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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魅如丝     假凤求凰txt下载     假凤求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接受事实

    苏愍看着眼前略微带着一丝笑意,平和地闭着眼睛的若白,看上去是如此安然自诺,似乎只是睡着一般,但这深深扎进胸口的剪子和这溢出的鲜血却提醒着若白已经死去。

    提起手指,放在若白的鼻子下方,已然没有了鼻息。这手指触摸到脸颊上的皮肤还有些许温度,但却阴阳两隔。

    苏愍想抱若白却被这剪子挡住了动作,随即对着身旁的赵高说道:“去找御医来吧。”这剪子扎在若白的体内,着实让人深感不适。

    苏唯和魏央听了这消息有些惊恐,紧急赶到了仁宫,这一进里屋便看到苏愍正抚摸着若白的脸庞,有些颤抖和无奈交杂在一起:“若白啊,你内心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怎么一句话都未曾透露,我还以为你接受了这上天对你的不公,没想到你竟会以这种方法结束了生命,是我不该,竟丝毫没有读出你的痛不堪言。”

    苏愍的泪落在若白的脸上:“了却余生能够让你解脱这痛苦,我无法理解你所承受的痛,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今日是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了,我会笑着看你走,去那没有伤痛的国度。”

    苏愍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虽说经历这阴阳相隔已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内心的痛却没有减少一分,只是更加理智了些罢了。

    魏央平日里与若白相处的倒是多,能够理解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沦为一个常人基本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废人,内心的煎熬和痛处是他人无法预料和体会的,离开人世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解脱吧。

    “苏愍,你先坐下吧。”魏央扶着苏愍在床榻旁的椅子坐下来。“这样的结果,对若白来说应当是最好的选择吧,他一日都无法忍受自己如此窝囊残缺的样子,在这人世间的每一日,兴许都是煎熬罢了。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会活的更好不是。”

    魏央知道苏愍是明白若白以此方式死去的原因的,但这话也是为了让她能够宽心,若白此举,懂他的人都是能够看的清的。

    苏唯子旁静静的听着,他与若白算不上熟,不是十分了解他,但是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他对若白有了些新想法,许多人若能够吃穿不愁,苟活于世都尚可,可这若白即使如今是废人了,但依旧可享荣华富贵,他却一点不稀罕,创造不出价值,做一个泛泛之辈倒不如了断了自己。

    苏唯只是在一旁脑子里不断飞转,但却什么话也说,也不该说些什么,此事他的确没有什么插手的资格,何况这人已经驾鹤先去。

    御医进了里屋,将若白身上的剪子处理好后,苏愍便命人将若白抬到棺材之中,送到瞿家去,若白生是瞿家的人,死也理应送到瞿家去。虽说自己是一国之君,这瞿家表面上不会责怪自己,但若白毕竟是与自己一同而行,没有保护好他也是自己的责任,请罪也是应当的。

    将若白抬入棺材后,苏愍便准备将人送到瞿家去了,这回头望了一眼若白的床榻,才发现这枕头下竟露出了一信纸。苏愍跨步向前,将这信纸抽了出来。

    这信竟是若白写下的,这上面却只有三行字,这字如蛇一般歪歪扭扭,大约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左手执笔写下的书信吧。

    “求一死,是我无憾的决定,解脱了这倍受侵袭的灵魂。不必为我感伤,此决定我倒深感轻松。望你们能互相扶持,好生过活。”

    苏愍看完这三行字,捏紧了这信纸,这若白倒是想的周全,临死之前让自己好生对待苏唯和魏央,望自己能够活的坦然些。而这书信便是让大家不要去为了他的死而痛苦。

    不知道该说这若白是过于周全还是傻得很,捋了捋书信,将书信放入袖口里,这也应担带给若白的父亲的。

    若白转身看向苏唯和魏央:“你们二人呆在宫里吧,我带着若白回一趟瞿家,应当明日就会回来,这段时间若有何事,你们来处理。”

    语毕,苏愍便带着棺材内的若白一同往瞿家驶去。

    若白在生前就常念叨着若自己死后不要葬在王宫的陵园之中,而要葬在这瞿家家陵之中,瞿家生生代代的子孙都是葬在家陵中的,如今这也算是让若白落叶归根了.......

    这一数月就飞逝而去了,苏愍刚从蒙翊的戎宫出来,就来到了若白生前住的仁宫,这世间说快也快,若白已经走了数月了。这世间再大的痛苦都比不上这飞逝的时间,这过往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却物是人非了。

    这空出来的戎宫和仁宫,苏愍都为二人永久留存着,偶得时间看看,也算是一个念想吧。

    苏愍攘门走出了仁宫的大厅,这院落中还有些草药还晒着,看这草药应当也没晒几日:“这草药是你晒的吗?”

    下人回道:“是的,大王。我原本就在若白大人身边服侍,对这草药也略知一二,如今若白大人不在了,我在仁宫中晒些草药,也是对大人的怀念罢了。”

    苏愍点了点头:“你便好生管着这仁宫吧,需要什么草药便到医馆取吧。”苏愍说完便离开了仁宫,看来若白待身边的人是不错,还有怀念着他的下人呢,不知若白过得可好......

    苏愍回到大厅内,苏唯正坐在椅子上吃着葡萄,抬眼看到苏愍走了进来,拿起一个葡萄,将皮剥掉:“来,吃一个。”

    苏愍也没拒绝,张口便吃了:“恩,还挺甜的。”

    “你这是刚从仁宫回来吗?”苏唯继续往嘴里塞着葡萄,苏愍见着也下手开始剥葡萄:“是啊,这有时想起往事便会到他们宫中走走。”

    苏唯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苏愍搭话,今日前来所为之事再不说都要忍不住了,这可是魏央交代自己一定要办成的事情啊!苏唯坐直了身子,目光转向苏愍,朝着苏愍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苏愍倒是有些疑惑了,一边往吐着葡萄籽,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怎么,被狗咬了?”

    苏唯直接忽略苏愍言语中的调笑,一脸正经的说道:“团团都快一周岁了,你这自从安安走后,还会去戎宫和仁宫看看,想到可爱的安安,这逝去的人你都可如此对待,但团团呢?你见过他几次呢?”

    苏愍咽下口中的食物,眼神有些暗淡,是啊,自从安安走后,见过团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苏唯拉过苏愍的手:“你心里也是明明白白的,这安安的死与团团一点干系都没有,团团还嗷嗷待哺,你便将他交给了奶娘,都是魏央在照看,而你呢,身为他的母亲,可有做过什么?团团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这时间够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卸下心房了。”

    “团团如今还小,长大是什么记不住什么的,但是你呢,你若失去了陪团团长大的机会,这往后后悔的只会是你,你应当也不想等孩子长大了,和你却如同陌生人一般疏离吧。”

    苏愍依然沉默不语,苏唯转而说道:“今日我会把团团带回梅宫,等会儿你就跟我回去,不要想拒绝。”接着便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旁的瓜子便吃了起来。

    苏愍还想说些什么,这刚想蹦出口的话便吞进了嘴里,只能在一旁看着一副置身之外的苏唯嗑着瓜子直摇头。

    这数月以来,苏愍和苏唯之间的关系猛然飞涨,看似有些不合常理,却又正常的很,这之前,苏愍有对苏唯的宠爱再也无人可匹敌,而苏唯对苏愍的情意也不似之前只会隐藏自己的情感,冷漠处之,而是将自己的这份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苏愍面前。

    两人的感情升温,苏愍对待苏唯的态度也慢慢转变了,逐渐变回如初宠溺的模样.......

    苏愍在心里叹了叹,自己怎么在苏唯面前又如从前一般硬气不起来,不会拒绝苏唯的要求呢。

    只是团团,自己着实是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也过了这么久了,也不该再让团团失去一个母亲的爱护,自己也应当拾起做一个母亲的责任了。苏唯这话也算是一个契机吧。

    苏唯拿起下人递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便起身:“我先回梅宫了,用晚膳的时候你过来吧。”

    苏愍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看着苏唯走出了大殿,用着低沉的声音暗自骂着自己:“真是一刻回到几年前。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苏唯一边摇着头一边向书房走去,还有些奏章没有处理。

    苏愍处理着今日送上来的奏章,大多是一些无病**,便很快将奏章都批完了,伸了伸懒腰,叫来赵高:“这外面是几更天了?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吗?”

    赵高俯首:“大王,现在大约是申时,离晚膳时间也不久了。”

    “好,那准备一下,起驾去梅宫吧,今夜就在梅宫就寝。”苏愍对着赵高说道,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 赵国来犯

    苏愍掀开轿子的布帘,深深地看了一眼梅宫,往梅宫走去,走进了饭厅,便看到苏唯怀里正抱着团团,右手拿着筷子将食物捣碎,再送入团团的口中。

    一边夹着将土豆捣碎的土豆泥往团团嘴里送,一边对着团团说道:“来,张嘴吃,真听话。”言语中还带着宠溺的成分在。

    这身为团团母亲的自己却已想不起上一次喂团团是何时。苏愍清了清嗓子:“咳咳。”想让这用膳的两人能够注意到这门口处的自己。

    苏唯听了声音转头,言语中有一丝丝欣喜,本是希望苏愍能够和团团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却没有想到这苏愍竟在饭点的时候就来了梅宫,这或许也是说明苏愍的内心是很想靠近团团,想与他亲近的吧,只是一直没有过了自己的那关罢了,此次,或许是个契机吧。

    “你怎么才来呢,我们都吃上饭了。”随即对阿乐说道:“让下人再拿一副碗筷来。”

    苏唯将团团放在苏愍的怀中:“你先照看着他,我去下茅房。”

    苏愍抱过苏唯怀中的团团,见苏唯走远了,便看着怀中的团团,这不知不觉,团团也长大了,这头发也长了些。

    团团在苏愍的有些急躁,肉肉的小手拍着苏愍的胸口,似是抗议一般,苏愍心里有些酸涩,这常言道母子连心,可这没有相处的母子,却有些似陌生人了。

    苏愍抓着团团的小手,逗弄着他:“团团,我是娘亲,怎么能把娘亲给忘了呢。”

    苏愍做着鬼脸逗团团开心,时而也夹些菜喂着团团。苏愍的身上似乎重新染上了母亲的光环,脸上溢满了欣喜与满足。

    苏唯并未到茅厕去,而是躲在一旁的帘布后面,看着饭厅内的场景,看到母子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的石头也终于是放下了。

    本来还担心苏愍见到团团的时候会想起安安死去的模样,这随着时间的推移,兴许这痛也慢慢消散了吧。团团毕竟是苏愍的亲生儿子,这血溶于水的亲情或许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吧。

    苏唯刻意在布帘后躲了许久,回到饭厅的时后已过了一刻多。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你们倒是相处的挺好,这样我便也不用再操心什么。”苏唯落座后,便自顾一人吃饭,随性的很。

    苏愍则是将团团喂饱了,这才开始解决自己的饭食。

    用完晚膳后,苏愍抱着团团,与苏唯一同走到了大厅内。

    苏唯转头对着苏愍说道:“虽说今日本是想让你能解开与团团的心结而已,但见你表现的倒是挺好,便让你今日在梅宫就寝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寝,也是和团团的第一次同寝呢。你心里早已乐开花了吧,你在这梅宫可还没过夜过呢。”

    苏愍表面上看似有些惊讶,随即腹黑道:“这可是你主动邀请,不知是谁暗自开心。”

    苏愍不会告诉苏唯这在批改奏章后,自己便告诉赵高今日在梅宫就寝之事,这苏唯自己还能不了解吗。

    这还未到就寝的时间,苏愍和苏唯二人便在大厅陪着团团玩耍,这团团的玩具都是请这京城内有名的木工给雕刻的,个个都栩栩如生。

    苏愍一个个看着这面前的小人,倒是栩栩如生的很,可这手中这英气威武,体格壮实的小人似乎有些似蒙翊,这再抓起其他的人偶,这其中还有苏唯、团团、安安、魏央等等的人偶,这团团手中的人偶不正是自己吗?

    苏唯知道这苏愍似乎是知晓了这些玩偶都是由他们的人形雕刻而来的,便说道:“你知道这其中的人偶当中,团团最喜欢哪一个吗?”

    苏愍睁着疑惑的美眸看着苏唯,苏唯笑了一声:“他手中拿的便是他最喜欢的人偶了。”苏愍低头,团团的手中一直把玩的还是与自己相像的人偶,有些羞愧,有些心疼。

    苏唯了苏愍一眼,摆弄这手中的人偶:“所以这母子连心的由来还是有些根源的。好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洗漱完后便就寝吧。”

    等苏愍洗漱后走进里屋,便看到苏唯和团团两人躺在床榻上,苏唯正勾弄这小指刮了团团的鼻子,团团便“咯咯咯”地笑了。

    苏愍笑着走近床榻,十分自然地撩起被褥便躲了进去,苏唯将团团放在苏愍的怀中,而自己则在苏愍的身侧。这三人从小到大的模样倒是十分和谐温馨。

    但这天有不测风云,这才历经了一夜的的安稳和谐,这隔日却又硝烟四起。

    隔日,这朝堂之上正讨论着如何解决边境这闹饥荒的事情,这密探便紧急来报:“大王,边境出事了,赵国从楚国过渡,竟派兵攻打我处于饥荒的边境,这边境有两座城池,早已是不堪重负,这赵国不废一兵一卒便得了这两座城池了。”

    苏愍听此消息容颜大怒,这赵王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这第一批救灾粮食才运了过去,便得来这噩耗,真是雪上加霜,这对边境的百姓们来说无疑是暗无天日.....

    “大王,这赵国竟如此胆大包天,竟在边境最危难之际,不顾百姓的生死,抢夺城池,若我们不出兵讨伐他们,这无疑会遭天下人笑话!”

    另外一官员听了此言便出言道:“大王,虽说我过遭遇这危难,但此时最应当的便是稳住阵脚,我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这些话在苏愍的耳中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些大臣只会让自己出兵或者是按兵不动,却总没有一个人能即刻想出这解决的办法。虽说这秦国是昌盛,是强国,可这强国原地不动,便是后退啊!

    苏愍不想再耗时间在这出兵不出兵的争论之中,最有效的便是想出可执行的上策,还是自己同魏央苏唯讨论讨论,或许还能找出什么办法。

    苏愍刚想退朝之时,这却有一人上前,俯首:“大王,微臣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必拘礼,直说便是。”

    这臣子才抬起了头,这是一张白嫩又略显稚气的脸,却又带着与之不同沉稳的气息,这面容倒是有些熟悉,苏愍这时才想起来,这应当就是当今的文状元李培只是一介平民,没有丝毫背景,一直被冷落,而因百姓拥戴才官至四品,有这上朝的机会。

    “大王,这赵国能从楚国过道来我国,这便是与楚国勾结好的,这赵王处心积虑地把这边境的城池夺去,再加上之前杀害公主的事情,必定是为了惹恼大王您,而大王您之前信誓旦旦地向楚国太子若是无法办成您所交代的让赵王攻秦之事便会起兵攻楚,但您也未曾实现此诺言。”

    李培停顿了一下,望向苏愍,见苏愍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此事大约会让楚王认为您是只纸老虎罢了。若是秦国贸然攻打赵国,必定要过这楚国,而赵国即使是为了自己国土的安全,也是会起兵助楚。”

    “而我的计策便是佯装我国不堪受此侮辱,想攻打楚国,再打赵国,赵国必定会相助楚国,击退秦国,这赵国与我国相当,再加上楚国,我方必定是处于弱势,而我军也不必硬上,只需与他们拖延时间。”

    “而此时,便可让韩国与魏国两国联合在赵国后方攻进,这赵国把国内大部分的军力都调到前线与我军攻打,这后方便是最弱的时候,虽说韩国魏国都不算大国,但这势力还是不可小觑的,以我估计大约五座城池还是可以拿下的。”

    “而这赵军得知了消息,必定会撤一大部分人马回赵,而此时便是军心最乱的时候了,我军此时攻打便是最佳的时期,陪不了夫人折不了兵,讨回秦国的城池外,说不准还能攻下楚国的土地。”

    苏愍听了这计策倒是有些赞同便开口道:“这计策在如今来说确实属于上上层,牵制着赵国楚国在前线,后方损赵国城池,这部分城池由这韩国魏国两国瓜分了倒也没什么,毕竟这城池与秦国远了些,要管理还不如得些钱财的好。赵军撤兵后,再攻打必定会大胜也不假。”

    随即苏愍用着有些玩味的表情,笑看着李培:“只是,你为何会认为这韩国和魏国会助我秦国一臂之力呢?”

    李培被大王这般问话,依然是不卑不亢,沉稳也不张扬,但这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大王,这后宫中的永巷令,上大夫二人哪个不是这两国九五之尊的人选,这两人在国内必定权力也是万人之上。”

    “即使不说永巷令和上大夫二人的关系,这计谋对韩国魏国来说可是有利益还不吃亏的买卖,能够壮大国土,谁人不愿意呢,何况还有永巷令和上大夫二人这两尊大佛了。”

    听了此言,苏愍便想难为一下李培:“你这意思是让我利用我后宫的势力来达到我的目的吗?”

    “大王,微臣惶恐,大王你与韩国魏国是友邦之国,又是两国联婚,这关系应当是不需要大王你借助其他势力的。”

第一百零八章 出兵伐楚

    李培的表情并不惶恐,依然处变不惊地说道:“且不说大王您在各国的威慑力了,无论是从国家角度、利益方面还是情谊方面,即使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层把握能够让韩国与魏国联同我大秦一同抗敌。”

    苏愍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本王之前倒是忽略了你这块璞玉,这计谋谋划的不错,这迎合别人,能够通晓他人心思的本领也不错,此事便按你的办法来执行。”

    转而苏愍对着陈将军说道:“此次出战便由你来带兵,李培作为军事,虽说将在外有所不受,遇到危机的事情切不可轻举妄动,与军师一同商讨后在再做决定。

    陈将军抱拳俯首:”下官听令,下官必定不负大王您所托。”

    这苏愍让陈将军带兵打仗在朝野之中大家都是服气的,毕竟这陈将军在此前是跟着蒙翊的副将,蒙翊死后,陈将军便被调为大将军,这各个战役中陈将军的英勇睿智都是有目共睹。只是这李培虽说是状元出身,但毕竟毫无当过军师的经验,朝野中便有人蠢蠢欲动,有些按耐不住了。

    华懿曾出任过几次战役的军师,虽说是有些才能,但却还不是一个担当大任的最佳人选,但毕竟是有经验的军师,眼见着这毫无经验之谈的人都能踩在自己头上被委以重任,怎么能忍。

    华懿出位俯首:“大王,虽说这李培这计谋着实不错,但这毕竟只是纸上谈兵,他未曾有带兵的经验,这委以大任,怕他会辱没使命啊。”

    这华懿的语气中有些嘲讽,当朝的大臣必定都听得出来,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毕竟这李培没有什么背景,替他说话也没什么好果实吃,权当看戏一般。

    李培当然也听得出这华懿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但自己着实还没有什么建树,此时自己说出口的话又有几人能够信服,这决定的权利在秦王的手里,无论是否落在自己手里,悉听尊便就是。

    苏愍本想这华懿当众拐着弯子骂李培没有能力,他应当会有些怒意反击华懿言语的不恰当,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一副镇定自诺,等待发配的样子。

    苏愍心中倒是越发的满意李培了,不仅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解决事情的上策,遇事还能够如此处事不惊,不因外物外人而躁动不安,能够有此秉性的人倒是不多了。

    “华懿,你这是反驳我的决定吗?这李培之前是毫无军师的经验,但这何人没有第一次当军师的经验呢,这有一才有二,才有经验老到之人,这若没人给机会,比如你,能够站在这吗?”

    华懿有些惶恐,连忙俯身道:“大王您的话使有道理的,只是还是会有些担忧的,毕竟这第一次便担此大任,定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的。若是他在一旁辅佐军师的话,想必学到的会更多吧。”华懿的语气有些软下来,但言语中无不透露着自己的心思。

    苏愍挑眉:“你这话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不过倒也点醒了我,此次由李培当任军师,你华懿便在一旁辅佐,不得有误。”

    华懿捏了捏拳:“可是大王,这......”

    苏愍打断华懿的话:“别可是了,李培是我看重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想必我也不需与你多加解释,我能决定用他,必定是有我的考量,你只需在旁尽力辅佐,记住,尽心辅佐,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争端传到我耳朵里。”

    “是的,大王。”华懿退回位子,却是敢怒不敢言,这大王的话便是警告自己不需对李培做一些不上场面的事情罢了。虽说是不服气,但这一同对抗别国的事情,自己也不敢疏忽,出什么幺蛾子。

    “好了,退朝吧。”

    苏愍回到寝宫之中,苏唯和魏央便候在书房了,这早朝上的事务早已通过这奴才奴婢们传入两人的耳里。

    苏愍一打开书房便看到二人,先是笑了笑:“你二人的消息倒是灵通,我这刚下朝没多久,你们便来了。”

    苏唯先开口道:“这能够用的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哪能不抓住这机会。我和魏央商量好了,这便往母国传信,告知此事,由死士传达,若遭遇危险,也是不会泄露的。即刻出发的话,应当半个月左右便可得到答复,再起兵伐楚,大约二十天内便可出兵了。”

    苏愍拿起茶壶为三人各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你们二人倒是想得好,都不需经过我,便商讨好了。此事我自会派人向韩国魏国传信,以我的名义。”

    “若是以你二人的名义,这他们应当会二话不说便会联合一起,与我大秦共同征战,只是你二人身在秦国,我可不想让他人认为我苏愍只能依靠别人而活,何况以你二人的名义,这便是欠了个大人情,假以时日,若是他们有难,而你们又难以相助的话,便会落人口食,不好不好。”

    魏央本是在一旁一言不发,听了这话倒是笑了:“你能够站在我们立场上考虑问题,倒是有些让人惊讶,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我这心里还有些感动啊。”

    “你们可别感动,这以我的名义传信,在利益面前他们必定会心动,何况虽说以我秦王名义发出,但这谁人不知这魏国太子时我秦国的永巷令,这苏唯是我秦国的上大夫。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这把握没有十分,也有十一分吧。”

    苏愍一副镇定子诺的样子倒显得两人所做的事情有些多余了。

    “听说你用了一个叫李培的新人,可否有信心?”苏唯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华懿也会在旁辅佐,不必担心,这华懿虽说能力不能说是上等,但这爱国心倒是没几人能及,可以的。”

    说完这话,苏愍的眼神暗了暗:“只是这楚国,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虽说楚国太子没有完成我的使命,但他却也是完成的很好,没有完成也不是他的错,是我低估了赵王身边的人。

    苏愍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恶狠狠地盯向前方:”本想仁慈一回,暂时放过楚国,却不想竟将仁慈当成懦弱,联合赵国来攻打我秦国,真是不知所谓,此次必定要让楚国重伤,才能够分的清东南西北!”

    “好了,你也该去撰写书信,先送到韩国和魏国去吧,此事还是紧急得很,这楚国拿走的两座城池里的百姓们本已饥荒,此时又遭人侵袭,必定苦不堪言,能够早一日夺回,便早一日能够救多一些的人。”苏唯摇了摇苏愍。

    苏愍这才回过神来:“我这便去拟书信,你二人想在这书房还是离开都可。”随机专注地亲笔写信。

    苏唯和魏央二人便各自在书房内找了个地,看起了书来。

    苏愍拟完书信后便叫来赵高:“这两封信分别派死士送到韩国与魏国,这两个玉佩拿着,他们会知道这是我的信物,还有一定要亲手将信送给韩王和魏王,不得经由他人之手,若暴露便将书信吃掉才能死。”

    “是的,大王。”赵高便退下着手安排人手送信。

    隔日,苏愍派人将陈大将军、李培和华懿三人叫来:“此次战役最重要的不是前期能够杀敌,你们只需采用迂回战术牵制着楚军和赵军即可。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中期的魏国和韩国攻打赵国后部的时机,你们要商讨好,准备好人手与韩军魏军联系,做到万无一失。后期赵军撤离,必定要攻下楚国,我不敢说攻下整个楚国,但是半个楚国,一定要拿下!我秦国可不是病猫,是只真老虎!定要让他们大彻大悟,悔不当初。”

    此后的半个月内,陈大将军、李培、华懿三人便整日思忖着拟定战术和时机,这几日没日没夜地讨论,便也大有成效。已有了雏形的计划也更加完善了,如今便是将这纸上谈兵转化为现实。

    三人当中虽说李培没有出征的经验,但这商讨过程中这李培的巧妙的思路和计策倒是也让陈将军和华懿十分佩服,三人之间越发的默契,团结谓之为力量,这便也奠定了此次战役的坚固的基础。

    半个月后,两名死士便各自从韩国和魏国归来,这路程中倒是一帆风顺,没有什么波折,应当也算是好预兆吧,苏愍暗暗想着,将手中的信纸拆开来,韩王和魏王书信中都十分同意这计策,正调度士兵,等候秦国的信号便可攻打赵国。

    苏愍合上信封,如自己意料之中,韩王和魏王都爽快答应了,如此一来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便是看陈将军、李培和华懿三人的配合,出征伐楚。

    这日,三人领命便带领三十万大军出发征讨楚国,这气势如虹,浩浩荡荡,将士们意气风发,似乎还没有战斗,便又自信定会凯旋而归一般。

第一百零九章 凯旋而归

    陈大将军为帅,李培为军师,华懿辅佐,带着大军驻扎在距离被侵略的城池大约三公里处。

    三十万大军的的浩大阵仗,楚军便也搬来了雪中送炭的赵军。两军对峙,起初,交战中敌攻我守,不主动攻击却也严密防守着。一来而去,两军便就此僵持着。

    维持好两军僵持的状态,韩军和魏军便有了可乘之机,在一天夜里,在赵军城池防守最为薄弱,便一举攻下了赵军的城池,继而南下,乘胜追击。

    韩军与赵军攻破赵国城池的消息连夜送回宫中,赵王大怒道:“赶紧调兵,这魏军和韩军已经攻下我国城池里,将国内兵力都调往前线!”

    赵王身边有个人眼睛狭长,眼中蕴着算计,拿把羽扇轻轻地在脸庞轻抚,镇定自诺的样子,薄唇轻启:“大王,这即使将国内所有的兵力也抵挡不了,这大部分兵力都派人到楚国助楚国一臂之力,国内兵力抵挡韩国和魏国两国的兵力也仅仅是能够支撑一会罢了。”

    此人看了赵王一眼,随即转开,眼神中充满了凌厉:“这当时最好的方法便是先将国内的兵力派去抵挡一会,马上调回助楚的大部队。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坏的打算。”

    “虽说秦国与魏国、韩国交好,但这计划必定也是完美的很,不然这两国也不会答应做如此冒险之事,此时我们也只能舍弃楚国了,虽说舍弃楚国,必定也会给我国带来危机重重,但当务之急便是要保住赵国的国土才是。”

    赵王握紧手,锤在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按照你说的办,我们这次倒是中了秦国的圈套了,经过此此战争,我赵国毕竟受到重创啊!”赵王眼中迸发着怒意,心中不可遏制地涌出恨意,就不说这秦国与赵国并列这强国之列,秦国与赵国两国相提并论,这几年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趋势了。

    赵王只想赶紧遏制这苗头的发生,何况这秦王还是个女儿身!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难道就如此拜在一个女子的手里吗!赵王转头面向这个看着瞳孔冰冷,看似心如止水的男人,此人便是赵王身边的大红人,虽不谄媚,也不懂讨好,但赵王却很欣赏这个男子,睿智冷冽。也只有他能够让赵王这急躁的脾气能够镇定下来,就如同冰与水之间的交融,由此来形容二人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何瑞,难道我们此次当真没有翻身的地步了吗?”赵王扶额,十分烦躁,使得自己颜面尽失竟还是这个自己一心想除去、一直悔恨也嫉妒的人。这脸面还能往哪里搁!

    “赵王,这风水轮流转,此次,赵国是会受到重创不错,但因此而急躁才反而是中了他人的奸计。”

    赵王清了清思路,叫来下人:“马上派人到楚国去,让大军紧急回国,我国后方受到韩军和魏军的攻击,已大破我方城池,不可耽误!速回!”

    这赵军大将接收到命令,知晓国家正腹背受敌,便也不管不顾与这楚军还处于交战之中,也不管这楚军将会受到什么迫害,一声令下,大批人马便赶往赵国而去。

    这赵军一离去,这楚军士气便也受到了影响,这次啊不出一日的时间,秦军便将楚军侵占秦国的两座城池都讨要了回来,而这接连几天,更加地势不可挡。连连大破楚国几座城池,这都已要占领楚国的军事重地,楚国实在没有办法便派出了大使求和,这陈大将军和李培两人可是知道这楚国大王的奸诈,恩将仇报,怎可为了些蝇头小利便放下这恩怨。

    陈大将军回绝了楚国大使十分诱人的条件,大破楚**事要地,这楚国的领土一大半都被秦军给占领,只能奄奄一息地留存,只要再加上一根稻草,这楚军便溃不成军,这楚国便会灰飞烟灭。

    楚王似乎是知道这再不投城,自己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便向秦军投诚,愿做秦王地方的官员,只要能不死,什么委屈都是受得了的。

    此后这楚国便在这世间灭亡了,而这赵军虽快马加鞭赶回赵国,但这路上毕竟是有些路程的,这三天后才到了这韩军和魏军攻打之处,而此时,赵国已被破了四座城池,虽说赵军赶到,但这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士兵们早已苦不堪言,与两军对战,也只能勉强抵挡,而这最后的结果便是韩军和魏军瓜分了这总共破了赵国的五座城池......

    楚国投诚灭亡,赵国遭受重创的消息报来,苏愍心情大好,这终将是将了赵国一军,这楚国自己向来是没有放在眼里,若不是楚国如此大逆不道,自己也不会想重创楚国,只是此次楚国灭亡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看来自己倒是低估了陈大将军和李培。

    陈大将军带着大部队凯旋而归,回到军营后,陈大将军便收到秦王的命令,即刻进殿。便带着李培和华懿到到这大殿之上,三人俯首请安。

    苏愍从龙椅上起身:“三位爱卿不必多礼,此次大捷能够如此顺利大败楚国,你们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必定是最大的,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苏愍扬了一下手,这身旁的公公便铺开圣旨娓娓道来:“陈大将军英勇杀敌,功绩显赫,官职一品,赏五千两黄金。李培,有勇有谋,谋略高深,于我军大败楚军中功德无量,官职二品,赏五千两黄金。华懿,机智聪慧,辅佐有利,赏五千两黄金。钦此。”

    “下官接旨,拜谢大王。”三人跪地俯首。

    “起身吧,你们三人这段时日也是辛苦劳累,这又舟车劳顿,还不等休息便被我请来,想必也十分累了,也是受封嘉奖你们罢了,回去休息吧。”

    这三人确实十分劳累,也不推辞,拜谢大王后便各自回府休息了。

    这大军凯旋而归,苏愍别提有多开心了,还有这韩王和魏王都传信告知大破赵国五座城池,这五座城池也可够赵国受的了。

    只是这闹饥荒的城池虽说已经重新夺回,但这收到了书信才知道这两座城池早已民不了生,活活被饿死的人不在少数,这楚军侵占后更是每况愈下,这粮食本就短缺,还遭遇楚军的抢夺。

    想到这苏愍这脸便如变脸一般,从愉悦的笑脸变成了阴霾的面无表情的脸:“赵高,大开国库,各地能够调多少粮食都即可调往闹饥荒的两座城池,务必让他们能够温饱,这城池受到侵袭,必定依然是硝烟弥漫,立即派人整修,让百姓能吃的上饭也能有安居之所。”

    赵高接了命令便即可去办理。

    苏愍坐在龙椅上俯首这大殿的一切,自己虽是这一国之君,但却不能保护好百姓,如此多鲜活地热血的生命便就此流失。这乱世中的纷争,倒是让自己有些疲惫了。整日是这国与国之间的勾心斗角,怎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想到这,苏愍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昏了头了吗,这国与国之间便是利益纠纷,各国都想称大,野心勃勃,这和平之日的曙光一丝一毫都看不见啊,只是我啊对这些纷争真是疲倦了,冤冤相报何时才是个尽头......”

    苏愍在嘴里叨叨着抒发着自己内心此时最真实的想法,也只有一人的时候才敢有这念头冒出来。

    “原来你心里竟是这样的想法,我还以为你野心勃勃,若不能在这世间统一各国,也应当会奋力为秦国开疆扩土,虽说秦国此时已是这最强之国,但人这野心理应是毫无止境的才是。”苏唯表情里带着些疑惑又夹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见着来人是苏唯,苏愍这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安放了一些,白了苏唯一眼:“我当初也是如你所说一般,想将这秦国开疆扩土,最佳的便是让这每一寸每一方土地都纳入秦国的名下,只是或许是这无止无休的战役最终带来的便是这些无辜百姓本该平安或者的生命一个个了无生机地死去。”

    苏愍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我也是如今才有些明白,或许居于一国之君又是处于乱世,眼中的野心早已将这仁德之心,爱民之心给掩盖了。这开疆扩土,为的不应当是江山,而是能够给予百姓们安康的生活,不需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才是。”

    “可这事实却是如此残酷,若是各国能够相安无事,百姓们也不必受此牵连,不必体会到丧子之痛,不必因战役而阴阳两隔。”

    苏唯知道苏愍的内心应当是纠结又自责的:“只是你是知道的,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害,而这战争并不是你一个人便可以喊停的,这是世道,一人之力想改了如今这世道,堪比登天。”

    苏愍的脸依旧沉闷,苏唯双手捏了捏苏愍的脸庞:“你这表情看起来就像五十岁的老妇人了,我带你去换换心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卸下心房

    尔后,苏愍与苏唯二人琴箫合奏后便又开始把玩起了皮影戏的人物剪影,这皮影戏之中所蕴含的技艺和精华液并非一朝一夕便可能够体会到其中的精髓,但这两人却依然能够在其中体会到乐趣,或许是因为这人物剪影与二人十分相似,或许也只是因为这一同把玩的人罢了。

    两人玩累了后便出了这屋到这庭院中泡着花茶,观赏着庭院中的花草,苏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皮影戏倒是颇有意味,他日得空还可来这把玩把玩。”

    苏唯能看得出苏愍眼眸中对皮影戏的兴趣,倒是十分欣喜她能够与自己一同喜欢上这民间艺术:“他日得空我们便可以请来演员伴乐,这表演下来才算的了是一出真正的皮影戏。”

    “除了这,若是你有心想要学这皮影戏中的人物剪影,便可自己制作出心中想出心中的形象,这人物剪影做来可不简单,从选皮、制皮、画稿、过稿、镂刻、敷彩、发汗熨平、缀结合成这八个步骤缺一不可,也都十分重要。”

    苏愍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唯:“你这倒是对皮影戏有些研究啊,下次遇上个节日便可请些演员到这宫中表演皮影戏,估计这宫中的人还有许多都未曾见过这皮影戏,应当能够十分出彩。”

    苏唯点了点头:“这何乐而不为。这皮影戏本身艺术价值颇高,若是将这皮影戏发扬光大,将会源远流传。”

    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苏愍说道:“这时日也不早了,我们也该用晚膳了。”

    两人到了饭厅内,便看到奶娘抱着团团在一旁喝奶,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刚生下孩子的时候,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地承诺到要团团和安安喝自己的奶,但自从安安仙逝,自己对团团都未曾上心,更别说喝着母奶了。

    苏愍对团团心存愧疚:“我这娘亲可当的太不称职了。

    苏愍为自己之前的意气用事,因为自己的无能和无处发泄的怒气,竟将此转移到自己的儿子身上,真是该死!耳边突然飘来了苏唯斥责的声音:“你才知道你这娘亲做的有多不称职,这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本该尽你母亲的责任,可是你啊,啧啧啧,你就想想之后该如何补偿我们可怜的团团吧。”

    苏愍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将这心中想的话说出了口,还被苏唯这般说教,捶胸顿足,恶狠狠地瞪着身旁的苏唯。

    苏唯却仿佛视若无睹,径直地朝团团的方向走去,等着奶娘将团团喂好后便熟练度地将团团从奶娘的怀中抱了过来,一边往饭桌上走去一边口中念叨着:“哟,我的小团团吃饱了吗,陪爹爹我再吃一些吧。”

    苏愍心中汗颜,抚着头朝着在两人的身边坐下:“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羞,你什么时候成团团的爹爹了?”

    苏唯十分自然地说道:“你是团团的娘亲,我是团团的爹爹,有什么不对的。”

    苏愍看这苏唯的脸上明显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也不想跟他计较些什么,反正自己总是争不赢他的。

    苏唯逗弄着怀里的团团,团团笑盈盈的样子十分惹人喜欢。

    “你看,团团总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也不爱哭闹,到是和你小时候有些相像。”

    苏愍十分得意地瞪了一眼苏唯:“那当然,我的儿子可不是最像我吗,像我以后就是做大事的人咯。”

    苏愍把团团从苏唯的怀中夺了过来,一脸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团团:“这孩子长得可真快,这前几日才见过,今日再见,却又有些不同了,又更好看了些。”

    “是啊,这孩子是一天一个样,若不陪在他们身边会错过许多乐趣的,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一般,再过几日,这皮肤就光滑了许多,好看的很。”

    苏愍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这刚出生的孩子模样,那日团团和安安满月之时,看你抱安安的姿势如此纯熟,难道你在韩国娶妻生子了?”

    苏唯白了苏愍一眼:“我这回韩国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哪里有时间去娶妻生子,我心系于你,这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呢。”

    苏唯的一脸埋怨的看向苏愍:“我回韩国后我十六弟也就是韩玉,不久便生了儿子,我一有时间便会去看那小娃,这一来二去便也熟悉如何去照顾小孩了,这也才知道这孩子如此可爱,晶莹剔透的样子真是讨人欢心。”

    苏唯继而说道:“你别看韩玉那一脸的聪明样子,性格上倒还是有些小孩脾性,这一有了孩子当了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跑里跑外的,为孩子操办事情,多了个头衔多了个孩子,这人就踏实沉稳了许多。这有些扯远了,我这是要说你呢。”

    “虽说魏央待团团如己出,整日陪伴着团团,就如同韩玉一般一股子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但是拥有了父爱的同时,也不能缺失了你的陪伴。若你有时间也该主动些,多和团团在一起,我这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啊。”苏唯说完话便开始盛汤喝了起来,似乎是说的多有些累了。

    苏愍明白苏唯这番话应当其中也有魏央的功劳,这两人一直希冀着自己能够多为自己的儿子多做些事情,也该是操碎了心,自己的儿子却要身边的人提醒自己应当多些关心与爱护,心里着实是不舒服的。

    “你这话倒是比女人还多,你和魏央的心思我明白了,你们两之后可别再商量着说这些话,我才是团团的母亲,被你们说的我都愧疚得无地自容了!”苏愍白了一眼苏唯:“这之后便我会让下人在我寝宫中整理出个房间,让团团住过去,这之后让奶娘带着他,但喂奶的若是可以还是大多由我来做的好。”

    苏唯听了这话,心里一惊,这夹着菜正要往嘴里送便停在了空中许久,才将菜送入口中,这上一次便可以看出苏愍对团团的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女无法抹去的情感,只是也不想勉强苏愍,能够让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踏出被安安所禁锢住的步伐。

    可却没想到才第二次,苏愍便自己主动走出这牢笼之中。苏愍看着苏唯有些惊讶的脸,想必他对自己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你这动作看来是觉得很意外啊,我也不想对你藏着掖着。”

    苏愍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苏唯:“这此前我一直被一些事情蒙蔽了双眼,才会对这逝去的人如此揪心,却看不清楚身边的人,或许是想明白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吧,我也不知是为何,如今也想好好对身边的你、魏央还有我的团团,团团从出生以来便是受苦了,两人之间我更喜欢安安,想让安安能够不像自己一般,过着悠闲快乐的日子。”

    “而对团团,便是期许他能够接我的班,还来不及怎么去对他好,这安安的过世,我就更加没有尽一个娘亲的责任,这都是我自己的错,怨不了他人,但如今我也不想让自己再就此后悔下去,我知道我是爱我团团的,我就应该对他好,弥补留下的许多缺憾,才不会让我这以后人老却后悔莫及。”

    苏愍的眼中泛着泪花,看着怀中的团团乖巧地躺在怀中,苏愍咧开了嘴笑了,现在一切都还来的及。

    “你能这般想就是最好,你该知道的,你身边的我们都是真心待你爱你,无论在你身边发生什么事情,好与坏,这可能都是命中注定,或者是其他别的原因,但都不会是因为你一人,你不必为别人买单,能够来到你身边的人,你都该好好珍惜才是,而不是以自己的意志妄自判断,这是不公平的。”或许是之前苏愍冷漠的举动,苏唯其实依然很害怕苏愍会再重新远离关心她的所有人......

    “好啦,又说到这么沉重的话题,这饭厅倒成了你我二人调解的场所了,这饭菜再不吃便要凉了。”苏愍白了苏唯一眼,夹了菜给怀中的团团吃,再夹了块肉放到了苏唯的碗筷中:“快吃吧。”

    苏愍喂了团团吃了几口菜后,苏唯夹着菜想喂团团,苏愍便将他的手移开:“这孩子还不懂什么是饱是饿的,吃太多不好。”

    苏唯耸了耸肩,又自己吃了起来。这用完晚膳后便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苏愍看着怀中的团团已然是有些困意了便道:“团团看起来是有些困了,我便带团团回我的寝宫休息了,你也早些睡下吧。”

    苏唯听着话有些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头:“今日倒不如在我这寝宫睡呢,上次我们也是三人一起睡不是?”

    苏愍白了苏唯一眼:“我想与我儿子独处一晚,你硬是插进来可不好吧,你还是自己一人孤独地睡去吧。”于是像苏唯挑了个眉,得意地看了苏唯一眼,便抱着怀中的团团往自己的寝宫中走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谊深厚

    苏愍抱着团团在床榻上休息,怀中抱着团团,心中倒是温暖了许多。为人母,孩儿在旁,该是一件多欣慰的事情,而自己之前却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一整晚,苏愍起身了多次为团团盖被子,这本是一件十分劳累的事情,但这一夜,苏愍却倍感幸福,每一次为团团捻被,被团团的哭声吵醒都不是繁杂的事情,反而如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开来。

    隔日,苏唯一大早便从梅宫离开到苏愍的寝宫去了,悄无声息地进了里屋,便看到了这一副和谐温馨的情景,苏愍一手搭在团团的身上,团团似是寻求温暖一般往苏愍的怀中靠,两人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十分美好。

    苏唯似乎是不想打破这般美好,便在一旁静候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榻上的两人,似乎怎么都看不厌烦。

    大约一刻钟后,苏愍才慢慢的从睡梦中醒来,这一醒便是先看了看身边的团团,看他还在睡梦之中便会心一笑,一抬头便看到苏唯一脸似笑非笑地样子,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苏愍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于是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转头确认好团团还在睡梦中,被子也盖好了这才到一旁更衣,将苏唯晾在一旁。

    穿好了衣裳后,苏愍便拉着苏唯往外走去,小心地将门关好,对着一边的奶娘说道:“你在这看着,若是团团醒了,再将他抱来。”

    苏愍洗漱完毕后,这才对苏唯说道:“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苏唯撇了一眼苏愍,双手环抱在前:“这哪里还早了,这阳光都有些刺眼了。昨天没有睡好吧,这夜里该是醒来很多次吧。”

    苏愍点了点头:“这倒是,孩子还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苏唯看着苏愍有些略微疲惫的脸:“我知道你想弥补团团,只是这事情还是徐徐渐进的好,你们还在睡觉的时候我看你脸上还挂着笑呢,可是这脸色倒是挺不好的。”

    苏愍朝着梳妆镜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倒确实有些发青:“这不是许久没同团团睡嘛,有些不适应罢了,过几日便会好的。”

    苏唯这一听有些不喜了:“你这意思是说你这些时日便要与团团就寝,不翻这后宫的牌了?你这后宫多着人等着你宠幸呢。”

    苏愍白了苏唯一眼,他这花花肠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你就不必说这后宫了,这后宫还有谁比你更会吃醋的?你说你,和其他人吃醋也就罢了,团团是我儿子,你还与小孩吃上醋了,真是。”

    苏唯撇了头:“我才不吃什么醋,我过来与你们一同睡不就好了。”苏唯晃了晃头得意地看了苏愍一眼。

    苏愍这刚洗漱完,还没有梳妆打扮,便朝着一旁的苏唯说道:“你先去用早膳吧,我这还要梳妆打扮呢,也没那么快。”

    苏唯听了这话,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苏愍这张还未施粉黛的小脸上,这如水的眼眸因刚从睡梦中醒来未久铺上了一层迷雾,净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尘染,如同掉落凡间的仙子一般纯净美好。

    苏唯朝着苏愍笑了笑,手轻抚上苏愍的脸庞:“还未曾如此看过你这晨时的模样,这般清纯可人,娇羞明媚的样子可真是让我着迷。”

    苏愍打掉苏唯在自己脸中轻抚的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这从哪儿学来的花言巧语,若不是你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倒真怀疑我眼前站的还是那个嚣张跋扈,这眼中连我都懒得放眼里的苏唯吗?”

    “情到深处自然浓,若是有情,这情话便是无师自通的,你这不应该开心才是吗?”

    苏愍不想继续和苏唯再腻歪下去,这一大早上,脑子还正处于混沌的状体,这扑面而来的情话倒是让自己起鸡皮疙瘩了,从梳妆台上站起身来,推着苏愍往外走:“你去用早膳吧,再不然你去看看团团醒了没也好,顺带把下人叫进来,为我梳妆打扮吧。”

    苏愍推着苏唯往外走,可这苏唯却一动不动地,苏愍插着腰刚想骂苏唯时,苏唯就一脸示弱地说道:“小小,就不要下人来替你梳妆打扮了,我来帮你可好?”

    苏愍听这话倒是有些惊诧,随即便十分嫌弃地说道:“你来帮我梳妆打扮?你玩笑可开的有些大了,若是你来替我梳妆打扮,那我今日不就只能呆在这寝宫中,不出这大门了?”

    苏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对苏唯这技术的不信任罢了,虽说这苏愍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即使不加以修饰都是美得不可方物,但苏唯听这话便有些杠上了:“你瞧你这容貌虽说姿色还是有一些的,但若是经过我这巧手,那可谓是倾国倾城了。”

    苏愍对苏唯真是有些无奈了,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如此高估自己,那就看看他这技术能够把自己饬成什么样子吧:“那行吧,既然你如此毛遂自荐,我也就勉强答应吧。”

    苏愍坐回梳妆台,苏唯便上前,拿起头梳将苏愍的头发梳顺来,这头发如海藻一般顺滑,光亮,手感十分好。

    放下头梳,苏唯挽起苏愍的头发,做了一个发髻,选了一个精细雕刻,高雅又不显高调的木簪别再发髻上。

    苏愍倒有些惊讶了,这发髻做的虽说不如这专门梳妆的宫女好,但却也十分不错,这发髻不松不紧,也没有余下细发。苏愍端量着发簪,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一抬眼才看到这镜中映着苏唯一脸不怀好意的额笑脸。

    苏愍请了清嗓子:“你这盘发倒是学的不错,可我怎么没有记忆你有这功夫?”

    “这小时候,你就整日跟着我跑,但我在娘亲那的事你却一概不知不是?下人为娘亲绾发之时,我便抬眼看着,那时娘亲宠溺着我,将我抱在怀中,一脸慈爱地告诉我:“孩子,这绾发你倒是多学着些,他日你长大了,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便可为她绾发梳妆,只有举案齐眉的夫妻才会做这如此亲密的事情,这一丝一毫都可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心意。”

    “后来,我有时会为娘亲绾发梳妆,直到今日,我才为我心爱的女子绾发梳妆,不知。该说是太迟还是说时机刚好呢。”

    这话在苏愍的耳里便是这绵绵的情话,直入人心。

    继而,苏唯便用妆粉轻轻地拍在苏愍的双颊、额头、下巴,每一处都仔仔细细,似是在用心地装饰心爱之物一般。继而用“黛”描着柳叶眉,一笔一划,慢如抽丝,细腻的很。拿起脂膏在颧骨的位置涂抹,这一瞬间脸上的气色便好了许多,苏唯拿起唇脂,苏愍便张口抿了一口,这唇上便沾染了一抹亮红。

    这梳妆完毕后,苏唯正了正苏愍的身子,两人在镜中对视,这一抹抹深情似乎从镜中也能够窥探半分。

    这过了半晌,苏唯才问道:“小小,你说这手艺如何?”

    苏愍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我低估了你这顽童了,想不到你竟还有这心灵手巧的一面,这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也只有你与我娘亲二人才能体会到的温柔,如今我娘亲不在了,便只有你才能,日后若是你喜欢,我便为你梳妆打扮可好?”

    苏愍心中一暖,这古代里,能够为女子描眉梳妆的男子又能有几人,若不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这个女子,在这可谓是男权当道的时代中又能有几人能够为了心爱之人做到这个地步呢。

    苏愍这便又想到自己这从小便已男儿身示人,便也是因为女子在这世间一直是弱势地位,若不是如今秦国的强盛,自己的权威足以抵挡住这外界的流言蜚语,也足以让这世间人信服的能力来证明,自己的女儿身应当也只能永久的隐藏下去了。

    苏唯见苏愍盯着扬眼中的自己,这神情似乎是神游了,便推了推苏愍,一脸的不开心:“我这正如此深情万分地问你话呢,你没听进去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我面前神游,我就如同隐形人一般?”

    苏愍站起身将头抵进苏唯的胸前:“我当然听进了你的话,只是你对我如此好,我有些欣喜过了头罢了。这你可不能食言,我这绾发的事情,让你来做你可不能推辞。”

    苏唯拍了拍胸腹:“那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住。”

    苏愍多想日后便能够与苏唯如现在一般和和美美,没有外界的困扰,没有外界的艰难,能够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和谐和美地过下去。

    这一阵静默,突然被这咕咕咕的声音打断,苏愍这才笑了起来:“你这都饿得肚子都叫了起来,我们也该去用早膳了,这时辰都该晚了。”

    两人牵着手就朝着饭厅走去,这时奶娘也将团团抱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苏愍从奶娘手中抱过团团,一边喂奶一边吃着苏唯往自己饭碗中夹得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垂钓

    这几日,苏愍与苏唯两人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整日都黏在一起,这一大早,两人便告知了魏央要到外面垂钓,若有事务便交由他处理,而魏央也只能摇着头接受了,虽说深爱着苏愍,但却不是一个占有欲强的人,只是希望能够在她身边,让她知足地笑便足以了。

    两人打扮成渔夫的样子,虽说有些老土,但却能够如实体会这渔夫的心情,做不同的事情,便也会有不同的思绪与得到。

    两人在湖边租赁了一条船,让手下在湖边候着,两人便上了船,本想着请个船夫,但是苏唯想到这若是两人在这湖中央垂钓也不需船夫划桨还能让有个二人世界,便作罢了。

    上船后,苏唯便依照着船夫的指导,在湖上滑动了船桨,有些不熟练,动作有些滑稽,但总归是启动了船只。

    苏唯在船尾划着桨,苏愍便在便在船头看着湖边的风景,偶尔看着划桨的苏唯,看着苏唯划桨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偶然间也会停下动作,按按肩膀,想必是有些累了,便起身,小心地向前走了:“换我来划一会儿吧,,你先休息。”

    见苏愍如此应勤,自己确实也累了,便没有推脱,把桨交给了苏愍,在两人的交替下很快便划出有些距离了,大致在湖中央了,苏唯起身放下了船桨,拿起准备好的鱼竿,两人便在这湖中央垂钓。

    这垂钓之事是由苏愍主动提起,苏唯十分开心苏愍能够主动带着自己,便一同去垂钓了。这垂钓在很多人看来便是一件十分乏味的事情,这两个时辰过去了,别说没有钓上一条鱼了,与苏愍搭话都没有几句。

    苏唯百般无聊之下便嘟囔着:“你这怎么会想来垂钓,这事情倒是乏味的很,这一连几个时辰也没有见个鱼上钩。”

    苏愍轻微勾了勾嘴唇:“这垂钓中还是有许多乐趣的,这垂钓之事只能说愿者上钩,能够钓到鱼也是看机遇,切莫着急,这垂钓还能够帮助在平日里处理事务的时候多了一分冷静与理智,这闲暇之时,能够如此耗费时光,在这湖中垂钓,吹着凉风,相伴之人又是心上人,能够清清这思绪,何乐而不为呢。”

    苏唯放下鱼竿,起身动了动筋骨:“这也就是你有爱好,这下次啊,若是你求着我来,我还不来呢。”虽说这么说着,但这语气里因为苏愍的“相伴之人又是心上人”这句话喜上眉梢,便又坐下继续垂钓。

    过了一会,苏愍的鱼竿有了些动静,苏愍收起鱼竿,这鱼钩上正挂着一条鱼,不大不小但也算是收获,把鱼从鱼钩上拿下,便又将鱼钩往湖里放去。

    苏唯眼见这苏愍已经钓上了鱼,这心里倒是不痛快了,怎么自己一只都还未上钩,有些不耐烦了:“这垂钓难道还有什么技巧吗?怎么我一只都还没上钩呢?”

    “呵呵呵,你怎么才几个时辰就不耐烦了,这我们选了个好地方,这接下来的便是等着时间罢了,没什么技巧,你该多些耐心才是。”苏愍一脸我也没有办法地看着神情十分不耐烦的苏唯。

    接下来两人垂钓之时,苏唯为了消磨这垂钓之时的乏味,便得着机会就同苏愍讲话:“这垂钓你是何时喜欢上的?”

    “大约是你离开我去韩国不久吧,当时心中还是十分不能接受,偶然接触到垂钓,便一同和赵高来,赵高在旁照看,我则在船只中垂钓,垂钓所需花费的便是大量的时间,偶尔有了时间便到这来垂钓,这垂钓过程之中,繁杂的思绪在这静默的时间里慢慢的能够得到交融和解脱。”

    苏愍看向苏唯,这眼中没有埋怨,只是清澈透明:“所以啊,我便爱上了垂钓,这垂钓的安静,似乎是另外一番净土,能够让我的心灵得到解脱一般,这垂钓啊,你会发现它的乐趣的。”

    苏唯倒是耸了耸肩:“这垂钓的乐趣我倒是暂时没有乐趣,若是再钓上几条鱼,这晚上能够做个全鱼宴,我倒是乐意得很。”

    苏唯故意跳过苏愍这垂钓的根由竟是因为自己的离去,想到这心中便是十分不畅快的,若是自己没有离去,一直陪在苏愍的身边,这该是多好的,也不至于让自己在韩国的日子里如此思念他。

    而苏愍对自己的念想和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痛,才转接到这垂钓的事情上,才慢慢的得以缓解,这都该是自己的错,但却不知如何提起,便只能适当的跳过此事。

    “我这之前和赵高一同来垂钓,这一整个午后,两人所说的话,这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这些字,你倒好,垂钓的时候愣是静不下心来,不过你这话虽是有些多,但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或许是换了个场景交谈,这心中倒是舒畅的很。”

    听了这话,苏唯心中倒是有些得意了“那是因为这对象是我,若是他人肯定是不同的。”说话之间,苏唯的鱼竿终于有所动弹了,苏唯连忙收起鱼竿,这一收有些重量,心下一喜语气中略显高兴地朝苏愍喊道:“这应当是一条大鱼。”

    这一收杆,苏唯倒是愣住了,这鱼钩勾上的竟是一堆水草,苏唯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水草,样子十分滑稽,苏愍看着眼前这景象,没有忍住“噗嗤”的一声,便笑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大鱼啊,这可是闻所未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你苏唯一人哪。”

    这苏愍持续不断的笑声,让自己这动作显得更是尴尬万分,将挂在鱼钩上的水草扯了下来扔入了湖中,再次将鱼钩投入湖中,信誓旦旦地朝苏愍说道:“你可别得意,我这今日一定会钓上鱼来的。”

    这一说完,苏唯便一句话不说,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看,似乎要把这湖面看穿个洞似的,这没有过多久,苏唯便破功了:“这垂钓之事也太难了吧,这鱼什么时候上钩,一点掌握都没有,也毫无征兆的。”

    “这垂钓便是如此的,有时候,即使你呆上一天都说不定一条鱼都钓不上,这钓鱼钓的不是鱼,而是耐心。也正是因为这垂钓之事无法掌控,所以才更像人生,永远不知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言语间,鱼竿又动了,只不过这对象是苏愍,苏愍收起鱼竿,这竟是一条大鱼,肉眼看去便觉得烹饪后会是鲜嫩多汁的样子,苏唯看着都有些眼红了。

    苏愍扬了扬手中的鱼,刻意忽略掉苏唯眼中有些嫉妒的小眼神:“看,我这上一秒正与你说着话,也没有想到这鱼下一秒便会上钩,或许这也是其中的乐趣咯。”

    苏唯转过头并不想理会苏愍,这苏愍都钓上了两条鱼,而自己这框中依然空无一物,这对比明显得很。这世间滴答滴答地过去,这鱼钩似乎静止了一般,没有动的迹象。耳苏愍那却与之相反,收获颇丰。

    苏愍抬头看了看天,这太阳已经渐渐落山了,便转头对苏唯说道:“这天色有些晚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苏唯即使再想钓上条鱼也只好作罢,离宫这么久再不会确实是不合适的,便收起来鱼竿,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框,和苏愍框中的五条鱼相比更是显得寒碜的不行,苏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这今日也不知道是鱼儿知道你要来的原因还是什么,竟都跑到我的鱼钩之下,这也是没有办法。”苏愍一脸无奈地看向苏唯,苏唯真是气结,双手扯了一会苏愍脸上的肉,才觉得有些气消。

    准备划桨回湖边,可这突然不知怎么的,竟然狂风大作,这船只本就单薄,这风一吹,便摇晃得有些有些厉害,两人极度想稳住船只,不掉落湖中,没想到这风却刮的越发的厉害,这船只在顷刻之间,便翻了船。

    两人便双双落入水中,两人都是会游泳的,可着狂风却连带着让这湖水流得十分湍急,这想游,却被这湖水又打了过去,只能任凭这湖水将自己推了出去,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是当下的情景了。

    赵高带着手下在湖边,见着情景下湖救人是不可能的,便只能顺着两人的方向跑去,等着风小了,拿着绳子,等着时机便下去救人。

    “苏愍,你在哪里?”狂风之中刮起了许多飞尘,这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苏唯大声地叫着苏愍,心中有些害怕,倒不是担心着自己,只怕自己又要与苏愍两人分离。

    这叫唤还没有得到回应,这苏愍便被这湍急的水推到了更远的地方,这湖水没过了头,慢慢的便失去了意识。

    而苏愍在这湍急的流水中被风吹的往湖边的方向,虽说这风大,水也急,但苏愍正好被这倒在湖中的大树挡住,便没有向下游而去,这狂风也慢慢变小了,赵高带来人手,跑出绳索,将苏愍救回了岸边.......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派人寻找

    在救回苏愍的时候,赵高是让绳索在自己的腰间绑实,让手下人在岸边缓慢放下绳索,虽说狂风已有减了不少,但这水流依然十分湍急,赵高每前进的一步都需要耗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才能往前靠一些。

    在终于靠近苏愍身旁,苏愍虽说有树干的支撑才没有被这湍急的水流打到下游,但这水一波一波地朝苏愍的身上打去,时而还会被这湖水呛到,苏愍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人也几乎快没有了意识。

    赵高用着全身的力气圈住苏愍的身体,让岸上的手下往回拉绳索,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苏愍救回岸上,这一刚上岸,奄奄一息的苏愍张着发白的双唇,有些艰难地张开双眼,说道:“苏唯呢?苏唯在哪里?”

    “我已经派了另一批人马去找上大夫了,应当不久便会找到上大夫的,大王您现在应当好生休息,醒来恢复了身体,永巷令和上大夫才不会担心。”赵高只好先安慰大王,毕竟大王此时最需要的便是能够没有其他事情烦扰,好生休息着。

    苏愍听了这话之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而赵高此时却神情紧张,眉头紧锁,在要营救两人的同时,苏愍被树干挡住,才能够如此迅速便能够救回,而上大夫的运气却没这么好。

    这本来还能够在目光所能及的地方里看见苏唯的身影,可这湍急的水却瞬间便将他冲出了实现。若是没有猜测错的话应当是被冲到了下游,只能心含希冀的希望老天能够让手下找到苏唯,就会一条命吧。

    赵高不放心苏愍,便让人先行快马加鞭回秦宫,带着御医在宫门口候着,保证大王能够第一时间接受治疗。这一进宫门,魏央和御医们便在宫门口候着了,给苏愍把了把脉便说道:“大王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先送回寝宫中,先将这湿衣服换下。”

    赵高听到大王没有生命危险便转头看向一旁的永巷令,抱拳颔首:“永巷令,这大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那我便再去湖边了,上大夫还未找到,恐有生命危险,我等会尽力而为的。”

    “事情紧急,你先去吧。”魏央摆了摆手,什么都没有问,便让赵高离开了。

    回到寝宫中,魏央亲自为苏愍换上了衣服,再将苏愍抱到床榻上,看着十分虚弱的苏愍,这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发白的很,身体又十分滚烫,看在心里十分心疼。

    御医为苏愍把脉,看了看脉象,翻了翻眼珠,问着侯在一旁跟随苏愍回来的手下:“大王这是在湖中泡了许久?”

    手下人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大王本是和上大夫一同在湖中央垂钓,可不想却突然狂风大作,船只被这风给掀翻了,水流十分湍急,所幸大王被一颗断了跟的大树挡住,才没有被冲到下游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御医抚了抚长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王应当是被这水流拍打的有些虚弱了,长久泡在这凉飕飕的湖水之中,发了高烧,我这便开了方子,煎完草药后还劳烦永巷令帮忙喂食,大王此时高烧不退,有昏迷几日的迹象,便只能以口对口的方式了,其他的方式怕是大王喝不进,那便会失去了效果。”

    魏央先是一怔,随后便应承了下来,这手触碰到苏愍的额头,都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烫了,转头对御医说道:“大王这身体发烫的很厉害,之后好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永巷令,您不需担心,手下人送大王回来的及时,这正命人在煎药,服用下去便会好很多的,只是这是否能够尽快醒来便不得而知了。”

    “好的。”随后御医便到屋外去看下人煎药的情况,而魏央便在床榻旁守候着苏愍,一边希冀着赵高能够将苏唯带回来,不能毫发无伤,至少也能留着命。若能在苏愍醒来之前,苏唯就能够回来便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怕,怕苏唯再也回不来......被一次次悲伤充斥的苏愍能够承受得住吗......

    魏央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性,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只能看天命了吧。盯着苏愍安稳的脸庞,心中的压力却一分都没有减少......

    而另一边,赵高赶回湖边后,手下的人将上游地段寻找了一圈,却丝毫没有看到苏唯的踪影,赵高便带着人马往下游寻去,有些人潜入水底查看,有些人便在船上上叫喝寻找,这一寻,便从白天寻到了夜晚,打着灯笼继续寻找,这湖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便只好作罢,等第二日再来寻......

    但这今日寻不到苏唯,便意味这明日寻到的会是苏唯的尸体或者什么都找不到,在这湖上漂泊了这么久,怎么还有生还的机会呢......况且这下游是通向大海,这在大海中寻找更是大海捞针,机会渺茫......

    赵高带着人马到秦宫中,到了宫门口便停了下来便命令道:“大家早些休息,明日五更天的时候便在宫门等候,一齐去找上大夫。”

    “是!”手下们一齐说道。赵高一挥手,手下人便都散了。

    赵高往苏愍的寝宫中走去,这里屋亮着灯,赵高在门前轻轻地敲了两声,魏央便会意到,朝赵高点了点头,便出了里屋,将门关上,往大厅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情况如何?”

    “永巷令,这今日我与手下人将这上游下游都找了,连上大夫的鞋都没有找到一只,我想上大夫应当是遭遇不测了,这在湖中这么久,水又如此湍急,生还的可能性十分渺小,明日我会再亲自一同去寻找,找寻上大夫,但这结果我也不能保证。”

    魏央叹了口气:“行吧,尽力而为,今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赵高出了大厅,魏央便抚头沉思,赵高的意思便是说苏唯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这湖水这么多时辰,若是没有其他人相救,便只能默默死去罢了,这自己心中还更希望找不到苏唯,若是这样便能够让苏愍想着苏唯被他人救走,找不到人还更好一些,即使只是欺骗自己.......

    隔日,天才微微亮,赵高便已带了人马到湖边继续寻找,这太阳才蒙蒙亮,这湖水中还冷的很,但却没有一个人有任何抱怨,在水中仔细寻找,即使是昨天已经全然搜过了,都重新仔仔细细地再找了一遍。

    这从一大早到天黑,赵高带着手下人在这湖中寻找苏唯,除却充饥的时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这湖中寻找,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天也暗了,这找到苏唯的可能几乎是没有了。

    大家都累了,赵高拖着疲惫的身体,心中十分无奈:“大家换上干净的衣服吧,我们该回宫了,虽说没有找到上大夫,但我看到大家都尽力了,不要太过自责。”

    大批人马收拾好便回了宫,而如昨日一般,赵高命大家退下后,便又朝着苏愍的寝宫而去:“永巷令,上大夫依然没有找到,这明日,我们应当再去寻吗,或许上大夫可能会飘到大海之中,或许往好的方面想,可能上大夫幸运的被路过的船只救了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希望吧,明日先不用去寻了,这晚上大王的烧终于有些退了,御医说了大约明日便会醒过来,等大王明日怎么说再做吧。”

    这夜深了,魏央杵着下巴看着床榻上一直闭着眼的苏愍,这昨夜魏央也是整夜守候在一旁,没有离开,便是怕苏愍突然醒来会有需要,再摸了摸苏愍的额头,确认这高烧没有反复,将苏愍放在被子外地手收入被子底下,捻了捻被子,盖到只露出苏愍的脸。

    魏央打了个哈欠,便趴在床榻上睡着了。魏央,便总是在背后默默地做着一切的那个男人,不需要回报,不需要感激,只是因为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觉得是值得付出的人与事便去做罢了。

    这还未五更天,苏愍便从睡梦中醒来了,这睡了一天一夜,身体都有些僵硬了,苏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头像要爆裂了一般,有些晕沉沉的,还有些痛。看着趴在身旁的魏央,有些心疼,却也不敢惊动他,看着窗外还是有些灰,便不打扰魏央睡觉了。

    只是苏唯呢,苏唯怎么不在这里?难道伤势很重吗?这心中的疑问驱使着自己去了解实情,便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将被子轻轻地放在魏央的背上,本是不想惊动魏央,自己则到梅宫去看看苏唯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可这一动却还是惊动了魏央,魏央动了动身体,伸手揉了揉眼睛,这眼中布满了疲惫,看着坐立在眼前的苏愍:“你终于醒了!”语气中夹杂着欣喜。

    苏愍到是有些疑惑了:“难道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你这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距离你入水那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大约还有一更便是晨时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坦然接受

    苏愍皱了皱眉头,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用手锤了锤自己的头,甩了甩脑袋瓜子问道:“那苏唯呢,我昏迷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他是不是伤势也很重?”

    魏央有些迟疑,却也不想隐瞒苏愍,毕竟这苏唯没有找到的事情是瞒不了的,挣扎着,鼓起勇气说道:“苏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赵高带人手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苏唯,苏唯很有可能已经身亡了。”

    苏愍的瞳孔瞬间收缩,手紧紧攥着被单,声音中有些颤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魏央握住苏愍有些颤抖的双手,想借此传递些力量给她:“说不定,说不定苏唯被其他船家的人救去了也不一定的,苏唯不定就死了的。”

    苏愍抽回手,双手抱住头:“怎么又会这样,若是我没有带他到湖边去,苏唯就不会遭到这祸事了。”

    魏央扯开苏愍抱住头的手,声音中略带了些严厉:“你不要再这样了!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还依然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若是你这样追究下去,是不是最后还要说道若是不认识苏唯便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了?!”

    魏央叹了口气:“世事难料,没有人是这世道的预知者,没有人能够预知这事情的发生,没有人会希望你如此自责的。感性点说你伤心失意是人之常情,但是从理性角度来说,你的愧疚自责起不了任何作用。这时间依然不会停止,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苏愍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瓜:“我知道,我不是不知道,但是内心总是驱使着自己去找个借口,或许这样才会更安心些吧。”

    “你伤心苏唯的离去不错,但是别把一切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便可以,只能说是出门不吉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而你也是侥幸才逃过一死。”

    “若是我和苏唯一同去了,说不准我还会安心一些.....”

    魏央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怒了:“你身为一国之君竟说出如此软弱的话,难道苏唯就会愿意你同他一起死去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依然没有一丝丝的长进?平日的你决绝果断,没有一人不佩服欣赏,可是真正遇到自己的劫数了,却如此软弱不堪?”

    魏央顿了顿:“你也该从中吸取长大了不是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这世上对抗,你不能总是只看着过去,要看着你身边的人,如空气一般生活在你旁边的人,不要轻易就说出死去的话来!”

    “你给我一点时间消化吧,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苏愍有些虚弱地朝魏央看了一眼。

    “行,你需要时间我给你时间消化,你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吧,只是苏唯,你认为还需要派人再到湖边寻找吗?你也醒了,这便由你来下定论吧。”

    苏愍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情是该如何处理,这身边的空气似乎静止了一般,魏央也没有打断苏愍的思绪,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苏愍的答案,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苏愍才缓缓的说道:“不用了,不需要再去搜救了。”

    苏愍心中是有横梁的标杆的,这两天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苏唯,这最大的可能便是苏唯过世了,而两天都没找到,再找便也是难上加难,就这样不去搜救,还能在心中留下个念想,或许苏唯时被他人所救,就这样让自己希冀着吧,有着希望,就不会失望了。

    “行吧,既然你醒来不再昏迷了,那我便走了吧,你再睡会儿吧,这天都没有亮。”

    苏愍转过身来,看着有些疲惫的魏央,这眼中都有些红血丝了,眼圈也有些发黑,借着月光,这脸上的疲惫更是明显了很多,这自己昏迷的时候,魏央应当是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没有离去吧:“这几日你该是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恩,那我先离开了。”魏央没有推辞便离开了,此时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苏愍这后半夜应当是睡不着了,应该会默默的躲在被子里哭泣吧,让她静静也只能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魏央关了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边坐下,不知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但是已然不想苏愍和之前一般了无边际的伤痛和无尽的自责,她虽说是个女子,但身上的重担却比起别人还要重千倍万倍,她必须能够自己去恢复,去愈合这些伤口,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是。

    所幸的是,苏愍没有让自己再派人去找苏唯了,这样的做法也是好事,能够不让自己所有心思都扑在一个既定的事实上,若是找回了尸体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吗,还不如给自己一个念想还来得更好一些,想必她是想到了这些吧。

    这不会儿,魏央便听到屋内传来努力克制的呜咽声,魏央也只是叹气,在屋外陪伴着苏愍,听着久久没有停下的哭声,直到这天蒙蒙亮了,这哭上才渐渐隐去。

    大约到了用早膳的时间,魏央便起身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这眼前的苏愍眼睛肿的和桃子一般大,这苏愍哭了一夜自己都是听得到的,但是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醒了,更衣洗漱一下去用早膳吧,你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身体还很虚弱,过会儿我让下人把粥端进来。”

    苏愍抬头,微微一笑:“好!”于是便支起身更衣洗漱了。

    下人已经将早膳端来了里屋,苏愍正想端起碗,这手却有些发颤,应当是久未进食吗,身体都有些经不住了。魏央不留痕迹地端过苏愍手中的碗:“我来喂你吧,你这手没事的,御医说了这几日除开吃药,就只喂了些流食,而且吃的也不多,这手发颤是正常的情况,过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魏央舀起一汤勺白粥,在嘴边吹了吹:“张口。”便往苏愍的嘴里送,直到将手中碗内的白粥都喂完了才作罢:“你还要吃一些吗,怕你饿得厉害。”

    苏愍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吃饱了,你吃吧,只顾喂我吃饭了,你都一口没吃呢。”

    魏央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吃了起来。

    用完早膳后,魏央便道:“我们到庭院外晒晒太阳吧,走一走,待在房内太久,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也好。”魏央便扶着苏愍到这庭院里走了走,这正直夏日,书上的鸟儿正唱着歌儿,这一大早的,太阳正好很暖和,也不刺眼,十分舒服。

    苏愍见魏央正望着自己,虽刻意隐藏心里的担忧,这从用膳到现在都没有问一句有关苏唯的话,但这眼中的担忧却依然是看得到。

    苏愍知道魏央不想问自己也是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心里还是十分的温暖的,魏央总是那个默默的在身边不怎么出声,不怎么争宠却是一直陪伴,一直守候自己帮助自己的那个人。

    “我没事,你不要太过担心了,我这也慢慢在接受苏唯不在的这件事情了,我知道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苏唯不在了,你也很伤心,却还要在伤心的同时还要安慰伤心的我,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肯定没法说我已经从苏唯这件事情中脱离出来了,但我这内心也强大了很多,不会再那么脆弱了,就让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埋藏在心中的深处吧。”

    魏央听得出来苏愍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很欣慰苏愍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你能够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人不在了,我们应当将他们的生命延续下去,我们活的更好,他们自然也会更安心。”

    “恩,会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愍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的,不堪一击,遇到身边亲人离去还依然躲在自己的龟壳中自责万分,只会流泪得苏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又要过去了。苏愍正在大厅里和团团玩耍着,团团已经两岁多了,走路都走着十分稳妥了,苏愍站在大厅的另一端,手中拿着个木偶,朝着另一端的团团摇了摇手中的玩具。

    “团团,快来娘亲这,就可以和木偶一起玩咯。”

    团团咯咯咯地笑着,张着肉肉小手,小跑地往苏愍这便跑来。苏愍张开手,团团便涌入了苏愍的怀中:“来,团团,叫娘亲,娘亲便把木偶人给你好不好。”苏愍的眼中满满的宠溺。

    团团张着小嘴一字一句的说道:“娘亲,我要和木偶人玩。”奶声奶气的朝着苏愍说道,这声音几乎都要柔滑了苏愍的心了。

    “团团,你这么喜欢木偶人吗?那娘亲和木偶人你更喜欢谁呢?”

    团团转着眼珠,思索了一番甜甜说道:“团团最喜欢娘亲了。”

    苏愍笑的乐开了花:“我的团团真乖,娘亲也最喜欢团团了。”

    魏央此时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亲密的景象,嘴角扬了起来“来,团团,给魏央爹爹抱抱。”

    “爹爹抱,来团团我们去看看湖里的小鱼咯。”说着便往大殿外走去,苏愍便跟在后头,这景象十分和谐与美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苏唯回归

    这庭院里建了个小池塘,池塘中放着小金鱼,瞪着大大的眼睛,魏央偶然有一次带团团来庭院走走,带他看了看这池塘中的金鱼,这团团这眼睛都要黏在金鱼上,看得出对这新鲜玩意儿十分喜爱,于是魏央便常常带团团来看着小金鱼。

    苏愍跟在两人的后头,思绪便飞到了远方,这一年来的时间经常会想到苏唯、安安、若白还有蒙翊,而这苏唯却与他人不同,竟经常性的到自己的梦中来,似乎是给自己托梦,告诉自己他还依然活在世上一般。

    而这梦中的景象也是在这秋风萧瑟的庭院中,这落叶飘满了庭院,苏唯从这门外推门而入,如壁画中走出的男子,如墨一般浓墨重彩的走了出来,而自从这梦,却也毫无征兆地便相信终有一日会再与苏唯相见,还有他说的,要在这世上拥有属于两人的孩子,没有原因没有来由地相信着,期盼着,这一天的来临。

    盯着不远处的魏央和团团二人,苏愍会心一笑,还好还好这身边还有二人的陪伴,让自己也不至于那么孤独悲伤,这天好似是有些冷了,苏愍摸了摸身上,感觉到有些许凉意,正朝着魏央说道:“进去吧,多添件衣裳吧,我看着天有些凉意了,很容易生病。”

    这话音还未落,便见赵高有些神色有些紧张,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还喘着粗气。

    “这是有什么事情,你怎么神色如此慌张?”见赵高慌张成这样,必定是一件大事才是。

    赵高这气息稍微有些平缓了,压住心中的慌张说道:“大王,今日我从灵隐寺回来,在经过集市的途中,差点撞到一个路人,这不转身倒好,一转身竟发现此人竟是上大夫。”

    听到此,苏愍有些欣喜,连忙抓住赵高的双臂:“这是真的吗?看来我的梦是真的了,苏唯真的没有死,他真的要回到我的身边了。”

    此时赵高的神色有些闪躲,也有些疑惑:“只是看上大夫的样子似乎是不认得我的,我说道大王您,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但这模样和神色和上大夫是一模一样的,应当不会有错。”

    “我好不容易左劝右劝,才上大夫带回来了,他现在正在大厅中。大王您现在过去见上大夫吗”

    “好,那现在就去见他。”苏愍正准备朝大厅走去,此时在一旁莫默不作声,听着两人对话的魏央出了声:“你先去见苏唯,也让赵高去请下御医吧,按照赵高的说法,应当是苏唯不会假,这苏唯也没有孪生弟兄,最大的可能便是去年在那湖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魏央听到赵高的话,先是一惊,但后却百般安慰,幸好这苏唯在这存活性非常小的几率下还能够活着这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行,那赵高你便去请御医在殿外候着,等候我的指示。”随即转头对魏央说道:“你要不要一同去大厅见苏唯?”

    魏央指了指手中的团团,表情显得坦荡的很:“还是你先去吧,我先陪着团团吧,再说苏唯可能也不认得我们两人,无形中可能也会有一定的压力吧,你和他亲密无间,应当还是有些熟悉感的吧。”

    苏愍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去大厅了,晚一些,再看看是否能够一起用膳吧。”

    魏央盯着苏愍离去的背影,有些惆怅,这时隔一年,两人再度相见,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是对苏愍来说应当是好事,毕竟在谁的心里都清楚,在苏愍的心里,这苏唯的位置是何人都替代不了,即使是自己这个永巷令都不行。自己如此识相,没去打扰两人,苏愍也该是庆幸,找了自己这么一个不喜欢生事的主。

    苏愍疾步走向大厅,这一踏入大门,便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背影,即使只是个背影,却依然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中,见是有些动静,苏唯便转过身来,这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神情不正是苏唯吗!

    苏愍按奈住想要冲上去抱住苏唯的冲动,因为她看见了这眼眸中透露的疏离和不安,心中有些落差:“苏唯,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在集市上有个人说是认识我,不知为何,看着有些熟悉感,但我记得我从未见过他,我只有这将近一年来的记忆,想到说此人应当是旧时,也想知道我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便跟随他一同来了。”

    “没错,我们是旧时,你是这秦宫的上大夫,是梅宫的主人。”苏愍的语气中有些迫切,想告诉苏唯关于他的一切。

    “这路上我听赵高说了,只是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苏唯的脸上有些无奈,摆了摆手。

    “没事,这秦宫中的一切你都熟悉,或许能够刺激你的记忆。”苏愍目光熠熠地朝苏唯说道,眼角处撇到大门外,赵高正在外面候着,应当是御医也到了,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苏唯:“你这失忆的根源还不知是为何,我让御医为你看看可好?”

    苏愍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询问的意味,生怕苏唯对这有些排斥,而显然的,苏唯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不必了,我这失忆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我探访过许多郎中,皆没有什么效果,几乎回答都是一样的,没有药可以治好我这失忆,只能靠外界和朋友的帮助,或许能够助我记忆起过往,但这几率却不得而知。”

    苏愍抖了抖肩,但心下却有些失望,不知何时才能够想起,那便是说这陌生人便有永久做下去的可能了,苏愍表情有些挫败,没有回话。

    苏唯看了看身边的苏愍,继而说道:“便是因为如此,所以那赵高说到有熟识的人我才会没有防备便赶来,只是现在,即使我们之前是熟识的,但如今我对你,对其他人都一概不知,若是之后无法唤起我的记忆,我也不愿留在这宫中,望你不要拦我。”

    苏唯的这话倒是让苏愍有些揪心了,虽说苏唯失去了记忆,但这丝毫没有感情的话里还是着实刺痛了自己的心,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苏唯失忆了苏唯失忆了才会没有顾忌到自己的想法”来压住自己内心的失意。

    苏愍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对着苏唯:“好的,若是你想不起,你之后想离去,我一定不会拦住你。”

    苏唯虽说是失忆,却也不是三岁小孩,看不出苏愍脸上的勉强:“你不必硬生生扯出这么难看的笑容,我看着也糟心。”

    苏愍这笑容便是僵在原地,若不是知道这苏唯失忆了,不然自己应当会以为这还在过去,最早的时候,便总是自己缠着苏唯,而苏唯对自己却总是一副傲慢跋扈的样子,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苏愍叹了声气,有些讨好的说:“那这也接近用膳的时间了,我们一起用膳吧?还有魏央和团团。”

    “魏央和团团又是谁?”

    苏愍倒显得十分耐心的解释道:“魏央是我这后宫的永巷令,团团是我的儿子,而你便是团团的苏唯爹爹,日后你都会想起来的。”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用膳吧。”

    听见苏唯答应了,苏愍有些欣喜:“行,那便在梅宫用膳吧,我让赵高通知魏央,我先带你到梅宫去吧。”

    苏唯随着苏愍一同到梅宫去,这御膳房还在做着膳食,苏愍便带着苏唯到了一件屋子,这屋子内有些暗,苏愍熟门熟路地将蜡烛点燃,便出现了白色的幕布。

    苏愍拉着苏唯的手想到幕布后面,苏唯却挣脱了苏愍的手,苏愍只是笑笑,便继而说道:“这是皮影戏。”苏愍抓起一个人物剪影:“你看,这是你。”随即再抓起一个:“这是我。”

    “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熟悉的感觉,这皮影戏是你十分喜爱的,这房内的一切都是你布置的,这之前你还曾说要在宫内办个皮影戏的演出呢,这都还没有实现呢。”

    苏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出声回答,这房间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这布局都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一般,似乎来过很多次的样子,但却一丝一毫都记不起了。

    苏唯的脸上有些纠结,苏愍也不想给苏唯那么大的压力:“没事,都可以慢慢来的,这日后你多来几次,说不定就可以想起一些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随即,苏愍便坐在这古筝前,指着一旁的琴箫:“这琴箫也是你所爱,你的琴箫悦耳动听,不输给宫中任何的琴师,而你与我的琴瑟和鸣,回忆起来便好似还在耳畔一般。”

    随即苏愍的手便搭在了古筝的弦上,一曲悠扬动听的《春》便流淌而来,抓住人的心弦,时而缓时而慢,人便被这曲子带入,直到这琴声结束,才回过神来。

    苏唯点了点头称赞道:“你的古筝倒是弹的绝好。悠然动听,方才你竟还夸赞了我,谬赞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梅宫

    苏愍笑的十分不拘谨,这过去的苏唯对于自己认可的一切是不会羞于开口称赞,而如今失去记忆的他依然没有将失去自己原本的个性。“我并没有谬赞,我的在古筝上的修养自然是不错的,虽说两种乐器不同,但我私以为你依然是技高我一筹的,或者你试试吹这琴箫?”

    苏愍从古筝前起身,拿起一旁的琴箫递给苏唯,一脸期待的样子。苏唯有些迟疑,但还是抬起手拿起琴箫,放在嘴边,似乎记忆从脑海的最深处涌来一般,这琴箫缓缓流淌出了美丽的音节。

    苏愍听了有些惊喜,这不正是自己方才弹的《春》吗。

    苏唯虽失去了记忆,但这技术却没有半分消减,这首曲子中的磅礴气势和之后慢慢归于平静的安宁,才得以看到这春之景,绿意盎然的景象。只有在心平静的时候,才会看到这眼前的美景,红花绿树又江风。

    这曲子仿佛将自己带入了情景之中,仿佛眼前的画面在苏唯的曲子中不停的变化,直到苏唯停下了片刻,自己才从这情境之中脱离出来。

    苏愍举起了手鼓起了掌,眼眸中是满满的欣赏:“你这技艺倒是依然如过往一般精巧,秦国之中,你敢称第二,这还有何人敢称第一。这在过往的时候人人都是这么说,而如今也依然如此。”

    听到这番称赞,苏唯内心并不是开心和满足,而是有些疑惑,方才自己也并未仔细去思绪或者想着技巧,吹着琴箫就如同生命中原本就该存在的一般,自然而然,如溪流一般,本该直流而下。而这音乐,便是自己生来本该就会一般,十分疑惑也十分惊诧。

    “也不知为何,这琴箫仿佛就是我生命中本该存在的一般,或许之前的我对此很熟悉,但如今的我却未曾碰过,竟可以信手拈来就弹奏出曲子,着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苏愍拍了拍苏唯的肩膀:“这样很好,这说明你并真正失去了记忆,只是这记忆隐藏的过于深,或许只需要时间和刺激,便会唤起过去。”

    此时阿乐便敲了敲门,示意他们用膳了,苏愍朝门外一看才发觉这太阳已然十分刺眼,看来在这屋里大约也呆了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阿乐在前面引路,苏愍便朝着身旁的苏唯说道:“这前面是阿乐,他一直都在你身旁服侍你,以后一样由阿乐在你身旁服侍,他深知你的习惯和喜好,可以说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苏唯点了点头,这眼睛在所经之处都看的仔仔细细,似乎是怕错过什么一般,这眼前的一切在苏唯的眼中都有着熟悉的感觉,苏唯知道苏愍没有骗自己,此前自己便是住在这梅宫之中。

    苏唯的脚步逐渐慢下来,看着眼前苏愍的背影,眼神中透露着凌厉冷漠的光芒,拳头攥的很紧,似乎是想将咫尺之内的苏愍吞噬掉一般,苏愍发觉苏唯落在后面,正想转身,苏唯的脸已换上了另外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早已没有了刚才凌厉的神情。

    苏唯立马转头看向了庭院,想装作在看庭院内的景色的样子,却被这光秃秃,只有绿叶,看不到一丝花瓣的梅树,吸引了眼球。直勾勾地盯着

    苏愍转头看到苏唯正盯着梅树看,便朝苏唯走了过来:“如今还不是梅树开花的日子,大约到了腊月的时节就会开花了。”

    “这梅树开花之时的花瓣十分美丽动人,你甚爱梅花,却不是因为这梅花的娇艳美丽,而是因为这梅花和其他的植物不尽相同,大抵是春暖才开花,而梅花却不同,越是寒冷,气温越是低下,这花儿开的越是秀气动人。”

    “古人大多形容这梅花最有气节最有灵魂,也最有骨气。如此的品质才是你真正爱上这梅花的原因,而这庭院的梅树还是在我们年少之时亲手一起种上的,如今这梅树都长得这么高了。还有啊,也是因为你喜爱梅树,所以这寝宫也才取名为梅宫。”

    苏愍说着一大串的话,似乎是想将有关苏唯的事情全然都告诉苏唯,想让他尽快回忆起往事,虽然苏愍的嘴上说着让苏唯慢慢来,慢慢的回忆,不想给他压力。但是自己内心不想再等一分一秒,这苏唯对自己的态度在他人看来,或许还如朋友一般,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苏唯眼里全然是疏离和冷漠。

    “原来我爱这梅花,想必之前,我应当是经常在这庭院中观赏着梅树吧,我才会为此停留于此,被它所吸引住了。”

    两人说谈之间继续朝着饭厅走去,走进了饭厅,才看到魏央和团团已经落座,在等候两人了。苏愍向前抱起了团团,看向起身的魏央:“让你们久等了。”

    随即朝着苏唯说道:“这是魏央,后宫的永巷令,其实过去你们之间也是熟识的,相处的也还不错。”随即魏央朝苏唯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苏愍继而抱着团团靠近苏唯:“你看,这是团团,你过去啊,十分喜爱团团呢。来团团,叫苏唯爹爹。”

    “苏唯爹爹。”团团奶声奶气地,一字一字的说道。团团能够准确叫苏唯也是归功于苏愍,这平日里苏愍时而会提到苏唯,让团团喊苏唯爹爹,所以这团团才能说的这么顺畅。

    这一声苏唯爹爹倒是让苏唯有些慌张,但这奶声奶气的声音还有纯净可爱的面容都让苏唯的心融化了:“我可以抱抱团团吗?”

    苏愍没有回答便将怀中的团团递给了苏唯,苏唯接过了团团,看着怀中的团团,肉呼呼的十分可爱,大手抓着团团的小手,脸上不经意之间便浮上了笑意。

    苏愍见苏唯这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笑容不想破坏他此时的心情,但这用膳却也不多方便,便说道:“该用膳了,你抱着团团用膳吗?”

    苏唯丝毫没有思考便说道:“可以,我还可以为喂他吃一些饭菜吗?”

    “当然可以。”苏唯什么都要问一下苏愍,但苏愍也没有丝毫的厌烦,倒是挺喜欢苏唯能够什么事情都问着自己,似乎自己在苏唯面前很有分量一样。

    苏愍本是想在饭桌上与苏唯能够再有些交流的时间,也可以把魏央介绍给苏唯,让两人熟络起来,两人的力量总比一人的力量更大,更多之前熟悉的人或许能够让苏唯更快的找到自己的记忆。

    可是这饭桌上,苏唯喂食着团团,小心翼翼的,生怕团团没有嚼好便吞下去,这眼睛只在团团和饭菜之间转悠,丝毫没有顾忌到苏愍和魏央,时而夹菜自己吃,连讲话都是和团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苏愍。

    苏愍也无奈,这苏唯的宠爱都给了团团,难道自己要和团团争宠吗,苏愍叹了一声气。一旁的魏央倒是笑了:“你这叹什么气,苏唯能够和从前一般喜欢团团不是很好嘛,你和苏唯之间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我看你啊,就是太着急,这种事情着急没有用,还是徐徐渐进吧。”随即魏央夹菜放到苏愍的碗里:“先吃饭吧,别光顾着看苏唯和团团了。”

    苏愍只好拿起筷子夹着饭菜往嘴里送:“也是,我也该吃饱饭,这才能想些方法,看怎么能够刺激苏唯想起来。”说罢,便朝着苏唯看了一眼。

    苏愍本以为提到了苏唯二字,苏唯会有所察觉,听到自己说的话,让他知道自己十分看重他的事情,可是这一转眼看向苏唯,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举动,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更别说有没有在意到自己的话。

    这顿饭菜苏愍便和魏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而苏唯则是在与团团的互动下愉快的结束了用餐。

    吃完饭后,魏央便起身走到苏唯身边:“团团也该午睡了,我得抱他回去寝宫睡觉了,之后有时间我会经常带团团来梅宫见你的,团团住在大王的寝宫之中,你若有过去,便也能够时常见到他。我们也可以聊一聊,虽说我们之间关系没有你和苏愍之间那么亲密,但是也不错,你有什么事情想了解的也可以来问我。”

    对于魏央的热情,苏唯也十分乐意“那成,若有时间我们便可一同泡泡茶,聊聊天。你带团团回去午睡吧。”

    魏央和团团正要往外走,苏唯见苏愍一丝不动,便问道:“你不一同离开吗?我也该午睡了。”

    苏愍本就不打算离开,想与苏唯多呆一会,但没想到苏唯竟下了逐客令,这脸面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了,本来与苏唯之间的感情已经十分亲密了,可这苏唯失忆之后,两人之间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般,来这梅宫总是被苏唯下逐客令......

    苏愍打了个哈欠:“对对对,我这有些困了,都忘记要离开了,我也该去午睡了。”这便起了身,朝门口走去。而停留在门口的魏央则是低声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获救

    魏央在一旁轻笑起来,苏愍跨过大门的时候瞪了魏央一眼,魏央耸了耸肩,笑着朝苏唯示意了一下,便跟在苏愍的身后离开了。

    “想不到从前的你和如今的你在苏唯面前都依然是吃力不讨好,可是你还如此始终如一,真是羡煞旁人。”魏央在苏愍的身后调笑道。

    苏唯并未转身,一脸气呼呼的,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也不理会身后的魏央,朝着寝宫走去。

    魏央也不在意,而是摇了摇头,有些感慨,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团团:“你的娘亲,这一辈子是都栽在你苏唯爹爹的手里咯,你个小家伙,长大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跟你娘亲,这行事上果决睿智,在情感上却败在一人的手里。”

    而此时的梅宫之中,苏唯的眼中的寒冷之意似乎将这梅宫都带入了一个低气压,苏唯的眼中散发的凌厉让身边的人都不敢靠近......

    苏唯的转变便是从那天在湖边发生的事情开始。

    那一天,狂风大作,湍急的水将船只打翻,两人都落入了水中,所幸的是苏愍被风刮到的大叔挡住,这才获救,而苏唯却没有那般幸运。

    一落入水中,苏唯便被这湖水呛了几口水,本想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努力游到岸边,但这水太过缓急,不等脚和手用起来,便被这一浪刚过一浪的湖水打过,心中一沉,努力地看向别处,怕苏愍也是如此遭遇,便大喊道

    “苏愍,苏愍,你在哪里?”苏唯这一张口又被呛了一口,人已经处于极度不舒服的状态之中,眼前被水花打湿的十分朦胧模糊,所幸好似看到苏愍被颗大树卡住,才看了一眼,自己离苏愍的位置便越来越遥远了。

    苏唯的心中却有些安心了,如此的情形,苏愍能够活下来便是极好的了,而自己的情形却有些回天乏术,但这求生本能依然促使这他在这汹涌的水中挣扎着。

    苏唯被这湍急的湖水从上游冲到了下游,这水流的急速让苏唯几乎失去了意识,突然之间,不知哪儿出现的一块巨石在这水中,苏唯得被水流涌的根本就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巨石而去,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苏唯闭上了双眼,这头便硬生生的朝巨石撞了过去。

    一时之间,苏唯感受到头上传来的痛意,能够感觉到脑子中有一股东西溢了出来,迷糊之间便闻到了血腥味,这便昏了过去。

    苏唯昏过去没有多久,却已经被冲入了的大海中,这湖的下游本就通向大海,这大海可不比湖泊,这人在大海中漂泊,又是一个失去意识,昏了过去的人,似乎是注定了之后的苏宿命,便是在泡在这大海之中,没名没姓的被大海吞噬,在大海中结束了一辈子的时光。

    似乎是老天待苏唯不薄,这一刚入海,便有一艘大船正靠在湖泊与大海的交界的地段,原来是这突然之间的狂风大作,迫使这大船停靠在这交界的地方避一避这风头,等风过去了再行驶。

    船家一直在船头观察着这风向,便看到有一个人在海水之中,也不睁着,这海水中似乎有些泛红,暗叫不好,急忙往大船的内部走去:“大人,这海中漂泊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可否一救?”

    此人停顿了几秒钟,便吩咐了身边的手下:”你们三人跟随船家去救人吧,看看外面的风和水流的情况,不要轻举妄动,救人可以,也别失了自己的性命。”

    此时的风已经小了很多,船家看到飘在海上的苏唯的时候还在前方,此时便已经快靠近大船了,船家也不管不顾的,拿起一旁的绳索,将自己绑住,放在另外一人的手中:“你抓着这绳子,我现在就入海中,这人已经快靠近大船了,这放小船下去的时间,这人都不知道被涌到什么地方了,我水性好,我下去。”

    没等身旁的人说话,船家便从大船的梯子往下,身后的人便也跟随着船家的步子往下走,拉着绳索。

    船家跳入海中,苏唯漂泊的方向离船家越来越近,却有些偏颇,船家努力向苏唯游了过去,这水流依然有些湍急,但对有熟悉水性的船家来说,有些困难,却也不是难以完成的事情。

    船家努力游向苏唯,片刻之后,便触碰到了苏唯的身体,船家抱住苏唯,朝着站在梯子上的人喊道:“你们往回拉绳索吧,我这有些游不动了。”

    船家的声音有些急促,这湍急的水中耗费的力气十分大,船家看着怀中的人,这头似乎是被撞到了,人也被这水泡的有些肿胀了,心中有些发慌。

    船家的儿子还没有五六岁的时候便随从船家一同到湖中海中,有一次遇到了海啸,这船只上的人死了大约九成的人,而自己的儿子便也是这九成的人之中的一个,若自己儿子还活着,应当也是这般大。

    船家此时便是希望这怀中的人能够捡回一条性命,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或许是自己儿子的还魂,让自己遇上这海中漂泊,没了依靠的人儿。

    片刻后,苏唯便被船家救上了岸,而这船的大人便早已拍郎中在一旁等候了,这一艘大船,能够用上的人,便也是非富即贵之人,这船上一般都会配备有随行的郎中,若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够采取措施。

    船家将救回来的苏唯放到船上,郎中俯身观看平躺着,被水泡的有些肿胀的苏唯,双手挤压着苏唯的胸腔,这一会,苏唯的口中便吐出了水,抚了抚鼻息,查看了一下苏唯的伤口,便朝身旁的人说道:“此人算是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却也只剩半条命了,脑门上的伤有些严重,这胸腔的水被逼出了,但在这水中漂泊过久,又被水浪冲击了许久,身体此时还是分虚弱。”

    郎中说道这却发觉自己如寻常时候看诊之时的一般说出这病人的的情况,而船家却有些急了:“这还不赶紧医治吗?”

    “要的,你们找间房,给这位公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去找些草药,这带来的草药有限,只能将就着用了。”

    苏唯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一脸惨白的躺在床榻上,身体还依然有些肿胀,船家握住苏唯的手,这手十分冰冷,似乎就像去世的人一般,没有一丝暖意,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只有在这微弱的气息残留,才让身边的人知道他还活着。

    船家的脸上有些担忧,似乎已经认定此人便是自己儿子还魂的人,这些年以来,自己的内心一直被愧疚充斥着,而苏唯的出现便让船家认定是自己儿子回到自己身边了。似乎只有这样想,一直伴随在身边的痛苦才能少几分。

    郎中带着草药走入房内,船家便立刻起身,郎中将手中的草药覆盖在苏唯手上的脑部,将纱布缠绕在苏唯的头上,随即对船家说道:“这船上的草药有限,效果不会那么好,但还是有作用的,随后我让人将药端进来,你再喂食他便可。”

    随即又说道:“这几日他可能会陷入昏迷之中,你喂他吃些流食,不然他的身体会不堪重负,记得多次喂食。”

    “好的,我记得。”船家点了点头,郎中便攘门出去了。随后,药汤便送了过来,船家小心翼翼地喂着苏唯,直到药汤见了底才有些放下心来。

    随后大约五天的时间,船家都细心照料着苏唯,这几日,船家几乎都待在苏唯的身旁,连睡觉都是在房内随意打了个地铺便睡了。整日便是喂苏唯流食,汤药,帮苏唯擦拭身体,无一不做的尽善尽美。这船只上的人都十分惊奇这船家的举动,而这大船上虽说这船家掌舵的是最好的,但也这风也过去了,海上已经是风平浪静了,这船便让船家的小徒来掌控了。

    船家这几日贴心的照顾,在苏唯的脸上也体现了出来,脸也有了血色,这几天之中苏唯还发了高烧,此时也退了下来。船家抚了抚苏唯的额头,眼神中的宠爱便是将苏唯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

    此时大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便看到了船家这副似乎对自己亲人才会流露出的神情,有些疑惑的看着船家:“难道这躺在床上的人是你好友还是亲戚吗?听船上的人说,你可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每一日都住在这房内,生怕照顾的不周到。”

    船家颔首:“大人,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此人与我有缘,而我在海上死去的儿子若还活着便也大约是这个年纪,便如同我的儿子一般,便上心了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子。”此人若有所思的说道,也难怪船家如此惦记,这便如同失而复得的儿子一般,即使相貌不同,但却觉得是转世吧,才会让他如此巧合的碰上。

    随即目光便看向这床榻之上的人儿,这一看却让此人大惊失色......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苏唯醒来

    这不是韩国早前的大王吗?在秦国公子和公主满月之宴,有过一面之缘。可听说他为了秦国的大王苏愍,放弃了韩国的大好江山和前程,甘愿在秦国后宫之中服侍秦王,可他却怎么会落水,而却又巧合地救了他。

    若是早知救下的人竟是这苏愍的枕边人,自己就不会出手相助了,此人攥了攥紧手,十分悔恨,而此人便是灭楚前的楚国太子楚映。楚映多想将苏唯从床上抓起来丢下去,虽说苏唯并未伤害过自己,但若伤害了苏愍身边的人,苏愍应当也会感觉到痛苦吧。

    可是看着一脸慈爱的船家,又看到身受重伤与自己无亲无故的苏唯,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他现在情况如何?”

    船家站起了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大人,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郎中说他已经有些好转了,大概这几天应该就会醒来的。”

    “恩恩,那你就好好照顾他吧。”楚映迟疑了片刻继而说道:“他的名字叫苏唯,秦王是女子,而他则是秦王后宫中的上大夫苏唯。”楚映本是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也不必多费口舌告知船家。

    但见船家这一股脑子的心思都在这苏唯的心上,这几日也从手下的人嘴里听到船家整日整夜的待在这房间里照顾受伤的人,也觉得于心不忍,毕竟这船家将此人如同儿子一般照顾,必定是想多了解他一些的吧。

    何况,两人只是一面之缘,船家竟能够真心实意,全心全意的去对待,而自己呢,过去身为楚国太子,而自己的父皇对待自己却只是建立在利益至上,丝毫没有念及父子之情,没有给过自己父爱,没有真正对自己好。

    船家对苏唯的照顾,让楚映看到了父爱,自己享受不到的父爱。

    船家有些惊诧,苏唯这名字在秦国可当是没有人不知道吧:“大人,您与他熟识吗?”

    楚映摇了摇头:“也不能算是熟识,只是当初他还是韩国的大王的时候,秦王孩子的满月酒我曾去过,而韩王也受邀前往,便有了一面之缘罢了。”

    船家有些惊诧,转头看了床榻上的苏唯一眼,心,此人的身份如此高贵,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船家罢了,等他醒了之后,会不会嫌弃自己呢。

    船家正如此想着,心情有些低落了起来,楚映洞察人心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从船家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他的迟疑和低落,两人之间的差距如此大,想让苏唯能够在意到自己对他的好,便可能如同登天一般困难。

    楚映便随即说道:“你不必在意身份问题,你先继续照顾他吧。”话音刚落,楚映已经准备出了房门。

    此时,船家却瞥到苏唯的身体动了一下,连忙走到床榻旁,俯身看着苏唯。苏唯有些艰难地张开了双眼,身体就像被拆开来一般难受,喉咙也十分疼痛,脑子也有些晕眩。

    “我怎么全身都这么不舒服?”苏唯艰难地张口说道,声音中有些沙哑,还有些虚弱。

    船家连忙回答道:“我在大海中捞到你的,不知为何,你漂泊在大海中,幸好我们的船只路过,看到你,这才救了你回来。”

    苏唯敲了敲脑门,有些疑惑:“是你救了我?可是我怎么对我落水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有我,怎么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我叫什么是谁你们都不知道是吗?”

    苏唯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自己的记忆,可是脑子中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船家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苏唯:“你这是失去记忆了吗,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唯摇了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脑子现在就是一片空白。”

    船家连忙看向本要踏出屋子的楚映,等待他说话。

    “你去将郎中叫来。”楚映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随即走向床榻:“你名为苏唯,是秦国的上大夫,你为何落水我倒是不明所以。”

    苏唯抬眼看向眼前的人:“你认识我?”

    “我曾在秦宫之中见过你,知道你是秦国的上大夫,除外有关于你的事迹倒是也略知一二。”

    此时郎中已经进到屋子内:“先让郎中替你看看吧,随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无不言。”

    郎中上前问道:“你身体感觉如何?”“我这全身都有些不舒服,头脑还很晕眩,最重要的是我竟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完全都想不起了。”苏唯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以此刺激自己,促使自己想起过往。

    郎中连忙抓住苏唯的手放了下来:“你这样敲脑袋是没有用的,你的头上有伤口,应当是落水后敲到脑袋所致,又加上伤口在海中泡了许久,越发的严重。你失去记忆大部分的原因是磕到了石头,伤口也很严重,如今是永久性的失忆还是暂时性的失忆都还不能定夺。”

    “你也不要太着急,这记忆该回来的就还会回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或许失去记忆是上天给你再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说不定呢。还有啊,这几日来你都没有下过床,身体有些僵硬,又受伤的厉害,酸痛是正常的。”

    “如今你已经醒来了,若是能够下床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身体恢复也会更快一些。还有这草药也要按时服用,再过几日应当就能完全恢复了。”

    苏唯点了点头:“谢谢大夫。”随后郎中便下去了。

    苏唯转过头,看向楚映和船家,支起身子:“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在海中飘,但十分感谢你们能够救了我,捡回我的一条命。”苏唯语气中十分敬重,充满了感激之情。

    还不等船家说什么,楚映便开了口:“这你最该感谢的还是船家,这也是船家亲自到海里捞你起来,没日没夜照顾着你的也是船家,船家说了,你和他过世的儿子有缘,不不不,应当说你与船家有缘,他将你当成儿子一般悉心照顾着。”

    听了此言,苏唯心中有些感动:“多谢您费心费力照顾我,他日我当涌泉相报!”苏伟抱拳向船家行了个礼。

    “不必不必,这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不要这么多礼。”船家连忙扶起苏唯的手,让他躺下。

    楚映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便说道:“船家,先去用膳吧,再准备一些拿来喂食苏唯,你看看是否同他一起吃。过一会,用完膳我会过来与苏唯独处一会,想必他现在应当最想知道的便是他的身世吧。”船家有些迟疑,看了一眼苏唯,本是毫无光彩的眼眸,听乐楚映的话便散发了些许光彩。

    明白他此时最需要最想了解的便是自己的身世,不知这别人是怎么想的,此时船家已经把苏唯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想尽自己的所能好好照顾他,也十分迫切想了解苏唯过去,虽说苏唯的事迹在民间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或许大人知道的会更多,便鼓起了勇气问道:“大人,过会我可以一同留下来听吗?”

    楚映思索了片刻说道:“这还是我二人独处吧,他日若他想告诉你,便之后再说吧。”楚映说道。

    随即转头看向苏唯:“不过,我与你并未熟识,这与你有关的事情大多也是听闻,却不是亲眼所见,也只能说个大概罢了。还有你原本也是韩国的君主,这民间关于你的事迹应当也是很多人知道的。而其中的真假,便是由你来判定。”

    一行人都走出了屋子,屋内只剩下苏唯一人,苏唯双手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虽说郎中说这样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自己却觉得十分挫败,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等同就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过去,就等同是残缺。苏唯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等候着楚映告知自己的身世。

    还没一会,船家便端着饭走了进来。

    苏唯有些疑惑:“你还吃饭吧?”

    “我先喂你吃完,我再去吃饭。你这几日都依靠着流食,才刚醒来,应该很饿吧。”船家夹了一块肉便往苏唯的嘴里送,苏唯有些僵硬的张开了嘴,咀嚼起来。

    “你这生病好几日了,身体很虚弱,该多吃些东西补补身子,这船上还有些鸡鸭,我晚上炖个鸡汤给你补补。”

    船家一口一口的喂食着自己,他的年龄大约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苏唯的心暖暖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心里却是感激万分。

    船家将碗中的饭菜喂完后问道:“你还饿吗,还要吃点吗?我再去盛一些过来。”

    苏唯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你快去吃饭吧,不然饭菜都该凉了。”苏唯有些关心的说道。

    船家听了,脸上浮现了笑意:“那好,过会大人便会过来,我先去吃饭了,等大人和你谈完,我再过来照顾你。”于是便端着碗筷离开了房间。

第一百二十章 棋子

    船家出了门后,苏唯便一个人待在屋子内,这刚吃完饭食,这肚子十分饱,想下床走走,消化肚子内的食物,支起身子后想移动大腿却酸胀的厉害,没有人搀扶,此时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站起来。

    但是苏唯并不想再叫船家回来,从船家的眼眸中泛的血丝和一脸的疲惫,还有这铺在不远处的床单,都让自己感动万分,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不想再多劳烦他了。

    于是苏唯便将枕头立起,撑着身子背靠着枕头,这肚子也就舒服了许多。看向窗外,便可看到这漫天的繁星围绕着月亮挂在天空上,耳边还有海浪拍打船舶的声音,空气中带着咸咸的,海的味道,突然觉得还能够活在人间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即使自己失去了记忆,却还没有失去这能够看尽世间繁华美妙的能力,便也该知足了。

    而此时,楚映在饭厅内用着晚膳,可这心思却一直没有在这佳肴之上。此时出海本是为了将楚城的货物运送到京中,这遇到大风大浪才不得停靠在一旁等候平息些再出发,却意外救了苏唯,这是不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呢!

    楚映暗自在心中想到,眼神中瞬间迸发了一小束火苗,眉头紧锁。手中握着木筷几乎都要被折断,楚映咬牙切齿的想到了这过往的事情。

    在楚国之时,秦王曾嘱咐自己将秦国遭遇危机的假事告知赵王,请赵王入瓮,自己已完成了秦王的托付,但赵国却意外没有出兵攻打秦国。本来秦王曾说自己若不办成此事便会攻打楚国,而自己虽完成托付,却没有达到目的,幸得秦王宅心仁厚没有攻打楚国。

    可好景不长,父王却将秦王的宽容当成懦弱,后来勾结赵国侵略秦国的土地,自己百般阻挠,却还是抵住父皇与赵国勾结的步伐。而后,攻下了秦国的两座城池,本该是好事,却遭到秦国联合魏国赵国的反间计。

    赵国损失惨重,而我楚国却惨遭灭国,如今只是秦国的一个城池罢了,还称为了楚城,简直是楚国的侮辱,秦王在楚城中派了能够信任的人在城中掌管。秦王名义上让楚王当了楚城的领头,却也只是也虚名罢了,真正掌握实权的则是秦王的人。

    楚国沦落至此,都是父皇自己造的孽,能够苟且活着已经是大幸,秦王还给了个虚名挂着,其实也已经仁至义尽.......

    楚映的眼中瞬间迸发着凌厉,似杀人一般的焰火。在两军交战落败后,秦军竟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母后也惨遭毒手,除了父皇之外,这世上早已没有了亲人,而自己虽是父皇的儿子,却也未曾享受过一天父子间的交流和呵护。

    如今的自己只是孤身一人的活在这世上罢了,本该能够和自己妻子儿女和和美美的生活,想摒弃了这个太子之位,带着一家儿女到楚国的一座城池中当个小王,不去卷进这朝野的争端之中。

    可是这还不等自己脱离了太子之位,自己却沦落至此,虽说这一切的缘由都是由父皇才衍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可毕竟血浓于水,心中虽很恨父皇,但毕竟血溶于水,自己又怎么可能对他痛下杀手呢。

    而这份恨意便全然转接到了苏愍的身上,这恨意在此事便滋生了一个计划,而这其中最重要的棋子也是唯一一颗棋子便是那躺在屋子内的苏唯了。

    楚映的脑子急速的在运转着,手一直僵在空中,没有夹过菜,一旁的侍从看大人这么久都没有夹菜吃便上前问道:“大人,是不是饭菜做的不合口味,这饭菜都快凉了,我再让厨房给您烧几个菜?”

    这时楚映才回过神来:“不用,我只是在想事情,我这就用膳了,不必再麻烦厨房了。”楚映一边吃着饭一边在脑中滋生出一个计划,而这计划中最重要的棋子也是唯一的棋子便是在屋子内受了伤的苏唯。

    脑中的计划逐渐形成,楚映开始快速的扒着碗中的饭菜,吃完后便朝着苏唯的屋内走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苏唯的正转个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楚映笑了笑便往床榻走了过去,拿起旁边的椅子放在床前便坐了下来。

    不等苏唯说话,楚映落座后便开口说道:“其实你现在已然是失去了记忆,这也说明了老天再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可以选择不要了解不要去窥探你自己过去的记忆,重新开始自己崭新的生活。”

    “或许不去了解你过去的生活,你的未来会活的更加好也说不一定,你需不需要再考虑清楚?”

    苏唯听了这话,朝楚映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低垂的眼眸沉默了许久,才又抬起头看向楚映,此时苏唯的眼里多了一份坚定:“你还是告诉我吧,如果连我都无法接受我的过去,又有何人能够接受我呢,即使知道了过去的一切,无论是喜是悲,是多磨难多坎坷都没什么关系,没有过去的人便如同缺失了生命的一大部分一样。”

    “或许,听了你的话,能够刺激起我的记忆,或许我还有许多我该珍惜的人正等着我不是吗?”

    楚映叹了口气:“我将要说的这些可能会让你痛苦你也全然接受吗?”

    苏唯笑了,笑的十分坦然:“即使痛苦又如何,那也是我的一部分,这人生必定甜酸苦辣皆有之才可谓为人生吧。”

    楚映表面上有些叹息,但心中却越发的冷笑,毕竟这棋子正在往自己要布下的局中一步一步的踏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瞒你什么了,我知道什么都会全然告知你。”

    楚映站起了身,走向窗边:“很久之前,秦国的先秦王看上了韩国的韩夫人,也就是你的娘,而当时韩国的势力和秦国想比,可谓是天差地别,当时韩王受了先秦王的胁迫,虽说将自己的妃子送给别国的君主可谓是奇耻大辱,为了生存,韩王不得不将韩夫人连同你都送到了秦宫之中。”

    苏唯听到这心中一紧:“秦王竟利用自己的权威讨要了我的母亲和我到韩国,这奇耻大辱怎么能忍!”

    楚映回头看了苏唯一脸的愤恨,心中有一丝欣喜,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没有波澜:“这对于你与你的母亲而言,便如同地狱一般,在他人的国土上生存,看他人的脸色,忍受的屈辱无人能够体会。”

    楚映为了让苏唯恨秦国,便添油加醋的说道:“虽我在楚国,可这各国宫中的事情都是有些耳闻的,你的母亲韩夫人,十分惧怕秦王,据说你的母亲将你养大成人后便自杀身亡了。而后来,也就是如今的秦王,是与你一同长大的苏愍,是女儿身,因为先秦王只有她一个女儿了,便成了大王。”

    “而后,秦王曾出兵征讨韩国,在韩国之时,损失了蒙翊一名大将,而这名大将也是秦王后宫的一名,据说秦王十分宠爱他,而他却在大战韩国中渝的时候被韩军刺死,当场死亡。”

    楚映转过头,眼神中有些无奈:“而这接下来便是韩国的噩梦了,秦王派兵血洗韩国,韩国的许多城池都被秦军一一屠城,你知道屠城吗?这就意味着除开了士兵,老老少少的无辜百姓都没有放过。”

    苏唯此时的眼神开始冒着冷意,眉头紧锁,嘴巴闭的紧紧的,手紧紧攥着被子,似乎是在隐忍什么一般。

    而楚映看到这一副景象却心中暗自叫好,继而说道:“而这一切苏愍都隐瞒你,你知道了这一切后,偷偷回到了韩国,便看到韩国的惨景,对苏愍十分怨恨,而秦王发现你逃走之后,便派人将你抓了回去。”

    “之后,似乎是你们二人之间协定了些什么,秦王便让你回了韩国,也不再对韩国进行屠城。之后,韩国经过血洗之后已经奄奄一息,而你回韩国之后力排众议,当上了韩王,而你在担任韩王的期间,也将韩国打理的很好,韩国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后来,是秦王一双儿女的满月酒上你也前往,我便是在酒宴上第一次见到你,而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你竟放弃了韩王之位,回到秦宫之中,这其中缘由我是不清楚,只是秦王对你犯下如此多的过错,你应当是受了他的胁迫才又回到秦宫之中的吧,不过这也仅仅是我自己一人的猜测罢了。”

    楚映说完话,便一直观察着是苏唯的脸色,他此时的脸已然是铁青的,而楚映的心便越发的开心看,只有将苏唯心中的恨意激发到最高点,才能让苏愍一招致命,苏愍爱苏唯爱的死去活来,也是自己偶然得知的,若是将苏唯纳为己用,那惩治苏愍的日子便也会来临了。

    而苏唯的手已经攥的开始颤抖了起来,自己的过去竟充满了仇恨和鲜血,难怪楚映会让自己好好做出选择,便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这可怕的过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交谈

    苏唯有些不敢相信,更应该说是不愿意相信充满着鲜血的过去是自己曾亲身经历过的,内心对此是十分抗拒的,苏唯缓缓抬起头看向楚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多希望楚映接下来的回答会是“我只是开玩笑罢了。”

    可事实却是有些怜悯的神情望着苏唯的楚映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真切切的,即使你不想或者不愿接受,都是人之常情,但你的过去应当不会只是我说的这般困苦,人的一生之中都有悲欢离合,并不是只有痛苦而已,只是你身处高位,如我一般的人能够知道的,也是一些大事罢了。”

    苏唯收回眼神,想慢慢的将这一切消化,接受。眼前的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若不是有他有船家,自己那还能够捡回一条命,好好的活着,还能眼看这世间的繁华体味这世间的温情冷暖呢。

    况且楚映的本意便是让自己能够不去窥探自己的过去,重新开始,有一个全新的生活,便是怕自己接受不了这一切,而忘却的一切随风而散,便是最好的选择,可自己却不是一个能够忽视自己过去,就能够直言未来的人,即使知道了这一切也不会后悔。而这一切,苏唯并没有去怀疑去猜忌,就是因为楚映是救了自己的人,是目前自己知道的,对自己好的人,所以对楚映所说的话都是十分信任的。

    “看来如此,这个名为苏愍的人便是我过去最大的仇家了,他的父秦掳走我母亲与我,又血洗我韩国,杀我韩国无辜百姓,我又放弃了韩国大王之位,回到了仇人的身边,应当是为了报仇雪恨吧。”

    苏唯攥紧了自己的手,眼中的寒意直达心底,一旁的楚映见了便知道自己这第一步计划达成了。以退为进,既让苏唯看到了自己为他的好,也让他知道了他的过去,而这过去虽是自己添油加醋,但只要苏唯信了便可以了。楚映眼中有丝丝的得意,随即很快便隐去,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虽说苏愍对你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错事,但他如今毕竟是一国之君,,而秦国如今可是各国中的领头人,若你心中想报复他那是难上加难的,况且这传言道苏愍对你的感情十分深厚,你还是忘却了过去为好吧。”楚映想借苏愍的感情激起苏唯心中的愤恨。

    听了这些,苏唯如楚映所意料到的一般十分愤怒,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气:“忘却?这怎么忘却的了?她对我有感情?却做了如此多不可饶恕的错?我本是失去了记忆,应当对你描述我的过去,就如同听别人的故事一般,但不知为何,却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我现在感觉我的身体内有一团火,而这火的根源便是苏愍这个人,恨不得立刻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苏唯的这句话是喊出来,声音中还有些颤抖。

    楚映连忙走到床榻,拍着苏唯的背部:“你现在不该如此激动的,你想报仇我能够理解你,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你现在做该做的便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千万不要为了恨一个人弄坏了自己的身体才是。”

    苏唯慢慢弄的静下来心,平和了许多。楚映看了,眼神突然有些迷离的看向苏唯,十分的无奈:“你的心情其实我能够感同身受,能够理解你,我何尝不是也想将苏愍碎尸万段,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也做不到。”

    苏唯对此有些疑惑:“难道苏愍对你也做了些什么?”

    楚映叹了口气:“我恨苏愍并未比你更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过去,这大国之中有楚国,而我也曾是楚国的太子,我楚国攻下了秦国的两座城池,虽说是我楚国不对在先,但是秦国竟与他国联手将我楚国灭了,而如今只是秦国的一座城池罢了,灭国之恨岂能容忍!这是奇耻大辱!”

    说道这,楚映的心情已经有些激动了,心情十分低落:“除此之外,秦军竟将我的妻儿都杀害了,我的妻儿,他们是多么的无辜,还有多少无辜的人都因此失去了家人孩子。如今我就只是孤身一个人在这世上孤独地活着,依靠着我的恨我的痛活着。我想报复我想杀了那秦宫之中的苏愍,但是呢,我连踏入秦宫的资格都没有,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如此浑浑噩噩的过活。”

    楚映有意识的将许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都忽略掉,比如自己害了苏愍的女儿......而如此,便也是为了让苏唯知道这苏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为了江山,可以让许多人付出代价......

    苏唯没有想到身旁的楚映竟然也受到了苏愍的迫害,竟然还杀了他的家人,若不是她的应允,秦军又怎么可能如此惨无人道:“先是在韩国屠城又是灭了楚国,应当又许许多多的人如同我们一般被苏愍搞得家破人亡。如此祸害,怎么能够还留在人间,享受着荣华富贵,这是践踏了多少人,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活到如今!”

    楚映便回答道:“这一国之君,本来就是踩在许多的人身上才能够登此高位,只是这苏愍更加地果断狠决,让许多人都受到了迫害。”

    苏唯握紧了双手,脸上是决绝地表情,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坚定的看着眼前的楚映:“即使他身处高位又如何!我失去的记忆中竟从小便充斥着苏愍这个人,那些年来,都抱着对苏愍的怨恨过活,而如今我失忆了,报仇便是我重生后的第一个目标,我一定要苏愍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映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能让苏唯下定决心要向苏愍报仇,还是有一些不确定:“你当真要向苏愍报仇?这报仇可不是说说就做得成的,这其中必定要失去很多,还有可能会失去性命,你看看我就是一个例子,我深知自己打不倒苏愍,报仇不了血恨,就如此苟活于世,这报仇可比登天还难啊。”

    “我对他的仇怨不比你少,也活过来了,若你真的想活命,便不要再去想着报仇的事情,或许这样对你来说,才能开始一个真正的生活。”

    苏唯抿了抿嘴,苦笑道:“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一笑置之,就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怨了,而你我都明白的,仇恨怎么可能消失呢?我与你不同,你或许是怕或许无能为力,但我,即使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去闯!未来如何未可知,我只要自己如今不后悔便可以了。”

    “好一句不后悔便可以了,若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再阻拦你,只是这着实十分困难哪。”楚映嘴上说着不再阻拦,可这心里却安下心来,由苏唯替自己报了仇这便是极好的,即使不能真的报了这仇,但是自己所爱之人向自己报仇雪恨,也该是苏愍好受了吧。

    楚映脑海里想着苏愍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的表情便觉得心中一阵舒畅。

    苏唯便回答道:“你不是说苏愍对我的感情深厚吗?费尽心思的让我又回到秦国,便可借由着这个引子入宫,不过你得在旁相助我,你身边应当也有些可信赖的人吧。之后,需要人手的时候,希望你能够尽全力助我一臂之力。”

    楚映十分爽快的说道:“日后需要什么帮助我必定尽我全力助你,毕竟若你报仇了血恨,也是为了我的妻儿,楚国的百姓报了血海深仇。”

    楚映突然间有些犹豫,缓缓地开口说道:“只是若你真的入宫了,一定要做好准备,这宫中全部都是秦王的人,你做什么变如同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若你不小心走错了一步,等待你的可能就是死亡。”

    苏唯并没有因为楚映说的话而退缩:“我既然做了这个报仇的决定,便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我这样说也不知道你信与否,虽说我们才谈了不过一个时辰多的时间,我便决定了报仇,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我能够明确的告诉你,我既然下了这决定便不会是仓促之下或者只是一时气急才决定的。”

    “我是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也希望你能够真的信任我。”苏唯看向楚映的眼中充满了真诚和坚定,却楚映有些心慌了,自己说这些便是为了利用苏唯,而他却是全然相信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我相信你,只是你如今身体依然十分虚弱,你如今最该做的便是先将身体养好才是,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

    苏唯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依然有些酸胀:“我会尽快养好身体的。”

    楚映笑了笑:“这就好,这大约还要在海上三四天吧,你的身体还不适,可以让船家搀扶你到屋外看看,这大海十分辽阔,碧海蓝天的,吹着海风,也让人心旷神怡,十分舒畅,千万别脑子里只想着这报仇的事情,这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需要体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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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求凰介绍:
别人面前她是不可侵犯的君王,为了他一次次触及自己的底线;
她是他的君,他是她的臣,本该单纯的关系却因上一代的恩怨纠缠难解;
明知道是牢笼,他却心甘情愿的的被禁锢,明知道他恨自己入骨髓,她却偏偏要把他留在身边;
逼他跟自己玩在一起,却险些被误杀,她终究做不到父王那样;
假凤求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假凤求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假凤求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