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若白归来
“这白表的真是不错,听得我都想嫁给他了。”从逍遥斋的门口传来一阵不屑的嘲笑声,苏愍全身一僵,魏央则是满脸的疑惑。
“你是谁?”魏央转过身去,站起来,气宇轩昂。
“看来都说美色误国,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了解的魏国太子可不是这样连人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逍遥斋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着一个风骚的男子。
说他风骚一点都不为过,穿着就连苏愍也从来不穿的大红色的衣裳;腰间挂着一块晶莹的玉佩,雕刻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如墨的长发被玉冠束缚起来,但是却仍然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垂了下来,随着风骚男子的讲话呼吸,头发也一上一下的跳跃着。
“你了解的魏国太子?你认识我?”听了来者的话,魏央气势全开,同时心里也在暗骂自己,自从来到秦宫,自己的警惕心是越来越低了,人是什么时候到的,自己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不过,这并不是他就可以这样嚣张的借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宫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目中无人。”
“看来师傅说的没有错,恋爱果然会使人变得愚蠢,就连一向英明神武的魏国太子也是这样。”风骚男子依然没有回答魏央的话,自说自的。“哦,对了,纠正一下你的话,只有秦宫才是我可以撒野的地方。除了秦宫,没有地方可以让我撒野。我在秦宫撒野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风骚男子的话,句句逼人,魏央的脸色越变越黑,气氛越来越尴尬。
两人的眼神交锋,空气中火光四射,眼见自己再不出声,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苏愍再也不能够沉默了。
“若白,你一连三个撒野,到底把我秦宫当什么了?你有把我这个秦王放在眼中吗?!”苏愍故作严肃,声音中有着彻骨的威严。
魏央一下子被惊呆了,从苏愍怀孕之后,自己见过太多苏愍的另一面,倒是忘了苏愍还是一国之主,这样的威严模样,要不是她今天的发作,自己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不过,这样的苏愍也好可爱,直教人想要把她搂进怀中,疼到心里去。
魏央开始犯花痴。
苏愍的威严,一丁点儿都没有影响到风骚男子。他嘻嘻哈哈的开口:“我把秦宫当作我的家,我把大王放在我的心里呢”
苏愍顿时无语:“我说若白,你出门几年,是去学说话了吗?还是外面的蜂蜜比宫里的甜?你的嘴可比以前甜多了。”
“外面的生活那里能够和秦宫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蜂蜜当然还是秦宫里的好。至于说话好听嘛,我以前一直是这样,只不过当时你的心中只有苏唯,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意罢了。”风骚男子袍子一掀,走了过来。
苏愍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只能气呼呼的重新躺下。
气到了苏愍,风骚男子的心情格外的好,他晃着身子,慢悠悠的走到苏愍的身边,牵过她的手腕,闭上了眼睛。
“你喝酒了?”苏愍别过头,用另外一只手捂着嘴。
风骚男子不说话,像一尊雕塑一样,静静地坐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风骚男子睁开眼睛,一个爆栗磕在苏愍的头上。“几年不见,没有一句想念的话,一回来就嫌弃我。苏愍,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当年到底是为了谁才出去的?”
苏愍“嘶”了一声,捂住嘴的时候移到了头上去,“瞿若白!你一回来不说些想念的话,反而阴阳怪气的,还打我!当年我是不是说过不要你去!”
两人之间的对话,魏央根本插不上嘴,说来说去,居然还说到了当年,魏央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被人忽视的感觉只有被忽视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再说了,苏愍到底有多少旧情人!自己好不容易才赶走一个,正宫的身份还没有热乎呢!
想到这里,魏央上前去,一手扒拉开瞿若白的牵着苏愍的手,把苏愍护在怀中,“她现在是孕妇,容不得你这样粗暴的对待。”
瞿若白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掉的头发,淡淡的说,“就是知道才这样粗暴的对待她。”
魏央被震惊的外焦里嫩,说不出话来,知道苏愍是孕妇还这样粗暴的对待,这是什么逻辑?倒是苏愍从魏央的怀中,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你怎么会知道?从你进入雪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你了。应该不会有人告诉你啊。”
“因为我进入雪山,失去联系了你就以为我死了,所以你才不把我的话听进心里去是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去招惹苏唯,他不是秦国的人,你怀上的他的孩子,将来绝对会动摇秦国的根本!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是想要把秦国拱手想让吗?”
若白越说越生气,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苏愍只会跟在苏唯的身后跑,从来都看不见自己,自己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除了不断的惹她生气,根本就不能被注意到。
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那么多年,在黑暗中的日子,他过够了。所以,在得知她的身体需要天山雪莲疗养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去了。
苏愍曾经劝过他,他记得自己当时只说过一句话,要是能够为了你死,在你的心中留下一丝影子,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当他大难不死,回到秦宫的时候,他拒绝接受一切有关苏唯的消息,当听到魏国太子成为秦国永巷令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了一下。就算你们两个再两情相悦也好,终究永巷令绝对不可能是你!
“可是,这个孩子,不是苏唯的。”苏愍弱弱的回答:“他的父亲是蒙翊。”
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若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啊?你说什么?”
若白一进门开始就不可一世的样子,魏央很早之前就看不惯了,不过,鉴于自己并不了解情况,自己就没有插嘴,现在受惊的若白,魏央很想欺负他一下。
“怎么?没听清?苏愍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苏唯的,是蒙翊的。还需要我再给你重读一遍吗?”魏央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瞅着若白。
若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不过,更重要的消息压制住了他即将爆发的脾气。
“你说这个孩子不是你霸王硬上弓苏唯得来的?”若白一下子接受不来这个消息。从小就说要娶苏唯的人,居然怀上的孩子是别人的,他一时间只觉得世界真奇妙。
“蒙翊?你是什么时候祸害上他的!”终于找到了关键信息,苏愍深感欣慰,但是她还是不敢理直气壮,默默地对着手指:“就在你走的那个冬天,他凯旋而归,我封了他做永巷令。”
“恩。”想了想,她委屈的看了一眼魏央:“实际上,你眼前的这个永巷令,是第二任,第一任是蒙翊。不过,几个月前,他战死沙场了。”
话音到最后,苏愍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消失殆尽。
苏愍的头低着,说不尽的可怜。魏央和瞿若白一阵阵的心疼。
“看来我进入雪山太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瞿若白皱着眉头,看看依然低着头的苏愍,对着立在一旁不说话的赵高,吩咐道:“赵高你说来,把从我离开之后的事情全部说一遍。事无巨细,好事坏事,只要和你们家大王有关的,都说一遍。”
赵高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我的天啊,神医,您离开秦国去给大王找药已经五年了!这期间的事情说多不算多,说少可也不少啊,我全部和您说一遍没有个把月,是说不完的啊。
赵高的心里活动泛滥,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欢天喜地的应了声“是”,想了一会儿,又说道:“神医,奴才记性不是很好,但是有关大王的事情,奴才全部记了下来,你等等,奴才下去准备准备?”
赵高的一句话,惊呆了三个人。
苏愍一脸的幻灭,立刻拍案而起:“赵高,你居然监视我!”
瞿若白一脸的欣慰:“赵高,做得好,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来找我们,不用去太医院了,那都是些废物。”
魏央一脸的八卦:“赵高,你怎么这么聪明?你快拿来。我也看看。你家大王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啊?我想知道!”
赵高一直都有记日志的习惯,不仅仅是大王,还有他自己的事情,他随身都有一个小本子,记着的,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大事情,现在被三位主子这么一说,赵高立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大王,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不能够确定自己的错误,赵高决定不耻下问,而且只能问自己的嫡亲主子。
“你当然做错了!有关我的**,你怎么能够拿给被人看呢!给我就可以了!”苏愍大义凛然的说到。
第六十二章 日志这种东西
赵高本来在等着自己主子大发雷霆,还在腹中打了一肚子的草稿,想要说服苏愍不要让自己消灭掉这些日志。
哪知道,他没有等来消灭日志的消息,反而因为这些日志成为了秦国顶尖上的三个人抢手的对象。
上天啊,请容许我瑟瑟吧!哈哈哈!
赵高在心中骄傲着,脸上却保持着惶恐的表情,不知道该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谁的纠结劲儿,被赵高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高!你还在犹豫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主子是谁?!要不要我让小卓子教教你?”苏愍站起来,右手纤细的食指指着赵高,左手叉腰,脸上故作凶狠的表情,活脱脱一个街边巷口的市井妇人。
瞿若白看到这幅景象,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苏愍啊苏愍,我只不过才走了多久,你就从一代帝王变成了街边的市井之妇了?不过,我爱死你这种模样了!哈哈哈!”
瞿若白的话,成功的让魏央黑了脸。
“我说你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不知道,什么身份也不明确,你凭什么单方面宣称你爱苏愍啊!就算你爱苏愍,你凭什么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啊!你不知道你的爱会给他负担吗?”
魏央的一席话说的好不赖皮,明明刚才对着苏愍表白的是他,现在却来指责若白。殊不知,若白和苏愍有故事的时候,他并不认识苏愍。
“我的爱给他负担?敢问魏国太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若白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语气中却有着谁都听得出来的**味。
“我现在的身份不是魏国太子,我,是,秦,国,的,永,巷,令。”魏央一字一句,身边面前的这个风骚男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请我面前这位不明身份的公子,马上离开永巷,因为,在这永巷里,我有着绝对的权力处置你。”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怒气。”若白不甘示弱,眉毛一挑,嘴角一斜,一双比苏愍保养的还要好的玉手从头上的发冠中抽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玉簪。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簪子,却又不是那么的普通。它全身通白,如水般光滑,只有簪子顶端雕刻了一朵五瓣梅花,梅花中心,有着淡淡的粉色。
“先王去世的时候,曾经亲口许诺,令瞿家长子,若白,为新一任永巷令。要不是我不想要逼迫苏愍,想要让她心服口服,于是和她有了一个约定。你以为现在的永巷令还轮得到你?
不仅是你,就连蒙翊也不可能!
现在我和苏愍的约定,我完成了。不过,既然你现在是永巷令,我也不想让苏愍难做,弄僵秦国和魏国的关系。
所以,我要向你宣战。
我们两个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永巷令,你做;我以后都臣服于你。如果我赢,以后的永巷令就是我。你必须心服口服的臣服于我。”
魏央一听,这个约定不划算,一口拒绝。
“我现在就是秦国的永巷令,凭什么要和你比赛?你和先王的约定,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我不会同意的。”
魏央一股赖皮样,不论若白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
两人争着,争着,就往逍遥斋外面走去。两人完全忘记了,两人正在抢着的那个永巷令位置,是被两人忘到脑后的苏愍的另一半。
“他们难道不知道,想做永巷令的话,应该做的是来讨好我吗?”已经彻底被两人忘记的苏愍早就继续坐在躺椅上吃葡萄了。
正在看好戏的她,对于演员走了这回事,很是忿忿不平,自己还没有看过瘾呢,居然就这么走了!太不把她这个秦王放在眼里了!真的,我要治他们的罪!每人给我跳一次脱衣舞!
如果走出去的两人知道苏愍现在的想法,不仅不会拒绝,反而会主动要求多跳两次,就是怕大王现在的身子不方便,会**焚身,惹得自身不痛快呢。
反正他们两人对苏愍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仅不会拒绝,反而还嫌弃别人不知道。
苏愍不舍得演员走,演员一走,自己这个观众太无聊了。
不过赵高和小卓子却是满心欢喜。两人再吵几句的话,他们的小心脏会受不住的。
“大王,您看,现在两位公子也走了,日头渐渐落了下去,您要不要回屋里去。这里风大,您现在身体抵抗力不好,当心着凉。”赵高走上去,劝诫。
哎,想他一介宫殿大总管,现在却连大王进不进屋都要管,别人家的大总管不是都应该呼风唤雨,坐在殿中等待小太监们来讨好的吗?
为什么轮到自己却要做这种苦差事呢?
赵高半晌没有听见苏愍的回答,大着胆子偷偷看了苏愍一眼。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自家那阴晴不定的主子,居然对着自己笑的一脸的奸诈。赵高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子这是又想出什么主意,要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大臣了吗?不对啊。自从主子怀孕之后,朝堂上的事情就被永巷令承包了,主子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么阴险的笑容了,说是为了保持好心情,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个好榜样。不然的话,只怕以后脾气阴阳怪气,不好管教。
瞧瞧,就连主子自己都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咱们这些奴才就更不好过了。
不过,主子,这阴险的笑容,到底是对谁的?
赵高还是没有想清楚。咽了口口气,鼓起勇气,上前又问了一次:“大王?您不进去?”
苏愍收起坏坏的笑容,手指头一勾,示意赵高附耳上前。
赵高依照只是去做,只听得耳边,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你不说话,我都忘了你做下的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赵高很忐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
见赵高一张脸,明晃晃的说着自己不明白,眼神也是迷茫着,苏愍大发慈悲的没有继续折磨他:“说,你把记着我的秘密的日志藏在哪里的?如果不说的话,我就派你去给小卓子做下属。”
一张脸唬赵高一哽。
给小卓子做下属,大王,你有考虑过小卓子的感受吗?他有那个胆子使唤师傅?
先前苏愍说的时候,小卓子就已经蠢蠢欲动,现在,他更是上前一步,扯扯自家师傅的衣摆尾,小声的劝告师傅:“师傅啊,大王这么明显的暗示,不,是明示。大王这是让您把日志给交出来啊。”
师傅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为什么就是不肯把日志交出去呢。不就是以前的事情而已嘛。
过去的事情难道就比得上大王的吩咐吗?师傅这是怎么了。
赵高哪里不知道大王觊觎自己的日志,可是,他舍不得啊。这里面还有很多大王不知道的有关于宫廷的小秘密,要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牵扯进很多人进去。到时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会良心不安的。
可是,不交出去的话,大王这边又交不了差,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呢?
交还是不交,这是一个问题。
终于,赵高下定决心,交。不过。
他斟酌着,无比的恭敬,向苏愍汇报:“大王,日志被我藏在卧室里,明天一早绝对给大王奉上,只是,奴才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吧。”苏愍今天心情好,逗起人来,简直不让人活。
赵高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嗓子眼儿。他诺诺的喊着:“主子大王”
“好了,有话快说。就你这磨磨蹭蹭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大总管的。小卓子,你师父讲话一直都是这么磨磨唧唧吗?要不要,我把你提上来,让你师傅再磨练磨练。”
话一说完,小卓子只觉得自家师傅的眼神带着刀子飞了过来。
“大王在开玩笑吧。小卓子,小卓子,还需要磨练磨练,师傅已经出师了,不需要磨练。师傅这样谨慎的说话,是正确的。我们都应该向师傅学习。”
小卓子语无伦次的回话让苏愍再也憋不住了。
“我说赵高,你从哪里收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徒弟啊。简直是绝了。哎呀,好久没有这么逗你们了,都不习惯吧。我记得上一次逗你,还是在太子府的时候,我现在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大王了啊。哎,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突然间,苏愍又开始感叹时光。
赵高和小卓子对视一眼,眼神中的交流只有两个人懂。
怪不得人们都说不要和孕妇打交道,这简直是会死人的啊!赵高一个眼神飞过来。
小卓子默默地点头,特别这个孕妇还不是普通的孕妇,她是秦国的大王!要的不是命,是生不如死。
赵高在暗地里竖起了大拇指。
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又开始聆听苏愍的训话。但是,这下子却没有了声音。两人不明所以,以为苏愍是又在捉弄他们俩,不敢乱动。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第六十三章 心结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啊?该干嘛干嘛去!”等了半天,赵高和小卓子等来了这样一句话。
两人心中十分无语,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顿时,逍遥斋中只剩下了苏愍一人。静静地躺在躺椅上,她突然想起来,魏央等着的那只阿肥是去韩国给她探听消息去的,怎么消息自己还没有接收到,重要人物都走了?
“你们”她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真的走了。全部都走了。
她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悲凉,好像又回到了父王刚去世,母后殉情,自己孤苦无依的时候。
她的脑中开始不由自主的幻想着苏唯到了韩国之后,所受到的非人的折磨,一定是这样,所以他们才会吵吵闹闹,试图让我忘记这回事情!一定是这样,苏唯肯定过的不好。
“魏央,魏央,魏央,你快去救苏唯。”苏愍一下子激动起来,高喊着魏央的名字,让他去救苏唯,身边候着的宫女们吓了一大跳。
“大王?大王?你怎么了?大王!”宫女们上前去,正要查看苏愍的情况,就被苏愍的状况给吓到了。
原本激动着叫着让魏央去救苏唯的苏愍,一瞬间就昏迷了。
一个大大的肚子就这么在宫女们的眼前迅速的落了下去。全部人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小主子!秦国未来的接班人!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苏愍最近的一个宫女,上前大跨了几步,做了苏愍的肉垫。
这样的举动,在平日里的秦宫是绝对都看不见的。因为秦国地理位置在中原地区的边缘,并且因为秦国人尚武,所以,先王迅速把秦国发展强大之后,就在全国上下遵循礼法。
女子笑不露齿,行动扶柳,是秦国如今的规范,虽然,自从苏愍继位之后,已经放松了很多,但是宫廷的教导还是一直按照先王的规矩进行。
这一次要不是苏愍突发紧急情况,这个宫女绝对不会做出违背宫规的事情。
她倒也是个实在人,救下苏愍的那一刻,想的不是怎么样去邀功,脑袋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嬷嬷又要开始教训人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去找赵公公啊!”见苏愍被小宫女们救下,所有人提着的心重重的放下,就这样楞在了原地。
“对对对,还有瞿神医。快去快去。”有年长的太监立马回过神来,吩咐人去找赵高,又派人去找瞿若白,还不忘记找人去通知魏央。
刚刚还死寂成一片的逍遥斋,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先王制定的规矩还是不错,所有人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
离开的魏央和若白并没有走出很远,若白一直缠着魏央要比试,魏央则一直都只用嘴皮子回应,不肯动手,两人在离逍遥斋没有多远的地方就站住了脚步。
“魏央!你还是不是爷们儿?和我比试都不敢!你是没有信心赢我吗?”若白气鼓鼓的对着魏央吼着。
不是他不够修养,是魏央实在太可气。自己一路上好说歹说,好话坏话,全部都说尽了,魏央还是那副事不关己,搞搞挂起的模样,看的自己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要不是顾忌着自己不在,魏央对秦国有着不能不承认的苦劳,他早就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魏国太子给扔出秦国了。
“我是没有把握赢你,你和苏愍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是不表示苏愍不在乎,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去做。”魏央说的坦荡,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
苏愍,你个死没良心的,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个相好的!
若白被魏央的厚脸皮打败了,无奈的说到:“你到底怎么样才会答应我和我比试?”
“我不会和你比试的,我再说一次!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穿鞋的可怕你这个光脚的!”不管说什么,魏央就是不松口。
瞿若白在外流浪几年,早就没有谦谦公子的做派,见和魏央说不通,学起了巷口泼妇对付自家出轨男人的那一套。直接上手,开打!
瞿若白的突然袭击,魏央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没有反应过来的他,不单单在身体上受到了伤害,若白一拳撞在魏央的胸口,拳收回去之后,还丢给魏央一个不屑的眼神,“就你这样的,还想坐稳秦国的永巷令?只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身首异处。”
“你在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魏央身体上的伤害还没有回复,心灵上又被戳了一刀。他捂着心口,很是不服气的大喊。
“难道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会提前通知你吗?”若白拍拍手,紧接着又补了一刀。“原本我还当你是个对手,没有想到,这么不堪一击!算了,从你手上抢的永巷令,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抓紧时间,把苏愍的心全部赢过来才是正经。”
魏央呸了他一声:“你做梦!苏愍的心是秦国百姓们的,不可能只装的下你一个人!”
“看来你还了解她挺透彻的嘛?”若白很不高兴被魏央戳破了事实。“我也是秦国的子民,她的心还是我的。”不要脸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魏央。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远处跑来两个小太监。两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下跪的动作,惊恐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说出的话语更是丝毫不差:“大王晕过去了!”
没有人在乎他们俩的失礼之处。因为当他们俩说完之后,魏央和若白早就不见了人影。
两个小太监齐齐抬手挠挠后脑勺,又是一样的动作,就像现实中的人和镜子里面的人同时出现一样,疑惑不解。我到底通知成功了吗?
若白不愧是在江湖行走多年的人,速度比魏央快了将近两个人的距离。比魏央早了几步进入逍遥斋。
“我刚刚给大王把脉还是很健康的状态,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会让大王晕了过去?赵高,你来说!”
赵高和小卓子离开的比魏央和若白慢,小太监们很早就已经找到了这两人。赵高和小卓子焦急的立在苏愍的床边。赵高不断的看向店外,对着上天祈祷,希望若白快点出现。
若白一出现在殿外就劈头盖脸的骂上了,赵高也不介意,眼睛发亮的上前来拉若白。“瞿神医,你快上前来看看大王。我和小卓子就出去了一会儿,大王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是这些小蹄子们没有照顾好大王,要是大王有个什么不好,我一定扒了你们的皮!”
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对若白说的,大殿里所有人齐齐的打了个寒颤,全部都在心里向上天祈祷大王快点苏醒,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是为了秦国所有的百姓。
“你现在骂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请御医,你这样任由你们大王,就会好吗?”魏央气喘吁吁的走进殿,一进来听到这样的话,就开始炸毛。
“请什么御医,那帮废物!”若白不再理人,一阵风似的来到了苏愍的床前。
右手搭在苏愍的右手腕上,若白眼睛闭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魏央看傻了眼,这是,这是,这是在给苏愍看病,这个只会找人打架的疯子居然会看病!魏央觉得肯定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他揉揉眼,再眨眨眼,努力的睁开,怎么还是那个疯子在看病?!
实在是若白的模样太正经了,魏央不敢轻易的瞿打断他,静悄悄地拉过赵高,小声的询问:“他会看病?他到底是谁?”
魏央问的理所应当,赵高却是一脸的惊讶:“太子,您来秦国之前都没有调查秦国的世家吗?”
魏央很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调查?”
赵高被眼前这个天真儿童给打败了。
“你还不了解秦国的势力分布,就敢这样过来做永巷令!你不知道,后宫和前朝是息息相关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我好歹也是生长在宫里的。只不过,我过来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样摆脱秦宫,去游山玩水,哪里知道我会愿意为了这个冤家留下来。”
魏央现在的口气就是怨妇。赵高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受不了魏央继续矫情下去,赵高开口了:“瞿神医全名瞿若白,是秦国第一世家瞿家的掌门人。瞿家以医术闻名秦国,每一届瞿家家主都是秦王的专用御医,就算大王有令,瞿家家主也可以拒绝不整治别人,而大王也不能够治瞿家的罪。
并且,瞿家的医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学习的,每五年选一次,还有一定的名额,只选择最有天分的人员,不分嫡庶,而且只有经历过最终的考核,最优秀的那个人才会被家主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最终的医术。
瞿家教导的不只是医术,没有成为家主的人,就会被派遣到家族的各个地方为家族效力,也可以入朝为官。瞿家出来的子弟,没有一个不被人竖起大拇指夸赞,所以,瞿家的势力才可以在秦国绵延不绝。”
第六十四章 深入了解
赵高顿了顿,继续说道:“若白公子自小天分过人,不仅仅在医术,甚至在其他方面也不遑多让。先王对天下瞒得住大王是女儿身,但是怎么可能逃得了大夫们的眼。他们只要一把脉就会知道大王真正的身份。
所以,先王向上一代瞿家家主坦言了一切,瞿家家主大义,没有揭穿这个事实,但是又不能违背只为大王调理身子的先祖遗训,于是,早早的就寻找族中有天分又稳重的孩子,私底下教授了他几年,在例行的选人大会上一鸣惊人,从此跟在大王的身边。
不过,天才总有些怪脾气,大王和若白公子两个人一直都相处的不太融洽。特别是从韩国公子来到秦国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更怪异了。
一见面绝对会吵,不见面也要在背后贬低对方,事事都要做的比另一个人好。真真应了那句前世的冤家。
不过大王和前任瞿家家主倒是乐见其成。瞿家的忠心,大王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而且,自古忠言多逆耳,与其到说真话的时候拧着,让人不习惯,还不如从小就是这样的模式,以后劝谏的时候也不会太过扎眼。
大王还很小的时候,性格比较沉闷,瞿家家主觉得这样不利于孩子的成长,而秦国再也禁不起继承人无故去世的惨痛,若白公子进宫之后,大王开始有了属于孩子的活泼,瞿家家主和大王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这感情啊,都是处出来的,两人吵着吵着,若白公子就喜欢上了大王,秘密的向先王表示过希望进宫,先王想着已经让瞿家背负着这样一个秘密,不想再让瞿家搭上一个家主进来,一直没有同意。
若白公子没有得到先王的同意,整天买醉。
瞿家家主心疼孩子,过世的时候,恳求先王答应这件事情,先王没有拒绝。
后来,先王弥留之际,留下一道口谕,点明若白公子为永巷令,并且还留下了一道手谕,若白公子和大王的第二个儿子赐姓瞿。
口谕的事情朝中几位重臣都知道,手谕的事情只有大王、若白公子和我知道。
不过您也知道大王喜欢你韩国公子,韩国公子对大王也有情,虽然嘴巴一直紧着不说,但是行为上可从来没有拒绝过。得知先王赐婚若白公子之后,连着半个月没有理大王。”
“哼,原来他一直都这么矫情。看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受过他的气,瞿若白和蒙翊也没少受啊。”魏央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发出了感慨:“这样算来,我也就不亏了。”
“是啊,当时先王刚去世,秦国内乱,大王以这为借口,拖延和若白公子的婚事,后来等到秦国内乱结束之后,大王又以为先王守孝为借口拖延婚事。
大王从小身子就一直不是很好,每到秋季,就会犯病。想要根治大王的病,还差一株药引天山雪莲。当年,韩夫人身子不好,秦国王宫中成色好的雪莲都用给韩夫人了。是以,若白公子一直派人在天山等候雪莲开花,为大王治病。
大王一直拖延婚事,若白公子本就委屈,两人正在争论,恰在此时,韩国公子病了,大王心急如焚,命令若白公子去给韩国公子治病。若白公子大发雷霆,就这样赌气离开了秦宫,去天山等待雪莲开花。”
“听起来,你似乎很不喜欢苏唯?”魏央挑挑眉,“很好,我也不喜欢,志同道合。”
赵高叹口气,摇头道:“做奴才的哪有喜不喜欢主子的权利,奴才只是为大王不值,大王一心一意对待韩国公子,可是,您看看他做的事,哪一件不是逼得大王众叛亲离,如若不是若白公子和大王打小的情谊,若白公子哪里还会回秦宫?
瞿家在秦国的地位虽然不及王族贵重,但是也不差。至少在很多事情上,世家就比王族更自由。”
“你们大王这么多年就没有觉得对不起瞿若白?”魏央不解的问,在他的心中,苏愍不是这样心狠的人。
“怎么不后悔,但是后悔有用吗?这几年,大王晚上都睡不好,常常会梦中惊醒,和我说,‘赵高,我又梦见若白受伤了。’奴才总是劝大王,梦里的事情算不得数,可是大王又说了,‘万一是真的呢?如果当年我们没有赌气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就不会受伤?是不是还一直在我身边。’”
“若白蒙翊苏唯”床上昏睡的苏愍在在梦中呓语,若白心中大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在苏愍的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
他们两个从小就不对付,一见面就吵吵嚷嚷,曾经有一次,吵得秦宫上下人尽皆知,人人都以为两人会这样吵一辈子的。可是没有想到,苏唯出现了。
两人虽然关系不融洽,对付别人却是统一战线的。苏唯刚一进王宫,两人就商量着要去给苏唯一些颜色看看,只是因为自己被先王叫去了几分钟,两人的命运就此岔开了路。
那个下午,苏愍看上了苏唯,若白明晓了自己的心意,苏唯真正开始了自己在秦王宫的生活。
三人的命运之轮就此开始转动。
“你心里真的有我吗?”若白一只手按着苏愍的脸庞,眼神涣散:“我这几年一直在想你,想你是不是已经和苏唯互通心意,想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到了脑后,想你是不是把秦国治理的很好,想你还需不需要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在担心我。
苏愍,我们以后好好的,再也不要闹脾气了。”
若白轻落下一吻在苏愍的额头,苏愍刚好一声呢喃的若白被他收入耳中。他展开一个璀璨的笑容,离开了床边。
“哎哎哎,你去哪里!苏愍的病你看好了吗?”魏央见若白要离开寝殿,慌忙叫到:“妩苏愍到底在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若白本来不想理这个占了自己鹊巢的鸠,但是这只鸠旁边站着的赵高眼神实在太可怜,他大发慈悲的停住了脚步,好心的解释着:“苏愍她没有事,只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情绪一时过于激动,才会昏倒。
赵高,你照顾她照顾的很好,胎儿也很健康。只不过你也知道她自小身子弱,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些,不要让她太劳累。”
赵高听到若白的回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归了位。转过身去,合上手掌,对着上天还愿:“感谢老天爷,感谢佛祖,感谢观音菩萨”
赵高要感谢的神仙太多,若白好笑,刚准备出门,又被那只鸠拦了下来。
“你是大夫,好好的照顾苏愍就好,你准备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前言不搭后语,若白心中嗤笑了一声,开口:“我要去给苏愍煎药,你也会?”
若白打量的眼神让魏央觉得受到侮辱,他不服气的挺挺胸腔,“那有什么难的!谁不会啊?”
“你分辨得出药材吗?”若白一句话彻底秒杀魏央,魏央半晌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若白越走越远,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去煎药,我去照顾苏愍!”
说完就来到了苏愍的床边。
静静睡着的苏愍,脸色苍白,魏央一阵心疼,想起若白说的苏愍是受到刺激才会情绪激动昏倒,心中暗自有了计较。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魏央伸手握住苏愍的手,做了保证。“赵高,你去把苏愍身边照顾的人呢全部召集过来,我要仔细盘问。”
赵高刚才被苏愍的状况吓昏了头,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诉若白和魏央关于苏愍昏倒前说的话。
他极度尴尬的上前去,声音无比的虚弱:“回禀永巷令,您可以不用盘问了。刚刚宫人们都告诉我了。”像蚊子哼一样的把宫女们告诉他的事情全部复述了一遍。
“所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您。如果您当时把阿肥传来的消息告诉大王,大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赵高叙述完,只觉得卧室刚才温馨的气氛突然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两道冰冷的视线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一道来自面前的魏央,还有一道,他僵硬着脖子转过头去,是去煎药的若白。
“瞿神医,您不是去给大王煎药了吗?”赵高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而瞿若白的声音也不再是刚才的含情脉脉,而是腊月里的雪花,冷的刺骨。“煎药这种事情难道用的着我亲自等着吗?”
赵高不敢再说话,主子们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下人可以掺和的。他低下了头,没办法,两人的视线是在太渗人,他招架不住。
过来很久很久,若白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我回未央宫了。待会儿,你负责照顾你们大王喝药。”
魏央紧接其后:“我回房间睡会儿。晚膳也不用叫我了。”
两人深深的眼眸落在赵高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走了。只留下冷汗直冒的赵高。
第六十五章 哄人
日上三竿,苏愍紧闭的眼眸微微扇了扇,睁开了眼。
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赵高。”她的声音沙哑,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火烧过一样,叫出来的声音像铜锣般沙哑,特别难听。
苏愍被自己吓到了,想她苏愍在秦国的名声可从来不是以贤明著称,而是以美貌和天籁被秦国的小孩子们熟知的。
“大王,您可醒了!巳时都快过了。”苏愍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还是被赵高捕捉到了,赵高可以肯定的说,就算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可以听得见苏愍的声音。
“水。渴。”苏愍的嗓子不舒服,能少说的话绝对不多说。
赵高听到苏愍的吩咐,急急地应了一声,准过身去,给苏愍到了一杯温水。又连忙端到床边给苏愍。
苏愍就着赵高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还不够。“再去倒一杯。”
赵高得令,直接把一壶的水全部拿了过来,苏愍喝一杯,他就续一杯。苏愍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停下来,总算觉得嗓子好些了。
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嗓子是好些了,身上却有些没有力气,还有肚子,肚子?孩子!
她心中一紧:“赵高,我的孩子怎么了?”
“启禀大王,小主子没事。瞿太医说他很健康。倒是您,以后可不能那么激动了,得亏以前养的好,这次才没有大碍,以后您可得放宽点儿心,不然的话”
下面的话,赵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苏愍知道他的意思。
她右手拂上已经凸起的肚子,心中大定。“幸好幸好。”
苏愍安定下来,就这样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半顿饭的时间,她又被另一件事情给惊醒:“赵高,我昨晚的奏折呢?快搬来!还有今天的早朝,糟糕了,糟糕了,后天的折子一定全都是讨伐我的!”
赵高看着这样的苏愍,很不忍心,本来你说别人家的孕妇吧,都是吃好喝好睡好,自家主子什么都要管,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就算了,还必须忍受大臣们的监督,稍微一点没做好,就会被人说三道四。
真的是够了,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大王!折子若白公子和永巷令已经分好了,正在帮您批改。您不要担心!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赵高的话令苏愍展开了一个璀璨的笑容:“就知道他们两个舍不得我,不会让我辛苦的。”
赵高不置可否,他们是心疼你,可是你并不心疼他们啊,这次遭罪不就是为了别的男人,哎,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大王,永巷令和若白公子在生气呢?告诉大王的话,大王又会忧思,要是有什么大碍可怎么是好,可是不告诉的话,他们的关系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以后变了质,可怎么办啊!
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苏愍,赵高一张脸都扭曲了。
“赵高你的表情为什么这样啊?有什么困难,告诉我,绝对替你做主。怀孕后,待遇果然就不一样了,以前哪有这么清闲的日子过,除了忙政事还是忙政事,现在还可以躲个懒,抽空看个话本子。”
说着,苏愍不知道从哪里变来一本话本子,打开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赵高一看,这个急的呀,我的好主子哎,都火烧眉毛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去看话本子。当下,他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从苏愍的手上抽出来话本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等到赵高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是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自己这是向天借的胆子吧!居然从大王的手中抢东西!居然还抢了过来!
赵高低头一看,手上的话本子顿时成了烫手的山芋,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怎么办啊!
场面一时间静默了起来,苏愍实在是没有想到赵高居然有胆量从自己手中抢东西!还是自己最喜欢的话本子!
“赵高!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对要让你去给小卓子打下手。”苏愍气的已经不知道要用尊称了。
“大,大,大王,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实在是为了你着想啊!”赵高把苏愍昏迷之后的事情全部细细诉说了一遍。
苏愍一听,对赵高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甚至还在心中默默地感谢了一下赵高。“赵高,本王会记得你的。现在,立刻,马上,你把上次做好的女装拿过来,吩咐宫女们进来服侍我更衣。我要上战场去了。”
苏愍说的严肃,赵高答应的也很正经。
“奴才知道了。”
他亲自去给苏愍找衣服,不愿意让别人去做,因为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是苏愍的战袍,不能够出一点差错,要是有一点失误,大王的幸福,全体宫人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苏愍刚刚起身,洗漱完毕,赵高就捧着华丽的宫装进了屋子。
宫女们跟在赵高的后面,鱼贯而入,规规矩矩的,连走路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两队宫女一进来就自动的分为三拨,一拨帮着苏愍穿衣服。苏愍从来没有穿过女装,况且这一身宫装特别复杂,尚衣局赶制了三个月才做好了这一套,里里面面不少于五六层。苏愍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件是里衣,哪件是外衣。
另一拨人安安静静的拿着宫装,站在一旁。
还有一拨人,呈着一个个的银盘,陆陆续续的进来。银盘上摆着的都是一些首饰,用来搭配这一套宫装。
苏愍一看,脑袋就大了,看来自己扮作男儿身的这几年,的确是省了不少的麻烦。若是女儿身,光打扮这一条,就要浪费她多少时间,而这些时间又可以批阅多少奏折啊!
呸呸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奏折,现在是想奏折的时候吗?要是一个处理的不好,以后有的是奏折让你批阅了!
甩开脑子中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苏愍一心一意的等待着宫女们给她上妆。
赵高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候着。说实话,他很期待自己主子女装时候的样子,主子男装就已经是俊逸不凡,女装肯定也是不俗。
带着这样的期待,一直等了半个时辰,赵高也不觉得腿酸。
“赵高,赵高!”终于大功告成,苏愍已经没有耐心了。叫了赵高一声没有答应,她又提高了声音。
赵高还在幻想着苏愍的女装,突然听到苏愍的薄努声,一下子从幻想中惊醒。
“主子,我在。”清醒过来的赵高上前去。刚从幻想中醒来的赵高被惊艳了。
眼前这个天外飞仙,真的是自家那豪气万丈的主子?赵高表示自己不敢相信。
苏愍一身金黄色的裙子,没有很繁复的绣样,只在袖边绣上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衣领边上也是一样的图案,绕来绕去,却不显得花眼,反而被其他空白的地方反衬出一种诡秘的高贵。
宫装的料子用的是刚从南边进献入宫的轻罗纱,一层一层,并没有很臃肿,风一吹,层层叠叠,就好像真的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仙女儿。
发髻是以前苏愍的母妃最喜欢的朝天髻。
朝天髻又名抛家髻,以两鬓抱面,状如椎髻,其梳编法是在头顶绾椎成髻,两鬓缓长,以泽胶贴而抱面。
这类发髻越发衬的苏愍的高贵气质。
还配以一支赤金掐丝柳叶发箍,一支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一支朝阳凤挂珠钗,一对赤金垂心耳坠。
脖子上带着一条南珠项链。
“赵高,你觉得怎么样?”苏愍本质上还是女人,对于赵高看着自己发呆的表情,心中很是得意,毕竟,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装扮必须到位!
“大王,奴才敢保证,您这一身,绝对能够心想事成!”赵高回过神来,没有拿那些油嘴滑舌的话语去夸苏愍,而是顺着苏愍的目的去夸赞。
果然,赵高的话语一出口,苏愍更有底气了。
“那我就去了。你快回来景阳宫,等候我佳音吧。我们走。”
“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见苏愍就要走,赵高留住了苏愍的脚步:“你是准备先去哪里呢?偏殿还是丝竹轩?”
赵高又一次成功的难住了苏愍。
“你说我去哪里比较好啊?”赵高反过来问赵高,赵高也被问住了。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大王先去安慰若白公子,他这些年过的太苦了。再说了,自己是看着若白公子长大的,这份情还在呢。
只是,魏国太子气性也大,如果不先去他那里的话,说不定和若白公子两人会把秦宫闹得天翻地覆。
“大王,还是您决定吧?奴才见识短浅,不知道怎么选!”赵高苦着一张脸。
苏愍想着还是不为难赵高了,“我先去找若白吧,这么些年,他为了我,背井离乡,在深山老林中呆了那么久,我有愧于他。还是先去安抚安抚他。”
苏愍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想的却是,若白的脾气比魏央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自己要是先去安抚魏央,恐怕明天就没有秦宫可以住了!
第六十六章 成功上钩
意识到魏央比若白好哄一些,苏愍做出了决定。
“拜驾未央宫。”苏愍说的底气十足。自己和若白这么多年的情谊可不是白混的,怎么样能够哄得若白不生气,自己那可是得心应手。
若白的脾气不算暴躁,在秦国的上流社会中,恐怕若白的脾气还能得个好字。和一些只会混吃等死的世家纨绔子弟相比,若白称得上是温文尔雅。
但是这份理智,在苏愍面前可谓是荡然无存!
从小到大,就连苏愍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惹若白生气过多少次。然而,每一次,都是苏愍先低的头,没办法,两人只要一吵架,全宫的人都知道。
并且,全秦宫的人都知道是苏愍的过错。苏愍如果僵着两人的关系,上至先皇,下到洒扫宫女,都会用一种不赞同的眼光,看着苏愍。
久而久之,苏愍也就习惯了两人闹矛盾,就马上哄人。随着次数的增加,苏愍哄人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
后来,已经到了只要若白脸色一变,苏愍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的地步。
先王为两人定下婚约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苏愍的身份尴尬,难得有一知心人在身边默默守候着,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发现,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感受到若白的好。
先王的想法没有错,苏愍早些年被苏唯占据了全副身心,现在苏唯的离开,倒是让她开始懂得珍惜身边人。
所以,这一次,她一听说自己犯了那么大的错,赶紧的就想办法弥补。
只是,这么多年不见,自己一进去是撒娇好呢,还是傲娇好呢?走在通往若白未央宫的路上,苏愍一直在考虑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他还是当年那个拥有超强占有欲的霸道贵公子吗?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抵达未央宫,苏愍制止了门口小太监通传的打算,提起裙摆,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小太监木着一张脸,刚准备拦住苏愍,就看见秦宫中最大的太监总管赵高对自己示意禁言。
小太监了然的退下,和跟着苏愍的小太监套着近乎:“哎,老兄,这是谁家的贵女啊?能够让赵大总管跟着服侍。我怎么在宫中从来没有见过,你跟我说说呗,免得以后我冲撞了贵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愍宫中的小太监斜了说话的小太监一眼,只问了一句话:“知道宫中什么人最容易死吗?”
问话的小太监摇头。
斜眼看人的小太监,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太多秘密的人。”
一句话吓傻了问话的小太监。他是今年刚入的宫,被分派到未央宫中来看们,做一个通报的小太监。由于若白一直没有回宫,所以,他的工作很轻松,每天只需要扫扫院子就好。宫中的腌事儿,他还没有亲身接触过,但是没少听过。见有人愿意提点自己,他也就不再说话,和斜眼看人的小太监一起安安静静的站在宫门口,眼看鼻,鼻观心。
也不怪小太监没有认出苏愍。实在是女装打扮的苏愍和平日里相差太多。
男装的苏愍英俊潇洒,放荡不羁,自有一番俯视天下的豪迈气概。而身着女装的苏愍却是婀娜多姿,明艳耀人,端的是一副倾国倾城的风流。
两种装扮气质上大相径庭,即使容貌一样,给人的感觉却是,这分明就是两个人,龙凤胎!
苏愍蹑手蹑脚的来到若白的书房,只见若白书房门大开,他就坐在房间中的书桌后面,手上拿着一支笔,不断的写写画画。
她挥退身边侍候的宫女,自己独自一人上前去,悄悄地趴在门口边,向里面张望。
身后的宫女们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我的姑奶奶啊,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就这样趴在门边,你不闷得慌,我们还替小主子闷得慌呢!
虽然眼巴巴的看着苏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和苏愍说。毕竟,大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明确是什么,可是能够确定的是,一定很重大。
不然的话,大王也不会要装扮的这么的隆重,还和赵高总管说了那么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要是自己上去乱了大王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带着这样复杂的想法,宫女们的眼睛是一刻也不敢离开苏愍的肚子,就怕大王一个不小心,她们也好上前去营救。
苏愍根本不知道身后宫女们紧张的心情,她左晃晃,右摆摆,想要分辨清楚屋子里头的若白到底在做什么。
宫女们的眼睛随着苏愍的移动而移动,有几道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若白的身上。若白作为大夫,神经一直都是很敏感的。
虽然感受到有人在外面焦急的动作,却只以为是小太监们在做些什么,根本没有考虑过会是苏愍过来要哄自己。
直到宫女们明晃晃的视线,他再也不能够忽视。“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苏愍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苏愍的动作吓了后面的宫女们一大跳,有几个不由自主的同时上前一步;有几个身子不听使唤,手伸出去,随时准备接住苏愍;还有几个,忍不住惊叫出声:“大王!当心!”
大着肚子的苏愍重心有些不稳,特别是又换上了自身所不熟悉的女装。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的苏愍,身子往后仰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上一次接住了晕倒苏愍的宫女,这一次又是一马当先,在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几步,拖住苏愍的手肘。帮助苏愍站稳了身体。
身后的宫女们齐刷刷的感谢眼神抛给接住苏愍的小宫女,感谢她再一次拯救了崇阳殿所有人的姓名。
苏愍靠着小宫女,问住了身体,舒了一大口气。手紧张的摸摸肚子,确认了肚子里小家伙的安全,才有心思关注别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询问身边小宫女的名字,听赵高说,上一次,自己昏迷好像也是一个小宫女替自己当了肉垫,加上这一次,一起赏了吧。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去,问身后的一群宫女们:“上一次替我坐肉垫的是谁,一起站出来,本王今儿要论功行赏。”
话音刚落,只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禀大王,也是奴婢。”
苏愍惊讶的张大了嘴,不会吧,这么巧?自己两次摔倒,这个宫女就救了自己两次?额,她在考虑要不要让这个宫女以后贴身服侍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苏愍又问了一次,前一次的问话,小宫女还没有回答。
“回禀大王,奴婢名叫明月。因为奴婢是在八月十五那天出生的,于是父亲就取名叫明月。”
“明月?”苏愍重新念了一遍,“不错,你以后就贴身侍候本王,至于这两次的嘉奖,你待会儿去找赵高吧。”
“是。”听到有官升,还有赏赐,明月的声音透着一股欣喜。上一次自己救过大王之后,赵公公就赏过自己,小姐妹们也有礼物,这一次,肯定只会比上一次更多。看来今年,家里可以多置办几亩田地,弟弟可以去私塾上学了。
苏愍在外面处理着宫女的事情。却不知道屋子里的若白已经依靠着门口看了自己半天了。
“大王有事情处理不会去别的宫吗?一定要来打扰我的清静?”若白的声音阴里怪气的,苏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过来是有要事要办的。
她低下头,再一抬头,一张泣若泫滴的小脸儿就这样出现在若白面前。
惊呆了一池鸿鹭。
霎时间,若白眼前一片黑暗,只有那一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是清晰的。
那细长的眉毛,就和新春中刚抽出芽的柳叶无差;圆圆的眼睛,包含着一汪秋水,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秀挺的鼻子,只让人心生爱意;粉粉嫩嫩的唇,如同刚含过樱桃一样,只看着就觉得能够闻得见一股芬芳。
若白看痴了。
“若白,我刚刚收到了惊吓,你不帮我看看吗?”苏愍发誓,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音说过话,甜的腻人,要不是看着若白的脸色不太好,自己觉得不会牺牲到如此地步!
至于后面这些人,苏愍做了一个手势,赵高轻咳了几声,所有的宫女们一致低下了头,在心中说着,我是木头人,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大王正在勾引瞿神医,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没有听见大王在和瞿神医撒娇。
“若白?”苏愍已经发出邀请很久了,还不见瞿若白有所表示,又叫了一声。
这一生可算是召回了若白的魂。他眸色暗沉,大踏步上前来,打横抱起苏愍,只吩咐了赵高守门,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苏愍劫持进入书房。“嘭”的一大声,关上了门。
屋外的所有人全部被们关上的声音震得齐齐一个寒颤,有几个天真的宫女眼睛瞅着紧闭的门口,小声问着:“大王应该不会有事吧?”
赵高笑笑:“没事儿,大家该干嘛就去干嘛吧。明月你留下来。”
第六十七章 你知道的
赵高和明月守在若白的书房门口,安安静静,本本分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至于他们俩心中是怎么想的,两人眼睛交流着讯息。
赵高:若白公子是神医,应该知道分寸的吧?
明月:大王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会乱来的吧?
两人肯定的点点头,各自转过身去,尽职的守着门口。
屋内,若白横抱着苏愍,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同时两只炙热的手掌狠狠地扣着苏愍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言不发,静静的瞧着苏愍。
乌云般的头发被各种珠钗首饰固定成一个朝云发髻,两道似蹙非蹙的弯眉镶嵌在一张如玉的脸庞上,挺立的鼻子小巧秀美,一口樱唇若张若和,让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苏愍长大了。变美了。
若白看痴了,不由得喃喃自语出声。炙热的眼神不曾离开过苏愍半分。
苏愍听完若白的痴语,脸若桃红,娇羞的低着头,不敢去回应若白火辣辣的眼神。
这个姿势确实不方便做一些事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若白这样想着。“小小。”若白若有所思。
“啊?”苏愍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自己这个小名了。自从父王去世,就再也没有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突然听到很久没有听见的名字,苏愍怔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神迷茫,看着面前的若白。
不明白若白为什么突然想到叫自己这个名字。
刚抬起头,苏愍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还没有回过神,苏愍就感觉唇上传来一阵温热。
若白擒住了苏愍的樱唇。
“唔。”自从怀孕之后,苏愍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亲热,一下子有些颇不适应,下意识的挣扎。
却不想,苏愍的挣扎给了若白可乘之机。
他灵活的舌头一下子滑进苏愍的口中,开始攻城略池,辗转反侧。
一室春光。
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苏愍终于坚持不住,手攀上若白的背,开始抗议。她快没有氧气呼吸了!
若白也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恋恋不舍的最后流连了一番,退了出来。
停下来的两人交颈相拥。将自己的下巴磕在对方的颈窝处,若白的手搭在苏愍的腰上,苏愍双手攀着若白的肩膀。
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两人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小白。”很久很久之后,久到若白以为苏愍已经睡着了,才听见苏愍开口。
“恩。”若白依旧闭着眼睛,声音慵懒慵懒的,透着一股心满意得的餍足。半晌不见苏愍说话,他睁开眼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额头抵着苏愍的额头,哑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苏愍委委屈屈的抬眼,声音同样透着委屈:“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当年的那个若白吗?为什么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你都不来看我。还有刚才在门口,情况那么危险,你居然都不帮我看看肚子里面的孩子。他以后也是要叫你父君的!”
一吻下来,苏愍已经确信若白没有改变,还是以前的那个若白,于是,放心大胆的开始耍赖皮,打滚撒泼求安慰了。
对于苏愍的恶人先告状,若白甚是无语。不过,他惯会抓重点,红唇轻启:“父君?”
“怎么了?你不愿意!?”苏愍一听得若白的语气,就开始炸毛:“你什么都没有贡献,就白得一个优秀的儿子!你居然不愿意!父王去世前,把我托付给你,把秦国托付给你,你现在居然说你不愿意!”
苏愍毫无逻辑的一大段情绪宣泄,让若白是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苏愍发泄完毕,若白淡淡的接上一句:“说完了?我可以发言了吗?”
苏愍尴尬的笑笑。“不许说我不喜欢听的话。”
“大王!忠言逆耳呢!”若白挑眉,神情中却带着宠溺。
苏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扑上去,在若白的怀中蹭来蹭去:“不管,不管,就是不许,就是不许。”
这般小女儿的姿态,若白从来没有见到苏愍做过,只觉得有趣,也不阻止。原本想着享受几分的若白,在最后却黑着一张脸,不得不训斥住苏愍。
“别闹了!”
低低的一声训斥,声音算不上眼里,仔细听来,还有几分狼狈。
然后,这些,苏愍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若白凶自己了。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几分。只有苏愍滴溜溜转的眼珠暴露了她正在想办法的事实。不过现在的若白可没有心思计较苏愍的想法。
他努力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想让苏愍知道自己的糗事。甚至想要把苏愍放下来,坐到床上去。
这个动作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苏愍。
“我不要下去!床咯人的很,我就要你抱着我,舒服。”刚刚的装委屈撒娇不奏效,苏愍想着或许若白喜欢的就是自己从小的霸道,狂傲。
于是,换了一种风格。
“你先下去再说,行吗?”若白无奈道,自己的那处越来越兴奋,这么狼狈的事情,他怎么能够让苏愍知道呢。
若白的无奈语气在苏愍看来就是对自己的妥协,苏愍暗道,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没想到若白喜欢这款的啊。恩,很好,以后自己就不用装娇羞柔弱了。
“小小。先下来再说好不好?”若白还是试图劝说苏愍自己下来,虽然,他刚刚给苏愍把过脉,知道母子两人均安,但是还是小心为上,苏愍自己下来安全一些。
他现在不能够保证自己的自制力,毕竟,自己一遇上苏愍,傲人的自制力瞬间土崩瓦解。
苏愍还是傲娇这一张小脸儿:“就不下。”
三番两次的拒绝,终于惹恼了若白。他大手顺势往下,在苏愍的翘臀上捏了一把,再往前一送,让苏愍直接感受到他的火热。
两人上身还隔着一些距离,下面却无丝毫的缝隙。
若白这样的轻动作也舒缓了一下,他长吁一口气,坏坏的笑着:“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苏愍涨红了一张俏脸,还是梗着脖子:“就不下去!”
若白故意的挺了几下,苏愍感觉力气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身体,终于松了口:“我要下去。”
“现在?恩,可不行。”若白不敢太大动作,只能偷偷摸摸的缓解自己的肿胀,就算是这样,也比自己拿手解决要来的舒爽。
手?若白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低下头去看苏愍洁白如削葱般的纤细手指,幻想着这只小手能够帮助自己登上云霄。
“小小。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答应你和魏央和谐相处。永巷令的位置,我可以让他做,不过你要保证,在你的心中,我才是第一位。”
被戳穿目的的苏愍尴尬急了,刚刚因为情事而进水的脑袋,在红的发烫的脸颊上全部蒸发掉了。
理智重新返回苏愍的身上,她打算死不承认,反正若白拿她没有办法。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过来是哭诉委屈来的。”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若白捏捏这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粉嫩的眼色,他凑上去亲了亲。继续威胁苏愍:“只有这一次机会。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若白明白,自己即使有先王的遗诏,也不能够轻易的把魏央给拉下马。他的身份,不同一般。如果自己亮出身份,朝堂之上必有争执,两国之间必有矛盾。
可是,两国之间的邦交远比自己的身份要重的多。
守护苏愍,守护秦国,这是自己在先王床前发的誓。
况且,自己不希望苏愍在中间左右为难。当年,虽说苏愍不对,但是自己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不然,何至于现在这么为难的场面。
再说了,一个永巷令而已。自己看中的从来就不是这个身份,自己在乎的是苏愍的心。当年若不是苏愍太过看中苏唯,自己也不会想出让大王赐婚这个下下之策。
既然早晚都是要把永巷令这个位置让出去,这样拿乔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拿它换点实用的东西
“不要再和我装糊涂。你今天来,除了安抚我因为你昏迷中还叫着苏唯名字而腾生的怒火之外,就是想让我和魏央和平相处不是吗?你现在老实点,说出你的想法,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若白强忍着烧人的**,还是想着先解决完事情,再享受也不迟。
苏愍见若白把自己目的看的透透的,不好意思面对他,脸埋在若白的胸膛中。
“为什么从小到大,我所有的小心思,都瞒不过你呢?这样直接说出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很尴尬啊!从小你就这样,可是下一次,我还是会犯这样的错误,你说这是为什么?”
苏愍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白,我不能够答应你的要求。我的心中,第一位永远是秦国。你知道的。不说我,就连你,也是一样,不是吗?”
第六十八章 一些的事情
你说这是为什么?
算不上表白的表白。可是却让若白的心海泛起滔天的波浪。
“小小,你说这是为什么?”他选择性的忽视了苏愍那句心中第一位是秦国的话,也漠视了苏愍的你也一样的反问,只执着于苏愍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若白的眼眸中闪着火花,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愍,想要让苏愍感受到自己的激动。
如此直白大胆火辣的眼神,再加上又是自己首先流露的几分心思,苏愍从心底里感到了作为一个女儿家的娇羞。
和刚才故意勾引若白所装出来的娇羞不一样,现在的苏愍话都不会说了。
“什么为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苏愍直觉的想要逃走,她实在是不太适合坦露心计这种事情。
若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就地一趟,整个人就仰倒在了柔软的金丝楠木床上。苏愍本来是坐在若白的大腿上,被若白的手扶住腰身,现在若白一倒,她整个人就没有了支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
“若白!”苏愍还记得自己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往前倒去的时候还知道护住肚子。
就算是这样,苏愍还是忍不住叫了若白一声。
自己这几天折腾的太过了,要不是以前养得好,孩子和自己怎么可能会像现在一样健康?自己这个娘亲做的有些太不称职了,需要改正。
“我在。”若白重视苏愍肚子里孩子的重要性不亚于苏愍。只要是苏愍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宠他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他陷入困境呢。
再说了,这可是秦国未来的小主子,全国上下都在为他祈福,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的诞生,要是有一丁点儿的差池是因为自己,自己以前累及的名声顷刻间灰飞烟灭,还会得到一个不能够言说的下场。
所以,最后的局面就是,苏愍被若白摆弄成侧躺着的睡姿,两人面对面的躺着,苏愍的双手交叉勾着若白的脖子,若白的俩只炙热的铁掌贴在了苏愍的翘臀上。
“若白,你的手。”顾忌着肚子里面的孩子,为了防止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苏愍红着一张脸,声音微弱地提醒若白。
若白想要的可不止这些,为了能够顺利的哄好苏愍,做一些害羞的事情,他听话的把手慢慢上移到苏愍的背上。
他绝对是故意的!苏愍心中忿忿不平,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背最是敏感,可是若白知道!
虽然知道若白是故意的,苏愍却不敢再提醒他,因为自己已经清楚地感受到小若白在跳动。
苏愍扬起小脸儿,果然看见了自己意料之中的场景。
若白憋得头上大汗淋漓,前额的发丝有些湿漉漉的,粘在了若白的脸上,为他凌厉的脸庞添加了几分柔弱。苏愍只觉得心头一软,凑上前去亲亲若白紧闭的双眼。
苏愍刚一离开,若白就睁开了眼睛。
平日里,苏愍最爱若白这一双眼睛,能够看透世间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却又是那么的纯净,清澈。
苏愍最爱的,还是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这双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自己。
现在,苏愍最爱的这双眼睛,没有了平时的睿智,也不复往日的纯净,他燃烧着的是**,是想要得到苏愍的渴望。
能够在这双眼睛里面看到掩饰不住的**,苏愍很得意,要知道,以前就算若白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但是若白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再说了,若白自小自制力过人,在这瞳孔里面,理智占了上风,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
只是,自己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做一些激烈的运动
“小小,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样痛苦?我只想要你帮我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罢了。”若白神色落寞,“我都已经让出来永巷令的位置,也已经答应和魏央和谐相处,这样的退步还不够吗?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如此之低吗?”
若白强忍住心中的邪火,还在和苏愍周旋,他想要的苏愍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半推半就。
那股邪火烧的太旺,就连若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么的令人着迷。
落寞和媚色交织,那是一种天地间最醉人的神态。苏愍咬咬唇,理智差一点土崩瓦解。
“不可以。会伤着孩子的。”苏愍低下头,“要不,我现在出去,让赵高给你打盆冷水过来?”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给他找一个宫女解决。不过,苏愍这么小气的性子,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来碰!
若白一时间拿不准苏愍的小心思。自己暗示的还不够明显?还是苏愍不愿意?或者,她不懂自己的意思?
想到最后,若白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
是了,苏愍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当时和蒙翊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没有身孕,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不需要知道这些。
想通了关键,若白不在暗示,直接明示。
他把苏愍搭在自己脖子上的玉手拿下来,直接往那处送去。
苏愍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手,哪知道若白的力气更大,狠狠地牵制住苏愍的手,若白身子前倾,在苏愍的耳边撒娇。
“小小,我真的忍不住了,你忍心看我这么难受?”感受到苏愍的迟疑,若白加大力度:“小小,你摸摸它,它很听话的”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若白的唇舌里。
他往苏愍的耳朵吹着气,苏愍的力气失了三分,若白把她的手往下移了三分;他舔弄苏愍的耳垂,苏愍的力气又失了三分,若白把她的手移到了目的地。
苏愍的手一靠近小若白,急急又要缩回去,被若白诱哄着失去清明的脑袋顿时回过神来,若白眼疾手快在半路截住了苏愍。
“小小。”他低沉的声音无比的性感,“不要害羞,总有一天,你得要亲自接受它的。”一语双关,不过,现在的苏愍完全不能够体会其中的深层含义。
她回答的声音带着哭腔:“若白,我不会。”
她是真的不会,以前和蒙翊做少儿不宜的事情,都是蒙翊主导。在军中长大,蒙翊懂得比自己多的多的多,可是,就算蒙翊在床上的霸道,自己也被他教导过很多羞人的姿势,也没有这样直接去面对的。
“你自己来,好不好?”苏愍恳求的语气格外的真诚。
若白并不买账,他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乖,我教你。”
“我可以拒绝吗?”苏愍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你说呢?”若白又一次强势的把苏愍的手放在小若白上,手把手的教苏愍。
见抗争无果,苏愍只得照着若白的动作去动作。只不过,她闭上了眼睛,遗忘掉自己的双手。
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是瞒不过若白的,他低低的笑着,在苏愍耳边吹着气:“小小,可要记住是怎么做的,以后我就不会手把手的教你了。”
听到若白的话,苏愍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以后!还有以后!这种羞人的事情,还有以后!还要自己一个人去做!不可能!
若白一脸的坦然:“虽说过了头三个月,可是你这段时间,身子不太好,不易进行房事。最好再养个一旬左右。可是。”他语音宛转:“别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咱们俩分别了这么久。刚互通心意,我怎么可能忍得住。所以,只能靠你帮我解决”
若白在苏愍耳边耍流氓,苏愍一个没稳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若白未说完的话被吞进去,脸上露出一中痛苦而又舒服的表情。
苏愍只想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因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若白更激动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苏愍的手都酸了。
“你好了没有啊!”苏愍不耐烦的告诫若白:“你再不结束的话,明天折子最多的话题就是痛斥本王白日宣淫了。”
回应苏愍的是更快的动作。
终于结束之后,苏愍长吁一口气,被抱在若白的怀中,她满脸的嫌弃,“你放开我,手脏死了。”
若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绢帕,拉过苏愍的手,一根一根,仔仔细细的帮着苏愍做清洁工作。
擦完了,随手一扔,绢帕丢到了床底下。
若白重新搂过苏愍,声音透着无限的满足。让苏愍满上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猫,每一次吃饱之后,就是这样,眯着眼睛,跳到自己的膝头,懒懒的晒太阳。
不过,那只猫和若白的关系不好。只要有若白在的地方,猫就绝对不会出现。惹得若白有好几次,专门去猫经常出现的地方逮它,结果却一无所获。
能够在若白的脸上看到猫的影子,苏愍惊讶又好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第六十九章 得寸进尺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苏愍的笑止不住,若白不得已睁开眼睛开口发问。
“没什么啊。就是想到了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和你不对付的猫。你刚刚的脸色特别像它。”苏愍用手细细描绘着若白的一眉一眼。“明明你们两个关系不好,为什么你那一瞬间的表情很像它呢?”
苏愍很疑惑,忍不出发问。
“那只胖妞?我像它!怎么可能!”若白不乐意了,眉头皱着,拉下来苏愍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怎么不像了?一模一样!”苏愍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发誓!”她从若白的胸口把手抽出来,举起三根手指头。
“还发誓,苏愍,几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幼稚了。”若白嗤笑着。拉过来苏愍的手,继续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真的像嘛,我没有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啊,我骗的过你吗,从小到大,我哪一次骗你,没有被你发现的?”苏愍撒娇撒的越来越得心应手。
若白怔怔的看着苏愍,眼睛一眨也不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苏愍又一次抽出自己的手,摸着自己如玉般光滑的脸蛋。
“没有东西,就是想看看你,越来越可爱了。”若白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再一次把苏愍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心口。
苏愍得意的笑着,明媚的像一道阳光。
“那是当然。我一直都很可爱!”
“恩,你可爱。那么请问可爱的秦王殿下,能不能够陪我睡一下,我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若白搂过苏愍,拍拍她的头,闭上了眼睛。
“睡吧。”
像有魔力一般,若白一说完,苏愍就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困了。应该是孕妇嗜睡的正常反应不是因为自己听若白的话!恩,一定是这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愍香甜的睡去。
不一会儿,说累的人还没有睡着,不累的那个人已经开始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若白无奈的睁开眼睛,低下头去观察窝在自己胸口的苏愍。
什么时候开始,苏愍睡觉开始打呼噜了呢?他饶有兴致的支起一只手,就这样看着苏愍,眼珠转都不转一下。
看来,自己离开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久到苏愍很多的小习惯都已经不见,养成了一些新的习惯。
不过,这流梦口水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啊!若白用手擦擦苏愍口边的亮晶晶的东西,调整好姿势,与苏愍梦中约会去了。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下山。
房门外候着的赵高和明月已经急的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团团转的厉害了。
“赵总管,大王和若白公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都已经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要不,您在门口问问?”明月眼见赵高从门口的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赵总管要再这样走下去,她怕这未央宫的书房门口会被他走出来一条道。再说了,自己本来没有这么担心的,现在倒好,被赵总管渲染了这气氛,自己现在都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听了明月的话,赵高权衡了利弊,觉得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是现在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书房正门口,对着门缝,声音无比的谄媚。
“大王,若白公子,晚膳时间到了。需要现在传膳吗?”
若白已经醒来,只不过舍不得身边的风景,一直不愿意起床。听到赵高的声音,他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自己倒是不要紧,就怕饿坏了身边的孕妇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他直起身来,凑到苏愍的肚子轻声询问:“宝宝们饿了吗?想吃什么?虾仁儿?鱼汤?好的!”
苏愍是被赵高叫醒的,一醒来,她就看见了若白如此幼稚的一幕,觉得好笑,她挺挺肚子,嘲笑若白:“宝宝说他想吃虾仁儿?喝鱼汤?”
若白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你不要小瞧了肚子里面的宝宝。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了?”
“听不听得懂我不知道,我们还是先探究探究他听不听得见吧。等等。”苏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你刚刚说,宝宝们?他们?”
若白微笑不出声,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我的肚子里面有两个宝宝!若白,你没有骗我?”苏愍激动了。
“我骗你干什么,你的脉象就是这么显示的。所以啊,你以后可得更加注意。”若白伸出手护住苏愍因为激动猛烈起身后的肚子。
“以后起身的时候,慢一点。有没有人催你,急什么!还有啊,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做完月子,每天的奏折都直接送到我这里来,你安心养胎,小事,我直接解决,大事,我会通知你的。”
“好啊。”苏愍乐的有人帮她处理政事,反正自己自己怀孕之后,那些父王留下来的大臣们就已经把那些重要的事情都揽过去分配好人选了,自己只需要时不时的询问一番,监督监督就可以了。
现在既然若白回来了,那么,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就由他处理好了。自己总算可以真正的做几个月的甩手掌柜了。
反正,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不过嘛,“你说把折子送你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段期间,我就要住在未央宫了?”苏愍垂下眼睛,谨慎的问道。
“我是大王您的贴身大夫,我有这个权利和义务保证秦国未来继承人的安全。那有什么,比放您在我身边更妥帖的办法吗?”
若白的反问,让苏愍哑口无言。
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心中却想着下午的事情,狠狠地吐糟。在你身边才更不安全吧!
想要拒绝,却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咬咬唇,苏愍高声唤着赵高。
“赵高,你去传膳。本王饿了。还有,你找个知心点儿的人,把我宫中常用的东西,都搬到未央宫中来。”
叫完两人之后,赵高无限的后悔,特别是两人醒后却不回应自己,只在里面悉悉索索的说着悄悄话。赵高肠子都悔青了。
用手虚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子,心中默默地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再多嘴。
明月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一直到现在,她才回过神来,也许,越靠近大王,差事越不好做。自己刚刚的欢喜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然而,没有时间去给她后悔。
“明月,我去御膳房传膳,你去崇阳殿找小卓子,让他把大王常用的东西,全部都打包好,带过来。记住,一定好嘱咐全部。记住了吗,全部。”
赵高一再强调全部,生怕明月忘记,又害怕小卓子不能够领会到自己的暗示,只得加重了语气。
“记住啊,是全部!”
明月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听见赵高再而三的重复,拍拍胸脯打着包票。“赵总管,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赵高心中还是不放心,面上却一脸的欣慰:“恩,去吧。你做事,我放心。”
心里想着,自己去御膳房快点点完菜之后,还是赶紧的会重阳殿看看。这年轻人做事啊,自己还真的不放心。
哎,要不是大王怀孕之后,口味变得太奇怪,这种小事情,自己就可以交给明月去做。自己去帮大王收东西了。算了,算了,自己还是快点走吧。
门口两人的对话,被屋里面的人尽入耳中。
若白一脸的坏笑看着苏愍,“全部?这秦宫都是你的,要是全部搬来,搬得完吗?还是说,这其中有一些密语,是我不知道的。”
苏愍才不会承认赵高的话确实是有别的意思。笑话,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出来。这不是白让若白看笑话吗?
不得不说,赵高真的深谙我心。找的人也是很有水平,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秘密,只不过,搬到未央宫之后,自己有哪个把我不会被若白发现?
苏愍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算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再说,反正自己现在是绝对不会先示弱,告诉他这个丢人的秘密的。大不了,等到发现的时候,自己使出点计谋,让若白顾忌不到自己就是了。
想到这里,苏愍偷偷地拿眼睛睃了若白一眼,不知道是美人计管用,还是声东击西好用?
苏愍的花花肠子从来都瞒不过若白,不过这一次,若白并没有拆穿苏愍,他心里想着,最好能够让他拿住苏愍的一个大把柄才好。
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让苏愍和自己做一些更深入更仔细的探究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眼睛从苏愍的身上移走,默念静心咒。
两人心思各异,屋子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大王,您需要先洗漱吗?晚膳已经送过来了。”赵高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唤醒了沉思中的两人。
“恩,你让明月进来帮我洗漱,至于晚膳,送到饭厅去。我马上就过去。”
第七十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人收拾好之后,直接去了饭厅。
赵高已经吩咐明月摆好了饭菜,只等苏愍和若白就位,而他,则屁颠屁颠的跑去崇阳殿督促小卓子收拾行李去了。
哎,大王身边的大总管不好做啊。不仅要十项全能,还要懂得揣摩大王的心思,最主要的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可以。说出来就会有灭顶之灾。
除此之外,一些大王不方便的场合,还要懂得摆架子,衬托出大王的气势,让别人从心理上矮一截儿。
这年头,混个饭吃不容易啊。
赵高一边感叹着一边加紧脚下的步伐,生怕因为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什么岔子。
饭厅里的苏愍完全感应不到赵高的郁闷,她正在和盘子里的大虾斗争。自从怀孕之后,她变得有些奇怪,明明以前自己只喜欢坐享其成,只吃虾仁儿的。但是现在,她总觉得,直接送上来的虾仁儿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就是少了一点什么味道。
虽然说不上来,吃在嘴里,却不是滋味儿。还是亲手剥壳儿的好。
于是,饭厅里,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场景。
若白一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愍努力和大虾拼搏,一手的油,满脸的汗。
“你,去给你么大王擦擦汗,免得滴到食物里面去了。”若白随手一指,明月不幸中枪,夹在了苏愍和若白之间,里外不是人。
“不用!没有汗!我剥壳剥的很轻松。”苏愍嘴硬,不承认自己不擅长这些生活上的琐事。
她把手放进嘴里舔舔,好像真的把虾仁儿剥下来,放进嘴里吃一样。
若白皱着眉头,拉过苏愍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给苏愍擦手,不赞同她继续下去:“不擅长的事情就不做了,不是有宫女们吗?要是事事都让你自己做了,养着宫女们做什么?”
若白一个眼神飘过去,明月已经很有眼色的开始给苏愍剥虾壳了。
对于若白的话,明月心里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说的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吐露了我们做下人的心声!只有主子们不会,才有她们存在的必要,才有银子啊!大王,您不会的事情再多一点吧!
不过可惜的是,苏愍并不这么想。
“要那么多宫女做什么!”她瞪着眼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做?一定要让别人帮你做,才能显得你身份高贵?错!大错特错!”
“事事都让别人帮你做,你只会越来越懒,越来越蠢,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准备过了这个年之后,从宫里开始,再到朝中大臣们,最后是富贵人家,依次减少伺候的人数。”
“像吃饭洗漱这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不许要小厮。丫鬟们帮忙。”
“这样不仅可以增加秦国的人口,还可以节约一笔开支,更重要的是,让秦国的贵族们有自我意识,我可不希望秦国未来的栋梁们连吃个饭,穿个衣还要人帮忙。”
“还有啊,我还要重新再秦国推行武术,这些年,大家都越发的惫懒,似乎都忘记了咱们可是从马背上走下来的民族。”
“成天的待在房间里,能够有什么出息!”
若白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苏愍这么大的反应。说明苏愍这些年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在打理着秦国,要不然,不可能认识的这么深刻;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她真的很辛苦。
以女儿身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却还要死守住这个秘密。不仅要面对来自各方的质疑,还要谨防各种阴谋诡计。
好不容易坐稳了王座,还有各种外患接踵而至。
庙堂中的事情已经够烦人了,后宫之中还有着那样一个闹腾的主。若白这一刻,对于自己和苏愍赌气离家出走,后悔极了。
他正经了神色,拉着苏愍的手,两人深情对望。
“真希望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从未离开过你。”
苏愍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当年的事情,错在她,若白没有一丁点儿错误,可是现在,他却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在他身上,这让苏愍本就愧疚的心中更添了几分复杂。
把自己埋进若白的怀中,苏愍闷闷的声音传入若白的耳中:“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已经道过谦了,以后就不许再提当年的事情了,还有啊,就算你曾经离开过,但是以后,我一定会抓紧你的手,再也不放你离开。”
若白回抱苏愍,静静的享受着和这一刻的静谧和空气中婉转流淌的温馨。
桌子旁边的明月一直往后躲,一直躲到了柱子后面,用帘子把自己的身子遮住。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哎呀,主子们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不知道回寝殿再说吗?还要不要吃饭了!
明月心里吐槽着,躲在帘子后面一直不敢出现,祈祷主子们能够良心发现,不在摧残她们这些小宫女们幼小的心灵。
实际上,进入宫中做宫女,绝大多数人的下场就是老死宫中。只有那么个把运气好的,一直熬到主子们出人头地,要不然被带出去在府中荣养,要不就是赐他一个良家子的身份,出去与家人团聚。
不过,这都是千人中出现一人的概率,自己是不奢想的。
等等,大王刚刚说什么?放宫女们出宫?!我没有听错吧!
明月眼睛发着光,要是大王真的从明年就开始执行这项政策的话,那么只要我好好的服侍大王,不错岔子,明年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最早一批放出宫的宫女?
在以后的日子里,明月做事情更加的上心,以前只是为了不出差错,不成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现在嘛,明月完全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在打拼。
要是做得好,入了大王的眼,以后求放出的恩典也比别人来的容易不是。
事实证明,明月今天不小心听到的这些话,确实对她的人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接帮助她从极大可能老死宫中的下场演变为儿孙满堂。
多年之后,她搂着自己最小的孙儿,朝着皇宫的方向,充满了感恩的语气,诉说着苏愍这一生的传奇。
“好了,温情也温情过了。快吃饭吧。”若白不浪漫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朝着桌上的珍馐努努嘴,诱惑苏愍。
苏愍很不争气的接受了这般诱惑,美食在前,其他的一切,都往后靠吧。
明月默默地走上前来为苏愍布菜。若白点点头,这个宫女眼色不错,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恩,记下了。以后两人的都在的时候就让她服侍。
一顿饭毕,苏愍就着明月的手张嘴喝水漱口,起身伸了个懒腰,拍拍若白的脑袋,像对待小时候养的那只猫咪一样,声音里充满了安抚:“若白乖,今天晚上,等我处理好魏央,从明天开始就来你这儿睡啊。”
若白不同意,好不容易送上门的肉哪里有推出去让人的道理。
他长臂一伸,拦住了苏愍的去路。“明天再去。”语气生硬。
苏愍知道这个小别扭又闹别扭了,长叹一口气,她重新坐上若白的大腿,双手搂着若白的脖子,认命的开始解释。
“你不是说你可以和魏央和谐相处的吗?”
“和谐相处不代表可以把你让到他的床上!只有一个你,可是有两个男人,不争不抢的话,可能吗?”若白笑苏愍的天真,虽说苏愍是女子,其他国家的大王是男子,可是对于后宫来说,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男人的占有欲更强,吃起醋来比女子可谓是更胜一筹。
秦国的后宫从苏愍答应蒙翊进宫开始,就已经比其他国家的后宫们要复杂的许多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魏央是魏国的太子,还是魏国国君看中的继承人。而且,你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可帮了我不少的忙。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啊。”
“你就当他是花瓶,摆在那里不就完了吗?至于还这样为他劳心劳力吗?可别累坏了我儿子们!”
苏愍悄悄地在若白看不见的地方翻了几个白眼,别人就是花瓶,你就是孩子他爹?永巷令可是父后,比你可还高一级呢。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敢说,若白吃起醋来,整个秦宫都要抖三抖,自己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若白。”苏愍拖长了声音撒娇,像小狗一样在若白的胸口蹭着求安慰。
若白的心中熨帖的很,也知道自己已经留了她一天,已经很贪心了。她现在是大王,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不可能只照顾到自己一个人的情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不可能出现在两人之间。
想到这里,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冷漠,松开了稳住苏愍的双手力道,他冷声道:“你去吧。我理解你。”
说完,放下苏愍,自己独自进屋去了。
第七十一章 神奇的饭菜
说变脸就变脸,这还是两人很小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若白明晓自己对苏愍的心意之后,就一直处处迁就苏愍,截止到几年前苏愍的拒婚,若白是一句重话都没有和苏愍说过。
这次回来之后,若白也只是看到魏央的时候说了几句酸话,没有这样明显的怒气和怨气。所以,苏愍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耍赖,因为相信面前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永远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是现在,苏愍不确定了。
若白的表情太吓人,不像是作假。苏愍从内心中感到一些惶恐,她反手一拉,阻止若白进屋的步伐。
“小白,我今天不去找魏央了。一整夜都陪你,好不好?”苏愍用脸上的笑掩饰了心中的恐慌。
“不用了,两国邦交是大事。就算魏央爱你不在意,他身边侍候的人也不可能全然不在意。你还是去安抚他吧。”若白嘴角扯出来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
“管他呢!我才是秦国的主子。管他们怎么想呢,不过就是一个魏国而已,那里能和你相提并论啊!你抱我进屋好不好?我的腿有点酸。肚子越来越大了,站一会就累了。”苏愍心里虚的很,自己又不像若白了解自己一样了解若白,也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
如果若白刻意隐瞒自己事情的话,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听到苏愍说累,若白还是硬不下那颗长偏了的心脏。重新推回来,打横抱起苏愍,进入了房间。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在桌子旁坐下了。
“小白,你刚刚在想什么啊?为什么那会儿的脸色那么不好啊,恩,现在也不是很好,到底怎么了?”苏愍认真的询问:“你告诉我,我帮你开解开解。”
怀中笑靥如花的可人儿是那么温暖,那么真实。
若白吐出闷在心中的那口气,把刚才想的事情都抛在脑后。重新又笑的温暖,伸手摸摸苏愍的头顶。
“真的没有事情,是我刚才想岔了。你快去安抚魏央吧。他可不比我,人家是一国的太子,身份可比我高贵的多。去的迟了,可当心人家不给你好脸色看。”
苏愍默不作声的看着若白,小眼神儿中的鄙视一览无余,还好意思说别人给自己摆脸色,自己这脸色,也不照镜子看看有多难看。
再说了,自己先过来这边可是有考量的。
若白对苏愍放射出来的鄙视毫不在意,就当没看见一样。伸手推推苏愍,脸上故作不耐烦。
“你还走不走了?要走就快走,这么磨磨蹭蹭的想干嘛?”
苏愍一哽,临走的时候是谁甩脸色给我看的?不然的话,我现在都到了逍遥斋了!要不是自己没有胆子和你叫板儿,你看我不让你跪在地上夸我!
苏愍想想那种场面都觉得浑身舒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若白莫名其妙的看着苏愍,像看疯子一样。苏愍接受到来自若白深深的恶意,嘴一瘪,头一扬,傲娇的转过头去。“咔嚓”一声,脖子扭了。
若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忙上前去,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做按摩。笑骂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我可是有先王庇护的人。”
“胡说!”苏愍最怕别人提起父王,生活上虽然先王很宠她,但是在课业上和对待别人的态度上,先王最是严厉不过。
特别自己小时候和若白总是争执,打闹,没少被先王处罚。若白现在这样一说,苏愍感觉耳边好像听见了先王严肃的声音:“你怎么又欺负若白啦?!”
“先王是我的父王,要庇护也是庇护我,庇护你干嘛?还嫌你欺负我欺负的不够多吗?”驳斥掉若白的话,苏愍双手合十,低声絮叨着。
“父王,你一向是最疼孩儿的了。可别吓孩儿啊,再说了,我现在可在给咱们秦国孕育下一代,你就算要吓我,也要等他们出世哦。还是说您在下面有什么难题需要解决,您在梦中告诉我就行,没有必要现在就出现。”
“瞎胡闹!先王在王陵呆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面前。”若白没有听见苏愍前面的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立马板着脸,出声。
苏愍没有再理若白,抬脚就往外走,外面的天有点阴暗下来,要再久一点了,她真的害怕先王会上来为了若白和她理论。
越想,苏愍的脚步越快,她一定要在外面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抵达逍遥斋。也不管若白在后面喊着慢一点。
若白摇摇头,只得无奈的吩咐赵高快跟上去,照顾好苏愍。
“真是,明明自己从小就害怕这些鬼神之说,自己还要吓唬自己。”若白感叹着,走进了书房。今天和苏愍腻歪了一整天,自己还有一些折子要批,看来啊,要忙到深夜了。
赵高顾忌着苏愍的肚子,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苏愍。苏愍不耐烦的扒开赵高的脸,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赶到了逍遥斋。
逍遥斋内,魏央正在大发脾气。
“今天的菜是怎么做的!这个咸了!这个淡了!这个味儿不对!这个油太多!”
桌子上所有的菜全部都被魏央嫌弃了一遍。
他用筷子挑挑拣拣,这盘菜翻了几遍,那盘菜筷子搅动了几遍。最终到碗里的就没有几根。
旁边侍候的李良真的是有苦都说不出,主子这哪里是在嫌弃菜色啊,这明明是在隐晦的对大王今天不来配主子吃饭表示不满。
这菜色全部都和往日里一样,御厨烧了这么多年的菜,他可不相信昨天还被主子赞不绝口的菜,今天就会得意忘形的多放调料或者少放调料。
不过这些想法只能烂在心里,绝对不可以说出来。李良暗暗警告自己,这可是魏国的太子,你是得罪不起的。
“主子,既然这些饭菜都不和您的口味,我去御膳房再给您换一些吧。”
“不用了,再换也还是这些。我不想吃了,全部撤下去吧。”魏央拒绝了这个提议,苏愍不在,吃什么都不香。
自己平时看着苏愍吃饭的胃口都可以吃下两碗饭,今天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突然意识到苏愍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这么深了,魏央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为了一个不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女子,居然不想吃饭了。这不可以。不能够这样。
“等等,本宫又有些饿了。饭菜先别撤。”魏央决定还是吃一点,多少意思一下,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苏愍而吃不下饭的。
这样想着,他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饿了。
重新拿起筷子对付了几口,魏央还是觉得今天的饭菜不和胃口。以前觉得秦国的饭菜挺好吃的啊,今天怎么就吃不下了呢?是我太思乡了?
一定是这样。
“李良。明天去御膳房吩咐我从魏国带过来的厨子,让他们给我做一顿正宗的魏国菜。秦国菜吃久了,突然有点想念家乡的菜了。至于这桌子菜,撤下去吧。不合胃口。”
“哎,奴才待会儿就去吩咐。保证您明天能够吃上正宗的魏国菜。”李良谢天谢地,十分感谢魏央肯提出条件,说想要吃的东西。
这样有条有件的吩咐,自己不用费尽心思去探究主子们的心里活动,是在是太好了。
苏愍在屋门口站了半天,都快被魏央给弄晕了,她十分同情伺候魏央的这些奴才们。“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挑食呢?我肚子里面的宝宝都比你乖,我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从来不折腾我。”
苏愍说的是大实话,她这一胎怀的及其顺利,孕妇们常出现的孕吐反应,她只出现过一两次就没有了,除了有些嗜睡之外,吃的方面,简直就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根本不需要忌口。
听到苏愍的声音,魏央刚准备离开饭桌,已经半直起来的身子,立马又坐了下去。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的眼睛亮了几秒钟,才又慢慢的消逝下去。
“我当是谁呢,就这样闯进我的宫殿,连通传都没有。也是,秦王您才是这秦宫的主子,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哪里需要像我解释一番呢。我只不过是您维持两国邦交的一颗棋子罢了。只需要乖乖的呆着,就是发挥我最大的功效了。”
阴阳怪气的腔调,加上自贬的话语内容,苏愍真的是太熟悉这样的模式了。原来不只是若白一个人这样发神经呢!以后让他们两个打个擂台,看看谁比较有实力。
苏愍脑洞大开。忽视了魏央哀怨的眼神,脑补着两人唱戏似的场景,越想越有味,越想越投入,回不来了。
魏央的脸色越来越黑,赵高眼见气氛不对,在苏愍的身后不着痕迹的用力拉了一下苏愍的衣服下摆,总算换回来清醒理智的苏愍了。
只不过,回过神来的苏愍却还没有弄明白眼前的场景。
“大王!魏国太子!脸色!好话!”
第七十二章 论话本子的魅力
赵高在苏愍的背后急切的想要提醒她,费力的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词。感受到魏央刀子一般的眼神,赵高心中发憷,还是硬着头皮试图唤醒苏愍。
“大王!”最后一次叫唤,赵高低下头去,心中默念着,一切都是为了主子,一切都是为了主子。
终于清醒过来的苏愍轻咳几声,掩饰住自己发呆了的尴尬,顺势接过魏央的话。
“不要妄自菲薄嘛,虽然你是因为两国的邦交才来到秦国,可是你为秦国做的事情,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并没有只当你是一个棋子。”
苏愍说的诚恳,魏央听着,心中的火气下去了一半。
“大王吃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点。”
拜苏唯所赐,苏愍最会的一件事情就是察言观色,察觉到魏央的语气软了下来,和刚才的生硬语气不一样,苏愍就开始放松警惕了。
“我在未央宫用过膳了。你自己吃吧,多吃点。”她神情愉悦的往软榻上做去,没有看见魏央秒速转变的黑脸。
赵高心里突突直跳,魏太子,您这是何必呢?明知道我们家大王没有心眼,想要什么直说就好了,这样拐弯抹角的,我们家大王啊,一辈子都未必懂。
不想看着自家大王这样稀里糊涂的,赵高垫着猫步,悄悄地向苏愍挪去,尽力的不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魏央所干扰。
终于抵达目的地,赵高悬着的心下来了一点点。
“大王,刚刚在路上,您不是还说晚饭没有吃饱,让我再去御膳房给您端点点心过来的吗?”赵高挤眉弄眼,生怕自家大王稍微慢了一点,以后就会落入下乘。
要不怎么说,赵高是苏愍的第一贴身总管呢。
做主子的贴身侍候总管,不仅要总览全宫,还要在思想上永远的走在主子面前,想在主子的前面,发现事情也要在主子的前面,真正做到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再说了,从苏愍生下来,赵高就被先王指定一直照顾着着苏愍,两人之间,别说赵高这么明显的暗示,就是一抬手,一跺脚,苏愍都明白赵高这是在给自己传递着什么消息。
“恩,既然永巷令还在吃饭,你就别去跑一趟了。我和他一起吃点吧。”苏愍道行颇高,没有直接就和魏央认错,而是迂回,曲线救国。
背对着苏愍的魏央脸色稍稍转变一些,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你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饿?你是大胃王吗?”
苏愍一哽,强压下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他娘的,要不是本王做错在先,你们这么耍小性子,看谁理你们。
父王啊,您在地下看见了吗?要不是您以前一直培养我做一个谦谦公子,我何至于现在这么被他们压迫。
要是我和那些纨绔,二世祖一样脾气暴躁,今天,过来伏小做低的就是他们,不是我啦!
不对不对,这么晚了,不能叫父王,打扰了父王清修就不好了。父王,我刚刚只是发发牢骚,并没有要您过来给我主持公道的意思,您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就上来找我训话哦。吓到我是小,可千万不要吓到您的宝贝孙子们了。
地底下的先秦王戳之以鼻,自己胆子小,就拿孙子们来说事,自己可不承认这人是自己的孩子。
“那么请问,永巷令给我这个机会吗?”重新恢复好心情,苏愍语笑嫣嫣,“我真的有些饿了,你也知道,孕妇嘛,都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平生接触过的孕妇就只有我母后,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当然不知道孕妇的生活习性。”
再次被魏央终止了话题,苏愍是真心不明白,为什么魏国的大王会喜欢魏央这样的太子,难道就是喜欢他的毒舌吗?还能够好好的聊天吗?!
旁边立着的赵高和李良也是一阵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救此刻尴尬的局面。
也是魏国太子身份卓越,而且碰上了我们大王这种不安常理出牌的女子,不然的话,绝对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子能够和他生活下去。
正宗的话题终结者啊!果断零分!
没有人救场,场面一时间尴尬万分,苏愍仿佛能够听见自己脑门上游三只乌鸦飞过。
“呱呱呱。”
魏央见没有人搭理自己,一时间觉得没有意思,自己找了个台阶,就往下跨,也不管僵硬不僵硬。
“你不是说饿了吗。趁我还没有让他们撤下去之前,你过来吃点吧。”
苏愍,赵高,以及李良三人集体翻了个白眼。这好歹也是一国的大王,吃你剩下的算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这个小别扭自己主动开口了,三人心想着,也就不折腾了吧,反正也不是真的饿,想吃饭。
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那一桌被魏央嫌弃的饭菜,还在坚守阵地。苏愍为之而感动,她筷子左挑挑,右捡捡,和魏央刚才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筷子动作了半天,到嘴巴里的就那么几根。
“你不是饿了的吗?怎么不动筷子啊?”对面的魏央现在吃的特别的香,不一会的功夫,两碗饭已经下了肚。见面对面坐着的苏愍食欲不振,给苏愍夹了几大筷子的菜,嘴里不停。
“不是说饿了吗?多吃点,你现在怀着身孕,不比常人,要特别注重补身子。”
边说,筷子边动。苏愍的碗里马上就堆积了一座小山丘似的菜。
苏愍皱着眉头,一脸的拒绝。魏央丝毫没有注意到,还在介绍今天的菜色。
“你看啊,这道豆腐鱼汤,特鲜,鱼对宝宝好,对孕妇也好,你多喝点;还有青菜,你也多吃点”
“我不吃了!”看见魏央吃的差不多,滔滔不绝的和自己介绍起菜色,苏愍“嘭”的放下筷子,发起了脾气。
魏央被镇住了。“这是怎么了?”他犹豫着出声,眼神唆着赵高和李良。心中无限感慨,怪不得,父王总说,母后自从怀上自己之后,脾气就渐长,看来不是瞎说的啊。
“你说话太叨唠,我吃不下去了!”苏愍收起自己不想吃饭的小心思,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给了魏央。
“不是你说饿的吗?我给你介绍菜色还有错了啊?”魏央无限的委屈,自己还不是怕她饿,为了她好,最后却落得个好心没有好报的下场!
“您自己吃吧,我进屋去,不碍着您的眼了!”魏央虽然还只是太子,在魏国的地位早已经在巅峰上了。所有的人全部都宠着这位三岁能诗,五岁能文的天才太子,只要有一顿饭吃的不开心,第二天,御膳房里面的人全部都会被换一遍。
可以见得,这位也不是能够容人的主,要是有人一次,两次的撒娇发脾气,他还能当这是情趣,多次之后,他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即使面对苏愍,这个自己从心底里喜欢的人,脾气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好的。魏央一下子甩了脸色,进了屋。
苏愍因为身份的原因,从小过的就小心翼翼,再加上先王奉行仁义治国,礼贤下士,总是教导苏愍要有容人之量,所以,苏愍的脾气还是值得肯定的。
只是,人人都知道,最不能够讲道理的就是孕妇了。
怀孕的苏愍,脾气变得特别的奇怪。稍稍有一些不顺心,就会抓狂。就像现在,明明是苏愍先犯错,过来赔礼道歉,顺带打听些事情。
但是一看见魏央对自己甩脸色,发脾气,也不管别的,仗着魏央喜欢自己,迁就自己,也不干了。
她气冲冲的站起来,又一股脑的跟着魏央冲进了房间里面去。
“你这样不理我是几个意思,别以为我进屋的时候没有听见你说这些菜难吃!难吃的菜就让我多吃些是吧?你还说喜欢我呢,就是这样喜欢我的吗?”
魏央眼睛瞪大看着苏愍,她认识的那个精明能干的苏愍真的是现在这个对着自己胡搅难缠的苏愍?不会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赵高,你确定我面前这个真的是你们家大王,不是遗落民间的什么双胞胎之类的?”魏央还是不敢相信怀孕能够改变一个人这么多。
苏愍听到这话,原本只在脑门上的火气顿时冲到了天花板上。
“你才有双胞胎遗落民间,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孩子!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说!是谁写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挺好看的,你要不要看?”
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话题就偏离了正确的轨道。沉浸其中的两人却丝毫没有认识到。赵高和李良绝倒。
这两主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说好的火气呢?说好的吵架呢?一本胡编乱造的话本子就解决了?自己以后是不是应该多备一些话本子?等到主子发火的时候就拿出来,请求宽大处理?
这个主意不错!
这边两人心中暗自盘算着以后自己犯错之后的对策,那边的苏愍和魏央两人已经手挽手去看话本子了。
第七十三章 达成共识
苏愍跟随魏央进入房间,越想越不对,自己过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话本子?
魏央也是眉头紧锁,不对啊,明明苏愍过来是要讨好我,安抚我受伤的弱小心灵,怎么变成了我主动给她介绍话本子看了?
“你说,你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两人齐齐顿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对面看着对方,然后沉默着,各自退后了一大步,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到了对方的脸上,异口同声的指责对方。
赵高和李良刹车不及,刚好被围在了两人手之间的狭小空间。屏住了呼吸。太他妈难过了,伺候着两人简直就不是人可以干的活!下辈子!下下辈子!自己再也不想进宫了!不对!是再也不要接近王宫100米!
两人好笑的动作,彻底逗乐了对方,刚刚剑拔弩弓的场面有一下子变成了一场好笑的喜剧。
赵高和李良心中一万匹马崩腾而过,主子们,你们是人,就不能像人一样的生活吗?我们只会伺候人!只会琢磨人的心思啊!
不管赵高和李良怎么样在心中吐糟,他们的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微笑。
“主子,刚用过膳,情绪不易太多激动。您肚子里还有宝宝。”赵高微笑着提醒苏愍。
“主子,刚吃完饭,大起大落的心情不利于消食。您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李良微笑着提醒魏央。
两个当事人满脸的不在意,又是动作一致的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会注意的。”声音,语调,时间,全部掐的刚刚好。
就好像是一个人的影子活了过来一样。
苏愍和魏央面面相觑了一会,又开始哄堂大笑。
赵高和李良已经崩溃的心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得到离开的指示,俩人脚下生风的离开。
笑弯了腰的苏愍和魏央终于累了,两人一手抓着一把椅子,就拉过来坐下。大口呼吸,弥补刚刚的供氧不足。
“从现在开始,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都忘记吧!重头来过,你说怎么样?”苏愍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诱惑很大,魏央承认自己忍不住动心了。忘记以前不愉快的事情,是不是在隐晦的指示着苏唯的事情,这么说来的话,以后,她再也不会关注苏唯了吗?
魏央悄悄地拿眼睛去观察苏愍的眼神,想要认清楚苏愍真正的想法。但是却一个不小心,直直对上了苏愍的眼神。
“你不相信我?”苏愍有些委屈。“我苏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来没有食言过,我说忘记以前的事情,以后就绝对不会提及半分。要是不信的话,你等着看吧。”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主观上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再一次见到苏唯,你敢保证,你不会失神?不会手足无措?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苏愍声音有些尖锐。“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他了,我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不会再强求他!”
“要是他的心在你这里呢?要是有一天他回来找你呢?苏愍!你能够保证你不会动心,不会放下一切跟他走吗?这世间,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可是最可靠的也是感情。它可以暂时的潜伏在你的身体里,有一天爆发的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魏央咄咄逼人,不肯让步。
他深深的明白苏唯在苏愍的心中意味着什么,他必须提前说明这种可能,在苏愍的心中扎下一个刺,这样的话,真到了那个时候,苏愍还会保留几分理智在。
因为,根据他的情报显示,这个可能性还很大。
“我不会的。魏央,你不了解我,在我的心中,秦国才是第一位,就连我自己,都是要往后靠的。我现在和苏唯是对立的身份,我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苏愍一字一句说的明白。
魏央看上去苏愍云淡风轻,可是两人心中都明白,她的心中在滴血。
他站起来,上前去,一把抱住苏愍。“苏愍,你不知道,我有多幸运我的身份是在你这边,而不是你的对立面。不过,就算真的有一天,我站在了你的对立面,我也会想尽一切方法,重新回到你的阵营。”
这是暗示只要魏央在一天,魏国就永远不会与秦国为敌,也是变相的在要求秦国的一个承诺,只要苏愍在一天,秦国就永远不会把刀剑朝向魏国。
“谢谢你,魏央。从你来到我的身边,就一直在为我付出,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还经常以惹你生气为乐趣。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对你好的。”
苏愍的道歉让人哭笑不得,魏央只觉得刚才满室的温情都被苏愍这个不懂浪漫的人给毁掉了。
苏愍,我不知道的你对我好的承诺能够维持多久,不过我希望,能够是一辈子。
“你对我好嘛,我还相信,你说你不惹我生气,我是一万个不信!”魏央佯装不满,“你现在就在惹我生气!”
“还不是你先提起那个人的,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是你先展开的。不管我的事。”苏愍打算不认账,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魏央。
魏央表示,这个黑锅,我可不背。“既然你不想让我提起那个人,那么阿肥带回来的消息,你肯定不想知道咯。也好,我待会儿啊,要看话本子,但是呢,天黑了,正好可以用那张纸照的亮一点。”
苏愍一听,急了。
“你怎么能这不不尊阿肥的劳动成果呢?它好不容易才从韩国飞回来,千里迢迢的送来消息给你,你就想这么一把火给烧没了。我都替阿肥感到心凉。”苏愍一脸的正义凛然,真的是在为阿肥打抱不平,并不是因为自己私心!
“你替阿肥感到心凉,是不是要替阿肥把消息保管起来?”魏央故意的逗弄苏愍。“是不是要找个好一点的木盒子装起来,等到阿肥归天的那一天,把它的功绩为它陪葬啊?”
苏愍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以后啊,阿肥每一次回来的消息,你都给我啊,我一定要让它风风光光的离开人世,让所有的鸽子都羡慕它,以它为主!”
“白日梦呢,只适合白天做,现在天都黑了,就不要再做白日梦了。把消息收集起来,你是怕自己以后没有把柄给别人吗?再说了,话本子里,人家小姑娘收藏的是情郎们的情诗,你收藏的情报叫什么回事儿?”魏央揭穿了苏愍的幻想。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苏唯现在在韩国怎么样了吗?要是你一开始,直接就说了,我还可以考虑,找个什么条件和你交换,告诉你。可是,你做了那么多小动作,我就不想告诉你了。”苏愍笑的一脸的奸诈。
苏愍多聪明啊,这么复杂纠结的一段话,被他一下子找到了重点。
“说吧,什么条件。只要不危害秦国,我全部都可以答应你。”苏愍自认为自己了解魏央。男人嘛,心思都差不多,想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件事儿。
刚刚经历过若白,苏愍想着自己现在怀着身孕,也不能做什么,最多也就是像对付若白那样。反正,一次是那样,两次也是那样。也可以勉强称得上是情趣吧。
“我现在和秦国可是一体的,怎么会做危害秦国的事情。苏愍,你这样说,我可就伤心了。”魏央不乐意苏愍一直不把自己当做秦国人。
好吧,自己确实不是秦国的人,可是自己是和秦国一条船上的人。别人误会了没关系,苏愍绝对不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秦国没有坏心,我知道了,你快说,你的条件是什么?”苏愍有些迫不及待。
“以后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可以加上‘只要不是对秦国有害’这个条件。”
苏愍傻眼了。“就这样?这就是你的条件。”
“这个不是条件,这个是我说条件之前的条件。”魏央理所当然的说到。“现在绝对权在我手上,当然是我说什么是什么了?怎么?不服气?”
苏愍哪里敢不服气。
自从秦国大败韩国,韩国送来韩夫人和苏唯做人质之后,秦国在韩国埋伏下多名细作。后来,韩国一直憋着一口气,投靠了楚国,楚国帮助韩国查出来不少秦国的细作们,悄悄地解决了。后来,秦国在韩国的习作们就更加的隐蔽。
先王有遗言,秦国安插在韩国的细作们,只要没有危及到秦国的大事,绝对不可以召集出来分派任务。
苏愍作为一位立志超过自己父王丰功伟绩的勤勉帝王,是不可能利用秦国好不容易在韩国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的。
毕竟,江山和美人,她更在乎江山。
毕竟,江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事情,还是秦国千千万万名百姓们的江山。
毕竟,她不敢违背先王的遗训,她怕晚上,先王回来找她。
第七十四章 条件
不仅仅是秦国在韩国有情报网,韩国在秦国也有,事实上,各国都在别的国家布下了情报网,只不过每个国家情报网的构架不一样,信息重点分类也不一样,各自传递消息所运用的符号也不一样,任务也不一样。
就好像秦国吧,因为知道韩国不是自己的对手,给在韩国的情报网下达的命令就是,打入韩国权力中心,从内部自动瓦解他们的人心。再有就是在韩国民间推行秦国的一些思想和政策,以便于以后秦国吞噬韩国之后,更好的控制民众。
但是在对待其他的国家,秦国派出去的细作们就有了更具体的任务,比如说,因为赵国的兵力最强,派人去偷盗赵国的兵防图什么的,或者是在赵国的兵营里学一些技术什么的。
说白了吧,就是,面对强国,从技术上学习,然后致胜,面对弱国,从心里上同化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对秦国产生好感,愿意来到秦国。
情报网是先秦王首先研发,别的国家是后来才借鉴,其中的一些核心技术从来没有被透露出去过,所以,别的国家在秦国的情报网一直都在秦国的监视之下。
也正是因为这样,秦国把自己想要传递的消息传递出去,想要封闭的消息,外界根本无从得知。先王驾崩的时候,苏愍才能够力挽狂澜,在外患还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迅速的解决了内乱。
情报网对于秦国来说,就是左膀右臂,苏愍不敢拿情报网开玩笑。和苏愍身边的暗卫一样,情报网只有在面临生死的关头,才会像一柄利剑出鞘,斩断一切敌对势力。
既然不能够动用秦国在韩国的情报网,苏愍能够依靠的就只有面前的魏央。
他是魏王看好的下一代,魏国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他。各国的动静,他都会知道一二,韩国公子在秦国作人质十几年,却被一朝放回,这个消息绝对震撼。一点点的风吹草动绝对会引起其他各国君主们的猜想。
而魏国,作为秦国的盟友,也会不遗余力的打听这位质子回国之后的作为,这样,苏愍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打探到苏唯的消息。
只不过,很显然,苏愍的算盘打得有点太早了。
魏央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在确定了自己对待苏愍的心意之后,并不想像苏愍想象之中的那样,主动把消息告诉给苏愍听、
现在的苏愍,只能和魏央谈条件,让魏央把消息告诉自己。
“不管你有多少个条件都可以,条件之前还有条件也可以。”谁让我有求于你呢?苏愍心中郁闷,自己很久都没有这种求人办事的憋屈感。“现在,条件之前的条件,我答应你了。你可以说条件了吗?”
“恩。当然可以。我的条件嘛,就是你,苏愍,秦国的大王,做正常女人的装扮,陪我去逛街!”魏央把一句话分成几段,把自己的条件挨个儿的摆出来,说明白。
苏愍有些呆呆的。“为什么要做女人的装扮?我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你本来就是女人,做女人的打扮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你能接受自己穿着男装,挺着肚子,陪我去逛街?你是想自己被人围观呢,还是想让我被人围观?我可不相信,秦国的百姓们可以强大到接受一个男子怀孕!”
魏央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苏愍想着想着,还是觉得魏央的条件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苏愍还是呆呆的。魏央又加了一把火。
“你是怕自己穿女装的样子丑吗?放心吧,还挺好看的。”魏央说着,开始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苏愍的装扮。“不过你今天的装扮有些太隆重了,我们去上街的时候,穿简单一些,首饰也简单一些。免得惹上无妄之灾。你还怀着宝宝,小心为上。”
对啊,宝宝。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样拒绝这件事情的苏愍一下子找到了借口。“我还怀着宝宝呢,不出门。”
想了想,魏央也没有一口气说死。“这样吧,明天宣御医来给你把把脉,然后,我再问问,如果御医不准的话,我们就等宝宝生下来以后再说。”
幸好好友回旋的余地,苏愍兴高采烈的答应了这件事情。
嘿嘿,刚刚若白还说让自己这些天尽量别太劳累,宝宝生下来之前,若白肯定不准许自己出宫,等到宝宝生下来,还有坐月子,做完月子,自己就该上朝了。那个时候,魏央肯定早就忘记了。嘿嘿。
苏愍还是高兴的太早,魏央不仅没有忘记,还向当时身子已经大好的苏愍讨了一份大大的利息。
不过现在,她当然不知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苏唯的事儿。我已经答应你条件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够兑现,但是是我身子的原因,不是我不愿意。条件可以延迟,消息时间长了之后,可就没有什么用了。所以,你必须现在就告诉我。”
生怕魏央把苏唯的消息也拖到自己做完月子以后,苏愍一口气解释了好一长串。
苏愍的态度,又惹得魏央不开心了。
脸色不善的牵着苏愍进入卧室,魏央在床边的一个柜子边倒腾了半天,从里面拿过一张纸,扔给了苏愍。
苏愍被魏央花样式的开柜子技能给惊艳到了。不过,一想到苏唯的消息居然放着拥有这样复杂解法的柜子里面,苏愍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魏央是不是觉得我会来偷消息,所以才把这张纸放进这个柜子里面?那么他既然放心的把这张纸放在这个柜子里,是不是说明,他相信我打不开这个柜子?
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苏愍语气不大好:“一张无关紧要的消息罢了,值得你藏这么深吗?”
魏央还没有意识到苏愍不高兴的原因,脸色也是不太好:“苏愍的消息对你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的吗?”
两人各生各的闷气,谁也不理谁。
苏愍气了一阵,觉得无味,魏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也不来哄人,再说了,气的久了,对身体还不好,这样太不划算。
想到这里,苏愍也就不气了,开始看手中的纸条。
“这个马司徒不会是我想的那个马司徒吧?”苏愍看完了手中的纸条,太过震撼的消息让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除了那个马司徒还有哪个马司徒?韩国如今的朝堂还有除了他还有谁能够让我看得上眼?”魏央为苏愍确定了答案。
“这韩王真的是作死啊,居然准了马司徒的告老还乡,这是觉得自己做够了王位,想要找死吗?真想不出来,苏唯的亲身父亲居然是这样扶不起来的阿斗,难怪苏唯会看不上他。刚才你说韩国朝堂已经无人可用,可见,韩国气数将近。”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魏央又是一阵花样解锁,看的苏愍眼花缭乱,不过还是没有看清楚。
“这张纸条,你或许更感兴趣。今天早上,阿胖送过来的。”魏央又是扔过来一张纸条。要换成半柱香之前,苏愍绝对不会像这样心平气和,不过,现在的苏愍急于知道韩国的进一步动向,并没有在意魏央的幼稚行为。
她倒是对魏央口中的阿胖有些兴趣。一边翻开纸条,一边笑着问魏央:“阿胖?阿肥的兄弟?你的信鸽们名字不会都是一个类型的吧?”
“一个类型怎么了?不好吗?又容易记忆,又可爱。不过,刚刚有一点你说错了,阿胖不是阿肥的兄弟,它是阿肥的母亲。阿肥的兄弟叫阿瘦和阿矮。”魏央很是不以为意,自己取名字也不是随便乱取的。
它们三兄弟中,阿肥最肥,阿瘦最瘦,阿矮最矮。阿胖嘛,它是娘,不能和它们三兄弟比。
“一个家族的?那岂不是都迷路?”苏愍对于阿胖一家的能力表示很是怀疑。
殊不知,这一句话,简直就是踩着了魏央的尾巴。
“说了阿肥认路的本领很好,在秦宫迷路是因为你们秦宫每座宫殿都修的基本上是一模一样。就连我都分不清楚,更别说是阿肥了,再说了,我一拿食物诱惑,阿肥不就找回来了吗?足以见得,阿肥很聪明!
还有,你不能歧视阿肥的体型,这是为了迷惑人的战术。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只肥肥的鸽子会成为信鸽,也就没有人会在意它腿上绑着的东西。”
“可是,要是有人觉得这样一只肥肥的鸽子肉比较多,把它当做猎物射下来了怎么办?”苏愍还是很疑惑。
魏央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无语,丢下一句我去洗漱,匆匆离开了卧室。
苏愍不能够理解魏央的心中想法,索性不再理会,低下头去仔细研究纸上的文字。
原来,阿胖今天早上带来的消息是苏唯的下落,并且还有一个重磅大消息,苏愍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魏央会说那些话。
第七十五章 心知肚明
算算日子,苏唯已经离开秦国快大半个月了,按照他回心似箭的心情以及带走的马匹的脚程看来,纸条上所显示的信息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就要做一些部署才行。虽然答应过苏唯不会继续屠城,可是自己并没有答应苏唯以后自己不会把韩国纳入自己的麾下。
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如果等到苏唯在韩国站稳了脚跟,成了气候,那就更不是好的时机了。
苏愍不自觉的在眉头出皱出了一座山峰。
魏央看这张陷入沉思,皱起来显得并不怎么可爱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却涌现出一道暖流。
“是在担心以后的侵略计划?”
“什么侵略计划?我那是为韩国人民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你等着看,到那个时候,韩国的百姓们肯定站在我这一边。”苏愍就像被踩了一脚的狗狗,惊慌的眼神看向魏央。
“不许说我是侵略,我真的是想帮助韩国的人民们脱离苦海。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国王室每年入不敷出,官员们借着这个借口,每年都大肆的收刮民脂民膏,至于收来的东西,都被他们以各种形式暗收囊中。我到时候要是真的把韩国并属到秦国,韩国的百姓们肯定特别高兴。”
苏愍的解释,魏央根本没有在听,她更像是在努力的说服自己。
其实他也明白,苏愍想要并列韩国,除了想要为蒙翊报仇外,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替苏唯实现心愿。
韩国是苏唯的故乡,韩国的百姓是苏唯的牵挂,即使现在韩国本土的王室们根本看不到百姓们的水深火热,可是苏唯看的见。
他不仅看的见,还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关心他们。
但是苏唯的力量不够。他所有的权力都来自苏愍,解救一两个人,他或许做的到,不过,韩国的百姓们可不止一两个人。他做不到。
不能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因为身份,甚至不能够过多的干涉秦国的事情,上大夫的位置只是一个挂名的头衔而已。他不甘心,可是他又摆脱不了。
苏愍看在眼中,也只能借由征战韩国,想要帮助苏唯完成心愿,
只是啊,可惜了,苏唯完全不能理解苏愍,甚至还在拖苏愍的后腿,换句话说,苏唯根本就不相信苏愍。
在他看来,苏愍征战韩国这一件事情,就是在暗示他,对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对韩国开刀只是第一步。
所以,最后,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苏愍,离开秦国。
苏愍可怜,为了苏唯,搭上了一心为自己,为秦国的蒙翊,最后反而还被苏唯质问。她气愤的失去了理智,才会采取了屠城的手段,一位泄愤,二为蒙翊陪葬。
幸好,苏愍醒过来了。
她看清了苏唯不相信自己的本质,知道两人再这样下去,只会互相伤害,索性,放苏唯离开。
至少,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美好的回忆,避免以后不死不休的场景。
“苏愍。要是有一天我也像蒙翊那样的话,你会帮我报仇吗?就算是你最在乎的人最在乎的东西,你也舍得为了我吗?”
“你发神经啊,没事咒自己干嘛?还有啊,说话不要遮遮掩掩的,你就直说你以后可能和若白处不好关系,可能会发生各种转狂,提前给我打个招呼不就完了?至于还最在乎的人呢?最在乎的东西吗?”
魏央被苏愍一语道破小心思,尴尬的上前去揉苏愍的脑袋。
“你怎么这么不懂浪漫啊?刚来一点感觉就被你捣乱破坏了!”魏央有一点暴躁。
“你放手哦,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再这样的话,小心我叫有刺客,我数三声,一,二,三,啊!你”
苏愍近似泼妇的行为非但没有引起魏央的嫌弃,反而让魏央从心底上感到有趣,心里有一股气,想要做些什么来发泄。
于是,苏愍剩下的话语就被魏央吞噬了。
魏央的吻和若白的吻不一样。苏愍迷迷糊糊中感叹着,魏央,恩,更温柔一些。若白嘛,太霸道了。
想到这里,苏愍眼睛一亮,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魏央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的,不过敌人太诱人,他一时间招架不住,就主动投降了。
最后的时候,魏央被苏愍压在床边的支柱上,双手小心的护着苏愍的肚子。两人热情褪去,魏央好笑的看着胸面前脸颊呈桃红色的苏愍,手上掐了一把苏愍腰间的嫩肉,嘲笑苏愍:“大王这是饥渴了?”
“不是太子你先诱惑的奴家吗?”苏愍一张口,满满的酥软。
魏央受不了了,察觉的自己身体的变化,稳稳的推开苏愍,一本正经的嘱咐苏愍。
“我去洗个澡,你先休息吧。哦,对了,我们两人还没有正式的大婚,所以,我今天去睡书房。”
魏央急急忙忙离开卧室,被留下的苏愍呆愣了半天之后,笑弯了腰,不住地用手捶着床板。
太好笑了,没有正式的大婚?睡书房?难道他以为,自己现在这个月份,可以做那些他想象中的事情吗?
哈哈,太好笑了。没有想到魏央居然是这样一个纯情的小伙子啊,太神奇了!以后自己要多多调戏他!
后来的事情证明,苏愍的想法是大大的错误,魏央虽然实践经验不过,但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研究冷门的东西,积累的理论知识比苏愍这个亲身经历过的都要多。
打着实践求真知的旗号,魏央没少拉着苏愍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最后闹得若白抱着孩子满王宫的找苏愍,魏央也因此被若白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苏愍笑累了,吩咐明月进来帮着自己卸除身上的繁复装扮,换上轻便的寝服,上床安寝。
躺在床上的苏愍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侧着身子,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苏愍梳理着自己和若白、魏央以及苏唯的关系。
苏唯以后和自己就是对立的局面了,可是从内心来说,自己并不希望直接对上苏唯,以后若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自己如果想要留他一命的话,该怎么劝服若白和魏央呢?
还有若白和魏央,他们两个现在也是谁也不服谁,虽然若白已经和自己保证以后绝对好好的和魏央相处,不过,那也只能是在魏央不主动招惹他的情况下。
但是,重点在于,魏央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若白如此的质疑他地位的正统性,两人之间的和谐究竟和的了多久,自己也不能够预测。
还有朝堂上的事情,生下孩子之后,自己就又要回归朝堂,做那个什么都要管的秦王了。哎,真希望,孩子晚一天出来,这样,自己的好日子就又可以久一点了。
天南地北的想着事情,苏愍就这样安心的睡着了。
睡在书房的魏央,浇了两桶冷水之后,还是没有消灭心中的那一把邪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又翻了个身,魏央一个鲤鱼打挺,把守在门口的李良叫了进来。
“我睡不着,你在一旁给我念书。”
这样的命令,李良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不敢相信的挠挠耳朵,重复了一遍:“念书?”
“恩。”魏央肯定了李良的反问。“恩,你给我念念那些诗歌啊,什么的,我一会儿就会睡着了。”
“可是,太子,我要是念书的话,势必是要点蜡烛的,可是你本来就睡不着,蜡烛的灯光不会影响您睡觉吗?”
“你长着脑子是干嘛的?你不会把我床边的帘子都给放下来,然后去外面念吗?”
魏央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良。自己是怎么把他提升为总管的呢?哎,算了,蠢就蠢点吧,太聪明了也不好。
“是,奴才明白了。”李良照着魏央的话去做,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开始念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朗朗书声在夜晚的寂静陪衬下显得更加的悦耳。
魏央躺着床上,听着平日里略显枯燥的诗歌,还是睡不着。
窈窕淑女?苏愍算的上是窈窕淑女吗?自己是为什么喜欢上她的呢?寤寐求之?自己现在这样,称得上是寤寐求之吗?
平常听这个不是越听越想睡的吗?今天怎么越听越兴奋了呢?不行,不行,我不要再想了,要睡觉,睡觉!
“别念了!”魏央突然的一声吼,吓得李良心脏停跳了一下。
“太,太子,您这是怎么了?是奴才念得不好吗?”李良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魏央。
魏央有些尴尬,自己今天晚上的心思实在是有些复杂,也不能够和外人说道。不过,这样的迁怒被人,不是自己的风格。
“你下去吧。我突然想睡了,不用你念书了。”
“是。”得到这样的命令,李良心中乐开了花,不用在主子面前的伺候,不用猜测主子的心思,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