了高鹏的事,然后就顺带着问她:“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县城有个叫高鹏的人,他做生意,但是听说还修邪术,采阴采阳什么的。”

    又过了好久,小瑶才说:“他后面有人的,你不要去招惹他。”

    我问:“什么人?”

    小瑶没再说,只让我不去招惹他就好。

    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说不招惹就不招惹,还任由着他继续不成,不过现在小瑶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办法。还得去看李平,只能把这头先放下,转身出了院子,一直走到省公路上拦了车去县城。

    事情现在复杂的已经完全脱离我们原来了解的情况,那个明代木鱼放在十三楼除了震住上面的女鬼,还有别的作用吗?回来这两天,光顾着救了这个救哪个,也没好好问问高鹏现在的行动,他有没有再害人?还有小瑶,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谁在高鹏背后?像水芹丈夫后面的**oss,她都不怕,那么是不是这个人还要更厉害一些?那个穿白衣服的女护士,还会再来吗?

    每个问题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平静的生活怎么就一下子卷入这么多的乱事中。

    司机看我捂着额头,以为不舒服,忙着说:“怎么了,哥们儿?你坚持一下,马上到县医院了。”

    他以为我是去医院为自己看病,也许我真的有病也不一定。

    医院跟往常一样,医生护士例行公事地忙着的他们的事情,病人及家属还是痛苦和急匆匆的神色。

    我看到韩个个时,她正站在重症监护门前的墙边上玩手机,听到我叫她才抬起头来,然后把手机拿给我看。

    手机上一条招聘信息,单位正是高鹏的鹏程鞋业。

    开出的薪资和待遇都很好,要招的也都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男女。

    我问她:“这什么时候出的消息?”

    韩个个歪着头想了想说:“上周吧,我是上周看到的,具体什么时候还不知道,你没看下面写着长期有效吗,也许一年到头都在招人。”

    我又瞅了一眼待遇项,照这样的标准应该招人不难才对,为什么就那么一个鞋厂还长年招工呢?难道是人们已经发现高鹏工厂不太对劲,所以已经没人愿意去了?

    韩个个却不以为意,平淡地说:“你是不知道,现在乡里招人没那么容易,很多人都出去外面,家里剩的是老弱病残,像这样二十到三十岁的人,女孩子可能还有一些,男的就更少了,也只有去学校才有可能成批的招进。”

    这样一说,高鹏的招聘信息还是合理的。

    我问韩个个:“你在十三楼住着还发现什么没有?”

    她摇头说:“没有,自从你们走后,那个女鬼也没有再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睡不着还想找她聊聊天呢。”

    我笑着看韩个个,还真是长了胆了,跟鬼聊天,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中午两个人吃了饭,下午韩个个有事就先回去了,而我装着那粒药心里特别不安,脑子里不时跳出白衣护士。

    医生查完房把李平的最新状况告诉我后,我突然想到一个注意,便把药拿出来让医生分辨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年轻的医生拿着药看了好久才说:“从表面上看也看不出什么,现在药多了去了,得拿去化验。”

    我问他:“化验后还能用吗?”

    他想了想说:“只是取一点点,应该可以用,要不这样我拿到我们药房给你看一下,看药剂师对这个是否熟悉?”

    我忙感谢答应着,让他把药丸拿走。

    十分钟后,他从药房里出来,把药还给我说:“他们也看不出是什么药,不过应该无害,像是市面上杂七杂八的某一类补药。”

    这个信息很重要,知道无害我就可以试着给李平吃下去。

    一个这样神出鬼没的人送来一个这样的东西,不是害他的,只能理解为救他的,至于什么原因现在也不去想了,反正不吃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带仙气的丹药,只是拖着等死,倒不如试试。

    本来还想跟三爷再商量商量,但是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去哪儿,一大天不见往医院里来,我现在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钱交上去了,他再不来,就是韩个个的,看来医生说的没错,这个地方果然不是普通人住得起了,简直是要命。

    出去找了个电话打给韩个个,叫她晚上过来,等到白天上班的医生和护士都下了班,只剩值班人员的时候,就先让她进去跟值班护士撕扯,我趁他们不注意,一闪身就往李平的病房里跑。

    可是一到病房我就傻眼,根本没人,空空的床上被单整齐,整个病房也打扫干净,像是早就换了地方。

119 他们之间有秘密

    我急匆匆从病房里出来,扯开韩个个问护士说:“叫李平的病人去哪儿了?”

    她后面值班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另一个护士说:“就知道你们还会来,所以换了病房。”

    气结,我问她:“换哪儿了?”

    那个护士显然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很得意,抱着双臂问我:“先说说你们干什么的吧?不知道icu病房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吗?”

    我觉得这个医院肯定有问题,就算是病房不允许探望,也没必要这样把病人转来转去的吧?

    跟这些护士也说不出什么,我拉着韩个个出来,直接往医生的值班室里去。

    在路上让她把身上的现金拿了出来,抽了六百包在一张检验单里,一路走还一路观察医院的监控装在什么地方了。

    值班室里有两个医生,我让韩个个去叫出来一个,在没人的地方挡着摄像头把检验单塞到他的手里。

    这医生估计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倒是很镇定,没有打开,只用手捏了捏问我们两个说:“病人怎么了?”

    我把去重症监护找李平的事说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带着我们就往病房里去,进门以后叫值班的护士说:“给他们两个换上无尘装,是李平的家属,要过去看一下。”

    值班护士悄悄白了我们一眼,转身进去更衣室,把两套白大卦和鞋套拿出来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护士带着包括医生在内的我们三人往里面的病房里走,在原来病房的对面站定说:“进去吧。”

    医生先开门走进去,看一眼病人,又看了床头贴的简单病历说:“这样的病人都没必要住在这儿了,只是耗钱拖时间而已。”

    我忙着说:“也就是尽一点孝心,谢谢您啊医生。”

    他又看了我们一眼,大概真的觉得也不像什么有钱的人家,于是往外走着说:“什么时候出院直接找他主治医生就可以。”

    看到门关上,我就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小水壶和勺子拿出来交给韩个个,然后自己先掰着李平的嘴把药片塞了进去,又快速用小勺舀水往里面冲。

    看着药片进去,刚松了一口气,韩个个就小声叫着说:“向一明,快看。”

    我低头一看李平,他脸色突然涨红,接着又一下子白了下去,手和脚都连着动了几下,然后脖子一歪就再也不动。

    趴在胸口听听,立刻吓尿,没心跳了。

    这下慌了,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在医院里杀人了。

    抬头看韩个个,她也一脸慌张,嘴唇都有些发抖,看着我问:“怎,怎么办?”

    医院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们进来肯定早就被拍了下来,现在人又在这儿死了,怎么能说得清楚?玛德早该知道这世界那有那么好的人,平白无故的送个药片过来,这是一下子害了三个人,李平道长死了,我也就等着判死刑吧。

    韩个个的手机这时候“呜呜”震动起来,吓的她差点坐到地上,慌慌张张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屏幕就递到我面前说:“是三爷的,你接吧。”

    我刚按了接听,就听到三爷在那边说:“个个,你知道一明去哪儿吗?叫他在医院里守着病人,这会儿我满医院都找不到他的人。”

    我勉强镇定了一下说:“三爷,我们在医院,你去五楼电梯口等我们。”

    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了,拉着韩个个往外面走,门口值班的护士给我们一记白眼,硬着声音说:“把衣服脱下来。”

    我跟韩个个这时候都有些慌了,听到她说要脱衣服,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个护士指了指穿在我们身上的白大卦,又说了一遍:“把这无尘服脱下来。”

    两个人这才回神,七手八脚把衣服撕扯下来给她。

    其实心里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的,我们越慌,她就会越觉得事情有问题,可是毕竟是杀人的事,谁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过还好,我们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马上去病房里看,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到达楼梯口的时候,三爷已经在这里了,看来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了五楼。

    他一看我们的神色不对,大概就猜到有事情,但是估计他想破头也是你到我们会把李平害死吧?

    电梯口人太多,也不方便我们说话,就直接拉着他进了电梯,直下一楼。

    一直到住院部的院子里,我让韩个个站在路边等着,拉着三爷绕到没人的一个小凉亭里才小声对他说:“他死了。”

    本来以为三爷会吃惊,但是我说完看他的神色却出奇的镇静,慢慢地说:“本来也没多大的希望,死就死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是我给他喂药弄死的。”

    三爷的眼立马瞪了起来,看着我半天都没说出话,在医院的路灯下,我看到他的额头起了一层汗。

    我担心地问了一句:“三爷,您没事吧?”

    三爷突然就暴躁起来,低声嘲我吼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在医院里把人喂死?有人看到吗?现在怎么处理了?”

    简明扼要的把药丸的事情给三爷说了一遍,他听后脸色没有好,反而更坏了,指着我说:“一明,你怎么笨成这样,一个不认识的人丢了一个药给你,你都敢给人吃下去,你到底想什么呢?这医院里到处是摄像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叫杀人,是会被关起来判死刑的。”

    他气的不轻,一边骂我一边在原地走动,应该心里也是很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是给那个值班的医生红包了吗?我们现在去找找他,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想办法,最好是能判定自己死的,然后咱们快点把尸体运回去。”

    我想了想说:“那里有值班的护士,可能没那么好糊弄,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果我们出来后护士马上去病房,现在估计都乱成一团了。”

    三爷眼神有点惚地说:“叫我怎么说你,现在只能打起精神,先回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我们从小亭子里转出来,就看到韩个个站着在跟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说话,我以为是里面李平的事情已经暴露了,现在有人在找我们,示意三爷从另一条路往住院部走,我这边过去看看韩个个是什么情况。

    走近一看,我立马就上去抓着那个人不放了。

    妈蛋,这不就是给我药的白衣护士吗?她竟然还敢出来,简直是活久了。

    旁边的韩个个却吓了一跳,瞪着我说:“向一明,你干什么?”

    我看着镇定的护士,再看看韩个个,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最让我吃惊的是,明明我已经抓住那个女人,但是就我看韩个个这一眼,手里一空,她人竟然就不见了。

    像鬼一样,对像鬼一样。

    我看着韩个个问:“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跟你说话?”

    韩个个低着头,没吭声。

    我急的要死,低声几乎是吼着跟她说:“我那个药就是她给的,给李平道长吃下去的药,现在我都成了杀人犯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是谁,跟咱们什么关系?”

    韩个个再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她是小七。”

    “小七?小七是谁?你们以前认识吗?”我着急地问。

    韩个个却没有回答,拉着我往医院里边走边说:“回去我再跟你说吧,我们现在先去看看道长的情况,小七说她给的药是救他的,他们是邻居。”

    李平道长有一个鬼的邻居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韩个个的表情告诉我,她们两人之间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一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她现在不是没有时间说,而是不想跟我说,我们两个相处那么久,有些东西还是一眼能看明白的,她此时不过是拿李平道长的事情岔开话题而已。

    这件事情让我对韩个个非常不满,甚至生气,难道我们的关系还比不上她与那个非人非鬼的女人?

    我们两个刚到住院部就看到三爷匆匆从楼梯上下来,一见我们就急着说:“一明,你快去看看,听说李平道长醒过来了。”

    我一怔神,转头去看韩个个,而她却掩饰着走向我三爷问:“三爷,他现在不害icu吗,我们现在就去看他。”

    三爷说:“听医生说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他自己嚷嚷着要出院,我去重症监护门口问了才知道,还没见到他人。”

    我们三人来不及等电梯,快速顺着楼梯往上爬,还好是五楼,倒是不高。

    不高我已经把韩个个还有我三爷甩在了后面,先到了五楼。

    在护士站问了才知道李平道长已经转到楼梯的右侧的普通病房里。

    我按着护士给的病房号推门进去时,就看到李平道长正一个人坐在闲上,见我进去,一脸忧伤地说:“是小七给你的药吧?”

120 小七到底是谁

    我瞪着李平道长问:“你也知道小七?”

    他叹口气说:“怎么不知道,我们是老邻居了。”

    尼玛,我现在都给搅糊涂了,这个事情刚才韩个个就提过,我这一转头就给忘了。不过,这李平道长也是奇怪,有人救他不是好事吗,至少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不用去死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

    韩个个跟三爷这时候才找到病房,推门的时候撞到还站在门口的我,差点一下给扇到墙上去。

    三爷也顾不上我,先跑到病床前看了看李平,小心地问:“道长,您没事吧?”

    李平摇头问他:“你看着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要出院回去了,你们去跟医生说说,欠这么大一个人情,我以后当牛做马都还不清,哪还有心情在这儿住着。”

    韩个个走过去说:“出院手续一般都是周一上午才能办的,现在才是周六,你还得等两天。”

    李平瞪着眼睛说:“那我能先离开这里吗?这医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你看看到处都是白的,老是有鬼影子飘过,吓死人。”

    我看着他问:“你怕鬼吗?”

    他摆着手说:“怕不怕的,心烦行了吧,咱们现在能出去吃点东西吗?”

    看着他现在也没多大事,既然都闹着要出院了,又在这里住了两天,出去吃东西应该也没事。

    几个人一路往外面走,路上碰到那个值班的医生,他瞪大眼看着我身后的李平说:“伤口还没复员怎么就下床了?”

    我现在才想起来这货是动过手术的,就算他们所说小七给了他什么灵丹妙药,但是伤口可是真刀子割出来的,这才几天,怎么能四处走动。

    不过那个医生的意思也不在此,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像你们这样的病人,回去可以考虑做一副锦旗或者写个感谢信什么的,挺严重的病却恢复这么好,不容易的。”

    我点头答应着说:“一定一定,您好心好了。”

    两句话的时候李平道长似乎已经等不急了,喊着我说:“走不走啊?”

    我这边问医生:“他能出去吃东西吗?两天没吃饭了,挺饿的。”

    医生往那边瞟了一眼说:“他一醒就把吊瓶气氛拔了,看这情况应该是没问题,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吃一些流食会好一点,而且不能吃太饱。”

    我忙着跟医生道完谢,也向他们走去。

    在吃饭的问题上,李平道长倒是没有像刚来我们这儿时,一定要吃肉的,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喝了一碗稀饭,连菜都不怎么吃,就转头问我:“晚上我不去医院休息了,你去宾馆给我开间房。”

    卧槽,这家货当我是冤大头宰啊,到底知不知道在医院里给他花了多少钱,我现在都成穷光蛋了。

    还是三爷接过去话说:“好,我去开,我今天也不回去了。”

    饭后一行人往宾馆里去,李平问我:“你又不花钱,还跟着干什么,回去吧。”

    我没搭理他,在前台看着我三爷开了两间房,然后紧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韩个个大概已经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李平道长一进屋就倒在床上说:“问吧,知道你是问小七,很好奇我怎么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邻居是吧?”

    我点头。

    他躺在床上说:“你不会说话吗?没看我躺着看不到你点头吗?”

    丫的,你不是看见了吗?还装。

    “小七到底是人是鬼?”

    李平道长说:“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问:“那是什么?”

    李平:“是一只狐狸,成了仙的那种,你身上还带着她的内丹,怎么来的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出来了而已。”

    哦哦哦,我终于想起来元宵节时九婆婆给我治脖子伤的时候,曾说过这个小七,对对,还有那个梦里的白大脸,好像是说我拿了一个叫小七的人的内丹,难怪我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我问他:“那她为什么要来救你?”

    李平:“我们是邻居好吗?相处了也有上千年,你觉得她救我奇怪吗?”

    说完又自己喃喃地念叨一句:“怎么不奇怪,肯定后面有好事等着我。”

    小七与李平的关系我管不了,也不想问太清楚,我现在是想弄清楚她与韩个个之间的关系,于是再问他:“小七跟我们家个个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们之间好像有事?”

    李平突然坐起身子看着我说:“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我茫然的说:“什么东西?”

    他自己愣了一会儿神说:“你竟然到现在不知道,看来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一定另有安排,我不能告诉你。”

    这说的什么鬼。

    绕了半天还是不说。

    我再问,李平就耍起了赖皮,直说:“你回去问你们家的个个就行了,她与小七什么关系自己应该最清楚。”

    不过这时候我已经渐渐想起来了,好像我们回来的时候韩个个跟我闹过分手,原因也是这个小七,说是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当时我也信了,她后来似乎也不怎么在意思,可是在医院里她们再次相见,好像事情又没那么简单,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从宾馆出来,我直接往十三楼去。

    最近韩个个一直住在那里,关于小七我一定得弄清楚,其实她到底是什么跟我没有关系,问题是现在我吃了她的内丹,而她一直没跟我正面接触,反而是找韩个个,这举动不能不让人怀疑她的具心。

    打车从县医院到东郊竟然转了十几分钟,这个点街上车多人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一个小乡镇也过起了夜生活,人们似乎只有在黑暗里才能活出自己的特色,所以白天总是萎靡不振的,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到处窜溜,所有娱乐场合成了他们的欢场,而家里却成了最冷的地方。

    相比他们,我们还算是好孩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是也不堕落。

    东郊的楼房里仍然星星点点亮着灯,我站在楼下往上看,十三楼只有最西边一间亮着灯,其它都是黑色。

    知道韩个个已经在里面了,就直接走进电梯。

    一路阴寒也已经习惯,电梯到十三楼的时候抖了一下才停下来。

    我往穿过通道往最西边的屋里走去,却听到楼道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跟着我移动,只是每次我停下来想仔细听的时候,他就也跟着停下来。

    不管了,此处的鬼我也见过,不外乎几个女孩子,也没什么修行道行,翻不出什么事,自己直接走到最后一间。

    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开,不得已只能扯开嗓子喊。

    这才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然后门打开,韩个个白着一张脸说:“我以为是鬼呢,大半夜的,敲什么门,你不能提前打个电话?”

    我苦笑着说:“我电话早丢了,你不是知道了吗?”

    她“哦”了一声,在我身后把门关上说:“我以为你也住在宾馆里呢。”

    我回她:“开什么玩笑,我在县城里,把媳妇儿扔这儿,自己去住宾馆,我疯了。”

    韩个个没说话,拎着水壶去坐上一壶水,回来后就安静地坐在床上玩手机。

    还是按不住自己对小七的不解,于是问她:“晚上你跟那个叫小七的在医院里说什么?”

    韩个个支吾了两声说:“没什么啊,她就说给你的是救命的药。”

    我告诉她说:“我听李平道长说她是一个狐狸精,你要小心一些,不过奇怪的是她把药给我的时候为什么什么话也不说,反而要后来跟你说呢?”

    韩个个还是声音不清晰地回我:“我怎么知道?”

    我看着她问:“上次你跟我说的跟她谈什么咱俩分手条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韩个个头都没抬,也没搭我的话,继续玩她的手机。

    其实我已经知道韩个个有问题了,她似乎早已经知道小七是狐狸精,所以我刚才跟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都没动一下,我只所以这么告诉她,也是要观察她的态度,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听到我这样的话一定会惊讶的。

    可是她为什么瞒着我不说?

    而且好多事情他们都知道,却单单瞒着我一个人,这让我觉得自己被人玩弄的感觉,每件事情我都卷进去,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而他们都似乎心知肚明。以前我只觉得三爷是这样,现在连韩个个都成了这样的,我还能相信谁?

    韩个个大概是看我好半天不说话,情绪也不太好,犹豫了一下说:“她就是问我为什么答应跟你分手了还要跟你在一起?”

    我盯着她问:“我们分不分手跟她有什么关系?”

    韩个个装做若不其事的起身去拎已经开的水说:“你忘了上次在大桥上她救你们的事了吗?那时候我如果不答应她,她就不去救你们,我没办法,可是现在她又回来问我。”

    我问她:“那你怎么不问她为什么要我们分手?”

    韩个个白我一眼说:“我跟我说过呀,她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就会不停的遇到麻烦事。”

    她的说很很正常,似乎这些以前也真的都跟我说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也许是太正常了,像这种让我们分手的事,韩个个说的太平淡,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好像纯粹就是为了回答我的问题,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问她:“你知道她是狐狸精的事吗?”

    韩个个怔了一下神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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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怪闻之凶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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