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相逢
靳言说在冥界,暂且让我自由出行,他说将在这里停留半个多月,我眯着眸子,花清音要我先去勘探一下黑火之灵所在地。
我顺着她说的去找,慢慢地竟然走到临渊城附近,我这张脸他们不陌生,守城的人一见到我,吓得不行。
“是……夫人?”那人惊恐。
“开门。”我低声道,黑火之灵在窜动,位子极度不确定,花清音说很可能在临渊城下,也很可能这儿留下的只是他的气息,还是得查探一番。
那人说要去禀报萧默,我挥挥手,暂且不需要这样做,他依旧谨慎地很,当初一场盛世婚礼,众人都见过我的容颜,自然知道我是谁,只是后来被容二公子抢了婚,我不知道萧默是如何与部下说的。
我成功进了临渊,依旧和当初来的时候一样,繁华之下不乏波涛,我的出现也只是短暂地掀起一个浪潮,我按照花清音所说,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颗大树下。
“晗晗?”背后有人喊了我一声,我一惊,看到公子萧默依旧如当初一别的时候那般,风流倜傥。
“真的是你。”
萧默皱了眉头,我浅笑,自然是我。
“你入临渊,怎么不与我说?是为了容二来的?”萧默问我,一连好几个问题,我摇头。
“我与他早就没关系了。”我低声道,萧默一声叹息,邀我去城主府小坐,我知道靳言在我周围派了不少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全然在他的监控中,但是萧默之意我又不能拂去。
我们约在茶楼谈话,他说没想到容二最后还是按照容夫人的安排,娶了大公主浮晔,萧默手一挥,身旁跟着的人便退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在监视你。”萧默低声问我,我摇头。
这事儿暂且不能告诉他,不然的话,萧默或许会有危险。
“没有的事儿,我来临渊是为了寻一样东西,上古九灵,黑火之灵的气息在临渊城闪现,我循着过来看看。”我如实说道,萧默说他以为我是为了容祈的事儿来的。
他眯着眸子,说黑火之灵断然不会在临渊,他在城中多年,从未有见过犹如黑火的气息。
“本就无事,在这里坐坐也好。”我捏着茶杯,看着茶中的水,一点儿都没有想要喝上一口的意思。
萧默拍拍我的肩膀,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即便这一世不能在一起,还有生生世世,我笑了,我与容祈,还有一世的姻缘,往后便再也没了可能,不,就这一世,也早已经断开。
我忽而想起什么一样:“有人想要复活玉藻,这段时间照看好姐姐。”
复活玉藻的必须条件,一定会到临渊夺走姐姐的魂,她们本就已经纠缠在一块,萧默点头,他说近几日临渊的确不太平,来往陌生人太多,虽说行色匆匆,但是一看便是有组织的。
我喝了茶,与萧默浅谈几句,话不能多说,我下楼的时候,萧默叫住我:“或许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呢。”
“你在替他说话?”我挑眉,看着他。
萧默笑了:“并非,只是心中觉得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若我告诉你,容夫人以他生母为要挟,要他娶了浮晔,这便是他的苦衷,我也知晓,那又如何,萧默,并非所有人都如你那般专情的。”
我下楼,再不与他说,有事说得多,心口越是难受,酸涩得很。
我快步下楼,不料阴差阳错,在路上碰上了那个女人,所谓冤家路窄,说得怕是这个事儿。
丽晔簇拥着她的姐姐浮晔,拦住我的去路,新婚的姑娘格外的美艳动人,怕是被滋润的不行吧。
“哟,姐姐,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被抛弃的女子,怎么姐夫不要你,就上赶着来找公子萧默?”丽晔上前,一副蛮横的模样。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这人爱作死,我拦着她可不好了。
丽晔只觉得踩在我的心上,怎么作践我都是理应的,必定现在浮晔才是容祈的妻子。
浮晔拉了丽晔一下:“妹妹,不得无礼,我与姑娘也算是有缘分,谁没有个过往呢,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妹妹她说话就是这样直。”
“姐姐,你跟她客气什么,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果然被我说中了,金晗晗我早就告诉过你,容祈不会娶你为妻的,上一次离开冥界,你就该识相一点,别等到这会儿被人抛弃了,就装出这种凄惨的样子,给谁看呢。”
丽晔当真如泼妇一般,我依旧风轻云淡,挑眉:“说够了没,说够了就给我闪开!”
“这是冥界,真当自己能横行?”丽晔道,不退步反而往前走了两步。
我实在无语地很,她手里的扇子冲着我的脸刮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手执小符,捏了一个决,通花清音之灵,长枪直挑她的肩膀,将她挑开好几米之外。
大抵没有想到我反抗的这么快,丽晔愤愤,手一挥,身后的随从立马围了过来。
“这里是临渊城,不用我提醒你吧?”我轻声道,萧默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不然的话他若下来,我就不会跟这些无脑的人纠缠在一起。
丽晔一声令下,那些人冲我而来。
看来不打一场,就不能离开了,我潇洒地众人之间转身,枪剑无眼,几次险些刺中浮晔,那女人被我吓的连连惊叫,她倒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怔了一下,周遭的人全然不是花清音的对手,几番下来,全部都趴在地上,冥界中全为灵者,自然在强灵面前动弹不得,再难起身。
我的枪略微转了一下,却看到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浮晔脑子进水了,自个儿冲我过来,尖叫一声,我收不住手里的架势。
眼看着就要刺上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影子擦身而过,我看到那个男人,拥着浮晔的身子,细声问她有没有受伤。
枪落地,砸在我的脚上,那一瞬间我便丧失了理智。
容祈啊,我总以为那一晚之后,我便会彻底忘记,彻底断了与你的念想,可惜我才知道,不见不念,但若是一见,我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的身子都在颤抖。
浮晔花容失色的脸,再看到容祈的时候立马变了,她摇头,温柔地开口:“我没事。”
“姐夫,就是她,胆敢对大宫主动手,在冥界这般无无礼。”丽晔叫了一声,我总以为容祈会转身,他会再看我一眼。
可惜连对视都没有,哪怕是陌生的眼神,那又如何。
我还是想多了,容祈拧眉,低声道:“走!”
一声令下,那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我的手骤然疼了起来,刚才趁乱的时候,有人刺伤了我的手笔,鲜血流下来,刺瞎了我的眼睛,染红了我得白衣。
竹若怒骂容祈不是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终究见了一个人的心,我到底还要怎么犯贱,盯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我转而离开,不愿意在临渊中待下去。
他往后该有自己的生活。
“良主……”花清音道,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受影响了,我摇头,擦干眼泪重新往前面去,不过是这样的刺激,又如何,我金晗晗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怕你。
“伤口破开,冥界军是有啐了毒的,还是先去处理一下。”花清音道,她永远都是理智派。可刚才那一幕,她还是动容了。
我点头,不想冥界那样大,竟然在临渊碰上了,也算是上天有意为之。
333、神秘人
“良主,那位浮晔是故意恶心你的。”花清音道,竹若附和,说那女人一开始就算计好时间,只等着我和丽晔打起来,她才冲出来。
真是这样,那又如何,如今站在容祈身旁的是她,就算是浮晔爱作死就怎么样。
花清音问我何不上前去问问,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暂且没有自虐倾向,还不想亲耳听到那些伤人的话从容祈的嘴里说出来。
我敛了心神,问花清音,黑火之灵究竟在什么地方。
“暂且不明,只能稍稍感知得到,临渊虽说有气息,但能排除它存在的可能性。”花清音道,她说最大的可能还是之前靳言带我见主子的地方。
我眯着眸子,转而出了临渊,心情虽说沉重,但还能坚持下去。
我又到了那个入口,在上面徘徊了一圈,看着倒是正常地很,就连邪气也一点儿都没有漏出来,能长久以此为营地,保密工作也做的不错。
花清音说黑火之灵的气息就在这附近,虽然弱,但依旧能感觉地道。
“又没了……”她道,我眯着眸子,重新从那个入口进去,站在最上面的那个地方,看下面的圆台,在此之前我的身份已经通过识别,暂且不会引发警报,但若是我再往下去十层,红衣骷髅就会对我动手。
到时候就算是死了,那也没有人会在乎,我问花清音,能不能感觉到它确切的方位,她说黑火之灵就好像是故意在捉迷藏一样,我们进来就已经渐渐熄灭。
我靠在墙壁上,借助黑暗将自己隐藏起来,周围弥散的邪气越来越多,我知道这样的躲藏是没有用的,我在想要不要往前,往下去就太冒险了,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下一层看看。
诚如我所做的,越是靠近底层,黑火之灵的气息约浓,我生怕它会藏匿在那人的房间里面,不然就完蛋了。
周围的邪气开始慢慢变了,全然朝我涌过来,在确定我的身份之后,才稍稍散开来,我知道再往下就一定会死,可我依旧不敢轻易放弃。
又往下去了三层,花清音说她隐隐感觉到了黑火之灵的气息。
我便按照她所说的,在这一层转了一圈,内心格外忐忑,我知道走错一步,底下汹涌的红衣骷髅军就会上来,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
我隐匿了自己的身子,靠着一间房子进去,花清音说黑火之灵就在这附近。
这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几簇蓝色的火苗在跳动,隐约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藏匿在暗中的人,一身黑色的披风外加一定绅士极了的帽子,我后退一步。
“来都来了,何必后退呢。”
“你……你……是什么人?”我急忙问道,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圆形的建筑里面,每一间屋子里都有一个灵,而这些灵全部都是对付外侵之人的。
男人抬眸,忽而到了我的跟前,白皙的皮肤看着就像是僵尸一样。
“误闯狼窝的小绵羊?看着倒是不像。”男人冷声道,危险的气息一点点逼近,他伸手,只是稍稍感应了一会儿,“有主子的印记,自己人?”
他好像不信自己人会这样莽撞,磕磕碰碰地进来。
就在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一阵警报声响起,我不由得心尖一颤,难不成我误入其中,被当成入侵者了?
男人一派看热闹的模样盯着我,他问我怎么不说话,既然是自己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清了清嗓子,等待花清音的回应,若这人就是黑火之灵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麻烦。
“瞧瞧,满脸的冷汗,若说你做贼心虚都不为过。”男人冷声道,他说我再不说话,他就开门了,“听到外面的警报了吧,就算你是自己人,擅闯此处也是死路一条,他们未必是循着你而来,但若是碰上你,一定会抓你走的。”
他在威胁我!
我沉声道:“我的确是新入组织的人,四处逛逛,不想竟然打开了你的门。”
“这话骗三岁小孩可还行,你分明就是有目的的。”男人道,就像是能一眼看穿我一样。
我拧眉:“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身上有黑火之气?”
男人狐疑地看着我,一脸的打量,转身:“与你何干,既然是误入此处,还是快点离开,不然的话,怎么死都不知道,不知规矩的新人!”
我一直没有说话,男人手略微带过,门快要开的时候,我上前一脚将门踹了起来,试灵石藏在我的袖子里,此刻也被带了出来。
那男人好迅速,将我掉落在地的试灵石捡了起来,皱眉:“通灵师?”
他眼底全然都是轻蔑的神色,他说第一次看到有通灵师想要硬来,男人倒是承认地快,他说自己的身上的确有黑火的气息,只可惜他不会被契约的。
他的手一松开,将试灵石送了过来,我一愣,伸手抓住,他的速度太快,力道很大,石头落入我手中的时候,害得我差点没有握住。
疼,好疼!
男人冷笑,说我就这点本事,还想着九灵的事儿。
“慢走,不送。”
门在我面前打开,花清音说黑火之灵怕是真的被邪气所主,阴差阳错成了那人的手下,想要契约难上加难,硬来的话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甫一出门,红衣骷髅立马朝我这边来,他们在追踪什么人,而我恰好出现在他们面前,全然成了他们最好的靶子。
我一愣,瞬间被他们包围起来。
想要突围只能硬闯了,就算是硬闯,我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压根不是它们的对手,红衣骷髅军一哄而上,我唯独硬扛下来,花清音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重重的喘息,大有快要晕厥过去的意思,可是周遭源源不断的红衣骷髅军拢了过来,也只有我死在这儿,才可能离开。
“不行,良主,它们人太多了。我们压根突围不出去。”竹若道,他说得我又何尝不知。
只是……
下一秒,有人忽而圈住了我,对方一袭黑衣,还将脸也蒙了起来,他带着我转身,手上的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我一愣,手抓着他的手,心下不由得颤抖了。
眼泪隐隐含在眼眶之中,他将我搂在怀中,死死地扣住,旋转之间,将周围的红衣骷髅全部都击溃,他的身影很诡异,几下便出现在尽头,将那一群红衣骷髅狠狠地摔在外面。
黑暗之中,我的身子一轻,他抱着我往上飞,就在我想要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沉,飘忽之间,我好似看到了他那张倾城的脸。
可惜越是往上,我越是没了力气支撑下去。
昏迷过去之前,我低声喃喃:“阿祈”
我分明感觉他的手略微的颤抖,收紧了拢在我身上的手,在之后便没了知觉。
……
这一场梦,我不愿意醒来,多想再在黑暗之中待两秒,他的手我何其熟悉,就是拂上他的手那一刹那,我的心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片荒芜之间,四周全是枯萎的草,唯独微风与我应和,哪里还有半点人的踪迹,我转身,视线落在远处的都城,心口一点点的疼痛。
偏偏是他,是他救了我。
尽管他包的严严实实,可我依旧能够感觉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上,再没了支撑下去的勇气。
“良主……”
花清音喊了我一声。
334、追捕
我的手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我怔了一下,靳言从身后走过来。
“你居然在这里……”
我一愣,面色稍稍恢复过来,笑了:“四处走走,冥界的风景我还未见过。”
“忘了跟你说,纳塔里面的防卫不是你能突破的,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靳言道,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语气。
我点头,原来那个地方叫“纳塔”,靳言说每一层都有专门的守护者,若我擅自闯入,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你若是想成为一缕邪气,大可以再下去一次。”
他冷声道,就像是知道一切一样,他还真是狡猾,不过越是这样,我越是能够看出来,靳言对主子的忠诚度可不高,或者他们本就各自有目的。
我不确定靳言有没有看到之前出现的黑衣人,或许他知道,只是没有点破,或许他不知。
“在冥界还是小心一点。”靳言慢慢离开,他说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围剿的对象,他这人还真是乌鸦嘴,说不出好话来的。
我在附近转悠了一圈,黑火之灵已经出现,可我似乎没有办法契约他,这就成了最大的难题。
回去的路上,莫名多了好些奇怪的人跟在我的身后,不是靳言的人,更像是冥界中人,我一愣,顿住脚步,花清音提醒我,他们人数众多,且来者不善。
我的心略微松了一点,在小巷子转角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从暗中显露出来,我站在屋顶上,看他们迷茫的神色,有人想要追捕我。
看目前的情况还挺棘手的。
“良主,在冥界,我们实在施展不开,要想拿回黑火之灵的话,只能寻求合作了。”花清音道,在冥界唯一可能会帮我的只有临渊城主公子萧默,可惜目前跟在我身后的人太多,我只要出现在临渊城,就在他们眼下。
情况实在棘手地很,我听到黑衣人之间的耳语,大抵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跟丢了,难以回去复命,我不知道冥界中谁这么着急置我于死地,或许是容夫人,或许是丽晔,又或者是藏在我身后,从未出现过的人。
我皱着眉头,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只能投靠公子萧默。
最终还是入了临渊。
压力感扑面而来,那些人一瞬间警惕起来,走位都特别的灵活,乔装成普通人然而视线一刻都不曾从我身上移开,我直奔城主府,可惜在半路依旧被人拦住了。
黑衣人一层层包裹住我,我眯着眸子:“你们是谁?”
“主子说要留活口,你们小心一点!”领头的一声令下,他们便冲了过来,再有一会儿就到城主府了,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捷足先登了,我不管不顾,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不管身上受了多少的伤,我都不能被他们禁锢起来,一旦被限制,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起码不确定他们身后的人是谁。
就在我挥洒汗水的时候,身后有人慢慢朝我走来。
“都给我住手!”
那人一声呵斥,我一愣,此人有些面熟,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要你们请个人就那么难吗?这是该有的规矩?”那男人上前,黑衣人慢慢退后,我回想起来了,浮光台上的那个冥王,就是他!
他朝我走过来,我见黑衣人松懈,本打算突围出去,可男人低声说道:“在这段路之后还有很多人等着你自投罗网呢,金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喝一杯。”
这算是什么借口,我后退一步,他上前来,冥王给人的感觉有些不一样,我只以为他是个善妒的老男人,如今看来感觉太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洞察一切的意味。
“冥界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你比我更清楚吧,再往后退一步,你就会死。”冥王说道。
我一愣,他随即做了个手势:“这边请。”
我跟着他去了茶楼,依旧一脸茫然,冥界内部的纠缠,实在太过了。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冥界挥退了身后人,给我倒了茶,淡淡地开口:“容祈娶了我的大女儿,你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你们之间的儿女情长,我是管不了的。但是金姑娘,关于冥界的安危……”
“呵呵,冥王未免太会说笑,你派人跟踪我那么多天,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有人递了消息于我,说你是对面的人,还请了命全城围捕你,说你通敌叛国,是为妖女。”冥王道,倒是会抬举我。
我笑了:“不过是你们自娱自乐的活儿。”
“可我想着,就算是痛失爱人,也不至于堕入黑暗,金姑娘,容祈这人我了解地很,他若是真的爱浮晔,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才娶她,不过是被人所迫。”冥王说些奇怪的话,完全抓不到他的重点,我坐在一旁,闲适地很,冥王慢慢引到正话上来。
他说容祈不会负我,如此伤了心断了情确实不好。
“他如今步履维艰,大抵是因为容夫人攥着他的命脉,金姑娘,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冥王总归是扯到正题上来了。
我笑了:“在下不才,没什么能耐能与冥王大人做交易的。”
“我帮容祈解了后顾之忧,而你呢,则帮我打入敌军内部。”
“冥王真是说笑,我凭什么冒死做这种背叛的事儿。”我冷笑着,对方是正是邪说不清楚,都是各为利益的。
“金姑娘考虑一下。”
我是神秘力量最大的突破口,冥王来找我也实属正常,但我未必可以帮他办到他想要的,冥王问我身后的力量大本营所在地,我并未说话。
手指落在杯子上:“所以冥王只以为我为了容祈,堕入黑暗之中,你以为他在我心底当真有那么重要的分量,这样的交易本就不等价,如果冥王的条件是这样,倒不如找容祈交易来得好。”
我冷笑道,冥王变了脸色。
他凭什么那么自信,即便他从容夫人手里救出容祈的母亲,之于我又有什么用呢。
“金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
拍马屁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好,我眯着眸子:“冥王的意思我很明白,有时间在这儿与我交易,不如看看冥界内部,早就糜烂了的机制,抓抓掺在里头的蛀虫,也比在这里跟我瞎聊地好。”
冥王怔了一下,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与我。
“今晚在九龙台,若是你想亲自问问容祈,就来吧。”
我不理会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下来。
等到他彻底离开,我才收了手,满是撒漏的茶,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慌了。
冥王留下来的部下,说是护我离开,他说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安全离开临渊的,那些追捕我的势力太过强大,几乎是出动了所有最强实力者,只是为了置我于死地。
未免太搞笑了。
我借助冥王的部下去了城主府,我承了冥王的情又如何,总归是他自愿的。
萧默见我身后跟着的黑衣人,皱眉:“他来找过你?”
“进府说话。”我低声道,快步往里面走,城主府他们可闯不了。
“冥界有太多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了。”我低声道,萧默问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那天在街上的事儿,他还是听部下说了才知道。
没想到物是人非,一切成了这样的光景。
今时今日,我倒是看清楚了,冥界内里的人,复杂地很。
“我如今身在敌对的阵营里面,冥王想要拉拢我,至于那些想要我命的,大抵为了保命,又有些是视我为眼中钉,毕竟我与容祈有一段过往,在那些人的眼中是容不得的。”
335、九龙浮华(1)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果我能帮的上忙的话,你尽管说。”萧默道。
我看了他一眼:“冥王所说,今晚在九龙台设宴,邀我前去参加,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晗晗,你的心里终究放不下他,若是不想自己后悔,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清楚吧。”萧默道,他说不要让互相的猜忌,成为葬送这段美好爱情的源头。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勇气。
“九龙台,闯入婚礼的人不是你,连我都能看穿,容祈定然也能看到。”萧默说。
“可是在临渊街头,与他相遇的的确是我。”我说道,到底心中还是不甘,我不想知道容祈心底的苦衷,我只是害怕所有的美好都毁在了这里。
萧默说他一眼就看穿,闯入婚宴的人是假扮的,那容祈何尝不知。
假扮的又如何,他的心里也该知晓,若我有一日亲耳请说他娶了旁人,那样的打击,我又如何能承受得了呢。
“容祈身后牵扯太多,或许并非仅仅因为他的母亲,晗晗,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能莽撞为之。”萧默道,他说今晚九龙台,他也会去,冥王邀请天下豪杰汇聚于此,不仅冥界,囊括六界,可谓热闹非凡。
冥王想要引蛇出洞,他自己也清晰冥界的情况,借以九龙台的盛宴摸清如今的形势。
“据我说所,冥王不仅请了你,还请了神秘势力的护法,靳言和汤一霖都会出席,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应对。”萧默嘱咐我,我点头。
如今局势紧张,那么九龙台我是不得不去了。
萧默问我来找他所为何事。
“当日我入临渊也只是为了追踪黑火之灵,如今算是摸清了他的底细,只想借助你城主府的力量帮我捕捉黑火。”我说道,萧默应了,他说随时都可以,我暂且先应了下来,这事儿不能着急。
纳塔的情况我也没有弄明白,不能将整个临渊拖入其中。
“晚上跟我一起去九龙台吧。”萧默道,“反正你现在也出不了府。”
我点头,周遭的势力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大有将我除之而后快,我不相信短短几日自己就树立了那么多的敌人,都是想要我性命之人。
我在城主府转悠了一圈,本打算找南儿玩,岂料萧默将她送到别的地方去了,百无聊赖地等到了入夜时分。
九龙台何其繁华,比之之前大婚的时候还要让人惊叹,红色的灯笼迎风飞舞,出入的人众多,按照身份坐在不同的地方,我与萧默刚入内部就被靳言看到了。
他上下扫了我一圈,却不曾说些什么,大抵是默认要我跟着萧默。
汤一霖冷哼道:“这么明目张胆,金晗晗,你不要命了?”
她转而对靳言说道:“莫要沉迷美色,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以为靳言保我下来,是因为被我迷惑,简直搞笑地很。
今日九龙台上,天下豪杰,齐聚于此,大多都只是卖给冥王一个面子,只是我不晓得,他这般明目张胆地邀请靳言和汤一霖入内,是为何?
萧默的位置靠的很近,能够清晰地看到冥界皇族之人,我的视线搜索了一圈,并未看到浮晔和容祈,就连冥王也是姗姗来迟。
萧默坐了一会儿,便有人将他叫走,他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要我莫要乱走。
我自然不会,再度扫了一圈,什么人都人,妖界、魔界就连人世间也有人入九龙台,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有小厮过来,拍拍我的背,递给我一张金色纸条,他说浮晔宫主亲自找我去九龙后面会面,我眯着眸子,冤家路窄,她倒是放得开,这会儿来找我。
我起身,遥遥地看到浮晔的身影,这一次断然不会被她栽赃。
“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我冷声道,抬眸看着她,一身粉色衣裳显得格外的娇嫩,言语温柔,听着莫名恶心。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当日在临渊没有机会招待金姑娘,今日见你也来了九龙宴会,便想着与你说说清楚,其实我与容哥哥……”
“你跟容祈的事情,我没兴趣听,浮晔宫主若是想炫耀,还请换个方式。”
我转身想要离开,这女人实在太那啥了。
浮晔喊住我:“你先听我说完,若是你想害了容祈的话,你就走!”
我一愣,到底身不由心,脚凝在那儿再也挪不开了。
“你还是在乎的对吗?装得天不怕地不怕,毫不在乎的样子,如今却挪不开脚步了。”浮晔嘲笑着开口。
对啊,我就是犯贱,你想怎么样,就因此来羞辱我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父亲以九龙会天下英雄,目的很明确,为了冥界的未来,金姑娘,容哥哥如今腹背受敌,他在冥界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何况你呢。如今他与你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浮晔道。
我继续听她往下说:“我不知道你入冥界所为什么事情,但是容哥哥心系的是天下。”
“我知道你恨他娶了我,我甚至知道你内心翻涌,可惜金姑娘,我倒是羡慕你。”浮晔道,一字一字犹如刀割在我的心上,我早就已经麻木了的心,再度滴下血来。
“你是唯一一个,能在他心上留下痕迹的人,实话告诉你吧。”浮晔眼底满是泪水,说得甚是动容,我不知道她在伤感什么,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她。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我和容哥哥只是在演戏,演一出给天下人看得大戏。就连父亲都不知道,是我私自与他有的约定。”
浮晔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爆炸。
她伸出手来,警惕地看着四周,忽而抓着我的手,她自己的身子往后退。
刚才酝酿起来的感觉,一瞬间又消失了。
“你做什么,金晗晗,你凭什么对我动手!”
浮晔忽然的变化,我看到了丽晔的红色裙角,才知道她的反应,木讷地站在原地。
浮晔一副被吓坏的样子,视线却一直盯着我,唇语与我说,让我配合她演戏,冥界内部,哪怕皇族之中,早就已经满是蛀虫。
丽晔过来,鞭子往我身上抽,亏得我反应快。
“金晗晗,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她咬牙,冷声质问,上前扶住浮晔,狠狠地看着我,“为了姐夫的事情,你还真是不依不挠。”
“丽晔……”浮晔抓着她的手,摇头,目光慢慢变得楚楚可怜,“我没事,刚才不小心碰了金姑娘一下,我本想要跟她解释,我并非有意要抢走容哥哥的。”
丽晔强横地很:“姐姐,你与她说这些做什么,她配听吗?快点起来,父亲已经过来了,九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让天下人来看看,容二公子娶得姑娘,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丽晔簇拥着浮晔离开,离开之前我还看到浮晔对我的提示,她让我千万沉得住气。
我敛了心神,倒是煞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良主,这姐妹两的戏码未免太多了。”花清音道。
竹若倒是敏感:“刚才丽晔拽走浮晔的时候,手是锁住浮晔的身子,她根本反抗不得,表面上看着恩爱,私下谁知道是什么样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又重新回了宴席之间,萧默慌了,问我方才去了哪里。
我低声问他:“冥界皇宫族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是那丽晔宫主和浮晔宫主的事情?”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萧默问我,我只是有些怀疑,若是我自己推测的是对的话,有些事情还真就比较复杂。
336、九龙浮光(2)
萧默告诉我,浮晔和丽晔并非一母所生,所说浮晔为大公主,但其实要说身份的尊贵,还是丽晔比较厉害。
我眯着眸子,并非一母所生,这就有趣了,难怪刚才浮晔会有那种反应。
“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些?”萧默问我,我摇头,只是有些好奇。
丽晔的生母为冥王正妻,虽然早已经不在了,但是正主的位子从未有过撼动,至于浮晔只是比丽晔早出生一段时间,反而不如丽晔。
“那冥王和容夫人的关系呢?”我问道,萧默的手一抖,他说并非表面看着那样和谐,容夫人当初来冥界的时候,丽晔的母亲还未去世,个中纠缠相当的复杂,众人只以为冥王倾心于容夫人,其实不然,萧默说,冥王想要借助的是容家的势力。
为了容家的势力,才得以保全容夫人的地位,她倒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借着这层外人看不穿的关系,将容家的势力培养壮大,深入冥界的每一个角落。
就连冥王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
“不然你以为一介女流,当真会有那么强大的威慑力。”
就连容祈,也是容夫人的一个筹码,用以制衡冥王,来巩固容家的位子。
“人世间已经没了容家的立足之地,在这一片地方,那个女人凭借一己之力,当然背后的手段极其毒辣,她行事素来冒险,但却是个厉害的人物,晗晗,你得离她远一点。”萧默说,笑面虎这三个字就是用来形容容夫人的。
我点头,他说当年王后的死,冥界百万鬼将的死亡,都与容夫人脱不了干系,为了扶植容家的势力,她无所不用其极。
我点头,耳旁一串热烈地音乐,吓得我的手都抖了一下,本就嘈杂,如今倒是慢慢安静下来。
我看到容祈与浮晔出来,他与浮晔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倒也温和的很,不知为何,我的心稍稍被安抚了一些,我的视线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开一秒钟,在光华之下,只有他一身白衣。
萧默拽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再看,口水都要掉下来了。”他提醒了我,两道齐刷刷的目光往我身上来,一道来自容夫人,一道来自丽晔,她们的眼底都容不下我。
而容祈从未正眼朝我这边来,他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萧默的话在我耳边回荡,他说若是想要真相,还是面对面说清楚地好,亲耳听听容祈说的话,这样才是正道。
我手里拿着酒杯,冥界的酒倒是不错,琼浆玉露,我与萧默对酌,他说这九龙盛会本就与他无关,冥王素来爱猜忌,他也想要通过这盛宴,来看看到底什么人可以拉拢,什么人该忌惮。
我也是不解,若是天下君王都如冥王这般猜忌,那活得倒是累得很。
冥王入席,说了些若有若无的话,我听得迷糊,酒过三巡,也不知道九龙盛宴邀请这么多人来是要做什么,萧默带我立场,这里面太过灼热,烛火映照在我的脸上,通红了一片。、
我有些微醺,看灯火都像是在跳跃的鲤鱼一般。
亭子里的微风吹拂着我,萧默要我醒醒酒,喝酒坏事儿,他与我一样,今日的心情似乎都很低落。
“你呢,借酒消愁,消得是什么愁?”我问他,刚才萧默喝酒的时候,那架势我不是看不出来。
他笑的,笑的很单薄,但是不乏好看:“我这一生的愁苦,还能为了什么,晗晗,人生得一爱人实属不易,答应我,也算是答应你姐姐,莫要轻易放手,好吗?”
萧默说他那是没有机会,姐姐沉睡着,而我与他则不一样,我与容祈倒是能够得以相见。
我淡淡的笑了:“有一言叫做,相见不如不见,若是他心底没我,又谈什么放手不放手的问题,萧默,选择权从来不在我,你懂吗?”
借着凉风,我将心里话全然抖落出来,反正也无所事事。
他忽然起身,绕到我的身后,说着虚无缥缈的话:“这愁,只怕要我一人来承担了。”
我一愣,身后似乎有人走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身,黑暗之间,只余那一下白衣,银发飘飘,我的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我以为自己是真的喝醉了,连带着出了幻觉,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疼得我颤了一下。
容祈离我三米开外,他依旧如谪仙一般,而我呢,落魄的模样,像极了一个酒疯子。
我原本还趴在栏杆上,这一下忽而就清醒了不少,站起身子,容祈过来,他的头发略过我的耳朵,他低声道:“喝酒了?”
我的心,一点点的揪了起来。
实在疼得很,快要晕过去了。
曾几何时,这样的话不过寻常,而今之于我却成了奢侈,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总以为自己坚强地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他就在眼前,他还是那样的温柔,他皱起眉头的样子,还是如记忆当中的那样。
我忍住眼泪,生怕自己在那一瞬间就崩溃了。
“晗晗?”他又喊了我一声,我抬头,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像是阔别已久的爱人一样,我们都不习惯彼此的存在,却又眷恋着彼此的温度。
我立马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沉声道:“容二公子,夜深露重,还是小心一些地好。”
“晗晗。”他又低声喊了我一下,我起身要走,他立马抓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带入怀中。
扑面而来的味道,全然都是属于他的,容祈,不要折磨我了,好吗?
我怕我控制不住,才不管你有没有娶了浮晔,我都会将你打晕带走的。
“着急逃跑,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他淡淡地开口,一言一语都像是刺一样,刺在我的心口。
我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像个傻瓜一样,我甩开他的手:“有妇之夫,松开你的手,我怕脏。”
他搂的越发的紧了,头埋在我的脖颈之间,哽咽地开口:“晗晗,我好想你。”
这话完全就是催化剂,我再也顾及不了什么了,哪怕知道在九龙台,在这个地方,旁人更想看看我和容祈到底是不是藕断丝连,冥王明着要我与容祈见面,不过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容祈的心。
若是此刻,我与他抱在一起,被旁人看到的话,所有的建树全部完蛋。
“晗晗,我曾经说过,要你一定信我,浮光台上,你与萧默的婚礼,就像是九龙台上我与浮晔的婚礼,我知道那种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容祈低声说道,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我想过再与他见面,不管他说出什么来,我都会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大骂他是个渣渣,然后潇洒的离开。
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我根本没有那样的勇气。
容祈伸手,一点点擦拭我的泪水,他低声说道:“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只要几天,晗晗,只有你成为他们的人,冥界才没有人能敢动你,如今冥界各种力量错综复杂,我不想冒险失去你,我知道看到我的婚礼,你会心痛,可我……”
“别说了,容祈。”我拒绝听到这般煽情的话,分明心底的情绪慢慢变化了,明明没那么疼了,却还要固执的装给天下人看。
“放开我。”我说道,容祈松开报紧我的手。
他说再给他几天时间,等到了那时候,不管我想怎么样,他都会任由我处置的。
我站在一旁,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看到那晃眼的光,我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浮晔跑了过来,她对我挤了挤眼睛,我急忙站在一旁。
等我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不由得怔了一下,容夫人来势汹汹,似乎早有所知的样子。
337、拙劣的表演
“这儿倒是热闹。”容夫人冷声道,视线落在浮晔和容祈身上,她伸手,“浮晔,你父亲在找你们呢。”
容祈一言未发,沉着一张脸从这里离开,浮晔跟着他的脚步便离开。
剩下的便只有容夫人,她冷笑着说道:“倒还是没有死心呢,金晗晗,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容夫人说的什么话,是想让天下之人知晓谁通敌?”我眯着眸子,容夫人的脸色变了,我越是用这件事情逼迫她,她越是想除掉我。
容夫人的视线慢慢变得危险起来:“这冥界可比不得其他的地儿,金姑娘走路还得小心一些。”
“的确需要注意一些,有些人只敢在背后耍些手段,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低声道,容夫人脸上的神色,并未有太多的变化。
她说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这会儿让我呈一时口舌之快,那又如何。
她还想说什么,靳言便走过来了,他的出现给了容夫人极其巨大的压迫感:“晗晗,你怎么在这里,这冥界可不安生,你再乱跑,万一不小心死了,还得劳烦我收尸。”
靳言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他身上的血咒,如今能帮着除掉的,就只剩下我了。
我往前面走了几步,靳言对容夫人交代了几句:“容夫人,你我之间的交易纵然隐蔽,但是却不乏被人知晓的风险,你若是再踩着我的手下,那就不要怪我了。”
“靳公子说笑呢,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又如何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容夫人倒是能屈能伸,真正的笑面虎,靳言将我带离开,脸色立马就变了,他责备我为什么要乱走,如今冥界局势不明,就连他行事也是万分小心。
“在解开血咒之前,你最好能保住你的性子!”靳言冷声道。
我点头,一切自有分寸,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盯在这儿,就算是容夫人敢动手,那也需要承受背后的代价。
靳言说我与萧默的关系好,往后倒也好办事,我知道他的意思,为了复活玉藻,的确需要接近萧默,他说如今有我在,到不需要重新培养人去费尽心思接近萧默。
他不知道我与萧默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玉藻的魂与我姐姐的魂魄融合在一起,若是知道,我怕也是活不了了。
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靳言倒也没有刻意回避一些事情,他的心里怕也是觉得我太弱,即便知道主子要借玉藻复活之际,彻底吞了冥界,消灭所有的人,也毫不避讳地说给我听。
靳言一直在给我敲警钟,他要我切莫不要再与容祈见面了,哪怕带着恨意也罢。
我重新又回到席间,热闹非凡,萧默离开的早,他为我和容祈创造了条件,如今见我迟迟才归来,他问我进展如何。
“还能怎么样,就像是牢笼一样,一切都被盯着紧紧的,稍有异动,牵一发动全身的结局。”我低声道,与他说了几句,萧默说那也没有办法。
他指着台上,冥王交头接耳的人:“冥界与妖界本就有盟约,如今妖界想要独善其身,冥王便联系了妖界内部动乱的势力,打算帮其推翻妖界王朝,重新建立秩序。”
他又指着底下一个谦卑的小人道:“那是地府派来的,阎王不会亲自出席这样的聚会,但是他可以派人来,地府从来都是对冥界恭敬,你看那人的态度就知道的。”
萧默给我解说了一下现场的环境,全然就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推翻王朝的势力,听起来冥王还真是为了一己之私,做什么都行。
比起我背后的神秘力量,都有相似之处。
觥筹交错之间,有些许人去容祈那儿想要攀附容家权势,全部都被打了回来,席间倒是不曾再见到浮晔的身影,包括丽晔的也没有。
我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萧默倒是要我不要掺和这些事情,怎么都说不清的事儿。
一场流于表面的宴会,冥王最后留了靳言和汤一霖喝茶,可惜汤一霖压根没给他面子,转身傲慢地离开,末了还给了冥王一句警告,要他收起那些小动作。
倒是靳言比较客气,还留在那里,后来我才知道靳言是在等我过去。
人散的七七八八,容祈也跟着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的心口莫名地凉了,尽管他与我说,再给他几天的时间,尽管他跟我说,如今我所在的这个位置,才是最安全的。
尽管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我依旧觉得难受。
靳言朝我招招手,大概是故意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世的。
“你快点过来,还想留在这里做什么?”
沾染上神秘组织的我,就像是一个叛徒站在众人面前一样,他们眼底的鄙夷跃然于表,却又不敢发作,大抵是不敢得罪靳言。
这种样子别提多怂了。
我与靳言离开。
原本神秘势力可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原本他们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像是街头老鼠一样,不敢暴露在大众视野里面。
可惜如今不一样了。
“跟上我的脚步!”靳言道,他带我离开都城,他说最近冥界戒备,要我不要乱走,我们也在部署力量,只需要等待玉藻复活便好。
鬼胎的事情如今已经交给汤一霖去办,那个女人出了名的狠毒,就连靳言的面子,她也不会看的。
现在看来一切都很棘手,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但以我的脑子还不足以玩转这一切,靳言拍拍我的背:“安心等着解开我的血咒,到时候我会帮你在纳塔夺取一定的位子,四大护法之一恰好缺了一个人。”
靳言还真的是看得起我,想要在纳塔之中获得位子,就必须一人闯入其中,消灭十层的守护者,就能获得主子的信赖,当初靳言便是这样来的,汤一霖也是,就连九尾妖狐玉藻也是一步步夺得信任。
他说我可以的,话里面似乎含了不一样的话。
我怕替他解开血咒之后,他就会将我丢弃在一旁,到时候是生是死就很难说了。
靳言送我回了住处,拍拍我的背:“回去休息吧,有些人,还是少见地很。”
……
屋子的烛火很暗,他们都不太适应有光的日子,我趴在桌子上,回想之前的那个拥抱,容祈将我死死地扣在怀中,他所有的眷恋全然在脸上写着。
明明心中有情,却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却还要拿着刀插入我的心口。
恍惚之间,灯光在我眼前跳跃,我的心却一点点沉沦,难受地捂住心口,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良主,你振作一点。”花清音出言,她居然也会安慰我了,我只是贴着桌子,在降温罢了。
有些事情,慢慢的承受,比什么都好。
竹若说我太经不起打击了,刚才的情况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男人都是这样,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胡说什么呢。”花清音道,他们两人倒是吵了起来。
唯独我在烛火之中,好似看到容祈那张绝世的脸,盯着久了,反而觉得异常的恍惚,不知不觉中我就睡了过去,在两人的争吵声中。
在梦境里面,我又再一次遇上了容祈,他绝美的脸,我舍不得伸手去触碰,生怕一碰他就会消散。
“阿……祈……”
“你不要抛下我好吗?”我低声呢喃,泪水从脸颊落下来,湿了半张脸,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被黑暗所吞噬。
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桌子上一滩水,才知道刚才是睡着了,我擦干眼泪,摸着我的肚子,呢喃:“乖,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338、密谋
九龙盛宴之后,冥界便开始戒严,冥王假借清除通敌之人开始慢慢肃清与他意见不一的势力,他多次想要与靳言会面,可惜等来的更多是拒绝的讯息。
冥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整个冥界,全然成了另外一派模样。
靳言这几日打算入临渊,想要打听萧默将聚魂灯放置的位子,他让我在前面打头阵,帮着迷惑萧默的视线,我身披黑色的斗篷,在城内穿梭。
“晗晗,这边……”
萧默冲我招手,他说不过短短三日,冥界就变了天,都城完全戒严,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就算是他想要离得近一些都不行。
“冥王到底想做什么?”我问道,萧默摇头,他安插在都城的眼线一夕之间全部都被除掉了,对方来势汹汹,可以说没有人有准备。
“如果是冥王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他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萧默道,皱着眉头,这事儿说起来有些棘手。
他说都城有传来好几个版本的事情,大多与容祈有关系,都说冥界快要变天了,冥王想要调用容家的势力,可偏偏容夫人再三阻拦,他一气之下将容夫人囚禁在府里,此举惹怒了容家人,他们开始反抗。
“有人说都城内部是在对抗,容家与皇族之间的较量,若是冥王能够撑得住,那还好说,若是撑不住,冥界将会彻底的变天。不过我看着,能将我的线人消灭地干干净净,冥王也算是厉害,这怕是一场恶斗。”萧默说。
“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大敌当前,倒是内部自己斗了起来。”
当真是可笑得很,萧默说其实冥王早就已经知道了,神秘势力入侵,若是能够成功驱散倒是好,可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帮着冥界度过这一次的危机,只有容祈,他只能靠容祈来对付那股神秘力量。
一旦容家因为这件事情,在冥界获得声威的话,冥王再在那个位置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他早就在为自己谋划了,冥王暗地里勾结了不少来路不明的势力,容祈如今……处于水火之中。”萧默道,他说具体的情况他也不甚清楚,但是都城内部乱成一团。
我的心悬了起来,我不知道这里面的阴谋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萧默问我今儿来找他做什么,我一愣,靳言警告过我,若是被对方知晓的话,我会死的很惨。
我假借想要看看姐姐的名义,旁敲侧击地问姐姐如今在何处,我心里想着萧默可别带我去,我被人当成指路明灯,本就迫不得已,只想着萧默能警惕一些。
可惜他并没有拒绝我,他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我都在废话连篇,好意提醒他如今的局势,可惜萧默未曾看穿我所言,他说去见见你姐姐也好,或许靠着与你之间的真情,能够唤醒她。
“唤醒她,不就等于重新唤醒玉藻了吗?”我疑惑,萧默说他怕是等不及了,如今的形势压根没有他选择的余地,萧默话语之间的意思,大有借助那股神秘势力复活姐姐,他言语之间似乎并不在意玉藻被复活。
他说如今的形势这样,冥王一再逼迫他,那就不要怪他了。
“人生不过是这般,得过且过,有什么需要为了天下大事而放弃挚爱之人呢。”萧默说这是他多天来感悟道的,“我可不像容祈那样,能够忍得住,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打算复活你姐姐,可惜最后一点点的忧国之心还在,可惜如今,倒是一点都不剩了。”
“此话怎讲?”我眯着眸子,不知萧默的心思转换这么快。
“冥王不顾冥界安危,勾结了不少势力,这一次就算是侥幸可以将那股神秘力量驱散,城门大开引进来的那些人,不就是引狼入室,下一个该消灭的就是我临渊了,我何必帮着他呢。”萧默道,说这话的确有些任性,但是不无道理。
他再度将我带到了那个小墓里面,我看着这座墓地,恍然想起第一次入冥界的时候,我与姐姐之间还算是有心灵感应。
我伸手抚摸在墓碑上,萧默说要来看看姐姐,在这里最为合适。
我不清楚聚魂灯是不是在这里,但能感觉到来自姐姐的呼唤,恍然之间,似乎还看到了九尾妖狐玉藻。
萧默靠在一旁,满脸的愁容。
“说实话,你若是能闯入纳塔,赶在鬼帝出生之前成为四大护法之一,我想往后行事才会方便。”萧默道,他倒是真诚地跟我提意见。
可惜就我一人,独闯纳塔,哪里来这样好的本事,哪怕在进入里面之前就已经被人给消灭了。
“临渊的力量,可以帮你。”萧默道,他说这会儿不为自己谋划,那才傻呢。
他说从始至终,他想要保住的就是临渊,哪怕是深入纳塔内部,那又如何。
我的心不由得一颤,我跪在墓前,内心纠结地很,若是借助临渊之力,我当真成了四大护法之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走的无比揪心,无比残忍。
或许我会伤害至亲至爱之人,但是萧默说得对,这般,大概比较容易。
“你无需拘谨,这周围有封印,他们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的。”萧默道,聪明如他,一早便知道我来的目的,只是不曾看穿,陪着我在演戏罢了。
我激动地很。
“说实话,晗晗,为今之计,只有这样。”
萧默看着我:“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是容祈倾尽他的力量,最终能够驱散神秘势力,最后也是两败俱伤,你身后的势力,我也只是交手过一次,过了这么多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等到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再难招架。”
我神色略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头应下,我的体内本就被那人注入了神秘的力量,可以躲避纳塔的追踪,借助临渊之力,或许可以深入其中,或许还能收复黑火之灵。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内心的激动,莫名燃了起来。
萧默与我说:“全当是为了你的姐姐,晗晗,有时候,做人还是自主一些比较好,掌握自己的主动权。我不仅仅说的是容祈的事儿,还有你的未来,就算是厉害如容祈,还不是一样会被牵掣,是吗?”
人无完人,没有谁会如神灵那样完美,萧默的意思我明白,为了往后再不将自己置于如此被动的局面,为了往后不被人辱,这条路倒是可以走。
“东山之火,我帮你打探过来,九灵之一的黄色火焰就在那附近。”萧默道,我一怔,没想到他帮我做了这件事情。
“成为四大护法之一,会有威力无穷的武器作为奖励,在这之后去往东山,夺回东山之火。”萧默倒是替我安排地很好。
我怔了一下,全然木呆呆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我看着姐姐的墓,问她:“若是玉藻复活,你就不怕姐姐被其所伤吗?”
“当初我不曾护好她,如今若还不能,那留我在世上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事情,晗晗,你莫要操心。”萧默这般说,他起身往前面走去,出了结界。
我盯着他落寞的背影,只觉得哪里有不一样了。
“临渊城主,当真不负盛名。”花清音称赞。
竹若与她拌嘴:“花将军,没想到还有你痴迷旁人的时候。”
“良主,萧城主所言,我们是不是……”
我点头,萧默说的不无道理,见我这样的意思,花清音皱了眉头,她略微有些谨慎:“我总觉得,有人故意在设局,只是看不穿,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339、闯纳塔
靳言沿着萧默的路,并未找到聚魂灯,气急败坏地归来。
“萧默还真是老狐狸。”
我坐在一旁,抬眸:“他早就知道你们跟在身后,说话之间也没有告诉我,玉藻的魂魄被放置在什么地方。”
靳言一副吃瘪的模样,倒是很少见他这样,与萧默对上手,果然还是有些吃亏的,靳言说那衣冠冢的附近已经全部搜了一圈,可还是不曾探寻到一点点气息。
靳言的手略微一震,桌子一角被震碎了,我听到咯咯咯的声音,就跟骨头在唱歌一样。
“继续找,绝不善罢甘休,我倒是要看看,萧默还能将它藏到天上去。”靳言道,底下的人全部退了下去,他转而问我,萧默都与我说了些什么。
我轻笑:“允我调动临渊之力,成为四大护法之一。”
“有意思,有意思。”靳言笑了,他说倒是想看看,临渊有何能力,居然夸下这样的海口,要知道我的实力很糟糕,不借助临渊之力,只怕很难在纳塔中生存下来。
靳言说忽而觉得曾经小看了萧默,今儿才能看看他的真实实力。
……
萧默与我约在十里长亭见面,他将萧家令牌交给我,临渊之力已经埋伏好了,只等我一声令下,杀入纳塔之中,我要闯纳塔的讯息,已经由靳言告知给主上,他今儿不在纳塔之中,但是守卫从未轻过。
“千万小心,若是有危险的话,你敲击这块玉石,我下来救你。”萧默递给我一块玉佩,我点头。
依旧是从那个入口进的纳塔,今日看着果然不一样了,一层层的红衣骷髅军在等着我前去,我手握萧家令牌,扬起手来,簌簌簌地几下,一片身影攒动,我看到萧家军与红衣骷髅面对面,气势全然不减,萧默要我莫理会这些红衣骷髅,只找每一层的守护者战斗。
即便是这样,那又有什么胜算,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四只黑色厉鬼,出现在我的面前,来的悄无声息,但是实力上乘,在我打开那扇大门的时候,它们四只化为黑色浓雾,瞬间将屋子里的女人包裹住,我还未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就化为一白骨。
我的心尖一颤,这未免太速度了,四只厉鬼的实力全然凌驾在我之上。
“没想到,临渊四鬼还会再出山,萧默,真的太厉害了。”花清音道,这完全不用我出手,几乎他们的对决都足以为我扫清前方的障碍。
就连花清音也为之震撼。
竹若给我介绍了一下这四只形状一模一样的厉鬼,临渊四鬼,实力上乘,但早已经退隐,江湖上只有他们的传闻,不曾想竟然是被萧默收在麾下。
他们都没有等我就已经下去了。
那种扫荡的架势,我都怀疑让萧默来闯纳塔,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他不愿意。
我刚下来一层,却发现很诡异,红衣骷髅军对上临渊四鬼的时候,他们微微有些害怕,甚至行动之中还有现需拘谨,不敢对临渊四鬼动手!
四鬼在门前等待我开门进去,我的身子都在颤抖,按照他们这种节奏,简直是太燃了,可越是这样,我的心中越是不安。
依旧是速战速决,花清音说这才是临渊之力,能够召唤地下所有的亡灵,为之动用。
我几步上前,到了黑衣男子那儿,四鬼倒像是有了默契一样,他们没有上前,反而是站在我的身后,与我进的屋子。
男人笑了:“你……又来了?”
他的视线在我身后扫了一圈,面色凝重:“今儿这是什么架势,擅闯纳塔可是要死的。”
“若是夺取的话呢?”我抬眸,嘴角噙着一个诡异的笑容,男人显然还没有从震惊出反应过来。
他说就凭我?
我眯着眸子,手略微动了一下,临渊四鬼当下便缠了上去,我看到男人变成一束灵动的黑气,在屋子里面上蹿下跳,花清音要我准备好试灵石,只有让黑火之灵意识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我才能契约。
不然的话,就算是让他屈服了,就算是将他牢牢的束缚着了,那也是没有用的。
超出我意料的是,四鬼的实力,萧默有这样的王牌,当初根本不可能需要害怕冥王,甚至容祈,我隐隐感觉地道,萧默还有潜在的王牌。
“借助他人之力,即便让你坐上护法之位……”
“闭嘴吧。”我手上的试灵石抛了出去,四鬼全然让开来,正中男人的心口。
试灵石融入他黑色的躯体里面,我看到试灵石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男人眸色一转,神色略微变了,震惊:“黑火之灵……”
他喃喃,再没了挣扎的意思,躺在半空之中,骤然坠地。
他居然晕了过去!
黑鸢,主黑火,最不通人情,性子坚毅,脾气古怪,是九灵之中最难控制的。
我趁机将他收入鬼樱珠里面,四鬼散去的速度太快,一晃神就已经到了环形楼道的另外一边,这一层有黑白两位大将镇守,实则为最难攻入的地方。
我赶忙过去,花清音要我小心一些。
我捏了决,调动她与竹若,在打开门的时候,一段长舌便饶了过来,她速度极快,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快要窒息的感觉。
还有粘滋滋的感觉,她的舌头上居然还有倒刺一样的东西,刺地我脖子好疼。
我伸手,一剑砍断她的舌头,可是下一秒断掉的舌头,又重新接了回去。
女鬼说我是闯纳塔的重人当真实力最弱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将她打败,即便再弱,得了主子的庇佑,实力都会上升的。
“比起鬼帝来,我倒是更希望你成为四大护法之一。”女鬼妖娆的身姿,她似乎很不满意鬼帝。
我皱着眉头,看她的行事风格,还挺散漫,视线落在我身后的四鬼身上,她说与我单打独斗,不想与四只脏兮兮的黑色厉鬼交手。
她扭着腰肢过来:“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的,没准,你真的能对付我。”
白衣女鬼似乎很不喜欢黑色,眼底还有些厌恶,在她得知我已经解决了黑鸢之后,她眼底的惊喜之意跃然于表,这女鬼绝对是我见过最搞笑的守护者。
她靠着我,故意凑上我的剑,随即身子一软,化为一白骨。
放水到这种地步,在我离开的时候,女鬼再三嘱咐我:“切记,一定要夺取四大护法之位。”
她就像是与鬼帝有仇一样,我往下去,不只是我,连带着竹若都觉得奇怪,一路下来,未免太顺了,越是顺利,背后隐藏着的暗潮汹涌越是厉害。
下面一间屋子,可不是我能胡乱进去的,一只巨大的妖精在等着我,如同盘丝洞一样迷乱的地儿,众多飞蛾在胡乱地飞,全然朝着我扑面而来,就好像我是带光了一样。
“良主,小心。”
我略一转身,才躲开这些身上带着红色亮粉的飞蛾,它们飞过我的脑袋,继而又从另外一个方向杀了回来,紧接着又缠绕在我的身边。
那模样,倒是美得很,只是他们身上都是带了剧毒的,稍稍碰一下,就会死。
在我怅然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闪现到我的面前,姑娘一身红衣,个子矮小,眼神凌厉:“闯纳塔,就凭你,不过是来喂小蛾的。”
她拍拍手,那些飞蛾又重新变了阵法,换了一种姿态开始攻击我。
我没有法子,被动地在中间转折圈儿,只想着能够安稳的躲过去,可惜不能,有蛾子擦过我的手,火辣辣地疼,可惜我估计不到手里的疼痛,继而闪躲。
红衣小姑娘说:“接下来的路,爬着也得爬过去,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340、此生大劫
小姑娘扬了扬手手里的铃铛,铺天盖地的飞蛾朝我过来,普通的闪躲根本就没有用,临渊四鬼可吞食不了这些飞蛾,手上被擦的火辣辣的疼。
手臂都肿起来了,四鬼默契地站在一旁,倒是不曾上前。
我简直顾不得他们,感觉很快就要被飞蛾给吃了,来势汹汹的样子,小姑娘再一次摇了摇铃铛,那些飞蛾朝着我的脸过来。
刺啦
脸上一阵火热,能感觉我的眼睛已经肿了。
“良主,擒贼先擒王,这些飞蛾会源源不断的来,不如咬牙冲过去,对付那个姑娘。”花清音道,我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但是这些蛾子层层叠叠的,像是屏障一样。
见我往那小姑娘面前去,四鬼才稍稍动弹了一样,他们配合着我,应对小姑娘。
红衣姑娘纵身一跃,到了上面,全是蜘蛛网一个的丝儿,盘根错节,缠绕在下面,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其中,我小心翼翼地追踪她。
四鬼已经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追着小姑娘往前面去,这里就像是个无尽的空间一样,不单单是一间房那么简单。
我跟着他们进到里面,豁然开朗,四周一片光明,小姑娘坐在上面的岩石上,笑着与我说:“敢入我的幻境,不怕死?”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入了幻境,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她倒是聪明,这样的话,临渊四鬼与我就被分开来,他们帮不了我。
“想要过这一关,从幻境里面成功出来,就算你赢了。”小姑娘说完,红色的身影化为碎片,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眯着眸子,四周打量了一番,场景慢慢变幻,哪里还有半点光明,黑暗慢慢笼罩过来,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地刺入我的身体里面。
幻境的最高境界,感同身受,就如真的发生一样。
这是古城的大街,入夜之后,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我站在街角,看着整条街道,全部关上的大门,冷和饿夹杂着,实在难受地很。
肚子咕噜噜地叫,寒风一阵阵,身上破旧的衣服,根本阻挡不了这肆虐的冷风。
我往前走了一步,那扇禁闭的门忽而开了,一盆冷水浇了出来,那人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丧门星,还不快滚。”
“嘶”
我抖了一下,实在是冷得紧,那扇门快速关上。
我继续往前面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生门,但是越往前,越是寒冷,越是受不了。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长街,一点点消磨我的意志,就在我心情复杂的时候,前面忽然燃起了烟火,绚烂至极,在空中绽放,原本毫无人烟的大街,忽而涌入好些人,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听说了吗?公子大喜,全城庆贺,你怎么不去讨一杯酒喝,沾沾喜气儿。”
“什么公子?”我下意识的出言,那人嫌弃地看着我。
“哪里来的脏乞丐,不过公子宅心仁厚,你要是还没吃的话,就去讨些吃食吧。”
那人与我说道,我看着人潮涌动,全是朝着一个地方去的,我跟着入了那个府门,果然宅心仁厚,我藏匿在人群之中,那让我心痛的画面慢慢在眼前回放。
容祈和浮晔的婚礼,才是我此生解不开的结啊。
都说幻象由心生,此番场景便是我心中永远过不去的结,再看一次,尽管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觉,我依旧想死。
周围的人推推嚷嚷的,我对上他的目光,一如往日那般,柔和似水。
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低声喃喃:“阿祈”
下一秒的场景变幻,快的我都来不及思索。
我知道自己恨透了这样的画面,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浮晔满身是血,躺在一旁,而我的手里,依旧抓着那把染血的匕首,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说什么小乞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儿。
我皱着眉头:“不是我干的……”
惊恐之色跃然于表,我看到容祈眼中陌生的神色,一如看到杀人凶手的模样。
我摇头,极度地恐惧,全然不想剧情的变化,完全超出我所想象。
城中的士兵慢慢围城。
我的心一点点沉沦,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内心像是有个魔鬼的声音在叫嚣。
杀了他,杀了这个负心人,快点动手,不要让他有机会抓着你。
身边的场景变化的太快,来不及思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有人叫着:杀了这个妖女。
下一秒,场景变幻,我被人绑在木桩上面,底下布满柴火,看着那些人如同疯了一般地叫嚣,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为全城的人报仇。”
容祈长身而立,背对着我,我眯着眸子,盯着他看,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虽然我知道他是假的,虽然我知道杀了他,我便可以冲破这个幻境。
哪里有那么多的虽然。
他是我此生的大劫,若是能过去的话,我又如何会在他身上,败了一次又一次。
心底那个魔鬼般的声音再度叫嚣起来,它说要我杀了面前的人,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
可惜心口的疼痛,我再没了力气反抗,我只知道一旦点火,烧死在幻境之中,我便会真的了却余生。
他缓缓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动容的模样,当真刺眼:“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冷笑一声:“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即便是假的,我依旧下不去手。”
他慢慢离开的身影,以及冲天的火光,慢慢地将我吞噬,灼热的感觉一点点侵蚀了我的理智,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我的双手忽而恢复了自由。
手里多了一把剑,我忽而上前,不受控地一剑刺入他的心口。
我面色冷然:“就算是死,也一起,不好吗?”
我的心全然不受自己控制,慢慢感觉自己快要黑化了,那些簇拥上来的人,我一刀刀地全部都斩杀掉,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一样。
我杀的眼红了,身子却显得有些疲惫。
我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恭喜你,这才是纳塔需要的人,灭情灭爱,不被私心所牵扯,才能成就大业。”
我的手都在抖动,刺入心口的感觉实在真实的很,四周的画面如同纸一样慢慢化开来,一点点溶解在眼前,我从幻境中出来,看到那个红衣小姑娘嘴角扯住冷笑。
“不曾想,你还有这样的感情经历。”小姑娘沉声道,我眯着眸子,在我入幻境的时候,她已经提取了我所有的记忆,看了我与容祈之间的事儿,才慢慢地引导我。
亲手弑杀了自己的爱情。
尽管一切都是幻觉,但是那种感觉,依旧真实。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小姑娘开口:“你过关了,我不会再为难你,趁着蛾子的毒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你,就快些闯吧,不然的话,到时候,你连动都动不了。”
我看着她。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幻境之中杀红了眼,在这里你还想动手?”小姑娘略微后退一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她说道,“蛾子的毒,顶多就是影响你的神经,到了时辰会自动解开,算起来,你还有半个时辰,下面可还是波涛汹涌。”
她说道,在我面前消失。
我略一失力,跪倒在地,心力交瘁,就好像刚才真的一刀解决了容祈,就好像真的身披杀孽,真的万劫不复。
“良主,我们快些离开吧,四鬼已经下去了。”花清音道,我点头,可是脚步依旧虚浮,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是我……此生都过不去的大劫,在幻境之中,不过也只是假意蒙蔽了自己,才出的那一刀。
341、没得选
下到下一层的时候,还未进入那扇门,就已经被浓浓的邪气所包裹,推开门的瞬间,邪气扑面而来,将我整整包裹起来,临渊四鬼也不见了踪影。
感觉身子凌空,不受任何作用力,就那样躺在半空之中,那些邪气绕着我的身体,在我身体四周游走。
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断涌过来的邪气,将我丝丝包裹,它们一点点侵入我的身体,在我还未反应的时候,瞬间的失重,身子不断的下降,就好像入了地狱一样。
重重地下坠,快要掉落在地的时候,它们才停下来,与地面还差一点点的距离,我从上面下来,这就像是一个谷底一样,有好些地方像是火山喷涌,好几簇火苗。
我怔了一下,那些邪气骤然消失。
我看着四周的黑暗,唯独那些红艳的火苗,照应出一丝光芒。
“良主,小心!”
花清音说这四周完全就只有邪气,而且那气息越来越浓,她要我小心一些,我随时在战斗的状态中,可惜还是敌不过他们,一只像是岩浆组成的小怪兽,朝我过来,它浑身上下都冒着浓浓的火苗,将我撞到在地。
我灵巧地滚动,躲开它下一秒的攻击,总归还是差了一点,就成了烤的了。
身上的伤口被扯动,疼得我浑身难受,白色的衣服上面,一条条被浸透的血痕,我眯着眸子,手里提着枪,枪挑火岩怪,虽说能将它打散,但是很快便会重新聚拢到一块。
就跟邪气一模一样。
“该怎么办?”我打的有些慌,还不能分心,看着地表冒出的小火苗不断地往它的身上蹿,火岩怪的样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怕。
“良主,小心一些!”花清音再度提醒我,我一个侧身。
她说可以将黑火之灵放出来,黑鸢才是应对这些火岩怪的主角,我怔了一下,晃动我的鬼樱珠,黑鸢这会儿已经醒来,他皱了眉头,神色动容。
“良主?”
他已经消化完毕,不需要我做什么思想工作了,我来不及回应他,自己这边已经手忙脚乱了,全然顾不上黑鸢的样子。
他面色一沉,说自己竟然被歹人所蒙蔽,黑鸢说良主既然知道纳塔是做什么,为什么又要来闯,成了纳塔的四大护法,到时候想要脱身就难了。
“我们身为正气,如何能……”
“闭嘴吧你。”竹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保全九灵,良主不得不这样选择。”
黑鸢本想继续争斗下去,见我这边快要招架不住,他便纵身跑了过来,黑鸢的气息全然稳住了火岩怪,他们都是由邪气而生,最主要的不是消灭他们,而是以气吞气,起码看起来黑鸢绝对能够凌驾在它们之上。
黑鸢化身为黑色气息,几番闪身之后,到了火岩怪的身后,我在前面吸引注意,他倒是迅速,身体不断膨胀起来,黑色的气息在周围弥漫,慢慢地将那只火岩怪吞噬掉。
而与此同时,我所站立的地面慢慢地往上升,那些被吞噬的邪气,忽而一个齐齐地全部钻入我的体内。
我怔了一下,还来不及闪躲,黑鸢说这是必然的,想要在纳塔生存下去,就必须承受这些邪气入体。
那些邪气在我的体内,好像重新找到一个家一样,疯狂肆意地生长,像是瘟疫一样在我体内蔓延开来。
“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我拧眉,问道。
黑鸢说他们就像是一个定时**一样,埋藏在我的体内,随时监督我的一举一动。
我从屋子里面出来,临渊四鬼已经为我肃清前面的道路,而我周身都像是散发出邪气的力量,全然不似之前进入纳塔的样子,我眯着眸子,难道这就结束了?
我实在迷茫,等到有人过来引我到最下面一层,再度见到那个男人。
背靠着我。
“虽说借助临渊之力,算得上是作弊,但是……”
我的心不由得颤了一把。
“欢迎你加入纳塔,能够坐上这一把交椅的人,已经许久不见了。”他说道,我站在一旁,他从来不曾转身,就用一个背影应对我。
我想看看他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扬了扬手,递给我一张卡片。
“拿着它。”我上前,伸手。
纸片到了我的手里,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通灵”,底下还有一些奇怪的小子,这张卡片瞬间进入我的身体之中,他说这便是对我的认同,往后可与靳言、汤一霖,乃至玉藻,平起平坐。
这样的结局未免来的太快。
他挥了挥手,似乎很不待见我似的,他说有人会带我做接下来的事情,他说很高兴与我合作,话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影便消散了。
我这才惊觉,刚才跟我说话的其实只是一个影,并非是他。
靳言在我进来之前告诉过我,他今儿不在大本营,我怔了一把,外面有个姑娘喊了我一声。
“大人,这边请。”她的态度完全变了,整个人恭敬地很,“主子一早便知道,大人可以通过测试,让奴婢备下了庆祝大人入纳塔的东西。”
她在前面走着,我跟着她的身后,全然淹没在黑暗之中,快要看不清楚那个影子。
“大人往后是纳塔一员了,该慢慢适应黑暗才是,之前汤大人也是这般,不过没关系,主子网开一面。”她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灯亮了起来,一排灯,虽然暗淡,但总比没有的好。
“这边请。”
她带我进入一个满是宝库的地方,里面的武器众多,全然散发着鬼魅的光芒。
“这是主子给大人的。”
她停留在一把笛子里面,骨笛,通体洁白的骨笛,看着不凡,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这样大方。
“往后大人代表的便是纳塔的脸面,靳大人是骨剑,汤大人是骨鞭,而金大人您呢,唯独这骨笛适合通灵者。”她说地没错,质地上乘的骨笛。
就连花清音也为之颤动,她说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样上乘的武器。
那人递过来一把匕首。
“大人的东西,该认主才好。”
那把匕首上面,镶嵌了众多的宝石,透着格外耀眼的光芒。
我照着手上刮了一刀,血滴在骨笛上,染红了那支骨笛,原本以为它会变成红色,可谁知,骨笛就像是吸收了我的血一样,一道金光闪过,骨笛从托盘上面飞了过来,朝我的手心里过来。
它的身上略微带着一丝丝的温度,融入我的身体之中。
那人又嘱咐我几句:“主子已经将大人所属的纸片注入大人的体内,那是大人和主子之前联系的纽带,若是主子有什么命令,全然通过纸片传达,平日里无事,莫要入纳塔,可懂?”
我点头,她继续说了一些,大抵都是规矩。
“四大护法的实力,略微有些参差也是正常的,你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主子不会在意,但若是影响到了纳塔,那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眼神忽而变得锐利起来,盯着我看:“你们人类,最怕的不就是死亡吗?”
“不过大人放心,入了纳塔,只有主子的舍弃,不然的话你们也都将一起享受永生的权力。”她继而说道,伸手指引了另外一个方向,她说那是安全的出口。
她朝着我的背影,又说了一句话。
“大人切忌,莫要起了邪念。”
我顿了一下,继而往前面走去,入了纳塔,比我想象之中要简单地多,就好像是有人在前面铺好路让我踩在上面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异常的怪异。
重见天日,我的眼睛再也适应不了。
“良主,小心!”黑鸢喊了一声,我才看到从暗处涌出的人,冥界大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342、再见面
蜂拥而上的人,将我一层层包围起来。
“夺了她的人头,主子重重有赏!”
群情激昂,全然不等我站稳脚跟,杀了过来!
“没想到一早便有埋伏,冥界怎么知晓我今日闯纳塔?”我眯着眸子,实在有些不能明白,如今有三灵可驱使,胜算加大了不少。
单单靠黑鸢一人便足以稳住局面,我拿出那支骨笛,放在嘴边,小小的吹了一下,便看到邪气从骨笛中出来,将那些冥界大军全部都包围起来,瞬间破碎。
力量实在可怕,只是小小的吹了一下。
我一愣,之前不曾见到靳言使用武器,原来是这个原因,这算是四大护法的王牌了。
冥界大军瞬间被骨笛消灭了,这算是给我练手用的,然而就在我打算退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地,那人戴着白色面具,伸手想要抢夺我的骨笛,在我转身之际,被我重伤了一下。
在他的身后,忽而又多了四个白色影子,全然都是为了骨笛而来。
四大护法的位子,若是有人能够杀了其中一位,便可以顶替他的位子,这比闯纳塔来的简单多了,而我便是四人中最为薄弱的,他们要挑攻击的对象,自然是我!
可我没有想到,就在我出了纳塔之后,他们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我忽而转身,骨笛置于嘴边,吹响一曲曲子,邪气侵入那些白衣男子的体内,他们的行动骤然变得僵硬,慢慢的不由自主,做出些奇怪的动作,紧接着便化为碎片,没有一个人得以幸免。
“良主,这东西,太邪了。”竹若道,威力太强大,全然不是我所能掌控的节奏。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往后便没了退路,我收起骨笛,往回走。
靳言似乎早就猜到我能闯过纳塔,设宴为了接风洗尘,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从一开始,我便说过,你与我一样,是最适合黑暗的人,我们骨子里都是这样的人。”
我抬眸看他,不需要太过忌惮他,可他有些话,我还是听不明白。
“至阴之女,这世上可少,棺材落子,世上也少,这就是你我。至于汤一霖,她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全然靠着心狠手辣,为情爱所伤,剩下一位,你不熟悉,不过没关系,玉藻为四大护法之一,当初因狐族公主而死,多亏了临渊城主,才得以保存。”
靳言越是这样说,我的心里越是颤抖。
我坐在一旁,假装安静地听他说话。
“玉藻乃九尾妖狐,狐族至尊,若是她能醒来的话,主子统一六界,指日可待。”靳言喝了一杯酒,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并不开心,也不激动,反而神色平淡,丝毫不在意。
他仰头便是一杯。
“若是主子一统六界,你我的位子就很微妙了。”
我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
“你我该为自己谋划。”靳言淡淡地开口,“我们纵使坠入黑暗深渊,也需要为了自己谋划一番,你不知道主子座下,除了我们四大护法之外,还有六大密谈,十二高手,全然都是邪气所成,若真的一统六界,你我的地位绝对不能有今日这般。”
“那你还心甘情愿为他卖命?”我挑眉看着靳言,他话中有话,却不说破,听起来实在别扭。
靳言说靳家从来没地选择,从那一刻被几大家族抛弃之后,靳家便只能活在黑暗之中,若非主子救了靳家先祖,此时靳言压根不会坐在这儿,他们家族世代效忠主子,绝对不会背叛。
但是这一届的家主,靳言却有不一样的报复,他也有自己想要施展拳脚的地方。
“靳爷的意思,我实在不明白。”我仰头,喝了一杯酒,看着他。
靳言笑了:“你明白的。”
“我甫一入纳塔,你便教我背叛主子。这话若是被他听到了,不知道靳爷的下场,会是怎样?”我眯着眸子。
“你有多少忠诚度,在这里装好奴才,晗晗,别忘了,你在这个位子,随时都可能被人挤下去,若你与我合作,断然能保你长久。”靳言道,我笑了,若是不与他合作的话,我便不会再回来这里,毕竟我这会儿明着的位子,也是与他一致的。
就算是在纳塔内部,我也需要一个盟友,而靳言虽说之前对我们百般刁难,但比起汤一霖和玉藻来,他却是一个好的盟友,而且他的心底,有很深的一种叛逆。
一种想要挣脱主子的叛逆。
我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笑着喝了下去。
靳言朗声大笑,他眼底的满意之色,就像是得了这天下一样。
我原本打算离开,末了问了他一句:“靳爷,这目标,可是在这天下?”
靳言的脸色微微变了,我不再继续,往前面走,他的胆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有野心,不难怪主子会有所防备。
我拉好垫背的,四大护法可不曾有什么团结可言,汤一霖还是会对我动手,但若是知晓我与靳言相交的话,她自然会忌惮得多。
从府邸出来,有人拦住我的去路,那人行色匆匆,往我怀里撞,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盯着上面的字,莫名有些恍惚,容祈的字,约我在黎秦坡见面,我皱着眉头,字确实是他的,不曾有假,但是他因何这会儿要与我见面,难不成与我今日闯纳塔有关系。
“良主,当心有诈。”花清音从来都是最过稳妥的,我眯着眸子,依旧有些犹豫不决。
黎秦坡离这里太远,来回也要好长一段日子,如今夜色已深,很容易遭人埋伏,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何偏偏约在黎秦坡,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前往,穿好靳言那里顺来的黑色斗篷,全然与夜色融为一体,我快马加鞭往黎秦坡赶去。
一路上走的格外的小心,黎秦坡已经快要到冥界的边缘,大抵是想要躲避耳目,才选了这个地方,我将马匹绑在一旁,还有一段路我自己可以走过去,选的见面地点,在黎秦坡旁边湖畔里的湖心亭,遥遥地看着有人站在那儿。
我靠近湖畔,有两人守在那里,走过去验明身份之后才放我过去,撑船的人一脸严肃,说什么主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我简直无语,容祈等我还需要旁人多言不成,就算是旁人看着他如今娶了浮晔,那又如何。
我踏上湖心亭,有段长长的廊,我走上去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是浮晔。
她对我点点头,很客气的样子,我不想理会她,就算他们是演戏,那又如何。
我也是有脾性的,我解开头蓬,走到亭子里面,容祈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他慢慢转过身来,眼底的激动之色,比之之前还要明显得多。
他想要伸手,我急忙挡了一下:“有什么话便说吧。”
“晗晗……”
我并非介意,而是我们之间实在不能太过亲密了。
他的眼底,全然都是失落的神色,大抵不曾想我会这样的抵触。
他冒险约我见面,定然是有大事,我全然不会闹小性子不与他见面,但有些是原则上的问题,就比如浮晔这道坎,只怕此生再难踏过去,哪怕他真的要牺牲自我,提前与我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所有的苦衷,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冥界即将大乱,晗晗,在这几日之内,我希望你可以撤离。”他的眼底全然都是挣扎,神色忧愁,盯着我。
我本以为他会说纳塔的事情,可惜从始至终容祈都不曾提起。
“答应我,离开冥界,好吗?”容祈道,他说在这场混战之中,他或许顾及不了我。
我的视线落在外面:“那么她呢,在混战之中,你又能不能顾及她?”
343、宁可不见
“晗晗,别闹。”
容祈想要拉我,被我一手拍开来,我心里的坎,没那么容易过。
“你回答我啊,她呢?”我的情绪略微有些失控,本以为眼泪会夺眶而出,但我发现此时的我却越来越冷静了,就连眼泪也没有了。
我看着容祈绷着的一张脸,他说浮晔的安危本就与他无关,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何须他来保证她的安危。
我冷冷地笑了:“很好,你我之间,也不需要你来保全我的安危。”
在我最危险的时候,都不曾见到他的身影,那么冥界大混战又如何,我想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当然可以独善其身。
“我和浮晔之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九龙台,我亲眼看着你和浮晔拜堂,在都城之中,我亲眼看着你们洞房花烛。虽说那不过是戏码,可是我依旧过不去,容祈,你曾说要我信你,可你呢,你信我吗?”我看着他。
容祈点头,全然被我的说话声给弄懵逼了,大抵不曾想我会这样激动,或许他的心里,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依靠着他的金晗晗,可惜今时今日,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信我的话,为什么事先不跟我打招呼,若是你说了,哪怕只是轻巧的一句话,我都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若是我不曾入冥界,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你曾许诺我生生世世,可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重要的婚礼,你却将其当成一场戏,演给天下人看。”我始终都盯着容祈看,越来越冷静,冷静地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盯着容祈:“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我也有我的思量,容祈,你我之间的事情,等这一次过了,再好好的谈谈吧。”
“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往后也不要煞费苦心叫我出来,容祈,既然你的心向着天下,那么就用事实证明,你选择的路,从来不曾走错过。”
我转身,看到他眼底的失落,以及惊诧,满脸的悲伤。
走到亭子外面,不远处站着浮晔拦了我一下,刚才的声音那样大,她定然是听得到。
“金姑娘,我与容祈根本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
“我想象之中的样子?”我驻足,盯着这女人看,能陪容祈演戏的人,自然也不会简单的茬儿。
浮晔像是很紧张,想要跟我解释什么,她伸手拦我,我一把推开她的手:“好好地跟着,你的王牌吧。”
我潇洒地从亭中到了岸边,再不敢转身去看他们,我怕看得多了,这一份坚毅便再也忍不住了,此刻的我,需要决绝,需要足够地狠心。
心口再也没那么的疼了,渐渐变得麻木起来,就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本想着与他再吵得激烈一些,让那些埋伏在暗中的人看的爽一点,可我已经倾尽我所有的情绪,再也没有多余了。
骑马回了临渊,在朝夕之间,踏着清晨的云彩,我入了城主府,萧默坐在位子上,背对着我,没有出声。
等我靠近了他的椅子,萧默才转身过来,他嘴角噙着笑意:“不亏是青丘狐族的后人,我就知道纳塔拦不住你的,这后半夜去了哪里?”
我一怔,想起之前容祈的邀约,摇头:“在靳言的府邸,喝了个大嘴,他已经彻底放下警惕,与我成为盟友,在夹缝中得以生存。”
萧默点头,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并不相信,但这又如何,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他要我坐下,我眯着眸子看他。
“昨夜有人去了我的密室,差一点偷走聚魂灯。”萧默道,“那人对城主府特别熟悉,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他已经得手了。”
“人抓到了吗?”我凝声。
萧默摇头:“城主府的密室,从上往下,螺旋形状,每一个角落都是有蚕丝布置好,那种西域蚕丝很特别,只要触碰到人的皮肤,就要贪婪地往皮肉里面去,他们最喜欢鲜血,那人轻易地躲开了我的布局。”
我怔了一下,这是萧默第一次跟我说起聚魂灯藏匿的地点,他对我姐姐的情太深,一般的人很难接近那个地方,别说是接近了,就是想要看一眼,没有他的允许都难。
“临渊城中,何时出了这样的高手,我倒是想会会。”
萧默言语变得冷淡起来,我问他是不是靳言的人,萧默摇头,此人身手灵活,完全就是盗贼出身,靳言的手下还没有这样的人才,这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靳言的人,那很有可能是汤一霖的人,她这几日就像是消失在冥界一样,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萧默说他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不如请君入瓮?”我问道,这样的话,可以很快地找出谁才是盗贼。
萧默问我打算如何请君入瓮,职业盗贼,素来都是小心警惕的,怎么样才能骗的他再来一次城主府,再闯一次密室,我想了一下,附在萧默的耳边。
我告诉他,可以对外宣称,我入城主府偷袭城主,以骨笛压制住他,让他因此受了重伤,城主受了伤,这样诱人的条件,我想对方的小盗贼应该还是很喜欢的。
萧默说这倒是个好法子。
“只是今晚不宜开始,城主府上空,需要我的笛声徘徊。”
既然是戏码,就得好好地上演。
萧默说没想到我的脑子还挺灵活,我眯着眸子,不曾应答他的这句话,我站在原地。
“南儿回来了,你先去看看她吧,小孩子嚷嚷着说要见你。”萧默忽而说了一声,我一怔,点头要往外面去。
刚走了两步,萧默便问我:“这几日,容祈可曾约你见面?”
我转身,眼底有些挣扎,我与容祈见面的事情太过隐蔽,就连萧默也不适合知道,我摇头:“不曾,即使他想要见我,也得问问我想不想见他,我怕是此生都再难原谅他了。”
“不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萧默问我,我摇头:“这件事情,我想得很清楚了,有些事情,彼此都该冷静一下。”
到底几生几世的情缘,真的就能决定此生眷恋了吗?
这话我是故意说给外人听得,哪怕是萧默都不曾与我走的近,他是他,我是我。
没了容祈的庇佑,在冥界之中,我还是要活下去。
我转身离开,去见南儿。
不知为何,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格外的厉害,我去了南儿的院子,依旧是那个小院子,只是比之前要整洁地多,我进了屋子,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小手似乎在摸索什么样子。
我怔了一下,南儿的眼神不曾聚光,她轻声道:“是谁来了?”
“南儿?”我低声喊了一声。
“姐姐?”南儿喊我,她激动地从屋子里出来,但我明显地看出来,南儿的眼睛似乎不能用了,这一趟她究竟遭遇了什么,萧默不曾与我说,关于南儿的眼睛。
我与小丫头的缘分倒是不浅,她朝我飞奔过来,可惜并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急忙上前,心里略微有些疼:“你的眼睛,怎么了?”
大抵我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女儿,看到南儿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亲切,我摸摸她的脸,小姑娘身子一颤一颤的,好像经历了什么惨痛的事情,一段痛苦的记忆,南儿身子在颤抖。
她小小的手,抓住我的袖子:“姐姐,带我走好吗?带我离开这里。南儿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她说的悲怆,可是城主府的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低声道:“等我问问你父亲,带你出去散散心倒是可以。”
“不,姐姐,我要永远离开这里,南儿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344、生变
南儿扑在我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我拍拍她的背:“怎么了,慢慢说,姐姐一直在呢。”
南儿哽咽着说话,面色惊恐,她摆摆手,说不曾有事,只是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冰凉的地方,我一怔,可我要带走她的话,肯定要问过萧默的意思,怎么可能随便地从城主府里带走人。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萧默走进院子里来,听到声音的时候南儿的身子都在颤抖,我不知道在此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南儿,见了晗晗就这样激动?”萧默过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孩子不懂事,晗晗别见怪。”
“哪里的话,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转而看了萧默一眼,南儿的情绪不曾有变化,反而神色稍稍平淡了些,但是她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我知道萧默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也想象不到南儿见她会是这样的神情。
萧默怔了一下,他好似不太清楚。
南儿唯唯诺诺,小声地说:“是我自己,在魔兽之林里面,不小心被喷火的怪兽,熏黑了眼。”
“不能康复了吗?”我问道,若是小小年纪,就成了这个样子,往后可怎么办。
萧默说寻遍名医都没有能帮着治好她的眼睛,小姑娘心里难受也是正常,我点头,实在有些疼惜他,萧默要我就留到晚上,也好陪陪南儿,晚上我们打算配合着骨笛来一场大戏。
萧默就说了几句,他转身从院子里离开,我拍拍南儿的背:“别怕,事实到底怎么样,你说给我听听。”
南儿颤了一下,这会儿却不敢哭了,就靠在我的怀里,不让我离开一步,她说她实在害怕,如今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她怕会招来无尽的恐惧。
我陪着她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物是人非,这个小院子变得这样冰冷。
倒是越发觉得陌生了。
我与南儿一起吃了些东西,无后她就开始休息了,一直睡到入夜时分,我离开那个院子,手执骨笛,在院子里吹奏起来,萧默藏匿在暗处,在我的手落下的时候,他便冲出来,与我打了一架。
真刀实弹地打了一会儿,他最终装作受了伤,萧默说戏要演,就得演全套,我没有反驳他的意思,从城主府退了出去,在悄无人烟的大街上游走,找到一个巷子便钻了进去。
……
我与萧默之间的配合,算不上默契,但是足以引人入瓮。
城主府贴出告示,召集天下高手来临渊,只是为了救治萧默身上的伤,据说歹人闯入城主府,伤了城主大人。
我躲在茶楼一角,听他们议论。
“听说了吗?是那个妖女啊,之前勾引我们城主,后来又在大婚的时候被容二公子带走,这会儿又回来了。”
“你这消息落后了,她如今可是厉害得很,不是你我所能惹得起的。”
我一身黑色斗篷,将脸全然遮了起来,旁人也不知道我是谁,说话越发放肆,说我心肠歹毒,说我背叛整个冥界,简直不要脸至极。
我冷笑一声,故意将骨笛漏了出来,在众人的面前离开。
我听到身后鬼鬼祟祟的脚步声,知道他们这是上钩了,我嘴角噙着笑意。身子在临渊城中不断的出没,等到了外面,又多了十几个黑衣斗篷之人,跟我穿插起来,迷惑了他们。
我坐在城楼上面,遥遥地看着底下的人,城主府赏天下豪杰,只是为了追拿真凶,不曾在告示上写下我的名字,只不过说此人手中有骨笛,昨夜入夜之后,好些人听到那样迷醉的声音,更有甚者,被迷惑的在街上乱走。
我遥遥地看着他们,其中不乏行色匆匆者,实在鱼龙混杂。
我从逞强另外一边跳了下去,隐藏的极好。
冥界大乱,各种不明的势力往冥界涌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
冥王再度约了我,大抵在听到我伤了萧默的时候,他的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他从始至终都视萧默于眼中钉,若是能一举将其除掉的话,那就最好了。
可惜他做不到,不说临渊城的部署,单单萧默入了都城,就算是萧默一人,冥王也没有办法掏的半点好处。
他约了我在宫闱之中见面,用的是无上的礼仪,我坐在大大殿之中,听冥王在那儿打太极,我只需要等萧默抓到那个入府门盗窃的贼人便好。
“金姑娘不与我合作,原来是自己有法子啊。”冥王恭维的话说了不少。
我笑了:“冥王有什么话,还请快些说,我赶时间。”
我看着他,冥王略微颤抖了一下,他说事儿倒是不大,但是需要金姑娘的帮忙。
我嘴角噙着笑意,不曾想冥王这只老狐狸,一心只想将棋盘下的更大。
“我知道,你恨极了容祈,若我能让你解气,可否与我做个交易。”冥王无所不用其极,打算用容祈来跟我做交易,这简直是听到的最搞笑的事儿了。
我笑了:“单单为了解气,就出卖我自己的利益,更何况,我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的事儿,为何要与你合作呢。”
“哈哈,金姑娘大概不知道,如今容二公子可是慌了脚,他的母亲,凭空消失,据说是被神秘力量所困,就连容家也乱了神。”冥王道,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厮还真是狡诈,当初说要帮容祈救地母亲,可这回儿呢,怕是他自己将容祈的母亲给困住了。
“你将容祈的母亲给我,我替你做一件事?”我反问道,冥王点头。
“你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冷声道。
冥王却说,算盘不在好坏,只要有用就行,他就不信,那么久的情谊,那么深的爱意,怎么可能说了断就了断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盯着冥王看,这人简直无耻之极,他能这样明目张胆地跟我做所谓的交易,不过就是算准了,没有人能够找到容祈母亲所在的下落。
“金姑娘不要着急,都说容二公子,是真龙在世,可我却觉得,他给姑娘提鞋都不配。”
“亏得你识相。”我冷笑道,冥王能确认我跟容祈翻脸,可派了不少人来监督啊,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冥王笑的谄媚,他说为表诚意,会将容祈的母亲送给我,任由我处置,他说这是容二公子的命脉,只要抓准了,让他做什么都行。
“这么些年,容夫人有这样的地位,全然借了他母亲的光,不然你以为容祈会听命于旁人。”
他母亲在他心底的分量,果然不轻,这是我最害怕的,也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但是我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有些事情还不好作评价。
“这交易,与姑娘你不亏。”
我皱眉:“所以冥王到底想要什么?”
“临渊城中,城主府内,一盏聚魂灯!”
我手握着的杯子颤了一下,酒从杯中洒出来,我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深了:“冥王真会开玩笑,城主府内的戒备何其森严。”
“若我没有猜错,昨夜入城主府的人是姑娘吧?”冥王问道,真是老奸巨猾。
我笑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偷盗之事还请专门的人来做比较好,冥王难道忘记了,城主府的密室,那里有无穷无尽的机关,岂能是随随便便闯入的。”
“姑娘肯定是有法子的。”
冥王道,眼神之中的神色越发深了:“既然姑娘执意这样说,我也没有法子,容祈的母亲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345、报信
我抬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想金姑娘好好想想。”冥王道,抬手送客,我笑了,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倒是不错,我起身,势要告辞,这人恶心得很,居然拦在我的面前,说他还有一个劲爆的条件没有说呢。
我站在那儿,倒是想听听看,冥王还有什么还说的。
“除了容祈之外,还有浮晔,任你处置!”
冥王说九龙台上的婚礼,是我眼中的刺,他看得出来我曾经对容祈用情至深,他也看得出来如今我对他的恨意颇深。
我忽而笑了:“我对容祈的恨意,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阁下似乎对我的行踪很在意呢,那我也告诉你,帮你拿到聚魂灯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惜命地很。”
冥王退而求其次,说告诉我萧默府中的布局也可以。
“如此说来,冥王之前是想空手套白狼的意思,说实话,你提的两个条件,之于我都没什么诱惑力,我纵使恨,可是恨意迟早会烟消云散的,就算是将容祈的母亲给我,那又有什么用呢。”
冥王干干地笑了一下,见我执意要走,他也没了法子,可以提出来诱惑我的条件好像全部都说完了,难不成在这个人的心里,我留在冥界只为了容祈?
当真是可笑。
我出了宫闱,恰好在路上碰到浮晔和容祈二人,冥王有意召他们入宫,就是想借我在宫殿里的时候,恶心他罢了。
我与他对视两秒,容祈拦住我的去路,居高临下的样子,皱着眉头。
他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担忧的神色。
他伸手,抓我在手心里。
“放手!”
我冷冷地开口:“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有趣的话,抱歉,我没时间陪你玩。”
“晗晗,你冷静一点。”
藏匿在我手心里的纸条,递给了容祈,他的眸色一愣,眼底全然都是诧异,我冷声道:“即便这般,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晗晗,明明你心里还有我,为什么要这样。”
“拉拉扯扯的,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又得在我的头上扣着妖女的帽子。”我挣脱开他的手,视线飘向远方。
他捏着手里的纸,神色慢慢凝重,他眼底的神色复杂地很,我全然看不透。
“下一次见面,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你……保重。”
我转身离开,留下绝望的一个身影。
我必须决绝,不能在这一场决斗之中,拖累他的脚步,我也必须决绝,不能再给了旁人伤害我的理由。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告诉他,冥王扣着他的母亲,以及他母亲所处的境地,其余的事儿我也没了能耐。
我转身出了宫闱,花清音问我为什么要将这事告诉他,竹若呵斥她不懂情爱,说花清音没有看出来良主其实表里不一,内心和面上完全两个样子,花清音还在消化着竹若传授的门道。
……
我再度回了靳言那儿,本想试探一下,他有没有闯城主府的心,但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行动,就好像明确地告诉我,我的那点小伎俩压根不够他看。
“明日我便离开冥界,你要跟我一起走吗?”靳言问我,他说汤一霖等着他去会合,原来汤一霖早就离开冥界了,“关于你的几位小伙伴,我们已经找到了。”
我一怔,原本以为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顾清明他们已经躲藏地很好了,可不想还是被靳言他们发现了,我身子一颤,不曾说些什么。
“靳爷还真能说笑,如今你我立场一致。”
“在我面前就不需要演戏了,你偷偷摸摸部署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怔了,他在我的身后安插了眼线!
靳言说我跟萧默之间的小把戏,他不会拆穿,但是城主府的聚魂灯他也势在必得,就算明知戒备森严,也得闯一闯。
“早前派出去的人,不是你的?”我疑惑,靳言摊手,他尚且在观望的结阶段,绝对不会派人出来冒险的。
“我手底下只有一人,能够平安的从城主府将聚魂灯偷出来。”
“是谁?”我急忙追问,萧默明明说靳言的手下没有人才,如今他却还有王牌,到底他们会隐藏。
靳言轻笑一声:“告诉你就没意思了,等着看吧。”
“今晚?”
靳言点头,一切都部署的完善,就趁着今晚。
“可你明明知道,萧默不曾受伤。”我追问道,靳言说就算是在萧默的眼皮子底下那又如何,要偷的话还是可以轻轻松松地将聚魂灯纳入囊中,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吹牛,靳言说我若是不信,可以坐在这里,等他的人回来。
“你也可以趁机看看聚魂灯的样子,感受一下玉藻的力量,就知道你我所处的位子,其实是岌岌可危的。”
我跟他坐在厅堂之上,靳言心情好,还设了歌舞表演,大抵是提前开庆功宴,我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酒香三巡,我趴在桌子上,白天已经很累了,晚上的事情就顺其自然。
其实我有些不信,能在萧默眼皮子底下偷得聚魂灯的人,只怕还未出生。
除非只有一点……
萧默,他故意让人拿走聚魂灯,想要复活我姐姐。
我打了一个饱嗝,有人拍拍我的脸,异常冰凉,我一把惊醒,看着周围流光四溢,一盏灯就出现在我的面前,里面凝聚的魂魄,忽而就乱了。
在我睁眼的那一瞬间,魂魄像是有个感应一样,四处逃窜。
“可看到了,我说过,今日是在冥界停留的最后一天,我能拿到聚魂灯完成主子托付的命令。”靳言道,我瞠目结舌,不得不佩服他。
聚魂灯就在我的眼前,我好似能看到里面的魂魄想要挣脱开来一样。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过去,靳言一把拍掉我的手,他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灵魂碎片,若是打开灯盖的话,他们就会四处逃窜。
靳言盯着那盏灯:“不过我看这魂魄,与你好像挺亲近。”
自然是亲近,里面除了九尾妖狐玉藻,还有我亲爱的姐姐,血脉相融,怎么能补亲近。
我的手都在颤抖,我问靳言是不是打算将聚魂灯交给主子。
“主子如今不在纳塔,这件事情他倒是不知,我们先离开冥界,剩余的事情就交给他。”靳言说的是复活玉藻的事儿,他说这才是纳塔的大事,至于慕湮肚子里那只鬼胎,原本是打算孕育鬼帝的,如今四大护法的位子有人坐了,鬼子当然留不得。
我颤了一下。
“我们的首要任务,在汤一霖找到鬼子之前,将其彻底消灭掉,不然鬼帝成,你的位子也保不住。”靳言说汤一霖与鬼帝同属一脉,她目前还不知道我坐上四大护法的位子。
若是被她知晓了,只怕我会有危险。
我心中怅然,没想到弱肉强食的规则在纳塔内部,显然是被推崇的。
靳言说如今聚魂灯也在手了,将其送入纳塔之后,我们便可以离开了。
“这么着急?”我连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了,靳言挑眉,问我是不是不愿意离开,还是依旧想着容祈那人,我嘴角噙着笑意。
摇头,我是怕这一次将聚魂灯送入纳塔,会亲手复活了玉藻那个强大的怪物。
所谓的主子,就像是操纵着这个大局面的人一样,而包括我,还有靳言,所有的人都是这盘棋局里面,能够被随意支配的棋子。
越是深入这一切,越有这样的感觉。
靳言拍拍我的背:“别想那么多,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一场博弈中,你必须足够强大!”
346、灭鬼帝
顾清明他们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在汤一霖他们的眼前,几乎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我们到了天门峡谷的时候,便看到他们被汤一霖的人包围,形势严峻。
邪气袭来,我看到顾清明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好似在说对方又有人过来了,直到我出现在视野之中,顾清明的脸上才露出诧异之色。
汤一霖骤然盯着我,冷声道:“你们过来做什么,靳言,这里可不归你管。”
我往前面去,全然不去理会汤一霖所言,顾清明他们的样子看着不太好,尤其是两个怀了宝宝的,慕湮和秋萍,靠在一旁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全然是血,看得人惊心!
“四大护法之位早就满了,你夺鬼子没有用,还不如就此灭了,以防日后生变。”靳言冷声道,汤一霖这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她诧异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完全不信。
她指着我:“就这个菜鸟,也配四大护法之位,呵呵。”
我扬了扬手里的骨笛,看着汤一霖脸色一点点变了,不仅仅是她想不到,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不靠作弊的话,全然不可能从纳塔平安归来。
“怎么,没想到吧?”我挑眉,全然打击了汤一霖嚣张的气焰,不过她终究不是好对付的。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等鬼帝重新苏醒过来,你,金晗晗还不是他的刀下魂,用得着嚣张吗?”
“可惜他注定再也醒不过来了。”靳言冷声道,他手一挥,靳家军将汤一霖的人团团围住,大有要较量一番的架势,我将战场交给靳言,从一旁突围过去,顾清明眼底的诧异越发的浓了。
他皱着眉头:“晗晗,你怎么会跟靳言那家伙一起过来,他……”
“没时间跟你解释,我与他过来是要消灭鬼子的,它留不得,这样正好,也不需要我们费尽心思转移鬼胎了。”我喃喃,顾清明依旧不太相信靳言要杀死鬼子,只觉得可能是更大的阴谋。
我的手伸了过去:“原本鬼帝就是要成为纳塔四大护法的,和靳言一样,但是这个位子暂且由我占了,如果不快速将其消灭,若他日鬼帝醒了,只要他杀了我,就可以重回纳塔。”
鬼子留不得,尚且在母体之中,就必须要将其消灭。
顾清明问我之前去了哪里,我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冥界的情况,顾清明说他懂了,他会配合我的行动。
我转而看向慕湮,她痛苦地捂住肚子,鬼子因为邪气的缘故,变得越来越活跃了。
我伸手,转而抓住慕湮的手,用自己体内的邪气让鬼子放下心来,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慕湮满头冷汗,咬牙:“疼……好疼……”
“慕湮,是我,我是晗晗,你睁开眼睛看看,很快鬼子就会从你身体离开的。”我沉声道,慕湮靠在霍然的怀中,全然不理外面的世界。
同样的秋萍的情况也不太好,鬼胎一个个都变得躁动起来。
顾清明问我要不要去帮靳言一下,他说世事难料,死都没有想过前不久还是敌人,如今倒是还能站在一个立场上。
“靳言想要控制在纳塔的势力,势必不能让汤一霖踩在他的头上,便有了我如今的一切。”我低声道,在冥界的事情本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让顾清明不用帮着靳言,他自己会想办法对付的。
目前的情况,只有稳住我们自己的实力才是主要的。
我转而将视线投向靳言,两人大战的场面果然精彩地很,汤一霖果然不是吃素的,全然能够招架靳言的攻击,我看得目瞪口呆,在他们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我手执骨笛,放在耳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汤一霖立马怒了:“骨笛,主子倒真是舍得,将这样的好东西给了你,就凭这一点,你就更应该去死!”
汤一霖这样说,可惜骨笛终究会是我的!
她想要转而攻击我,鞭子都已经快到我的面前,所幸靳言实在厉害,将其稳稳地压制住。
汤一霖越发觉得愤怒,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
我站在旁边,曲子吹得越来越快,汤一霖的人慢慢趋于弱势,在被完全重伤之前,汤一霖手一挥,那些人全然化成黑气,从眼前消散,而她则居于高处。
“靳言,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呵呵,就守着你的护法好好过日子吧,只要玉藻一日是护法之首,你就休想胡来!”
汤一霖逃脱了,靳言沉着一张脸往前,慢慢往慕湮那边去。
他要亲手将鬼胎除掉,这样才能彻底放心。
“你们都退下,晗晗跟我在这里,人的气息很容易影响鬼胎,更容易被鬼胎附体!”靳言道,顾清明一脸警觉,我朝他点点头,他才离开。
霍然不舍松开慕湮的手,他生怕我们会伤害慕湮,毕竟此刻我与靳言,一模一样的黑色斗篷,看着也尤为奇怪。
我伸手,接过慕湮:“这样除去鬼胎,你也不会魂飞魄散的,现在将慕湮交给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闯过来!”
我低声道,霍然眼底的不舍,一点点表露在脸上,就像是诀别一样。
靳言说再这样下去,他也顾及不了了,除鬼胎的画面异常血腥,霍然定然是受不了的。
在我硬性驱赶的情况下,霍然才离开。
慕湮靠在我的身上,她的神色迷蒙,全然不知自己在哪里,喃喃着:“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慕湮,我是晗晗,不要紧张,很快很快便会好的。”
四周邪气骤然升起,将这一片完全包裹起来,鬼子原本还很触怒,在感受到邪气的时候,才一点点温和下来,这算是他的温床,可惜这样又如何,它压根不知这是快要被扼杀的过程。
靳言皱着眉头,除去手上戴着的手套,伸手往慕湮的肚子上摸去。
只是一瞬间,他的手便已经到了慕湮的肚子,隔着肚皮伸进去。
毫无障碍,一切都是行云流水的画面。
我被吓坏了,就这样硬生生地在肚子里摸索!
慕湮感觉到了疼痛,冷汗一层层地往下,身子也在不断的扭动,我控制住她的四肢,以邪气将她完全地捆绑起来,靳言好像在摸索什么一样,在肚子里面搅了半天。
“怎么回事?”我沉声问。
“之前对鬼子的压制,让他变得异常的警惕,原本该在的位子,也没有继续待着。”靳言慢慢地在搜索,我只听到一声惨叫,便看到他拎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从里面出来。
邪气骤然变得强烈起来,刚刚成型的鬼子,看得我目瞪口呆。
靳言的手都在抖动,在与鬼子博弈的过程中,还是有些艰辛的。
我看到他伸手,一把将鬼子的头拧断,随手掏出一个香炉一样的东西,将鬼子放在里面。
尖叫,嘶吼,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像是厉鬼在叫嚣一样,香炉整个都在抖,跟着鬼子一起在抖动,靳言说只要香炉慢慢地将鬼子融化,它就死了,到时候再用三门阵法将其完全封印起来,没个千年的时间,它是绝对不可能复活的。
我心底颤了,慕湮伸手抓了我一下,她脸色惨白,大有生产过后的感觉,她眯着眸子:“晗晗?”
慕湮说她好像在做梦一样,梦到那个鬼子从她的身子里面,被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鬼子的确已经除掉了。”我这样说了一声。
却看到慕湮眼角的眼泪,一点点落下来,她原先还是欣喜的神情,忽而就变了。
慕湮抓着我的手:“晗晗,鬼子真的除了?”
我点头,慕湮脸上凝住:“那霍然呢?”
她这样问我,我看着她:“他没事,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