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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别闹全文阅读

作者:白九爷     棺人,别闹txt下载     棺人,别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2、太奶奶

    那姑娘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我脚受伤暂且逃不得,更何况我何必逃呢,我手中缠了一圈红线,随着符咒而出,将女鬼缠绕起来,她一下子暴躁起来,发出奇妙地噗呲声,整个化为一摊血水渗入地板之中。

    我听到外面噗噗噗的声音,大概是风吹的。

    我伸手去拍那姑娘的脸,掐她的人中,被吓成这样,胆子这么小来玩什么鬼屋,也真是醉了。

    在我强力掐了她人中好几下之后,姑娘才算是睁开了眼睛,可是看到我之后,她又尖叫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她双手抱胸,问我:“你……你……是什么鬼?”

    姑娘怕的要死,可还要逞强,装出一副不惧怕的样子:“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

    “我是人。”我一把抓着姑娘的手,“感觉到了吗?”

    那姑娘怔了一下,捏了我一把:“咦,还真是人呢,你偷偷跑进来做什么,等等,刚才那个白面女鬼,是不是你干掉的?”

    我点头,姑娘一下子来了兴致,说什么世界上还真的有鬼,她以为是那些江湖骗子胡诌的,这姑娘单纯地很,我一说她就信了,我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说被人刺激的。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我未婚夫面前刺激了我,为了表示我胆子大,所以来参加了这个子不语的活动。”姑娘说道,叹了一口气,说是自作孽。

    她忽而缠着我,问我可不可以教她几招,我沉声道:“金家秘法,不得外传。”

    “你是金家人?”她问我,再度打量了一番,“你是金家的谁?”

    姑娘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警惕,忽然而来的警惕,好像是觉得我在说谎一样,我说是淮城金家,姑娘说没听过,这里倒是有个金家,有名的很。

    “比你们这个金家有名多了,也是做这个声音的。”姑娘说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童瑶,很高兴见到你。”

    童瑶?

    我太奶奶就是这个名字,难道说我太奶奶的灵也被v脸控制了,这么一想,我都觉得细思极恐,v脸在背后到底偷偷做了什么。

    “你可曾许了人家?”我问道。

    童瑶瞪着我:“刚才不是与你说过了吗?哎,造孽,自小定下的亲事,可我不喜欢他。”

    她说如今追求恋爱自由,她却要被婚约束缚一世,想想都格外的凄惨,我问她对方是谁,童瑶愣了半天,说是许如锦问我认不认识。

    我拍了一下大腿,麻痹啊,我太爷爷,自小生的若,取了一个类似女孩子家家的名字,许如锦,如锦,说是这样才能躲过大劫,可是越是这样,生养的越是阴柔啊,柔弱书生,据说性格极其内向,也难怪我太奶奶会嫌弃。

    哎,先给我太爷爷默哀三分钟。

    童瑶问我是如何认识的,我说听过他名字,只能这样胡诌了,总不能说你是我太奶奶,这样绝对吓死人。

    “怎么可能,就凭他,在班上都鲜少有人与他说话,更别提在外有什么名声了。”太奶奶说道,有这么不堪么,我只记得太爷爷的性子柔,但是三观正,是个热血好青年,当时可是暗地里帮着做过大贡献的,才有了我这样根正苗红的小年轻。

    我底气不足,说大概是耳熟。

    太奶奶吐槽:“可能是同名也不一定呢,可惜了我。”

    太奶奶的神色不好,颇为神伤,说明明妹妹对许如锦有兴趣,偏偏要她嫁过去。

    “你当真不喜欢许如锦?”我问道,童瑶说那还有假,这种事情何必逼迫人呢。

    “父亲说许童两家相交甚好,我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可是明明许如锦做什么事情都跟妹妹在一起,前年去庙里算了一算,还说他们是锦绣良缘。”

    我暗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也是有故事,太奶奶说为了这个事情,她都愁死了。

    “那你问过你妹妹,对许如锦的态度了吗?”我问道,对于太奶奶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听得甚少,几乎没有听到过,只说太奶奶有个姐妹,生的美,性子奇怪,想来该是这人了。

    太奶奶叹了一口气:“他们常常腻在一起,但只要我一走过去,他们就自动地散开来。有一次我去问妹妹,可她竟然对我跪下来,说什么对许如锦没有非分之想。”

    我也是醉了,太奶奶说有非分之想又如何,若真的喜欢,她肯定成全,可是她妹妹愣是觉得太奶奶要对付她。

    “说来也是奇怪,我们之前吵了一架,为了许如锦的事情。”太奶奶说道,她说之前听到自家妹妹在许如锦家过夜,便脑子短路似的训斥了她,以至于在雷电交加的晚上,妹妹跑了出去。

    太奶奶说后来妹妹回来了,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说话,尤其不爱与她说话。

    “说到底是我亏欠了她,她躲在楼阁之中,将自己关了起来,我不知道那个夜晚,妹妹她遭遇了什么。”太奶奶说道,“后来,过了三天,她便从阁楼上下来了,也亏得父亲这几日不在,不然我定然会被训斥,她变得憔悴了,瘦了,她说要与我出来玩,我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便答应了。”

    “从那时起,我便没有见过妹妹笑。”太奶奶说道。

    我怔了:“也就是说你妹妹介绍你过来玩的,她也来了?”

    “她没有来,为了证明胆量我一个人来的。”太奶奶这般说道,我凝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之中,没有太奶奶这位妹妹的记忆呢。

    我们又聊了一些关于许如锦的事情,门外噗噗噗的声音越来越响,有人敲门了,三下一断,连着敲了三次。

    太奶奶过去看门,那个来接她的人,见她走出去的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居然不问,任由我跟着走出来,太奶奶刚想说些什么,便闭了嘴,我们到了大堂之中,所有人都到了。

    我们来得晚了。

    所有人都坐在大堂里,我听到有人低声抽泣,那个领头的小姑娘(侏儒小人)捏着嗓子:“这样的事情,自从我们开社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探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有人紧张过度,心脏病发死掉了,可是那人死的时候,在地上画了点东西,好像还是洋文。

    太奶奶捂着胸口,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这里的空气不太好,她有轻微哮喘。

    言毕,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闻了一会儿。

    “那么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有人坐不住了,便问道。

    那小人儿继续说:“已经打了电话过去,祝探长很快就来,为了避免破坏现场,大家还是等一等。这次所有的损失都有我们社承担。”

    如此才算是压了下来,可惜过了一会儿,大家还是躁动起来,有人嚷嚷着要离开,甚至有人强行离开,我见外头有人进来,附在小人儿耳边说了什么,却见她变了神色。

    大伙儿一哄而散,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说是不能再等了,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再在外面待下去,怕是不好。

    小人儿没有阻拦住人,她倒是厉害,冲我而来:“这姑娘眼生地很。”

    “咳咳,她是我朋友……”太奶奶说道。

    “可是童姑娘似乎是一个人来的,这突然多出来的朋友,实在可疑。”那小姑娘盯着我,眼下有一颗小红痣,看起来尤为可怕。

    那姑娘欺软怕硬,愣是将我们留了下来,等所谓探长。

    门忽而被打开了,一位穿着青花瓷旗袍的女人,缓缓而来,她的视线落在太奶奶身上,我注意到了,她在灯光之下没有影子,她与太奶奶他们不同,童瑶是灵,她是魂魄。

    “妹妹,怎么来了?”太奶奶迎了上去,问道。

    “父亲不放心,便要我过来看看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那妹妹上前,冰冷冷的感觉,她的视线忽而落在我的身上,有一丝丝的惊恐。

    那妹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太奶奶说什么要等探长过来,她妹妹则说已经打点好关系:“父亲难得回来,姐姐还是不要忤逆地很。”

    藏在太奶奶妹妹身后的女鬼,长舌绕在女子的脖子上,流满鲜血的脸隐匿在她的身后,那双眼睛贪婪地看着太奶奶,我下意识地去抓太奶奶的手。

    太奶奶转身看我:“怎么了?”

    “探长没来就走,似乎不太好吧?”我说道,太奶奶点头说也是,可是父亲难得回来一趟。

    “这位是谁?”那位妹妹连忙问我,她是已故之人,自然对我有所忌惮,然只是一点点,之后便又恢复过来了。

    太奶奶抓着我的手说:“我刚认识的朋友。”

    “父亲想来不喜欢你交这些朋友,姐姐还是莫要忤逆父亲。”那人的眼神好冷,冰凉凉的,反观她身后的人,比之兴奋不少。

    我太奶奶脾气好,说什么都要带我回去,我也想看看自己太奶奶一辈的事情,为什么太奶奶的灵会被v脸所控制,为什么之前没有人提起。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些年来,所有的太平都只是为了粉饰底下的汹涌,而我所见和睦的家庭,其实早就暗流涌动,我眼中的模范夫妻,原来竟然对对方恨之入骨!

    【宝宝们,我的线可能埋得有点深了,但我会说清楚的】

123、阴损之事

    “跪下!”太奶奶的父亲冷声道,对着太奶奶说话,尽管有我这个外人在,但是气焰还是很盛,气得胡子都抖了一下。

    太奶奶叫童瑶,她的妹妹叫童玲,我称呼太奶奶的父亲为童父,以名字来记录。

    童瑶瞪着童父,咬着下唇,问为什么要跪。

    童父的姿态,有几分阴柔,面色略略有些发白,跟我之前见过的僵尸一样,不是我不敬,而是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童父身上穿着深色旧马褂,留长发,眼窝凹陷,没有胡子,唇瓣特别的红,肤色极其苍白。

    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略显阴柔。

    我扫了一圈,其他倒是没有什么。

    “我多次嘱咐你,莫要胡乱跑出去玩,可你偏偏不听。许家差人过来,挑个好日子将你嫁出去吧。”童父开口说道。

    童瑶尖着嗓子:“不,我不嫁,父亲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

    “何为喜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何你喜欢。”童父冷笑一声,手中拿着鸡毛掸子,佯装教训童瑶,隔着空气打了几下,随即便转身,看都不看我一眼,看似对童瑶严格管教,其实不过面上的事情。

    我转而扫了童玲一眼,只见她双眼阴毒,死死地盯着童瑶,她拢了拢身上,淡蓝色的披肩,上前去搀扶童瑶:“姐姐,父亲还在气头上。”

    “不是要你瞒着他吗?”童瑶说道。

    “可是许家下午差了人来问,可你恰好不在,许大哥……”童玲说道一般停了,好似害怕,不敢继续,可是躲在她身后的女鬼,此刻正嚣张的笑着,像个贪婪的人一样,抱着童玲。

    “许如锦怎么了?”童瑶追问。

    童玲说许如锦病了,听许家来人说什么,许如锦好像撞邪了,邪气入体,连床都下不了,身形越来越瘦削了,请了金家人来作法都没有用,那人说是心病,得心药医。

    “他倒是事情多,难不成眼见着婚期在即,撑不住了,为什么偏偏不喜欢,却不说呢。”童瑶说道,太奶奶果然是女中豪杰。

    童玲则接话说什么这是父亲大人的决定,断然违背不得。

    童瑶一着急,跑去找父亲大人理论。

    妹妹抓着姐姐的手:“父亲说过,入了夜,断然不能去他的房间!”

    “此事紧急,他会原谅我的。”童瑶说道,一把跑了过去,走的倒是快了。

    童玲看着我,冷声道:“就凭你,有什么用,金家的人都束手无策,你呢,还不跟过去。”

    这人的眼睛,冰冷异常,我跟着童瑶过去,她站在二楼的门口,捂着嘴,对我嘘了一声,我蹑手蹑脚过去,看到房间里面有奇怪的画面。

    女人妖娆的身姿,一屁股坐在男人身上,那女人妖媚的很,被男人死死地搂着。

    “死相,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女人笑言道,女人扭动着腰肢,那条尾巴尤为明显。

    童瑶尽管生气,可此时也呆愣在原地,那是一只妖,她一把将童父推倒在地,爬了上去,两人不多时便纠缠在一块儿了。

    “这次你给的那批小娃娃倒是新鲜,味道还不错,甜了点。”那女人笑着说道。

    童父搂着女人的腰肢,翻身压了上去,笑的异常,贪婪地啃了起来。

    女人推了他一下,嗔道:“死鬼,这样猴急,要是让你女儿知道了,不得出事。”

    “这会儿提她做什么,不过南洋那批货,什么时候能出?”童父说道,伸手开始解女人的衣裳,那女人穿的骚气,解起来也是带感。

    我看得目瞪口呆,祖上怎么就这么福泽,如果真的做这样的缺德事,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童父与猫妖纠缠在一起,整个屋子烟气缭绕,不时传出娇喘声。

    女子一把勾在童父的身上,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放心吧,这次的货绝对好,纯地很。”

    “没人盯上吧?”童父问道,他们之间在做什么交易,听着格外的肮脏。

    女妖抚摸着童父的身子,笑着说道:“只要你保证准时送上小娃娃,想出事都难。”

    “哈哈哈,轻点,死鬼。”

    一阵翻云覆雨的声音,床被撞击地咯吱咯吱,我看到太奶奶阴霾无比的眼神,我以为她会冲进去,可是她冷静的转身,对上站在不远处的童玲的视线。

    太奶奶张合了嘴巴,不曾想说些什么。

    我见着童玲想要说话,双手捏决,符瞬间打了过去,一个小火符,足以打的童玲惊慌失措了,附身在她身后的女鬼叫嚣着,她从二楼跳了下去。

    童玲发出巨大的响声,像个火球一样。

    我急忙拉着太奶奶,捂住她的嘴巴,往楼梯下面拖。

    连滚带爬,我们到了一楼,我让太奶奶先别出来,我们站在门口,此时童玲从二楼摔下来,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她冷眼看过来,附身在她身后的鬼,彻底占据了她的身子。

    那女鬼嘶吼一声,冲着太奶奶过来。

    我一把推开太奶奶,去摸符咒,对付她尚且还有办法,我用红线将童玲整个缠绕起来,指尖一杯铜板,点着童玲的恶心下去,一道金光闪了过来。

    “金家的手法,你怎么会?”太奶奶突然问我,她居然认识金家的手法,也是神奇。

    “先别说这么多,她被女鬼控制了。”我沉声说道,童玲早就死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能保存地这么好。

    童玲被束缚地很难受,浑身上下冒着白烟,还在努力挣扎着,我的手,破了皮,流出血来,不能浪费了,我将血滴在童玲的身上,那女鬼彻底没了皮,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此时从二楼下来的童父,神色严峻,他呵斥一声,问发生了什么。

    幸好太奶奶机灵,说什么童玲也被鬼怪侵身了,这下是彻底失控了。

    童父冷声道:“哪里找来的江湖术士,还不快去请金家小姐来!”

    这一声大的我都听到了,言语之中的嫌弃,我看了太奶奶一眼,希望她跟童父保持距离,不清楚她是否看到,但是此刻我是断然抽不出身来了,我的手沾满了鲜血。

    童父惊恐地看我,说我是妖道。

    我沉声:“我才不是妖!”

    我一声低吼,手中的鬼樱珠隐隐发热,趁着女鬼舞动的时候,鬼樱珠散发出一阵奇特的光芒,瞬间将魂魄吸了进去,失去女鬼的童玲,瞬间倒了下去,再也不能动弹。

    她早就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尸体。

    “玲儿,玲儿,你怎么了?”童父急忙上前,一把抱住童玲的身子,他的眼底满是关切,可惜童玲早就没了生气,童父将脾气发在了我的身上,说什么我是妖道,收了童玲的魂魄,要人将我捆住。

    太奶奶一把拦在我的面前,可还是被童父推到了地上,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身上。

    我怔了一下。

    太奶奶从地上爬起来,护在我的前面,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她说这是父亲第一次打她,之前虽然不过问她的生活,但不至于动手。

    童父像是失心疯一样,一脚踹了过去,我从地上爬起来,不确定童父是不是被猫妖迷了心智,连带着给他驱邪。

    然就在我动手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了,是金家的人,他过来拉住童父,沉声道:“其实早该说的,玲儿的确已经去了,在那个晚上阳寿已经,老友,你听我一言。”

    “什么?”童父脸上的神色,完全是受了打击。

    太奶奶被打得在一旁哭,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金家来人的是我曾祖父,按照辈分拍应该不会错,等有机会考证一下。

    “老友,节哀。”

    “你早就知道了?”童父问道,曾祖父点头,说害怕老友接受不了,才许诺那玲儿达成所愿,可是不曾想有这样的变故。

    金家来的人(不确定是不是我的曾祖父)冷眼看我,眼神之中完全疏离,我怔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她是何人?”金家人问道,太奶奶拦在我面前,说我是她的朋友,自始至终她对我的感觉很是亲密,她一直护着我,就好像知道她是我的太奶奶一样。

    我眼底含泪。

    “你所持的可是鬼樱珠?”金家人问我,我点点头,眼底满是戒备,不是我不亲近自家人,而是觉得奇怪,既然金家人跟童父走的近,为什么不知道猫妖的事情,还是说有意纵容?

    我看了过去,金家人对我点点头,算是客气了。

    “老友,我给你开的药,可按时吃了,你这身子还得好好调养吧。”金家人说道。

    童父点点头,说怎么可能胡来,我见着他眼底的乌青,怕是不仅不吃药,还夜夜笙歌,这身子迟早掏空。

    为什么祖上那么多的糟心事,我一度怀疑这个男人跟我不是一脉的,我探了探太奶奶的口风,她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幼母亲就去世了,一个人跟大宅子里的佣人相依为命,父亲只知道做生意,后来家里来了妹妹,说是在外面生的孩子。

    “可我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疼爱。”太奶奶对我说。

    【今天先这样,五更~明天我争取多更点】

124、阴损的交易

    “只是许家的事情,拖不得。”童父说道,“还需老友多多帮忙才是。”

    “好说好说。”金家人看着地上童玲的尸体,劝说童父,入土为安才是对死者的尊重,童父一声叹息,说她母亲这辈子的愿望就想看看童玲健康长大,可惜了。

    童父眼中满是烟霾,怒视童瑶,冷声质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瑶儿,你说!”

    我看不出童父眼中有丝毫的疼惜,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怒气,就好像地上这位不是他的女儿,只有死了的童玲才是。

    “妹妹她哭着跑出去,我差人去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后来她自己就回来了,阴沉着一张脸,回房间了,我不知道……”

    “玲儿为什么会跑出去,你倒是说清楚,别跟你母亲似的,只知道哭。”童父呵斥一声,太奶奶其实被吓坏了,此时才抽噎起来,只是这样越发刺激了童父。

    他绝非好父亲,可是这辈子也没有亏待过童瑶。

    “是我问了妹妹,问她喜不喜欢许如锦……”

    “放肆!”一个巴掌,童父扬起的手还悬在空中,他气死了,可惜外表太过阴柔,看着也没几分威严,力道倒是大的。

    童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痛的她胡乱哇哇直哭。

    金家人上前拉住童父的手,说道:“没必要这样,老友,再过几日瑶儿就得嫁人了,要是被夫家看到这脸上的印记,可就不好了。”

    童父稍稍收敛了一些,可依旧生气地很。

    他一把跪在童玲的身旁,颤着嗓子:“我对不起你,玲儿。”

    童父抱起地上的尸体,慢慢往楼上去,身影憔悴,完全是一个伤心的父亲。

    童瑶从地上起来:“金伯父,我父亲他没事吧?”

    “伤心所致,没什么关系。倒是你,这几日得收收心了,好好陪陪你父亲,送妹妹一程。切莫让妹妹觉得你亏欠了她,不然玲儿的阴魂难散。”金家人说道,视线再度落在我的身上,未曾说话,转身交代了下人一些注意的事情便离开了。

    太奶奶伤神地坐在大厅里,问我如今该怎么办,我嘘了一声,有些事情不能说。

    “你跟我来,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童瑶带我偷偷跑到她的房间里,从密道里面走出去,这一条密道修葺地还算不错,出口是一个大院子,太奶奶说这是他们家资助开设的孤儿院。

    里面的小朋友倒是多,我们借着树丛的掩护,从里面跑了出来,孩子们正在开心的玩着。

    联想起之前见到的猫妖,说什么小娃娃倒是不错,我一下子想到阴德交易,我怕童父做了什么有损阴德的事情,这毕竟事关我祖上。

    “你常常来这里吗?”我问道。

    童瑶摇头:“不,这是第三次来,父亲不喜欢我来孤儿院,他说怕我想起母亲。可是我现在怕是知道了,他不让我来,是怕我知道他偷偷做了什么。”

    与猫妖的交易,太奶奶年纪不大,看得倒是透彻,她说那些孩子肯定是从这里被带走的,虽然她不知道父亲将孩子给猫妖是想做什么,但是孤儿院作为最佳庇佑场所,没人会怀疑的,只要童父与院长沟通好了,那便无所畏惧。

    这么说起来,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若说与猫妖的交易,建立在这孤儿院的基础上,那我祖坟还能保存至今实在是奇迹,祖上做这等损阴德的事情,没来由地一阵恶心。

    “你怎么了?”童瑶问我,我捂住自己的心口,绞痛的感觉再度袭来,我摇头说没事,只是有些难受。

    童瑶说得偷偷去院长那边,看看登记的簿子才知道。

    “如果父亲真的做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包庇他的。”童瑶说道,根正苗红,果然如此。

    “等等,你打算怎么做?”我问她,即便我们能偷到那个登记簿子又如何,没人会相信我们说的,童父早已经声名在外,浸淫慈善事业那么多年,所作出的杰出贡献太多,而这孤儿院是他所有慈善事业之中最小的一个,可万万没有想到却是最关键的一环。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掉,我得救人!”童瑶说道,我跟她一起潜进了院长室,运气倒是还算不错,没有惊动旁人,太奶奶蹑手蹑脚地找了一圈,可是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一拍脑门:“很有可能是在我父亲那里。”

    我怔了一下,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们藏了起来,有人进来了。

    一个肥硕的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大概就是院长了。

    “你想领养小皮,可惜没缘分,小皮那孩子旧疾复发,如今已经……”

    “看来的确跟他没有缘分,上一次来本想着带走他,那个孩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我之前瞧着他还好好地,生了什么病?”男人问道。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发了,你也知道,这类手术成功率太低了,可多亏了童先生,垫付了所有的费用。”胖院长说道。

    年轻人点头:“童先生真是有善心,那我再看看,实在与小皮有眼缘。”

    “那您去院子里转转,孩子们都在呢。”胖院长说道,他拿了东西,尾随着年轻人走了。

    等他们走远,童瑶才说:“我知道那个小孩,叫小皮的。他很爱画画,我第一次来看到他躲在树下画画,那么干净可爱的孩子,他有什么心脏病,肯定被父亲……”

    太奶奶说着,眼睛里满是泪水,我们又去了院子里,恰好碰上胖院长,那人倒是客气,对着童瑶连连打招呼。

    “院长叔叔,孩子们最近还好吗?父亲让我来看看。”童瑶冷声道,“你随意带人进院子里看,就不怕被人察觉吗?父亲说这件事情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太奶奶倒是威严,装模作样,那眼神那神韵,完全是真了。

    胖院长心存疑虑,问道:“童先生都与小姐说了?”

    “那是自然,往后童家是谁当家,您一点儿眼力见都没吗?父亲让我先熟悉熟悉,看看你们的操作,不然往后漏了陷儿,被盯上就麻烦了,那人父亲与我提过,说是来领养人的,可是出入好多次迟迟不肯定下来,你是不是得留心一些,万一他是来记人的。”

    “我知道了。”胖院长转身要过去,被童瑶一把拦住了。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园子里还有多少孩子,资料呢,我得看看。”童瑶冷声道,再瞪了胖院长一眼。

    大抵胖院长本就做贼心虚,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去拿了册子过来,不过却是崭新的册子,童瑶问他要之前的,那胖院长疑惑:“童先生没说过,离开的人得从本子上划掉。”

    “是我疏忽了。”童瑶说道,她装模作样地翻看了那个册子,沉声,“倒也还是不错的,就是增长速度慢了点,父亲那边已经不满意了,我与你说,有些事情你得自己看着些,要是出了差错,往后就是我想救你都没办法。”

    “是,小姐说得是。”胖院长说道,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被太奶奶呵斥着去看着那个年轻人了。

    我们赶忙从孤儿院逃了出来,太奶奶说现在蛇也惊了一下,不行动不行,她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父亲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人性了,晗晗,你帮我一把。”

    我点头,太奶奶的命令,我如何会拒绝。

    “我去偷名单,到时候你将它带出去,不要去警局,去报社,将这些公诸于世。”太奶奶说,不用这样极端的手段,他父亲是不会回头的,这么多年来,她很清楚。

    她说父亲定然已经打点好了警局的关系,去了只会将我压起来。

    我倒吸一口两席,点头,我们往童父的房间去,此时童父正将童玲放在床榻之上,坐在一旁,握着童玲的手,哭得像个泪人,而旁边,猫妖点着烟,像是看热闹一样。

    “我本就对不起你母亲,如今连你也死了。当年老友与我说,你与瑶儿相克,不能共生,可我偏偏执拗,将你们都留了下来。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要屈居在这里,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瑶儿的母亲给我的。她显赫的家庭,才能支撑我的事业,我本以为再等等,就可以带你离开了。”童父说道。

    可惜一切无法回头。

    猫妖冷笑着看眼前的画面,一下一下抽着烟。

    “亲爱的,看到女儿死了,你该不会后悔吧?”猫妖挑眉。

    “如何后悔,还有什么退路!”

    “如果我说可以复活她们,你愿意与我交易吗?”猫妖笑着说道。

    “代价是什么?”

    “一命抵一命,你只需要准备好替换的人便是。你既然爱这个野女人生的孩子,为什么当初还要娶你妻子呢,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人类的爱。”猫妖看着童父,说道。

    娶童瑶的母亲,是为了她背后的家族;而童父心中所藏之人,是妹妹童玲的母亲。一切都是孽缘,迫于正室的压力,童父只能偷偷与心爱之人来往,偷偷生下童玲,对外人而言,童家只有一个千金,那就是太奶奶童瑶!

125、肮脏的血液

    我看到童父的眼神之中,慢慢燃烧起来的愤怒之火。

    那种不甘,隐匿在骨血之中。

    “想想你的妻子是怎么羞辱你的,想想你在这个大家庭之中遭受的折磨,现在,恨了吗?”猫妖冷声道。

    童父抬头,看着猫妖:“你怎么知道?”

    猫妖忽而笑了起来:“难道你忘记了,我是你妻子捡回来的那只黑猫呢。要不是你,你妻子怕是死的没那么快,你说我如何只掉。”

    男人的脸色铁青,头瞬间低了下来,他松了一口子,眼神之中毫无挣扎:“就按你说的做。”

    “可我还有一个条件。”猫妖说道。

    “什么?”童父转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我要三十个小娃娃,你也知道最近天气不好,我的毛都掉了不少,要是没有新鲜的心脏,如何活得下去。”猫妖扭着腰肢,“自己想想吧,若是想要她复活的话……”

    我一把拉着童瑶离开,实在危险得很,我不知道猫妖的道行,尽管用了隐身的符咒,但是猫妖利用邪修的方式,会不会感知到我们的存在,这实在冒险的很。

    太奶奶已经惊呆了,任由我拖拽着,我扶着她回了房间,太奶奶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哭得好伤心,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闺秀,当真有修养。

    我拍拍太奶奶的背:“太……姑娘,要是伤心就放声哭吧。”

    “不,母亲之前说过,眼泪只能流出来,不能哭出来的。”太奶奶道,“母亲这一辈子活的那样憋屈,她并非爱父亲,可是她迫不得已。”

    太奶奶在柜子里找了一会儿,找出一本日记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她说这是她母亲的日记,其实很多事情她看得清楚,只是觉得日子该这样过下去。

    我慢慢翻开泛黄的日记本,上面清晰地记载了很多的事情,当年太奶奶的母亲被人羞辱,失了名节,难觅佳婿。后来不知太奶奶的外公见童父性子好,也愿意陪着她母亲,并不介意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将女儿许配给了童父,她母亲在日记里写着:

    “那段最阴暗的日子,父亲以为为我许了好人家,可不曾想他才是禽兽。人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人后却露出了他那狡诈的嘴脸。他说他从农村来,可却没有那份淳朴。他说不介意我失了名节,可夜夜以此来羞辱我。但凡我想对父亲说,他便拳脚相加。”

    我看得心中颤抖,那样阴柔的人,居然是个性子暴戾的坏蛋,不过也不难发现,他能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来,已经没了下限。

    我忍住恶心,对于自己身上流着这样肮脏的血液感到羞耻。

    太奶奶说:“这是撕痕,我撕掉的。母亲说她出阁之前,恰逢清明时节,扫墓回来当晚,母亲说她做了一个羞人的梦,醒来发现床上落了红,她惴惴不安,连带着几日都是鬼压床,家里请了大师过来,说是情况危急,大师当晚暴毙,死相极其惨烈。后来有个自称姓金的人,也就是现在的金伯父来了,他帮着将厉鬼锁进玉魄之中,才算是免除一场灾难。”

    “鬼夫?”我颤了一下,情况与我好相似,只是那鬼夫被金家人所困,如今容祈却无人能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太奶奶点头,说具体的情况她不太清楚:“从那之后母亲病了三天,而借助这件事情,金家在这一带声名鹊起,短短半个月,在几大家族之中站稳脚跟,后来我才知道金家与我父亲是旧相识,不想这一切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可是现在如何追究。”

    有心无力,而且都不是当时之人,怎么能找得到。

    “后来母亲嫁给父亲,不出半个月便有了身孕,肚子大地很快,金家伯父上门来,说母亲怀的是鬼胎,若是不除之,母亲恐怕有性命之危。”太奶奶说道,我怔了一下,真相揭开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残忍。

    太奶奶说,后来她才了解到这金家早些时候名声极大,后来不知怎么的落败了,如今算得上是东山再起。独有的金家秘术,成功地将鬼胎打掉,太奶奶说那个时候,如此凶险的事情也只有金家做得出来,她说金家继续站稳脚跟。

    “据说那一晚母亲生下一个鬼孩子,可惜我没有见过,从那之后母亲安分守己,久居闺中。可是这些事情还是漏了风声,有些传闻出来,那时候报纸上说的很难听,父亲觉得没脸见人,对母亲越发残暴了。”太奶奶叹息一声,她说恨自己不能早些出身。

    我暗叹了一口气,太奶奶突然对我跪了下来。

    她朝我额头:“我虽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是你身上有一种感觉,让我安心。求求你,帮帮我,只有你,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颤了一下,太奶奶给我磕头,那是要折寿的,我立马跪了下去,回报了几个磕头。

    “您这样就折煞我了,即便不说什么帮你,我也得试试看,能不能救下那几个孩子。”我沉声道,不能将自己暴露出来,这是太奶奶的心愿。

    我说我只是学过几天的本事,到底比不上金家人,如果正面交锋的话,我怕是不能胜过他。

    “没关系的,金伯父忌惮你的鬼樱珠,我找人探过口风了。”太奶奶道,她到底聪颖,说金家人垂涎我的鬼樱珠,我们可以设一局。

    太奶奶完全掌握主动权,而我则需要配合她行动便好,我们决定暂且不找名单,这件事情若被抓个正着的话,童父也逃不掉了,可我慢慢忘记了,此时所处的环境,只是幻境。

    太奶奶通知好了私人探长,她还约了金家伯父聊了许久,太奶奶跟我说一切准备就绪。

    “金家……真的没问题吗?”我问道,心里总是有种奇妙的感觉,与祖辈较量,我简直是不要命了,豁出去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祖辈造孽,虽然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

    那肮脏的血液已经流满我的身体,我要满足的是太奶奶的心愿,只有这样,才能安心,如今并非为了豁免牌,而是为了我赖以生存的家。

    “放心吧,金家伯父最是聪明,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才最懂得明哲保身。”太奶奶说道,拍拍我的肩膀,说交易的时候,拜托我一定要控制住猫妖。

    “可是金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保护伞,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我问道,金家声名鹊起,怎么可能不知道童父这种肮脏的交易,猫妖身后是什么,代表着什么力量,不用我多言。

    我一直推崇的英雄,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阴暗地让人呕吐。

    “我与金家伯父说,这一次父亲是瞒着金家伯父做的。伯父给他开的药,他可是一点儿都没吃。他们的联盟本就不坚固,也不怪我攻破。”太奶奶说道,几下挑拨,金家自然就答应下来,不过她为了防止金家擅自转变意愿,还是留了一手。

    “我与金家伯父保证,即便端了父亲,他也不会受到牵连,他如今名声早已经起来,本也不想卷入其中。由我们来做这个事情,他乐意的很。若是哪一天东窗事发,我父亲曝光于世,他终究免不了责难。”太奶奶说道,没错,这倒是真的。

    我点头,可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们且等着时间流淌,猫妖要人势必要从孤儿院那边走,那么多的孩子,在之前我们就安排好了探长记录下之前孩子的信息,当然一切都是隐蔽的,他们藏匿在暗处。

    只等着童父出现与院长洽谈。

    入夜时分,天色变得异常的诡异,妖气浓的很,猫妖从童父的房间离开,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之后,童父便往孤儿院跑,临走之前他特意来童瑶的房间,给她端了一碗牛奶,亲自看童瑶喝下去。

    童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我听到他训斥童瑶,说她什么人都敢带回来,那眼神冷漠的很,我回了一个冷漠的眼神,瞪死他。

    童瑶乖巧地喝了牛奶,目送父亲离开之后,她哇地一口将所有的牛奶都吐了出来,我们从通道潜入孤儿院,静候在那里。

    大院子里开进一辆车,不一会儿便看到童父从车子上下来,慢慢往里面去。

    “都装好了嘛?”他冷声道,院长一挥手,一个个被撞在笼子里的孩子,笼子上罩上一层黑布,怕是已经将他们都迷晕了,一个个放在院子里,足足有十五个,他挥手让人将人运上车子,速度倒是快得很,借着夜色,他们约好在河畔交易,我们尾随在他们身后,一直开车到了河畔。

    让我死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童父不仅手段狠辣,而且心思缜密。

    当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他将那些笼子全部都放在河边,猫妖准时而来,正当我们想要冲出去的时候,那些帘子掀开,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孩子,一群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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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手染鲜血

    笼子全部被打开了,鸡都飞了出来。

    调虎离山,显然他们早有准备,童父沉声问道:“没人发现吧。”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好好找找该替代的人,另外有些跟屁虫我也帮你解决了。”猫妖笑着说道,视线扫过来,我的心间莫名凉了一下,看过去探长带的人全部都死了,死相极其惨烈,被猫妖生生抓死了。

    我拉了太奶奶的衣袖,如此血腥的画面,她看呆了,捂住嘴巴,差点吐出来。

    猫妖笑着给了童父一个眼神:“有些事情早该做个了断了。”

    “出来吧,瑶儿,我知道你躲在那里。”童父冷声道,眼神变幻,他看到了!

    我从袖子里递给太奶奶一串佛珠,是之前小舅舅给我的,说是暂时可以防身,忽而想起那日小舅舅说得伤感,如今看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

    我们从暗处走出来,童父的脸上满是阴霾,他是失望透顶了,肯定猜到我们在做什么。

    “大义灭亲是吗?果然身上流着高贵的血就是不一样,童瑶,你难道忘记了,你姓什么,你是谁的孩子?”童父冷声质问。

    童瑶冷眼看过去:“与妖为伍,父亲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双手沾满鲜血,为了那些虚名,你到底还想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是啊,你现在厉害了,就连大帅见着你也要给你三分面子,更何况外面那些人呢。可是这些所谓的面子,原来都是建立在这些基础上!”

    “父亲,你到底有没有心?”太奶奶冷声说道,她实在是气急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太奶奶说即便鱼死网破,即便知道我们实力不如人,但还是要面对,如果这一次她回不去,那也是命中注定。

    “不孝女,你凭什么指责我,看来是我宠你宠地没了规矩,还不给我回去。”童父冷声道。

    猫妖在一旁火上浇油:“她们两人可都已经知道了。亲爱的,你有这样大义凛然的女儿,到底是好事。而她,无关人等,是不是……”

    “随你处置。”童父说道,就连童瑶他也交给猫妖了,猫妖说她倒是可以陪我们玩玩。

    猫妖笑着看过来:“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被人迷惑几句带着走就想着大义灭亲。你父亲若不是这样,你有今日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你这个臭妖怪,不要过来!”童瑶说道,那猫妖冲着她而去,她的脖子瞬间变长,眼看着就要咬上去。

    童瑶扬起我给的佛珠,一道金色的光芒,结结实实地将猫妖弹了出去。

    童瑶暗自松了口气,猫妖落地,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变得狠辣起来,这回是针对我的,她冷眼看过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有点本事,倒不是江湖术士。”

    我一把拦在太奶奶面前,手指符与猫妖颤斗起来,她修炼妖邪之术,浑身的妖气很强,压迫感也很深,我的符咒也只是刚好给了她一点限制,并不能将其消灭。

    猫妖的笑声,一波接着一波,而此时童父差人将童瑶抓了起来,那人手里拿着刀:“还不停下来,不然的话,她就完蛋了,你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她可是你的女儿!”我冷声呵斥,稍不留神,被猫妖抓了一下,手臂抓破了,三道口子,忽而冒出血来,黑乎乎的血,这猫爪子上还带着毒。

    真不是一般的猫妖,我的额间开始冒汗,眼睛有些恍惚。

    “你这般枉为做人,晗晗,别管我,杀了这只妖怪!”太奶奶说道,挨了她父亲结结实实两个巴掌,脸肿了很多。

    我再次分心,被猫妖挠了心口一下,疼得很,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鬼樱珠开始慢慢发出光芒来,妖气吸收的差不多了,我撩起袖子,沉着地看着猫妖。

    鬼樱珠的光芒照射过去,猫妖开始有些烦躁,她一个闪身,速度何其快。

    我用鬼樱珠挡了一下,才免于被她再次抓伤。

    喵呜喵呜

    猫的叫声此起彼伏,看来她是动真格了,而童父对太奶奶的教训才刚刚开始,我一度怀疑太奶奶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或许是恨乌及乌,童父恨死了太奶奶的母亲,连带着根本不会爱她。

    我的手慢慢转动着,冲着猫妖过去,她的速度极其快,身上被烫掉一块皮。

    “喵呜!”猫妖痛苦的叫了一声,她喊了童父,要他那几个属下来帮我,幸好这个交易比较隐蔽,来的人不多。

    我凝眸,如今没有灵可以召唤,但是诛玑留下来的剑还在,我虽然发挥不了剑的效用,但是斩杀还是可以的。

    那剑对付妖魔效果尤为显著,我的剑挥了过去,猫尾掉落在地,过了一小会儿便又重新长了上去。

    猫有九条命,并非那么好对付的,不过对付一个猫妖倒是还有些把握,但是那几个汉子,太奶奶一把咬在那个人的手里,从兜里抽出匕首,狠狠地扎了上去,幸好她的性子有几分烈,不至于下不去手。

    太奶奶被那些人揍得狠极了,童父在一旁冷眼看着,简直让人心寒。

    我不曾想会是这样混乱的局面,太奶奶一人拖着两人,我这里对付猫妖和另外两人,显得格外吃力,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剑通入那人的身子时候,我吓死了,那种真实的感觉。

    有鬼樱珠护体,猫妖很难近身,她绕着我走,伺机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攻击我,我顾及不了全局,在对付那大汉的时候,被她偷袭了好几次,身上的抓痕一道一道,她的爪子绝对有毒,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就在那个汉子的刀快要砍下来的时候,我一个踉跄,摔了出去,糟糕,他的刀在眼前。

    我听到噗嗤一声。

    太奶奶的匕首没入那人的心口,快很准,她倒是厉害,太奶奶与我站在一起,她浑身满是鲜血,早就污了脸。

    “你没事吧?”太奶奶问我,将我扶了起来,我摇头,在手中砍了一下,让自己清醒一点,被毒麻痹了神经,感觉要昏过去了。

    童父看着倒下去的那几人,大抵是被太奶奶吓坏了,久居深闺的人,出手竟然这样狠毒,丝毫情面都不给。

    “瑶儿,你说我没有心,可是你杀人的时候,想没想过,你的手也染了鲜血!”童父冷声道,看着童瑶。

    太奶奶冷笑一声:“除了你们这些人,我即便是死,又如何,你们造的孽,不能再继续下去。”

    太奶奶三观正,可惜我们实在弱得很,不管是她还是我,都已经没力气支撑了,而这只猫妖显然兴致刚起来,童父也没有加入战斗。

    我站直身子,看着猫妖,在蓄力,等着防备猫妖的攻击,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鬼樱珠所伤,可是她很狡猾,知道我撑不了太久。

    猫妖眯着眸子看我,走到童父身边,说什么看样子两个人都快撑不住了。

    猫妖一舔嘴:“陪你好好玩一把。”

    童父想要跑过来扯太奶奶,太奶奶的匕首放在前面,她已经红了眼,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那些都是孩子,是国家的未来,你这样的虚伪……”

    “住嘴,就算是我死了,你保准不会有别人吗?”强词夺理,童父说道。

    猫妖扑身上前,她假装往太奶奶身上扑,岂料一转身就往我这里来,幸好我早有准备,一把符贴了过去,猫妖暂且动不得,她叫唤了几声。

    太奶奶的匕首肯定是伤不了她的,但是诛玑的剑,能杀了她。

    我凝眸,看准时机,可惜她厉害,瞬间逃了出来,小符对她没有用,这种靠人心修炼的妖,很难出去。

    她这一次倒是冲着太奶奶去,不管我怎么弄,她都只攻击太奶奶,将她扑倒在地,撕咬上去。

    我的剑正巧擦了过去,猫尾斩断,我趁机用鬼樱珠,想要将她收了,可惜没那么容易,妖气越发浓了。

    太奶奶浑身是血,被她妖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颤了一下,手握剑,暗暗想着,太奶奶我一定帮你!

    太奶奶的脸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我冲上前去,就在我快要斩杀猫妖的时候,她一把抓了童父,将他拦在面前,我的剑深了一分。

    “哈哈哈,妹子,你不是心慈吗?那就别动手啊。”猫妖说道。

    我知道童父死有余辜,可惜他终究是我祖上之人,我的手颤了一下。

    “晗晗,别犹豫,快动手!”太奶奶的声音很虚弱,我的剑抵着童父的心口,男人害怕的直挣扎,可惜被猫妖死死的控制住。

    我冷静下来,太奶奶的话一直在我的心口缭绕。

    而此时我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别的声音,他们好似都在嘲笑我,嘲笑我手染鲜血,身上流着肮脏的血,那些个小妖怪说什么,我也不是好人,道貌岸然,打着正义的旗子……

    我的心乱了。

    猫妖的笑在我的耳边。

    太奶奶在我耳边说话。

    他们不知我在犹豫什么。

    弑杀先祖乃大不敬之事,尽管童父已经罪无可恕,可惜能够审判的人,终究不是我!

127、崩塌

    没有审判者,姑且自己就当一次审判者吧!

    我手执长剑,用力刺了进去,我的手还在颤抖,那种剑入皮肉的声音实在让人颤栗,我看到童父的脸抽搐了一下,嘴角流出鲜血。

    他身后的猫妖怕是没有料到我这么迅速就做出了判断,长剑直直刺入,一剑双雕,两人都动弹不得,猫妖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血喷了我一身,手上黏糊糊的,猫妖冷眼看我,嘶吼:“你也逃不掉的,会有报应的!”

    “杀了你们,为民除害,谈何报应?”太奶奶哇哇吐血,我虚脱地坐在她的身边,目前的情况,谁都没有占到便宜,童父的心脏怕是已经停了,瞪大了眼睛,生无可恋,死不足惜!

    猫妖挣扎着,想要做最后一丝丝的反抗,可是有什么用,根本就挣脱不开,她身上的妖气,被鬼樱珠吸得差不多了,挣脱不开这把剑,而我瘫软在地上,眼皮越来越重,太奶奶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去抓她,不能睡过去。

    太奶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个局没有尽头。

    ……

    我昏迷过去之前,听到太奶奶对我说,她让我不要心存罪孽,她说她早就知道了,我是自家人,至于是谁她不知道,但是若非自家人,如何那么关心,太奶奶摸摸我的头,她说莫要心存恨意,出身怎么样,我决定不了。

    可是当我双手染满童父的鲜血时,我的内心早就已经沉沦了。

    何为真?

    醒来的时候,头痛的快要爆炸了,又回到那个房间了,我恍惚之间看了过去,可是这里没有容祈,只有远处的座位上,遥遥地坐着一个男人。

    他慢慢走过来,没有带面具的v脸,我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看到自己有这样的身世,心里作何感觉?”他问我,可是不等我回答,他便继续往下说了,“是不是觉得恶心,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是不是恨自己有这样的出身,你祖上所做的事情,包括你父亲的家族和母亲的家族,可都不是善类。”

    我凝眸,心口好疼,揪着疼,一下一下,我握住胸口,蓦地想起之前遭遇的事情,这些都是眼前这人的圈套,可是我还是一脚踩了进去。

    他说的没错,我觉得恶心,还难受,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在质疑上天的不公,是吗?明明他们做的事情与你无关,可惜了。金家世代包庇恶人,得了报应,你们家的人都活不长的。而许家更是一脉相传,你父亲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你都没有察觉出来吗?”男人挑眉看着我。

    “也是呢,你父亲与你母亲貌合神离,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了,为了你才不分开的,可惜了小姑娘,你好像被他们骗了。”男人继续说道。

    不可能的,他一定对我进行心理攻击,不能信了他的鬼话。

    男人拍拍手,笑着说道:“所幸你没让我失望,最后那一剑,刺地爽吗?哈哈哈,很爽对不对。小姑娘你就承认了吧,你和我是一类人。”

    “谁跟你一类人,你享受的快感全然建立在旁人的基础上。”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心口还是疼,一波接着一波,咬牙,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眼泪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贪婪的呼吸空气。

    “小姑娘,也只有你,狠得下心来,没有人能过得了这一关,我说过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若是往后被所有人遗弃,记得找我。”男人说道。

    他慢慢走了过来,低下头来对我说:“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靳言。”

    我的瞳孔一缩,他从眼前消失,他说我与他是一类人,他说我总会明白这一点的,他说我一定会去找他的。

    男人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一个十字玫瑰的形状,他说给我一段时间,好好尝尝他当初所经历的事情,靳言说他与我一样,都是慢慢被世界所遗弃的。

    不,我与他不一样,我有爱我的人,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

    尽管此时他们不在身边,但是彼此心灵相通,互相牵挂。

    我奋力想要擦去手上的那朵蔷薇,我才不稀罕与这种人为伍,去尼玛的靳言,去尼玛的v脸,这一场游戏终究到头。

    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游戏的最后,国王被发现了,而举报者竟然是我。

    从始至终,国王都不曾在我们中间,是v脸,是他主导了这场游戏。

    可是这样的胜者有什么意思,靳言说我有弑杀祖先的勇气,便有资格享受这场游戏的胜利。

    我不稀罕这样的胜利。

    求求老天,将容祈还给我好吗?

    我只要容祈,只想要安心的活着。

    江兴路崩塌的时候,连带着我内心的世界也慢慢开始崩塌。明明我不是一个变态,最后却要被冠上变态的名头,外界早就已经盛传死亡游戏的胜者,他们的目光都在盯着我。

    可只有我知道,这一场游戏,不过是在展现人性的黑暗。

    江兴路的地下出现了一个大坑,所有的一切都塌了,我是被人抬着出来的,与我一起活下来的人,岑文跟我住在一个病房,江蓠他们三人没有受伤,冷颜目前失踪,这一场游戏汇聚了太多人的目光,而我作为胜者根本没有什么光环,网上对我的热议,生生将我描述成了变态。

    一切舆论的导向,完全在靳言。

    他说欢迎我去找他,看着他那张v脸,我恨不得戳烂屏幕。

    ……

    “你可火了。”岑文说道,言语之中带了一丝笑意,幸灾乐祸的笑。

    我看了过去,她手骨折了,坐在我旁边静养,我们第一时间被送入医院接受治疗,我腿断了,所幸都是轻伤,有靳言的善后,这个死亡游戏根本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们只觉得我运气好,他们以为在这场游戏之中,通过出卖和欺骗就能活下来,却不知道这些才是真正的死亡。

    “你很开心吗?”我问她,岑文说与她无关。

    “你是鲁班门下弟子?”我问道,岑文看我,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看出来的,她摇头:“我有个疯子师父,他教会我手艺,却不说自己是谁,你既然能看得出来是鲁班门?”

    “做这一行的,鲁班门最为出名,当然会这样想了。”我说道,难得岑文与我说话,她在江兴路并未对我下手,算是路人一个,如今两人在病房里待着,我在等我妈跟外婆他们来看我,她时常看着窗外,一发呆就是一小时。

    她笑着说我原来是猜测的。

    “你看到v脸了吗?”她问我。

    我点头:“长相对得起变态这个称号。”

    “那你呢,对得起胜者这个称号吗?只有变态才能胜利,最后关头你做了什么?”岑文问我,可我却不能说,我亲手了断了童父的生命,尽管那是幻境,可那的的确确是太奶奶的灵。

    太奶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我又如何能逃得出去,我的罪孽!

    流淌在我身上的血,关于许家和金家的罪孽,靳言说这不过九牛一毛,当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世家,实则不然,人性的自私和险恶,才是他要传递的。

    可是在最后,太奶奶对我说的话,到底让我看到了一丝温暖,她不知道她是我的太奶奶,可还愿意舍命救我,我的心暖了一下。

    恰好这个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我妈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她看着我这个样子,心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她说臧九明回家说了我们的经历。

    我想伸手替我妈擦拭眼泪,想起靳言的话,她为了我忍受了许多。

    她和我爸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感情冷淡我看得出来,但我不想自我出身就如何。

    靳言说这是金许两家的报应,报应在子孙后代的身上。

    “妈,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想哭。”我说道,鼻子酸酸的。

    我妈抖着手,打开盖子:“做了你爱吃的排骨汤,香着呢,妈不哭,不哭。”

    我妈说着不哭,可到底还是心疼我,眼泪哗啦啦地流,还要控制发出声音,她一辈子为了我,忍了太多的东西,我妈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结婚之前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一趟向往已久的藏地,没有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

    我妈说人生遗憾太多,可惜她早就失去追逐的资格。

    我那个时候不懂事,让她去走走,她却说要陪着我。

    我紧紧攥着妈妈的手,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

    我蓦地注意到了门外的那个身影,我向他招招手:“阿笙,你别躲了进来吧。”

    顾笙定然是瞒着我妈出门的,从门外进来,看到我腿上打着的石膏,哇地一下扑了过来,也不顾我满身伤痕,顾笙难受的很,我妈说本来不打算带阿笙出门,可是小家伙自己偷偷摸摸跟着出来,这身上乞丐版的斗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倒是时尚的很。

    “麻麻,你没事儿吧,阿笙这里难受。”

    顾笙眨巴着小眼睛,手放在心口。

    你一个小僵尸,跟我说心疼。

    我摇摇头,没说话。

    医生说我伤成这样,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我怎么都要活下来,因为我还要等他回来。

128、信念

    我哽咽着喝汤,顾笙一直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说我好狠的心,瞒着他消失那么多天。

    “外婆,麻麻为什么哭了,是不是粑粑欺负他了?”顾笙说道,忽而触及我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我埋头哭了起来。

    顾笙轻拍我的背,轻轻安慰我:“麻麻不哭,要是他敢欺负你,阿笙帮你揍他。”

    他欺负倒也好了,可是天上地下,容祈你在哪里,一晃过去那么长时间,可是你倒是鸟无音信,褚桓那里我过不去,只能干等着,等到诛玑自己回来,或者等到你出现。

    可是每次醒来,你都不在身边,我祈祷你的忽然降临,可你吝啬地连我的梦中都不愿意来了吗?

    你我初遇在梦中,若是只如初见该多好。

    “麻麻,你别哭,你哭了阿笙也想哭。”顾笙说道,他唱歌给我听,可是我的眼泪到底还是止不住。

    我妈将顾笙拉开,顾笙问我妈:“外婆,麻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连阿笙都不理了。”

    “阿笙乖,晗晗的腿受伤了,她腿疼。”我妈说道,她的语气之中也隐隐含了一丝哽咽,我们都不太好,整个病房之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

    顾笙一把抱住我的石膏腿,说道:“呼呼就不痛了,阿笙给你呼呼。”

    小家伙埋头给我呼呼,我妈拉都拉不开,我抬起头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倒是宽慰地很,我妈抱着顾笙,说道:“阿笙真乖。”

    顾笙摇头:“只要麻麻开心就好。”

    我的心再度酸了一下,太过感动,他们之于我,是活下去的信仰。

    我妈在这里陪我呆了好久,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关于容祈的事儿,一句都没有提起,就好像是知道我会伤心一样,我妈问我要住多久,我说不知道,腿折了,怕是要养上好久,伤筋动骨一百天。

    “妈,外婆人呢,我有事情想问问她。”我问道,按理来说,外婆应该跟着一起来,可她没有来。

    我妈说让我先安心养着,其他的事情等好了再折腾,可我想问问外婆,解了的灵如何才能寻回来,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诛玑回来,我得自己去找。

    我妈愣是让我好生修养,我没办法,只能听我妈的话,她收拾了东西,本打算带顾笙一起离开,小家伙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我,他说麻麻一个人在这里会寂寞的,倒是好孩子。

    “外婆,你早点带晚饭过来,给我带些小蛋糕,和小牛奶,好吗?”顾笙问道,对着我妈挥挥手。

    我妈摸了摸顾笙的小脑袋,眼里含着泪水:“好,都给你带。你好好在这里陪陪晗晗。”

    顾笙点头,目送我妈离开。

    小家伙倒是闹腾,一会儿在我这里玩玩,一会儿又跑去岑文那边逗岑文开心,一整天了,都没见岑文的家里人来。

    小家伙被岑文那个破旧背包吸引了,从里面拿出来不少新鲜玩意儿,都是木制的,顾笙完全拜倒在岑文膝盖下了,崇拜的目光:“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

    小家伙赖在岑文那边,完全把我忘记了,这么一对比我才是那个受冷落的,心里落差实在大得很。

    岑文将那些木制的玩具拿出来,陪着顾笙玩得倒是也开心,不似之前冰冷的模样。

    我看得久了,眼睛有些酸涩,手机嗡嗡嗡地振动起来,我皱眉,是江蓠打过来的。

    他问我身上的伤好多了没,说他那边实在忙得很,孙二爷根本不放他出来,从江兴路出来其实最郁闷的是江蓠,他记挂着虞儿,试图去找虞儿的下落,可惜和靳言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是靳言养的鱼。

    江蓠疯了一样,孙二爷那里有的是办法帮他找到这个男人和那条鱼儿,根本无需我操心。

    江蓠说我没事就好,他说初步掌握了v脸的行动,可惜狡兔三窟,连孙二爷都没有逮着他。

    “他筹划那么久,定然不会被你轻易抓着的。”我说道,江蓠说是,晚点过来看看我,他说江兴路崩塌的时候,堪比地震,他都吓坏了,所幸v脸还是保留我们的性命,没有下毒手。

    我也觉得自己命大,从那里回来了。

    他随便问候了几句,就将电话挂了,我未曾多言,默默挂了电话。

    医院的时光是最无聊的,我枕着枕头,看顾笙跟岑文开得开心,岑文问我哪里来这么个鬼小孩,我说捡来的,她笑说我运气好,我也笑了一下。

    门再度被打开来,这一次来的人却是外婆,她在我妈离开半小时之后才来,脸色紧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身后跟着臧九明和葛思思两人,直接走过来,坐在我面前。

    外婆的脸色不太好,她看了我一眼:“皮外伤,倒是还好。”

    “外婆。”我喊了一声,她点头,“你的事情九明这孩子跟我说了,晗晗,那人离开对你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外婆是行动派,一来就往我伤口上撒盐,顾不上我的疼痛,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避也避不开的。我心里牵挂着容祈,我思他念他,就想着一觉醒来,容祈出现在身边,可是外婆偏偏残忍,愣是对我说。

    “我算了一卦,此番他大凶,怕是回不来了。”外婆道。

    我颤了一下,笑言:“他不是人,如何算的这一卦?”

    “你何必欺骗自己呢,晗晗,他受了重伤,鬼气瞬间消失,这样的情况你不懂呢。金家秘籍上面记录的很详细,他到底是做过了头,或许不会破散,但终究回不来了。”外婆冷声道。

    为什么要这样,独独过来揭开我的伤疤,独独过来跟我说这样的事情,刚刚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下来。

    “是啊,晗晗,听外婆一句吧。容祈他……”葛思思帮着外婆说道。

    我哽咽着开口:“未来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并非你们说了,他就不回来了。我们约定好的,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晗晗,何必这般固执。今日我来,一是看看你的情况,强行解开第一灵,定期会心绞痛,而且你的修为,刚刚起来的修为怕是要消散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了。二来,金家牌位有了些许变化,需要你跟我回老家一趟,姑且等你养好身子再说。”外婆说道。

    金家牌位的变化,大抵得意于我的手笔,可我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外婆,金家祖上真的如你所言,是斩妖除魔,做善事之流吗?”我问,到底还是在意地很。

    外婆怔了一下,问我是不是有人跟我说了什么,我摇头,说我只是想问问。

    “祖上是不是跟童家关系不错,我太奶奶家。”我问外婆,她怔了一下,说这不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吗,还说我太爷爷太过阴柔,性子人尽皆知,如今为何要重新还要重新提起。

    我摆摆手,说什么忽而想起来一些事情,想问问清楚,不想自己一直懵懂下去。

    外婆却变得严肃起来,问我是不是有人妖言惑众,对我说了什么。

    “外婆,你多心了。”我说道,她本想着追究到底,可我偏偏不说,她也没了办法,说这次金家牌位有变化,需要所有人回去一趟。

    我点头应了下来,外婆便离开了,一刻都不曾逗留,臧九明和葛思思倒是留了下来,臧九明站在一旁,我与他本就没什么情分,一切都建立在外婆的基础上,倒是葛思思,之前还以为是校友,还能结交,可是经历过江兴路的事情,对于她,我只想敬而远之。

    “晗晗,你没事吧?”她问我,我摇头,不过断了腿,能有什么事情。

    她说江兴路崩塌的时候可吓死她了,葛思思问我当时在哪里,我说我躲在客栈里面,一步都不曾离开,她说后来过来找我了,可笑得很,她如何来找我,又为何找我呢。

    “容祈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

    “他会回来的。”我说道。

    “晗晗。”葛思思喊了我一声。

    “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我说道,就算是自欺欺人又如何,我还是相信。

    葛思思说有信念是好事,她已经召集葛家人帮我找容祈了,我谢过她的好意,对她稍稍有了疏离,不过她或许察觉不出来,大概是我此时神伤吧。

    葛思思说不曾想我成了最后的赢家,可她并不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未来还要经历什么,这不过是个***罢了,所有的真相还需要我慢慢探寻。

    葛思思说羡慕我,就算是没了容祈一样能玩转这个游戏,她这样迂回,不过是想要问问我决胜的法则是什么。

    “没有什么诀窍,能狠下心来,自然就能过去。”我说道,葛思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目送他们离去的时候,岑文说我心真大,这样的人都能耐心与她说话。

    “她本心不坏,就是任性了些。至于自私,谁没有呢。”

    “你倒是看得透,难怪了。”

    【今天没了】

129、白静白静

    岑文的伤不重,当晚就出院了,反而是我行动不便,得留在这里多呆几天,顾笙趴在床前看我,问我容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事,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

    “他一定欺负了你,不然麻麻肯定不会这么伤心的,我讨厌他。”

    “阿笙乖,粑粑他只是暂时离开几天,会回来的。”

    “可是他让麻麻流眼泪,就是坏人。”顾笙好固执,伸出小手抹我的眼泪,晚上我妈又给我带了些吃的过来,她说她留在这里过夜,我没好拒绝,本来心疼她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但心中隐隐有不安,总觉得相伴的时间不会长。

    我妈再次耐心地给我弄好了所有的东西,带了顾笙爱喝的小牛奶和他超级蜜恋的小蛋糕。

    顾笙乖巧地吃了起来,我妈陪我聊天,她话语之中隐隐有些阻挠我回老家:“晗晗,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如今你遭遇的,危险到我都不敢想象了。”

    “妈。”我轻声喊了她,伸手摸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身子,“你和爸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怔了一下,眼底全然是震惊:“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告诉你,我也不怕你多想了。我知道你猜到了,我和你爸早就不在一起了。”

    “是真的吗?”我问道,到底这话从我妈的嘴里说出来,意味不同,心口隐隐酸涩。偶尔刷微博的时候,看到那些单亲家庭的孩子总会觉得可怜,有时候甚至埋怨做父母的,为何不慎重地做决定。既然选择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离婚。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想要维持婚姻,靠的不是一刹那的爱情,那一瞬的冲动很快便会磨灭,根本不是我想得那么天真。

    我妈抓着我的手,说我当年还小,怕这种事情吓坏我。而且那会儿我爸工作正是关键时候,不能因为婚姻的缘故受到冲击。我妈说她当时也没敢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外婆,怕外婆一怒之下打死她。

    “晗晗,你要知道,我跟你爸分开并非迫不得已。往后如果知道了什么,也别恨你爸。我跟你爸这辈子活得太憋屈了。”我妈说道,第一次这样对我说。

    我只知道我妈一生都牢牢地掌控在我外婆的手里,就算我爸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外婆钦点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爸妈之间是没有爱情的,他们在一起,完全是因为父母之命。

    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我越发觉得我爸妈在一起,和金许两家的祖辈有关系,可我不管怎么问,我妈都不说,她只告诉我以后若是看到别的事情,千万不要生气。

    “妈这辈子就盼着你能平安了。”我妈说道。

    “可是妈……”

    我们说话之间,门外有护士进来了,说是我要挂地水和一些药,被猫妖抓的一些伤口上还残存了毒素,需要清理一下,护士进来给我擦药,见我这样磨叽,冷脸催促。

    我其实不想给我妈看,前面后面每一块好地方,被那只猫妖抓的,虽说结痂了,可是有些地方却已经化脓,有时候躺着都很难受。

    护士再度催促我,我妈让她把药放下,她一会儿帮我擦。

    护士临走之时叮嘱我按时把药吃了,整个态度异常冰冷,她转身离开。

    顾笙对着护士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大巫婆,居然敢凶我麻麻,哼。”

    “阿笙别闹,我给晗晗上药,你去卫生间呆一会。”我妈说道。

    我慢慢脱下衣服,她只看了一眼,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妈的手都在颤抖,她说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这样,她一点点帮我擦药,哽咽着道:“女孩子家,要是留了疤,以后可怎么办,晗晗,我们不要学了,好吗?”

    “妈,我没事的,又不疼。”我说道,为了让我妈放心,我强忍下难受,伸展了腰肢。

    我妈到底还是心疼我,给我擦了药之后,偷偷跑出去,我知道她是去给我外婆打电话了,可是妈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更何况我还要找回容祈,即便没有容祈,我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妈哭好了才回来,她知道我不喜欢,她说之前同意也是因为容祈,她觉得容祈会保护我,只要容祈在,我便不会受伤,可是意外还是来了。

    “到底是我懦弱,选择了与你不同的一条路。”我妈说道,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摇头,给我带了ipad让我玩,她则帮我整理换洗的衣服。

    吃了药之后,我的头变得有些沉,迷糊之间便睡过去了,偶尔感觉有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以为是我妈和顾笙。

    我呢喃着让我妈不要管我,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可是那个人影还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迷蒙着睁开眼,是一个白色的影子,身穿白大褂的护士,她将我的手拉了出去,我看到她手里的针,忽而清醒了。

    从小到大最怕打针的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摔在地上,腿脚不便就是不好。

    我差点叫出声来,看着那护士,带着口罩,可是眼睛有些熟悉,她冷声开口:“该打针了,不然伤口溃烂就不好了。”

    我有些害怕,这么长的针扎下来,不死也伤,我挣扎着不想从地上起来,但是她过来扶我,靠近我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味道,我怔了一下,这个人,是白静!

    我对上她的视线。

    “啊呜呜”她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早有准备在我嘴里塞了东西。

    白静手里拿着针,眼神含着愤怒的神色,隐隐之中带了一丝快感:“这一针下去,你很快就会没了心跳。终于给我逮着机会报仇了,金晗晗,你该死!”

    白静过来,在找我的经脉,她嘴角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

    她说不枉她观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跟踪了那么久终于找准机会了。

    我不断地挣扎着,可是腿受了伤,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你害得我们好惨,我与阿泽阴阳相隔都是你害的。杀了你,阿泽才能安心。只有报了仇,了却他的愿望,我才能安心下去陪他。”白静的针,狠狠地扎在我的手上,疼得我眼泪流下来、

    呜呜呜……

    你这个变态,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放心吧,你不会痛。最多心脏跳得快一点,四肢抽搐,倒地而死。”白静冷声说道,脱下她的手套,丢在我的脸上,她说给我妈和顾笙下了药,谁都不会来的,我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我面色潮红,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眼看着白静慢慢离开,她那狰狞的脸慢慢在脑海里放大,像是魔鬼一样叫嚣着,我伸手想去按铃,可是手抽搐地根本不听使唤。

    她到底给我打了一针什么玩意,感觉身体越来越亢奋,心跳比平时快了不少,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我抽搐着地在地上翻滚,顾不得其他地方的疼痛,我感觉要死了。

    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我趴在地上,等待死神降临。

    泪水顺着眼眶出来了。

    那一刻,内心的绝望,来不及再看容祈一眼,心脏揪在一块,好似要停下来似的。

    我的眼前忽而出现一片亮光,我看到容祈的身影慢慢放大,是他最爱穿的白衣,翩翩佳公子,还有他那张绝美的脸蛋,勾人心魂的笑意,他缓缓冲我走来,对我招手。

    这算是回光返照吗?

    我想大概是的。

    死掉之前,我做梦梦到容祈死死地抱着我,我在他怀里哭着,埋怨他为什么那么多天不回来,他笑言说什么我们终究做了一对鬼夫妻,他说我们缘不该尽于此。

    我说鬼夫妻多好,不用他事事迁就我。

    容祈弹了我一下,说我真是个大傻瓜。

    可惜这一切都是梦,如果我真的死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疼,不是心疼,不是腿疼,是肚子疼,好痛的感觉从肚子那里传来,我迷糊之间捂住自己的肚子,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滑出来似的,跟来姨妈差不多的感觉。

    我神经大条,明明白静说给我注射了药物之后会死,为什么还听到了医生的声音,还有冰冷的器械在我下面作业的感觉,碰地我连连颤抖。

    “病人意识太过薄弱,求生意愿明显,她家人呢?”

    “都晕过去了,好像是食物中毒。”

    “这样下去不行,即便能够保住她,她自己也不愿意醒来,这孩子肯定是没希望了。”

    ……

    什么鬼,这样混乱的对话我听不明白,下体有什么东西流了出去。

    我听到耳边的医生说什么手术很成功之类的话,但是护士问病人为什么还不醒来,那医生说我自己将自己封闭起来,这是心病,他说我的生理机能各项还是正常的,说什么对方买了假的药剂,不然怎么都救不回来,还说什么可惜了这个孩子。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身体却有一种谜一样的感觉,这一次是真的被人掏空了,谁在我的身上扎了个洞,把我肚子里的东西掏走了。

    【早上陪我小外甥去打疫苗了,人太多现在才回。另外,鬼胎是打不掉的,大家别慌哈】

130、初体验

    小腹一阵一阵绞痛,就跟姨妈时候的痛经一样,前不久姨妈才走不可能来的那么快,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

    半身酥麻难受,像是有小蚂蚁在撕咬我一样,我好想醒来,总觉得眼前人来人往,好些人走过去,手上一阵酸疼,有人粗暴地将东西拔了出去。

    “回去,立马回去!”

    是外婆的声音,她为什么那么生气,紧接着是护士的声音,让我外婆控制一下情绪,场面变得相当混乱,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爆炸开来。

    “家属不要这么激动,请配合医生工作。病人本就虚弱,这……”

    “收拾东西回去,你还愣着做什么,想晗晗死在这里吗?”外婆冷声呵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外婆严肃的语气里面,我知道事情很严重,那些护士如何拦地住外婆。

    大抵外婆要被当成奇葩了,可就近发生了什么。

    不多会儿,好些医生和护士都冲了进来,可能真的害怕我这个病人出事,连着惊动了院长,我外婆和院长争执了许久,她说一定要接我回去,我的病这里治不好,那院长却表示万一我在移动过程中出了差错的话情况相当危急,尽管如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但是院长说病人身体太弱,才刚刚经历了小产。

    什么?小产?难道说的是我吗?

    我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一定不是的。

    “谁说她怀孕了,你们医生胡乱说,当心我告你们。现在是我们自愿离开的,晗晗妈你去办出院手续,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外婆又吼了我妈一阵,她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变过,哪怕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是多么的无理取闹,多么的奇葩。

    医生却还要辩解,那院长倒是不错,嘱咐身边人,说什么老人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要以病人安危为重,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外婆冷声道:“生死自负,不会拖你们医院下水的,放心吧。她是我的外孙女,我怎么会害了她,如果你们还纠缠不清的话,休要怪我……”

    一瞬间,我听到茶水落地的声音,外婆怕是真的被逼急了,她将我抱了出去,我妈恰好办好出院手续,一切都像是过绿色通道一样,根本没有人来阻拦。

    我被外婆抱着,医院还真良心,派了救护车送我们,说这样我躺着也舒服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好快些送回来。

    我听到院长一声叹息,但他可能真的不了解,若是真的我怀孕,怀的便是鬼胎,坊间素来有传闻,鬼胎是打不了的,除非用秘制的办法,而外婆这么着急带我回去,怕是害怕我在医院漏了馅,活生生被人当成妖怪也不一定。

    如今场面混乱,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回家的时候,我外婆就在质问我妈,到底我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语气坚硬,好像是在逼迫我妈似的,可我怀了孩子,我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时日连带着在我妈身边的时间都没了。

    我听到我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妈,是我没有照看好晗晗,是我的错,可是如今晗晗已经怀了鬼胎,可如何是好。”

    外婆没有出声,沉默着。

    过了许久外婆才算是开口说话:“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有些事情看天意吧,你把孩子抬回去,放好了。”

    外婆好像离开了,我妈抓着我的手,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内心难受,害得我妈又跟着受苦,实在想好好地睁开眼睛,抱抱我妈,可是我做不到,意识都已经有了,可惜还是醒不过来。

    医生说我求生意识薄弱,其实并非那般,我是真的睁不开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外婆又进来了:“哭有什么用,把晗晗抱起来,先让她醒过来才是,鬼胎的事情往后再说。”

    我妈抱我起来,有人攥着我的嘴,将什么东西喂了进来,味道好恶心,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恶心起来,那种味道像极了什么东西烧焦,她强行将那碗东西灌了进来,速度太快,我还来不及吐出来,全部都吞了进去。

    外婆让我妈将我放平了。

    “你在这里守着,等她醒了,好好安慰一下。”外婆说完便离开了。

    ……

    迷糊之间,我想要伸手抓什么东西,可是每一次都抓空了。

    医生为我做了流产的手术,从我身子里面流出去的是我鲜活的孩子,睡梦之中我似乎看到了那一团血红色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个好似成了型的孩子,它忽而张口,露出阴森的笑意,它叫我麻麻。

    我惊出一身冷汗,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妈被我吓了一跳,她喜极而泣,不过这次没哭出来,眼里含着泪水,抓着我的手:“晗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疼,麻……妈,我好难受。”我撑起身子,嘴里还有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味道,整个状态真的糟糕透顶。

    我妈倒是在谢天谢地,拜了所有的神明,保佑我醒来的那么及时。

    我看了我妈一眼,心里五色杂陈。

    我的手慢慢摸向我的肚子,可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哪里像是怀了鬼胎的人,难道医生的手术这次这么准,将我的孩子给打了?

    我看着我妈,刚想问什么,外婆便进来了,她看我的视线很冰冷,比之前还要冰冷,这次确确实实是嫌弃,我能察觉出来。

    “醒了就好。你放心,孩子还在。”外婆这么说。

    我怔了一下,毕竟这是我的孩子,而孩子的爸爸,除了容祈还会是谁。

    如今我虽不知容祈去了何处,但总归有这个孩子,算是我的念想,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一想到这一点,心口便莫名软了下来,暖暖的,就好像身体里真的有一个孩子在孕育,在长大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毕竟在认识容祈之前,我还是个黄毛丫头,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怀孩子,生宝宝。

    我妈欣慰地站在一旁,但我知道外婆不会让我这样如愿的。

    她沉声道:“晗晗妈,这几日你好好照顾晗晗,鬼胎难养,这几日吃的东西都由我来弄。”

    我妈点头,问外婆鬼胎的情况。

    “才刚刚能察觉出来,等生下来还得好些时候呢。和你怀孕的时候不一样,没什么忌惮,好好养着便是。”外婆嘱咐一顿,说等下还会送来一碗汤药,我不能使性子,得乖乖喝下去。

    我和我妈毕恭毕敬地送走外婆,等她离开才算是松了口气。

    “晗晗,你长大了。”我妈摸摸我的头,见我想动,她倒是紧张得很,说什么这些都要注意,我妈到底是个正常人,像爱护孕妇一样爱护我。

    我妈让我小心一点,我浅浅地笑了一下,尽管身上很难受,想起之前的经历,就像是噩梦一样:“我没事的,又不是瓷器做的,一碰就碎啊。”

    “那也要注意一点,你第一次怀,凡事还得小心一些。”我妈说,问我有什么想吃的吗?有什么想要做的,我摇头,忽然想起医院里面白静给我注射的一针,没要了我的命,反而让人察觉出我有了身孕,这简直太可怕了。

    我问我妈:“那个给我打针的女人,你见到了吗?”

    我妈摇头:“监控倒是看了,可是她穿的就是医院的工作服,医院排查了说没有这个人,晗晗,你认识她?”

    到底是亲生的,我妈一眼就看穿了,我点头,我不想瞒着她。

    “是叶泽之前的女友,她想要报仇。”我沉声道。

    “什么?”我妈诧异,“叶泽的前女友,不是都分了,还来干嘛。再说这件事情我们才是受害者,她凭什么来。”

    “妈,叶泽在跟我相亲之前还没分呢,他就是为了让我帮他挡一劫才这样的,那女人叫白静,据说精神有问题,即便医院找到她,也无济于事的。”我说道,精神疾病是她最好的保护伞,谁都制裁不了她的。

    “哎,怪我不够小心,下次不会了。”我摸着肚子,这是我与阿祈的孩子,我定当好好保护,再不会做这样糊涂的人。

    “妈,你帮我倒杯水吧。”我喊了我妈一声,但她好像没听到似的,我用手捅了她一下,“妈,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妈怔了一下,回过神来,问我:“怎么了,你刚才谁你渴了是吧。”

    我妈起身给我倒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魂不守舍了,不管了,我端着杯子,我妈让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她说那女人敢做这种事情,怕是丧心病狂了。

    我点头:“看我这脚,能蹦都牛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都说孕妇要开开心心的,不然会影响了孩子,我收敛了所有负面的情绪,只留下思念,我知道阿祈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约定好的。

    更何况,现在除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在等待。

    我的眼眸之中,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好好地在这里等你。

131、臧长老

    外婆熬了药,可她连进来都不想进来,让我妈送进来了,那药有一股恶心的味道,腥气很重,还带了一股泥土味,才闻到味道,我就吐了。

    哇地一声,将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我妈把药放在旁边,那味道熏得我头疼。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臭!”我拧眉,要我妈拿过来,那碗上面还漂浮着白色的沫,深褐色的药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我捏着鼻子,不想等药将我的房间都染上那恶心的味道,一口将碗里的全部喝掉,我捂住嘴,反胃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我妈赶忙递了白开水过来。

    “缓缓就好了,你外婆说这个有利于保住你的胎儿,咱家宝宝和寻常人不一样呢。”我妈说道,我点头,明白之前鬼胎受了影响。

    吃了药沉沉地睡过去了,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地好,凌晨醒来,外婆准备的药早早地出现在床前,我捏着鼻子喝下去,这一次没那么抗拒了,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想,也得顾全大局。

    早早的家里很嘈杂,我从床上下来,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一个老头,胡子花白,臧九明跟在他的身后,甚是恭敬,喊他长老,他与外婆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

    “接到你的信,我连夜便赶过来了。不是说控制住了,怎么偏生怀了鬼胎。”臧长老开口,神色严峻,问道。

    外婆四下扫了一圈,我急忙躲起来,她确定没有外人才说话。

    “你问九明,他比较清楚。你们一起参加的死亡游戏,到底里面是怎么样的?”外婆问臧九明,她说在这之前她看过我的情况,并没有发现鬼胎的迹象,如果说怀上了,只有在江兴路才有这样的条件。

    臧九明简单地解释了一番,臧长老冷声道:“我不是要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吗?”

    臧九明不再说话。

    外婆说现在也不是追究什么的时候,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现在着急:“这个鬼胎绝对不能留,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可是晗晗她,她……怕是爱上那只厉鬼了。”

    “什么?”臧长老沉声,“管娘,你之前不是说保证他们不会相爱吗?”

    外婆脸色不好,她说这种事情如何能控制地住,臧长老说罢了:“如今这鬼胎只有我知道,再过几日怕是其他几个家族都会知道,等那个时候,你不下手旁人都会帮着你下手。毕竟他们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管娘,你怎么就下不去手,就因为是你姑娘?”

    臧长老苦口婆心,我靠在门上,心里一阵一阵地凉。

    “到时候几大家族一起逼迫你,那会儿可容不得你选择怎么对付这鬼胎了。”臧长老说道,“你我关系好,我才瞒着他们来的,需要什么帮忙,管娘你尽管开口。”

    臧长老倒是客气,我冷笑一声,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我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他们却在门外商量着如何消灭我的孩子,他又不是妖孽,凭什么你们一副对付武林败类的表情,他们知道我打不过他们,可是你们不想想,他是谁的孩子。

    外婆沉默了,她在挣扎,她终究不是冷血之人。

    “金家因何走到这一步,管娘无须我提醒你了吧。”臧长老说道,“再者说你疼惜外孙女,也得看看,一旦生下鬼胎,她就会被遗弃,厉鬼所做的承诺有几个是真的,到时候你姑娘会经历什么,难以想象。”

    外婆到底还是动摇了。

    她沉声:“我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需要准备一下。”

    “当然,莫要鲁莽。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着急赶过来,带了好些东西来,帮着姑娘养养身子,切莫被鬼胎损了阳寿。”臧长老说道,一副颇为我着想的样子,这几个人开始商量怎么对付我那才刚刚出现的孩子了,他们说要去外婆的房间里面详谈。

    如此达成共识,我始料未及,我重新跑到床上,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咚咚咚

    脚步声缓缓而来,我听到外婆的声音:“你且轻一点,切莫惊扰了晗晗。”

    “你给她吃了药?”臧长老问道,外婆应声,说做些准备也好。

    臧长老言语之中满是欣慰的神色,他替我把了脉:“胎儿太过稳定,并非你我所能主导的,管娘,这件事情还得再请司老来一趟。”

    “请他来?”外婆惊诧,“可如今这样,告诉他,实在不妥吧。”

    “金家秘术对付鬼胎固然有效,但是姑娘身子弱,又受了重伤,鬼胎稳,吸收母体营养。我是害怕在过程之中,这鬼胎被逼的走了极端,吞噬母体。”臧长老说道,这就邀请司老来了,外婆犹豫再三,说也只能这样了。

    长痛不如短痛,他们说会尽快安排时间的。

    我浑身颤抖,心口酸疼,你们当真要这般残忍,在我面前说如何对我的孩子下手吗?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兴致勃勃地在谈论,如何将金家秘术发挥到极致。

    只是外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连商量都不与我商量一句。

    我知道您的决定素来难以动摇,只是这孩子是我与阿祈的,你又凭什么来动,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

    等到脚步声消失了,我蓦地睁开眸子,双目直直地看向天花板,忽而一个身影闪了过来,看到是顾笙我才稍稍放心,他拉着我的手,眨巴着眼睛:“麻麻,我都听到了,他们想杀死小妹妹。”

    我点头,摸摸顾笙的脸蛋:“阿笙,帮我一个忙好吗?”

    “麻麻说,只要阿笙能做到的。”顾笙说道,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一定要跑,他们这些打着为我好的旗帜想要对我孩子动手的人,都特么的是魔鬼,我不能这样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由他们宰割。

    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里,现在还是未知。

    我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包药:“将这个下在他们喝的水里,麻麻要逃跑,带着小妹妹一起跑。”

    “麻麻,阿笙也要跟你一起走,不要丢下阿笙好吗?”顾笙看着我,双眸闪亮,我点头。

    他接过那包药,喃喃说其实不需要这个,他也能让他们睡着,他摸摸我的肚子,随即凑耳朵过来,仔细听了好一会儿,他问我:“麻麻,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小妹妹吗?为什么没有声音。”

    “小妹妹还小呢。”我说道,顾笙开始跟孩子打招呼,说各种各样的话,可惜没有人回应他,他急了,我只能骗他说小妹妹在睡觉,才算是浇灭了顾笙的念头。

    小家伙兴致盎然,抓着我的手,神情严肃:“麻麻,他不在,就换阿笙来保护你。阿笙是男子汉,不会看着他们欺负你的。”

    我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下来,我点点头,摸摸顾笙的脑袋:“阿笙最乖了。”

    顾笙欣慰地笑了一下,我说晚上再行动,现在怕打草惊蛇,毕竟他们才来,眼睛还都盯着我,就这么凭空消失难度有些大,这么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我害怕极了,如果这一次逃亡没有成功的话,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定然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动手的,我摸着肚子,这是我的孩子。

    阿祈,在你回来之前,由我好好保护它。

    外婆期间来了两次,给我送了两碗药,我见着臧长老从她房间里出来,便问那是谁,她说是个旧友,却不愿意与我多介绍。

    “我妈去哪里了,怎么一早上都不见她?”我问道,外婆怔了一下,说可能出去了。

    不可能的,我妈知道我怀了孩子,不可能一整天都不出现来见我的,定然是他们将她骗出去了,良苦用心,真是好头脑。

    “晗晗,你好好养着,切莫胡思乱想了。”外婆这样说。

    我凝眸,眼底一丝淡然:“可是外婆,你常常对我说人鬼殊途,是不是我的孩子本身就是被诅咒的,他本身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怎么会呢,世上不乏鬼胎,晗晗,你是不是累了?”外婆这样问我,却是不愿意跟我多说话,我摇头,说我怎么可能会累,一整天不是吃就是睡。

    外婆安慰我,她说存在就是合理的,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可是你们会暗搓搓地动手,这一点我坚信。

    “外婆,这是我的孩子,尽管它或许不那么完美。但是谁若是敢动他,我便是死也要护着。”我冷声道,外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摸着我的手说我是傻孩子,最近太过敏感。

    我说大概是因为才刚刚怀孕,不太适应。

    外婆便嘲笑我:“想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可没你这样娇弱,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这样着急,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我啊哈了一阵,打了几个哈欠:“这几天越来越嗜睡了,原来怀孕是这样的感觉啊,那外婆我先去休息了。”

    我说道,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去,我的心一阵阵地冰凉,你们……到底戴了什么面具!

132、逃之

    趁着夜色,顾笙进来跟我说一切都搞定了,果然定时会在门外晃悠的人影很久没见了,我跟顾笙两人,蹑手蹑脚从房间里出来。

    逃亡的时候,总是惊心动魄的,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东西基本没带,不想打草惊蛇,我们快速下了楼,可谁知道在拐弯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臧九明靠在墙壁上,他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我,我后退了一步,护着我的肚子。

    “你怎么……”

    “他把药下在汤里,可我素来不喝汤。”臧九明说道,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也就是说逃亡的事情失败了。

    我眯着眸子,打量着他,顾笙说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不如抗争一番,我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准备,看着他。

    “臧九明,你确定要拦路吗?”我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就这样吧,不管谁来阻拦,我都会争夺的,若是臧九明硬要动手,那也休要怪我了。

    臧九明沉声道:“放心吧,我不拦你。”

    我愣了一下,不曾想他这么说,臧九明说他没有提醒我外婆和臧长老,他们现在还呼呼大睡,臧九明说他只是来送我一程的,走出这个院子,就当我们没有见过,他不会说,往后的辛酸苦楚也需要我自己来承担。

    “你想好了,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找到,你肚子里的鬼胎不一般。”臧九明说道,他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

    剩下的果我自己会去尝的,我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明白,你且放心,即便被追回来了,我也不会提及你的。”

    臧九明说这就好,他说要我用剑刺他一下,也好断了臧长老的猜忌,我照着他说的去做,毕竟这是我的事情不应该拖他下水,臧九明疼得捂住手,目送我消失在夜色之中。

    顾笙抓着我的袖子:“麻麻,臧蜀黍真是奇怪,好矛盾的人。”

    “他不曾喝汤,若是今晚察觉不出我逃跑,他的长老会责怪他的,到时候惩罚免不了,这样算是帮了我,也帮了他。”我说道,幸亏臧九明做了这样的决定,只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天上地下,他们都能找出我的。

    我暂且不能去找江蓠,外婆肯定知道的,第一个找的就是江蓠,我眯着眸子,带着顾笙在路上走,茫茫天地之间,到底该去哪里,难道连我的藏身之地都没有嘛?

    入夜之后的街道,繁华不减,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笙歌处处。

    我与顾笙穿梭在人群之中,我想着该去哪里,顾笙忽而抓着我的手:“麻麻,我有一个地方,他们肯定想不到的。”

    我怔了一下,问他是哪里,顾笙说他本是顾家的小僵尸,虽说跟着顾沁,但其实他说最喜欢的顾家人还是顾沁的二叔,他说要带我去找顾家人,我愣了一下,心里其实有所犹豫的。

    “顾家二叔人不一样的,麻麻,只有他帮我们才能躲开他们的追踪,顾家二叔可厉害呢。”顾笙说道。

    顾家二叔顾清明,传闻之中颇为高冷的人,我不认识他,但是当年因为顾清明的长相以及禁欲系的属性在微博上火过一把,但旁人不知顾清明,只给他取了个外号,地铁男神,就因为顾清明当时背着一个黑色匣子坐了地铁,被人放上网。

    那也是小舅舅跟我介绍的顾清明,还跟我说这个东西千万不能被外婆看到。

    如今我却要去求着顾家的人给我庇佑,可是我不得不选择,顾笙说顾清明早就断了与顾家的联系,不会说出去的。

    我凝眸,他说顾清明住在长临坡那边,有宵禁的,他熟门熟路地在前面带路,我总觉得这样去打搅太过唐突,但是顾笙说,其实顾家二叔是世上最好的人。

    “每次我犯了错就偷偷地去顾家二叔那边,主人她才不会打我,她怕顾家二叔。”顾笙说道。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倒是觉得好奇得很。

    我们坐了地铁,后来就转而坐了三轮,怕留下的痕迹太多,之后上长临坡的时候完全是步行的,夜色太深,路都看不太清楚,这里太偏僻了,但是环境好。

    我们到长临坡的时候,那里的灯火已经灭了,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是有人居住的。

    顾笙带着我,他说他有经验,我们顺利翻过一片片阻碍,到了顾清明居住的地方,甫一眼我便被吓坏了,院子里一片黑漆漆的东西,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到了,一片棺材。

    “嘘,麻麻,莫要惊扰了院子里的东西,你且跟着我走。”顾笙在前面,有模有样的走着,我跟着他进去,门自动就开了,顾笙说这里是顾家棺材铺,专门交给二叔来做的,如今二叔生意做得好,慢慢屈居幕后,越发深居简出,成了传奇人物。

    如今说起顾家人,除了顾沁,再没人提起顾清明。

    只因为他活得太清明了。

    我们进了屋子,便有了迎了出来,一副热情的样子也不问我们是谁,大抵以为我们是做棺材的,我看了顾笙一眼,他小声附在我耳边说话:“二叔用的下人都是纸人,他们没有记性,不知道我是谁,只以为我们是来做棺材的。”

    我怔了一下,哪里看得出来是假人,完全一模一样,难怪这屋子里,没有半点烛火,怕是沾上就得烧起来。

    顾笙有模有样,清清嗓子:“我家主子要见顾当家,你快去通报一声,加急的单子。”

    那纸人依旧一个表情,点头应了下来,转身便到了后面,大抵现在快接近宵禁的时间,他们还是很谨慎的,旁边那纸人说我们来得巧,正好当家的从国外回来,不然我们就是再急,也不可能见到当家的。

    顾笙装模作样,说什么之前与顾当家的联系过,不然也不会这般急匆匆的来,这话说的,唬唬纸人还差不多。

    我坐在一旁,盯着后面看。

    一个俊朗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利落的短发,赤色的瞳孔扫了过来,整个人不言而喻的高冷,不过倒是帅得很,干净利落。

    顾清明的年纪比我想象之中要小得多,看着比顾沁还要小,可是他是顾沁的二叔。

    顾清明往这边来,视线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眼中了然,他沉声:“你……来做什么?又被欺负了?”

    顾笙连忙站起来,说是有要紧事,得去后面说,顾清明瞧着他,眼神清冷,在前面带路,说最好小家伙是有天大的事情,不然他死定了。

    我吓得颤了一下,他的气场实在吓人,举手投足之间兼带了一丝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我跟着去了后面,这里的一切都是黑白主调,看起来颇为严肃,倒是和他那清冷的性子一般。

    顾清明坐在我的对面,看过来,让顾笙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金家人?”

    我点头,回了一句:“顾家人?”

    “你倒是有趣的很,什么事情暂且说说吧。”顾清明道,说他之前许诺过顾笙,不曾想他倒是记在心上了。

    顾清明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盯着我,就好像是看到好玩的东西一样,他一副看戏的模样。

    “我需要你的庇护,躲开几大家族的视线,当然不是平白无故要你帮忙,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我沉声道,太急着想要给孩子一个安稳的环境,尽管眼前的男人,双眸太过锐利,看得我浑身冰凉。

    顾清明笑着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般紧张,帮你对付他们可以,但是条件暂且收着吧。”

    顾清明道,起身:“天色不早了,住的地方,阿笙会带你去。”

    麻痹,这就好了,见我一脸懵逼。

    顾清明转身:“难道你还想与我发生点什么?不好意思,我对孕妇没兴趣。”

    麻痹的,这人,又是一个衣冠禽兽!

    我没再说话,目送顾清明的身影离开,这人一副清冷的样子,可是皮囊之下藏着什么不得而知,但起码此时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靠谱。

    “二叔跟那几个家族不对盘,我摸准了这个才来的,你放心吧,这里他们不会来的。”顾笙说道,到底顾清明什么来头。

    顾笙说他也不知道,只记得有一次来陪着顾清明烂醉一场,怕是情殇,阿笙说自己不懂,但是这里足够安全。

    姑且这样,我与顾笙来到住的地方,前面依旧灯火通明,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

    凌晨三点半到次日十一点半,顾清明这儿是不会开门的,这便是宵禁,不管你有多着急的买卖,不管你是多老的主顾,他都不会搭理你。

    房间倒是大的吓人,通透的很,风吹进来,我摸摸肚子里的孩子,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我到底还是在害怕。

    我看着窗外的世界,心里喃喃,呼唤着容祈的名字。

    顾笙拉着我的袖子,说有些事情明儿可以问问顾二叔:“麻麻,我知道你想找人,但是二叔的癖好,有点奇怪。”

133、忍了

    我死都没有想到,顾清明这人的癖好,当真如此奇葩。

    刚从床上醒来,就看到有人候在一旁,差点把我吓坏了,后来一看他是纸人才没计较,纸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我本想着这人真是贴心,可在看到那衣服的时候,瞬间雷地外酥里嫩。

    “当家的说,清宅不养闲人,您帮着端茶送水便好。”那人说道,看着我。

    可是这女仆装确定是给我穿的吗?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穿上女仆装,见我疑惑,那纸人还特意说了一句:“在清宅做事的跟前边儿的不一样,都是姑娘家得换上一样的衣服。”

    纸人的解释好似更加坐实了顾清明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人,我让他把衣服放下,过会就会穿的,纸人嘱咐我千万不能迟到了,说他当家的不喜欢迟到的人。

    我简直是要爆炸了,谁来告诉我正紧人家为什么要穿女仆装,我抓狂地看着床边放着的女仆装,顾笙迷糊着醒来,跑过来,笑着说道:“我说了二叔人很好吧,还给麻麻准备了新衣服,嗯,漂亮是漂亮,可以前没见过麻麻穿这个衣服。”

    顾笙把玩着手里的衣服,花边儿蕾丝还真是恶趣味,我吞了吞口水,为了肚子的孩子姑且忍了!

    我从顾笙手里拿过衣服,虽说有抵触,但还是决定穿起来。

    我刚穿完走出来的时候,顾笙喜滋滋地夸我好看,还说这样的装扮看着像个小姑娘,我简直哔了汪汪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我的心里都在抓狂,顾笙却拉着我的手,说是要去清宅那边用早饭。

    麻痹,简直丢死人了,清宅是后面的那栋房子,给顾清明住的地方,一路上总觉得那些人的眼神奇怪,尽管我知道那都是纸人,他们的目光也多是善意,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等到看到坐在长桌上优雅吃着早餐的顾清明,我恨的牙痒痒。

    他不知道在喝什么玩意儿,看我走进来,噗地一口,嘴里的东西全部都喷光了,这个变态,这种属性,我恶狠狠地瞪着他,结果他却说我撑不起这衣服,白白浪费了。

    我低头扫了一眼,虽说的确有些撑不起来,但是总归还算可以,但是我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人,一个个身材胜似尤物,穿起来还真是赏心悦目,整个都是女仆盛宴啊。

    这年头纸人也这么妖娆,还让不让人活了。

    女仆纸人为顾清明擦拭了嘴,他清朗的声音传来:“坐吧。”

    他说道,我坐在他的对面,看来他快要提出自己的条件了,毕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好的,更何况这个陌生人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几个月了?”顾清明问道。

    我懵了,才反应过来是在问我的孩子,我说一个月都还不到,才刚刚怀上。

    “怀了个鬼胎敢四处乱跑,你也是胆子不小,他父亲呢。”顾清明冷声问道,见我神色有异,他勾唇一笑,赤色的眸子微微亮了一下,一瞬间吸引了我的眼神,我颤了一下,顾清明说原来如此。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嘴角勾唇:“倒是来头不小呢,你不是说过我可以提一个条件吗?”

    我点头,顾清明说他想见见我的男人。

    “什么时候都可以,等见了他,我自然会说我的条件。”顾清明道,他那一下已经读取了我的记忆,我好像不需要解释了。

    “你能找到他吗?”我巴巴地看着他,顾清明瞧了过来。

    “不能。”

    我的心瞬间沉了一把,明明装作一副什么都会的样子,结果还是不行。

    “我答应留你在这里,可没承诺过帮你找老公,我还没这么清闲。”顾清明道,这人真是毒舌。

    我点头,说我知道。

    “倒是深情,可惜了。”顾清明这般说,我想我是太敏感了,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清明冷眸扫过来:“你这样可能会吓到我。”

    “抱歉。”我低下头,我只是太想见见他了,哪怕只是让我见一面,知道容祈安康就好,也比现在什么都不清楚来得好。

    顾清明擦了擦嘴,他吃完了,站起身来,转身往楼上去,临走还说让我吃完便上楼,有些东西我会感兴趣的。

    我叹了口气,还是太过心急,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顾笙被纸人带出去玩了,我便上楼去找顾清明,他坐在桌子前,抬都不抬一眼:“倒杯咖啡过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讪讪地过去给他磨了咖啡豆,老实巴交地,生怕得罪了这位,毕竟暂且还是我身后的一棵大树,虽说性子阴晴不定,但是顾笙有一句话说对了,顾家二叔的人品还是可以的。

    我端了咖啡过去,他接过去尝了一口,沉声道:“淡了。”

    什么!

    他把咖啡推了过来,我继续勤勤恳恳地去给他弄,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人品怎么称得上可以,我来来回回十几次,总算让他点了那颗宝贵的头,我暗自松了口气。

    顾清明看了我一眼:“现在觉得你越发适合女仆装了,起来吧,有些东西给你看看。”

    我怔了一下,心里暗暗骂了一圈,这人,但是为了肚子的孩子,我忍了!

    顾清明丢了一个档案袋过来,我抽出一张纸来,上面清晰地画着如何追踪已经解开的灵的办法,我的手颤了一下,没想到这人倒是不错,他说听顾笙说了情况,给我让我不要太感动。

    其实那一瞬间,我是有点感动的,毕竟我们才见第一次,顾家二叔当真是好人。

    “可惜你怀了孩子,强行寻灵,可能会害你没了鬼胎,到时候的话,我想你也不需要留在我这里了。你害怕几大家族追你,无非是你肚子的孩子。”顾清明道。

    曹,劳资哔了汪汪了,那你拿这个过来是想做什么,我想找容祈,但我绝对不会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

    我甩开档案,他问我不考虑一下吗,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更何况鬼胎稳固,不一定会掉。

    我沉眸看着他,没那心情陪他继续胡闹下去。

    “呵,这就沉不住气了,我倒是以为你能忍。”顾清明道,说笑般看着我。

    我狠狠地瞪着他,什么都可以忍了,但是唯独拿我孩子开玩笑我不能忍。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笑的话,我没空陪你玩。”我沉声道,顾清明说我故作清高,穿上女仆装的时候就该知道,有些尊严怕是要踩在脚下,为了我爱的人,忍辱负重又何妨,可是先生,貌似你想要我拿掉鬼胎。

    顾清明说那不过是给我的意见,最后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但是我到死都不会流了它的。”我沉声道。

    “你以为暂时躲起来就没事了吗?鬼胎要怀多久你知道吗?”顾清明道,眼神蓦地沉了下来,没了赤色,忽而变得漆黑一片,像是黑曜石一样。

    “鬼胎怀的时间长,虽说因人而异。但是你的每一天都要过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人对你动手,那样的日子,你确定要过吗?”顾清明道,我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愤怒和悔恨,就好像是想起了过往的事情一样。

    我怔了一下,若是不想要孩子,我早就该在家里安心地喝着外婆递给我的药,而不是跑到这里来。

    “谁敢对它动手,除非我死了。”我沉声道,看着顾清明。

    他轻声笑了一下,眼睛忽而又恢复过来,赤色的眸子之中满是笑意,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希望你能记着今天在这里说过的话。”

    顾清明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奇怪。

    他说会帮我找到褚桓的,这比找诛玑要简单不少,至于能不能将容祈带回来,他说不许诺我。

    我怔了一下,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在试我,可是这鬼胎是我的,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不懂这个男人,太过奇怪。

    “还站着做什么,倒水。”顾清明再度成了大爷,可他说许诺过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暂且看在他说话还算数的份上,我忙前忙后伺候这位大爷,端茶送水简直是要忙死。

    顾清明说越看越觉得顺眼,这身女仆装原来不一定需要大凶才能撑得起来,我不想理他,这人的恶趣味太浓,我的嘴太笨说不过他,万一又被拿着什么把柄,他得羞辱死我。

    顾清明对我的仁慈,全然在我的鬼胎身上,每每提及鬼胎,他总是小心翼翼的,我想大抵他之前也有这样的遭遇,或者说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他……

    顾清明拍了我一下:“胡思乱想什么,留你在这里纯粹看那些老家伙不爽,倒是会想得很。”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陌生人好的,你……”

    “看来是还没虐够你啊,到时候让你男人好好帮我一把便好,其余的跟你说了也没用。”

    曹,什么鬼东西,这男人太过傲慢,还别扭的很,水一定要温的才喝,烫一点凉一点都不行,咖啡一定要浓到不行,,至于粽子,非芋头肉粽不吃。

    【大家端午安康啊,抓只粽子尝尝鲜】

134、入三途

    我安心伺候着顾清明,看他忙进忙出,多少有些期盼他帮我找着褚桓。

    顾清明的客户,什么样的都有,而且提地条件各有奇葩,我脱了女仆装跟他去前面,看他做生意,百无聊赖。

    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红色旗袍,手里夹着烟的女人进来,扫了顾清明一眼,又扫了我一眼:“哟,什么时候多了女人?”

    “说正事呢,坐吧。”顾清明道,那女人坐了下来,视线打量着我,好似想将我看穿一样。

    我略略偏了头,被她这样看着,心里着实不爽快。

    那女人笑了一下,说什么顾清明素食吃的太多,总算是开窍了,想着沾沾荤腥。

    顾清明叫这女人“婵姐”,女人性子好,不过好像误解了我和顾清明的关系,那种暧昧的眼神在我身上流转,让人有些不自在,她笑着看我,顾清明解释我们没什么关系,是她想错了。

    婵姐笑着说道:“越描越黑,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这么急找我,就是想要找褚桓?”

    我有些激动,看着婵姐,她回了我一个笑容。

    顾清明指着我:“不是我找褚桓,是她。”

    “褚桓生性风流,又闷骚。真的要让她去见褚桓,你就安心?”婵姐笑着问道,我简直无语,干嘛把我跟这个变态放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么关系,然而婵姐语快,我想解释,都插不上半句话。

    而一直被婵姐无视的顾清明已经彻底放弃解释了,由着她胡乱猜测我们的关系。

    “能不能带着她去见褚桓一面?”顾清明问道,毕竟我是人,褚桓是鬼医,想要越界其实很难做到,除非有超强的实力,比如容祈。

    婵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走三途那条路,能遇到褚桓,不过三途是什么地界,不用我说了吧。”

    顾清明的神色微变,起身说道:“时间呢。”

    “明天晚上,错过时间,我可不恭候。”婵姐说道,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生死自负,我没看错的话,她好像怀怀孕了。”

    “是鬼胎,没什么关系。”顾清明道,婵姐神色略略变了一下,没说话,她这回真的是想错了,自动将我跟顾清明脑补在一起,现在又自动脑补我给顾清明带了绿帽子,简直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婵姐说那就没关系了,明儿晚上她会过来接我的,让顾清明好好给我准备准备。

    临走的时候,婵姐还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说看样子顾清明是真的爱我,多少年没在他这里看到女人了,还是一个怀了鬼胎的女人,我简直目瞪口呆。

    顾清明让我不用对她解释:“若是说的清楚,婵姐大抵不愿意帮忙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总是有些好奇,相传三途是距离阴间最近的地方,那里龙蛇混杂,什么都有,厉鬼能够转世最好,可有些因为罪孽深重堕入恶鬼道,常年出入三途,有的为了洗刷罪孽而努力,有的呢,彻底成了恶鬼,游荡在三途。

    毕竟那个地方,比人世间还要纸醉金迷。

    “三途客栈的老板娘婵姐,只要有钱,她什么都会帮你的。”顾清明道,原来是她,难怪看着神秘。

    “你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候着。”顾清明道,我乐得清闲,屁颠屁颠出去了。

    在这里看他眼色,还不如自由自在翱翔的。

    我回了清宅,恰好这时候纸人领着顾笙过来,小家伙一激动就冲了过来,忽而想到我肚子里有个妹妹,他便停下来了,破委屈地拿着小牛奶,笑着说道:“麻麻,我又忘记了。”

    我笑了一下。

    “咦,麻麻你的漂酿裙子去哪里了,怎么不穿了?”顾笙歪着脑袋问我,我简直内心煎熬,该怎么跟她解释这女仆装呢,解释这顾清明可不是正紧人,但小家伙听不懂,我还是放弃了。

    我牵着顾笙的手回了房间,与他说明晚要去三途的事情,小家伙吃着小蛋糕,说什么都要跟我去。他急着道:“不管,麻麻不能再抛下我了,阿笙也很厉害的,会帮麻麻打小妖怪。”

    “你别急,我跟你说呢,就是会带你去的。”我说道,我暂时稳住小家伙,到时候只要顾清明帮忙,顾笙自然会老老实实留下来。

    毕竟三途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与顾笙聊了一会儿,他将顾清明夸上了天,到底是孩子,生性单纯,殊不知那男人恶趣味地很,我在一旁听着。

    一直到第二天,顾清明都没有出现。

    婵姐到了清宅,四下环顾,问我:“顾清明呢,他不在?”

    我怔了一下,他的行踪我如何知晓,我摇头,婵姐却说我太紧张了,她不是坏人,与顾清明是老友,可以好好说话呢。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婵姐开启八卦模式,势要将这一切扒到底,我好生无奈,蓦地记起顾清明提醒我,不要着重去解释,我便没有刻意地说些什么。

    “前天才认识的,我来这里找他帮忙。”我说道,婵姐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又如何。

    “找他做棺材么?”婵姐问道,倒是直地很。

    “有这个打算。”我淡淡的开口,若是抵不过他们,的确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婵姐噗嗤笑了出来,视线依旧盯着我,笑着说道:“你倒是有趣得很,确实该好好准备准备,万一……”

    ……

    我汗颜。

    “没有万一。”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顾清明换了一身衣服,总算不是白色衬衫了,黑色衬衫,格外的邪魅,衬地他越发的帅气了。

    简直就是翻版霸道总裁,坐拥这么大的家产,虽然是卖棺材的,但是这里奢华程度可不低,加上那臭屁的性子,高冷的姿态,活脱脱是小妹妹最爱的大总裁。

    顾清明说他会跟着一起去三途,婵姐尖叫了一下:“你倒是深情,为了她,连会情郎都陪着去。”

    哎呦,婵姐你心里就不能用整场思维想想事情吗?难道男女在一起,除了那档子事情,再没其他吗?

    我呆愣着看他,没想到顾清明会做这样的决定,他冷然开口:“我不过是想看看他是谁。”

    我的心颤了一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顾清明在,安全系数高了不少,尽管他只是对容祈感兴趣。

    但是这话落入婵姐的耳朵,便又是换了意思:“顾清明,我可警告你,不准惹事,褚桓是鬼医,得庇佑的。你在我的地盘要是生事儿的话,我可饶不了的。”

    “不会的,你放心。”顾清明道,样子冷淡,越发让婵姐坐实了顾清明想去看看我的情郎,她觉得褚桓怕是要完蛋了,我真是无力吐槽。

    准备工作做得倒是不错,进入三途自然不可能用真身,顾清明大手笔,一人给了一个棺材,我我躺了进去,果然是卖棺材的,质地就是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婵姐说要将棺材封上,而且要做出已经死掉的感觉,在此之前她给我们吃了药,魂魄会暂时离开本体,婵姐说这样的方法最安全,可以成功逃过阴差的眼。

    她倒是简单粗暴,毕竟是三途一枝花。

    幽幽地从棺材里面起来,前边儿出现一条长长的道,跟之前容祈带我走过的一样,只是这一次四周的精致不同,不是厉鬼环绕,而是肆意生长的花草,这是去三途的路。

    婵姐在前面带我们走,说这条道才是真正让人难以忘怀人世间最美的记忆,路上的一切像极了人间的道路,也难怪有鬼魂去三途便不愿意投胎,仅仅因为心中的念想,还有那些美好的记忆不愿意抹掉。

    我们慢慢走着,这条路不长,在前面出现了灯火,连着一片,看起来甚是壮观的样子,果然是人世间的美好,在这里笙歌处处,纸醉金迷。

    才走了一下,前面出现一个石碑,是地界。

    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三途”。

    这就是三途了,比之前还冷一些,而且还很热闹,周围都是喧嚣的声音,像极了大都市的场面,但是环境是复古的。

    “你跟了一路,是时候出来了吧?”婵姐对着身后说了一声,谁跟来了。

    我一转头,便看到顾笙那颗小脑袋探了出来,他委屈地看了过来,我沉声:“你跟过来做什么?”

    “你们认识?”婵姐指着顾笙问我,我点头。

    小家伙快速走了过来,嘟囔着说道:“麻麻你不要阿笙了吗?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可是你带二叔走,都不带阿笙,是不是阿笙惹你不开心了。”

    “哪有的事。”我说道,这下彻底凌乱了,他来都来了,自然不会让他回去,只是三途如何险恶,连三途一枝花都说了,生死自负。

    婵姐尖叫起来:“什么,还有一个孩子。”

    “顾清明,你的肚量真大。”婵姐说道,我满脸黑线。

    顾清明催促婵姐快些带我们去找褚桓,他的样子冰冷,越发让人误解是来找情夫算账的,婵姐暗自为褚桓祈祷,简直醉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咳咳,痛的生不如死的,抱歉,更新不及时了】

135、繁华中冥冥

    婵姐说鬼医每日都会去专门的府邸报道,她说先去那里看看。

    三途热闹得很,酒肆全是人。

    婵姐嘱咐,出入三途,莫要多问,有些闲事暂且管不得,这儿的吃食人是暂且动不得的,谨遵这几点便好,我们去了婵姐嘴里所说的府邸,可惜大门紧闭,来的不是时候,他们早都不在了。

    “现在走的路都比较偏,不会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先去我那儿坐坐,我派人去找。”婵姐说道,我们去了三途客栈,一路上那些异样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视线不是盯着我的,而是看着顾笙的,那些贪婪的目光,显露无疑。

    婵姐狠狠地瞪回去,那些鬼怪便绕开,讪讪的,但是视线依旧落在顾笙的身上,就像是盯着一块蛋糕似的。

    三途客栈很大,算得上是三途占地最大的一块地方,传闻其有一美艳老板娘,老头不小,便是阎罗王都得给三分颜面,有说老板娘是冥界中人,还有谣传说是冥王流落在外的女儿,更有甚者传的神乎其神。

    然而唯独坐实的消息,只有一点,婵姐爱极了金子,但凡想要来找她办事的人,首先得准备好金子,这是规矩。

    我们入了客栈,婵姐亲自带我们上楼,天字第**的房间:“在这里等着,谁敲门都别开。”

    顾清明点头,我和顾笙坐在一旁。

    “二叔,为什么谁敲门都不要开啊?”顾笙问道,我也觉得奇怪,纵使这里的鬼怪都厉害得很,但这到底是婵姐的地盘,而且顾清明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顾清明沉声道:“莫要多问,婵姐之前才说的,你便忘了?”

    “可是这里的人,总觉得怪怪的。”顾笙道,我也觉得奇怪,放纵地太过彻底,好像将人的**完全显露出来一样,正说着,敲门声咚咚咚,一阵响起,紧接着便有另外的声音响了起来,总归怪异得很。

    顾清明嘘了一声,让我们不要出声,等着门外那个巨型影子离开,他说一般人死后都是有罪孽的,像我们这种,根本不是已死之人很容易招来鬼怪,他说恶鬼道的人以吃魂魄来修行,我们这样的,是他们下手的首选,在客栈这儿不好动手,但是若我们开了门,那生死便自负,婵姐也不会来管。

    我颤了一下,哪怕知晓这里头的玄机,也没想到是这样。顾清明说这里没有管,吃了就是吃了,谁都不会过问,肉弱强食在这里才是发挥到了极致。

    顾清明站起身来,指着窗外:“看到了么,奈何桥,有幸能过的奈何桥,方能安生。若是不能,在三途,想着各样的办法,苟且活下去才是真理。”

    我点头,门吱啦一声打开,我的心尖在颤抖,婵姐带着褚桓来了,多日不见,褚桓依旧是那个模样,他见是我,眼神略微有些变化,他们自动从房间里退了出去,留下我和褚桓二人。

    我心里着急,朝思暮想地想要见见容祈,我跑了过去,褚桓手里拿着一壶酒,浑身酒味,糜烂地很。

    婵姐说褚桓向来爱出入酒肆,有时常常爱好去楼里坐会儿,听听小曲,看看美人,不过这也的时间不多,像他们做鬼医的,到底失了自由。

    婵姐说都是在赎罪。

    褚桓的眼神,带了一丝惊奇,很快便收敛了,他瞧着我,忽而扑了上来,笑意盈盈:“哪里来的姑娘,美得很。”

    褚桓靠了过来,猝不及防,我伸手推开他,吼了一声:“褚桓,你清醒一点。”

    我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可是他嘴角带笑,拉了我的手,往他的脸上贴过去,那模样像极了无赖痞子,我一度以为婵姐找错了人,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褚桓,不可能认错的,可为什么一副好似不知道我是谁的样子。

    我将他推开,他却又缠了上来,打了一个酒嗝:“婵娘说有人找我,我还以为是谁呢,竟是一个小娘子,说吧找我何事。”

    “褚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我是金晗晗!”我沉声道,褚桓愣了一下,细细看我,忽而笑了。

    笑的那叫一个大声。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该认识你吗?”

    “好,你不认识我无所谓。那你总知道容祈吧?”我问道,忽而变得无比焦灼起来,褚桓还是之前的褚桓,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好像是变了。

    他不记得我是谁了。

    “容二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奥,我知道了,你难不成是他的女粉丝,来找他是吗?”褚桓问我,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一切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说知道容祈是谁,那好办,我问他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容祈,褚桓却说:“每天嚷嚷着要见容二公子的人何其多,我怎么能一个个带着去见,我说姑娘若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我一把拦在门上,不让他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他了,有些话得问问清楚才好。

    我在确定褚桓到底是不是装的,若是装的,他又为什么要装。

    褚桓见我不让开,立马说道:“容二公子什么人,怎么可能天天来找我,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一百多年前,你要是想见他,等着吧。”

    “你看着我,褚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不记得我,为什么你说自己没见过容祈,明明前些日子还见过,容祈明明受了重伤,诛玑将他带回去找你,你怎么会说没有见过他呢?”我问道,完全失控了,心里异常的焦灼,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一点。

    褚桓在演戏,而容祈如今怕是已经不好了。

    我看着他,褚桓笑笑:“当今天下能伤的了容二的人还未出世,姑娘,你若是与容二有情,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想成为容二女人的人,从三途排着,到奈何桥彼端都不止呢。”

    褚桓冷声说道,我的心一点点冰凉,从门上滑落下来,颓然地很,褚桓发誓说他所言,句句属实,他犯不着来骗我。

    泪水滑过脸颊,到底为何会这样,我喃喃:“如果你能看到容祈,请你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

    门吱啦一声被打开,褚桓理都不曾理会我一下,转身便消失在尽头。

    我已经无力去想到底是为什么,褚桓为何要说这些话,他走的那样的决绝,好似真的不认识我一样。

    顾清明进来了,他见着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我,怔了一下:“谈崩了?”

    “他说从未见过姑娘,他说想要成为容二的女儿,从三途排过去,怕是要到奈何桥,他说……”我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放声哭了出来。

    连褚桓都这样,那我如何见容祈,容祈你在哪里,不要再躲着了好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褚桓不认识我了。

    顾清明一把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地上冷,要伤心也得保重身子。他说能见着容二吗?”

    我摇头,却是什么都答不上来,他有意隐瞒,我又如何知道,鬼医如何能失意,我忽而摸了一下怀里的小瓷瓶,想起什么,我想跑过去追,结果顾清明抱着我,我说要去追褚桓,他便抱着我,一下便跑了没影,他的速度何其快,几乎是转瞬间到了褚桓的面前。

    我连忙下来,他的眸色之中笑意颇深。

    我将小瓷瓶放在褚桓面前,给他看,他怔了一下,说怎么又是姑娘你,为何总是缠着我。

    我让他看看,这是褚桓配的药,只能给身为人类的我吃的药,寻常的鬼怪不会用这样的药,上面还有褚桓的刻字:“这是你给我的药,为何会忘了,我不找你,只求你能告诉我,容祈到底怎么样了?”

    褚桓接过小瓷瓶,我明明看到他眼神都变了,可他还是坚持不曾见过我:“瓶子倒是我的瓶子,姑娘捡了,那便还给我好了,至于容二,我说了我不知他的情况,姑娘若是要找,自己怎么不去找容二。”

    褚桓转身离开,手将小瓷瓶藏了起来,忽而停了下来,不曾转身。

    他说姑娘若是寻容二,寻了又如何,到底是没有结果的。

    我颤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途也会下雨吗?

    为什么我脸上早已经湿了一片,我瘫软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身旁走过去的鬼怪怕是被我吓坏了,一个个绕着走。

    我为魂体,鬼哭狼嚎。

    顾清明上前,伸手,想将我拉起来,我不曾动摇,像个死了的人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满心欢喜能找到褚桓,继而找到容祈,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泼了我一桶冷水。

    彻底清醒的冷水。

    顾清明倒是不理会我,直接将我抱了起来,他说生怕惹了什么厉鬼,我顾不上这些,转身回客栈的时候,听到婵姐在说话。

    “还真是奇了怪了,太阳从西边儿升起。褚桓居然哭了,哎,你们回来了,到底怎么说?”

    【今天只有三更,我撑不住了,特殊时期过去之后会补偿你们的,么么哒】

136、婵姐的安抚

    婵姐一脸八卦,在问:“是不是褚桓始乱终弃?我瞧着他就不是正经人,年前在我这里赊了一晚,到今儿还没结算呢,我说姑娘你也别往心里去,瞧着顾清明倒是不错……”

    我靠在顾清明的怀中,哭得像个泪人,魂体没有眼泪,哭得再厉害也是生硬地很。

    婵姐拍拍我的背,大概也是被我吓坏了,一脸懵逼。

    顾清明也不管我到底哭得像个煞笔还是什么,他将我抱在怀中,也不说话,沉着一张脸。

    “时间不多了,我带你们走吧。”婵姐说道,“天下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这皮相好的,更是要不得。好了……”

    婵姐带我们出去,可是此时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顾清明倒是不嫌累,抱着我。

    我哭得用力,不曾想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湿了一片。

    “怎么回事,她流眼泪了!”婵姐惊恐地开口,顾清明说我之前也流了眼泪,婵姐说完蛋了,我没听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但大抵是很可怕的。

    婵姐对顾清明使了使眼色,也不说什么。

    我沙哑着嗓子,问婵姐最近去褚桓那里的路线要怎么走。

    婵姐戳了我一下:“哟,还没死心呢。不过这种始乱终弃的人我最看不惯了,罢了,带你去一次,若是这一次还没有结果,那就得走了,这里待不得。”

    我点头,保证不会给她找麻烦的。

    唯独去了那里,我才能死心,容祈在不在那里,我只有看了才知道。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门依旧是虚掩着,我想要进去,却听到里边儿传来一阵吼声,是褚桓的声音,他在训斥别人,看样子心情不太好。

    婵姐说了我才知道,这这栋楼二楼是有人住着的,大概是给褚桓打下手的,那姑娘第一次下来,不曾想被褚桓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到底怎么了,一回来便发这么大的脾气?”那女子开口,眼神是淡淡的,生的倒是清秀,瓜子脸显得格外的美。

    “与你何干,为何要跑下来?”褚桓沉声。

    “上面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让我怎么住的下去,当初说好了谁都不会来打搅我的,可是你……”

    “住嘴。”褚桓冷声道。

    我们走了进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今儿如何演那样的戏码,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什么不曾见过姑娘,什么想要见容二公子的人从这里排队,排到奈何桥都绰绰有余。

    我倒是要看看清楚,为何褚桓要将容祈藏起来。

    “婵娘你这是做什么,莫要坏了规矩。”褚桓见是我们进来,冷声说道。

    到底不顾往日情分,他倒是装得像。

    婵姐一把装作受伤的样子,捂住胸口道:“这几日心口常常闷得慌,便是来瞧瞧,你这是打算赶我们走?谁坏了规矩还不好说吧。”

    “你……谁能伤的了婵娘你呢。”褚桓冷声说道,眼神却是警惕地看过来,给婵娘把脉,而此时顾笙跑了出去,站在那女子的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知道婵姐做了什么,但总归有一点褚桓不是他的对手。

    婵姐冷声道:“再动,我手里的金针可就从你的天灵盖下去了!”

    “婵娘,你何苦呢!”褚桓道,再也反抗不得,我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本只是想迷惑他们一番,不曾想婵姐主动出手,将人给制服了。

    按照婵姐所说,大抵是看不惯褚桓的所作所为。

    我上前去,沉声问道:“褚桓,再问你一次,容祈他在哪里?”

    我的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那里幽深黑暗,顾笙已经等不及了,小家伙往楼上跑去,褚桓死命挣扎,说我们不嫩上去,越是这般,越是有鬼。

    我跟着顾笙的脚步过去。

    “麻麻,你过来看看。”顾笙在前面喊了一声,可惜人去楼空,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床上空荡荡的,四周一切整洁地就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可是桌子上依旧残留着一杯茶,茶水还有温度,人走的匆忙,不曾将这些处理干净。

    我幽幽地转了一圈,对着空气之中喊了一声:“阿祈,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我瘫软在地上,任由顾笙拉我。

    他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到了,整个人就像是要昏死过去一样,我一把摔在地上。

    眼前有人走了过来,我蓦地惊了一把,抬眸望去,居然是顾清明,却是没了容祈的踪影。

    到底去了哪里,他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沉声道:“他不愿意见你,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又如何,你还是找不到他的。”

    “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喃喃,可惜顾清明如何能回答,便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

    我总以为走过最艰难的路,到了尽头,转身便能看到他。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下了楼,心已经接近死掉的状态,婵姐放开了褚桓,她颤着嗓音问我:“你们找的……是容……二?”

    我早就没了反应,任由他们说着。

    褚桓从地上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说道:“我就说了这里没有,容二怎么能跑到这里。”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不快去干活。”褚桓训斥那姑娘。

    我抓着那姑娘的衣袖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摆摆手,说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难道真的如褚桓所言,一切都是我所妄想出来的,根本就不曾见过容祈,可是我肚子的孩子又是从何处而来。

    “或许真的是她记错了,容二公子素来高冷。”婵姐说道,听着说是容祈,她便开始怀疑自己的所见所闻了。

    顾清明说一切没错,只是有人故意隐瞒着罢了,他催促婵姐说还是走吧。

    婵姐讪讪,在前边儿带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什么,莫非我怀的是容祈的孩子。

    我点头,她看着我,神情严肃,不曾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我的心如死灰,怕是再也亮不起来了,心上蒙了一层尘土,被人硬生生地扎了几刀。

    “婵姐,你有经验。你说一个男人不见一个女人,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或许他有苦衷呢。”婵姐说道,拍拍我的肩膀,将我从棺材里拉了出来。

    可是再怎么有苦衷,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出现将话说清楚呢。

    “或许他有难以见你的苦衷呢,并非他的意愿。姐是过来人,若真是容二的孩子,我大抵知道了。”婵姐说道,有些听不明白。

    她说之前有一次,容二去她那里借了引魂灯,指引六界的魂魄,为得就是聚魂。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拿过去做什么,后来听人说他是为了心上人而去聚魂,后来我见你是魂体也能落泪,我便知道。当初容二来我这里借引魂灯,多半是为了你。”婵姐说道。

    我怔了一下,说我不曾记得。

    她笑言,喝下忘川,如何能记得之前的事情。

    婵姐再度摸摸我的闹到:“安心养胎吧,有些事情莫要多想。”

    “可是若我见不着他,我的心便没一刻能安生。他离开我时,受了重伤。而如今我连他一面都见不得,如何判断他到底是否安康。”我哭着说道,连褚桓都帮着他在隐瞒,若真如婵姐所言是苦衷,那么这份苦衷怕是要上升到性命的层面。

    “他或许是怕见了你,让你担心呢。姑娘,当初容二来我这里借引魂灯,当时你的一魂一魄早已破碎,后来还是他用了自己的魂魄为引,才算是稳住了你的魂魄。”婵姐说道。

    她说若是容祈有难,灰飞烟灭,那么我也活不久了。

    以容祈的魂魄为引,铸就了我的魂魄,本就是一体的,婵姐让我自己去感受,感受容祈在我体内留下的痕迹。

    我眨巴着眼睛:“当真?”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只是觉得容二不错,若是你们之间存了误会,那便不值得了。”婵姐说道,她在宽慰我,大抵是看在容祈的交情上。

    我点头,婵姐让我静心养胎,等着容祈归来。

    她拍拍我的手,继而消失在原地。

    我看了顾清明一眼,他又看了我一眼,读取我的记忆,可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连你也读取不了吗?”我问道。

    顾清明点头,转身走出去:“好好休息吧,你累了。”

    “你会赶我走吗?我根本见不到容祈?”我问他,顾清明摇头,说那不过附加的条件,只要我不想走,他便不会赶我走。

    我瘫软在地上,暗自松了口气,我摸着肚子:宝宝,如今麻麻只有你了,我一定会生下你,安心等爸爸回来的。

    第一次,我忽而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那些盯着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顾笙跑过来,摸摸我的肚子,笑着说道:“小妹妹,哥哥也会保护你的,等你出生了,哥哥会送你世界上最好吃的小蛋糕和小牛奶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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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我发现公婆鬼鬼祟祟地拜祭, 第二天醒来,老公惨死在床上! 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人, 然而只有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棺人,别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棺人,别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棺人,别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