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找寻(2)
秋萍说她没有想过与鬼还能生下孩子,她只是觉得自己撞鬼了,经历的这一切只能用有鬼来形容。
我沉默地站在一旁,细细推敲她所说的,我们要找的,务必谨慎,不能有一丝差池。
“姑娘,你似乎很淡定啊。”顾清明道,秋萍脸色苍白,她说这几日在医院里面,时不时会看到一个鬼影子,时不时听到有人喊她麻麻,她以为自己精神错乱,没想到真的是他。
肚子里怀着的鬼胎,秋萍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抵是真的吓坏了。她的手放在肚子上,本就不是一个被期待的孩子,如今越发多了一条被抛弃的理由。
秋萍慌乱地抓着顾清明的裤腿,她喃喃:“不,我不能留下他,他是个怪胎啊。”
稍稍的迟钝,很快便恢复过来,秋萍茫然地很,眼角的泪水彻底流下来,她母亲离世地早,自幼跟着父亲生活,若非父亲后来再娶了一个,她的生活也还算可以,就是她的后娘,害得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像是将她送入地狱一样。
秋萍慌乱地很,她颤抖着嗓音:“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好吗?”
秋萍说她曾经许诺过那个孩子,一定会好好留下她,可是现在却得知那是一只鬼胎,无论如何她都做不了这样的决定,秋萍的年纪还小,若是生下这个鬼娃娃,她往后就完蛋了。
顾清明淡淡地开口:“我是郭医生的朋友,这也是他请我来的,你的事情我也清楚,如果我有法子帮你除去鬼怪的烦扰,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好。”
秋萍无助地看着顾清明,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说她愿意,她说她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要这样一个鬼孩子。
顾清明笑了,秋萍跟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她只觉得是郭医生的朋友,就该是好人,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运气好。
毕竟我们是不会要她的命。
女孩的确天真的很,她怀的鬼胎能力不弱,她的身子也还算不错,即便经历了无痛人流,恢复过来还是极其迅速的。
顾清明与她说,清宅里面有三个跟她一样,怀了鬼胎的,一个是我,一个是慕湮,另外一个就是她,这样说来稍微让秋萍放松了警惕,她诧异地看我,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秋萍惊恐,她是被人**的,而我不一样,这是我与容祈的孩子。
我点头:“我被许下冥婚,也是我自愿的,只是鬼胎不似寻常的胎儿那样安生,在清宅比较安全。”
“是这样啊,那另外一人呢?”秋萍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问我。
慕湮的情况越发的不同,我不好说,这一切都是跟着顾清明设定好的步子再走,秋萍也没多问什么。
她怀了鬼胎,因为这样缘故,能够见鬼,因而顾清明没有带她去见慕湮,而只是差人将她安排好。
秋萍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屋子,一声叹息:“不曾睡过这样好的房间,谢谢你们,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的。”
秋萍对顾清明道,她眼里满是单纯的神色,说这些时日尽管在医院里,可都没有睡得安生,她一倒在床上,两秒钟便睡过去了,这样的姑娘,当真是苦了她了。
顾清明说接下来的事情全然交给他,帮着秋萍调理身子,慢慢巩固起来,到时候也方便转移她的鬼胎。
我们往楼下去,我有些奇怪:“那到时候秋萍的孩子,不就会到慕湮的身上?”
“两鬼胎都保不住的,在换巢的时候,他们会肆意争夺,先是自相残杀,秋萍肚子里的抵不过慕湮肚子里的,在厮杀的过程中就是死掉,而我们只需要在这个时候,对付慕湮肚子里的鬼胎,在它最弱的时候,是最好对付的。”顾清明道,我算是明白了。
他让下人好生地照看着秋萍,切断和外界的联系,包括那位郭医生,给秋萍造了一个精致的鸟笼子,将其关在里面。
我去密室的时候,慕湮刚巧醒来,霍然守护在她的身边,一副忠犬的样子,我笑了:“现在倒是好了,有他陪着你,你也不无聊了。”
慕湮笑着说我调笑她,她变了很多,这几日比之前好,身子圆润了不少,看来这玄冰还挺养人,亦或者是霍然的缘故,慕湮是真的放下了,打算和霍然好好地过下去。
我坐在一旁,霍然帮慕湮剥葡萄,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很,他倒是也享受得很。
“他闷得很,哪里不无聊了。”慕湮道,她出不去这口玄冰棺,这里面的信号也不咋地,只能躺着看看小说电视,有时候和霍然聊天,也是沟通困难的。
“瞧着你一脸幸福的样子,还怕你闷着呢。”我说道,想跟她好好谈谈。慕湮会意,便差遣霍然离开,那男儿倒是听话地很。
我看着慕湮,她越发的成熟了,比之之前看着不一样了。
“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慕湮道,好像还比之前漂亮了不少。
我噗嗤一声笑了::“过得不错,真接受他了?”
慕湮点头,她是重诺之人,再说了霍然没什么不好,能有这样一个男人,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还求什么。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说这几日鬼胎的感觉越来越弱,都快忘记自己有身孕了。
“你们找的怎么样了?如果是第二个法子,那霍然会不会有事?”慕湮问我,旁敲侧击只是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怔了一下,这事儿我也不清楚,但看慕湮这样关心霍然,我的心莫名有些揪着。
“容祈回来的时候,我帮你问问吧,这事儿……”
“不用了,我也随口一说。”慕湮打断我说话,我看到她眼底噙着泪水,慕湮问我,是不是她这样的人,注定要孤独一生。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越来越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深陷泥潭之中,难以回头。
我拍拍她的背:“别多想了。”
“我总以为自己真的会强大到什么都不管不顾,一个人活下去,可是晗晗,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霍然那张脸的时候,总想起他与鬼胎,一亡俱亡,我的心里居然有些难受。”
慕湮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有些窒息和心疼。
我诧异地看着她,难道这几天就沦陷了,当初爱臧九明爱得死去活来,为了臧九明什么都不介意,如今心疼霍然,我也不知道,或许慕湮从未看清楚自己的人。
慕湮抓着自己的心口:“每每想到这样的画面,我都辗转难眠,晗晗,我是不是中毒了?”
“傻丫头,瞎说什么呢,你该不会爱上霍然了吧?”
我笑着问。
哐当当
盆子落地的声音,我转身,霍然洗苹果回来了,一脸懵懂,随即喜悦的神情晕染开来,我怔了一下,霍然连忙跑过来。
“娘子,金姑娘说的是真的吗?”霍然欣喜若狂,他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他们之间,终究剪不断,理还乱了。
慕湮白了他一眼:“想得美吧你,苹果好好地削。”
霍然有些激动,他的手都在抖,削苹果的手抖成那样,我不忍直视,看着慕湮笑的开心极了,两人在一起,当真会日久生情吗?
我懵懂地坐在一旁,倒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一样,大灯泡,我自觉地从屋子里退出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开始慢慢理现在这些事儿。
318、九灵
秋萍在清宅这几天,全然被顾清明照顾着,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变得圆润起来,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都快赶上我了。
“金小姐?”秋萍突然叫了我一声,很神秘的样子。
我往前面走了几步,隐隐感觉今儿的秋萍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了?”
秋萍略微有些纠结,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他半夜总是来找我,还叫地很凄惨,他说我不配做母亲,硬生生的要拿掉他,每天还这样折磨他。”
鬼胎有灵,这很正常,我只怕小鬼太厉害,万一左右了秋萍的想法,那就完蛋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已经开始受影响了,连带着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这几日秋萍都按照顾清明的吩咐喝下相应的药剂,而且每天两人都在一起,具体的事儿我不知道,但能看的出来秋萍比之前要好得多。
“你别担心,都是这样的,如果小鬼的邪念越强,它的意志力就会越可怕,而此时你稍稍有所犹豫,它便会重新左右你,秋萍,你听我一言。”我沉声道,并非真的劝她放弃自己的孩子。
而是这只鬼胎,即便生下来,也只会是祸害人世。
秋萍紧紧攥着衣袖:“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今日的怜悯,全然会换做往后的悲痛,小鬼出生,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就是你,紧接着才是周遭的人。”我说道,给她介绍一下可能发生的事情。
秋萍只是心中有恻隐,说明她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我只是害怕小鬼哭得太过惨烈,她会真的忍受不住。
她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叹了口气。
“金小姐,虽然我不知道顾老板想要做什么,但也看得出来你们的确在帮我,可是……这种生生杀死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秋萍道,我攥紧她的手,顺着感受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小鬼。
的确活络的很,好似有张鬼脸在对我笑一样,阴森的笑意。
秋萍略微有些不适也是正常的,度过这几日便好,等到药剂彻底压制住小鬼,它也不会出来造次的。
我思前想后,递了一个平安符给她。
“拿着吧,这样可以免受小鬼入梦。”
我看着秋萍攥着平安符,却不说话,怔在原地,我不多言,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去参透,我怕因为小鬼的事情反而引得秋萍开始怀疑人生,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转移鬼胎的过程中,务必要的就是秋萍一颗强大的心,但此刻看来,似乎不太可能。
我在院子里与花清音练习默契的时候,外婆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司无涯找我。
我一愣,司无涯那般人物因何会找我。
我问了外婆几句,她支吾着说不清楚,要我赶紧去一趟,我没法子,只能起身去找司无涯。
印象之中的司无涯永远是那般高高在上,如谪仙一般,他重新将我带入那间密室,满是牌位的密室,司无涯站在我的身侧:“之前便与你说过,再忙,也得回我这里一趟,怎么,忘了?”
被这样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摇头,倒不是这样。
“我哪里忘了,只是怕来打搅你,显得唐突。”我说道,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司无涯一声淡淡的笑意,他说我倒是没变,继而为了点了香,我重新站在那些牌位前面,这一次不一样了,我盯着正中的牌位,若有所思。
那上面的字所说看不懂,但是神似,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这会儿在想什么?”司无涯问我。
“花……清音?”我喃喃,司无涯盯着我看,他眼底释然。
中间那个居然是花清音的牌位,是我契约的灵花清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花清音所说我为良主,我们之间的渊源究竟该追溯到哪里,难怪与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感觉特别的舒服。
“对,就是她。”司无涯的手一挥,中间花清音的牌位变了,不再像是之前那种木制的牌位,而是变成了透明的,其中有樱花色的光芒在闪烁。
我的内心说不出的诧异。
司无涯让我上完香,便跟着他离开,只是这会儿他不与我说清楚,我倒是不想离开了。
“这里不好说话,出来吧,我与你说清楚。”
司无涯说一切讲究机缘,他本以为还要再等半年才会带我再一次进入这里面,可惜现在似乎不用了,我已经获得了九灵之中的第一个灵。
“所谓的九灵,在你为良主的时候,曾经契约过九个强大的灵,九灵以花清音为首,各自都有不同能力。”司无涯看着我,我木楞地盯着他看。
他倒是一笑,说我记不起来这些事情才是正常的,怎么像个小呆子一样。
不是我傻,而是真的震惊了,我并不想同意什么冥冥之中注定,但是司无涯将这一切明确地摆在我的面前,他说金家通灵之术,渊源甚深,而其中最有作为的便是掌控九灵之人。
“从古至今,唯独只有一人,那就是你……”司无涯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只让我隐隐有些头晕。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司无涯说这并不重要,只需要仔细听他说话。
“你的第一世,通灵强者,仅仅靠一己之力便将九灵重新聚在一起,实力之强盛,谁都不可匹敌。晗晗,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儿在于你讲传说?”司无涯突然问我。
我不想承认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不敢说。
司无涯说九灵在慢慢觉醒,之于我最主要的还是依靠花清音去将九灵全部找到。
“到时候你便会感谢我的。”司无涯道,他倒是说话总是说一半,也不说说清楚。
我还是有些愣,不太清晰。
“我的九灵?”我问道,司无涯点头。
“聚齐九灵,方可破世,到时候连容二公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司无涯道,这特么不是重点啊,若是为了超越容祈,我断然不会选择这个法子,但是比之容祈还要厉害,那么对付靳言他们似乎不在话下。
只是九灵,该如何去寻。
“倒是不用觉得麻烦,花清音为九灵之首,她可以感应到九灵的存在,晗晗,若是赶不及在百鬼夜行的时候破了对方,那边只有九灵能与他们对抗。”司无涯道,他站在那儿,我却觉得他越来越缥缈了。
我点头,看来是非去不可了,这本是好事,可……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问他诛玑算不算他所说的九灵,顺便把九灵的名儿都告诉我,岂不省事。
“只有找到的时候,牌位上的字才会发生变化,不然连我都很难知道是什么名字,至于花清音,她的记忆似乎也混乱地很,祝你好运,晗晗。”
麻痹,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司无涯顿了一下:“诛玑可不算,他随主黑火,但实力不足以登临九灵之位。”
“他都不行?”我喃喃,这还真是麻烦了,司无涯突然找我,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站在庭院之中,隐隐之间还觉得有些翩眇,司无涯说这个过程,越快越好,还说我若不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往后便会后悔,后悔的会杀了我自己。
司无涯既然什么都知道,我也想多问一些,可惜他却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将我打发了。
“此番虽说天劫,却也是你的劫难,生死存亡,你仔细想想。”司无涯道,我呆愣在原地,不曾想司无涯还要我好好的想想,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我的身上。
我点头,半点不敢反驳,司无涯说务必赶在九尾妖狐复活之前,将他交代我的事儿办妥。
“玉藻会复活?”这下子我是坐不住了,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319、他的事儿
我想问他为什么早些时候不说,司无涯却说这个时机刚刚好,我找到了花清音,连带着其余八灵才能被感知。
“近日城中所现行踪诡异之人,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靳家在这背后可没少出力,我听说鬼子如今在你们手上?”司无涯道。
我点头,的确在我们的手上。
“鬼子所成之为鬼帝,与玉藻合力的话,到时候只怕就来不及了。”司无涯道,他不说我也知道,我想着从他嘴里多了解一些事儿,可惜他却只说此乃天机,若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司无涯站在我的面前,特别像尊大佛一样,而我此刻像是指点迷津的路人。
“我……”
“有什么话只说便是。”司无涯道,我想问问我与容祈的事儿,想着要司无涯替我占上一卦,可我离开的时候始终未能问的出口。
“待到九灵成的时候,你必须回到我这里。”司无涯叮嘱道,我点头,他说我的身子太弱,不足以调动九灵,只有唤醒我曾经的力量才可以重新掌控这一切。
我抚摸着肚子,听完司无涯的教诲,便离开了。
……
这几日看着清闲,实则内里波涛暗涌,秋萍的身子已经调理地差不多了,慕湮的情绪也慢慢恢复过来,顾清明第一次将秋萍带到密室,她被棺木之中的慕湮吓了一跳。
秋萍捂住嘴,眼底全然都是惊恐,她是害怕,害怕会与慕湮一样,躺在这座玄冰棺中。
“你是秋萍?”慕湮问道,她这几日也只是听说秋萍未曾见过。
秋萍点头,依旧有些害怕:“你……一直都待在这里面吗?”
“我怀的孩子与你们的不一样,属太凶,不能离开这座玄冰棺,不然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慕湮道,今儿来的目的便是要他们熟悉熟悉,让慕湮肚子里的鬼胎慢慢熟悉秋萍的身子,这样到时候转移起来也不至于会失控。
我坐在一边听他们讲话,我肚子里的倒是平静的很,从司无涯那里离开的时候,他曾经给我一个锦囊,说是关于我女儿的,他说等我生孩子的时候才能解开来。
司无涯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觉得其中定然有猫腻。
慕湮和秋萍说的倒是很多,大抵都是在宽慰她,稳定她的情绪。
我站起身来,慕湮在身后喊了我一声:“晗晗,你怎么了,看着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不知为何,心口总觉得难受,容祈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而我自从听闻司无涯说的那些话之后,心里也是难安,靳言他们着手复活玉藻的事儿一直是我心头悬着的石块。
我怕我最担心的事情会发生。
“没什么,你们聊着,我出去透透气。”密室里面有点闷,本就不畅快,如今反而显得越发难受了。
我走在路上,有纸人行色匆匆问我顾清明在哪儿,我指了密室的方向告诉他,自己又重新坐在院子里,花清音说她已经探寻到有灵出没的痕迹,问我何时启程。
清宅太过忙碌,顾清明和诛玑忙着鬼胎的事儿,唯独只剩下我看着清闲,我想等容祈回来再做打算,可是盼来盼去都不曾见他回来,或许在我熟睡的时候他曾回来过那么一两次,但如今只怕我是等不了他了。
我的心思越来越重,司无涯说的话每每回荡在我的耳边,他说我若是不抓紧时间集齐九灵,到时候后悔的只怕是我。
“良主,我想我们该出发了。”花清音站在身旁说道。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等等吧。”
“良主等他回来,根本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花清音道,可我依旧不能下定决心,我答应过他,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清宅,尽管有花清音护我左右,那又如何。
我来回在院子里走着,只等待清宅的门被打开。
“良主”花清音喊了我一声,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再等一天吧。”
“灵的气息在慢慢减弱,我怕等不到我们找到他,他会消失。”花清音道,她说有她护着我,路上不会出问题的。
我焦灼地很,此时门外忽而传来声音,我急忙出去,进来两个纸人,满心的欢喜一瞬间被扑灭,两位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还喊了我一声:“金姑娘。”
我挥挥手,不想与他们多说什么。
“就等过了今晚,花将军。”我说道,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实力,而花清音本为将帅之才,甘心屈居在我之下已经很让我感动了。
如今我却还在拖她的后退,九灵齐聚之时,花清音也能脱离我而自由行动了,不像现在没了我,她哪里都去不了。
花清音终究是个良将之才,即便觉得我该此刻出发,但碍于我的命令她也就同意了。
我回楼上恰逢遇上顾清明,他拽了我一下:“看准路再走,不然摔死了,我往后怎么交人。”
“他去哪里了,你知道的对不对?”我盯着顾清明,他眼神之中略微有些闪躲,而且整张脸都是绷着的,哪怕与我说笑都没有路出过笑脸。
刚才两拨纸人行色匆匆地来找他,一定带了什么消息过来。
我威逼之下,顾清明总归是松口了。
“容祈入了冥界,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顾清明道,我抓着他的袖子,冷声质问他究竟去做什么了。
顾清明被我摇的剧烈,他让我先别着急,等他说完。
“冥界那边传来消息,是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冥界结界崩塌,有人闯入私域最顶层的监牢里面,将他母亲带走了。”顾清明道。
“什么?”我诧异,“是谁能从私域最顶层把人带走?”
我惊了一把,有人以前跟我说过,容祈这辈子的软肋,只有他那被关在私域的亲生母亲,便是容夫人也是拽着这个把柄,让容祈顺从于她,单单只是因为私域最高层,没有人可以闯入其中擅自带走人。
顾清明说他不是很清楚,大抵与这些时候攻击结界的势力有关系。
我咬牙,冷声:“又是他们。”
我的手一直在抖,顾清明以为我丧失了理智,他要我先冷静一下,等一切明了了再说,他以为我是想贸然进冥界,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我不会再鲁莽了。
冥界有容祈的势力,我去了只会拖后腿。
“晗晗,你没事吧?”顾清明问我,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其实内心是在盘算接下来的事情。
我必须跟花清音去找九灵,在最短的时间里面争取扳回一局,如今对方正在有条不紊的布局着,若是他们真的带走容祈的母亲,往后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超过我们认知的事儿。
“没事,我想冷静一下。”我轻声道,松开抓住顾清明的手,一个人回了房间。
顾清明要我放宽心,毕竟冥界那么多人,还是容祈的地盘,这会儿的情况,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我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我没那么脆弱,这个时候,内忧外患,我一定要撑住,顾清明他们需要关注鬼胎的事情,容祈又去了冥界,果然是只有我一个人。
花清音站在身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知道此时我的心已经乱了。
说得再多,我也只是会手忙脚乱,而不能真正的思考问题。
“为今之计,只有我自己走一趟了。”我沉声道,问花清音,“青灵所在的位置,是?”
花清音怔了一下:“主西南方,在莫林村子里,情况不太稳定,气息若有若无,不知是故意隐了行踪,或者是受伤了。”
320、竹若书生
我内心焦灼,顾清明不同意我单独前往,他说要诛玑与我一块儿去,我与花清音还未磨合好的时候的确不如诛玑,我心想着让他们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然而诛玑却说更愿意跟我一块儿去。
“我也瞧着最近不**生,尤其是西南方那一块,跟你去看看。”诛玑说道,我怔了一下,他倒是随意地很,走在前面。
我们离开清宅的时候,天色还早,车子在路上开了好久,一路上温度越来越高,总感觉太阳越来越炙热,有点儿不像是秋日的阳光。
花清音说九灵皆是大才,与她一样该是将帅之人,到时候在莫林村瞧瞧有什么器宇不凡的人,便可以下手了。
“他是灵,根本不会行走在人们中间吧。”我问道,万事都该有完全的准备,了解清楚一些也是应该的。
花清音说流散在外的虽说是灵,但大多以人的形态存在,与常人无异。
我点头,她说到时候只要我用试灵石看看便可以,这事儿简单地很,她只怕这青灵可能受伤了,也害怕万一对方抵抗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就像是捕捉猛兽一样,花清音说这可比猛兽可怕的多。
进莫林村的时候,其实有些奇怪,偌大的村子异常的安静,旁边群山之中种的都是竹林,一大片竹林形成隐蔽之地,我们走进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家门紧闭,好像这是一个无人村一样。
我往里面走去,这个村子可不太富裕,都是一些低矮的泥土屋,好一点的砖瓦平房也只有一层。
刚走进那地儿,就听到一阵狗叫,我愣了一下,不远处两只大黄狗冲着我喊,我身上带着灵,身上怀着鬼胎,自然是招大小黄警惕的。
它们只是叫了一会儿就散开了。
我走到大樟树下,终于见到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像个乞丐一样坐在树下,大概是在乘凉,见我走过去,面露异样的神色,但终究没有被我吓跑。
“小姑娘,算一卦,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
多熟悉的开场白,我走过去,问他这村子里的人去哪里了,怎么走过来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那乞丐般的人物说什么一个问题一百块,我咬牙,这不是敲诈吗?
“你爱说不说,我自己找。”我沉声,那人又说五十得了,再不济十块也行。
我丢过去十枚铜板,他就像是没见过钱似的,宝贝的拿在手里,他笑的弯了眼,说我肯定不是村里的人,敢情弄半天他不过是个路过乞丐。
见我一副失望的样子,乞丐却告诉我,村子里的人都去水塘里抓鱼了,要我过去看看,指不定还能抓只大鱼沾沾喜气。
“这儿产的鱼都翠绿地很,记得千万小心一些!”
老乞丐在身后喊,我可不打算理会,往水塘那边去,水塘在群山环绕之间,再过去就是荒芜的深山了,人果然都在那里,层层叠叠地站满了人,人手拿着工具。
“就在这附近。”花清音道,她开始感知青灵所在的位子,我在人群之中四处打量,顺便打听一下这段时间村子里有什么陌生人出没。
他们的兴致全然在鱼上头,说今年过年能不能吃上好鱼就看这一次了,他们这儿的鱼果然不一样,翠绿地很,通体碧玉,像是玉雕琢出来的一样。
大叔得意地说这鱼儿只有他们这里才有,得山神水神的庇佑,才有了这奇特的光景,换做平时得等到入秋之后组织一下渔家乐之后才会收,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接二连三的都有鱼离奇死掉。
“最近村子里真的没有陌生人来吗?”我问道,大叔细细回想,摇头。
我没法子,只能一个个找,扎堆在人群之中。
没一会,前面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
人群一哄而散,大概都吓坏了,我遥遥地站在岸边,果然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人影,越来越近,慢慢地就被水流推上岸了,我怔了一下,这才得以到了前面,这水塘里面隐隐有鬼气腾起,越往中心越是明显,这水下只怕有了不得的玩意儿。
“青灵该不会是水鬼吧?”我问花清音,她说不会是那样的,九灵都是主正的,绝非那些带着邪气的玩意儿。
诛玑说这水里有古怪,要我一会儿小心一点,几个波浪打上来,不一会儿那个出现在水面的人便被打到水底去了,一只巨大的尾巴翻出水面,依旧是翠绿色的。
我怔了一下,那尾巴冲我这边过来,我下意识一个闪躲。
周围的村民再也看不住了,纷纷往山上逃去,只有站的远一些才安全。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鱼塘的塘主和村长,那老头问我怎么不着急走。
“来不及了,晗晗,那玩意儿要出来了。”诛玑这般说道。
我手捏决,提枪上前去,在鱼头露出水面的时候,一枪刺了过去,它挣扎了几下,甩开我往下面去,我看到幽幽的鬼魂从水底下冒出来,有好多个。
元宝趁着我控制住大鱼的时候,它便跑上去,一口一个将那些厉鬼全部都吃到肚子里去。
白白的小肚子瞬间变成了翠绿色。
我钳制住那只鱼,花清音说她若是连只鱼都对付不了的话,妄称军中豪杰,几番制敌的瞬间,看到岸边有人垂涎这只大鱼,想趁机占为己有,不了皆被水底的厉鬼拖入水中,一个个噗通下水如同饺子一样。
村长在一旁嘶吼:“都特么给我离得远远的,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他们的船还是木制的,没几下就被大鱼的尾巴给掀翻了,我被它拽着往水底去,水倒是清澈,没有半点浑浊,水下碧绿色的光芒隐隐闪现。
花清音沉声:“就在这里,青灵就在这附近!”
可是四周不都是厉鬼出没,她之前所言九灵主正位,不会与邪气同存,可眼下的局面,我不能理解。
我被大鱼拖着下了水,慢慢沉入水底,这水塘比我想象之中要深一些,底下全是水草纵横,我慢慢往前面游去,元宝在我前面开路,但凡有厉鬼拦路,它都一一地给清理掉了。
“快看,在前面!”花清音一声呵斥,我看到之前那只大鱼,如今在水底倒是行动自如,我手捏符咒,往它身上贴。
大鱼周身都散发出浓浓的邪气,它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看着它身子慢慢地变小,一点点收缩起来,我心底暗自欣喜了一把。
可就在我看着大鱼一点点变小的时候,一道影子闪过,他手里的剑险些刺中我,我一个纵身,从水底逃脱出来。
那个男人也跟着我从水下出来,他像是蛰伏依旧一样。
灵,是灵!
“这个是不是青灵?”我问花清音,她眯着眸子,说此番青灵之气却消散了,她暂且判断不出。
对方一副书生的样子,然而却来者不善,眼中隐隐含了一丝翠色,我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就跟我刚才刺穿小青鱼的时候一样。
他就是之前那条大鱼吗?
书生手里有剑,身影极快,在闪身到我面前的时候,被诛玑拦了下来。
周围的村民看不到他们,只能看到我从水底出来,一个个好奇我从下面带出什么来了。
塘主过来质问我,却见我手里什么都没有,阴阳怪气地道:“瞎凑什么热闹,要死了还把人头算我身上呢,都愣着干嘛,底下有大鱼,还不快点动手!”
平静之下的波涛翻涌,书生和诛玑的战斗慢慢地转移了地儿,那书生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迹,慢慢往下滴落,而自他从水底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那只大鱼了。
321、狡诈青灵
我提枪上前,一个转身,擦过书生的袖子,他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眸子看我。
“通灵师?”书生淡淡地开口。
我往前走了几步,他被刺中的地方,散发着幽幽的鬼气,若他是青灵的话,此刻未免太诡异了。
我未曾说话,他说自己好端端地待在水底,也没打算招惹谁,便被从水底掀了上来。
之前是一只大青鱼,难道是他?
“良主,他隐匿了身上的气息,我探寻不到青灵,百分之八十是他。”花清音道,虽说这般,可惜书生身上的鬼气太重,之前在水底的时候,我见他周围全是青色的鬼魂,像是水中厉鬼,全部飘忽在他身边。
虽说后来全部都被元宝给吃了,但当时的画面格外的清晰,他好像是水鬼之主一样。
书生不打算继续与我打下去,落得两败俱伤的层面,他只问我的来意,眉目之前全然是警惕,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莫林村的,书生笑了。
“我与青鱼共生,居住在水底已经有好几年了,你如今搅了我的巢,却还问我什么时候出现在莫林村。”书生冷笑,他说今儿要么我给他一个交代,要么我留下来跟他一起住在水底。
这书生情绪转变地很快,我笑了:“我并不惧怕你,反倒是你,连连退缩……”
“你这个疯婆子,打到别人的地盘上海这样嚣张,我倒要看看在水下你能是我的对手么。”书生一笑,他手略微一挥,水塘里泛起大浪,将那些村民卷入水中,这鱼塘还挺大的,须地坐小木船才能在水面上平稳前进。
我怔了一下,看着一条大鱼尾再度沉入水中,才知道刚才书生假装与我说话,其实是缓兵之策。
元宝的速度极快,它一口咬住青鱼的尾巴,跟着他入了水底。
书生与青鱼共生,我抓住那只青鱼的话,书生也没地儿逃了。
“良主,小心,水底变幻莫测,之前他引我们上来,只是为了让水鬼布置水下的机关。”花清音道,在水下没办法使用武器,我只能用符咒来对抗他。
我也看到了,水鬼越来越多,像是把这附近的孤魂野鬼都召唤来一样,元宝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他们出现的速度。
花清音要我小心,若是书生为青灵,那么他可能是被什么影响了,与水下厉鬼勾结在一起。
我在水下游了一圈,那些村民一直在扑腾,有些大概还在追逐大鱼的脚步,有些被迫打落水底,陷入淤泥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我听到有人叫嚣着那只大鱼再次出现,他们想要捕捉到那只鱼,它倒是狡黠地很,在我眼前一身而过,我手捏符咒,轻轻地念了一串咒语,便看到水波之下腾起的金光,那些水鬼见从我手上讨不得好处。
他们将目标都放在村民的身上,一拉一个准,几乎在之前入水的村民全部都拉入水底,我听到凄惨的叫声以及呼救声,可我没办法救他们。
水下慢慢变得浑浊起来,我感觉到腿上一阵淹进去的疼,方觉鱼的鳍拉开我的皮肉,血在水下晕染开来。
这一片嫣红恰好如兴奋调料一样,让水下那些厉鬼全部都亢奋起来。
我怔了一下,元宝和我的速度都不及他们逃窜排列的速度。
我心想着一定要抓住那条鱼,我伸手,手上一阵滑腻的感觉,大鱼实在是大得很,从我手上溜走,我被迫上岸,看到腿上布满伤口,才知书生的意思。
在水底我的确是不如他,可这又如何。
岸上全是慌乱地人,我站在一旁,攥着鬼樱珠。
花清音警惕的感知周围的情况,而此刻我将鬼樱珠抛掷向水面上,它悬浮在半空之中,身上散发着阵阵光芒,将那些水鬼从水底吸出来,全然成了鬼樱珠的一部分,我听到声嘶力竭的嘶吼,紧接着便是水鬼哭喊的声音。
一片凄惨,水下暗涌又开始翻腾,大鱼尾巴一拍,拍上岸来。
书生再也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从水底出来。
此时的书生,全然不似之前的模样,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帽子,手中有长剑,孑然而立,随风飘忽。
村民逃窜地差不多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儿。
我的视线落在书生的身上,浓浓的鬼气从他的身上来,我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他与青鱼共生,这鬼气的来源是青鱼而非他,也就是那只巨大的青鱼其实是一只早已经死去的鱼。
书生如魅影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果然有些本事,是我小瞧你了。”
“你因何害人?”我沉声问道,他以大鱼为诱饵,害了不少村民,为水鬼所用。
书生笑了:“人之命,从来卑贱地很,如草芥一般,就算是死了这一村子的人,又如何,再说了这水底下大多都是他们的至亲之人,留下来陪着他们又如何,哪里来的通灵师,管什么闲事儿。”
书生满脸不屑,我知道他心有不甘,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入歧途,虽说大鱼未曾亲自动手害人,但是水底那些清幽的水鬼可害了不少人,密密层层的全是鬼魂。
“你这般想?”我问道,书生冷笑一声。
花清音跟我说,书生上岸的瞬间,从青鱼的体内出来,那一瞬间是青灵感应最强烈的时候,她说这书生怕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下就惨了。
书生因何步入歧途,如果他害了人,身上背负戾气,很难再回到九灵之位。
“害人终归会害己,已死之人该重新投胎,为何要盘旋在水底,你自立为水中之王,可又能记起你自己来自何处,该往何处?”我这般问,书生蓦地迷惘了,他说自己流离人世间,潇洒自在,谁管得了他,这些愚昧的问题也不该说与他听。
我怔了一下,他忽而摸着脑袋,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一想起来,头就那样的疼,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书生说我若是想要他的命,凭本事拿去便好,为什么又要在暗地里使些手段。
我可没有用手段,只是想着如何引导他,可惜书生已经陷入迷惘之中,他总觉得我是来消灭他的,毕竟通灵师的身份已经被他知晓了。
“太平盛世,也有你这样多管闲事之人,要么就来彻彻底底的打一架,你若是能赢了我,我便任由你差遣,如何?”书生道,我怔了一下,花清音说与书生打一架,她有百分百的信心,我便随即应了下来。
这般风流潇洒的书生,该是资本说那些话的。
我重新拿起武器,在岸上与书生较量一番,他始终盯着我手里的枪,沉声问我:“花家枪法,你与花家人是什么关系?”
“你能记起来?”我一怔,收了枪。
可惜下一秒我才知道他不过是在扰乱我的思绪,他的剑转眼便到了眼前。
“良主小心!”花清音一声吼,我便一个转身,幸好躲过了那只剑。
这书生,狡诈地很,偏偏穿了一袭白衣,看着倒是清爽地很。
“你……”
“兵不厌诈,是你自己分了心。”书生这般说,紧接着上前,可惜他终究不是花清音的对手,我手上的枪,钳制住他的剑,将那一柄剑弹入水中。
书生屡屡败下阵来,我不断的往前,压迫住他。
眼看着就要将书生彻底的打趴下了,他却忽而又说:“印象之中该是与花家人交好的,只是你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的。”
这一次我没有听他胡说,一击过去,他踉跄地摔倒在地,花清音说过,九灵不归位,只能发挥出实力的十分之一,难怪对付起书生来那般容易。
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
“你……还不放手!”书生咬牙。
322、鱼泪
花清音要我打开试灵石,来感知他是不是青灵。
那就在我试图这样做的时候,书生全然都在反抗,他冷笑着道:“该死的,你想契约我,做梦吧。”
他一声吼,紧接着我一滑,他变成了一只大青鱼,被迫在岸上跳着,我怔了一下,他成这样,我如何动手。
“你何必这样!”
青鱼满身是伤,已经有些很难动弹了,周遭的村民见这边慢慢平息下来,一个个都往这边来,见着这般巨大的鱼,一个个起了贪婪之意。
那人冲着我喊:“哪里来的臭丫头,还不快滚!”
我转身,狠狠地盯着那人看,大鱼身上的鳞片翠绿的很,一张就有手掌那么大,书生藏匿在鱼身上,这会儿想要折腾地回水底,可惜大鱼已经伤了,即便回了水塘那也折腾不起来了。
书生纯粹是想躲开我的契约,可他似乎没有想到,受伤的大鱼是村民眼底的宝贝,一番争夺就要开启。
连书生都吓坏了,我眯着眸子站在一旁,折腾地够可以的时候,等他现出真身,直接契约便好,花清音说不用什么试灵石了,强上最好。
毕竟书生太过狡诈,连带着我也差点被他骗了。
那些村民蜂拥而上,像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鱼一样,一个个心里好奇地很,他们手里都带着工具,我不好往前。
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是之前的那个老乞丐,他看着我:“姑娘,原来是个高手。”
“你……”我不知他来这里要做什么,老乞丐说自己不过是想要分一杯羹,捡条死鱼回去烤烤也好,他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
老乞丐所说的话,基于他能看到我和书生之间的战斗,这么说来,还是个不凡之人。
“姑娘想从他们手里将鱼带走,怕是不可能的,这莫林村的人性子如墨竹一样硬,但凡入眼的东西他们都会争个头破血流的,您若是为了那鱼而来,不妨去旁边的山神庙看看,兴许有不一样的发现。”老乞丐道,果然丐帮的消息灵,他摇晃着身子,在众人争夺大鱼的时候。
他捡起旁边几只小鱼,老乞丐说莫林村这水塘,所养之鱼,吃了神清气爽,像是宝贝一样。
他的身影倒是灵活,被村民打了几下,还能灵活地保留住手里的小鱼,我本打算问问那乞丐山神庙在哪里,可不想他转眼便不见了。
我无奈只能花了问旁边的人,他们一个个警惕地很,外来的人想要问出山神庙在哪里,何其难。
最终在我的利诱之下,那人胡乱指着深山山坳里的那个方向,要我往那边走。
我看他们神色有异,等到了山神庙才知道,这里隐蔽地很,不是村子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出这座庙的存在,虽说破烂,但是神光普照,看着荫庇一方,果然是个好地段。
我慢慢往走到那庙前,发现水流经由山神庙流出,分为两道,一条通往之前那个水塘,另一条好似是通到山下村民的家中。
我蹲下身子,左右查探了一番,山神的样子恍惚间有些像之前见到的那个书生,花清音要我仔细看看,这山神像后面可有一块试灵石,我对着拜了几下,伸手过去,摸了许久都没有摸到东西。
倒是山神的样子,蓦地有些吓人。
花清音说青灵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山神庙附近,青灵不可能为神,最多就像之前寄居那样,将自己的灵石放在山神附近,我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踪迹,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我往后退了一步,山路崎岖,脚下还有点滑,不想摔了个狗吃屎,才隐隐看到藏匿在山神脚下的那抹绿光,我伸手将那颗圆圆的碧绿色石块攥在手心里。
那石块上刻有奇怪的字,我看了半天。
花清音说这是青灵所有,上有四个字,为竹若书生,九灵之中位列第八,生性顽劣,精通玄黄之术,曾借竹若清幽之力被人青睐。
看着倒是厉害地很,我很难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尤其在这之前,还被他耍了好几次,我将那块灵石放置在手心之中,凉意慢慢传递到我的脑海之中,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全然都是竹若书生的情形。
看着翩翩公子模样,下一秒画面一切,我看到那些村民抬着那只大鱼离开。
“糟糕!”
我拿着那块灵石就往山下去,得赶在他们开膛破肚之前将他救下来,不过我心里想着书生那样狡诈,怎么可能甘愿被凡人杀死呢。
如今看来,潜伏在水底的书生,共生在大鱼的身上,他似乎并不知晓自己位列九灵,全然踩过界,与厉鬼厮混在一起。
我最头痛的是该怎么来驯服他。
我赶到祠堂的时候,那条鱼已经被摆上祭祀台了,村子里的规矩,但凡杀生之前总归要上祭祀台。
我拨开人群,那些人全部都盯着我。
“这么大的青鱼,不会成精了吧?”
“我看着古怪,村长在水塘底下可捞出不少尸骨。”
“哎,别特么乱说,这鱼一会可是要烧全鱼宴的,我可不敢吃,看看它那大眼睛,像是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一样。”
我伸手拍了拍那几个哥们,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那几个人警惕地很,毕竟我面生,我递了两张毛爷爷过去,他们才跟我说。
“我是恰好路过这里,到陈家村去,谁知道赶上这样的热闹场面,想着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你可别往外说,要不然就陈家村那些混混,该杀到我们这里来了。”其中一个人对我说道。
我点头,才没那么无聊呢。
“这鱼邪地很,我猜啊那水底的尸骨肯定都是它干的,现在村长要祭祀杀鱼,我怕触了神灵,到时候可就完了,你不知道吧,小姑娘,我们莫林村之所以有今天,全然仰仗山神大人。”那人说着,我看到有人在前面跳舞,那样子娴熟地很。
他们的刀子都握在手里,我打听的是祭祀的事儿,那人便说与我听,这传统要从一个传说说起。
他们村子在古代的时候也极为偏僻,有人上京赶考,岂料半夜在高山迷了路,就是我之前上的那座山,那人碰上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去,后来多亏了山神以灯为引,才得以脱身,后来那人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在村子里修了一座大庙,专门为山神的。
可惜好景不长,大庙在一场大雨中坍塌,唯独山上那座小小的山神庙得以保存。
“最灵的就是那山神庙了,我跟你说,别说出去,那是我们莫林村的秘密。”那人说道,这秘密居然只要几张毛爷爷的价值。
我也有些淡然。
鱼被送上高台的时候,我看到它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心不由得揪在一块,我暗自想着书生定然会恢复原身,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可就在那刀子刮在他的身上,书生都不曾出现。
反而大鱼眼角,忽而落下眼泪来。
“怪了怪了,那鱼哭了。”有人喊了一声。
“放屁吧你,哪里啊。”又有人吼了一句。
我暗道不好,急忙拨开人群,叫到:“杀不得!”
我这么个小姑娘自然没什么杀伤力,他们挥挥手,只当以为我在胡闹。
“不想让整个村子陪葬的话,就请住手吧。”老乞丐从我身后出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此等妖物,不除之才会害了村里人,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村长冷声道。
我急忙上前,手里的灵石一把打入那只大鱼体内,我不知竹若在何处,但是他与大鱼共生,大鱼死了,他也就活不了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过去那么长时间,他还没有恢复真身,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323、觉醒
大鱼一张嘴,便将灵石吞入肚子,我与老乞丐都被赶到一旁,他们拿着捉鱼的叉子对着我们。
老乞丐一脸褶皱,笑的开朗,对上我的视线。
“姑娘,一会儿他们就得绑着我们,你就不怕?”老乞丐道,何曾惧怕,花清音说过只有竹若自己觉醒,我才可能顺利地将他契约了,要不然就算是强行将他带走也无用。
刀子一下下刮在大鱼的身上,它疼得在挣扎,我看着它,都觉得生疼,无奈祭祀的流程,就得在它的身上画上特殊的符号。
那些人唱唱跳跳,全然不是我所能听懂的话。
老乞丐几番说要完了,要完了,得来的不过是村长的一记冷眼,他说乞丐再吵的话,就将他沉入水底,这是村子的规矩,大抵跟浸猪笼差不多。
之前在水下看到的亡魂,基本都是出自这座村庄,他们全然是因为触犯了村中的规矩,被浸入水底。
老乞丐一声叹息,对我开口:“固执啊,你看看,就是固执!”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山神庙中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难不成你还能未卜先知。”我问道。
老乞丐笑了,他说哪能呢,不过混口饭吃,也是阴差阳错,他说自己在村子里几次都看到水底有灵往山神庙那儿去,见我执着地在水塘边与大鱼颤斗的时候就知道我要找的东西,怕是和山神庙有关系。
他这样说,我是不信了。
“哟,活了活了!”老乞丐一声大叫,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大鱼一个翻身,他身上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众人一阵尖叫,我看到竹若忽而出现在高杆之上,身上的伤口全然好了。
那样子飒爽地很。
竹若俯身下来,我本以为他要朝我攻击,诛玑原本与我分头行动,如今恰好出现在我面前,黑火之力挡住了碧绿的身影,书生一个转身,两道灵纠缠在一起。
“诛玑,他是自己人!”我喊了一声,诛玑一顿,一黑一绿两道灵就那般缠斗在一块儿,诛玑能停手,可竹若不曾。
我怔了一下,那条大鱼无端消失,村民都急了,他们打算祭祀这条鱼,将鱼头贡献给山神,可惜这会儿哪里还有半点鱼的影子。
老乞丐蹦蹦跳跳,唱着什么就往前面去,那些人一哄而上,围着老乞丐,说他是妖人。
众人离去,唯独留下我们几人。
竹若暂且收了收,忽而站在我的跟前,他上下打量了半天,嘴角噙着笑意:“良主?这一世生的倒是不错,可惜……身材差了点。”
“竹若你!”花清音看不下去了,冷声道。
我好无语,这人都这么轻狂地吗,如此太没规矩,一来便说我身材不行,我想吐血,他的目光大胆地很,依旧在我身上打量起来。
他倒是不羁。
“良主来找我,与我说明白情况便好,偏生要硬碰硬,瞧瞧这两败俱伤的样子。”竹若的视线落在我受伤的腿上,我好无奈,此人完全是在推卸责任,他之前明明就不记得那些事儿。
现在反咬一口,还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我能带着他出门。
花清音都镇不住的人,他站在我的前面,瞅了一番:“良主,你哑巴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好的与我契约便好。”我咬牙,竹若噗嗤一声,说之前他就觉得奇怪,在看到花家枪法的时候,他就慢慢地在觉醒,不然就凭我这三脚猫的技术,他一来就可以打趴下我。
不吹牛可以吗?
我懒得理会,拿出符咒,竹若却忽而后退,他说有些事儿还会搞定,不能与我契约。
“我若回归九灵之位,便要受束缚,这些人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当真是活腻了!”竹若这样说,他一腾空,就往前面去。
我跟着上前,倒是想看看觉醒之后的竹若,还能掀起什么浪花儿来。
我们到了村头,才发现老乞丐被村民了绑了起来,放在猪笼里面,说什么都是因为这老乞丐,近来村子里总是死人,他这个妖人,死了才能让村子里安生。
老乞丐一副释然的模样。
我看着竹若,问他这老乞丐是谁。
他指着深山与我说:“那儿,你还没看出来?”
庇佑一方的山神?
我有些诧异,跟着他们往前走去,竹若说这村庄能有今天,全然得了山神的庇佑,可惜人不知感恩,这些年来但凡日子过得好便枉顾山神,若是过得不好,才想着山上祭祀一番,一晃十多年过去,山神庙已经破败不堪,山神的模样,就成了老乞丐那个样子。
“他是神灵?”我没有看穿老乞丐的伪装,花清音说这也实属正常,我若是能看穿神灵,那就厉害了。
我眯着眸子,看他们抬着老乞丐往水底去。
“自作孽不可活!”竹若一声冷笑,他站在水边,手深入水中化成了鳍,与水相间,看着像是透明的一样。
我怔了一下,见他忽而落下水,大鱼的样子我看得很清晰,岸边的村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兴致冲冲的将老乞丐慢慢地沉入水底。
有人还在那儿带节奏,说是杀了这妖人,他们村子往后就大富大贵,便再也不用惧怕,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老乞丐入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等到水彻底没过他,一道光芒自山间而起,继而陨落,我看着山上那座小小的山神庙,在水的冲刷下,一点点坍塌。
而众人继而沉浸在此时的环境之下,从未想过自己赖以信仰的神灵,最后因自己而覆灭。
老乞丐入水的瞬间,我看到大鱼游到他的身边,竹若脱水而出的时候,我看到神灵与大鱼相交在一块,散发着清幽的光芒。
竹若站在我的身边,笑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所谓神灵,原本就是人心所向。”
“你能说出这些话,实在不易。”我暗自笑了,他曾经与青鱼共生,占水底为王,以水鬼为属下排兵布阵,虽说顽劣不堪,但也不至于真的害人。
“良主这是看不起我吗?”竹若看着我,我不想多说什么,手里的符咒落在他身上的瞬间,见着竹若故意想要逃离,但他最终还是被花清音拿下了。
竹若说他不甘心,一直以来,都被一个女人压迫着,他虽然排在第八位,但是在九灵之中绝对是头脑最厉害,最聪明的那一位。
花清音不理会他,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忽而觉得心间一暖,他们称我为良主,虽然我记不起来曾经相伴的岁月,但是每一声“良主”都能让我心间一软。
竹若说:“良主,往后有我在,谁人还敢欺负你。”
不巧被花清音一阵奚落,我们欢笑着回城,绕过那座高山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老乞丐的笑容,与山融为一体,散发着光芒。
我的眼底不知何时湿了,心中颇有感慨。
“良主真是弱地很,如今自愈的能力都不见了,这伤口不及时处理,怕是要感染了。”竹若说那水塘其实脏得很,我的腿破开口子又几次三番入水,危险地很。
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他的锅。
回到清宅的时候,竹若愣是夸张地很,说他从未想过良主竟然那么有钱,我说这里是故人的家中,他原本崇拜的眼神,转而变成了奚落,他看不起我!
清宅异常的热闹,来往的纸人很忙碌,见着我也只是匆匆的问了声好,我往密室去,看到面前的画面,我心里慌了一把,秋萍靠在玄冰玉棺前,腿下满是鲜血。
324、鬼胎崩
秋萍倒在血泊之中,我看到她背上背着的一个鬼娃娃,暗道不好,她肚子里怀着的鬼胎虽然不够强大,但是意念还是很强的,几次三番都有想要脱离的痕迹。
“鬼胎崩了,我生平第一次见这样的画面。”竹若道,我怔了一下,秋萍背大量失血已经接近昏迷的状态,顾清明看到我过来,急忙招呼我过来帮忙。
我走过去:“怎么回事?”
不过一天不在,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顾清明说原本还好好的,不知为何,秋萍的鬼胎忽然就开始反击,鬼胎的能力太弱,反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崩!
“没时间解释了,晗晗,你来对付她身上那只小鬼,它灵活的很。”
这几日为了增强秋萍的身子,不得不增加鬼胎的实力,我们都很自信,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秋萍的鬼胎绝对不可能挣脱的,然而这会儿却狠狠地打脸了。
我靠近玄冰棺的时候才看到,里面的慕湮也不见了踪影,顾清明说他先去追慕湮,这里就交给我了。
我的视线落在那只小鬼上,他趴在秋萍的背上,空洞的大眼睛盯着我,但凡我有所异动,他就跟着动,灵活的很。
竹若说这样的小鬼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可惜他忘记了,九灵之力虽然恢复了,但是通灵良主的实力不够,他依旧发挥不出来。
也就是说我的实力还是太渣。
我一把上前,小鬼忽而弹开,越过玄冰棺到了房间另外一个角落,我让纸人暂且先治疗秋萍,她若是失血过多,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小鬼略微有些忌惮我,他期初靠灵活的躲避来试探我的实力,等感觉到我没顾清明那么厉害,它嘶吼一声冲着我而来,爪子就快伸到我脸上的时候。
一个黑影闪了过去,诛玑速度极快,剑挑小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诛玑就已经将他拿下了。
我是故意将自己暴露出来,让它放松警惕的。
小鬼唧唧地在叫些什么,格外的凄凉。
诛玑的剑刺穿他的肩膀,挂在他的肩上,小鬼在挣扎,伸手想要将自己拔出来。
“鬼胎已崩,这只小鬼活不久了。”
“也就是说秋萍成功打了鬼胎,我们之前的努力白费了?”我喃喃,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
诛玑说一般来讲,按照剑上这只小鬼的能耐,不可能从鬼胎里面出来,除非借助了慕湮肚子里鬼子的能力,如今慕湮失踪,其中定然是有蹊跷的。
剑上的小鬼,慢慢的萎缩,转瞬间便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它被诛玑弄死了。
我叹了口气:“我们要不要去找顾清明?”
诛玑要我先在这里看看秋萍的情况,他去找顾清明,我点头。
我们分头行动,如果他入夜之后还未回来的话,我就去找他,我下楼的时候看到秋萍躺在床榻上,有纸人过来汇报:“金姑娘,秋小姐肚子里还有一只小鬼,需要保下来吗?”
我一愣,她怀的是双胞胎?
一瞬间又燃烧起来的希望,我急忙跑过去,果然除了大面积失血之外,秋萍的肚子还在,她肚子里剩余下来的那只小鬼,稳定地很,还在母亲的体内沉睡。
“保,自然要保,没受影响吧?”
“这只鬼胎还没觉醒呢,能受什么影响。”竹若嫌弃地开口,“良主,你现在连这些都看不透了?”
我没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秋萍只是暂且地失血过多,身子比较虚,稍微调养一下就会醒来,这次鬼胎崩了其中一个,并未对她造成深远的影响。
竹若说幸好这只鬼胎还在沉睡,不然的话,我刚才要对付的就是两只小鬼了。
沉睡中的鬼胎恰到好处的做了掩护。
我暗自松了口气,让纸人好生照顾着秋萍,我跟诛玑取得了联系,他已经追上顾清明,他们在园里面,慕湮已经全然失控,她肚子里的小鬼需要鬼胎为食,不然母体是要遭受巨大的痛苦,原本在玄冰棺中,慕湮还能忍耐那种疼痛,但是久而久之,玄冰的作用慢慢变弱。
霍然看不下去慕湮承受这样的痛苦,便擅做主张地将她带出了玄冰。
只是出玄冰的一刹那,慕湮便失控了,蛰伏已久的小鬼,重新获得自由一样,巨大的冲击力,就是顾清明也未能拦得住他。
顾清明说他之前已经跟慕湮说过会疼,疼起来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他知道慕湮可以忍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慕湮疼得晕过去的时候,霍然会将她从玄冰棺材中给弄出来。
园的情况肯定很危险,而慕湮肚子里的鬼胎想要觅食一定会去那个地方,我不敢想象,原本就艰难地逃脱出来,现在又重新回到园之中。
我赶到的时候,园里面已经没有游人的踪迹,看门的老头还想拦我,被我一挑挂在了栏杆上,他叫着不能进去,园的结界落下来,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靳言抓着慕湮,遥遥地腾起。
他的手死死的扣住慕湮的喉咙,只要再入一分,慕湮就会没命!
我跑过去,顾清明拽了我一下。
“怎么回事?”
顾清明说鬼胎控制慕湮,她发狂了,来晚一步,慕湮被靳言抓了。
我们站在下面,靳言攥住慕湮,那种感觉像是捏着一个小兔子一样,靳言眼中全然都是快意的感觉,他看我走过来,笑了:“晗晗,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一愣:“你快放开慕湮!”
他的手一点点收缩起来,我看到慕湮整张脸都苍白的很,就像是失血过多一样,靳言笑了。
“你还是个小丫头吗?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谁会满足你。我给你选择,用你来换慕湮,如何?”靳言道,我怔了一下,慕湮肚子里怀着的鬼胎正是靳言他们所需要的,即便以我换了慕湮,他也绝对不会放弃鬼胎的。
我冷笑道:“真当我什么都不懂,你要的是慕湮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以我换了慕湮,你会轻易舍弃她?”
“只是以你换慕湮,而非以你换鬼胎,晗晗,给你十分钟选择。”靳言朗声大笑。
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慕湮挣扎着喃喃:“晗晗,别理他,他是一个变态!”
咔嚓……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慕湮的一只手被折断了,她疼得咬紧了牙关。
“良主,你不能过去!”花清音道,她说这是死路一条,一起围攻靳言还有可能脱身,若是以我为人质,只怕很难。
我知道,我的脚再度往前面走了两步。
“良主,你别找死!”竹若急了,他以为我不懂,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
我嘴角噙着笑意:“好啊,以我换慕湮。”
“不可以!”
我往前面走去,手中捏诀,只等着那一瞬间,二灵合一,我从未同时趋势过两只灵,今儿可以试试看,我转身给了顾清明一个眼神,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往前面去,靳言慢慢地松开慕湮的手,他忽而顿住了,笑了一声:“晗晗,我最讨厌有人在我的面前耍手段。”
“谁敢在你面前乱来,不要命了。”我咬牙,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双灵合一,全然都被我调动出来,两道光芒瞬间刺了出来,我们一拥而上,靳言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样。
花清音的枪法和竹若的剑法,全然超出我的想象,然而对面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变态,黑袍之下的脸,慢慢变得缥缈起来。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既然这样,都去死吧!”
325、脆皮晗晗
我姑且能够拖住靳言的脚步,比之前什么都做不了来得好太多了。
靳言的身影闪烁,黑袍幻化出无数的影子,我敛了心神,在竹若的作用之下,全然没有被眼前的障眼法给蒙蔽,能清晰地看到靳言的身影,而没有被他的幻影所迷惑。
靳言的机械爪来得太快,冲着我的脸而来,花家枪法讲究的是快很准,我一后仰感觉身子都快不属于我自己了。
竹若在旁边吐槽,说我如今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单单这样的身子,就算是召唤九灵,最后还不是被打趴下。
“瞎说什么,良主身子有孕,你能有这样的速度?”花清音道,竹若怔了一下,他说那就糟糕了。
身怀鬼胎,根本不可能是靳言的对手,他说靳言此人的确是个劲敌,我也没打算消灭靳言,单单能拖住他的脚步就可以了,与他的对抗完全就是在自残。
我被狠狠地甩到一边,花清音与竹若的力量轮番被我利用起来,我败下阵来,顾清明紧接着上前,几个月不见,靳言的实力又上升了好几层,这种层速实在可怕。
顾清明的速度奇快,然而依旧没能在靳言的手下讨得好处。
“车轮战,也得给他弄迷糊了。”竹若冷声道,手执长剑,与我一同上前,他的剑几乎都是擦着靳言的身子,用尽狠招,他说对付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有喘息的机会。
斩草除根,便是对付靳言的法子。
我看了一眼慕湮,诛玑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原本打算离开,谁知霍临和红姐出现在他们前面,拦住去路。
此时霍然不知去了何处,难不成他所有的情深,到了此时却任由靳言折腾慕湮了?
顾不得那么多,这边对付靳言都很吃力。
“晗晗,你小心一点!”顾清明大声吼道,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摸着我的大肚子。
被摔得时候,脑子都有些晕了。
“良主,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你的实力和靳言不是一个水平,即便轮番攻击都没有用。”
“是啊,倒不如帮着那小姑娘逃离的。”竹若说道,我转而换了个方向,顾清明只能稍稍拖住靳言的脚步,我得趁着这个当口,将霍临和红姐解决了,这样慕湮才可能回去。
只要回了清宅,一切都好说。
霍临手慢慢展开,像是打太极一样,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簇火苗从他的手心里燃烧起来,他的身影变幻莫测,火苗越来越旺盛,他簌簌地往前,忽而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火烧着我的眉毛了,我一个纵身,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小心一些,这是真火,烧到身上很难灭掉。”花清音提醒我,我原本以为霍临只是个算命瞎子,可惜此时看着这太极一样的拳法耍得倒是厉害得很。
不甚有小火苗跳到我的身上,霍临说今儿谁都别想从园离开,除非留下慕湮。
“你做梦!”我冷笑一声,几次都险些刺中他的心口,全然被他鬼魅的身法所蒙蔽了,被他巧妙地躲了过去。
而我刺空之后的惯性,带着我的身子往前,有好几次差点被他烧到脸。
幸而速度快,不然此刻我的身子就会点着了,霍临手里的火慢慢变了颜色,由之前的黄色慢慢地变成橙色往红色去,竹若告诉我,若是真火变成蓝色,到时候不要说是人了,就是灵也能一起烤了。
这么厉害!
真火是霍家祖传的秘术,也是霍邱能够只身在墓地里穿行的缘由,霍家人素来低调,没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若不是今日见识到了,我还以为霍临只是一介读书人。
火苗一点点变得炙热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衣服被烤的快要烧起来了,火苗完全变成大红色,慢慢地由一簇开始变成多簇,这就像是一个死局一样,我们谁都突破不了。
顾清明那儿也没比我这里好多少,全然被靳言打的趴在地上。
不可以,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我咬牙,感觉皮肤烫的可怕,都快不属于我自己了。
“良主,火苗开始变色了,我感觉到温度了。”竹若道。
在变为蓝色之前一定要将霍临拖住,我思来想去,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虽说冒险,但是我必须这样做,若是火苗成了蓝色,到时候不仅仅花清音和竹若不能行动,就连诛玑也不行,他们都是灵,遇火则燃!
我将通灵符咒藏了起来,此时花清音和竹若全然消散,我以自己的身子去挡霍临的火苗,在快要转化为蓝火的时候会出现几秒钟的平稳时间,诛玑已经将红姐打晕了,他转而看我。
我对他点点头,希望他能快一些将慕湮带走。
我一咬牙,随即往霍临的身上冲去,我将他的两只手交错在一起,虽然他一直在挣脱,但此刻章法完全乱掉了,那火瞬间蹿到我的衣服上。
“你不要命了?”霍临冷声问我,我就是不要命了怎么样。
就是这样档口,我用身子拦住了霍临快要迸发出的小火苗,诛玑趁着这个时候将慕湮提在手里,往园的门外去,我身上的温度剧烈的上升,我的手慢慢没了力气,我感觉到霍临将我一把推开。
我用尽仅剩的力气,将他的腿死死地拖住。
“你在这样,就不要怪我了。”霍临冷声道,“慕湮不能离开园!她和霍然都会死的!”
霍临吼道,我没有理会他,他手心里的火苗再度凝聚起来,此刻我的四肢完全肿起来了,他的火苗再度蹿上我的身子,我感觉自己快要废了。
被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看到霍然的身影,他蓦地跳到了霍临的面前,吼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出了园的门,你便不再是我弟弟,如何叫我一声哥哥。”霍临说这一句哥哥他要不起。
我在火热之中,看到他们兄弟彻底的反目成仇,霍然终究不是霍临的对手,他只是一直守护鬼子的厉鬼,而霍临身上却是有霍家的传承,没有几下便败下阵来,我想霍然的情况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昏迷之前,我似乎闻到了自己的味道,心想着这次完蛋了,身子完全脱力,靠着滚球般的灭火方式,根本不可能将我身上的火苗灭掉。
我的喉咙都在冒烟,肿胀地总以为一切都不属于我自己。
我彻底成了脆皮的晗晗!
……
一场恶战,伤痕累累,包括我、顾清明以及霍然,全部都缺胳膊少腿的回了清宅,我的身上被层层包裹起来,我缠着顾清明问他,我们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他没有说话,视线落在远处。
“你告诉我吧,好奇得很。”我喃喃。
“好好养伤吧,看你这个样子,还在乱动,索性真火灼心,没有将你的心脉烧毁,你也是胆子大,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用自己的身躯挡火?”顾清明数落了我一顿,彻底将话语带偏了。
那不有用吗?
我看着他,事实证明我庞大的身躯,绝对挡住了霍临的真火。
花清音说我太过冒险,此番以自己的身子作为武器,简直是莽撞,九灵未归位,我若是身子受损,往后如何趋势九灵。
我暗自叹了口气,知晓自己的确莽撞了,但那会儿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再这般莽撞,我都不知道如何向容祈交代。”顾清明道,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一愣:“容祈?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般说起,鼻尖一酸,我总以为是他将我们平安救回来,但绝对不是,若是他的话,此刻早就在我的面前了。
“你告诉我吧,到底是谁救了我们?”我问道,顾清明说他不能说,那人临走之前便是这样交代的。
326、困局
浑身奇痒难耐,被烧焦的地方隐隐有些难受,虽说像个烫红了的大虾,但所幸脸蛋还是抱住了,手臂和大腿有几处被烧坏了。
就是痒地出奇。
我灵活地从一旁站起身来:“你不告诉我,我还不能问别人。”
我往密室去,慕湮和霍然在那边,我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包括慕湮肚子里的鬼胎,此刻霍然正自责地坐在她的面前,一天的时间还是没能让慕湮释怀。
“晗晗,你怎么来了?”慕湮说我不好好养伤,非得到处乱跑。
我眯着眸子,嘴角噙着笑意,还不至于那么悲惨,只是痒地很,痒地我想去挠,一旦挠破又会感染,实在是个死循环。
我在一旁坐下,霍然眼中全然都是自责的意味,他对我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要那样做的,说都是他的错才害了我,我摇头,不能这样说,霍然深爱着慕湮,看她疼成那个样子换做是谁都会这样做的。
我只是害怕接下来的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会非常难熬,慕湮肚子里的鬼胎正在瞧瞧地成长,我怕来不及部署一切,我怕终究会为了他人做嫁衣。
“慕湮,那天救我们的人是谁?”我清楚得很,定然是有人来了,不然按照靳言的实力,我们当中受伤的那样多,不可能安全地撤离。
慕湮脸上的表情凝住了,她摆摆手:“晗晗,抱歉,我们都答应过他的,不能说出来,对不起。”
“现时代的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特么的,不说算了,我管他是谁。”我喃喃,到底是哪个脑子坏了的,偏偏搞得这样神秘。
慕湮被我吓坏了,她说这也不是她的意思。
“好啦,吓到你了,我也是好奇,毕竟靳言那样厉害……”
“晗晗,对不起。”慕湮对我道歉,这一次是因为霍然的事儿,她说霍然也是好心,我自然知晓,慕湮说往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她绝对不能助长靳言他们的气焰,即便自己疼死了,也不会再回园。
我点头,并未说些什么,转而起身离开,慕湮的嘴倒是紧,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全部都守口如瓶,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偏偏瞒着我。
我私心里觉得是容祈回来了,可是若是他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清楚,总觉得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我走出密室,花清音与我说她隐隐之间闻到了妖气,大概对方属妖,竹若则说一切都看不清晰,何至于一定要去找是谁呢。
“好奇心害死猫呢。”
我懒得理会他,去看了秋萍,她恢复地很好,比之之前的气色好了不少,自己也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靠在床榻上,任由医生检查身子。
这段时间,清宅的部署也得重新调整一下,到了最后半个月的时间,我想靳言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
顾清明说他已经重新布下阵法,若真的闯进来,从前院到后院这个地方,也得花上最少三个小时,而这个时间段,大可以从密室里将人转移出来。
我转悠了一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下午的时候褚桓来看我,给我带了一瓶膏药。
“瞧瞧你,能耐的,要是容祈在这里,指不定被骂。”褚桓道,他说起容祈的时候,我的心就揪着。
我看着他,眼中略微有些酸涩。
“不会这么说说,你就生气了?”褚桓问我,我摇头,不至于那么小气。
“阿祈他在冥界怎么样了?”我问褚桓,他神色有异,屏息凝神,忽而就笑了。
褚桓替我松开包扎的带子,说我瞎操心什么。
“倒是你,他不在的时候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等他回来,有你好看。”褚桓威胁道,看着两只手臂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他伸手碰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给我上了药,说这药恢复地快,最好赶在容祈回来之前恢复过来,不然后果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净知道扯这些,我不信他不知道容祈在冥界的情况,神秘实力想要带走容祈的生母,就算是在私域里面,那也是危险得很,九死一生,我清楚。
我扯住褚桓的袖子,愣是逼他说些东西出来。
“说得越多,你看不到越是会担心,晗晗,你只要知道容祈心里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你便好。”褚桓眼神闪烁,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容祈肯定出事了。
我攥紧他的袖子,冷声道:“你就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妈?难道还想我拖着这样的身子,去冥界找他问问清楚?”
“晗晗!”褚桓忽而大声,吓得我松开了手,他的神色有异,按理来说褚桓这种老油条,哪怕是说个谎也是眉头都不皱的,可是我与他说起容祈的时候,他连伪装都不行。
容祈一定出事了。
“没什么好隐瞒的,伤口没好之前,我不会乱跑,求求你就告诉我吧。”我轻声道,再没了之前那样强势的性子,反而收敛了一些。
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脸上的恐慌,全然落在褚桓的眼底。
“此番出入冥界,若是正面对上那些人,的确九死一生,若是未曾对上,被他们成功带走伯母的话,往后容祈行事也是步履维艰。他在冥界的势力被人牵制住了,暂且按兵不动,时间越是过得长,他越是焦灼,晗晗,你一定要冷静,知道吗?”
褚桓的意思,容祈此刻什么都动不了,在冥界饱受煎熬。
“是谁?”
他在冥界有自己的势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拿捏住。
“容夫人。”褚桓道。
我吓了一跳,容夫人好端端地限制容祈做什么,不管往日怎么样,在这件事情上该是站在同一个立场,那股神秘的力量抓住容祈的把柄,到了往后不也一样害了冥界。
“你不知道,容夫人一生恨透了容祈的生母,她们从来不对盘。”褚桓道,我本以为是凶猛正室和娇滴滴小妾的故事,可褚桓告诉我,容祈生母在这之前其实还是强势的,只是人比较温柔,怎么都看不出来。
我怔了一下。
“容祈母亲是生是死,容夫人根本不会在意,她甚至希望容祈生母在这一次中真的死了,也不枉她恨了那么多年。”褚桓道,可我依旧不能理解,在这样的时候,做这种事情实在想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褚桓说容祈多年不在冥界,原本他的势力最为隐蔽,可谁知道其中出了叛徒,与容夫人内外勾结,才有今日的事情,褚桓说他害怕容祈会沉不住气,他若是一人前去追寻母亲,只怕凶多吉少。
“他会这样做的。”我喃喃,容祈的性子我又何尝不知,越是被逼迫到顶点,他越是不服输。
我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不可能会再闯入冥界,我不能给他徒增烦扰,我只能在这里祈祷,祈祷最好的结局。
我的手慢慢变得冰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晗晗,我告诉你并非是让你担心,而只是有些事情容祈也不会说。”褚桓道,我点头。
“容夫人这事还是有解的。”
“你想容二公子也不是徒有虚名。”
……
后来褚桓又说了什么,我倒是听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容夫人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事儿,我只知道怕是在冥界,容祈也慢慢被人束缚了脚步。
我暗自叹了口气,眯着眸子。
“我都知道。”我哽咽了,眼眶湿透了,眼睛顺着流下来,褚桓问我怎么了,我摸了摸眼睛,“大概是进沙子了。”
327、黑衣骷髅
这几日夜夜睡得不安生,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天气慢慢变冷了,可我终究未曾见到容祈,他就像是忽而从我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花清音说九灵混乱,暂且没有探寻出气息,竹若说他运气好,多亏了那山神相助,不然此时只怕还潜在水底,报复人世呢。
我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坐起身来,凌晨十分,东方还没有光芒,四周一片黑乎乎的,蒙蔽了我的双眸。
元宝不安地在我掌心跳动,我问它怎么了,也像我一样睡不安稳吗?
元宝扯住我的小拇指,大有将我往外面拉的意思,我急忙换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才看到清宅附近,层出不穷的黑气,与我在冥界看到的一样。
糟糕,他们来了!
我急忙跑到楼上将顾清明他们叫醒,他皱眉:“果然来了,我倒是要会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人,是邪气,能变幻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用以蒙蔽人,这些就是之前一直在破坏冥界结界的那股力量,如今来攻清宅,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破门而入。”
冥界的结界,定然比清宅厉害地多,它们能破入其中,定然可以轻松地破坏清宅的防御。
顾清明皱着眉头,他要我先去通知慕湮他们,带着秋萍从密道离开,那是清宅最厉害的地方,密道所通往的地方,他们绝对追寻不到。
我不知道顾清明为何这样自信,但的确没有时间犹豫了,大门破开之后,便是一场硬仗。
我往密室去,慕湮清醒地坐在那里,她说她已经感知到了,问我何时能够撤退。
“顾清明的意思是要你们先从密室离开,你们带着秋萍,切记在出了密道一定要关上密室大门,知道吗?”我嘱咐道,慕湮一愣,问我为何不跟他们一起离开。
我不能放任顾清明一人抵挡三千敌人,拍拍慕湮的肩膀,看着霍然:“慕湮就交给你了,这一次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放心吧,湮儿是我的妻子。”霍然道,他一把抱起慕湮,等着秋萍过来一起离开。
我重新下楼,与顾清明一起,此时天色昏暗,清宅完全被那股黑气所笼罩,就像是要被吞噬一样。
一阵阴风吹过,院门前凝聚太多黑气,他们幻化而成的骷髅军,一排排开,甚至壮观,这是我第一次见它们。
“看来今天不夺取鬼胎是不罢休了。”顾清明冷声道,他的手一挥,清宅秘密力量,一群纸人拦在前面,顾清明说他自己不清楚邪气的力量,但是纸人起码能够抵挡上一番,不然的话也太可怕了。
我手执灵符,顾清明却说这里交给他,要我跟着慕湮他们离开。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肚子里的鬼胎,又不是他们的鬼子,何至于会对我动手。”
我们往前面走了几步,忽而两道身影出现,我看清楚了,一个是靳言,一个是之前带走葛思思的汤一霖,两人并肩而战,一身黑衣,看着邪气凛然。
汤一霖站在那儿,笑了:“就这样的布局,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浪费主上那么多时间。”
她的言语之中全然都是不屑。
靳言不与她争论口舌之快,只笑笑,指着我与顾清明:“你以为真那样容易?”
“今儿让你看看汤家军的能耐,亏你还是四大护法之一,执掌靳家,可惜你不行。”汤一霖一闪身,手中有大旗挥动,底下一片邪气骷髅军已经待命,她的视线死死地落在我们身上,大抵在她眼中我们真的不堪一击。
她的手一挥,伴随着恐怖的笑声,那些骷髅军还是攻击清宅的结界。
纸人散落在每一个地方,只待那些结界快要破损的时候,给予修复,这就是清宅,一个顾清明和纸人共生的地方。
“看到了吗?真以为一声令下就能攻入清宅,你当顾清明是吃素的?”靳言道,清宅固若金汤,他原本打算诱导慕湮自己出来,而非这样强夺。
可惜他身后所侍之主,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汤一霖冷笑道:“你退让我不觉得稀奇,毕竟靳家的信念就是完全的把握,何不放手一搏,真打算一辈子背负诅咒,存于黑暗之中?”
靳言不理会她,汤一霖越来越嚣张,从言语之中可以听得出来,当年的汤一霖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这位心狠的女人。
她的笑声一直在清宅上空回荡。
“顾清明,乖乖地交出鬼胎,不然的话,清宅和你,都将成为陪葬的。”汤一霖道,虽说骷髅军没有前进一步,但是她倒是自信地很。
我知道她的自信来自于哪里,那些邪气就算是被结界反噬,被打散之后还是可以迅速的凝聚在一起。
我眯着眸子,顾清明拉了我一下:“跟我回楼里,结界怕是快撑不住了,进来只有还有好几层的机关,晗晗,这一场恶战,只怕我们讨不得好处。”
我早就知道了。
就在我们撤离的时候,结界被他们攻破,汤一霖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大声,邪气一步步紧逼过来,待在我掌心里的元宝却蠢蠢欲动,就像是看到美味一样,我皱着眉头,一松手,元宝便跟着出去。
我看到它灵巧的身影,在那些邪气当中游走,一口一口,速度极其快。
“他?”
“鬼宝之主,连邪气都能吞的下去。”竹若道,他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东西。
虽说元宝可以应对邪气,但是根本比不了,他们人太多了,元宝根本忙不过来,就在我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汤一霖的身子骤然落下,她冲着元宝去,大有要将元宝虐杀的感觉。
元宝身子灵活,几次都逃脱了汤一霖的魔爪,那女人的脸完全黑了,她的身影闪烁,速度快的让人眼花。
我暗自为元宝捏了一把汗,顾清明说还需要再探探他们的情况,不能盲目地过去,不然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谁都没有与这股力量交过手,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对付这些野火烧不尽的东西。
我本以为他们只会出现在冥界,没想到早已经在人间根深蒂固,邪气慢慢将纸人包裹,一点点萦绕在他们身上,瞬间将他们吞噬,那速度快的只要眨眼便看不清晰。
诛玑率先从楼上下去,手中长剑,剑挑骷髅,只能将邪气打散,而不能重新将其消灭,打散之后的黑气又重新组合在一起,成了比之前还要厉害的黑衣骷髅。
我眯着眸子,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当年冥界大军损失重大,而清宅之中的纸人比之少了太多,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
诛玑对上汤一霖,元宝才得了空隙,从一只的身上游走到另外一只身上,它圆滚滚的肚子里一片漆黑,打了个饱嗝也是一团黑气。
黑衣骷髅好像察觉到了元宝的存在,它原本坐在那骷髅的身上,一个咕噜便掉落下来,圆滚滚的身子不知到了哪里,好似被他们踩在脚下。
不行,我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了。
我环顾四周,汤一霖卖命地冲锋陷阵,而靳言则只是束手站在一侧,看地下的热闹,也不动,也不做什么。
我眯了眸子,顾清明要我暂且先待在楼上,他下去帮诛玑。
我点头,对上靳言的视线,他嘴角噙着笑,用唇语跟我说:这一次,你们彻底完了,你的情夫呢,去哪儿了,晗晗,我给你过你机会,只是你从始至终都不曾考虑过我,那么就等着死吧。
我浑身一颤,怒目瞪着他,死生之事,本就不大,我若是怕死早就跟着慕湮他们走了,也不会留在这里。
328、生不如死
靳言的嘲笑声越发的刺儿,他说金晗晗,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弃暗投明才是王道。
我冷笑着说道:“投明,先解开你身上的斗篷再说,一个不敢在光明之下行走的人,跟我说什么弃暗投明,我想真正该弃暗投明的人是你才对。”
“哈哈哈,在今天太阳升起之前,你还可以选择,不然的话,就等着死吧。”靳言冷声道。
我的心底不会动摇,他们所生活的世界才是真正的黑暗。
汤一霖来势汹汹,她的势力太过强大,清宅一圈都被那股黑气所萦绕,我实在有些担心顾清明的安危,毕竟我们几人确实比不上冥界大军。
他们蚕食的速度太快,清宅的纸人一**地倒下,到了最后什么都没了。
“良主,我们该动手了。”花清音道,我眯着眸子,的确该动手了,他们的实力一点点侵入这栋楼,我飘然下楼,手执长枪,一个个挑断他们的邪气。
元宝此时跳了过来,爬到我的肩膀上,它与我配合默契地很,但凡我打散一团黑气,它便跑过去将他们撕咬起来,我的速度不快,它暂且还来得及。
只是黑气慢慢笼罩过来,我连身边的顾清明他们都看不到了。
“晗晗,你自己小心一点!”顾清明嘱托我,我也知道这会儿彻底混乱了,再也顾不上其他的,幽幽光芒在黑暗之中慢慢散发出光芒。
竹若的绿光打开一方天地,他手执长剑,与黑衣骷髅缠斗在一起。
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它们之间,原本还有巨大的响声,慢慢变得安静起来。
我略微有些害怕,直到黑气将我从原本的世界隔离开来,我才清醒过来,它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将我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
周围巨大的压力,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胸腔快要不能呼吸了,它们好像将周围的空气全部都抽干一样,我面色苍白,抓住手里的枪。
“良主,你怎么了?”
“快要窒息了。”我艰难地开口,耳朵嗡嗡嗡地在鸣,我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黑气瞬间趁着这个档口,钻入我的嘴中。
浑身难以言喻的疼痛,我在地上打滚,感觉四肢都快要胀地爆炸了。
在黑暗之中翻滚了一会儿,我想吼一声,可惜根本不可能,黑气将我包裹起来,一阵凌空的感觉,我被他们卷着往前面去,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我绝望地看着上空,唯一漏进来的一缕光芒,天空的鱼肚白慢慢显现出来,可我的意识也慢慢被夺取,被那些黑气夺走!
……
恍惚之间有人给我喂了一口水,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异常的难受,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光,让我能够看得清我自己。
“这是在哪里?”
嗓子冒烟的疼,眼睛也很难受,耳朵就跟要炸开一样。
我艰难地靠在墙壁上,看到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散落下来的头发,以及消失的灵,就好像是被强夺了一样,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怎么回事?
在这之前,清宅的战斗绝对是以残败收场的,可终究还是需要一个结果。
如今我怕是已经被他们关起来了。
我茫然地看着四周,身子勉强可以支撑起来,再多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睛非常的疼,疼得看不太清楚,那抹慢慢靠近的白色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抹白点慢慢飘忽到我的跟前,它好像放下了什么,又飘走了。
耳旁是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跟老鼠在啃食东西一样,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紧接着又是无尽的笑声。
“金晗晗,我们又见面了。”那人这样说,我一愣,一个虚晃的影子在我的跟前。
他的声音很难听,但是说话的方式还是很熟悉的,是靳言,绝对是他。
“丧失五官的官感,这种感觉很难受吧,要是给你全部的黑暗,岂不是要疯了。”靳言道,大概是我耳朵的缘故,听着这声音都觉得嘶哑。
我被他们关起来了。
我张嘴,喉咙肿胀,全然说不出话来,轻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太阳升起的瞬间,你便晕了过去,我给你的机会还在,若是与我为伍的话,我便可保你一命。”
“呵呵。”我冷笑着,一笑便牵扯了全身的神经,难受的很。
靳言说先别急着拒绝,他交叠着双手,冲我过来。
“我知道你在等他,可惜他不会回来了。金晗晗,你一心只在容二公子的身上,可惜痴心可负,等过了今天,你就会明白,失去你,容二公子同样可以过得很好。”靳言道。
吱啦一声,我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进来,带来一股奇特的香味,来的是个女人。
“你倒是挺在意她的。”来人是汤一霖,冷笑着开口,“终归是一死,你如果舍不得的话,求我,我便可以放了她。”
“汤一霖,我给你面子,别蹬鼻子上脸!”靳言冷声道。
看起来他们内部也不甚和谐。
汤一霖笑的妖媚:“靳哥哥,激动什么呢。放心吧,人家知道你怜香惜玉,自然下手会很轻的,我会慢慢地将她肚子里的鬼胎,一点点地挖出来,然后找个十几只猛兽,慢慢撕咬,将她一点点地吃下肚子,你说这个死法,残忍吗?”
“汤一霖,金晗晗是我的人,别以为这次给你面子,就以为我不敢动你,杀了她,你就等着死吧。”靳言冷声道,恍惚间,我感觉到有人扯了我一下。
继而有人推了他一把,两人一瞬间的较量,汤一霖被靳言死死压制住。
汤一霖咬牙:“好啊,除非你能说服主子,不然的话,你带走她,也等着死吧。”
我被靳言一拉,他将我抱在怀里,往外面去,我是真的废了,浑身就跟散架了一样,我不喜欢被靳言抱着的感觉,但是此时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苟活了。
走过很长的一段路,我闻到空气里面弥散着的血腥味,非常的浓,浓地我都快吐出来了。
“憋着,别吐我身上!”靳言道,噪音落在我的耳朵里,我还是忍不住了,吐出两口,干呕什么都没有。
我能感觉得到靳言非常的嫌弃我,我与他本就不对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费尽心思地想要我加入他黑暗的世界,甚至不惜将我从汤一霖的手里夺过来,留下我的性命。
我心中唯一可以想到的只有一点,他可以用我来牵制容祈,但看他的性子,似乎并不会这样做。
我们走出地牢,他将我带到一旁的一间房子里面,给我喂了一颗药,说暂且能让我恢复五感,若我胡来的话,他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但是药吃下去之后的确恢复了光明,第一次觉得光芒之于人类太过重要。
我长大了眸子看着靳言。
“我不会救你的。”靳言道,我没打算问他这个。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你的黑暗世界?”我问道,靳言冷笑,说我没有资格知晓。
他的手攥在我的手腕上,我虽说恢复了五感但是身子特别地虚,靳言冷声吩咐外面的人:“都她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这样寒碜。”
“大喜?”我疑惑道,心口莫名地疼了他一把。
靳言冷笑道:“等你到了就知道,喜从何处来,换上衣服吧,跟我出去起码还有机会逃脱,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似乎看穿了我内心所想,靳言说了一句这话,他便转身往外面去,他在外面等我!
329、晗晗,对不起
靳言给我戴上一个手环,将我和他的气息全部都隐藏起来,他拽着我往前。
我不乐意跟他走,从那个地牢离开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冥界私域,他们将我关在私域最阴暗的地方。
我被靳言拽着往前,他带我入了都城,全程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靳言说带我看一出大戏,一出足以让我心死的戏码。
我悬在半空的心,一直在剧烈的跳动着。
“别紧张啊,晗晗,胡乱猜测可是不对的。”靳言说道,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他,都城很热闹,有一种难言的热闹。
我们穿梭在众人之间,入眼的全然都是大红色,就像是有人成亲一样。
靳言直接带我杀入宫闱之中,九龙台上,我居高临下,看着底下一片和睦的样子,有一对新人缓缓地从两侧进来,花瓣从天空中落下,甚是唯美。
靳言要我睁开眼睛,好好的看下面。
我的视线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那个男人,心口一点点的收缩起来,那种揪心的疼,实在太难受,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窒息的感觉,靳言将我拉住,他说可不能临阵逃脱。
“这就是你的乐趣吗?”我冷声道,底下的画面,是我此生都不愿意面对的。
他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曾说过此生唯一的新娘,只能是我。
他曾说过,晗晗,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如今呢,一场大喜盛宴,新郎是他,可惜新娘终究不是我。
我的心疼的难耐,不管身后是谁,死死地攥住靳言的手,我想着拿蹩脚的借口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靳言他们布下的戏码,为得就是让我一点点的心死。
可惜这样蹩脚的借口,我都不会相信,又有谁能相信。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去,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靳言却在冷笑:“你们的情深,大抵不过如此。”
容祈慢慢走到中间,执了那根红绸,与那女子缓步往前面来,正中所坐着的人,一为冥王,他乐得合不拢嘴,二为容夫人,眉目柔和,全是喜悦之情,再者在第三位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她的视线全然落在容祈的身上,脸上满是知足的神色。
“她是容祈的亲生母亲,本该是你未来的亲婆婆,可惜了,如今却要喊旁人儿媳妇了,金晗晗,被人背叛的感觉,如何?”靳言问我,他在一旁说话。
可我始终不愿意与他说一句话,哪怕亲眼看着容祈执了旁人的手,哪怕被眼前的画面刺地心底难受,哪怕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那又如何。
我曾经也被人执手相携,也与人唱了一出大戏,可终究今日才知道,即便容祈真的是在演戏,我的心依旧会疼。
就如当日,他在浮光台,看我和萧默大婚时候的模样,可惜我不是他,没有那样好的本事,可以抢了这场婚。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再也动不了了,任由靳言在我耳边说话。
“这就受不了了,容二公子匆匆入冥界,原本为了追寻他的母亲,可惜今日你也见到了,他的生母可好好地坐在那儿。”靳言自说自话,却像是用刀子一点点将我的心口剖开。
我就那样靠着,看着底下的容祈,和那女人娇羞着的脸,已经满满九龙台上的祝福。
真正的心如死灰。
真正的绝望。
靳言还在说些什么,可我终究听不到了,脚下一阵晃悠,我重重地摔了下去,若非他接住了我,只怕此时我已经砸下去了。
“你在耍什么手段,就算是你出现在婚礼上,他也断然不会停下来的,你不信?”靳言冷声质问我。
我看着他,却不说话。
他的手一挥。
我的眼前一片混乱,有女子从外面进来,那人生的与我一模一样,就连孕肚也是一模一样,她左手还戴着我的鬼樱珠,一举一动都与我无异。
我看到容祈抖了一下,他颤着声音:“晗晗,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假冒的我笑了,笑的那样悲痛,她指着旁边的那个女人:“你曾说过,此生非我不娶,她又算是什么?这一场婚礼又算是什么?”
“晗晗,你听说我。”容祈道。
假冒的我呵斥:“停下来,停下这场婚礼,跟我离开吧,容祈?”
我站在高台之上,将一切收入眼底,那假冒的我实在太像,包括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就好像是重新克隆出来的我,靳言要我细细地看,这就是我要的答案。
容祈犹豫了,他皱了眉头,眼中满是深情,看着那个假冒的我。
假冒的我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被他生生地错开了:“晗晗,对不起。”
容祈一声对不起,却将我送入地狱之中,那个假扮成我的人,从他的面前跑了出去,我看到容祈眼底的决绝,此刻却像是一把剑一样,狠狠地扎在我的心口,我快要崩溃了。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唯一燃起的希望都被靳言一点点的掐灭了,我想着若是我出现了,容祈该是会停手的,我想着若是我在的话……
可惜现实那样打我脸,他明知道我已经知晓一切,却还娶了旁的女人。
靳言将我带走,他一脸得意,这一次彻底地将我拖入地狱之中,我冷眼看他:“现在你满意了吗?”
“晗晗,在你陷入危难的时候,是不是很期望容二公子出现,救你于水火之中?”靳言道,他笑的变态,看我这样似乎很有快感,我淡淡地看着他,不说话。
“可惜了,他佳人在怀,温香软玉,哪里还会记得你。”靳言道,满脸轻蔑,我忽而笑了。
笑的异常的狰狞,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白痴,一个傻傻的白痴,我的确想着容祈会出现,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他会像之前那样,换我一世平安。
可惜不能了,他往后还有自己要守护的人。
靳言忽而松开他的手,我看着前面出现的一团黑气,那个变成我模样的人化为一团黑气,他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包括双灵,我攥在手心里面,知道这的的确确就是靳言他们设下的局。
“容二公子的生母,是我们送给容夫人的,容夫人以此为要挟,要容祈娶了冥界大公主,他不曾反抗,顺应容夫人的意思,才有了这场婚礼。我不打算欺骗你,这就是事实,为了他的母亲,他什么都能做到,而你呢,活该是那个被舍弃的人。”靳言道。
他倒是好意,说什么不愿意骗我,这个大坑还不是他们挖的。
我茫然地看着前面,将我的东西全部戴在身上,靳言说我没得选,想要活下来,必须跟在他的身边,他说得没错,天地之间,唯独只有他,暂且能保下我。
可我不愿意昧着良心去做那些事情。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开门见山,靳言绝非为了我做这些事情,他是攻于利己者,没有好处的事儿,如何会去做。
“不伤心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冷笑一声,转动手上的扳指,“我想要你,解开我们靳家的诅咒。”
什么叫做不伤心了,而是心死了,如何伤。
我笑了:“你身上的诅咒,并非出自我金家,我又如何能解,如果你们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让我帮你解开诅咒,未免太可笑了。”
这一局,不知道部署了多久,原本拿捏着容祈的母亲,就等同于拿捏着容祈,他们却还要迂回地布这样一个局,而我也没有想到容祈竟然就那么爽快地入了局。
是啊,温香软玉在怀,谁还会记得我呢。
330、一入敌营
靳言拽着我离开都城,他问我此刻内心是否如刀割。
我冷笑着看他,眼底绝然,不曾说话。
“儿女情长,不过是牵绊罢了,如今抛却了,不也更好。你下不去的决心,由容二公子来做,不也正好。”靳言道。
他懂什么,我内心这般想,面上却做出冰冷的样子,即便容祈真的背弃了我,即便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依旧不能堕入黑暗。
这是原则。
我不想与黑暗为伍,更不想效忠靳言身后的力量。
“帮你破开诅咒,你就会放了我?”我问道,尽管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可我还是问了。
靳言朗声大笑,他说我倒是有趣。
“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抓了你,你的选择也只有留下来,陪伴在我的身边,这样方能保全。金晗晗,别天真了。”靳言道,他说的没错,我本就没有选择,他说在冥界他没有绝对的主导权,但是留下我一人还是可以做到的,若我不答应他,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违背他身后主人的人,都得死。
而冥界的危难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被靳言拉扯着来到一座墓地,周围青山环绕,风景极佳,他拽着我从一个很小的入口进到里面,环形的建筑,一层层的延伸到底下,下面一片漆黑,光明到达不了的地方,幽深地很。
“你的主子,就在这里?”我问他,靳言说我话太多了,这些问题我不该问的。
我暗自冷笑,这儿邪气太盛,看来是他们的大本营,我还不曾答应他的要求,怎么就将我带到这里来了,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基地,我若再不应允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主子要见你,一会小心说话,我知道你如今黯然神伤,但是能不能保住你自己就看这一次了。”靳言道,他将我带到下面,一圈圈环绕着的建筑,走了一会儿,我看到那里有红衣骷髅军驻守,他便停下脚步,让我自己前往。
连靳言都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里面走出来一个矮小的姑娘,带我往前面去。
“主子等候多时了,你快进去!”她说道,将那扇紧闭的门打开,我慢慢熟悉了四周的黑暗,不说完全漆黑,还是能看到一丝丝的光芒。
我走进里面,有人背对着我,而我只能看到椅子上垂挂下来的一跳尾巴,墨绿色的尾巴格外的长,拖到地上。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我顿住脚步。
“坐吧。”对方说道,声音鬼魅,不是真声。
我就着坐下来,试图看清楚那椅子后面藏匿着的人,可惜没有用,这儿看过去绝对是个死角,那人咯咯咯地笑了片刻,他说:“你就是金晗晗?”
“是。”我低声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忽而一团黑气顺着我的嘴巴钻了进去,那人说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够入他们这个团体。
那团黑气在我身体里面游走,一瞬间打通了我全身,他笑了。
“恨意,不甘和愤怒。金小姐的邪恶力量倒是不少。”那人说道,我眯着眸子,一言不敢发。
我看到他的手从椅子后面伸出来,棕色的指甲特别的长,那团黑气在他的掌心游走,我盯着看,他说我的情况差不多都了解了。
他挥了挥手,大抵是要我出去,我起身往外面走了一步。
“若是敢背叛我,你会死的很惨。”
他忽而说了一声,我浑身一颤,逃也似的从里面出来,一口气跑到最外面,等在尽头的靳言立马将我拉了过去:“别乱跑!”
在这里面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的,我看到徘徊在每一层的角落上的黑气,全然都是在监视着这个地方,一排排红衣骷髅,戒备森严。
我的心口一颤,靳言说我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如果我内心没有负面情绪的话,那团黑气就会彻底将我吞噬。
也是搞笑,是个人就会有情绪。
更何况我的心,慢慢变得麻木,全然拜他所赐,我最爱的人娶了别的女人,而我却站在高台之上,亲眼看他执了别人的手,亲眼看他们百年好合,送入洞房,亲耳听到他对我说的对不起。
我身子微抖:“现在可以带我出去了吗?你不想……”
“闭嘴!”靳言一声呵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去,我的脑海之中全然都是那条墨绿色的尾巴,以及那个男人的手,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究竟靳言的主子是谁。
我们快速走到外面,他才松开我的手,靳言说他也不曾见过主子的真面目,要我断了心里的念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在那人的面前,还不是一个怂包。
我们此刻还停留在冥界,我得以安生全然凭借靳言,他想要借我之力,解开隐藏在他身上的血咒,轻易解开我便没有利用的价值,我思索了一番。
靳言问我:“想不想再去看看?”
他手指都城,我摇头,不想再去观摩容祈的婚礼,我没有那样强大的心脏,看他身边有旁人的踪迹。
原谅我自私的可以,他本该属于我,可惜自己做了决定,要永远将我舍弃。
就算是为了他的母亲,那又如何。
“顾清明他们人呢?”我问靳言,他摆手,清宅的混战之后,唯独我被他们扣住了,汤一霖想要我的命,所幸被靳言保了下来,不然这会儿能见到的只有我的尸体。
靳言冷笑,说顾清明他们在哪里,不是只有我清楚。
“倒是好本事,鬼胎彻底销声匿迹,你应该很开心吧?”靳言道,顾清明的隐藏的确厉害,那条密道通往什么地方,我压根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索性他们没事,靳言却说我有心思担心别人,怎么就不担心担心自己。
我冷声开口:“担心有什么用,我如今能做的,不就是配合你吗?要进都城,也只是为了配合你演戏,不是吗?”
“果然聪明,顺便还能大闹他的婚礼现场,怎么都不亏。”靳言道,我们终究还是进了都城,只是地点并非婚宴所在的地方,而是容夫人的府邸,靳言是去找容夫人的。
我站在他的身旁,不伦不类的感觉。
容夫人密会靳言,自然不会让人在旁守着的,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出奇的震惊,大抵不曾想我居然会和靳言一起出现,靳言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不用我说,容夫人心里清楚。
她这样勾结外人,全然不顾冥界的存亡。
“你……够可以啊。”容夫人自始至终都看不惯我,此刻看我与靳言一起出现,心下觉得抓住我的把柄了,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我与容祈,缘分尽于此,往后也不会再去看容夫人的脸色了。
靳言走上前去,冷声表明我的身份,不是容夫人可以得罪地起的。
我自己都不知是何身份,倒是让容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冥界的布防图呢,人我们已经交给你了,容二公子也如你所愿娶了大公主,答应我们的东西,该交出来了吧。”靳言冷声道,我的视线落在容夫人的身上,原来与神秘力量纠缠不清的人是她啊,原来背叛冥界之人就在我的眼前。
容夫人的身子都在颤抖,像是在犹豫一样,可惜她不是靳言的对手,几番博弈之后,她终究败下阵来,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了整个冥界。
容夫人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何其毒辣。
她扬手,不失风度地将布防图交给靳言,冷声道:“从此我与你们,再无瓜葛,若是东窗事发,也决不能将此事抖落。”
她这句话倒跟没说一样,我冷笑着盯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抖。
“果然是厉害呢,容夫人,这般通敌的事儿都是做的顺手。”
“你比我好很多?容祈若是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情,不知会作何想。”容夫人威胁我。
我笑了:“你大可以去说说啊。”
331、花烛夜
我慢慢往前面走去,靠近容夫人的身子。
一把攥住她的手:“到时候,让冥界众人看看,容夫人做的好事儿,据我知,冥界布防图只有冥王才有,容夫人好手段。”
“你……”她瞬间变了脸色,“我与靳公子的交易,与你何干?”
容夫人转而质问靳言,为什么将我带来了。
我冷笑:“我是靳爷身边人,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瞪着眸子,全然一副凌厉的模样,就连容夫人也被我的伪装吓得连连后退,靳言在后面喊了我一声:“晗晗,适合而止。”
他知道我在演戏,但我就是享受这种感觉,之前跟着容祈的时候,处处对她恭敬换来的也只是容夫人的轻蔑,我终于知道当初她们所言,容祈不可能娶我的意思。
就算是他今朝娶了旁人,也是拜她们所赐。
我蓦地松开了容夫人的手:“趁着自己还是夫人,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看看你自个儿挑的好媳妇。”
我转身从屋子里退出来,靳言跟在我的身后,冷笑:“你倒是代入地挺快。”
“有些人不该给她好脸色才是。”
“这么说,容夫人此前得罪过你?”靳言问我早些是否入过冥界,我笑了,说曾经与临渊城主萧默在冥界大婚的事儿,我不信他不知。
靳言笑了:“何至于这般锋芒毕露,就算是被情人伤心,也不需要这样吧,到了最后伤的还不是你自己。想不想看看,容二公子娶得人,终究不及你啊。”
“可是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她,这一点,她就赢了。”
……
入夜之后,靳言固执地将我带到宫中,隐匿了我的行踪,带我入了大公主所在的府邸,靳言何其残忍,一定要我亲眼看着他们同床共枕,亲耳听到容祈的蜜言,他一定要我断了所有的心思。
“你心存侥幸,我不是看不出来,晗晗,如今你我是同道中人,有些情爱该割舍掉,不然最后死的却是你。”
他们将我通灵之术全部都封印起来,独独留下我这么一个身子,就连之前和顾清明约定好的联系方式也全然被封锁,我和他站在屋顶上,看着宫闱之中,一片漆黑,他伸手在屋顶上点了一下,底下的情形清晰可见。
女子拉住容祈的手,羞红了一张脸,温柔地叫着:“夫君,**一刻,千金难求。”
容祈怔了一下,伸手一点点除去她头上繁琐的装饰,他的手那般好看,在烛火之下泛着点点光芒,女子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那本该属于我的良辰,如今许了他人。
我心有不甘,眼中有愤意,唯独手脚慢慢冰凉。
他除去她所有繁琐的饰品,女子趁机抓住他的袖子,让他坐在床榻上,略一转身,进了他的怀抱,她死死地搂着他,抓着他的手,嘴角漫着一丝丝的笑意。
“容哥哥,我曾经幻想过,此生为你妻子的画面,却不想真的有这样一天。”女子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
她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那是激动的眼泪,容祈伸手,替她擦拭了泪水。
女子哽咽:“即便我知道,你心中之人并非是我,但是容哥哥,你我已经结为夫妻,往前的就让它过去了,答应我,往后莫要负我。”
女子说的动容,容祈的脸依旧淡淡的,他本就是冰冷的脸,如今越发看不出来,他将眼泪一点点擦干,低声道:“莫要再哭了。”
那样温柔的声音,一点点入了我的心口,我拽着靳言的袖子,央求他,我不想继续在看下去,不想自虐,不想看他们洞房花烛。
女子羞涩地扭到一旁,她倒是极其聪明,伸手慢慢地除去容祈的衣服,一件件脱得倒是干净,我看到容祈一把将她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面,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转过身去,再不敢看。
底下女子的笑声,满足的笑声,一点点弥散在我的耳边。
我从楼上下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在宫中,靳言扯了我的袖子:“不要命了?”
“心已死,还要命做什么,你满意了吧?”我对上他的视线,倒觉得今日的靳言,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他冷笑,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飞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一下岂止是心口插刀,连带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哭了那么多次,还是流不干的眼泪。
我转而看他:“我的通灵之术,何时给我解封?”
这个转折,连他都没有料到,靳言说三脚猫的功夫,我要来何用,不如跟他修习一样的功法。
我摇头,绝对不会退让:“你若想要我们往日相见,互为敌人,就该让我有实力和他站在一个地方,不然的话,永远只有我,成为炮灰。”
“你倒是想得太多。”靳言道,他的手摸在我的天灵盖上,我只觉得浑身一阵炙热,慢慢地五感便通了,花清音和竹若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的心慢慢变得踏实起来。
靳言带我回了他的老巢,一个说不上是什么地儿的地方,他嘱咐人好好地招待我,我眯了眸子,这里一片漆黑,就是烛火都是暗沉的,靳言说还不是拜几大家族所赐,他身上的咒还未解除。
“难道你们从未反思过,这诅咒的来源吗?”我轻声问道。
靳言离开的时候,背影抖了一下:“管好你自己吧。”
我轻笑,他终究还是知晓,靳家诅咒的来源,全然得意于他的祖先,而非有人肆意为人,要想除去他身上的血咒,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所要付出的代价何其深,按照他的意思,我想活下去,势必要承受违背先祖的惩罚。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心口莫名难受,有人带我下去,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倒还是通亮地很。
“良主,你因何跟他在一块儿了?”花清音问我。
“缓兵之策。”我淡淡的开口。
竹若一眼便看穿了,他说我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定然是情殇。
花清音呵斥他不该这样调侃我,我摇头,本就说的不错,这一伤,只怕再难好了,我如今在敌营之中,能做的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些事儿往后再说,我如今被他们控制在手里,很难逃脱出去,我看了一下,单是靳言府中人,我们就对付不了。”我说道。
花清音忽而沉默了,两人沉默许久,她才开口:“良主之前所出入的地方,有九灵的气息,具体是在哪个方位,我没有察觉出来,不如就借他们为掩护,继而收集九灵。”
花清音说这一次是真正的黑火之灵,大抵在我之前出入的地方,去面见他们主子的时候,灵气最为盛。
难道是那些红衣骷髅中的一员,这不太可能,若是在那个奇怪的建筑立面,我才真的要慌神,那里就连靳言都不能随意出入,我要下去一遭实在难得很,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蔓延开来的黑暗。
“黑火之灵太弱了,时隐时现,怕是所处的境地不好。”
“如今良主自身难保,管他做什么。”竹若道,“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恢复自由身。”
“不着急,我在这儿还能麻痹他们的神经,若是逃跑了,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靳言暂且不会要了我的命,就算是除血咒,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低声道。
如今的形势,看得不要太清晰,冥界早就岌岌可危,内里全然腐烂了,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