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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深夜泪流

    夜已深,寂静如斯的罗桥点点灯火,痛哭过,长笑过的七月静立在罗桥之上注视这一江载满了柳叶的罗河,心中思绪万千,想来当初自己怒打郭芮那一次在乾坤殿上为自己炮轰郭安的镇国侯和襄阳侯就是冷暮的人吧,以镇国侯和襄阳侯的地位,乔预是支使不动的,冷暮曾经随镇国侯南征北战过,他们两人私下的交情应该是不浅的。

    自己的以后究竟还怎么抉择,近日冷炀一直催着自己定下和亲对象,自然还是以太子为首的,她的心已经许了人,怎么还能容得下别人,而且由太子领衔的那些王府世子们,不是长得五大三粗,就是像一个窝瓜,还有就是文文弱弱、跟一个弱鸡一样的病秧子,这让七月如何看得上眼。

    思来想去无数次,七月心里没有半点主意,心中的情绪还没有整理好,暂时还不能回清月台,一回了清月台,灵和即玉那里自己也不好解释,而且自己这红肿的双眼着实太难看了。

    七月就默默的在罗河静立了约莫一个时辰,直到感到了丝丝寒意才发觉东方已经有了浅浅的白色,是时候该回清月台了,不然一月他们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蚂蚁团团转了。

    七月悄无声息的回了清月台自己的枫院,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屋子里快急得跺脚了,看见七月已经回来了才稍稍安心,即玉更是一个箭步走到七月的身前转动七月的身子前后打量了才真正的放心。

    即玉眼疾手快的替七月解下了披风,一不小心碰见了七月的手指才发现冰凉如铁,即玉喉咙略微有些哽咽的说:“公主,您何苦呢,手心儿都是凉透了,万一风寒入体了怎么办,您的身子不能受寒,您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岂不是……岂不是白费了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

    即玉心中难受,七月的身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她知道只有提到了已故的皇后,七月才会稍稍有不安,只有这样,她才会对自己的身体百般呵护。

    “即玉姑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想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七月听即玉提起了嘉皇后,果真就开口说话了,也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即玉听后,也没有即可离开,而是对转身灵她们说:“灵、栀灵,你们都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公主这里有我呢,不会出问题的。”

    灵、栀灵二人听了即玉的话,虽然心中不是很情愿,但是一想起七月之前的话,也只能瘪瘪嘴欠身离开了,其余的人见灵栀灵二人都离开了,也都跟随其后一起离开了。

    即玉去将门窗关好后,伺候着七月将发饰拆了以及其余的一切准备妥当后才说:“公主,您先睡着吧,奴婢看着您。”

    七月躺在床榻之上良久都未曾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就是冷暮那消瘦不堪的身影和憔悴的面容,无论如何都驱逐不出自己的脑海,他好像就在自己的脑子里生根发芽了一样。

    “公主,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即玉看不得您难受。”即玉看七月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不能入睡,便知道七月心中有事情,从七月踏进屋子的神情,即玉就知道今夜七月是做了一些事情,而且还很痛苦的事情,连眼睛都有些许红肿了。

    七月转身看着即玉说:“即玉姑姑,我今日去了沐亲王府,见了他,他已经一点没有了当初的影子,他虽然还是他,但是又已经不是他了,三年了,这三年不仅我恨他,就连老天都不善待他。”

    即玉听到沐亲王府的时候还一头雾水,可是听到七月说他的时候就一切都明了了,心里还万分胆战心惊,怪不得七月回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精神,而且眼睛还是红肿的。

    “公主,您有是何必呢?都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里您的痛苦和眼泪,即玉都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这三年,只要一提到他,您就会无缘无故的痴狂,既然上次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了,为何又还要去见他,想必今天红月来清月台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即玉的指腹轻轻的擦拭着七月眼下的泪痕,看着七月红肿的双眼,心疼得不知呼吸,看七月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怜爱。

    七月知即玉是最心疼她的人,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担忧,可是在听到红月传来的消息之后,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找他,去看看他,七月知道这件事告诉了即玉,即玉很有可能是不会让自己出清月台的。

    “即玉姑姑,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一直都错怪了他,可是发现这和错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我该怎么办?”七月抱着即玉嚎啕大哭,似乎只有痛苦一场才能让她心中好受一些。

    即玉一头雾水,她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哪里知道七月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为了解开七月的心结,即玉试着问:“公主,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您哪里错了?即玉怎么不懂?”

    七月没有立即回答即玉的话,依旧趴在即玉的怀里微微的颤抖着,小脑袋一抽一抽的,看得即玉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我一直以为他是故意一去不返,其实他是当时毒发面临着死去,他不想让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人间才不辞而别的,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他是靳国的沐亲王,冷炀对他的幽禁让他寸步难行,他依旧没有忘记我,依旧像以前一样守护着我,只是默默的。”七月将事情大概的经过全部向即玉和盘托出,也讲了这三年他为自己做了哪些事情。

    即玉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是想不到他竟然会是靳国无人不知无人不知的战神沐亲王,坊间传言沐王爷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冰山王爷,这么多年来足不出户,整个人就像地狱的魔神,可是怎么也和玉树临风、阳光俊朗的池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怎么两人就变成一个人了。

    “真是闻所未闻,奴婢实在是难以想象……难以想象,这神神秘秘的沐王爷就是他,只不过这沐王爷似乎和益阳侯府的二小姐有婚约吧,还是当今的赐婚,而公主也是有婚约在身的,这的确是不太好办。”即玉听了七月说该怎么办,她心中也没有好的办法,就两人身上不同的婚约就很难解决了,还别说两人之间还隔了十万八千个冷炀,能容易才是有鬼了。

    “即玉姑姑,我和他一样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可是今天在沐亲王府我狠下心流着血说了依旧相逢陌路,我害怕我们的关系被冷炀知道了,他是冷炀最忌惮的人,我不愿意看到受任何的伤害。”七月很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就这么说说,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希望即玉不会嫌弃她。

    即玉轻轻的拍着七月的柔软的背,她知道七月此时心中的难受,换了谁也是不好过的,心中已经决定要淡忘的人的消息突然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一看的,而这一看却发现以前,害怕,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奴婢也以为我这一生就要孤苦无依了,谁也想不到自己年轻之时埋下的因会让奴婢遇见您、遇见暮西,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看似困难的事情,以后自然会迎刃而解的。”即玉害怕七月钻了牛角尖,就不动声色的劝解着她。

    七月听后慢慢的止了哭声,她明白即玉的心情,也明白即玉的苦心,为了不让自己难过,连她自己都拿出来打比方了,只为了让自己不要在想那些难以预测的事情,不要陷进去了。

    “我知道了,即玉姑姑,这些年他护我周全,七月日后定当权力相护,冷炀想要动他,我要看看合不合适宜,你说的对事在人为,总有一天七月能够踏平天下,达成心愿的。”七月也知自己是任性了,这些事情即玉阻止不了也解决不了,冷炀这个人的心太狠了,一旦自己和冷暮表现出任何的关系,自己还能安然无恙、高枕无忧,可是冷暮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冷炀会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动手抹杀他的。

    即玉见七月想通了,也没有钻入牛角尖,心里那根弦才松了下来,不然今晚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估计这件事情暮西早就已经知道了,还不知公主有没有怨上暮西,看来等暮西回府后,自己要先提醒他,不要触怒了公主才好。

    “公主,天色渐渐亮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奴婢还在这儿看着的,一大早还有事情等着您处理呢,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虽然即玉当年没有跟随在七月的身边,但是也从暮西、灵之口知晓了很多七月和冷暮的事情,现如今冷暮现身,当年的误会也一一消除,即玉也悲愤老天的捉弄,这样的结局谁人不心痛,谁人不难过,七月还是已经很忍耐了,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人躲在被窝里暗暗的哭泣,也不会双眼红肿,只敢在深夜小心翼翼的和自己诉说心中的不安和痛苦。

    由于有即玉一直守在七月的身边,这一浅眠,七月很安心,连平日里时常的呓语都没有了,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即玉知道七月心中存的事情多,自然不敢离开半步,一整夜都没有合过眼,生怕七月有什么动静,自己却睡熟了没有听到,直到天色大亮了,她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急忙的唤来了栀灵为七月准备清淡的饮食。

    斜光到晓穿朱户,直到温柔、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映在七月脸上斑斑驳驳,七月才刚觉到了一点点的明亮晃得眼睛微微眯起,她才悠悠转醒,想要喝水却喉咙哑痛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即玉看七月一手摸着自己的喉咙一手指着桌上的茶壶脸色发白的渴望着,她心中暗道不好,本已经放松的心瞬间提心吊胆起来,看七月一副不能言语的样子,即玉立马按照七月的提示连忙送上了一杯热茶,当指尖碰见七月的时候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看来作为真的是受寒了,这可如何是好,七月本就体弱,如果真的是寒气入体,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还怎么办了,亲手喂下七月喝了热茶后,即玉立马扶着七月躺下,不准她有任何动静,更不准她挣扎着说话,本就嗓子哑了,即玉看了都心疼,怎能让七月忍痛开口。

    “公主,您先休息,奴婢这就去吩咐栀灵给您炖一个雪梨盏润润嗓子。”即玉忍下心中的焦急,只当七月是普通的嗓子哑了,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只当,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寒气入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在靳国反而弄出了一个寒气入体,这里可不比唐暮,全国最好的大夫和药材都备足了,现在寄人篱下,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所有的东西自然不是可劲儿的紧着七月了。

    七月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说:“即玉姑姑,你去吧,我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今儿的早膳我实在是没有胃口了,感觉一点都吃不下,让栀灵不用准备了,不必浪费了精力,让她好好的歇着吧。”

    即玉匆匆的离开了房间,一脸严肃的对守在屋外的灵说:“灵,你好好的照顾公主,我先去灵那儿一趟,公主身体有恙,让一月立即通知随行的御医前来,只有李御医尚且能稳住公主的身体?”

    即玉的话让灵也紧张起来,她只知道七月不能受寒,难道是昨夜出门后迟迟未归受了风寒,从今儿早上起都没有听见公主的动静,枫院也一直静悄悄的、连风拂落叶的声音都很清晰,要是平日里,这枫院早就已经嘈杂不已了。

    灵看着的即玉离开枫院的背影,想着即玉的嘱咐,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吱吖’一声开门进了七月休息的屋子,正好看见七月倚着床榻想要下地,吓得灵一个箭步什么也不敢多想的冲上去扶住了七月。

    “公主,即玉姑姑刚走,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就是了,即玉姑姑说了您要好好的休息,可不能任性了。”灵将即玉交代自己的话说给了七月听,自己的话公主不一定会理会,可是即玉姑姑的话她或多或少会听一听的。

    七月被灵及时扶住了并且顺利的重新塞回了被窝,她也不挣扎了,挣扎也没有意思,自己浑身上下都无力,我幸好刚刚灵及时的进了屋子,不然自己恐怕也是很难走到桌子跟前的,更别说喝上一口水了。

    七月指指桌上的茶壶又指指自己的嘴,让灵明白自己是口渴了想喝水,自己的嗓子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看来真的是昨天夜里在罗桥受了风寒,想起刚刚即玉离开之时的眼神,七月就忍不住一阵恶寒,想来是对自己无话可说了吧,不然怎么她出去一趟就换了一个灵进来。

    灵也是聪慧机灵,见七月指了指茶壶,她就猜到了七月下床是没了什么,立马很有眼色的倒上热茶端到了七月的身边,一手轻轻的扶起七月喂她喝下后才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杯具放下。

    不一会儿,即玉就匆匆忙忙的回了枫院,身后还紧紧跟随着一个神情紧张的花白胡子的老头子,见即玉推门进了屋子,他还是依礼在门外等了片刻,这件事可是不能耽误的。

    “公主,李御医来了,让他老人家为您诊诊脉可好?早起露重,他老人家好不容易过来了一趟,您还是看看,可好?”即玉希望七月能够同意让李御医进来为她诊治,七月最厌恶的就是喝那些黑黑的、苦苦的汤汁,每次一生病,就要费老大的劲儿才能劝住她,不然她肯定会讳疾忌医的。

    七月原本在床上躺着就没有精神,可是一听李御医来了,眉头微微一皱就要张嘴撒娇,即玉一切都是以对七月好为准则,即使七月心中百般不情愿,即玉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这风寒入体可不是一件小事,暮西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得直接杀到沐亲王府跳起来三丈高,甚至去指着红月的鼻子臭骂一顿,七月的体质受不起寒气侵入,会弄出大事情的,即玉才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当年嘉皇后宁宁生七月之时是早产,当时宁宁遭后宫之中女子的暗算中了寒毒,拼尽全力生下了七月,那毒全部聚集在了胎盘,七月也渐渐的染上了些许寒毒,尽管后来暮和宁宁费尽心思、遍求唐暮名医竭尽全力将七月体内的余毒清除了,可是身体却不能受寒,一旦寒气入体将会非常的棘手,重则危及性命。

    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影响了七月的体质,这么多年即玉一直注意着不让七月受寒,没想到昨夜的疏忽就真的出了事情,即玉才如此的紧张,连忙去将李御医请来了,只求能让七月快快的好起来。

    李御医是从从七月婴儿时期就一直为她诊治的御医,除了这位有点严肃、黑脸的李御医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曾经被七月指着鼻子骂过,甚至幼时还以整蛊这些御医为乐趣,当然也是七月为了掩饰自己这一刻已经老化了的心,总要做出一些小孩子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不过却每每被宁蝶捉住把柄去向暮痛心疾首的告状。

    “让他老人家进来吧。”李御医是七月又敬又怕的老头子,本来他都已经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可是念及靳国寒冷,还是义无反顾的随着自己来了靳国,李御医的一身医术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在这天下很难找出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人物了,而他既没选择告老还乡也没选择留任宫廷,反而一大把年纪了还随着七月到了靳国的做法让皇后气得直咬牙,可是又无能为力,自己总不能没有气度的派人去将他从七月和亲的随行人员之中拖出来吧,这可不是中宫皇后该做的事情。

    杨流遇的身体就是李御医一直精心调理温养着,不然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流遇哥哥,也是他说他治不了杨流遇的病,那是一种胎毒,虽然他对毒药略知一二,可是这解读却是不会的。

    李御医在外面自然听见了七月的声音,那沙哑的嗓子听得他又忍不住黑脸了,还没等即玉出来叫,自己提着药箱就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得七月不敢有半点言语,直接都把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不敢有任何的抵抗,万一他又像以往一样给自己熬世界上最苦的药就得不偿失了。

    七月最怕的人可能就是李御医了,因为他总以非常人的手段对付你,每每想和他对抗,可是一看到他那白花花的胡子就忍住了嘴痒,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一下没受住被刺激了怎么办?七月每次都本着尊老爱幼的态度,对李御医忍着忍着就成了习惯,习惯性的害怕他了,即使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

    “你以为你这么配合、这么乖巧,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了吗?那是不可能的,老头子果真是老了,所有的话都成了耳旁风了?”即使李御医看见了七月的无比配合,心中的那点怒意还是没有消除,他和其余的人一样担忧七月的身体,可是七月的所作所为却让着实担心,都已经交代了无数遍,还是放了这样的错误,也不知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想到这里,还无由头的瞪了身边的即玉和灵一眼。

    就李御医这一眼,看得即玉和灵摸头不知脑,想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一个傲娇的老头儿,好似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怎么就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难道真的是炮灰?

    “咳……咳……咳”七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连咳嗽声中都带着嘶哑和力不从心,七月浑身软绵绵的,脑中不知怎么了,就像是有上千只虫子在自己的脑中爬行、噬咬,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暮西郭然

    李御医见她一直闭目养神,而且听出了嗓子的沙哑,他轻轻的探向七月的脉,时间越久,李御医脸上越是凝重也越来越黑,他真不知该怎样痛骂七月和她身边伺候的人了,这寒气都快要入心了,才想到去通知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闭门谢客至少一个月了,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体内的好寒气是清不完的。

    即玉看见了李御医脸色的变化,心中也是惊讶不已,看来真的是很严重了,也正好自己找来了李御医,不然这一次可就真的是出大事了。

    “李御医,公主有大碍吗?”即玉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本来就已经被李御医的表情给吓怕了,可是他还久久没有开口,一直看着七月发白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碍,死不了,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就不一定了,你们对公主可要伤上心了,公主的身体,你们都要随时看护着,我先回去配药了,待会儿自己派人来取。”李御医唠叨了几句,散了散他心中的火气,自己拎起药箱转身就离开了,连即玉想要去送一送,都没有得到一个好脸色。

    这个时候,即玉才知道了之前李御医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原来是以为自己没有在公主的身边尽心伺候着,即玉想到这里,心中也是好笑,这李御医越来越有趣了,不过即玉心中憋屈啊,自己什么都没做,反而受了冤枉,背了这么大一个锅,也不看看她瘦弱的小身躯能不能扛得起就砸下来了。

    “一月,将李御医送回松院,到了时辰将公主的药取回来交给栀灵让她按照李御医的吩咐煎药,不可有薄点的差错。”虽然一月并不是归即玉管的,平日里也是使唤不动他,也没有机会去使唤,但是一遇到和七月息息相关的事情,一月却是无比的配合,听了即玉的吩咐,立马跟上了已经快要走出枫院的李御医。

    一月心中惊叹,这老人家也太快了吧,自己稍不注意就已经走了这么远,要是自己再反应过几秒,那可就不是送他回松院了,而是去松院找他了,现在的老人家可不是自己能想象的,不愧是大夫,骨头就是好。

    “公主,饿不饿?栀灵为您炖好的雪梨盏已经到了刚刚好的温度,您尝一尝。”即玉一件担忧的看着七月,她只希望七月快点好起来,不过看李御医的神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容易,也是自己大意了,昨儿应该盯紧了她的,本来在红月走后,就发现她的情绪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儿,现在想起来,又晚了。

    七月听说有雪梨盏,并没有胃口,可是想到自己的嗓子,也只能强逼着自己喝一点润润嗓子,看李御医的样子,自己这一段时间是出不了清月台了,可是嗓子不能坏了啊,说不出话自己还怎么安排部署,难不成真的一字一句的写下去传达,她可没有这闲心,还是尽快的把嗓子养好了为好。

    看着即玉期待、询问的眼神,七月点点头,栀灵炖的雪梨盏可是一绝,自己还是享受了旁人享受不了的待遇。

    灵端着一碗清香扑鼻、香甜可口的雪梨盏一勺一勺的小心翼翼的喂着七月,生怕梨水滴落到七月的锦被之上,虽然这些东西在七月的眼里不是什么之前的玩意儿,但是这也是少的可怜的波光锦,极其难得的。

    雪梨盏被七月喝下一大半后,七月实在是不想在喝下去了,当灵再准备喂的时候,七月朝她摇了摇头,灵转身放下玉碗,同即玉一起伺候她睡下,七月的睡意又来了,昨日睡得晚,今日有浑身乏力,受了风寒,比平日里的睡意多了不是一星半点,即玉看着她睡下了,毫无血色的脸有了一丝红润,才稍稍放心。

    “即玉姑姑,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昨日夜里那么晚才回来,这可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今日还沾染了寒气。”灵不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一段深宫秘事,却也知道李御医三令五申过公主不能受寒,她们这些年也是一直按照当初沉风姑姑和溪风姑姑她们的教导行事,绝没有半点儿的变动,公主也是一直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寒气入体之说只有昨天夜里是公主单独出去的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灵肯定就是昨天夜里公主受了寒气,也不知昨天夜里公主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带上一个人,哪怕是自己和即玉姑姑也是好的。

    即玉看灵那张纠结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巴掌脸,脸色冷了下来直视着灵说:“灵,昨夜公主只是在枫院之中赏红叶,一时入了迷,从来都没有出过清月台半步,怎么会有回来二字?”

    灵深知自己一时大意说错了话,应该是在清月台,是在即玉姑姑的面前,不然自己恐怕又要惹祸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满脸通红,她诧异自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以后可千万不敢再这样了。

    “即玉姑姑,灵知错了,灵昨夜脑子睡糊涂了,请即玉姑姑责罚。”即玉一训斥,灵就已经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有一颗好奇心可不是好事情,幸好听见自己说这话的人不是暮西,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即玉看着灵一脸的自责,也深知她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不再深究,毕竟都是跟在七月身边这么久的人,这点子忠诚还是有的,只不过是年纪太小了,经不住事情,心里发慌了。

    “你知道就好,下不为例,公主每个也要都在清月台,以后可不许在说那样的话了,要是被其他的人听见了,我也保不了你。”即玉知道灵这姑娘机灵,倒是比栀灵那丫头更适合跟在七月的身边,只不过这心里口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平日里的一些小事情还敢,一遇到大事情,好像脑子就不会运转了一样。

    “是,我知道了,即玉姑姑。”灵心里都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多话,什么该不该问的话都问,这里是靳国清月台,可不是唐暮那一片任由上窜下跳的地方,自己这张嘴真的该好好的管一管了。

    即玉见七月认认真真的答应了,继续留她在这里,她或许会或多或少的不自在,还是让她单独的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好好的深刻深刻印象,免得到时候又不长记性了。

    “去吧,去栀灵那里看看公主的药煎着没有,你就留在栀灵那里帮着她吧,记住,公主的药一刻也不能断了人,必须时时刻刻不眨眼的给我看着,清月台里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你应该知道。”

    灵听了即玉的话,立马信步离开了枫院,她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即玉姑姑是害怕自己待在枫院不自在才将自己打发走了的,今日的事情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她不会有半点儿的隐瞒,错了就是错了。

    直到灵和栀灵煎好了药,七月都还在睡梦之中没有醒,即玉害怕药凉了,硬着心肠将七月叫醒了,看着七月的睡眼朦胧说:“公主,先把李御医为你来开的药喝了,这是栀灵刚刚端过来的,她已经给您晾凉了,现在刚刚好,奴婢先扶您起来喝了,李御医交代了,一定要亲眼亲手伺候着您喝了,不然他老人家可就要发飙了。”

    七月听后也艰难的点点头,她现在头晕目眩,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就着即玉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最后嫌弃太麻烦了,直接摆摆手软软的推开了即玉手中的勺子指了指碗。

    即玉一下就明白了七月的意思,没有迟疑的将勺子递给身边的灵,自己小心翼翼的按照七月的要求直接用碗喂七月。59

    七月喝下汤药后,有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期间灵和即玉一直守在七月的身边,而栀灵担心七月一直没有进食,身体会扛不住,自顾自的一个人在厨房里不知在做着什么神神秘秘的美食。

    而西山之上的暮西还不知道七月生病的消息,不然他可没有闲心就在这儿陪着两个贵族公子哥游院子,即使这是七月安排下来的任务,暮西也不会放在眼里,在暮西心中,除了七月,其余的人都不重要,也不过是七月的两个朋友而已。

    郭然和乔预在清晨就早早的起身了,昨天夜里郭然一夜未睡,想起自己悄悄离开之时遇见的那个人,以及他说的话就心中忍不住沉思,萧阳公主为什么会欣赏自己,自己无才更无能,家世上也没有半点助力,说不定还是一个累赘,怎么就有了过人之处了,自己都不清楚这过人之处是什么。

    昨日夜里,趁着月亮害羞的时刻,郭然就开始实施他今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他悄无声息的开了他的房门,左右张望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便大步流星的从狭隘的捷径穿梭到了后花园,再三打探周围没有人后就提起自己的青袍,双手紧握鼓足勇气后准备翻墙离开西山别院,不过,郭然是文人亦是君子,估计是从来没有翻过墙,对翻墙这种技术活并不是很熟练,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上了墙顶,却不敢往下看,他闭着眼睛正要往下跳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提着在空中飞跃了约莫半刻钟。

    郭然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好像还是在西山别院之中,只不过已经不是自己翻墙的后花园了,好像是别院中最偏僻的梅园,他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却听乔预提起过,有乔预这个话唠子在,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除了不一样的环境,迷离跟前儿还多了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只不过郭然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杀气,心中才微微安定,他虽然不清楚这人找自己来有何用意,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的。

    “不知阁下是是何人,为什么要阻拦我离开西山别院,我做的一切都是我深思熟虑的,也是为了西山别院好,你怎么要拦着我?”郭然想到没有离开西山别院,自己还是要给乔预和以前别院的人带来麻烦和灾难,心中就过意不去,早知今日,他就不应该上西山的,这样就不会引起今天的事情了。

    暮西看着郭然的彬彬有礼,即使他现在心里是对自己有很多意见,甚至有埋怨的,可是他对自己之前还是友善的,暮西就知七月当真是没有看错人,这的确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定会一鸣惊人,郭容涛就为了一个阴险狡诈的白莲花和那两个怂包儿女而对既有心计又有才能的郭然扼杀,这就是忠义伯府郭家的损失,恐怕当郭然做出一番作为的时候,郭家的肠子都会悔青了吧,叹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我自然是救你的人。”暮西直视着郭然那张满脸带着疑惑的脸淡笑着道,他也没有说谎,他本来就是来救郭然的,外面的西山可没有这别院中安全,郭然出去恐怕就是刀下亡魂,自己此举不是救他那是为何?

    “救我?她就这么想杀我,我郭然除了还姓了一个郭,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更没有能力去和她的儿子一争高下。”郭然也是聪明人,听郭然话中的意思就知外面恐怕是天罗地网,自己只要一出现就难走了,姜氏是不杀自己誓不罢休了,只是杀了自己对她其实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在被逐出郭家之时就已经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郭然脸上的失望和痛心更甚了,暮西自然也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少年承受了太多了,这十几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想到这里,暮西就对郭容涛心里鄙视、痛骂,抛妻弃子还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总有一天当年的真相会浮出水面,到时候,郭容涛和姜茶估计都能吓尿了。

    “郭公子,你的大仇未报,甘心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成了西山之上的亡魂?还是你的孝心满满,愿意在西山永远的陪伴你的母亲,即使你母亲的幽魂难安?”暮西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红月将罕都的权贵早就已经摸透了底,他们那些不敢见光的龌蹉全都在红月的密室里亮堂堂的摆着,郭然母亲的死自然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暮西当初知道这件事后,只叹人性的可悲,才尽心尽力的保护郭然。

    郭然心中惊叹,怎么他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仇恨,再看向暮西时,眼中多了几分戒备,这样的郭然非但没有令暮西生气,反而还多了几分欣赏,一个连防人之心都没有的人是不能成就大气候的。

    “郭公子,我怎么知道你的仇恨不重要,我也不会害了你,反而是在帮你,善心可有,我也很欣慰,可是那也要考虑清楚状况和时候,西山别院无疑是最安全的,那群人不敢对西山别院下手,即使邵阳大长公主渐渐的退出了权力的漩涡,姜茶也不敢动西山别院和郭然,姜茶一定会交代清楚的,事情一旦闹大了,就不是姜茶能掌控的局面了,即使她现在已经逐渐了理智,有些原则上的东西她还是不能碰的。”

    从红月提供的信息来看,姜茶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女人,比郭然的母亲不知会算计多少倍,这样的女人自然知道哪些东西是碰不得的,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即使郭家出了一个皇后,是靳国最有权势、高贵的外戚,可是皇室的颜面和皇室的人是他们需要处处忍让的,明知道西山别院和邵阳大长公主府有关系,姜茶怎敢明知故犯的让那些人得罪了,以邵阳大长公主的手段,怎么会查不出幕后之人是她。

    “这位公子,您是不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如若知晓,还请您为郭然释疑。”郭然听了暮西的话,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劝解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自己之前也是不知道西山别院是这么稳固的,暮西一提醒,郭然再静心沉思,果真如暮西所分析那样,以姜茶的心计和精明,怎么会和邵阳大长公主府作对,哪怕是为了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心急了,连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想清楚,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公子及时的拦住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恐怕真的已经命丧黄泉,永远的留在这西山陪母亲了,岂不是对不起郭然的冒险相救之情和萧阳公主为保护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那几个为了救自己而死去的暗卫。

    暮西见郭然时而忧愁时而后悔又豁然的神情,就知郭然是想通了自己说的话,应该是不会在做那样的傻事了,一个心中有执念的人是不想死的,郭然心中从小积怨已深,又怎么会再去自寻死路了。

    “郭公子,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就算你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那又如何?你是上大理寺或者刑部申冤,还是去告御状?太子很和皇帝的心意,暂时应该是换不了了,皇帝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了太子的根基,引起不平衡,郭家的皇后依然坐的稳稳的,你机关算尽到头来算进去的只不过是姜茶的命,其余的罪魁祸首或帮凶依旧活得自由自在,而你却一辈子的背上了不孝的骂名。”

    暮西知道郭然时时刻刻不在想着为母报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郭然再儒雅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哪能做到明知母亲之死疑点重重却假意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醉生梦死的过着杀母仇人所乐意看见的纨绔生活。

    郭然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是扳不倒忠义伯府的,皇上即使因为郭芮的事情降了郭家的侯爵之位,可是也并没有伤了根本,只不过是虚名被削了,只要皇后和太子在一天,郭家就会荣耀一天,正如暮西说的一样,即使太子无才无能、毫无建树,皇帝也对他十分的满意,近年来是不会有废太子的心思的。

    “公子,您说的郭然自然也明白,只是郭然能等到有实力自己绊倒郭家的那一天吗?只要不出意外,郭家只会越来越繁荣昌盛,现在我都没有实力绊倒他们,更何况是以后呢?”郭然心里悲戚,他这十几年就这么没有默默无闻了,现在连为母亲报仇的能力都没有,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身边有杀手。

    “郭公子,罕都的风云马上就要变幻了,这个世道该是时候变一变了,当风云再起之时,各方势力将会再掀波澜,说不定战火纷争,天下大乱,你选择上哪一条船就决定了你能不能将郭家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暮西能说的、能提示的,只有这么多,该怎么做全看郭然的觉悟,靳国的天马上就要风云莫测了,邵阳大长公主明日应该就能经过西山回京了,局势又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郭然选错了阵营,那就是自己的敌人,暮西不介意将他抹杀了,即使自己很欣赏这个理智又不失坦荡的孝顺男孩。

    “风云变幻?您说的是真的?您究竟是谁?”郭然听了暮西的话心惊胆战,这样的若是传出去了将会引起怎样的动荡,而且郭然很好奇暮西怎么会知道靳国的天会变,最主要的是自己站队,难道是夺嫡之争将要拉开序幕了?而且太子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为那条路上抛洒热血的人。

    郭然越想脸色越白,这样的一个秘密他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告诉了自己,这人究竟是对自己太过信任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泄密的能力,自己知道了这么一件绝密的事情,郭然心中也是百般不安。

    “郭公子日后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如果您要追查郭夫人的事情,郭老夫人身边的月嬷嬷和姜茶身边早已不见踪迹的姜嬷嬷倒是突破口,只是她们都已经告老还乡,一切都要看郭公子的本事了,我言尽于此,郭公子还是先回去歇着吧,不然乔公子该是知道您‘不见了’,你也不必心急,最多明日,你就可以回京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西山湖

    郭然跟在乔预和郭然身边的时候,郭然多次提起担心成家的人为他担忧,便稍稍提醒了一句,即使明日大长公主到不了西山,大长公主府恐怕也会派人来将乔预接回罕都的,只要有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招牌,那些人即使看见了郭然,也不会动手,毕竟谁也不想去找死,谁人不晓乔家儿郎的威名。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如若没有公子及时出手,现在的郭然只会是一具尸体了,还谈何为母报**自己的抱负,公子今日一席话,郭然感触颇深,若是他日有缘,一定和公子不醉不休。”听了暮西的劝慰和见解,郭然心中百般敬佩,他愿意结交一个这样的朋友,只要暮西不嫌弃他的出身便好。

    暮西点头示意,向郭然拱拱手便消失在夜色中,见郭然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离开的,只是心中的敬佩之意更甚了,也为自己能认识一个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也希望如暮西所言以后自会相见。

    看着已经没有了痕迹的方向,郭然沉思片刻后径直的离开了这个他终生难忘的地方,静悄悄的回了自己住的院子,看见乔预的屋子没有半点动静才稍稍放心,看来乔预还没有醒来,那就不需要再有一番解释了,轻手轻脚的开门和衣而睡,实在是不愿意再折腾了,反正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郭然一晚上都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点困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暮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肯定是知道当初自己母亲的死因,还说自己费尽心思只能毁了一个姜茶,难道其中还牵扯了郭家其余的人,可是有究竟是谁呢,提及了老夫人身边的月嬷嬷,说不定老夫人也参与了那件事,姜茶可是她姜家的人,是她的嫡亲侄女儿。

    直到天色大亮,郭然都还一直没有入眠,郭家的事情他暂且放下了,毕竟那个阻止自己出府的神秘人已经给自己指明了方向,只要自己用心就肯定能弄清楚那些掩藏的真相,郭然最想不明白的是那人好像对自己和郭家特别的了解,就连那些自己不知道的隐秘之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他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拦下自己,连靳国的局势都分析得明明白白的。

    郭然昨天晚上的行为不仅被暮西知道,而且西山别院的管家也是了如指掌的,如果没有暮西的出手,郭然也未必能出得了府,乔预吩咐了照顾的人,乔宝怎么能允许郭然出了事情,而且郭然还是她的儿子,自己自然会尽心尽力的保护他,绝不会让他肆意妄为的。

    乔预起身后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独自发呆的郭然,走近了拍拍郭然的肩膀说:“老郭,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你直接在院子里叫我啊,一听见你的声音,我肯定就醒了。”

    郭然正在回忆昨天晚上的经过,被乔预这么用力一拍,还真的被吓住了,转身略微惊恐的看着乔预,过了好久才说:“我也是刚刚起,你昨日也累坏了,我认为还是应该多多休息,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在这院子里看看景致也是很不错的,就没有叫你,你醒的也不晚。”

    郭然的话恰巧被进愿意询问乔预何时摆早膳的乔宝听见了,他自然知道郭然是什么时候睡的,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郭然一眼,并不准备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乔预,这件事情郭然应该是不愿意让乔预知道的,这样恐怕会伤了他们朋友之间的友情,乔宝还是想得很长远的。

    “四公子、郭公子,小厨房那边已经将早膳准备妥当了,不知什么时候摆?”乔宝清楚乔预那火爆性子,稍不如意就会火冒三丈,和他相关的东西、事情都会一一请示了,乔宝在这方面可是吃了好多的亏,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乔宝才不会凭着自己的想法随便的弄好就行了。

    “都要好了当然只有现在就摆了,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乔预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乔宝上下打量,心想怎么一夜不见这宝叔怎么就脑子不好使了,一点也没有往自己的身上想。

    乔宝被乔预那么一打量,浑身上下就不自在了,尤其是看到乔预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更是不明不白,自己不就是问了一句话吗?如果伺候的是别人,就肯定不会事事征求他的意见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马上让人摆膳。”

    乔宝回完话立马退下了,心想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到时候又有事情吩咐自己,乔预可是一想一件事情,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每一年他到了西山别院,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去吧,去吧,赶快的,不然饭菜都凉了。”乔预看乔宝已经快走到院子外了,立马大声的嘱咐。

    “老郭,待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后山钓鱼,今儿的午膳就用我们钓的鱼,后山西山湖里的鱼全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那味道真的是好极了,我每年都要来吃上机会,宝叔他们在年关的时候会送一些到邵阳大长公主府,你吃了要是喜欢,到时候我让管家给你送点到成府。”乔预已经把今天上午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他昨天夜里想到了三更半夜,这西山他是最为熟悉了,可是暮叔吩咐了不准出西山别院,乔预这就像被拔了爪子的狮子,什么都做不了了,本来还可以带着郭然在西山徜徉的,可是这个想法在还没有萌芽的时候就被暮叔给铲除了。

    不能出了院子,乔预想到了大半夜才决定带着郭然去西山湖钓鱼,西山湖是被围在了别院里的,虽然比较偏僻,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反正没有出西山别院,真好可以让郭然尝尝西山湖里的鲜嫩的鱼,他是最乐意待客的人,自然要将郭然没有吃过的绝品让他品尝。

    “这万万不可,无功不受禄,郭然都已经品尝了世间难见的味道怎还好意思收贵府的鱼,乔预,还是不要这样了。”郭然第一时间就是开口拒绝,不是说他不将乔预当成朋友,而是成府和邵阳大长公主府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受不起那样厚重的礼,而且两府之间又没有任何的交集,除了刚刚和乔预相识的自己。

    乔预听到郭然的拒绝,有些急躁的说:“凭什么不可以,你可是我乔预的好朋友,也是我决定要罩着的人,我说给你送一点就送一点,七月那里我也是要送一下的。”

    “那就多谢了。”郭然早就已经养成了儒雅的风范,听乔预固执的不愿意答应自己的建议,他还是行礼道谢了。

    乔预瘪瘪嘴眯着眼说:“你这文绉绉的性子要改一改,这样不好,别人看了你好欺负就会一直欺负你,以后跟着我混的时候好好跟我学一学,保证那姜氏看了你都只有发抖。”

    “那郭然就等着学学你的厉害之处,看看是否真的能令人闻风丧胆。”随着乔预的插科打诨,郭然的心境也渐渐的豁然了,想不通的就不去想了,总有一天所有的谜团都会一一解开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明日回府之后着手查神秘人所提及的月嬷嬷和姜茶的姜嬷嬷,想来她们两人也是十分可疑的,十几年前,他母亲离世后不久她们就纷纷告老还乡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被藏起来了吧,她们应该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了?

    乔预听了郭然的话,心里畅快极了,搭着郭然的肩膀就说:“这就对了,和我有什么客气的,以后可就得这样了,不然我可是不依的,等我们回了罕都,我给你下帖子,大家一起聚一聚,我也给你介绍一些我的朋友们,都是和我一样的人,你应该能看的上的。”

    就在乔预和郭然说话间,乔宝就已经将膳房准备好的早膳一一的摆好,便自己径直退下了,只留下了随身伺候的丫鬟和厨师,他可是知道乔预吃饭时的习惯,话实在是太多了,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

    果不其然,还没有动筷子的乔预斜着眼看了看菜色就瘪着嘴略微嫌弃的对郭然说:“老郭,你看看这粥,都熬成什么样子了,看着就倒胃口,你一定不要喝这个,简直就不像是人吃的。”

    听完乔预的话,郭然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放下了手中的粥,他手中端着的正好是乔预口中那不是人吃的粥,其实他已经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乔预怎么看出它不好喝,还给予了自己无法再下嘴的评价。

    “好好,我一定。”见乔预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郭然只好略微尴尬的赶紧向乔预表示自己的决心。

    很乔预吃的这一顿早膳,可把郭然给吃怕了,若是以后乔预请他吃饭,他恐怕都会恐慌不已,昨日还没有发现乔预用膳的时候这么难伺候,而且是一个话唠,不仅如此,乔预还不是自言自语,乔预是和你就像是交谈一样,可是若是有一句话没有及时的回答他,乔预就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回答上了他的话才回罢休,把郭然都整得有一点神经紧张了。

    在乔预的骂骂咧咧和无限问题之中,郭然颤颤巍巍的吃完了饭,他心中对乔预更加的刮目相看了,他觉得谁要是得罪了乔预,乔预只要拉着那人去吃一顿饭,唾沫星子都能淹死那人。

    “乔预,邵阳大长公主要回京了,是吗?”郭然想着昨夜神秘人说的乔预这两天就会有人来接他,可是他想了很久,能发生什么事情才会接乔预回京,而且外祖父不久前说过邵阳大长公主是时候回京了,想必乔预肯定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就直接问了出来。

    乔预一脸惊讶的看着郭然,随后左右看看凑到郭然跟前儿说:“你怎么知道我娘要回来了,是罕都之中有了传言吗?我只不过过了两日没有出去溜达,变化就这么大吗?越来越跟不上步伐了。”

    “不是,是我外祖父提起过邵阳大长公主该是到了回京的时候了,我才想着问问你,看我外祖父猜的对不对。”郭然听了乔预的话立马解释,生怕郭然以为是罕都之中的风言风语。

    “哦,原来如此,你可以回去明确的告诉你外祖父了,我娘的确是要回京了,也就这两日吧,等我娘举办宴会的时候,我给你几张帖子,带着你的表哥表妹那些吧,我娘平日里最敬佩成山长了,要是能请动他老人家,我娘一定会觉得蓬荜生辉、倍感欣慰的,说不定还会表扬我。”乔预觉得郭然不是外人,就将邵阳大长公主即将要回京的消息告诉了他,在乔预的心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既然郭然好奇,告诉他也是无妨的,顺便已经将赏花宴的局儿都安排好了。

    乔预说的的确是实话,整个靳国,邵阳大长公主最敬重的人就是成山长,自己和郭然结交,她一定不会反对的,反而还会鼎力支持,要是能请到成山长登门为客,自己肯定就赚翻了。

    “多谢了。”郭然淡淡的道了一声谢,既然乔预说了他们之间不需要那些虚礼,几次被甩脸色之后他只得照做了。

    暮西听了郭然说的他外祖父的事情,那句话深深地引起了他的注意,‘邵阳大长公主应该是到了回京的时候了’,如果说成家在邵阳大长公主身边有人,暮西是不会相信的,邵阳大长公主的身边只有自己人,其余的都是死人,可是能说出这样一句话的人,对靳国的时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只希望有朝一日郭然能为公主和成山长之间拉进关系,成山长这个人绝对的是大才之人。

    用完早膳后,乔预带着郭然转身就离开了院子,他们要去西山湖垂钓,自然就需要抓紧时间了,不然今天中午的午膳还没有材料做,乔预可是撂下了话,今天中午就吃自己钓上来的鱼,决不能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宝叔,把我的垂钓工具全给我带上,再带上一些绝顶高手,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打扰老子钓鱼,谁要是这么没有眼力劲儿,老子将他宰了直接喂鱼。”乔预要带郭然上偏僻的西山湖,自然要把准备工作做好了,还要保证绝对的安全,气势汹汹的就吩咐乔宝去准备。

    “是,公子,老奴一定给您安排妥当了。”乔宝不动声色的瞅了郭然一眼,知道乔预要带上暗卫是为了郭然,这别院也是在西山,虽然是一东一西、离得较远,但是却知道过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风声。

    两人结伴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西山湖而去,暮西自然也跟在其后,暮西看到西山别院的守卫之时就像离开的,可是七月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乔预身边,直到他回了邵阳大长公主府。

    ……

    沐亲王府的冷暮彻夜未眠,从七月离开后,他就一直静坐在南窗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即使天色大亮,耀眼的阳光直晃在他的眼睛上才有了一点点的反应。

    “王爷,该用早膳了。”冷河轻声开口提醒冷暮,冷暮昨夜一夜未眠,冷河就在窗外守了一夜,他原本想劝劝冷暮放下的,可是想着昨晚两人的对话,冷河硬生生的将自己嘴边的劝慰之语咽回去了。

    “端上来吧。”冷暮收回自己的沉思,是时候还振作了,既然已经决定了不想放手,那就要靠自己的手段和算计和冷炀拼一拼,该布的局和落的棋也是时候动手了。

    听到冷暮的回话,冷河心中稍安,不慌不忙的将冷暮的早膳,其实也就是一碗粥端进去奉给冷暮,随后就静立在冷暮的身旁一动不动,也没有说一句话,只看着冷暮慢慢的喝着那碗粥。

    冷暮三下五除二直接一口见底儿了,轻轻的搁下碗说:“昨日罕都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姑姑到哪儿了?”

    “西山发生了谋财害命的买卖,只不过逃掉了,现在正和乔预在西山别院很是悠闲、潇洒的日子,京兆尹应该不久就会得到消息了,好像是清月台萧阳公主的手笔,被追杀的人是郭家郭然,他的身边有暗卫,应该是萧阳公主派去的,只不过乔预出现得太巧了,不知是不是萧阳公主的安排。”其余的冷河都还好区别,只是乔预向来不会听别人的命令,如果乔预真的是按照萧阳公主的意思行事,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郭家的事情有了乔预的插手,背后还有萧阳公主的指点,郭家这一次是摊上大事了,姜茶这一次是得不偿失了,赔了大量的金钱,别说是郭然的脑袋了,就是头发丝儿都看不见一根。

    “姜氏动的手?”郭家容不下郭然的人应该只有姜茶和郭容涛吧,只是郭容涛还做不出雇凶杀人的事情,那就只有阴险狡诈的姜氏了,女人心海底针,也不知姜氏的心是怎么长的。

    “对”冷河已经查到了姜茶的身上,只不过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姜茶这女人不仅只雇了一群人,而是好几拨,是铁了心的要将郭然赶尽杀绝,只是被七月早就猜出来了而已。

    “看来七月是真的看上了郭然,这样也好,郭然也有了庇护,七月也得到了一个有大才的人,而且乔预郭然身后代表着成府,成府的人脉可是所有有夺嫡之心的人眼中的香饽饽,七月收了也是好事。”冷暮在七月往郭然身边安人的时候就知道她是看中了郭然的,郭然现在除了选择七月这个阵营恐怕是别无选择了,郭家的人会将郭然的后路全部堵死,让他后退无路。

    冷河悄悄的闭上了他的嘴,他知道郭然身后代表的是什么,记得王爷以前说过他收服不了郭然,与其这样还不如落到萧阳公主的手里,毕竟大家次次都是熟人。

    “我姑姑那边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京?”邵阳大长公主是支持冷暮的,不仅是因为她对冷暮更有信心,而且冷暮是她哥哥最疼爱的儿子,没有之一,邵阳大长公主走了也有小半年儿了,也是该回来了。

    冷河听冷暮问起了邵阳大长公主,直冒了一身冷汗,幸好他刚刚收到了邵阳大长公主的消息,不然自己还是一问三不知,就该尴尬了,心里吓得砰砰直跳。

    “回王爷,邵阳大长公主已经到了近郊,估计明日就能回京了,邵阳大长公主府里一切都已经在准备了。”冷河将今天早起收到的关于邵阳大长公主的消息一一据实相告了。

    冷暮久久未语,他在想,邵阳大长公主回府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到了那时候皇帝也许已经再有时间来在乎自己了,而且七月还会随时给他惹出一些无法解决的事情。

    “姑姑回来了就好,罕都的风云马上就要动了。”冷暮略带了伤感,他对邵阳大长公主的感情可以说是就像母一样,邵阳大长公主给了他曹太后没有给过他的亲情和和蔼,现在邵阳大长公主回京了,冷暮自然是高兴的,他也知道邵阳大长公主此行是为了什么,能平安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当年先帝离奇驾崩,冷炀凭借太子之位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登基,连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后为了压制冷炀的成长,太皇太后决定垂帘听政,掌控朝局,让冷炀没有半点儿接触国家机密的机会。太皇太后和邵阳大长公主一直认为先帝的死是和冷炀有关系的,查了这么多年,也只知道其中的一点蛛丝马迹,当年他们做得太干净了。

    “王爷,那我们……”罕都最近是有了很不一样的变化,从萧阳公主到了靳国,靳国就一直没有消停过,靳国的风云应该就是由萧阳公主掀起吧。她在罕都得罪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没事,静观其变,一切都如常,以不变应万变,只不过靳北的人可以多一些了,靳北一定会有大事情发生的。”冷暮重视靳北,不光是七月的舅舅宁四爷一家还守在靳北下落不明,而且靳北是军事要地,那里十分的动乱,总觉得那里有什么阴谋的味道,只不过暂时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刘海筠

    “是,靳北那边的人已经全部就位了,只需要您的部署,乔二爷在靳北经营了近二十年,是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只是二爷的密信说靳北的局势已经不容乐观了,乔预此次前往西山一是为了带路救郭然,二则恐怕是为了二爷吩咐下来的事情,王爷,靳北那边出现了柔族的踪迹,冷河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冷河清晨就接到了乔二爷的密信,看到内容之后他大惊失色,柔族不是已经灭族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靳北,难道当年唐暮与柔族那一场大战柔族军队全军覆没之后只是全族撤退了,不然现在靳北出现的柔族余孽又是怎么回事,还是乔二爷的判断有错。

    “柔族,终于出现了,蛰伏、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出来搅动风云了。”冷暮早已知道柔族并未灭族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肯定要回来一报当年的血海深仇,称霸天下。

    冷河睁大眼睛震惊的问:“王爷,柔族难道还存世,可是当年唐暮和柔族那一场大战是怎么一回事?”

    柔族借道靳国大举进犯唐暮,唐暮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奋起反击近半年,将柔族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更是一举歼灭了柔族的主力,毁了柔族王城安柔,世人皆以为柔族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当年唐暮毁了的王城安柔只不过是一座空城,没有半点儿生机,可惜了柔族几百年的根基就被定北侯付之一炬彻夜燃烧了大半个月才渐渐的停歇了,如若柔族怀恨在心卷土重来,他们不会再借道靳国了,只会先在靳国挑起事端,比起唐暮的正大光明,他们更厌恶靳国当年的背信弃义。”柔族是冷暮最了解的敌人,没有之一,这十几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在研究着柔族,至于当年唐暮和柔族那一战,即使所有的人都相信柔族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可是冷暮也不相信狼子野心的柔族不会留下后手,安柔城是他亲自查探的,那里是人迹罕至的鬼城,绝不会有任何人去那里,可是一片废墟的安柔城中没有一具白骨,连其余生物的白骨都没有看见,这就值得怀疑了。

    冷河也是一直以为柔族已经不存世了,他最信任冷暮的话,他不认为其中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认识全部都是错误的,想想都觉得恐怖,柔族的人未免也太诡计多端了,这样的办法都可以想出来,如若柔族存世的消息传了出去该会引起多大轰动啊。

    “那柔族现世是为了什么?王爷。”冷暮不敢想象和猜测柔族是还有称霸下去的心思,难道那一场大战犹如灭顶一样的毁灭还没有给他们记性吗?竟然还有存了那样的心思,是何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还不如继续隐藏下去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何必再出来冒险报仇。

    冷暮懒散的拿起冷河送上来的密信,眯着眼说:“柔族不过是为了一报当年的血海深仇,再回巅峰。”

    冷河心里鄙视柔族吃饱了饭没事儿干,每次天下大乱都是柔族先挑起的,这柔族要是不灭,每次都是挑事的祸害。

    “这些事情暂时先不用管了,靳北的局势暂时还能稳住,罕都的风云马上就要变化了,益阳侯府那边给我盯紧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去见阎王爷了。”既然知道了七月的心意,他拼死也要赌上一把,益阳侯府那个人是不应该存在的,为了自己的未来和爱情,她必须付出代价。

    “是,王爷,只要您下定了决心,属下一定也会尽心尽力的办好这些事情。”冷河一直就觉得益阳侯府的颜襄配不上他家王爷,即使没有萧阳公主,颜襄也不过是坠落凡尘的烟火。

    冷暮摆摆手示意冷河可以退下了,他想要单独的静静待一会儿,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走,虽然自己说靳北那边的局势还可以稳得住,但是靳北那边却是最不好处理的。

    “王爷,清月台的人来了消息,说……说……说萧阳公主昨夜风寒入体,今日请了御医,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冷河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悄悄的说了得到的清月台的消息,他觉得应该让王爷知道,他现在是认可了萧阳公主,王爷始终是要成亲的,比起靳国其余的女子,冷河觉得还是萧阳公主更适合自家王爷。

    “什么,风寒入体了?”冷暮是知道一些七月的体质的,三年前自己还在身边的时候就经常听那个叫灵的婢女提醒七月身体,切莫感染了风寒,当时他还问了问,才知道了是出生的时候中了毒,即使解了,也留下了病根儿。

    “昨夜萧阳公主离开后去了罗河,在罗河静立了近两个时辰才慢慢的回了清月台,估计就是在罗河受了寒。”冷河昨夜眼睁睁的看着萧阳公主离开后,七月就去了罗河,也许是自己说了什么话刺激了萧阳公主,可是冷河可不敢说是自己刺激到了萧阳公主,不然自家王爷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请了御医?是哪一个?”冷暮以为是请了靳国皇宫里面的御医,就问冷河是否知道是谁,最好是自己的人为好。

    冷河见冷暮想多了,就直接说:“是萧阳公主的随行御医,我并不认识,只知他应该是唐暮资历最高的御医吧。”

    冷河哪里知道唐暮太医院的事情,他们的人可插不了那么远,而且萧阳公主跟前儿的人就跟人精儿一样,哪里信得过靳国的人,别说是太医院的御医了就连清月台里面的人都被她们防着的。

    “好吧,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再招呼你。”既然冷河都已经说了他不知道了,冷暮也不用他再继续留在屋子里浪费空间了,有他在,自己还时不时的会和他搭话,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冷河瘪瘪嘴转身离开了,顺手带上了敞开的们,心想出去就出去,在这儿还耽误自己的事情了呢,说不定自己出去后还能遇上好事情呢,比在这屋子里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强。

    冷河一出去,冷暮的脸色就渐渐的有了变化,冷河送来的那些信息中有些也令他头昏脑胀,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可是又不得不解决了,不然还会继续的出大乱子,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

    看来自己不能一味的退让了,要是再退让下去,自己的绝世姻缘都要给毁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龟缩在王府,如冷炀所愿,昔日那些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也斩断了联系,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

    罕都的风云再起,自己也不能藏在王府里如乌龟一样一动不动,至少还是要给冷炀一点压力,暂时动不了他,给他一点点的压力也是不错的。

    ……

    齐国公府齐国公刘从的夫人江氏一直都没有放弃将自家嫡亲的侄女儿嫁给刘海华的想法,今日又把江思接到了齐国公府小住,刘老夫人怎么也不愿意让刘海华娶了江思,江氏嫂子那里已经派人来催促何时提亲定下来了,没有刘老夫人的点头,江氏不敢自作主张偷偷的去提亲,前几日才被威胁了写休书,她知道刘老夫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可是自己嫂子那里自己又已经打下了包票,如何能反悔了,既然软的不成,那自己就只好硬来了,便将江思接到了侯府,打算自己用一点手段,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有了这样的实质性行为,看刘老夫人还敢以什么借口拒了这一段姻缘。

    江氏的一举一动被刚刚到回了侯府的老二家媳妇儿李氏看得明明白白,为了防止江氏做出什么事情,她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刘老夫人刚刚把管家的权力从江氏手中暂时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代为管理,自己肯定要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否则不就是打了老夫人的脸吗。

    “婆婆,江氏又将江家的小姑娘江思接到了府里,好像今天晚上还要在她的院子里摆两桌席面,说是让他们几个表兄妹好好的聚一聚,怎么都是自家人,不能没了情分。”这是江氏派人到账房支取银子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但是十有**是江氏吩咐说的。

    在江氏上次发疯的时候,也就是刘海华将安锦伯府的贾知揍残了的那一次,刘老夫人就吩咐刘从不仅将老二、老三家的几个丫头接到了侯府陪自己解闷儿,第二天又让刘从去把老二和老三接到了府里,说是自己已经没有多少个日子了,就想看着儿孙满堂,一大家人相亲相爱的,刘从是一个孝子,自家娘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亲自去两个弟弟的扶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还真的把两个弟弟全家接到了侯府住着,也让刘老夫人高兴高兴,享受天伦之乐。

    在老二刘人和老三刘众过府不到一天,刘老夫人就直接将江氏的执掌中馈的权力交给了老二媳妇李氏,说是让江氏好好反省,等她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之时就将管家的权力交还给她。

    “看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忘了厉害,你仔细的盯着她,派人去吩咐海华今日就在倾城楼不要回来了,我看她江氏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海华已经回来了,你可要给我看紧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连你也给我小心一点。”刘老夫人可是一个很角色,不管你是谁,只要和刘海华的事情有关,她绝不会轻饶了谁。

    李氏素来知晓刘海华就是自家婆婆的心头肉,谁让他是整个国公府孙辈中最小的,又是嘴巴嘴甜的,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家婆婆连饭都要多吃两碗,江氏想要打海华的主意是打错了算盘,明明都已经给了她警告了,还死不悔改,将婆婆的话当做了耳旁风,这几年婆婆越来越和善了,并不是说就是一个没有手短的人,只看你有没有妨害到她的底线,如果真的忍无可忍,她下手绝不会比任何人狠。

    只不过这江氏也是令人痛恨,自己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想祸及自己,自己可不是像她那样的傻子,既然想要比一比心计,那就看看谁更狠一点,李氏对刘海华也是十分疼爱的,自己没有儿子,这是自己的软肋,而婆婆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并没有因为没有给夫君生一个儿子而休了自己或娶平妻纳妾,刘海华有和自家夫君犹如亲父子一样,江氏想要算计刘海华,别说刘老夫人不会同意,就连李氏都不会答应,势必要让江氏赔了夫人又折兵,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婆婆,您就放心吧,说来惭愧,儿媳没有生儿子的命,老早就将海华看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的,儿媳哪里能看得了海华吃了亏,别说她江氏是嫂嫂,就算是天王老子儿媳也不怕她。”李氏那气呼呼的样子就像没有抢到糖的小孩子一样,看得刘老夫人哈哈直笑,心里也畅快了一些。

    老三媳妇吴氏天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嫂嫂的事情她也不好妄加评价,虽然她也看不惯大嫂江氏的所作所为和那一副嘴角,但是吴氏心里活络,不像李氏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吴氏觉得江氏再怎么不好,也是国公府的主母,自己还有女儿,凭着自己夫君的官位是嫁不了什么高门的,那就只有仰仗国公府,自然不能得罪了江氏,对于李氏对江氏的炮轰,她选择了沉默不语,两不得罪。

    “嗯,江氏的那什么席面就让她办吧,还给她办得好好的,免得到时候她又整事儿。”刘老夫人现在对江氏是失望透顶,不知道自己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儿媳妇,简直当初就是瞎了眼。

    这几年江氏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从生了刘海华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看着刘老夫人对刘海华好,江氏心里就越发的不得劲儿,对刘海华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不是亲生的。

    “儿媳知道了,婆婆,儿媳还有一件事要请示婆婆,夫君昨儿说昨日他出去吃酒的时候,成府的大爷向他提了提他家大公子和我们筠儿的事情,筠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夫君让我把这件事向您老人家提一提,您看人比我们准多了。”李氏说了第一要紧的刘海华的事情,就提起了她的大女儿刘海筠的亲事,刘海筠是刘老夫人最疼爱、最看重的孙女儿,她的亲事自然不是李氏和刘人能决定的。

    吴氏在听到李氏提起刘海筠的时候就竖起了耳朵精神了几分,刘海筠是刘家的嫡长孙女儿,而她自己的女儿只比刘海筠小了一岁,提到了女儿家的亲事,她自然是最关注了,比刘海华和江氏之间的事情重要多了。

    可是吴氏再听到是成家的公子后,略微深思了片刻,原以为是什么比侯府门第更高的人家,没想到却是成家,不过是无权无势的教书匠,有一个书院又怎样,除了是会读书的书呆子别无用处,如果吴氏提及的是权贵之家,自己还可以视情况为自家的巧儿争一争,哪怕被老夫人训斥也是值得的,只要不传出什么自家女儿抢了姐姐的亲事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场的都是自家人,那样的话应该是传出出去的,只要是为了自家女儿好,吴氏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吴氏的动作和神色自然逃不过刘老夫人尖锐的眼睛,只不过暂时不想收拾吴氏,这三个儿媳妇,心计手段最多的就是老三媳妇吴氏,最无脑的是江氏,最直爽的就要数老二媳妇李氏,只不过吴氏暂时没有做出有损国公府名誉的事情,不然也会落得一个江氏的下场,刘家的儿女,孝顺在他们心中是最重要的,平日里别看恩恩爱爱、夫妻和睦,只要一触怒了刘老夫人,刘家的男子们丝毫不会顾及多年的夫妻之情。

    “成家?是青云书院的成家?”刘老夫人听李氏提起成家,在她的脑海里罕都有头有脸的成家只有青云书院那一个成家,虽然不是身后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贵在家族简单,在罕都的风评也是极好的。

    “是的,婆婆,就是青云书院成山长家的大孙子,只是不知道婆婆以为如何?”李氏是极其看中这一门婚事的,如果不是想着刘海筠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自己早就已经答应了。

    刘老夫人没有立即开口,将李氏的话好好的沉思分析了一遍,刘海筠是她的第一个嫡亲孙女儿,从小就是在她的身边长大的,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刘海筠时刘家唯一随了男孙的海字的孙女儿,齐国公府已经不需要拿自家的女子去联姻巩固地位了,她自然要为要为刘海筠挑选出一个最适合刘海筠的人家。

    “成家倒是不错,虽然不出仕,但是却是清贵之家,而且成家有一个男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的规矩,我家筠儿性子刚烈,一般的权贵之家反倒是不适合她,你让老二和成家大爷透透口风,要是成家来提亲了,就答应了吧,成家大公子也是罕都数一数二的才子,听说还是四大才子之一,配得上我家筠儿。”刘老夫人亲自教养的刘海筠,自然最清楚她是什么性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要是真的嫁入了那种三妻四妾的权贵之家,恐怕只会闹得一个夫妻离心、乌烟瘴气。

    唯一一个像极了自己的孙女儿,刘老夫人自然要认真的对待她的婚事,一听到是成家的人,就做主同意了,刘老夫人和成家的成老夫人还是有几分交情,在大大小小的场合也见过她得几个儿媳妇,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家的筠儿了,而且成家阳盛阴衰,孙辈只有一个孙女,还是已经出嫁了的,自家的筠儿嫁过去了,不就是手中宝、心头肉吗?

    “真的?婆婆同意了?那我就让夫君给成家大爷通通气儿,儿媳也是十分愿意的,那成家公子夫君倒是见过一面,说是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李氏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原本以为老夫人这里不容易答应,没想到老夫人只是略微的想了想就答应了,看来自己的眼光也是不错的,只是自己又该有得忙了,筠儿的嫁妆虽然是从小就开始准备了,但是有些布料、四季衣裳等等都需要快快准备了。

    吴氏看着李氏那喜笑颜开、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鄙视,说好听一点是什么清贵之家,其实不过就是一股穷酸气儿的文人,老夫人也真是,怎么就同意了,实在是想不通,自家巧儿以后是断然不能嫁入那种家族的,即使不能嫁入皇亲国戚之家,也要是和齐国公府不相上下的簪缨世家。

    “是在说我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吗?”刘海华一进门就听见自家二婶的话,虽然知道不是在谈论自己,但是却打趣的看着刘老夫人和李氏,仿佛她们说的真的是自己一样。

    “你个讨打的,怎么就回来了,你二婶不是派人去让你不要回来了吗,怎么就舍得你的蓝月姑娘了?”刘老夫人知道刘海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倾城楼的蓝月姑娘,才会让老二媳妇派人去嘱咐他留在倾城楼,没想到他还悠哉悠哉的回来了。

    “海华给祖母请安,给二婶、小婶请安。”刘海华分别朝刘老夫人和李氏、吴氏行了礼,他虽然不将这些虚礼放在心里,可是在场的有人却特别的重视这样的礼节,他可不想引起别的事端,给人留下了话柄。

    李氏看见刘海华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想着江氏的动作又不免担心,一脸担忧的说:“我不是让人来通知你了吗?那人究竟是怎么传话的,真是该打,你怎么还回来了,要不,你现在还是赶紧走吧,去找你那什么月姑娘。”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成清沅

    吴氏倒是没有说什么,见刘海华向她行了礼,虽然很随意,但是总比以前的目中无人好上几分,反正她们口中那些事情和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自己只管带着耳朵听着就行了,不需要浪费口舌。

    “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才回让我不要回来的,我可不是那种贪图享乐、贪生怕死的人。况且我祖母和婶婶们还在府里呢,我是咱们府里功夫最厉害的,自然要回来保护您们了。”刘海华谈笑风生的开着玩笑,那小厮说得那么清晰,他只是自己心里有了想法,才回来整整人的。

    “就你嘴贫,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算了吧,你一切知道就好了。”刘老夫人看刘海华那狡黠的眼神就知这孩子又要整事情了,不过她心中只有刘海华这一个孙子,其余的不必放在心上,随意就好。

    “我知道了,祖母。”

    “二婶刚刚说谁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来着?”刘海华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谈论自己心中的那件事,尤其是那个人还在场的情况下,他可不愿意让她听见了自己的计划,咬人的狗不叫,谁知道它是不是这种人。

    “你筠妹妹的亲事该定下了,成家的大爷给你二叔提了他家的大公子,我刚刚问了老夫人的意见,我们都觉得挺好的,你认识的人多,可知道成家大公子?”吴氏知道刘海华的朋友多,兴许还就真的和成家大公子相识了,正好可以让刘海华和自己说一说,反正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多了解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刘老夫人听李氏向刘海华提起了刘海筠的亲事,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刘海华说:“你快点和你二婶好好说一说,那成家大公子究竟适不适合你筠妹妹,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成府那个大公子成清沅?”刘海华知道的成大公子都有十几个,思来想去最可能的就是青云书院成山长的成家了。

    一听到刘海华口中成清沅三个字,李氏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对对对。就是叫成清沅,我还差点忘了他叫什么了,幸亏听海华提起我才想起了,不然弄错了可该怎么办。”

    “要是成清沅的话,倒是还勉强能做我的妹夫。”刘海华一脸自豪的说,在他的心里刘海筠这个妹妹就是最好的女子,嫁给任何人都是可惜了,只不过妹妹始终是要嫁人的,所以他才说勉强配得上。

    “什么?勉强?不行不行,今晚我可得好好的提醒你二叔不准浑浑噩噩的就答应了,看来我真的是心急了。”李氏一听刘海华说勉强二字就心急得不行,生怕刘人什么也不清楚就去说定了,那不是毁了她家筠儿的一生吗。

    吴氏听了面上到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心中忍不住暗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家还以为捡了香饽饽,幸好不是自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自己也不会让巧儿嫁入这种人家的。

    刘老夫人倒是看透了刘海华的心思,又看着李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笑骂着说:“你这坏小子,看把你二婶吓得急成了什么样子,还不快好好的和你二婶说说,可不许吓人了。”

    “二婶,我这不是觉得我筠妹妹是最好的吗,有那个男子能配得上我筠妹妹,就连成清沅那小子也是配不上的。”刘海华一脸欠揍的笑意盈盈的看着李氏,他还觉得自己说得是天经地义。

    吴氏一听刘海华那句我筠妹妹是最好的,心里顿时不好过了,什么叫刘海筠是最好的,那她的女儿算什么,一想到这里,吴氏的脸色微微的有了一些变化,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海华这话可就错了,我们国公府这么多女子,都是好的,你这么一说,你的那几个妹妹听见了可是要吃醋的。”吴氏这话说的十分的好听,听着像是打趣,也丝毫没有为自家女儿说话的意思,却让人听了百般不舒服。

    吴氏一说话,刘海华就想起自己刚刚忽略了一个人,他这个小婶平日里没什么多话,可是却是最最难打发的,说话处处滴水不漏却尖酸刻薄,他早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在他眼里刘家的几个女人只有他二婶是心思最正常的,也幸好刘家的男儿都孝顺,不然有些人得上天了。

    “小婶说的是,我齐国公府的女子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海华从小与筠妹妹一起在祖母身边长大,在海华的心里筠儿就是我的亲妹妹一样的存在,海华自然对筠妹妹的感情是不一般的,更何况筠妹妹由祖母亲自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才名更是和靳国第一才女颜姣不相上下,自然当得上最好二字。”刘海华是你给我三分薄面,那我就还你三分脸色,他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敢忤逆,更何况只是一个外来的小婶,既然吴氏开了口,刘海华就不会忍下这一口气,反正是在祖母这里,正好让祖母看看吴氏的那一副嘴脸。

    “海华,怜儿可才是你嫡亲的妹妹,怜儿听见了岂不是伤心?”吴氏自认为她是长辈。无论自己说了什么,刘海华也应该受着,可是不曾想到刘海华直接反驳了她,让她一时之间心里并不顺畅,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刘老夫人脸色微微变化,对吴氏的看法也随之变化,早在看见李氏提及筠儿亲事时她的思量和蔑视的时候,刘老夫人就对她有了想法,这么多年不在住了,对她们的了解也渐渐的淡了,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也大致知道了她们的性子以及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

    “吴氏,你提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家筠儿本来就是最好的,这有什么值得争议的?”刘老夫人天生护短,刘海华是她心肝儿一样的孙子,而刘海筠自然也是一样的,是她亲自教养长大的,无论是才学、性格、品德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刘老夫人,刘老夫人怎能忍受吴氏如此贬低她的筠儿和责问刘海华。

    吴氏不但没有让刘海华败下阵来,而且还让刘老夫人训斥了一番,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却不敢有任何的言语,在刘从亲自上府和刘众商议搬回国公府让老太太高兴的时候,吴氏心里就是百般不情愿的,只是刘众还没有问她的意见就直接应下了,本来吴氏是下定了决心不让刘众带着一家人回国公府的,可是想着刘老夫人手里的私房,如若是自己自家在她的身边,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家也能分上一份,不会让刘从独占了爵位又独占钱财。

    “婆婆,儿媳只不过是说笑,又怎么会怎的那么认为呢,我们谁不心疼海华。”吴氏这人最谨慎了,她听刘老夫人的语气不对劲儿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急,平日里没有贴身伺候在老夫人的身边,即使知道她的偏心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时时刻刻的刺激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吴氏对刘海华的嫉妒之心更甚,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着急,如果自己的儿子在老夫人身边得了眼,以后那一笔私房害怕少了她们三房的吗。

    刘老夫人的三个儿媳妇,除了二儿媳李氏出身以文封侯的文远侯李家,老大和老三媳妇的娘家都不显耀,甚至可以称之为平凡,刘老夫人是一个有远见的女人,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也懂韬光养晦,国公府已经是最显贵荣耀的存在了,姻亲之事不能再强强联合,那样迟早会让上面的人心生芥蒂的,索性直接为自家大儿子娉了家世并不出众的礼部侍郎江有为的女儿江氏,小儿子定了大理寺的吴奘的女儿吴氏,二儿子由于八字问题适宜早早的定亲,就耽搁了,就是这一耽搁反而让外出上香的李慧文一见钟情了文远侯李家亲自上门提亲后请了赐婚的圣旨,老二这一门亲事反而成了三兄弟中最为显贵的圣上赐婚,齐国公府也只能认了,不曾娶回来的这几个儿媳妇还只有出身大家的老二媳妇最得刘老夫人的心,最大气、大度了。

    吴氏对刘老夫人的体己、私房十分的在意,相反李氏却不怎么在意,此次搬回齐国公府也是为了让刘人心安,这个国公府没什么东西是李氏觊觎的,她只求夫妻和顺、子女的婚姻和美,也不和其余的人争那些虚的东西。

    而吴氏就没有李氏那么看得淡然了,她有三个女儿,出嫁的时候需要三份嫁妆,而且她心比天高,只求能让女儿嫁入高门,那样的嫁妆就需要相当的体面了,而她又是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子,比不得李氏那样的侯门嫡女出嫁之时的十里红妆和生钱的手段,自然只能将目光放在刘老夫人那不菲的私房之上了。

    “那就多谢小婶的提醒和关心,不过在海华的心里,筠儿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们身上同流着刘家的血脉又都在祖母身边长大,自然是更亲近的。”刘海华可不会看在吴氏是什么狗屁长辈的份上不与她计较,要不是顾忌到三叔夹在两人之间难作,刘海华一定会将吴氏轰出去,连一个正眼儿也不会施舍给他。

    刘海华并不给吴氏说话的机会,沉思片刻说:“二婶,刚刚侄儿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您可别当真了,反而耽误了筠妹妹的姻缘。”

    刘海华和成清沅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却有过几面之缘,对成清沅也有些了解,的确如二婶所言温文尔雅,和自己那端庄优雅的筠妹妹当真还是绝配了,看来以后自己可是要有一个博学多才的妹夫了。

    “那海华的意思是这门亲事可以做?那你和成家那大公子可好?”李氏只有这么一个快要出嫁的闺女儿,小闺女才不到十岁,她自然是对刘海筠的亲事十分的忧心,生怕错过了些什么,耽误了筠儿的亲事。

    刘老夫人看着李氏那着急的样子,摇摇头说:“慧文,你可别着急,让海华慢慢说,依我看,这成家的人就是不错的,他们家的家风教不出歪瓜裂枣的孩子,,我家筠儿就该许给这样的人家,以后你也能少操心。”

    刘老夫人对成清沅的看法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她没有见过成清沅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性子,但是她和成家的长一辈人是打过交道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清贵之家,成家的家风和人品都是令人赞不绝口的,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刘海华在老夫人身边不轻不重的给她捏着肩,一边对李氏说:“二婶,我可是武将,成清沅是文人,我们平日里最看不起他们文人了,还真没有什么来往,不过他的人品倒是信得过的,要是二婶实在不放心,刚巧我昨儿打赌输给了大理寺卿李谌的公子李陌畅,今儿要请他喝酒,他和成清沅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让小五去告诉他将成清沅带着,我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观察观察我这未来妹夫的性子,二婶,可好?”

    “那感情好,既然这样,今晚你请客吃酒的银子,二婶掏了,你可得到二婶这儿拿银子。”李氏不是小气的人,她的陪嫁多的数不过来,而且那些铺子都是罕都繁华地段的铺子,甚至连齐国公府的产业都比不上李氏的陪嫁铺子,文远侯府的侯夫人善于打理钱财不是浪得虚名的,而且李氏又是文远侯夫妇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心肝宝贝一样的人物。

    刘海华连忙推辞,虽然他平日里比较扣门,但是也不能自己请客喝酒了的银子让婶婶报了,略微难为情的说:“二婶,这可不行,侄儿都没有孝敬您,还要让您给侄儿报销,这怎么好意思,虽然我把二婶当做了亲人,但是却不是这么坑亲人的。”

    “这有什么的,你这么费心费力的为我们筠儿考虑,这点银子二婶还能出不起了,你可不能推辞了,还是想让二婶亲自去天下楼给你包上一桌,你才罢休了。”李氏是一定要请刘海华这一顿了,她心里清楚着呢,就刘海华那一点俸禄,还不够他喝上一壶酒的,平日里全靠刘老夫人的接济,她又哪里不知道今晚是刘海华为了让她安心才准备的,那打赌输了请客喝酒是真,只是今晚就不大可能了,她又怎么能小家子气,况且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不就一桌子酒菜吗,不就天下楼吗,不过是一点子碎银子,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二婶……”

    “好了,海华,你二婶可是一个富婆儿,她要给你银子,你就让她给好了,大不了仔细的打听打听成清沅的事情,你二婶说不定一高兴把你这一个月的银子都包圆儿了。”刘老夫人看刘海华还要开口拒绝,又看见在一旁满脸黑云密布的吴氏,就开口制止了刘海华他们再继续拉扯下去,都是一家子亲人,没什么算得清楚。

    “那就多谢二婶了。”刘海华平日里最听刘老夫人的话,更别说还说着刘老夫人的眼光看见了吴氏的神情,他虽然不会搭理吴氏,但是架不住吴氏自己找茬,蹬鼻子上脸啊,她可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平日里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虚伪。

    李氏见刘海华终于应承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说:“那就好,早就该这样了,二婶可是你的亲婶婶,你还跟我客气。”

    刘人和李氏没有儿子,夫妻二人早已将刘海华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二房的一切,以后都会留给刘海华,李氏不介意在刘海华身上用银子。

    “哟,二嫂,海华出去请客喝酒你都让人端着银子满街的跟着,怎么我家海天就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是我家改天嘴巴不甜还是运气不好。”吴氏这人极爱攀比,见李氏给了刘海华银子,心里就不平衡了,就像银子是她的一样,心里肉疼,还觉得李氏没有给她的儿子银子,一点儿也不公平、公正。

    “弟妹,海华可是为了我家筠儿的事情跑前跑后的,我这做婶子的难道不应该意思意思?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李氏即使大大咧咧的,也听出了吴氏的话外之音,她可不是能随意收拾的人,能让吴氏欺负了去是不可能的,一句话就怼了出去,吴氏可是整个国公府里最扣门的人,连对自己的儿女都是一个样子。

    吴氏正要说话,刘老夫人又浅咳一声说:“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老三媳妇也是,你今儿话怎么这么多?平日里就不像这个样子,老二媳妇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难不成你还有意见了?你还不乐意了?”

    刘老夫人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娶了江氏和吴氏这么两个小家女,没想到反而还将府里弄得乌烟瘴气的,一点儿都不平静。

    “是,婆婆。”有了刘老夫人的话,吴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吴氏最害怕的人就是刘老夫人。尤其是看见刘老夫人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连路都走不动了,哪里还敢开口,连忙的低下了头。

    “海华,今儿去了可不许把正事忘了,你筠妹妹的事情现在是最重要的,你看看,和你筠妹妹差不多的女子都嫁了,连和她同岁的颜姣都已经成亲了,你筠妹妹可是不能拖了,这一个成清沅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你好好试探试探他的人品就好了,可不许闹得出格了。更不可在吗儿提起你筠妹妹和你的目的,人言可畏,清誉才是最重要的。”刘老夫人没忘了嘱咐刘海华,这可是他们齐国公府第一个准备说亲的孙女儿,自然不能耽误了。

    “祖母,你就放心吧,二婶都最放心我了,您老人家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就等着我的消息吧。”刘海华有些好笑的看着刘老夫人,总是把他当成小孩一样对待,可是他平日里都是很正经和能干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要嘱咐千万遍,恨不得写一个条儿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让自己记得清清楚楚的才放心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是最厉害了,我这老人家比不了你二婶淡定,行了吧!”刘老夫人平日里和刘海华开惯了玩笑,见刘海华那一脸的无辜和无奈也忍不住打趣他,让他觉得自己嗦,真是一个讨打的孩子。

    其实李氏心里也是不放心的,主要是平日里刘海华那么的不靠谱,这么重要的事情见到了他的手里总该是有一点点担心的,可是听了刘海华的话,李氏压下了心里的那些嘱咐的话,要是自己再上去说上一遍,估计他也应该崩溃了。

    “祖母、二婶、小婶,海华就先告退了。”刘海华看天色已经有了一点暗色,想着时间也还是差不多了,现在不溜,过一会儿就该又不了了,他可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受人摆布,江思那样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只不过是路边的杂草,是上不得台面的,哪里比得上清新脱俗、温柔体贴的蓝月姑娘,想起他那个恨他如命的母亲,刘海华就忍不住心烦,但愿祖母这一次能为自己一次性解决了江思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所谓母亲的心思。

    刘海华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刘老夫人眯着眼暗骂,这个混小子,什么事情都留给她,自己一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连影子都没有看见,只不过江氏的心思该是时候绝了,免得再这样下去会弄出一些丑事来,到时候的可是齐国公府的脸可不是她江氏的那张已经没了的脸。

    “唉,这海华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大嫂不是还要摆席面让他们表兄妹之间叙叙旧吗,就这么走了,大嫂那里可该怎么办呢。”吴氏一脸担忧的看着为江氏担心,言语之外无不是在指责刘海华不孝,连亲生母亲的宴会都不放在眼里了,哪里有孝心可言,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吴氏,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就给我滚出去,我这里可不要多嘴的人伺候。”刘老夫人最听不惯别人挑刘海华的刺儿,而吴氏偏偏就忘了刘老夫人的习惯,硬要在这样的场合说那样的话。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氏心思

    吴氏瘪瘪嘴闭上了嘴。默默无语的站在一旁,她可不愿意离开,万一就在她离开的时候,老夫人给了李氏她的私房,岂不是自己亏了,她可不会做那么傻的事情,她要是有条件,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刘老夫人的身边。

    “婆婆,今儿的晚膳您想吃点什么?儿媳吩咐厨房给您做了,我娘家今儿下午给儿媳送了一块儿鹿肉正好给您做了暖和暖和,今年的天儿比起往年可是冷多了,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变故。”李氏现在暂时的管着家,她可是侯府嫡女,自幼都耳濡目染的学着,更是在及笄后就跟在侯夫人的身边学着管家和打理生意,这简简单单的国公府自然不在话下就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想老夫人因为吴氏心情不畅就绕开了话题。

    “鹿肉,这玩意儿可是大补,你娘家送来的可是给你的,我也是沾了你的口福了。”刘老夫人眯着眼说,文远侯府送来的可不就是给李氏得的吗,李氏给她送来一份是李氏的孝心,自己可不能推辞。

    “婆婆,这是儿媳的孝心,什么口福不口福的,这鹿肉大补,您也可以补补身子。”李氏是最有孝心的了,刘人对她百依百顺,而老夫人也是极其和善的,一点儿也不像她那些姐妹们的婆婆总是磋磨人,连自己亲娘都说她不如自己的婆婆,自己是遇见好人家了,每每回了娘家,都会嘱咐自己要对婆婆好,不可辜负了婆婆对自己的爱护。

    吴氏在一旁听着心中气急,觉得李氏是在羞辱自己没有一个显贵的娘家,不能像她的娘家一样三五天的给她送一点儿东西,而且都还是极不容易得到的玩意儿,连国公府里都没有,吴氏心里那种要将女儿嫁给皇亲国戚的心思更浓了几分。

    刘老夫人这边表面上一派宁静祥和,而江氏那里席面已经摆好了却一直找不刘海华,江氏的计划里主角就是刘海华和江思,现在刘海华不见了踪影,接下来该怎么办,不是说刘海华已经回来了吗,在老夫人那边,可是现在却不翼而飞了,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没有了刘海华,自己着席面还有什么意思,她也不再管刘海明他们几人了,径直怒气冲冲的回了屋子,她还没有胆量跑到老夫人跟前儿质问,不然她可不能见到齐国公府明日的荷花。

    “一切妥当。”刘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江氏那边的进展和安排请示了老夫人,一切都需要老夫人的一个决断。

    刘老夫人眼中只有刘海华这一个孙子,其余的她从不放在心上,既然江氏那么想要江家女做儿媳妇,那自己就满足她的愿望,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一表人才,也是配得上江思这样的小姑娘,男才女貌的不是正好吗。

    云嬷嬷的声音很小,没人知道她在老夫人的身边耳语了什么,只是老夫人沉思了一会儿便豁然开朗了,连李氏都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阿云,下去看看我的药膳好了没有。”老夫人对是下定了决心要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江氏把心思打到了刘海华的身上,就该付出代价,老夫人不愿意束缚刘海华的爱情,即使他生在了没有人情冷暖的簪缨世家,老夫人也愿意竭尽全力呵护他的美好,国公府的孙子不止刘海华一个,那些联姻、算计的事情也轮不到他。

    “是,老夫人。”

    云嬷嬷没有半分迟疑的向李氏和吴氏行礼离去,她从小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刘海华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也是和老夫人一样的心思,步伐也不免快了几分,那件事情需要赶紧去办,江思那个小蹄子可千万不能嫁给三公子,不然会毁了三公子的,三公子这么多年不愿意成亲,不就是为了追逐他心中所谓的爱情吗。

    “婆婆,是保善堂的大夫开的药膳?不知有没有效果,儿媳也请来替筠儿调理调理身子。”李氏作为母亲,心里最要紧的就是她的两个女儿,现在大女儿到了议亲的时候,出嫁也就不远了,自然是要好好为她调理身子,最好是能嫁到婆家后快速怀孕,一举得男,不要像自己一样,也幸好自己的婆婆和善、相公敬爱,不然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老夫人见李氏神色中略带伤感,就知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无子是二房最大的心事,老二媳妇也因此不知暗自流了多少的泪。

    “也是,正好明儿那郭大夫来为我诊脉,也让他替筠儿瞧瞧,开一点滋补的药膳就可以了,是药三分毒,筠儿还年轻,不用开那些苦药,你也别忧心,我们筠儿是一个好运的姑娘,老天都眷顾着她呢,。你的心事我是明白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命里无时莫强求,筠儿和篱儿都是上天的恩赐,她们好好的不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吗?”老夫人曾经也暗自神伤过,只是每每看见刘海筠的笑脸和善解人意就慢慢的淡忘、看开了这些事情,只是老二媳妇还是一直有心结。

    “婆婆,您说的儿媳都明白,儿媳也早就已经看开了,只是我的筠儿和阿篱没有一个亲生兄弟撑腰,我心中难安。”当年费尽心思生下了阿篱后大出血,她就已经死心了,只是现在筠儿即将出嫁,却没有亲生的兄弟给她做后盾,自己和相公百年之后,万一她们有什么事情又有谁能为她们做主,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痛。

    老夫人假意怒斥说:“我齐国公府这么多兄弟,难道还能不管筠儿和阿篱了,齐国公府本是一体,兄弟姐妹们本就该抱成一团,互相帮助,还有文远侯府里筠儿和阿篱那十几个表兄弟们也不能不管她们姐妹俩,你回娘家时仔细的把你今天的话和我的话好好的说与你娘听听,让她评评理,看看你我究竟谁说得对。”

    文远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连生四子后终于在第五胎如愿以偿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嫁给了刘人的李氏,而李氏的哥哥、嫂嫂们齐刷刷的生了一堆的小子,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是十几个,最后他们都放弃、绝望了,不过幸好李氏生了两个女儿,文远侯府的长辈们更是将筠儿和阿篱疼到了骨子里,随便一出门,身后的十几个表兄弟都能震慑住人心。

    被老夫人这么一说,李氏心中稍微好受一些,想起娘家的哥哥嫂嫂和侄子们对筠儿和阿篱的用心,也明白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而国公府里的堂兄弟们,要是筠儿她们真的受了欺负,除了刘海华回去拼命,其余的恐怕也是只是靠边儿站的人,不过只要有刘海华和她们的表兄弟在,恐怕也没人能欺负得了筠儿和阿篱。

    “婆婆,是儿媳想多了,您说得对,我们筠儿姐妹是上天的恩赐,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和和顺顺的,儿媳想得那些还真是杞人忧天了,儿媳现在只需要好好的为筠儿打点好一切就行了。”李氏想通了一切,深知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只要自己现在好好的为筠儿打算,又怎么会遇见那样的事情呢。

    吴氏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却是嘀咕,就李氏那样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货色生出来的女儿还能算是上天的恩赐,莫非这是天大的笑话了,自己的女儿丝毫不比刘海筠和刘安篱那两个小贱人差,哪里就不能入老夫人的眼了。

    还说什么能得到上天的眷顾,真是匪夷所思,能得到上天眷顾的人只有她的安巧、安和安衿,除此之外有谁能比得上她的女儿,刘海筠才名远播又怎样,不过是浪得虚名,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传得久了就成了真。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安篱还小,暂时不需要操心,只是筠儿的嫁妆是时候准备起来了,和她同龄的益阳侯府的颜姣都已经传出喜讯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传出不好听的话了,她的事情你可得用点心,不然我饶不了你。”老夫人对刘海筠的亲事是很在意、关注的,刘海筠是她的嫡长孙女儿,又是在她的跟前儿长大的,自然希望刘海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多谢婆婆开解,儿媳已经想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海华回来如果还可以,我就下定决心了。”李氏不是不想好好的挑一挑,只是刘海筠的年岁已经在这儿摆着了, 她害怕万一左挑右选的错过了最适合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老夫人赞同的点点头,她是最看好成府的成清沅,远离官场未必不是好事,即使远离了官场不参政,也没有人能动得了成家齐国公府能有这样一个姻亲也是挺好的,而且这样的人家有不像江家和吴家那样的不知礼数,那才是真正的清贵之流,这桩亲事做成了,对筠儿只有好处没有害处,老夫人早就已经思量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这儿自己就好了,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老夫人见吴氏脸色不愉,心里一阵堵的慌,越发的不想再看见她,只好下令将他们打发走,正好自己手里还有事情要安排妥当了。

    江氏那边气急离开后,刘海明想着也是无事,正好借酒消愁,反正还有江思表妹这个美人儿作陪,昨夜他上了倾城楼散尽千金只为一睹蓝月姑娘的芳容,却不曾想到被拒之门外了,反而是刘海华轻而易举的就被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和神经,一口气就憋在了心口发不出来,自己处处都比刘海华不知强了多少倍,却在寻花问柳这方面输给了他,想想心中就有一股邪火,正好江思是母亲说定了要嫁给刘海华的,自己何不调戏调戏江思表妹,也让刘海华女人方面输给自己一次,让他尝尝被截胡的滋味如何。

    即使江氏离开了,刘海明也依旧不曾离开,几杯美酒下肚,胆子也更肥了,江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生好美男的性子也不曾改变,刘海明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雅人,江思自然是把持不住了,在刘海明的身边极尽少女的羞涩和若有若无的试探引诱,刘海华那一双手隐隐约约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在江思的期待中准确无误的出现在隐秘的地方。

    两人面上你是你、我是我,也避着嫌,可是私底下却是如胶似漆、不可自拔,周围伺候着的婢女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云嬷嬷在暗处不动声色的看着刘海明和江思的所作所为,她所站的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两人裙摆底下那无处安放的手,心里对这两人的作为深深地鄙视和唾弃,江思再不济也是官家女子,却如此的不自爱,胡作非为,就这样的女人也敢妄想三少爷,简直是痴心妄想,二少爷的心思也是难猜,江氏的心思他肯定是知道的,却还如此调戏一个很有可能是他弟妹的女子,老夫人果然说得对,大公子和二公子十足的像江氏,都是要将三公子往死里整的人。

    云嬷嬷悄无声息的退下离开了这个春色满园的地方,她要赶紧回荣华堂去请示老夫人,看老夫人如何定夺,这些事情她是做不了主的,即使她觉得那样做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始终是奴,做不了主子的主。

    老夫人倚在软榻上眯着眼养神,云嬷嬷进了屋子,她听见脚步声在自己的身边停下,还不等云嬷嬷开口,她就气定神闲的说:“怎样?江氏那边可还顺利,一切都可还在预料之中?”

    “老夫人料事如神,大公子未曾出现过,二公子和江思正把酒言欢、郎情妾意,奴婢让人盯着,特意回来请示老夫人。”那边的场景就没有必要细说了,只这两个隐晦的字眼就能猜透其中的真意,又何必明言。

    屋中寂静沉默,一点声音也不曾出现,就连左右的侍女都屏住了呼吸声,就像是夜深人静时分的静谧,感觉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打断老夫人的思虑,就连云嬷嬷也等候在一旁默不作声。

    “阿云,你最懂我了,我这一生就这么起起伏伏平平淡淡的过去了,索性有一个包容我、爱护我的丈夫不嫌弃,我这一生也算是和和美美、幸福的,拥有过幸福的人才知道幸福是怎样的味道,我的余生不多,我只求海华和筠儿这两个我亲自教养长大的孙子孙女儿能得到幸福,为了他们兄妹俩的幸福我可以毫不留情,阿云,去做吧。”

    老夫人这一生活的骄傲,即使卑贱、低微的出生,也依旧被母亲养得高傲洒脱,她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一个胸襟大度的善良母亲和一个爱她如命的丈夫,她给了刘海华和刘海筠一个健康幸福的成长,也愿意善始善终。

    “是,老夫人。”云嬷嬷早就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答案,这所有的等待和经过只不过是一个过程,无论如何,始终都是这样的结果。

    云嬷嬷是十分愿意去做这件事情的,当这件事情发现时候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也只是江氏的大意之责。

    得到了老夫人的指示,云嬷嬷径直去了厨房,只见一个小丫头春茧端着一壶酒像是往江氏院子的方向去,云嬷嬷连忙指着那个小丫鬟春茧大声说““你,过来。””

    那小丫鬟前后左右看了,发现没有其他人,就知应该是在叫她,抬眼一看又是老夫人身边举足轻重的云嬷嬷,立马恭恭敬敬的碎步小跑上前说:“云嬷嬷,不知您叫奴婢有何吩咐,奴婢还要去夫人那边为二公子送酒呢。”

    “我还四处寻你呢,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你的蛋饺的味道,现在正想着呢,你赶紧去为老夫人做上一小份送到荣华堂让老夫人解解馋。”云嬷嬷对这个连春茧的小丫鬟有些印象,想了好久才想起老夫人对她的蛋饺的味道赞不绝口,如果是别人兴许还要费上一些功夫,可巧是春茧,让她去给老夫人做一份蛋饺岂不就打发了。

    秋思在远处看着云嬷嬷正和那端酒的小丫鬟说着话,就知是老夫人下定决心了,自己连忙从另一条路穿上去接近云嬷嬷和那个小丫鬟,可以正巧接上小丫鬟手里的活计,该做什么云嬷嬷已经交代清楚了,只看自己的表现了。

    “可是,可是奴婢还要去给二公子送酒,要是耽搁了,二公子该要生气了。”春茧听云嬷嬷提起老夫人喜欢她的蛋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齐嬷嬷可是说了,能得到老夫人的青睐可是不容易,可是自己手里还有活计,而且还是喜怒无常的二公子吩咐的,她是很想去为老夫人做一份蛋饺,只是她又害怕二公子的怒火。

    “老夫人重要还是二公子重要,做事情要分清楚轻重缓急,二公子要是敢怪罪你,直接到老夫人面前去说理去,这国公府还是老夫人说了算,还是他二公子指定了必须你给送过去。”云嬷嬷本身就看不惯刘海明,听春茧提起了刘海明二公子前二公子短的,她未免有一些恼怒了,倒是把春茧给吓住了,只希望赶紧把自己手上的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正巧秋思往春茧和云嬷嬷的方向而去,东张西望的找帮手的春茧远远的就看见了秋思,还未等秋思走近,春茧就焦急跑上去拉住秋思说:“秋思姐姐你可要帮帮我,老夫人想要吃我做呢蛋饺,可是我这儿又要给二公子送酒,可以劳烦帮帮忙,为春茧送送酒可好?”

    “这有什么为难的,春茧妹妹安心去为老夫人做膳食吧,只不过春茧妹妹在老夫人跟前儿得了脸,可千万不要忘了秋思姐姐就好。”秋思绕这一条路原本就是为了接上春茧手中的酒壶好下手,现春茧找上了自己,她肯定要大度的答应了。

    春茧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女孩,见秋思这么好说话,便对秋思的印象越来越好了,听了秋思的打趣只说:“哪里因为一个蛋饺就得了老夫人喜欢的,老夫人喜欢这一个味道,春茧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秋思姐姐帮了春茧这么一个大忙,春茧一定会报答秋思姐姐的,等春茧回来为姐姐做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保准秋思姐姐喜欢。”

    “快去吧,免得耽误了时间,云嬷嬷还等着你呢。”秋思知道事不宜迟,事情不能耽搁下去,就提醒春茧老夫人那边还等着她呢,只要提到了老夫人,春茧应该就无话可说了,自己也好快快的去执行老夫人交代的任务。

    秋思是老夫人安排在膳房的眼线,她是老夫人陪嫁管事的女儿,在膳房混得如鱼得水,今日老夫人身边的云嬷嬷给自己说了老夫人的心思,秋思对刘海华这个三少爷虽无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但也切切实实的希望他过的好,一得到这个任务,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此事办成了,不只是为了让老夫人安心,也为了让三少爷不再烦心。

    “多谢秋思姐姐。”在春茧的心里,秋思是和她们这种从外面买进来的丫鬟不一样的,就是比她们高一等,平日里见了秋思都是膳房里的那些婆子、丫鬟们在讨好她,没想到今日自己鼓足勇气说出去的一番话竟然得到了她的回应,春茧是真真正正的从心里感激秋思,而且她还善良的提醒自己云嬷嬷还在一边,越想她就越激动,觉得自己发现了不一样的秋思,和其他人口中的秋思一点儿也不一样。

    要是秋思知道春茧是这么想她的,心里肯定会痛哭流涕,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真实的评价过自己,这一次真是遇到了知己,说不定会狠狠地扑上去给春茧一个熊抱,感谢她对自己的选择性感受。

    眼看着春茧和云嬷嬷的身影渐渐远去,秋思想起云嬷嬷对自己的交代和云嬷嬷离开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她定了定心神端起酒壶不紧不慢的朝江氏的院子而去,正值傍晚,一路上遇见的人寥寥无几,每一个人问她去哪儿,她都是笑眯眯的说:“帮膳房送酒到二公子那里,正值晚膳时分,膳房暂时摞不开人手,只有我这么一个闲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春意闹

    秋思走到一个拐弯处,见四处没人眼疾手快的将指甲里的‘春意闹’洒进了酒壶之中,这‘春意闹’是最烈的**,无论是谁,只要沾了一滴,哪怕是贞洁烈女也逃不过它的威力,这一壶酒下去,明日将会是国公府最热闹的时候。

    ‘春意闹’这东西是刘海华悄悄留下的,本来是他准备亲自上场毁了江氏下的这一盘棋的,可是二婶问起了成家成清沅的事情,看那样子还挺着急,刘海华一问却知道了是和自家筠儿妹妹的亲事有关,他肯定要尽力而为了,自己的事情就决定暂且放下,可是老夫人不允许他浪费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转念一想,刘海华离开了反而更好,这江氏总不能将脏水再往刘海华的身上泼了,就让云嬷嬷去要来了刘海华准备好的‘春意闹’。

    到了江氏院子外的时候,秋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自若的上前将酒壶放在刘海明跟前儿说:“二公子,这是您的酒,听膳房的人说是三十年的辰砂酒,特意请二公子品尝,如若二公子喜欢,奴婢再去给您送来。”

    本来路上就耽搁了一些时间,尤其是和春茧说话的那会儿子,秋思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刘海明手中执着的酒壶已经空空如也了,而且自己送上酒那一刻刘海明眼神之中的怒意很直接,秋思在刘海明还未发怒之前赶紧将滑梯、目光转移到了酒上,还亲自媚眼如丝的为刘海明斟了一杯酒,接着为江思也满上了一杯,满眼期待的看着他,直到刘海明和江思一饮而尽才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并未离开,她还要将刚刚的酒壶带走,绝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

    刘海明越喝越有一种燥热的感觉,越热越想借助美酒入口之时的冷意来降一降心里的狂热,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那一壶加了‘春意闹’的美酒一饮而尽,四处找酒却空空荡荡的,连一滴都不能滴出来了。

    “拿酒来,酒呢?酒呢?”没有了美酒的刘海华心里的燥热之感越来越盛,可是他也越来越渴望美酒,又是是刚才那种如少女清香的美酒。

    “是,奴婢这就去为二公子拿酒。”秋思连忙上前拿上刚刚自己端过来的酒壶,为了不引起注意,秋思还另外随手拿上了两个放入托盘赶紧离开了这个酒气熏天的是非之地,她的任务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其他人的表现了。

    秋思将托盘里的酒壶拿回了膳房后亲自将所有的全部清洗了几遍后随意找了一个小丫鬟说:“二公子那边还要酒,你给送几壶过去吧。”

    “是”

    那小丫鬟连忙答应着,她师傅是交代过了。不许得罪了膳房的秋思姐姐,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师傅是不会骗了自己的,现在秋思姐姐亲自交代了自己活计,她肯定十分乐意的去做,不能给师傅惹事。

    “哟,今儿怎么是你给二公子送酒了?”膳房的一个管事婆子看是秋思端着酒壶回来了,心里诧异,好像并不是秋思送去的,而且谁会安排给她活计呢。

    秋思擦擦手笑着说:“齐嬷嬷,不是我,只是今天在长廊那里遇见了云嬷嬷和春茧,老夫人那边想吃春茧的蛋饺,我刚好路过春茧求到了我的跟前儿,我想着相识一场,平日里那春茧对我也是恭恭敬敬的,好容易在老夫人身边露过脸儿,况且云嬷嬷还在那儿看着呢,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位不是什么累人的活计。”

    “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是春茧送出去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个人,你可没被二公子骂吧?”齐嬷嬷也是一个清楚刘海明脾气的人,她一听是刘海明就索性随意排了一个人过去,她才不会管那么多。

    “还敢,二公子还是很和善的。”秋思才不会在这膳房说那些议论主子的话,这里人多眼杂,保不准儿自己的身后就会是谁的人,如果不起这谨慎小心的性子,老夫人恐怕也是看不上秋思的,更不用说成为老夫人的左膀右臂了。

    秋思没有多和齐嬷嬷说话,她还要去云嬷嬷的那边露一个脸,让云嬷嬷知道自己这边已经一切妥当了,云嬷嬷才好继续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绝不会也不能出错了。

    “齐嬷嬷,我先去老夫人那边送一点东西,二夫人都已经交代我很久了。”秋思说时提起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篮子,齐嬷嬷恐怕也是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的,自己离开了,她自然就会自己找到自己的事情了。

    “去吧,去吧,回来了我们在接着聊,我这手里我还有事情呢。”果不其然,她的确是有事情没有做完,只不过是想拉着自己偷懒罢了,她可不会真的就这么傻,被她们给牵着鼻子走。

    秋思提起东西悄悄的离开了膳房,她一路光明正大的往荣华堂而去,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的确是二夫人交代的东西,她不害怕被任何人看见自己去了荣华堂,也不害怕任何的怀疑。

    进了荣华堂,秋思先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交给老夫人身边的夏凉声音婉转的说:“夏凉姐姐,这是二夫人特意为老夫人找来的须臾草,吩咐膳房做成了糕点才给老夫人送到荣华堂。”

    “知道了,先进来吧。”夏凉很清楚秋思这个时辰来荣华堂所为了什么,看来秋思所做的那关键的一步已经办妥了,现在就看最后一步是如何了,这件事已经是万无一失的地步了。

    “多谢夏凉姐姐。”秋思说话客气中又带有几分恭敬,似乎自己和夏凉之间的差距是千差万别,也让人觉得自己即使是老夫人的陪嫁管事的女儿也未必在老夫人跟前儿有脸面。

    其实夏凉和秋思之间的感情特别的好,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的,两人都是老夫人陪嫁所生的家生子,她们的父母都是老夫人跟前儿的得力助手,两个小女孩又相差无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们之间的真感情,只知道夏凉姑娘和秋思姑娘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秋思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康。”秋思进了内堂二话不说首先就是和正在上首神采奕奕的吃着蛋饺的老夫人请安,她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只是这两年一直在膳房待着,极少到荣华堂请安。

    老夫人定睛一看笑意满满的说:“原来是秋思啊,你这孩子可是把我这老骨头忘了,还是还在埋怨我将你弄到了膳房去?如果这一次是不给你安排事情,你怕是还不会来荣华堂看看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吧。”

    “老夫人,秋思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只是秋思想着凡事都要像一些才是最好,索性就忍下了心没有来荣华堂,奴婢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老夫人的。”秋思知道老夫人是心里真的不高兴了,老夫人一直喜欢热闹,当然是希望她的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你个小猴子,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老夫人知道秋思到荣华堂是为了什么,估计那件事情已经做好了吧。

    此时云嬷嬷得到了秋思的消息,随意赏赐了春茧一点儿东西就打发她离开了,自己也了快步的回了荣华的堂。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是来向云嬷嬷复命的,做得很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秋思做事向来稳妥,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留下让江氏查到的线索,不然以江氏的性子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老夫人略微点点头,她从不担心秋思的手段和能力,秋思这个孩子做事情就和她爹娘一样狠厉,估计现在二小子才是不好受。

    云嬷嬷在秋思回话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荣华堂,向老夫人请安后就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秋思的话她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已经有了计划,只等老夫人点头了,即使她知道老夫人一定会点头答应这和刻不容缓的事情的。

    “阿云,你听见了秋思的话了吧,赶紧去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老夫人没有什么要考虑的,一切的事情都应该随着今晚尘埃落定,江氏的心思是用错了地方,海华的亲事自有定局,轮不到那些不相干的人插手。

    云嬷嬷听了老夫人的话,立马回道:“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云嬷嬷一走,秋思也要随即告退,只是老夫人精神好,硬要看着秋思一起抹一会儿骨牌,秋思无法,只得留在了荣华堂,反正膳房那边也没有需要且她能做的事情,正好在这边等着云嬷嬷的消息。

    江氏的院子里,刘海明和江思没有等来膳房的酒就已经酩酊大醉,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而且体内的燥热之感更加的强烈,心中的灼热久久无法散去,大脑之中全是一片春色的引诱,令自己无法抗拒。

    云嬷嬷到了一侧的时候正好看见刘海明眼中的火热的**,她知道这已经是最佳的时刻了,秋思的那那一壶加了料的酒已经起了作用,二公子今晚若是没有女人恐怕是过不了漫漫长夜,不过幸好有和他同甘共苦的江家小姐,正好两人相互解脱,相互温暖,表兄妹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

    “老九,老夫人的心思,你该是明白的,事情办得不着痕迹。”云嬷嬷在暗处细声的吩咐江氏院子里最受信任的管事,江氏的陪嫁基本都在国公府里渐渐的消逝了,她除了国公府原先的人就无人可用了,而刘九是刘从的心腹,她用起来也放心,只是哪里能想得到老九会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谁会想得到呢。

    “云姐,你就放心吧,老夫人吩咐的事情,老九一定全力而为,明日一定会很精彩的。”老九决定了一定要让老夫人安心,他一直都伺候在江氏的身边,自然也明白了江氏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情触怒了老夫人的底线,而且江氏的心思一点都不为国公府着想,对三公子的态度也越来越加的恶劣了,三公子是老国公爷最放心不下的孙子,他作为老国公爷身边的老人,自然不想让江氏毁了三公子,令老国公爷泉下含恨。

    云嬷嬷也不再多言,很多事情都是多说无益,既然老九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她也不在此地久留了,这边的是江氏的地方,自己屡次出现在这里也是不好,而且明日爆出来的事情一定会震惊整个国公府的。

    老九看着云嬷嬷远去,自己收敛心神,连忙回了刘海明的身边伺候着,这件事情还要好好的谋划,争取将事情办妥了。

    “三公子,奴才送您回您的院子歇着可好?”老九恭恭敬敬的伺候在刘海明的身边试探的问了一问。

    “我的酒都还没来,回什么院子,今日就在母亲这里随便收拾一间屋子睡了就好。”刘海明满脑子都是江思的雪白的酮体,他还有半分理智一直隐忍着,可是脑海里却是那种香艳的场面,他甚至都想把身子贴在江思的挺立上蹂躏,哪里还愿意回他那院子,虽然院子里有众多的美丽女子,但是都已经是上手过无数次的货色,哪里比得上自己冰清玉洁、如花似玉的思表妹,而且表妹那眼神之中的引诱和火热像是对他的邀请一样。

    老九不动声色的给身后的人使了眼色,身后出来两人直接将刘海明半搀半扶的一路跌跌撞撞的送到了江氏蔷薇院西北的一个小院子安顿好,而江思则由婢女送到也是西北处的一个叫琳琅阁的地方,江思每次到国公府小住都是住在这里,也省了老九再筹划的心思。

    “表妹,表妹,思表妹,给我啊!”刘海明做着春梦,他心里可是美极了,他终于要得到江思表妹了,终于让刘海华抬不起头,也不知他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会是怎样的表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抢了自己看上的人。

    老九若有若无的说:“二公子,您好好休息吧,表小姐就在不远处的琳琅阁呢,您不用担心,有人会伺候着表小姐的。”

    “琳琅阁……琳琅阁”

    刘海明的脑海中只有琳琅阁三字了,他多想自己此时就在琳琅阁中一睹思表妹的芳姿,那通身的气质,那绝妙的身段,想想他都邪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埋进思表妹的温柔乡中独享属于思表妹的美好。

    老九见刘海明的药效已经发作到极致了,而且琳琅阁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地烙进了刘海明的脑海,现在只需要自己去将那些人支开,好让二公子没有任何动静和阻力的进入琳琅阁和江思缠绵悱恻。

    “公子让你们两个也去好好的歇息吧,都辛苦了这么一大晚上的时间了,膳房那边还有吃食呢。”老九离开院子的时候将院子里的人也支走了,江思那边自有人能安排,自己就等着明早的震撼了。

    刘海华离开了国公府就吩咐自己的小厮去给李府给李陌畅送信儿,自己则单独去了天下楼订了一个包间,菜品那些尽捡着贵的挑了,反正今日是二婶说了她会报销的,祖母也吩咐了不可给二婶省钱,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还吩咐了天下楼的小二拿着他的扇子去倾城楼取了几壶酒,自从喝了倾城楼的梨花醉,刘海华就瞧不上其余的酒了,如果没有梨花醉,他情愿滴酒不沾,没有那种味道喝了也是白喝,也没什么意思。

    等刘海华安排好了天下楼的事情,他的那些好友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只差李陌畅和成清沅未到,几人就随意的说着近日罕都发生的趣事。

    武安侯府的武成绪神神秘秘的说:“海华,你们知道西山上发生了命案的事情吗?”

    “什么命案?我竟是不知道,西山不是皇家狩猎场吗?谁会没事儿跑到那里去杀人?”刘海华还未说话,武成绪身边的一个比他稍稍胖一些的男子问道,他很惊讶西山上怎么会杀人,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见命案的事情了?

    “你一天到晚跟一个大姑娘一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跟在家里绣花一样,你能知道一些什么,起开,起来,别挡着我和大家交流。”武成绪直接扒拉开他身边的小胖子一脸的不耐烦,很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那小胖子是安城伯家的小孙子洛琨,他和武成绪是姑表兄弟,洛琨的母亲是武安侯府的姑娘,是武成绪的亲姑姑,自小就和洛琨一起长大,也知道他姑姑一家对这个小表弟宝贝成了什么样子,平日里最不喜欢带着这个表弟出门了,可是今日自己收到信儿的时候洛琨正好在自己的一旁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自己也是嘴欠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

    洛琨被武成绪这么一嫌弃也不觉得尴尬,也立马一脸期待的看着武成绪,俨然就是一个忠实的粉丝,只听武成绪说:“京兆尹已经派人去勘探现场了,听说那里是血流成河,乱七八糟的摆着十几具尸体,看那架势都是江湖中人,打斗的痕迹特别的激烈,我看都是个中好手,也不知吃饱了没事儿干跑到西山玩命做什么,整得我都不敢上西山游玩了。”

    “你怎么知道是江湖中人?京兆尹那里已经有了结果?”刘海华一直听着武成绪的话,这西山杀人案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今日一直在忙事情,也没有仔细的打听,听了武成绪的话,刘海华最大的疑问就是死人的身份是怎么得知的。

    武成绪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起的,老四有一个朋友是京兆尹的,听那人说现场的打斗痕迹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中有一个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手中沾满了鲜血。”

    “原来如此,算了,找不谈这些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我门今日不醉不归,老三,你不为我们介绍介绍你身边的那位公子?”早在武成绪绘声绘色的讲述西山杀人事情的时候,李陌畅就已经带着成清沅默默的落座,况且刘海华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谈论那些事情,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些人都是杀手,杀人不眨眼的暗夜使者,这一次落了那么多在西山,其中肯定是隐藏了一些京兆尹不能挖出来的东西的,没有结果的东西还是不要谈论的好。

    武成绪听刘海华提起了洛琨,他心中百般抵触,一脸嫌弃的看着洛琨说:“这是我姑姑家的表弟,也就是安城伯府的小公子,被他家老夫人从小当做宝贝一样的养着,养得娇气了一些,你们不要惊讶。”

    话音未落,就只见他使劲的往洛琨的胳膊一顶,还凌厉的看了洛琨一眼,只见洛琨匆匆忙忙的站起来略微腼腆的说:“各位哥哥好,我是洛琨,跟着我表哥一起来的,我还是第一次到天下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表哥的好朋友。”

    武成绪见洛琨越说越多,越说越离谱,真是太丢脸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带他出来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千万不能心软了,这孩子就是专门生来和自己作对的,武成绪怕他越说越错,连忙将洛琨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各位见谅啊,我这小表弟天真烂漫,从小就被他祖母养得跟一个女娃娃一样,也很少出门,没怎么见过世面。”

    刘海华摆摆手说:“自然天性,本就该如此,我还很羡慕你这个小表弟天真无邪、与世无争的样子,又怎么会觉得小表弟无知呢?”

    有了刘海华这一句话,其余的人也一一表示很喜欢洛琨这样的性子,毕竟有谁会喜欢和一个满腹心机的人为友,见大家的眼神都是真挚的,武成绪心里才放松一些,他知道这些兄弟是真真正正的接受了他的表弟,虽然平日里他总对洛琨没有好脸色,也总是欺负他,但是论真心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对这个小表弟好,其余的不过都是表面上讨好祖母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刘海华宴客

    有了洛琨的打样,成清沅没等李陌畅提醒就儒雅的起身见礼说:“各位有礼了,在下青云书院成府成清沅,此次随陌畅兄之行,有幸认识到陌畅兄口中赞不绝口的诸位,清沅也望能与各位成为至交。”

    刘海华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瞧一瞧这成清沅的品性和品德,见他进退有礼、文质彬彬的样子立马说:“有礼有礼,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大才子之一的成大公子,刘海华佩服,相识就是缘分,自然也是朋友,你和陌畅是朋友,陌畅又是我的好兄弟,这就是缘分。”

    “不敢当,不过是一些莫须有的虚名,刘将军的威名清沅也是佩服得很,自古文武相轻,只要刘将军不嫌弃清沅的一身文气,清沅就万般感激了。”成清沅听刘海华的话中之意,也是十分的愿意与他相交,他父亲已经老老实实的将那日酒后与刘家二爷的口头议亲的事情向他母亲交代了,他也知道只要女方的人回了话自己肯定就和刘家的姑娘定下来了,今日李陌畅请他一起外出会友的时候,他是想一口回绝了的,可是听小厮提起是齐国公府的刘海华请客,他就应下了,刘海华算起来是他那还未定下的那位姑娘的堂兄,去看看也是好的。

    “好,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都是朋友,我刘海华先干为敬。”刘海华向来大气,说话做事说一不二,又是武将,自幼便有一股豪迈的气概,他的那些好兄弟也都是欣赏他这股子豪气的人,自然也随着他举杯而尽。

    “这酒恐怕不是天下楼的吧,天下楼的酒可不是这样的味道,我猜该是蓝月姑娘友情赞助的梨花醉吧,不过你个蓝月的进展究竟如何了?”李陌畅和刘海华经常一起相约上倾城楼,自然懂刘海华对蓝月的心思,像蓝月那种美得惊心动魄的姑娘谁人不为之倾倒,就连他自己也对蓝月心生好感,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家里是不允许自己胡作非为的,而且刘海华又对蓝月姑娘那么的痴迷,自己再去横插一脚不是伤了两人之间的情分吗?

    这梨花醉本就是刘海华派天下楼的小厮去倾城楼取的,他尝了尝天下楼的水酒,觉得不是那样的味道,便临时吩咐人去取来的,幸好还没有耽搁了时间。

    “哪有那么容易,蓝月姑娘就像是悬挂在阑珊夜色之中的弦月,遥不可及,我刘海华凡夫俗子,怎能触及光芒?算了,这些事情不提也罢,提了反而还徒增伤感,今天我们就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畅饮一番。”刘海华在蓝月的那里处处碰壁,想他纵横风月场这么多年,却折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手中,可是他却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海华,你不是说过几日请我吗?怎么今日突然就派人来给我传信儿了,我都还没有准备好。”李陌畅听他的口气好似又是在蓝月姑娘面前碰壁了,连忙转移了话题,不然待会儿喝起了酒就没完没了了。

    刘海华轻叹一声说:“唉,我娘也不知是哪一根筋搭错了,硬要一门心思的将我和江家那个花痴女凑到一起,我哪里愿意,这不我二婶和祖母让我偷偷的溜了出来,其余的事情她们会解决,反正也是无事可做,正巧叫了你出来大家聚一聚。

    李陌畅都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了,这张臭嘴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自己说的话题全都不怎么令人舒服,他都想忍住不说话了,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那一张嘴,能有什么办法。

    “江家那个花痴女是以前整日只知跟在美男身后追,还女扮男装上楚馆的那一位吗?”武成绪印象中的江家姑娘好像只有这么一位,江家本就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只是和齐国公府有了姻亲关系,最近这几年才在罕都有了一些位置,不过最令人瞩目的话题还是江思引起的,江思的好美男可是全罕都都知晓,更是闹得风风雨雨。

    刘海华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一黑说:“对,就是她,我娘硬逼着我娶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又不是戴绿帽子的专业户,更不是任由她们宰割的肥羊,才不会搭理她们呢,她江思嫁谁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就好,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江家的那姑娘可是娶不得,不过玩玩倒还是不错的,我曾经无数次看见那姑娘进楚馆了,谁要是娶了她,保管给你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取都取不掉。”武成绪庆幸刘海华没有妥协,不然他为了兄弟的安全的头上的正常色,肯定后剑走偏锋无时无刻的不去破坏两人之间的婚事,直到玩完为止。

    刘海华得意的说:“我能是那么傻的人?江家那姑娘可是我的表妹,她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不清楚。谁也别想算计到我的头上,我可不会管她什么表妹还是亲妹妹,敢算计我的都已经是化作了肥料滋养了一方水土。”

    “我问这里的人好像就我还有表弟是肯定没有定亲了吧?你们说呢?”刘海华知道他家筠妹妹和成清沅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可是为了试探成清沅,他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他和成清沅也不熟悉,谁知道他有没有隐瞒,而且武成绪那小表弟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定亲的,恐怕他家也不敢这么早给他定亲的,他实在不想再讨论江家的事情,这次聚会可是带有目的的,自然是要围绕着主人公成清沅说话,怎么能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久久不转移呢?

    成清沅听刘海华提到定亲的事情,他心里纠结万分,他实在不知自己这算不算定亲了,一想起自己旁边的人就是那个姑娘的堂兄,他的耳根都红红的,脸上也有一丝丝的火热,看了刘海华的一言一行和满身的豪气,他对刘海筠的印象更加的好了,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刘海筠,甚至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子,但是他现在觉得找一个出身将门的女子为妻也是不错的,而且听说她和刘海华自幼一起长大,想来和刘海华的性子也是相差无几的吧!

    “清沅也还没有定亲,师公说清沅不宜太早成亲才拖到了现在,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他还连亲都没有订,一天到晚的可是愁死我师婆和师叔母了,也不知他的有缘人在哪里。”李陌畅见成清沅愣愣的没有说话连忙替他把情况说了说,早在刘海华的小厮上李府请他的时候说可以带一些他的朋友的时候,李陌畅的第一选择就是一定要带着成清沅,这孩子的婚事可是成家的一大难题,自己作为晚辈,自然也是要孝顺师公师婆的,反正他的那一群好友里有的是待嫁的妹妹,万一清沅的缘分就在这一些人里呢,可不就是解决了一大难题了吗?

    “哦,原来成公子还没有定亲,我还以为他已经成亲了呢,实在是抱歉。”刘海华歉意满满的拱手致歉,也表示自己不知道成清沅未定亲的事情。

    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成清沅说话,李陌畅立马开口说:“对啊,我师公以前说清沅不能过早的成亲,现在就把清沅耽搁到了现在,他们又开始着急了,我就想问问你们的那些未嫁的妹妹们有没有适合清沅的?”李陌畅十分的积极,他想着要是他一马当先的解决了清沅的婚事,那该得到多少的奖励啊,尤其是自家父亲,估计会很欣慰的。

    成清沅听到李陌畅的话,脸色一下就变得不自在了,他害怕刘海华因为李陌畅的那句话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自己和刘家姑娘的事情,刘海华或多或少的应该知道一些的,可是陌畅光明正大的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刘海华是否有妹妹适合自己,这不是让刘海华觉得自己对他的妹妹并没有好感吗?万一他回去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刘家姑娘,那自己的这一门亲事不就又毁了吗?

    刘海华看着成清沅紧张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就猜透了他心中的想法,这个小子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筠妹妹就如此在乎了,这眼睛可真够毒的,刘海华觉得筠儿是整个府里最出众的姑娘,没想到就被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惦记上了,看来他们两人还真是有缘,二婶知道后恐怕都能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二叔和二婶也能放心了。

    “有倒是有,我亲妹妹安怜还有我小婶家的安巧,过几日还有我姑姑家的表妹,随便一个都是才貌双全、气质脱俗的,就是不知道清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了,就算我这几个妹妹不适合你,还有成绪家的妹子,阿迢家的妹妹,阿萧家的妹妹,这么多,总有适合清沅的那一款,是吧?陌畅?”刘海华生了逗弄逗弄成清沅的心思,看成清沅的心思和自家祖母的态度,他已经是自己板上钉钉的妹夫了,趁着现在还不是亲戚的时候好好的逗弄一番。不然以后还要顾忌筠妹妹的感受,可没有这样的便宜占了,即使自己担了一个大舅子的名头。

    只见成清沅的眼神从闪亮到黯淡无光,他原本以为刘海华提到的人里面有自己的那个姑娘刘海筠,可是是他想多了,刘海华不仅没有提到刘海筠,反而还说了许多其它的姑娘,难道是他不知道自己和刘海筠的事情,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属意自己,不愿意做这一门亲事,一想到这里,成清沅心里顿时不好过了,他对刘海筠有太多的期待,他期待这一个即将和自己定亲的姑娘,可是刘海华这一做法,又令他十分的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有这样的期待。

    刘海华见了成清沅的失落和失神也没有劝解,就当是他抢走了自己温柔善良的筠妹妹的惩罚吧,谁让他会是自己的妹夫呢,这已经是看在他是自己好兄弟的朋友的份上给了他一个面子,不然就是拉出去先切磋一番再说别的事情。

    “唉,不对啊,你筠妹妹呢,和颜姣并称罕都双姝的刘海筠应该也是没有订亲吧?我外祖母昨日还说去给我锦表哥提亲呢?”张迢一脸疑惑的问刘海华,要是定亲了他好回去告诉外祖母不用白跑了一趟,而且这罕都这么小,哪家联姻会不知道呢,有没有听说刘海筠定亲了的消息。

    刘海华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张迢来毁了自己的打算,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太坑了,早知道就不带着张迢出来聚会了。

    “这,我筠妹妹正在议亲呢,不过你们家里有合适的也可以踊跃上门提亲,俗话说货比三家,更何况是人呢?”刘海华并没有说死刘海筠的亲事,还鼓励大家上齐国公府提亲,就想要急死那儒雅的成清沅。

    成清沅果真上了刘海华的当,心里十分的焦急,他们两家这件事并没有说定,就怕刘海筠真的被许配给了其余的人,到时候自己找谁哭去,看来回府后一定要好好的催促母亲赶紧准备上门提亲的事宜,不然被捷足先登了可怎么办。

    李陌畅看成清沅焦急的神色,心想难不成清沅真的动情了,可是刘海华的嫡亲妹妹太过于骄纵了,实在是不适合成家那样的家风,就说:“这里面还真没有清沅合适的,看来我家清沅只有暂时孤独寂寞一阵子了,不过你莫要害怕,以后畅哥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带着你,绝不会让你落单的,你就放心吧,师公说得对,你的姻缘不是未到,只是时候未到,耐心等待,实在不行,畅哥就先不成亲了,等着你找到了你的缘分再说成亲的事情。”

    “那可不行,畅哥这么做不是伤了未来嫂子的心吗?也会让意叔和伯母担心的,清沅并不担心我的姻缘,我始终坚信有一位姑娘是和我心意相通的,清沅愿意等到天荒地老。”成清沅说那句有一位姑娘的时候眼中柔情四射的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刘海华,看得刘海华直瑟,连着喝下了好几杯梨花醉压压惊,被一个男人用那样令人咋舌的眼光注视可是头一次。

    刘海华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奇妙,成清沅不曾见过自家筠妹妹都能有这样痴情的眼神,难道真的如他所言的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

    “没事儿,没事儿,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你表弟呢,你表弟去哪儿了,你表弟才是可惜了,今日应该把他带着的,人多力量大,我们也好劝慰劝慰他,而且认识的很多了,他自然也就走出阴影,心情开阔了。”李陌畅听成清沅的话,总觉得不是那么的对劲儿,自己何曾听到闷闷的清沅口中说出那么令人着迷的情话,赶紧转移了话题,每次只要一提起郭然,成清沅就不会想起其余的事情,所以李陌畅照搬以前的句子,问起了关于郭然的事情,正好这儿的吃瓜群众这么多,总有人想听的。

    一听李陌畅提起郭然,成清沅的神情果真有了转变,眼神中的愤恨稍纵即逝,可是刘海华却看得一清二楚,看来成府和郭家的过节真的如流言所言。

    “昨日是我姑姑的忌日,我然表弟上西山祭奠我姑姑了,每年的昨日他都会独上西山,昨日也和往常一样,想来今日也该回来了。”成清沅还不知道西山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听见武成绪说的话,西山之事在罕都还没有传开,武成绪也是因为京兆尹中有人,才知道了西山命案的事情,这件事暂时还不能传出去,害怕引起罕都百姓的躁动。

    “什么,上了西山?你姑姑的墓在哪儿?”武成绪本就对西山这两个字敏感,而且他平日里和郭然也有来往,听成清沅提起郭然去了西山,而且还是昨日,心里就有了不好的感觉,连忙激动的问郭然母亲的墓在哪一个方位。

    成清沅被武成绪那激动的情绪震惊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说:“西山之东,那一片常年郁郁葱葱的地方。”

    记得姑姑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现在姑姑的音容笑貌已经渐渐的越来越模糊了,当年郭家的人随意选了一个地方作为姑姑的安息地,是祖父带着爹和叔叔们上郭家据理力争才为姑姑得来了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些年郭家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一个嫡妻,只有成家还没有忘记当年的屈辱,一直以来只有成府的后辈上西山祭奠,郭然渐渐长大后再也不愿意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去打搅西山的安宁,随着郭家将郭然逐出家门,无论谁是其中的推手,郭然都与郭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武成绪一听是西山之东就暗道不好,那出事的地方不就是西山之东吗?只是谁会想着去劫杀郭然呢,而且那里并没有发现郭然的痕迹,只期盼那里的事情和郭然没有关系,老天护佑郭然平安就好,自己和郭然虽不是莫逆之交,但是也有几分情分,自然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而且郭然的性子自己是很清楚的,不失为一个朋友。

    “郭然是什么时候离开成府的?”武成绪十分的紧张,生怕成清沅的话会令人伤怀,他暗自觉得那些人应该就是冲着郭然而去,只是不知怎么会横尸遍野,即使忠义伯府是武将出身,可是郭然一个文弱书生是绝对不可能在那些人的刀口下逃生的,又怎么会将那些人一一杀死,而且还是刀刀毙命,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了郭然。

    刘海华听成清沅提起郭然上了西山的时候,看似不在意却用心的听着,听冷暮提起过,郭然似乎是萧阳公主看上了的人,应该是不会允许他出现任何散失的,又怎么会看着他独上西山,难道是最近事情太多,没有顾得过来?

    成清沅见武成绪一再追问以及周围人的热切有担忧的眼神,他才意识到估计是出了事情,连忙说:“大约是辰时时分,我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他正好陪着祖母说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说要去西山了,我当时还说和他一起去,不过被他拒绝了,成绪兄,是西山之上出了什么事情吗?可和我表弟有关系?你索性告诉我吧。”

    “西山之上昨日发生了命案,现场惨不忍睹,不曾留下一个活口,就在西山之北,如果郭然真的是辰时从成府出发的,按照时间推断,约莫也就在那些人的死亡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武成绪即使不愿意相信推算结果,可是这又是事实,不可能出错,见成清沅已经有了怀疑,就将自己知道的以及推算的结果告诉了成清沅,也希望他有一个准备。

    成清沅久久没有缓过神,最后还是李陌畅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才让他有了知觉,他不敢想象如果武成绪所言是真的,府中的祖父、祖母们还能不能熬的过去这一个坎儿,郭然是姑姑唯一的血脉,他绝对不能出事了。

    “成绪兄,你所言千真万确,我然表哥真的就遇见了那么凶险的场景?”成清沅脸色煞白,他实在不敢再往深处想象了,那么凶险的情况之下岂能有漏网之鱼,自己知道了这一件事情究竟还如何自处。

    “你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听我那兄弟所言,那里留下的尸体里并没有郭然的,也许郭然还好好的呢,你也不要担心了,这件事最好也先放在肚子里,京兆尹还没有头绪呢,等今晚郭然若是还没有回来,明日你通知我们哥儿几个,大家再一起想办法,。”武成绪看成清沅突然变化的脸色心中也十分的不开心,谁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呢。

    李陌畅和成府的私交一直很好,包括郭然,他虽然厌恶郭家的人,但是郭然是他师公的外孙子,几人年岁相差又不大,从小又是一起长大的,郭然小时候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着喊陌畅哥哥,他和郭然的感情就像和成清沅一样不分彼此,听了这样一个消息,他也是极其难过的,可是却还想着成府的两位老人是经不起这样的伤痛的。

第一百三十章 洛琨

    “清沅,成绪说得对,你暂且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吧,事情也没有一个定局,成绪不是说没有找到阿然吗?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你回去之后也装作什么都不曾听到过,小姑姑去世后,阿然就是师公师婆的命根子,你可不能走露了风声。”

    李陌畅知道他父亲最重视、孝顺的就是师公师婆了,他们李家出自寒门,而他父亲自幼丧夫丧母,是师公师婆外出游玩之时见他资质尚可便将他带回了罕都,更是送入了青云学院学习,这才有了一步一步到了大理寺卿的地位,这些他父亲都曾一一的告诉了他。

    “多谢各位关怀,念及家中祖父、祖母,清沅深表敬意。”成清沅清楚李陌畅担忧祖父祖母自己然表哥无可厚非,其他的人所表现的忧心都是他们的情谊。

    刘海华此时觉得成清沅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即使是读书人,也有一股义薄云天的豪气,这个人成为自己的妹夫,自己无可挑剔,也配得上自己的筠妹妹,也许真的如成清沅所言这就是缘分。

    刘海华看着成清沅从知道郭然的事情后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再想起之前武成绪提起的那些基本都是一刀毙命的人都是江湖中人的打扮,而且从各方面来看都是高手,那只能说那些人时杀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郭然的命,只是郭然现在不知所踪,这倒成了一个谜团,无法解释。

    “清沅,郭然可有仇人?”刘海华不自觉的对成清沅亲近了几分,也有一点将他当做自己人看待的意思了,自己和郭然不曾走过接触,也不了解郭然这个人,成清沅是郭然的表哥,而且从小一起长大,现在郭然更是住在了成府,应该是在座的人中最了解郭然的。

    不能成清沅回话,武成绪就立马说:“郭然不可能有仇人吧,我和他虽然相交不深但是他为人温和,待人和善,怎么可能遭人嫉恨,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难道你以为是有人故意买凶去杀郭然?可是那些死了的人又怎么说?”

    即使武成绪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多,刘海华也不曾去听他说什么,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成清沅,等着他的答案,无论谁说的都没有成清沅说的准确。

    “好像还真的没有,就像成绪兄说的一样,我表弟从不与人不和,他也不怎么出门,除了他的那几个生死之交,其余的都只是淡淡相交。”成清沅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就他表弟那个儒雅温和的性子能有仇人是不可能的。

    刘海华不相信这样的结果,他知道郭然肯定有仇人,而且还动手了,只是那些人都不是萧阳的人的对手,听冷暮提起过,萧阳公主身边能人那么多,就冷河口中那个暮西就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些江湖杀手又岂会是皇家专门在黑暗之中夺人性命的人的对手,可是想不通就算是萧阳公主救了他,也暂时不会坦诚相见吧。

    “真的?你可曾还有没有想到的?”刘海华继续追问,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真的没有,不然那些杀手是去躲猫猫玩的,正好遇见了郭然想着打打劫,这世界用不着这么巧合吧,那些人也没有那么的倒霉吧。

    成清沅低头继续想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人,而且只有这个人才会恨然表哥入骨,他立马愤恨的说:“如果要说仇人,还真的有一个,就是现在的郭容涛的夫人姜茶那个女人,她一直看然表哥不顺眼,觉得是然表哥占了她的儿子的嫡长子的名头,我然表哥能被郭容涛逐出家门,也全是她在背后煽风点火,我然表哥这些年吃的亏也算是因为她。”

    成家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瞒着身为嫡长孙的成清沅,相反还让他事事参与,在郭然被逐出郭家的时候,也将成家和郭家的恩怨一丝不露的告诉了成清沅,其中包括姜茶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他相信如果有人不想让然表哥活下去,就只有姜茶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了。

    “姜茶?你说的姜茶就是那个勾引郭容涛珠胎暗结的女人?我记得十几年前在罕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那个姜茶吧?”武成绪是一个百事通,无论什么事只要问他,他通通都知道,哪怕是几十年前的了。

    “是的。”

    成清沅心中恨意满满,如果没有这个姜茶,自己的姑姑又怎么会郁郁而终,又怎么会独自留下弱小的然表哥任姜茶和姜茶的子女欺凌,今天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祖父说得对,郭家的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毒蛇。

    “对,就是那个贱女人,如果这一次然表哥的事情真的和她脱不了干系,我爹就算是赔上那一顶乌纱帽也会将姜茶狠狠地咬死。”李陌畅才不会在乎这些虚名,就算他不再是大理寺卿家的公子,这一群好友为题不离不弃的,他们可才是真正的好兄弟,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

    刘海华很欣赏李陌畅和成清沅心中的义气,这才是他愿意与他们成为至交的原因,见李陌畅说他爹连官帽都可以不要,也因为郭然的事情向郭家讨回一个公道,觉得人心还是温暖的,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寒凉。

    “李大人的那一顶乌纱帽可是要是还得在头上戴着了,毕竟秋意渐浓,寒冬更是难耐,有一顶帽子也不至于那么难熬。”刘海华知道郭然一定还活的好好的,只是不知道在那里罢了,不过他肯定郭然没有在萧阳公主的手上,只不过这一切都是萧阳公主的手段,想要利用这件事情令罕都的水更加的浑浊,顺便让姜茶寝食难安。

    李陌畅不明白刘海华是什么意思,一会儿秋一会儿冬的,自己都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想这海华何时说话也这么的兜圈子了?

    “刘兄可是知道什么,清沅还请刘兄相告,多谢了!”成清沅听了刘海华的话,眼睛多时就亮了,这话可是有另外的含义?

    刘海华见成清沅的反应更是对他更加的满意了,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自己一句话就能猜出深层的含义来,只不过李陌畅和成清沅可同样是文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随后一脸嫌弃的看了李陌畅一眼。

    “我并不知道什么,只是无意中听别人提起过,有人很欣赏郭公子,我想那个人是不会让郭公子冒险的,你就放宽心吧。”刘海华不能说自己是在哪儿听到的话,毕竟有些关系有些事只能自己一人知晓,而且萧阳公主的名号自己也是不能提的,有些人可是大嘴巴,有时候总会忍不住自己的那一张嘴。

    成清沅沉思片刻豁然开朗,刘海华那句话不就是告诉自己然表哥没事吗。虽然他不曾透露其余的人或事,但是他人脉广,总比自己知道的多,而且他能告诉自己这些,就已经是给了自己面子了。

    “多谢刘兄释疑,等时机合适之时清沅亲自登门拜谢。”成清沅起身朝刘海华行了一个谢礼,以示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意,即使他的话模棱两可,也足够让自己分析出令自己和家人安心的意思了。

    刘海华安之若素的受了这一个礼,他对成清沅已经是认可了的,也庆幸自己今日随意而起的心思,不仅为二婶了了心事,也为自己交了一个可交的好友,更为筠妹妹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有情人。

    他认为一个重义气;重亲情的人,一个对素未谋面的只有口头议亲人都如此重视的人是不会有错的,他一定也能在不久的将来重视爱情、重视妻子,成为筠妹妹的依靠和安全港,他相信那一一天不会久远。

    “你们谢过去谢过来的究竟在说什么?”李陌畅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一知半解的看着刘海华和成清沅两个眼睛直打转,觉得两个人在打哑迷。

    众人听后哄堂大笑说:“没什么,来喝酒,这梨花醉可不是随时都能喝上的,今天要不是看在海华的面子上,我们可喝不上梨花醉,陌畅,这酒可是没多少了,你还要不要喝,不然可没有你的了。”

    “我要,我当然要了,是谁说我不喝了?”李陌畅一听梨花醉快没了,马上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还管什么呢,先喝了再说。

    李陌畅爱惨了梨花醉的味道,平日里他也只是偶尔的上倾城楼,还是酒瘾被勾出来了,李府的家风很严,就和成府一样,是不准男子流连青楼的,可以说就是照搬的成府的规矩,家中的很多家规都和成府如出一辙,每次去倾城楼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父亲抓住了现行儿,罚自己去抄书。

    所有的人都把酒言欢,只有洛琨一个人缩在武成绪的身边闷闷不乐,似乎有心事洗澡了,久久没有言语,眼神中带有隐隐约约的悲伤,刘海华发现后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洛琨,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洛琨表弟,你是觉得这里不好玩吗?我让小厮带你出去逛一逛夜市如何?”虽然不知这洛琨的年岁,但是看他那稚嫩的面容就知也就十几岁,和他们相比就幼稚多了,也许在这样的场所坐不稳,喜欢那些热闹的地方。

    洛琨清澈明朗的眼神疑惑的看着刘海华,他不知海华哥哥为何要这么问自己,自己挺喜欢这里的,没有觉得孤单的,他只想和这些哥哥们静静的呆在这里,他们说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全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甚至听过的,他一点都不愿意去逛海华哥哥所说的夜市,虽然他也很想去瞧一瞧,但是却没有和哥哥们在一起有意思。

    “海华哥哥,我不想去夜市,我只想在这儿陪着表哥听你们说说话,我觉得好有意思。”虽然洛琨被他的祖母百般溺爱,但是却一点也不骄纵,对刘海华也相当的敬重,他认为表哥的朋友也是自己的哥哥,而且他感觉得到他们对自己没有嘲笑,他们对自己是真挚的,就像表哥对自己的好是一样的。

    刘海华被洛琨一句海华哥哥给喊愣神了,从小到大,除了筠妹妹,没有一个人喊过自己海华哥哥,就连自己嫡亲的小妹也只是表面上一声四哥,从没有如此亲昵的称呼,现在被一个刚刚相识的小朋友这样称呼,他觉得自己的内心都突然柔软了起来,看着洛琨也有了无限的怜爱之感,从洛琨的神情和武成绪对他的宠溺来看,这个小孩子是有他内心的孤寂的。

    “那你告诉海华哥哥,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的悲伤?”刘海华十分的好奇这样一个纯真无邪的小正太,怎么会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悲伤,自己像他这样十四五岁的时候可是最无忧无虑的。

    武成绪一听他表弟又不开心了,立马转身皱眉看着洛琨说:“你若是不想回安城伯府就传一个消息回去不就好了,做出这样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给谁看?有没有什么逼着你回去,你在府里祖母还会很高兴的。”

    “可是我祖母会不开心的,她说了我今天就要回去的,表哥,我不想回去的。”原来洛琨看着武成绪他们言笑晏晏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今天就要回家的事情,回了家就不可能随着表哥出来玩了,他祖母一定会觉得危险不同意的。

    “你别给我提你祖母那个老巫婆,她那么的厌恶你母亲,还能对长得那么像姑姑的你真正的好?还不是为了将你养残了,为那个贱人的儿子铺路罢了,只有你才回那么单纯的以为她是真真正正的对你好,以前你小,所有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让你知道其中的内情,索性没把你养成为非作歹、不知轻重的纨绔子弟就好。”武成绪听洛琨提起他祖母会伤心就一股火气,心中暗骂那个老不死的千千万万遍。

    武成绪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也令众人惊讶,罕都权贵遍地开花,又有谁那么的清楚别人家的隐秘呢,大家都只知道安城伯府的老太太对这个嫡孙是毫无止境的疼爱,又有谁知道背后的真正用意么?

    “成绪,你这是什么意思?罕都不是流传安城伯府的老太太是最慈祥和善的吗?无论是孙子、孙女都极其的疼爱?难道传言又有误了?”张迢家和安城伯府有那么一点点不知隔了多少代的亲戚关系,在这个千丝万缕的罕都,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正经的亲戚关系,可是架不住安城伯府往上扯啊。

    武成绪见除了张迢把疑问问了出来,其余的人也是一脸探究和疑惑的样子,想着都是朋友,即使自己说了,也不会传出去什么话。

    “什么意思?这也是家丑,在场的都是兄弟,既然说到了这一个份上,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姑姑不是下嫁了安城伯府的大公子吗?我姑姑在家中是极其受宠的妹妹,可是嫁入了安城伯府之后却遭遇了不幸,姑姑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后,大夫说我姑姑不能再生育了,安城伯府的老太太更是对我姑姑没有了好脸色,不过半年的时间就自作主张将他妹妹所生的庶女弄到安城伯府抬为了平妻,可是就在那个女人怀孕之前,我姑姑就发现又有喜了,生了我这个表弟,那个女人和老太太知道我姑姑生的是一个儿子后脸色黑了,后来那个女人也生了一个男孩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老太太在我表弟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将他从我姑姑身边带到了她的身边抚养,现在看来她的心思竟然这么的歹毒。”这些事情都是武成绪亲眼看见过得,他比洛琨虚长几岁,这隐秘自然也比他清楚多了,说起来也是清清楚楚、历历在目的。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有谁会想得到传言中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心思会如此的恶毒,罕都的权贵之中也不是没有娶平妻的,只是那些都是嫡妻无法生子或者宠妾灭妻的,有些人也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当年的风言风语,只是没有往深处去想,没想到洛琨的身世和童年这么的凄苦,不免对他的心疼和喜爱更多了几分。

    “难道洛之于就不管不顾了吗?还让那个女人生出了儿子,听你的口气还和洛琨表弟小不了多少?”张迢最厌恶的就是喜新厌旧、宠妾灭妻的男人,因为他父亲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从小都没有体会过父亲的父爱,也经常看见母亲躲在一旁偷偷的流泪,索性他的母亲没有深深地陷入悲伤之中,也及时的看透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张迢出身于安阳伯府,而他的母亲却是皇室女,他的外祖是当今圣上唯一所剩的王叔,他母亲是先帝亲封的一品郡主琅华郡主,他母亲的手段和心性那些女人可不是对手,而且他的母亲心狠,一个失了心的男人,不要也罢,一副绝育药下去,无论张得怎么折腾,也不过是流连花丛,即使他发现了不妥之处,整个罕都又有哪一个不长眼的大夫敢说出实情,恐怕就连当今圣上也会拍手称快,谁人不知当今最爱惜的就是他的权力和面子自己皇室的面子,张得的做法不就是在打皇室的脸吗?根本不把皇室的人放在眼里。

    无论那个所谓的父亲如何折腾,母亲都从来不过问,即使祖父和祖母知道父亲的那么多妻妾从不曾有过喜事是母亲暗中做了手脚,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骂自己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在场的都是一起长大的,有谁又不知道谁家里的那一点事情,武成绪觉得和洛琨相比,张迢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张迢的母亲没有姑姑软弱,也有整治张得的资本,张迢会这么问也不奇怪,不过就是想起了他家里的那**人物。

    “我那姑父的头脑里只有遵从母亲,也是相当的软弱,也许骨子里也是和那老太太一样的心思也不一定。”武成绪对他这个姑父天生的没有好感,我不知道当初祖父和祖母看上了他安城伯府什么,值得姑姑委身下嫁。

    张迢一想就知是什么样的货色,仗着自己是男人天生就该三妻四妾,却不知伤了多伤人的心,他对府中那个所谓的父亲没有好感,对这样的男人更没有好感。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张迢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看着洛琨传授他体会的人生哲理,让他别痴心妄想他的父亲能为他做一点什么。

    “哈哈哈,你……张迢你说这话可就有意思了,你是不是男人啊?”李陌畅听了张迢的话并没有为此不悦,反而还一脸嘲笑的看着张迢哈哈大笑,好不容易逮住了他的笑料,可不得痛痛快快的笑一个够。

    其余的人看李陌畅笑得毫无风采可言,极力的忍住了笑意,可是一看见张迢那张不知所措的脸再也忍不住了,整个包间哄堂大笑。

    “你……你……你们笑什么笑,只不过是心直口快,说快了一点点,不过我说的难道有错了,你们别以为你们现在一诺千金的,等你们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在女人的眼里,无论你是多么的言而有信,只要有一点点不合他们心意的,都是骗人的渣男。”张迢一副自己很懂很欠揍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向他们宣扬自己的观点。

    刘海华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强烈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毕竟这讨论的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得考虑洛琨的感受,既然洛琨叫了自己一声哥哥,那自己就得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的来看待。

    “好了好了,虽然阿迢的话说得不雅,但是话糙理不糙,在女人的眼里我们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成绪得好好的劝劝你的姑姑了,不可再那么的软弱了,她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洛琨表弟想一想,洛琨表弟才是安城伯府的嫡长孙,这个事实久而久之就已经被淡忘了,安城伯府可是已经为另外一个公子铺好了路,刚刚你进来介绍洛琨表弟的时候,我都有一点愣神了,你可知这是为何?”刘海华的人脉广,他所知道的事情可比武成绪多多了,只是不喜欢向其他的人提起罢了,现在看在洛琨的面子上,也是要提醒一二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成老爷子

    “为何?”武成绪只要一遇到他这个小表弟的事情就十分的在意,他也希望能为自己的姑姑和表弟做些事情?

    “安城伯府每次待人接客以及外出访客的人都是他们的二公子,现在的罕都大部分人只知道安城伯府有一个二公子,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大公子,你说我的意思是什么?”刘海华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还有什么不懂的,除非真的是傻子才会不懂,点到为止,刘海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这些情况武成绪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再看兄弟们都一一点头的样子他就知道事情真的是那样的了,安城伯府的人还当真是可恨,简直就是太不将姑姑和表弟放在心里,也没有将他们武安侯府放在眼里。

    “可是我姑姑向来都不是强硬的人,她本身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即使收了再多的苦和委屈,她都只会默默的流泪。”武成绪对他的姑姑很是失望,失望她的隐忍,失望她的自欺欺人,失望她还对那个那人存着希望。

    张迢看了武成绪痛心的眼神就知他的为难是什么,看着洛琨纯真的样子,他也不想洛琨被欺负了,想了想说:“我母亲最爱举办宴会了,我回去后给她提一提洛琨表弟和你姑姑的事情,我母亲对这样的事情最痛心疾首了,以后一定会给你姑姑下帖子,有我母亲的指导,你姑姑一定会脱胎换骨的。”

    “多谢,有琅华郡主相劝,我姑姑也许真的就能强硬起来了。”武成绪知道张迢的母亲琅华郡主的心计和手段,姑姑若是真的跟着琅华郡主,说不定心性真的会改变不少,琅华郡主在罕都可是出了名的厉害。

    “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些小事情,我母亲也喜欢交朋友,正好可以让你姑姑和我母亲谈一谈,也给我母亲找点事情做,也不至于每天都只有抹骨牌。”琅华郡主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无聊的时候教训教训家里的那些莺莺燕燕 ,其余的时间都是特别的孤单,只能经常举行宴会来打发时间。

    “洛琨,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哥哥告诉你一句话,所有人对你的好不一定都是真的好,你要看人识物,看清楚真正对你好的人,你那个祖母对你的好只是腐蚀你的能力,久而久之,即使你是嫡长孙,安城伯府的族老也不会让你继承安城伯府,到了那样的时候,你和你母亲就在安城伯府没有任何的地位,只会被人欺凌,你愿意吗?甘心吗?”

    刘海华对洛琨这个小兄弟是越发的用心,他没有弟弟,也没有享受过当弟弟的的乐趣,而洛琨的那一声‘哥哥’彻底的触动了他的心弦,他愿意用最温暖的力量去保护属于洛琨的纯真,也愿意为洛琨谋划未来。

    “海华哥哥,我知道祖母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每次我和二弟在她的院子里的时候,她都会让风兰姐姐带着二弟去书房,将我留在她的身边陪她抹骨牌或者教我赌钱,而且我说想去看看二弟或者把二弟接过来一起玩儿,她就会生气,就像府中的二娘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可是只有很短的时间。”虽然洛琨单纯,但是他也明白府中的人待自己和洛麒是不一样的,他能感觉得到里面的区别,即使纯真,他也是敏感的。

    这些话都是武成绪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知道他这个表弟说的只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刘海华浅笑着说:“洛琨,以后你若是愿意和哥哥们一起玩,只要适合带着你的场合,哥哥都会给你发帖子的,即使你回了安城伯府爷一样有机会和我们一起玩儿的。”

    其余的人听了也相互表示无论何时都会带着他这个弟弟,这也让洛琨一阵感动,眼眶之中的晶莹剔透摇摇欲坠,出了表哥们,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对他这么好的人,他心里暖暖的就像三月的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

    “洛琨,还不谢谢几位哥哥,你以后就不用孤单了。”武成绪一听就明白了刘海华的心思,这在座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比安城伯府更加的有权势,刘海华是齐国公府的嫡子,张迢的母亲是琅华郡主,而虞萧更是景和长公主的儿子,这里面的人可不是安城伯府能够得罪的,即使洛老太太再不情愿,也不敢拦下洛琨,帖子上门的次数多了,洛伯爷也会掂量掂量其中的意思,不会任由洛老太太偏心的。

    洛琨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但是想到可以和哥哥们一起出门心中也是畅快的,被表哥一推,立马喜笑颜开的说:“谢谢各位哥哥,洛琨真开心!”

    看到洛琨的昂着的笑脸,眼中的忧色也已经全部是喜色,刘海华以及张迢几人心里也是开心的,他们愿意去呵护这个天真烂漫的弟弟,也暗自记下,回去后让家中母亲或者祖母多多照顾安城伯府的大少夫人武清兰,这样也能为洛琨母子提升一点自身的分量。

    “那你以后看见了我们可要多叫几声哥哥。”虞萧是景和长公主最小的儿子,前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从来没有享受过当哥哥的滋味,被洛琨叫了刘海华几声哥哥听得心中火热,想着若是叫他该多好啊。

    没有武成绪的介绍,洛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虞萧这个哥哥,连眼巴巴的看了武成绪好几眼,武成绪却故意假装没看见,可把洛琨急坏了,脸色通红的看着虞萧小声的叫了一声‘哥哥’,看得武成绪都忍不住笑意,觉得他这表弟怎么被养的这么可爱。

    “唉,真不愧是哥哥的好弟弟,明儿哥哥给你发帖子到我府里来,哥哥带你去京畿营教你骑马射箭。”虞萧和罗凌的关系可是铁哥们儿,而且他大哥也在京畿营,他经常独自一人溜到京畿营骑马打猎。

    “哦呦,洛琨,我对你这么好,怎么就比不上虞萧那个混小子了,你叫他就是哥哥,而叫我就是海华哥哥,我吃醋了,该怎么办呢?”刘海华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洛琨,把洛琨吓得以为自己真的得罪了这个哥哥,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了好几圈,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好一会儿,才听到洛琨吞吞吐吐的说:“你们都是我的哥哥,你们对洛琨这么好,洛琨不想让你们不开心。”

    就是这不经意的随口而出的话,让几人都好收到了从所未有的温暖,大家都是世家贵族的子弟,怎能不知道这个世界、家族里的人情冷暖、勾心斗角,表面的温情都是背后的尖刀,却被这一个第一次认识的弟弟的单纯感动到了。

    “对,我们都是你的哥哥。”几人异口同声的对着洛琨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他们从没有这么感性过。

    虞萧更是上前拉住洛琨说:“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上你家接你,我就不相信你家那老巫婆敢不放你,小爷行走罕都这么多年,怕过谁,别以为她是老太婆,我就不敢照样揍,有种她上景和长公主府告我啊。”

    虞萧更是小霸王,他和乔预比起来不相上下,两人都是不怕事儿的主儿,这几日没去找乔预玩,倒是消停了不少,这遇见了令他气氛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暗自决定等见着了乔预,一定要向乔预说说这么愤慨的事情,自己都已经学着武成绪的称呼叫洛老太太老巫婆了,就知道他是多么的瞧不上她。

    刘海华见虞萧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就问:“阿萧,你神神秘秘、絮絮叨叨的在说些什么?”

    “最近也没怎么和乔预见面,过两天等乔预从西山别院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将这件事给他说一说,我和乔预一定会为洛琨弟弟报仇的,你们就放心吧。”虞萧打着包票自己一定能和乔预强强联合摧毁那个老巫婆。

    “那敢情好,有了你和乔预,有谁还敢欺负洛琨弟弟了?”刘海华捧着虞萧吹,不过还真是有了乔预和虞萧这个霸王组合,整个罕都还真没谁敢在去摸老虎的屁股,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最令刘海华注意的是虞萧说乔预从西山别院回来,那就是说乔预现在在西山,而且乔预和萧阳公主的关系可是很好的,以萧阳公主的手段,让乔预去西山救一个人是不成问题的,难道郭然的失踪真的和乔预有关,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有了乔预的插手,即使姜氏在恼怒也是不敢再有任何行动的,而且乔预和虞萧从小就像是穿连裆裤长大的形影不离,虞萧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刘海华想到了这些事情,往成清沅的方向看了一眼,而成清沅也是听到虞萧说的话后就看向了刘海华,四目相对,刘海华轻轻的变他点点头,以示自己对他疑问的肯定,希望能彻底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有了刘海华的示意,成清沅才彻底的放心了,真的是乔四公子那就好办了,那过两日表弟就会平安回来的。

    “诸位,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换一个地儿,我们接着去倾城楼,不醉不归,怎样?”刘海华见酒菜都已经差不多了,而且自己想要考察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该说的话这都已经一一的说了,甚至还解决了两个大事情。

    张迢和虞萧一听是去倾城楼,一下就来了兴致,眼中的火花四射,连忙说:“好啊好啊,就去倾城楼,我今儿是不准备回去了,这梨花醉我还没有喝过瘾呢,蓝月姑娘这次给的一定是果酒,我现在都还没有醉意呢!”

    “诸位,清沅就不与各位同行了,家中长辈还有事情吩咐,告辞!”成清沅一听他们要去倾城楼就准备离开,他也清楚倾城楼是什么地方,即使风评特别的好,他也绝不会去那种地方,成家的家规向来如此,更何况自己不好女色,又即将要娶亲了,他不愿意做那些令陪伴自己终身的女子伤心难过,而且听了洛琨的遭遇,他也为那些不能善始善终的男人感到羞愧,他不愿意做那样的人。

    在场的都是知道成府的奇葩家规的,也是他们津津乐道的,现在成清沅一听提起青楼就立马要离开,张迢是一个恨不得宿在花楼里的人,看成清沅急忙推脱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连青楼你都不去,你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别的话不说,今晚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保证让你醉生梦死。”

    “不用了,府中还有事情,而且我成府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清沅身为成家人,自然应该遵从家中的规矩,还望各位海涵。”成清沅向所有的人拱供手,略带歉意的准备离开包间,他有自己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不会触碰的。

    成清沅还未走到包间门口,突然转身说:“畅兄,你也不走吗?意叔好似还在府中与我祖父下棋,你确定你不和我一起走?”

    李陌畅听了成清沅的话心中立马泄了气,自己可不敢顶风作案,父亲的脾气实在是太火爆了,稍微不注意就是抄书或者抄很多书,今日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成清沅那小子又是一个不善说谎的人,一说假话就不自觉的眼神闪躲、耳朵通红,一看就知道他说的是假是真,如果父亲稍微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兄弟们,我还是随着清沅一起吧,我们俩顺道,他从下就害怕走夜路,我给他壮壮胆,咱们下次再一起‘醉生梦死’。”李陌畅连忙跑到成清沅身边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可不愿意又被父亲训斥,还是跟着成清沅一起回去的好。

    “哦!”虞萧颇有深意的看了李陌畅一眼,表示我什么都懂,你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你的心虚。

    李陌畅一脸无辜又可怜的跟在成清沅的身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天下楼,看得张迢和虞萧一阵开怀大笑,下次一定要在李陌畅的面前好好的学一学他今天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受气包一样。

    看着李陌畅和成清沅离开了,虽然武成绪也十分的想去倾城楼,但是洛琨还在他的身边,肯定不能把洛琨带去倾城楼的,他忍痛说:“华哥、阿萧、阿迢,我也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先将我表弟送回安城伯府,不然我姑姑该担心了。”

    虽然武成绪对他姑姑武清兰很失望,但是也舍不得让她难过、担忧,还是想着尽快将洛琨送回安城伯府,希望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安城伯府里的麻烦事可是不少,自己可不想惹他们。

    “既然如此,你就快将表弟送回去吧,如果起了什么冲突,你也不要冲动,一切以表弟为重,你要相信有阿萧和乔预在,安城伯府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他们只会自顾不暇,你又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刘海华看得很长远,既然虞萧有已经念叨着要告诉乔预,而乔预知道的事情萧阳公主肯定也是会知道的,萧阳公主最近可是在罕都不厌其烦的惹事生非,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安城伯府了。

    “是,我知道了,华哥。”

    “洛琨,你可要记得海华哥哥对你说的话,不要让别人把你的纯真当做是傻,知道吗?”刘海华只要是面对洛琨和蓝月就有无限的柔情,好似他从不曾是以前那个铁骨铮铮征战沙场的刘大将军了。

    “我知道了,海华哥哥,谢谢哥哥们对我的好!”洛琨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然怎么会被洛老太太那么养都没有养歪,可见他还是聪明伶俐的。

    表兄弟二人谢过刘海华等人对洛琨的照顾,也揭离开了天下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往安城伯府而去,而洛琨则是一直躲在武成绪的身后,即使上了马车也是一样的。

    “表弟,今天见到的这些哥哥都是值得相信的,他们对你的好是不用疑惑的,他们都是表哥的多年挚友,即使以后那个老巫婆真的对你和你母亲有其它的想法,你也不用害怕,就算表哥无能为力,那几个哥哥也会竭力帮你的,你可明白?”武成绪希望通过今晚,洛琨能真正的融入自己的朋友圈中。

    “洛琨知道了,表哥。”

    马车外的元宝听了自己主子和小表少爷的话,心中忍不住暗骂安城伯府的祖宗十八代,表少爷这么善良的人他们看不上眼,偏偏看中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烦人精,不就是那个小鬼是贱人生的嘛!

    武成绪和洛琨一走,剩下的就只有刘海华、张迢以及虞萧了,三人此时回去也是没有意思,还是决定上倾城楼听个小曲儿,喝个小酒,继续乐呵。

    “唉,我忘了告诉洛琨,明儿约莫辰时的时候去接他,这可怎么办?”已经出了天下楼,虞萧才想起他究竟忘了什么事情,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少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此时的武成绪和洛琨都已经离他们不知多少个天下楼到倾城楼之间的距离了,虞萧无法,只得作罢,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垂着头。

    “这有什么担心的,等明儿你直接上门不就行了,他安城伯府的人还敢拦着你不成?”刘海华最清楚这位的性子了,要是不弄明白了,今天一晚上就是这样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了,随即给他讲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也是虞萧经常用的办法。

    被刘海华这么一提醒,虞萧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管那么多做什么,安城伯府的人那么对洛琨,他才不要给那群不要脸的人面子,难不成安城伯府的人还敢和他唱反调了,自己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欺负了的。

    “走,不管了,我们上倾城楼不醉不休。”张迢搭着虞萧的肩膀,他可不管虞萧的烦心事儿,在美酒和美人儿面前还有什么值得烦心的,不就是几杯梨花醉下肚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三人勾肩搭背一点没有风采的朝倾城楼而去,刘海华也不着急回府,天色都还未曾变化,府里的热闹还没有开始,回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反而可能惹出事端,自己那偏心母亲可是脑洞很大的。

    在三人上了倾城楼,听上了小曲儿,喝上了梨花醉的时候,成清沅和李陌畅刚刚穿过夜色回到了成府,成清沅知道今天的事情太震惊了,绝对不能让府中另外的人知晓,尤其是祖父和祖母。

    “畅哥,然表哥的事情你只当没有听过吧,今日只是单纯的去会友了,把酒言欢、对酒当歌,该忘记全部都忘了吧!”成清沅担心李陌畅会说漏了嘴,在进府的那一刻仍然没有忘了提醒他。

    李陌畅一路上已经被成清沅‘提醒’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架不住成清沅把他当白痴啊,连忙说:“我知道了,你都已经念叨了一路了,我还能忘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成清沅也不接话,抬腿就进府,李陌畅也只得在后面快步跟上,两人径直的去了四物院,祖父和意叔肯定是在四物院对弈,成清沅和李陌畅进屋的时候成老爷子二人的棋局还没有结束,两人只得静立在一旁默默的观棋。

    “今日出去聚友的都是何人?”成老爷子赢了这一局之后就作罢,李意静静的收拾着棋盘,他清楚自己老师的习惯,容不得不亲近的人触碰他的东西,尤其是那些随身的东西,自己待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小事还是能弄明白的,而且这是自己最敬重也是最感激的老师,即使现在已经做到了朝廷大员,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是的初心。

    成清沅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祖父会问起自己的私事,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难道是他知道了一些消息,意叔是大理寺卿,京兆尹的人未免不会想甩掉一个无头公案,上传到刑部或者大理寺,可是意叔是一个有分寸和大局的人,即使知道了一些事情,也不会擅自告诉祖父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成清沅亲事

    “师公,是陌畅的一些朋友,陌畅想着清沅在家除了练字就是读书,那不成了书呆子了吗,就带着他去认识认识我的朋友。”李陌畅见成清沅迟迟没有开口,自己在一旁提醒了都没用,连忙上前在成老爷子的身边得意洋洋的说着。

    李意一看自己这没有礼数的儿子就伤脑筋,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烦,恨不得将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里重新回炉再造。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和你师公说话的,你的礼记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果不是碍着自己师傅的面子,李意非得将李陌畅狠狠地揍一顿才解恨,也不知这孩子时什么记性,无论说了多少遍都从没有记得过。

    李陌畅一听他父亲的话连忙往成老爷子的身后缩了缩,还一脸无辜说:“师公,您看看我爹,他当着您的面儿都对我这么凶残了,更何况平时呢,我在家里可是最不受待见的,他还打我呢。”

    一听李陌畅这小子又瞎说,李意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恨不得打死这一个逆子,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在师傅面前给自己上眼药,一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三天不收拾就敢上房揭瓦了。

    “阿意,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师以前教导你的时候可曾隔三差五的威胁你、训斥你,甚至还要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愚蠢做法?你说畅儿的礼记读到了狗肚子里,那你的礼记又读到哪里去了?”成老爷子一生为师育人,最看不得别人教育的方法不对了,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学生,这更让他不悦了。

    听他父亲挨了训斥,还特别的严肃,他心里也有一点点的不安了,自己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嘴,准备吓吓父亲的,可是怎么就被师公整得这么认真了呢,可是他又不敢去劝一劝,这火光四射的,烧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是,师傅,学生记下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脾气,好好的和陌畅讲道理。”李意即使是被训斥,也依旧是恭恭敬敬的,他对成老爷子向来恭敬,哪怕是被骂,也是乖乖的默默笑脸相迎。

    有了李意的保证,成老爷子也不再和他计较,转脸慈眉善目的看着李陌畅说:“畅儿,师公已经教训你爹了,开给师公讲讲今天玩得可好,都是一些什么人,也让师公听了乐呵乐呵。”

    “就是陌畅的一些好友,景和长公主府的虞萧、琅华郡主家的张迢、武安侯府的武成绪,还有齐国公府的刘海华,这一次就是刘海华上次打赌输给了我,就趁着这一次请我喝酒和兄弟们聚一聚,我想着清沅的朋友不多,就带着他去和几个哥哥们认识认识,总是对清沅有好处的。”李陌畅声音弱弱的,他生怕被李意听见了自己有是去喝了酒,自己肯定是讨不了好的,即使师公保得了自己一时,也保不了自己一世。

    “齐国公府?”听李陌畅提起齐国公府,前几日老大说的要给清沅定的姑娘不就是齐国公府的吗,听说清沅还不怎么乐意,只是这见了齐国公府的人,他估计心中会十分的尴尬吧!

    一想起那姑娘的确是齐国公府的,成老爷子忍不住看了看成清沅已经微微红的耳根,不免心情大好,这只是见了一面齐国公府的男子,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看来这一趟走的还挺值得的。

    “师公,就是齐国公府的海华兄,那个曾经随镇国侯与唐暮打了一战的虎威将军刘海华,您应该是知道他的。”李陌畅一提起刘海华,心中的自豪之感油然而生,他对刘海华的英豪是十分敬佩,只恨自己生成了文人,要是武将,自己是否就能和海华兄一样鞍马定乾坤,南征北战,杀他个蛮族落花流水,想想就是激动的。

    这个屋子里那么的寂静,李意自然是听见了李陌畅说的去喝酒了,心中暗暗记下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个臭小子好好的教训一番,成天不知温故而知新,只知和那一群武将以及纨绔子弟鲜衣怒马,真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你说的这个人我倒是知道一些,齐国公府可是不一样的功勋,他家是有文武安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只可惜老国公爷已经驾鹤西去了,想那是我们还一起在西山煮茶论诗,他的后辈们我倒是不怎么了解了,只知袭了爵的长子战功赫赫,而那老二却是比起他老子的才华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孙辈,就是你们这一群年轻人的朋友了。”刘海华十二岁就跟着镇国侯随军了,也曾经立下过战功,只是近年来靳国的国势渐微,像镇国侯、刘海华那样的武将,即使有一腔热血,也英雄无用武之地,渐渐的消沉、沉寂了。

    很少人知道老齐国公和成老爷子的友情,也很少的人能够想得到,两人的性格迥然不同,文武相轻,却成为了至交好友,一听老大提起他酒后和齐国公府的二爷谈了谈清沅的亲事的时候,他非但没有责怪老大,反而还破天荒的同意了,一则是因为对方是自家至交的孙女儿,二则那姑娘是由老国公夫人教养长大的,想来也是没有问题的,能被京中那些挑剔的人称为才女的人,她本身就不会太差了。

    “师公,海华兄是很仗义的,还给我们分析了西山……”李陌畅一谈得高兴了,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差点就把成清沅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准说漏了的话说了出去。

    成清沅一听李陌畅的话头,立马抢着说:“海华兄说下次要带着我和陌畅哥如西山狩猎,孙儿正犹豫不决呢,我又不会射箭打猎,去了岂不是拖了他们的后腿,而且去的都是一些簪缨世家、功勋贵族的子弟,孙儿和陌畅兄想让祖父帮我们拿拿主意,究竟应不应该去,是否要去回绝了海华兄。”

    “是啊是啊,我正就是要说这件事呢,清沅怎么还和我抢着说了,你也没见得比我说得好啊!”李陌畅的话一被成清沅打断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放了大错了,脸色讪讪的,听成清沅的解释描补才配合得没有了一丝漏洞。

    不过成清沅和李陌畅之间的不正常、不和谐和李陌畅之前的脸色被李意捕捉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是最了解的了,那神情分明就是我心里有事的样子,听他们提起了西山,难道是知道了那一件事,他们见的都是一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能打听到那件事情也不奇怪,不过可真是惊险,幸好清沅反应得快,不然全被那傻小子全抖搂了出来,说他蠢他还狡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简直就是太没用了。

    “你有何不可,他们是名门望族又如何,你们的身份也不比他们差了,既然刘家小子请了你们,那就是他的情义,射箭打猎又不是生来就会的,不会可以慢慢的学,这些该结交的人你也应该结交,又何必墨守陈规,你只要坚决不触碰那些不该做的事情,祖父是不会有任何多言的,你父亲那里也不用管他。”成老爷子对于成清沅和刘海华结交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他们成府和齐国公府注定了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

    成清沅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辛好陌畅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及时停住了舌头,也辛好祖父没有过多的怀疑,不然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不由得嫌弃的看了李陌畅一眼,决定不能让他再多说一句了。

    “是,多谢祖父释疑,孙儿先让母亲为我准备两套骑装,至少也得把骑马这件事情学会了吧!”刘海华也随着成老爷子的话说下去,虽然这西山狩猎的事情是一个未知,但是说出去的谎总得想办法自己圆了。

    成清沅回府的时辰本就不早,又在四物院这边陪着说了这么久的话,成夫人那边的丫鬟都已经过来了好几回了,成老爷子见天色着实已经不早,就说:“你先去你娘那儿请安吧,你估计也是有话要和你娘说的,去吧!”

    “是,祖父,意叔,侄儿先告退了。”成清沅老爷子让他去母亲的院子,而且还打趣了他,想着也趁此离开四物院,免得被祖父看出破绽来。

    见成清沅要离开,李意本就有事情要询问成清沅和李陌畅,只得也跟着说:“老师,学生也该回府了,明日还有早朝,就不打扰老师了,过几日再到府中陪老师下棋对弈、煮茶赏菊,学生告退!”

    “去吧,去吧,这说起话来把时辰都忘了,你的正经事可不能耽搁,有空了再过来,带着阿怡,你师娘前几日还念叨她了,今儿陌畅就在这儿宿下吧,明儿我好考校考校他的文章,不然一来一去的还浪费了时间。”成老爷子也有了乏意,正好将他们全都打发走了,自个儿好好的清静清静,养养神。

    听老爷子将陌畅留下了,李意心中也是赞同的,在老师面前,陌畅这孩子还是会有些分寸的,也能学进去一些东西,能得到老师的指点,他连把自己一同留下都是愿意的,哪里还会反对了,不过是真的该带着阿怡过来给师娘请安了,最近府中事情多,阿怡一忙起来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是,学生记下了。”李意拉上李陌畅快步离开屋子并随手关上门朝成清沅离开的方向而去,他一定要问一问成清沅是否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虽然李陌畅是和成清沅一起聚会的,但是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能说得清楚。

    李意步伐较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成清沅,而李陌畅还在身后悠哉悠哉的走着,一副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清沅,先等一等,意叔有事情要问你。”李意连忙叫住了还没有发现李意和李陌畅成清沅,这件事情是必须问清楚的,而且自己还有要嘱咐的话语,郭然不仅是成家的亲人,也是自己的亲人,他的事情自己一定是会全力以赴的。

    成清沅很疑惑,意叔不是要回府吗?怎么还跟着自己来了,不过依旧连忙上前行礼说:“意叔,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意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其余的动静后,凝重的说:“清沅,你老实告诉意叔,是不是已经知道西山上的事情了?”

    “西山?什么事情?”成清沅心中先是惊讶,难道意叔发现了什么,还是陌畅又说漏了话,不自觉的朝李陌畅看去,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李陌畅被成清沅这么一看,立马急急的撇清关系说:“这可不是我说的了,我还纳闷儿我爹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呢,你可别什么事情都往我的身上扯,这一个大黑锅我是绝对不会背的。”

    听了李陌畅的话,成清沅恨不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傻哥哥,怎么什么事情进了他的耳朵都待不住,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猪队友。

    “京兆尹将西山的事情移交了刑部,今日刑部尚书请我到刑部探讨案情,我才知晓了这件事情,这离开刑部之后就脚不停歇的赶到了府中,看看阿然是否已经平安的归来了,只是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并没有看见阿然,就忍着心中的事情陪老师下了一会儿棋。”李意把自己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说了说,他很明确,就刚刚清沅的反应和陌畅的话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两人是知道那件事情的,幸好之前在老师面前有惊无险,想到李陌畅的表现,他都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除了喝酒惹事,什么事情都做不明白。

    “侄儿和畅兄是今晚知晓的,武安侯府的武成绪打听到了这件事情,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只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是不能让祖父知道的。”成清沅见李意已经知道了事情,甚至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也不在隐瞒了,只是说了事情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毕竟郭然在老爷子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老师最大的遗憾和执念就是鄞儿,而郭然是鄞儿唯一的血脉,我要嘱咐你的也是这件事情,一切都以老师为重吧,阿然的事情就让他留在心底。”李意一提到郭然就心痛,他对郭然的感情不比李陌畅的少,他也知道一切凶多吉少,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忘记希望,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李意是不担心清沅的,只是李陌畅的那张嘴着实担忧,便恶狠狠的告诫说:“陌畅,这件事情你要是再说漏了嘴,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可记清楚、听明白了?”

    “意叔,你放心吧,然表哥是不会有危险的,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成清沅不想让李意继续担心,就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透露了一点,意叔那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的,只要想明白了,就一切都好了。

    “谁说的?”

    “刘海华”

    “意叔,我母亲还在等我,侄儿先去了。”说完,成清沅就给李陌畅使了一个眼色退下了,朝他母亲院子的方向快步离去,他可不想让李陌畅继续待在那儿,不然就凭着意叔的聪明也能毫不费力的从陌畅嘴里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有些事情只需要点一点就足够了,而且这些消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尤其时那个救了表弟的人不能让其余的人知晓。

    李陌畅在看到成清沅的眼神之后,待成清沅还没有走远,他自己一阵风的就跑得没影儿了,他可是巴不得离他老爹远一点,他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搁着呢,要是被他爹给逮着了不就是遭殃了吗,他还没有往成清沅是嫌弃他拖后腿了才让他赶紧离开的,反而还觉得清沅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兄弟,虽然之前在师公院子里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点凶神恶煞的,但是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一点小事嘛!

    待李意反应过来询问李陌畅的时候,周围哪里还有李陌畅的影子,早就已经不知跑到哪里躲着了,李意忍不住暗骂:这个小兔崽子,正经事做不了多少,溜得倒是挺快,我看你能躲得了多久。

    不过清沅说那话一定不会是信口雌黄故意骗自己放心,不然陌畅那小兔崽子能那么心虚的溜掉了,虽然刘海华认识的人三教九流,人脉广,但是这样的消息却还是令他有一点怀疑,莫非他是知道了其中的一些事情。

    李意想不通,慢慢的朝府外走去,门外一辆马车已经准备就绪了,只需要李意上车就能出发。

    成清沅到了梅院,他母亲成夫人就住在梅院,只是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他母亲还等着他是有什么事情,即使已经疲惫不堪,他也精神抖擞的进去给母亲请安。正好自己还有事情要和母亲商量,那件事情他也不想再拖了,还是越快办好越稳妥,听张迢他们的口气,惦记的人还挺多的,自己也不是其中最出色、优秀的。

    “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怎么还没有歇息,有什么事情让儿子明日过来不就行了,您可要爱惜身子。”成清沅看坐在暖阁中倚着矮几的还不停的打着盹儿的成夫人,心中很不好受,全都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回府。

    成夫人一听到成清沅熟悉的声音,顿时就没有了睡意,亲自扶起了还跪着的成清沅说:“清沅,莫言担心,娘亲今儿下午是睡的多了,即使不等你,也是睡不着的,快,坐着,今儿可是喝多了没有?”

    “清漪,将顿好的莲子羹给公子端上来。”成夫人一提起成清沅喝了酒就想起一直为他炖着的莲子羹,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取了来,生怕成清沅吃不上。

    “娘,不用忙了,儿子没醉,也不饿。”成清沅知道成夫人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连忙表示自己身体很好,可是架不住成夫人的用心良苦。

    不一会儿,清漪就端上了一晚莲子羹轻轻的放在成清沅的面前后悄悄的退到一边等着吩咐。

    “快喝了,即使不饿,暖暖胃也是好的,天儿越来越冷了,你晚上出去的时候也要披上披风了,可记得了?”成夫人只有成清沅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十分在意的,无论是衣食住行都处处安排的没有一点纰漏。

    “娘,我喝,我这就喝。”成清沅不想浪费了成夫人的拳拳爱子之心,端起那小碗仰头一饮而尽顺手就将一滴不剩的空碗递给了清漪。

    见成夫人笑眯眯的样子,成清沅心里也是高兴的,哪怕是再来几碗莲子羹他也能眼睛都不眨的痛痛快快的喝了,只要成夫人高兴。

    “娘,您找儿子是有什么事情吗?”成清沅知道,已经这么晚了,成夫人如果是没有事情,一定不会这么匆忙的将自己叫来,而且连祖父那边都去了好几次,应该是很紧急的事情,可是既然紧急,自己进了院子这么久都还没有听母亲提起过,他也猜不透是什么事情了,不过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吧。

    成夫人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件事情也怪她,不应该不忍心拒绝就悄悄的应下了,可是这有了冲突该怎么办才好,成夫人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她只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幸福就好了,也不想拿这些事情来烦他,可是自己已经应下了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妹妹,成夫人也只能说服儿子去劝说他父亲了,只要儿子说了不喜欢齐国公府的那位姑娘,自家相公和家里的人应该是不会再逼清沅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你的亲事,你觉得齐国公府的那位姑娘如何啊?”成夫人也考虑到清沅的心思,决定先探一探清沅的口风,如果清沅并不怎么在意这一桩亲事,自己就容易轻松多了。

    成清沅以为成夫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听听自己对齐国公府刘姑娘的看法,本想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可是转念一想,这院子里那么多的人,如若是传出去了一句就会影响刘姑娘的清誉,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来了,他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情思。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偲情

    “娘,刘姑娘是罕都出了名的才女,和颜家的颜姣合称为罕都二姝,而且齐国公府是名门世家,他们府中的姑娘肯定是最懂规矩、礼仪的名门淑女,儿子觉得挺好的。”成清沅按照罕都中人对刘海筠的评价随意的说了一些给成夫人听,这样既表达了自己是愿意这一桩亲事的,又不会让人感受到自己对刘姑娘的情。

    成夫人听都是一些寻常人都知道的,连自己这个内宅妇人都了解的,才稍稍放心了,看来清沅对齐国公府的那位的感觉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自己就如实的说了,反正齐国公府大姑娘和自家清沅的事情又没有定下来,只要清沅不松口,这件事情就不会成了,清沅又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最见不得自己伤心、难过了,只要自己好好的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了清沅,清沅一定会听自己的话,而且自己妹妹家的姑娘也是才貌双全,和清沅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是知根知底的亲上加亲,肯定能与清沅合得来。

    “清沅,今儿你姨母来看了我,提起了你表妹,说是和你特别的般配,一个劲儿的劝了我很久,我也想着你和齐国公府姑娘的事情也没有定下,就应了你姨母提的事情,只是父亲那里还不知道,你帮着母亲劝一劝你父亲,你和齐国公府那位姑娘的事情就算了,反正也是酒后的胡言乱语,你姨母家的情表妹你也是见过的,母亲觉得你姨母说的不错,你们俩的确是特别的般配,情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点都不比齐国公府的姑娘差。”成夫人越说越离谱,甚至为了突出情不昔拿人家齐国公府的姑娘来与之比较。

    成清沅一听到提起了姨母就知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果不其然,越听越令他心寒,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去答应这样的事情,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和齐国公府姑娘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差最后的上门提亲这一个仪式了吗,看来她真的是被她所谓的亲情冲昏了头脑,一点也想起自己和父亲。

    “母亲,您还是去回绝了姨母吧,父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即使儿子去求了他,他也不会的,更何况儿子不会去求他。”成清沅好意劝了劝成夫人,希望她赶紧回过神儿,不然被父亲知晓了肯定会闹出事情的。

    成夫人被成清沅这么一拒绝,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暗自后悔今日没有狠下心,自己妹妹的性子如何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了,这个妹妹从小就是最自私的,若是自己去回绝了,她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姐妹情分,恐怕会借此机会闹一闹的,到时候自己在成家还有什么脸面,公公婆婆也会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夫君了。

    “清沅,就算是娘求你了,你反正对也没有见过齐国公府的姑娘,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情,坊间的传言哪里可信,你娶谁不是娶,情自小就与你相识,更是青梅竹马,和你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你就去求求你父亲,和齐国公府的亲事就此作罢吧,母亲从没有要求你做过什么事情,如果你姨母因为这件事情闹了起来,母亲该如何自处?”成夫人一脸愧疚的期盼着成清沅答应自己的哀求,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向来孝顺的成清沅是一定会答应的,虽然他知道这样对清沅不公平,小妹的夫家哪里能比得上齐国公府,但是她她是有苦难言,只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成清沅被成夫人的朦朦泪眼看得心绪不宁,他忍受不了成夫人的哀求,却又不想放下这一段自己心甘情愿的婚事,可是如果自己不退一步浇灭心中的一点点小火苗,就会忤逆母亲的意思,那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样的抉择很难,自己心中的渴望和母亲的期盼起了冲突,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也清楚这件事情若是被姨母闹了起来,成府会是一个多么难堪的局面,而刘姑娘也会被殃及,难道就真的只能妥协了吗?

    “母亲,你为什么要逼清沅,清沅不想像一个木偶人一样被掌控,连自己的亲事都不能自主,就被您的不忍心应下了一段不适合的亲事,您又为什么忍心这么对我呢?”成清沅都快要崩溃了,母亲的苦苦哀求,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心,就是为了她心中那一点点其他人已经不在意、不放在心上的亲情,就忍心牺牲自己的幸福。

    成清沅的话一字一句的刺激着成夫人的心,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开口的话不是安慰自己、不是承诺自己、不是答应自己,而是痛心疾首的指责,成清沅的态度让她不知所措,可是都已经做到了这一个地步,清沅就算不恨自己也是会埋怨自己的,还是痛下决心,如果事情闹大了,公公婆婆那里自己怎么能解释得清楚,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自己是绝对讨不了好的,这么多年的辛辛苦苦就成了白费心思。

    “清沅,母亲知道对不起你,你是母亲十月怀胎历经两天两夜才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母亲何尝不心疼你,何尝忍心你违背心思去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可情从小就与你感情好,自然是有些情分的。而且如果母亲去回绝了你姨母,依着你姨母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母亲该怎么办?你难道想要看着母亲和父亲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失和吗?你想看着母亲被你祖父祖母训斥甚至是休了我吗?”自己生的儿子自然是自己最清楚,成夫人摸得到成清沅的软肋,所谓对症下药,只要话到了那个点,清沅是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自己若是招了公公婆婆和夫君的嫌弃,那清沅该怎么办,为了自己的以后,也为了清沅的未来,她只有狠下了心。

    成清沅心中百般纠结、忐忑,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自己的亲事为什么就这么的坎坷,即使心中再有不舍与无奈,看着成夫人眼角的泪痕和丝丝细纹,成清沅就心软了,也不得不忍痛答应下来,毕竟孝字当先,一切就随命吧,自己和齐国公府的姑娘只能算是有缘无分,这样的结局也怪不了谁,如果真的要怪罪,只能怪命运弄人。

    “母亲,你别哭了,儿子答应你就是了,明儿一早就去找父亲把事情说明白,我和刘家娘有缘无分,姨母那里即使母亲应下了,儿子也不想过早成亲,儿子准备外出游学,若是情表妹等得了,儿子归家之时就是成亲之日。”成清沅闭着眼睛咬牙说出了答应的话,犹如一刀一刀凌迟的痛苦,他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被成夫人这样一威胁、逼迫,成清沅对母亲的敬意一点一点的消磨,他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那般对自己,即使答应了回绝和齐国公府的亲事,他也不愿意和姨母家的情表妹成亲,而且这个京城他已经没有了脸面在待下去,也不知还如何面对自己那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母亲,索性选择了逃离这个罕都。

    成夫人看成清沅说话时的神情就知道了他的不情愿,他应该是极其满意齐国公府的姑娘的,可是她没有说出一句后悔的话,也没有后悔的心思,只觉得这件事情解决了就是万幸,可是当她听清楚成清沅所说的话的时候,人一下就懵了,清沅要走,而且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连今日的费尽心思不就是白费了吗?

    “清沅,你说什么,你难道就要抛下母亲吗?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一房人好,你要相信母亲啊。”’成夫人怎么也猜不到成清沅会下定这样的决心,看来自己真的是狠狠地伤了他的心,自己不能没有这唯一的而已,到底该怎么办。

    “母亲,清沅的孝心已经全部都给您了,做了这个决定,清沅不知道该如何在罕都自处了,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母亲,清沅还是早早的离开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成清沅执意要离开罕都,他已经决定了,今晚回院子将东西收拾好,明日一早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辞别祖父母后就离开罕都,或许这样自己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成清沅转身开门准备离开,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儿,不想再看见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母亲,而且他心力交瘁,已经没有了心思和成夫人再拉扯下去了。

    “父亲,您……您怎么在这儿?”成清沅一开门就看见一脸怒气站在门口的成汶,一看那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自己和母亲的话肯定是听见了的,只不过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才坚持到了自己开门的时候。

    “哼,我若是不在这儿,你不就是要伙同你母亲胡作非为,还准备外出游学吗?”成汶对成清沅的逃避很不认同,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是头破血流也不能退缩,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就逃离了京城,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

    “父亲,儿子有错,可是儿子无脸面对海华兄以及诸位好友,请父亲就答应了儿子吧,也请父亲不要为难母亲,母亲也有苦衷,儿子是心甘情愿答应的,请父亲去回绝了齐国公府的亲事吧。”成清沅即使心中已经伤痕累累,也还是要为成夫人求求情,将自己答应了成夫人的事情向父亲提一提,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成夫人早就在成汶进门的一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她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被他知道了,心中百般想计策该怎么办,可是成清沅为她求情的时候,成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她隐隐有了悔意,可是现在已经是迟了。

    “你说去回绝就去回绝了,这门亲事我今天已经跟刘二爷彻底定下了,就只差过礼了,你说说怎么去给我回绝了。”成汶恼怒成清沅也如此的没有一点点的头脑,成府和齐国公府是怎样的差距,这亲事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即使成府是上百年的书香世家,也是比不上齐国公府这样的簪缨世家的,这一桩亲事还是看在老齐国公府当初与老爷子的情谊和约定才成了的,难道还要去打人家齐国公府的脸面不成,清沅还是太年轻了。

    “夫君,求求你,你就去回绝了齐国公府吧,反正这桩亲事也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你去好好的说一说,在八字上做一做手脚,相信齐国公府是会同意的,妾身不告诉你,还不是害怕你担心了,可是妹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怕她会毁了我们成府的声誉若是公公和婆婆知道了,我们大房该怎么办?”成夫人知道一切都只能求成汶了,成清沅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而且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再瞒着只会自讨苦吃,只有搏一搏,或许他还能同意自己的意思。

    成汶看着匍匐在自己身前的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他心中是又怒又痛,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过去,可是又下不去脚、狠不下心,自己这个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放心不下她那一个心思歹毒的妹妹,即使已经吃了无数次的亏。也长不了记性,这一次更是将心思打到了清沅的身上,可恨的是自己这一个傻妻子还十分的配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百般逼迫,他真的是寒了心,这不是把他们成府往绝路上逼吗。而且是最亲近的人。

    “妍儿,二十年了,你一直都不曾变过,为了你那个妹妹,你这一次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清沅的身上,我是不能再忍了,你妹妹的夫家是怎样的情形,你心里比我清楚,或许徐情是一个好姑娘,可是你那个侄子吃喝嫖赌样样具备,你那妹夫更是一个没能力的窝滥废,你妹妹也是眼高手低的货色,你怎么就还是看不明白呢?”成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成夫人,将她最信任、爱护的小妹一家人贬得一文不值,就这样的人哪里还值得真心相待。

    “相公,无论如何,她始终是我的妹妹啊,而且他们是他们,情是情,情绝对是一个好姑娘,也绝对配得上清沅,妹妹说,若是情还没有找到婆家,妹夫就准备将情嫁给他的上司,一个丧妻的老鳏夫,我心疼情这个才貌双全的小姑娘,就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情是没有错的。”成夫人面对夫君的质问,只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她其实也是好心,主要是看不下去妹夫要将情嫁给比她大了不止一旬的老头子,情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以前本就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妹妹那么一提,她虽然有过迟疑,可是一想起情那如花一般的年纪就此毁了和妹妹的无奈,她不顾后果的就答应了。

    成汶轻叹一口声色俱厉的说:“就你妹妹那个性子,她最重视的就是她自己和她的儿女,你以为她能让徐才将她的女儿就这么卖了?不就是想逼你承口应下她女儿和清沅的亲事吗?我们成府虽然不出仕,但是底蕴还是在哪儿摆着的,你妹妹的算计可比你多多了,成府无论如何也是比她们孙府强上一些的,她的女儿高不成低不就的,除了算计清沅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为什么就不和我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呢?这件事是能随意定下的吗?”

    成汶是越说越气愤,孙家的人是吧,还敢算计到自己的儿子头上,等这件事情弄明白了,一切的账慢慢的算,他还不相信就整治不了小小的一个孙家。

    “可是,即使妹妹算计了我,也和情没有任何的关系啊,我很喜欢情这一个姑娘,你就答应我吧,你也说了,二十多年都过了,也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情的事情已经成了成夫人心里的心结,若是不把情娶到府中,她恐怕一直都会心怀愧疚,可是就是没有想一想是否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愧疚的。

    “情情,你整天就念着你的情,你怎么不为你的儿子想一想,有这样的一个岳家和大舅哥,他的一生就被毁了,是你的儿子重要还是情重要,你口口声声的说着心疼清沅,可是你为他好好的打算过没有,整日的只念着你的心里的那一点小心思,还亲上加亲,若是情真的适合清沅,我早就已经开口了,你不就是想着借着咱们成府提拔你的妹妹一家吗?有必要搭上清沅吗?你让我想办法,高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清沅打死了,明儿就报丧去。”成汶听成夫人还在辩解,依旧没有后悔的意思,还劝着自己去拒了齐国公府,心中的怒气更甚,说话的声音简直就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

    也许是成汶的声音震慑住了成夫人,也许是成汶说的话吓到了成夫人,她久久的没有说话,双目无神的看着已经被成汶怒极而摔碎了的茶盏和花瓶,她心中惊骇不已,在她的印象里,成汶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即使动怒也只是义正言辞的说两句,绝不会有动手的时候,看来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触怒他了,而且他撂下的话也让自己心惊胆战,她爱自己的儿子清沅是不假,只是她的心太软了,自己这一生有只养了成清沅这一个儿子,她也想有一个知心的女儿,而情从小就善解人意、特别的听话,她自然将对女儿的那一份心思放在了情的身上,一听情的要被卖,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再妹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虽然觉得有一丝不妥,但是还是答应了。

    可是现在一听事情那么严重,这婚事要退还除非是自己的儿子死了,即使她再心软,也管不了情的事情了,夫君和儿子才是他的一切和依靠,若是儿子没了,她还不如三尺白绫吊死了算了。

    “夫君,我错了,我的清沅不能有事,他可是我们夫妻俩的独苗儿,既然齐国公府的亲事退不了,那你赶紧想一想办法打发了我妹妹,决不能让她毁了清沅,至于情,以后若是能帮上一把我再帮一把吧。”成夫人心中也是有算计的,知道成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也害怕他说的话不是威胁而是真的,那她不久得不偿失了吗。

    “你知道了就好,你妹妹那里就不用管了,他们折腾不出什么事情,父亲是很满意清沅和齐国公府的亲事的,你别在这件事情上惹得父亲他老人家不高兴,这桩婚事说起来是清沅娶了高门妻,你以后别张嘴闭嘴就是情,不能把话柄落在别人的手里,你可明白了?”成汶见成夫人没有继续为难,看来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但是还是要提醒她注意话语,而且那个情是需要赶紧解决了,自己见过,自然也知道情可比他娘的心计深,若是她和她娘存了一样的心思,以后还不一定会惹出怎样的麻烦事呢,这样的一家人可真是极品。

    “我知道了,夫君,为了我的清沅我也不能再做错事了,只要我妹妹那里不要无理取闹就好。”成夫人想了想,她那外甥的德行的确是好,自己的妹妹都能来时时算计自己,更何况是自己的那一个外甥呢,仔细一想,自己的确是思虑不周了,只想到了情,却没想着她那吸血虫一样的哥哥,总会害了清沅的名声的。

    见成夫人的眼神和神情不似作假,为了让成夫人记得清楚,成汶决定再多说几句,就语重心长的说:“妍儿,你心疼你的外甥女儿我无话可说,只是解决那件事情的办法千千万万,你不能把眼光局限在清沅的身上,罕都好男儿遍地是,你为情好好的观察一个不就行了,徐家和齐国公府怎能相比,齐国公府是总有御赐的丹书铁券的簪缨世家,和咱们清沅定亲的姑娘是齐国公府二房的姑娘,名字叫做刘海筠,你可想想她在齐国公府的位置是如何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洛麒

    “如何?那个姑娘品性又是怎样?”成夫人一听成汶提起了和情缘定亲的姑娘,也顾不得之前的那些事情,她何尝不一样清沅过得好好的,一提起那个姑娘,她心里也不那么尴尬和难堪了,先把要紧的事情听了再说。

    “你先听我说完嘛,乱插话做什么,齐国公府的孙辈就是从海字,而和清沅定亲的那位姑娘是唯一一个从了海字的孙女儿,可以见得她在齐国公府是很得宠爱的,而且她还是自幼养在了齐国公府的老夫人身边,你应该是见过老国公夫人的,那通身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位刘姑娘又能差到哪儿呢?老国公夫人的三个儿媳中只有那位姑娘的母亲是出自高门,她的外祖是文远侯府,我靳国唯一以文封侯的功勋,这样的姑娘,你那情哪里比得上?”成汶被成夫人打断了话,很是不爽,还说了两句成夫人才作罢。

    成夫人听后转念一想,这样的姑娘可不就是提着灯笼也找不着吗?文人墨客总是对文远侯府是敬仰的,这其中也包括身为文**子的成夫人赵妍,也算是认可了刘海筠这个姑娘,想来也是不错的。

    “还有,局势越来越不好了,和齐国公府结亲,对清沅只有好处,这齐国公府愿意应该也是看局势不容乐观了吧。”虽然成汶不出仕,只是一个教书匠与读书人,但是时势依旧是看得很透彻,靳国的风云迟早是会乱起来的,即使有满朝为官的学生,可是这些学生也是寒门居多,在那些权贵之前不过是小玩意儿,成家必须有能够依靠的人才能安然无恙的躲过乱世的流火。

    成夫人和成汶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看不懂他身上的情绪变化,她才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差一点就毁了自家相公的心血,局势不就是时局吗?若真的是不好了,遭殃的还不是无权无势的人。

    “夫君……我……”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的心思我是懂得,你只是太心软了,不是存心想要做那件事情的,我这里还有事情,你先睡下吧,今晚我就在书房将就一晚,你不用等我了。”成汶并没有让成夫人说出那些心酸的话,就要去书房处理成夫人弄出来的烂摊子。

    “清沅,还傻站着做什么,开门啊。”成汶对着成清沅有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却隐隐约约的能察觉到一丝怒火。

    “哦,是,父亲。”

    成清沅在成汶和成夫人争执的时候就一直静立在一旁,自己的长辈因为自己的事情有了矛盾,自己只能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他虽然很想父亲解决了这件事情,但是他又不想母亲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寒气越来越重了,你……你多盖一点辈子,小心着凉了。”成汶还是心疼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想到自己之前的话语气也太重,心中也是歉意满满,离开的时候就转身交代提醒了成夫人注意身体。

    说完成汶转身就离去了,独留成夫人一人好好的想一想,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冲动和心软了。

    成清沅跟父亲的身后不敢言语,他知道父亲是对自己有不满的,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不能忤逆自己的母亲,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遵从。

    “我从你祖父那边赶过来的,你祖父说你很欢喜这一桩亲事,想着过来告诉你我已经和齐国公府的二爷说定了这件事,没想到听到了你们母子私自就决定了的事情,是不是若是我今天没有听见这一番话,你明日就真的来找我了?”成汶边走边说,眼神凌厉的质问成清沅。

    “父亲,清沅不愿意看着母亲伤心还无动于衷,清沅也没有想那么多,看着母亲痛哭流涕的样子,清沅的心隐隐作痛,清沅就忍痛答应了母亲,为人子不就应该孝顺吗?”成清沅心里也是痛苦的,可是他为人子就必须这么做,不然怎么配为人子。

    “你母亲说什么你就照做?清沅,你的心太软了,你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父亲也不想过多的指责你,只是你的性子的确该改变了,你以后背负的责任是整个成府的兴衰,你所谓的孝顺只不过是愚孝,我要的是一个堂堂正正、毫不退缩的儿子,你觉得你自己是吗?靳国终究有一天会乱起来的,整个靳国的人都无法避及,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你不能缺了,优柔寡断只会误了你自己,你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了什么?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得你自己做主了,我只说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的去参悟吧。”成汶语重心长的对成清沅劝导着,他不能让这个唯一的儿子继续优柔寡断,罕都的天渐渐变化,成家只有变得更加的强硬才能不被局势所逼。

    “可是,父亲,清沅明白了,清沅会慢慢的改变的,有朝一日清沅一定能肩负起整个成府以及青云书院的责任。”成清沅是一个聪明人,哪里听不懂成汶的弦外之音,他也深深地清楚自己的缺点,只是一时难以克服。

    成家父子接下来一路无言的走到了成汶的书房,成汶才说:“陌畅的那些朋友,也是可交之人,你若是和他们投缘,就尽量的结交吧,虽然陌畅这个孩子对书本全然没有感觉,但是他的人际关系却处理得很好,在罕都的朋友也绝对比你多多了。”

    “是,父亲,清沅此次和畅兄赴宴,所见所闻所知也增多了,有些人也的确并非传言和想像中的样子,清沅也和他们相见甚欢,请父亲放心,清沅已经牢牢地记下了您的交代,会有分寸的。”成清沅对刘海华几人的印象也还是不错,他也愿意与他们相交,甚至成为至交好友,毕竟能遇到这么合心意的朋友已是不易了。

    成清沅的好友不多,除了书院中和他脾气相投的同窗,便只有像李陌畅这样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了,那些成父至交好友家的孩子,就没有其他的人了,这一次被李陌畅缠着去了一次他的朋友聚会,他才真真正正的多了几个志趣相投又并无交集的朋友,这让成清沅是既兴奋又开心,也越来越期待下一次的相聚。

    “一个人的表面是不能代表他的内心的,越是荒诞不经的人越可能隐藏了一颗炽热的心,人的眼睛又不能透视人心,你所谓的传言和想像只不过是一些虚无的东西,有何值得可信的?听说你今日见到了齐国公府还有武安侯府、景和长公主府与安阳伯府的公子?”成汶去四物院向老爷子请安的时候听老爷子略微提起了一些,他就暗暗记下了,就等着此时好好问一问成清沅,毕竟清沅涉世不深,还是需要自己向他提示提示的。

    两人已经进了书房,成汶自顾自的坐在了自己书案的椅子前,成清沅很很娴熟的将下人早已备好的参茶放在成汶的身前说:“父亲,这更深露重,身上的寒气也重了几分,您喝一口参茶暖一暖身子吧。”

    见成汶稍稍抿了一口参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今晚见的是这几位公子,他们都是很不错的,清沅认为可以深交,毕竟是畅兄多年的挚友,心性和品格都值得一交,清沅和他们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也是幸事,不是父亲势利,他们之中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簪缨功勋,对你的未来只有好处没有害处,据为父所知,刘海华此人看似纨绔,实则是有大胸怀的人,你和他现在也算是姻亲了,以后可以多多和他来往,总有一天成家是要选择一个人一条路的,而我们现在就已经算是选择了道路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分裂的局势已经三百年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齐国公府绝不会没有任何准备的,看似老国公爷已经驾鹤西去,整个齐国公府都掌控在现在的国公爷刘从的手中,可是老国公夫人还依旧健在,她所瞩目的人只有刘海华,你多和他来往也是可以的,我们成府只有紧紧的跟着齐国公府的脚步而行,你正好也可以和你这个未来的大舅哥联络联络感情,听说刘海华最是宠爱刘海筠这个妹妹,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

    成清沅的亲事是成老爷子和成汶商议多年的,近日才下定了决心,不然他怎么可能借着醉意向刘人提起了这一段随着老国公爷仙逝已经尘封的往事,这么多年了,他何必还去费那一个心思,成老爷子看过了多少的风雨,靳国的这一点小小的风云变化他又怎么会看不透彻,每到这样的时刻,墙头草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成家只能赌一赌了。

    “清沅知道了,只是……局势真的有这么迫不及待吗?需要这么早早的就选择了,万一以后……”成清沅自然是不一样那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没有谁能预知后事,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况且也不一定就这么糟糕了。

    成汶何尝不想太平盛世,何尝不想观望局势,只是老爷子吩咐了的事情只能照做了,毕竟自己还年轻,没有老爷子那样的阅历,而且老爷子有这样的坚持,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决绝。

    “你祖父的安排,不会有错的,过两日为父就托了媒人上齐国公府提亲,趁早将你们的婚事办了吧,圣上好像又有了选秀的心思,刘二爷不知怎么的得了风声,今日又问为父了,直接就答应了。”成汶将自己和刘人的约定说了,好让成清沅的心中有一个底儿,听老爷子的意思这孩子对这一桩婚事是满意的,既然满意,那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果不其然,成清沅一听自己和刘海筠的亲事彻底的定下来了,只差登门提亲这一个形式了,竟然有了一丝的不自在,而且耳尖微微带有樱桃一样的浅红,他心中是十分欢喜的,可是在父亲的面前还是保持着始终如一的淡定。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沅全凭父亲做主。”成清沅能与自己愿意去呵护的女子共度一生是他最大的渴望,如今自己和刘海筠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只需尽早完婚就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真的如此?那为父去和刘二爷商讨商讨要不这亲事就算了?反正你还有一个情表妹在一心一意的等着你,如何?”成汶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提醒清沅,他对情的态度要适可而止,他如今也是有了婚约的人,嫡亲的兄妹尚且还有避讳之处,更何况是表兄妹了,而且这情绝不会真的是那么的单纯善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即使没有变质,也不能去冒那个险。

    成清沅急急的说:“父亲,我和表妹并无来往,我近两年都没有见过她的面,又岂能存了那样的心思,清沅心中谨记成府的家规绝不敢忘记,您就放心吧,清沅是不会辜负结发妻子的,表妹的事情只不过是母亲的一厢情愿,清沅绝没有那样的想法,亲上加亲和青梅竹马又如何,都抵不上清沅心中的一个缘字。”

    “你知道就好,你母亲那里我会继续劝劝的,她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心太软了,你只管好好的准备迎娶刘姑娘吧,你姨母哪里你也不必管了,为父会处理好的,我忍了他们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的没有长进,不识好歹,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念着的了,算计到了我成府的头上,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吗?”成汶是下定了决心要整治收拾徐家,虽然自己那妹夫也是一个小小的京官儿,但是自己有的是办法和人去收拾他,大理寺随便的一件案子就足够令他们吃不消了,更别提其他的事情了,自己这一次是绝对不会给他们留任何的脸面。

    “是,清沅绝不会插手,他们是罪有应得,父亲说了儿子不可以心软,儿子绝不会再犯了。”成清沅现在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是如愿了,所谓成家立业,这家马上就要成了,接下来就是立业,成家祖训,成氏子弟不可入仕,自己肯定是不可能走科举之路进入仕途,那就只有竭尽全力能保护自己所爱、所有就行了。

    成府之中,成清沅父子彻夜长谈,一整晚书房都闪烁着微微的青光,这一夜,成清沅就像成长了一样,人也比以前更加的沉稳了。

    武成绪兄弟二人才刚刚到了安城伯府前,倾城楼和成府离天下楼更近一些,安城伯府早已没落,这锦绣街的一片基本都是已经落寞的贵族,也导致这一片地方并没有多少的人烟,和天下楼那一段相比,也略显清冷了些。

    “表弟,你先进去吧,哥哥在这儿看着你,半个时辰后哥哥才会离开,若是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安排你身边的锄药来找我,哥哥就知道出了事情,可记得了?”武成绪交待着洛琨自己会在这里陪着他,也让他不要害怕,声音特别的安稳人心。

    武成绪不想进安城伯府,更不想看见洛老太太那老巫婆恶心的嘴脸,西幼时不懂事的时候还看不懂那老巫婆不阴不阳的语气和嫌弃的神情,在自己懂事之时,武成绪就对这一个老巫婆十分的不喜,没有紧急的事情,他是绝不会踏入这样肮脏、乌烟瘴气的地方。

    “表哥,你不用等我的,这么冷的天儿,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洛琨会自己照顾、保护自己的,表哥就放心吧。”洛琨是一个很疼人的男孩儿,他不想让自己的表哥在萧瑟的秋风中担心自己,即使是在马车里,那也是有寒意的,他一路上就躲在了表哥的披风里,一直特别的暖和,一下了马车,他才知道是怎样的天气。

    “你去吧,表哥已经习惯了,若是不到了那一个时刻才走,表哥心中难安。”无论何时,从武成绪懂事之时起,只要是他亲自送洛琨回府,都会在安城伯府外等上半个时辰,直到确定已经无事,才回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这安城伯府武成绪都已经隔了十年未进了,即使每一次都是安然无恙,他也不放心。

    洛琨得了武成绪的吩咐,自己的话在表哥的面前也不管用,他觉得只有快快的进府,表哥才不会在寒气中待那么久的时间,便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府里去了,他虽然心中还是很忐忑的,但是他并没有了以往的害怕,他知道了自己有表哥还在默默的保护着自己,表哥是不会允许别人伤害自己的,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穿过长长的回廊先去洛老太太的福寿堂请安,再回母亲那里给母亲讲一讲自己在外祖母那里的事情还有自己今晚随着表哥去见的那些很喜爱自己的哥哥们,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若是母亲知道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而且她肯定很想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事情,做完了这些事情。他才回自己的院子里好好的休息。

    刚刚走进福寿堂,洛琨就感受到了无数双炽热的打量的眼神,他不知道祖母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似乎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洛琨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嘲笑和幸灾乐祸的眼神,随那个方向寻去才发现是自己的二弟,今日他被刘海华教导了很多的事情,他自然也明白这不是祖母所说的羡慕的眼神,反而还是嫉恨。

    “孙儿给祖母请问安!”此时洛琨也知道了他们是特意的等着自己,心中有了一点点的惧意,也强装恭恭敬敬的向郭老夫人磕头行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他想起以前他们对自己的惩罚,心中就忍不住瑟瑟发抖,比刚刚出马车的时候感受到的寒意还更甚。

    “哟,琨儿还记得我这一个祖母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叫武琨了,早就已经忘了我们安城伯府的大门是朝哪一边开的了,可真是孝顺有加啊。”洛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着洛琨不知何意的话,他知道他们祖母又是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生气呢,洛琨心中有百般的疑问,可是却不敢问出口,只敢悄悄的记在心底,以后去请教刘海华哥哥。海华哥哥说过,无论是任何事情,只管找他,他对自己这么好,应该会为自己讲解是为什么的。

    洛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直的说:“祖母,洛琨当然是想了你的,我外祖母和表哥还让我多留几日,可是我想着祖母该是想我了,就和表哥约在了下次,洛琨每时每刻都不在想念祖母的,祖母肯定也是想了洛琨的。”

    听了洛琨的话,之前以嘲笑的眼神注视洛琨的男孩子心中暗笑,真是一个白痴,还敢占了自己嫡长子的名号,母亲说过,如果不是这个傻子,自己将会是整个伯府的主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是这一个傻子挡了自己的路,他有时恨不得将这一个傻子直接宰了,他可不想等祖母说的那么久。

    他记得祖母说过,只要洛琨这个傻子在一天。除了将他养残,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如果不这样做,就凭着洛琨强大的外家,自己就是绝对不可能又继承伯府的机会的,他决不能让洛琨得到这一个机会。

    “洛琨,你是为何这么晚才回府?你可是知道祖母听到知道你今日要回府的事情,难道是故意想要折腾祖母熬夜伤神?”那个嘲笑洛琨的男孩子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个男孩就是安城伯府的二公子裸麒,那个只比洛琨小了一个月就平妻之子,他本就十分的厌恶洛琨,自然是逮着机会就不会放过他,反正祖母一定会帮自己的。

    “我表弟晚回府,和你这个低贱的庶子有何干系,洛老太太,难道安城伯府就已经没落到尊卑不分的地步了吗?”武成绪说话向来很毒,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想要欺负自己的姑姑和表弟的人,他才不会有任何的顾忌和留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安城伯府

    武成绪堂而皇之的静立在福寿的正中央,挑衅的看着洛老太太那个老巫婆,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放在洛琨的肩膀上安抚这他,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他的身边,不用感到害怕,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安城伯,看来今日这样的场合他还不在。

    洛老太太震惊的看着自己挑衅自己的武成绪久久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已经是十年了,如果不是武成绪说话的语气,洛老太太恐怕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是武成绪,可是听了她的话,洛老太太气急,这人果真还是个以前一模一样,竟然如此质疑自己的决定。

    “老夫人,这位公子是自己冲进来的,小的实在是拦不住,请老夫人息怒。”门房并不认识武成绪,在武成绪怒气冲冲进府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上去阻拦,武成绪已经十年没有登过府,门房自然是相见不相识,态度就恶劣了些,武成绪索性一人给了一脚,自己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安城伯府,门房暗觉不对劲儿,也拼命的跟在武成绪之后。

    其实锄药随着洛琨身后到了福寿堂的时候察觉与往日不同,就没有跟着洛琨进福寿堂请安,而是暗自躲在外面观察事情的走向,果真如他猜想的一样,这些人又想欺负自家公子,想起公子说起的表少爷还在府外,他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福寿堂,健步如飞的往安城伯府外而去,他害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喘息和停留就和表少爷擦肩而过,一息也不敢耽搁了。

    “洛老太太,贵府的奴才真是教育得好,对贵府的家风一脉相承,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蠢货,我武成绪当真是佩服得很。”武成绪眼神之中的不屑和蔑视尽显,他对安城伯府的人可谓是一点都看不起了。

    “下去吧,自去领罚,这位可是武安侯府的大公子,既然武大公子恼怒你们的无礼,老身也只能严惩了。”洛老太太被武成绪眼中的不屑深深地刺激了,想她一个朝廷诰命夫人,居然被一个无名小辈不放在眼里,虽然她必须强忍着不爆发自己的怒火,但是她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小子,武家的人不是最心疼武清兰那个贱人和洛琨吗,自己动不了武安侯府的人,自然能随意的收拾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母子,看他武安侯府敢如何。

    门房的人一听自己得罪的人是武安侯府的大公子更加的瑟瑟发抖了,听老夫人的口气并不是想要重处自己,连忙爬起就跌跌撞撞的出了福寿堂,这里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能待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武大公子还请慎言,麒儿可是琨儿的弟弟,他的母亲是和你姑姑平起平坐的平妻,自然也同琨儿一样是我安城伯府的嫡孙,还请武大公子记清楚了,免得以后又说错了话,十年未登我安城伯府的门,武大公子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洛老太太最厌恶他人提起洛麒是庶子的话,她认为这是对她的挑衅和侮辱,这件事情是洛老太太一生最失败的时候,也是她最放不下的事情。

    武成绪冷笑一声,轻轻的拍着洛琨的瘦弱的后背安抚着,他不惧怕一阵狂风都能吹倒的安城伯府,像这样的落寞的没有一点用处的贵族,皇上是不屑一顾的,甚至还十分希望有人能替他出手解决了,免得朝廷还要养着他们。

    “是吗?平妻?我武安侯府的人怎么不知道,我武成绪虽然纨绔无知,但是也也对我靳国的法令谨记于心,,记得贵族士族之人除非嫡妻无子,否则不能娶平妻,不知安城伯府的平妻是怎么来的,若是我姑母无子,那我这么大一个表弟又是怎么回事?”好像安城伯府是知法犯法阿,圣上最是厌恶无视法规之人了。”

    武成绪说的是事实,当今即位十年之际,罕都士族功勋皆以抬平妻为风,造成了许多后宅争风,甚至影响朝政的事情,当今直接颁布法令,士族功勋除非是四十无子,或者嫡妻无法生育,不然不可抬平妻,罕都之风才迅速压制了。

    “你,好啊,不愧是武安侯府的人,果真都是一些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人,和你姑母一模一样,洛琨,还不过来,难道你也想要违抗祖母吗?”洛老太太气急恶狠狠的指着武成绪满目仇恨,看着乖乖的站在武成绪身旁的洛琨,怪不得洛琨最近越来越不好**了,原来是武安侯府的人对洛琨吹了耳边风,真是可恶。

    “祖母,我……我表哥不是故意的,您就消消气好吗?”虽然洛琨开口为武成绪说话,但是却没有半点儿离开武成绪的意思,反而小脸十分的坚定,拉着武成绪衣角的手不知不觉攒紧了一些。

    洛老太太没想到平日里十分听话的洛琨今日竟然忤逆自己,果真武安侯府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看来以后要限制洛琨出府了,自己也是大意了,决不能让武安侯掌控了洛琨,不然自己的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琨儿,当真不愿意到祖母的身边来?你若是再不过来,祖母可就要生气了。”洛老太太面色凝重的看向洛琨,眼神中有不可违抗的严肃,她决不能让洛琨亲近了武安侯府,平日里让洛琨去武家,不过是绝了武家的说法,而且洛琨不过是自己手掌心里的蚂蚁,洛老太太自信她的手段,洛琨是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

    虽然洛琨听见了洛老太太的话,也看见了那骇人的眼神,但是他的脚步依旧没有动作,反而往武成绪的身边更靠近了一步,手指尖微微的打着颤,就连着身体也颤抖着,显然是有些害怕的感觉。

    武成绪感觉到了洛琨的害怕和颤抖,看来,安城伯府这一群混蛋平日里没少欺负自己的表弟,他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大公子,你怎么能忤逆老太太呢,平日里老太太最宠爱的就是你了,不过是让你到老太太的跟前儿让老太太仔细的看一看,你怎么就害怕成这样了?老太太平日里最是慈爱了,你可别让老太太伤心难过啊。”只听一个柔媚的女声从洛老太太身边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口中传出,她浅笑着伺候在洛老太太的跟前儿,说话时只是淡淡的瞥了洛琨一眼就不再理睬,浅紫色的华锦流彩裙,就连头上所带的步摇都是掐丝镶了红宝石的珍品,更别提通神的装扮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还会以为眼前这个流光溢彩的女子是正儿八经的正房吧。46

    武成绪心中冷笑,为自己的姑姑感到不值,也痛恨安城伯府一家人的无情无义,那女子身上穿着、戴着的东西武成绪不是认不出,除了自己家里给姑姑送来的,他安城伯府一个破落户还能有如此精致的东西,本来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一点后路的武成绪现在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了,而且回府以后一定要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父亲,该下的决心决不能再犹豫了,自家的忍让只会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对姑姑和表弟越发的不好,更加的变本加厉。

    “哦,你是谁?安城伯爷的妾室?怪不得能伺候在这福寿堂,现在的世风越来越低下了,做什么不敢,偏偏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什么货色都看得上眼,据我所知,安城伯爷年岁应该是不小了吧,看你如此娇媚的样子,即使比不上倾城楼的姑娘,也比其余那些烟花巷陌的姑娘们强上一些,安城伯可真是艳福不浅,洛老太太果然大度啊。”

    武成绪一眼就认出了紫衣华服的周梅雨,即使十来年见过这个女人,她天生的一股媚态自己骨子里的贱样是不能改变的,即使知道此人就是抢了姑姑的东西的女人,就是那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也要恶心恶心这群人,不是喜欢爬床吗?自己就偏偏要让胡言乱语,最好是让那个老巫婆生了一点疑心就是自己的功德了。

    “你,本夫人是世子的二夫人,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周梅雨被武成绪的一席话吓得没有了需要,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一言半语,自己可该怎么办,满罕都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把自己淹死了,她对武成绪恨极了,暗自决定一定要将这些侮辱和戏弄还到武清兰那贱女人的身上,才能灭了自己的怒气。

    “哦,原来是那个贱人,也是本公子愚笨了,贱种在这儿,贱人肯定不会离得太远了,不过这贱种长得可真像本公子记忆里的安城伯,也不知是不是本公子十来年没有来过安城伯府,记忆有了混淆,真是匪夷所思。”武成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看洛麒和周梅雨,可不就是贱人贱种吗?低贱的庶子可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向来是看不上的,更何况还是自己表弟的仇人,就更加的看不上了,武成绪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们母子二人。

    听了武成绪的话的洛老太太心中本就有了疑心的种子,而平日里温柔娴静的周梅雨却像是被踩住了痛脚一样的反应强烈,更令她心生疑惑,而武成绪那有意无意的提醒让她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了洛麒,却越看越觉得洛麒这孩子和自己的夫君隐隐约约的有相似之处,尤其是那眼睛和眉毛,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这一次洛老太太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和疑惑,没有声张,她一定要彻查此事,决不能让自己被蒙骗了。

    “你,武公子,还请慎言,本夫人是婆婆亲自抬为平妻的,也是上了族谱的,和姐姐并无区别,都是伺候夫君。”周梅雨一听贱人和贱种几字脸色都变白了几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并不以为自己的话会触怒武成绪,反而还拿自己与武清兰相比,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反正她的名分是名正言顺,她的儿子也不是什么贱种,即使武安侯府再厉害又如何,她的儿子是不能背上那样的骂名的,她的儿子还要是安城伯府的继承人,决不能被流言所误了。

    “哦,名正言顺?我武安侯府可是不知道我姑姑何时多了一个妹妹,更不知道洛之于何时多了一个平妻,似乎官府那儿没有立案吧,今日这一趟也是没有白走,我武成绪也是长了见识,明日一定要给兄弟们说说,这安城伯府居然比官府还好使,说一不二,令人敬服啊。”武成绪拍着自己的手掌,像开玩笑一样的说着话,而这些话却能毁了安城伯府。

    在书房中听了武安侯府大公子到府的安城伯早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经到了福寿堂,只是迟迟的没有现身,连带着拦下了要去看看情况的洛之于,洛之于听了武成绪到了安城伯府的消息,急急的小跑着往福寿堂而来,他自然清楚武成绪对自己的态度,平日里去武安侯府,他都横竖看自己不顺眼,唯恐武成绪怒极伤了梅雨和麒儿。

    “爹,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洛之于实在是忍不住了,早在武成绪辱骂周梅雨和洛麒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冲进去了,只是被安城伯洛凡死死的拉住了,他挣脱不开,才眼睁睁的看着武成绪‘欺负’梅雨和麒儿,现在武成绪还变本加厉了,他转身就低声询问洛凡,是否可以不用在外面看着了,他可以进去保护梅雨了。

    安城伯狠狠地瞪了洛之于一眼,理了理衣裳抬脚说:“武公子到了府里怎么也没人来通知我啊,不过武公子的话确实不妥,梅雨的的确确也是是我安城伯府的儿媳妇,就和清兰是一样的,这么多年来,梅雨也时时刻刻奉行着二夫人该有的规矩,也为清兰分担了一些烦恼,你姑姑应该是告诉过你们的吧。”

    “安城伯和大公子终于舍得进来了,这英雄救美的戏码似乎没有多少的新意,是吧,洛大公子?”武成绪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更是说话的时候朝洛老夫人哼笑一声,他要的就是洛老夫人的怀疑,从此以后他们安城伯府只会越来越乌烟瘴气、一团乱麻。

    “爹,你终于来了,洛琨那混蛋竟然带着他表哥来欺负我,母亲说了,只有我欺负他的时候,绝没有他欺负我的时候,可是我打不过他的表哥,爹,你一定要帮帮我,好好的教训洛琨。”洛麒一看洛之于也跟在安城伯的身后,向安城伯行了礼后连忙跑到洛之于的身边急切的告状,好让洛之于快一点为他报仇,最好是将像以前一样洛琨暴打一顿。

    安城伯脸色有些僵硬和尴尬,他没想到武成绪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难道真的是自己没来之前她们几人对洛琨做了什么触怒武成绪的事情,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就听见了洛麒的告状,本来平日里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一想着今日武成绪还在厅中,恨不得一脚踹飞洛麒这个小子,可是又下不去脚,安城伯和洛老夫人对武清兰和洛琨其实是一样的态度,洛老夫人只是单纯的微自己外甥女和认定的孙子着想、打算,而安城伯却是因为武清兰出自鼎盛的侯府,心里的自尊心作祟,总觉得武安侯府的人是瞧不起他们安城伯府的,每次一看见武清兰就想起了伯府的没落。

    “好好好,爹爹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就放心吧,洛琨,你还不过来给你弟弟道歉,随后自己去领家法。”面对小儿的撒娇,洛之于似乎已经忘了他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也忘了洛琨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武成绪。

    安城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来得及阻止洛之于,等他想到提醒洛之于注意说话的时候,洛之于已经没有迟疑将那句话脱口而出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习以为常的语气和模样,让安城伯十分的伤脑筋。

    “安城伯,原来贵府大公子的公道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处罚我表弟,难道贵府的家法时随意的写两张大字这么简单?”在洛之于提到家法的时候,武成绪感觉到了洛琨抓着自己衣服的收拽得更紧了,也更往自己靠近了几分,武成绪就知洛琨对洛之于口中的家法是十分惧怕的,也曾经经历过家法的处置,心下对洛之于更加的憎恨。

    “不是,是抽鞭子,才不是什么写大字这样的玩耍,洛琨你肯定还记得上次的疼吧,让你欺负我,爹爹是绝不会让你欺负了我的。”洛麒觉得只要爹爹在自己的身边,那个洛琨的表哥就伤不了自己,说话也大胆了几分。

    武成绪眼中的杀意尽显,他没有想到安城伯府的人竟然敢用鞭子抽洛琨,他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了洛琨,洛之于真是枉为了父亲,竟然为了贱人生的孩子来惩罚他嫡亲的儿子,还更别说自己的两个表妹了,恐怕也是被他们欺负的吧。

    “洛之于,你果真用鞭子抽了我表弟?”

    武成绪眼神凌厉的看着洛之于,那眼中真真实实飘荡着的杀气让洛之于感觉到了惧意,这样的武成绪是他没有见过的,也是他为之颤抖的。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我现在对琨儿和麒儿是一样的,绝没有偏袒,刚刚只是吓唬吓唬琨儿,成绪,我可是你的姑父,你可不要乱来。”洛之于脸色煞白,他很想否认自己打了洛琨,可是话到嘴边却被那眼神吓得全承认了,只好恳求武成绪看在自己是他的长辈的份儿上不要冲动,他可知道武成绪的功夫,武安侯府是将门,全服上下的人都会武功,就连自己那个已经近一年未见的妻子武清兰都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姑父,我姑父可没有娶平妻,你洛之于不配为我武安侯府的女婿。”武成绪也是气急,都已经这样的情形了,如果不是死亡的逼迫,他洛之于恐怕是不屑于顺他是自己的姑父吧,也不认为自己的姑姑是他的嫡妻吧。

    “安城伯,武成绪今日本不愿登府,最初也是和往常一样,送了表弟后一直在院墙外等着,看看表弟那里有没有事情,毕竟贵府的家风不值得可信,今日表弟进府不到一刻钟,锄药就慌慌张张的出来找到了我说我表弟正在被‘三堂会审’,才匆忙的进府护佑我的表弟,这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处吧,武成绪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谁也别想欺负了我表弟,不知安城伯能否做到?”武成绪不想继续在安城伯府待下去,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自然是要慢慢的玩儿,既然今夜都已经商谈好了,那自己可就好好的看着一个安城伯府经不经得起虞萧他们的玩儿。

    “自然是肯定的,琨儿是我的嫡亲的孙子,更是我安城伯府的嫡长孙,谁人敢欺负了他,武公子就放心吧。”安城伯即使心中有怨气,也不得不承口洛琨的安危,毕竟武安侯府家大势大,而武成绪在罕都似乎又有一群比武安侯府更尊贵和有权势的朋友,自己是绝对不能和他起了冲突的,虽然安城伯没有什么头脑,但是却对武安侯府的人十分的了解。

    有了安城伯的话,即使洛麒再不情愿,他也不敢再有反驳的话语,他母亲从小就三番五次的交代他不可以忤逆祖父和祖母的意思,祖父与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有了疑问和不情愿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一句嫡亲的嫡长孙令周梅雨脸色变了又变,即使知道这话只是让武成绪放心的话,周梅雨也有了一丝的恐慌,就因为那一个月的时间,洛琨就成了嫡长孙,自己也从原本的堂堂正正的平妻变成了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平妻’,所以洛麒决不能让洛琨比了下去,她是不甘为人后的,眼中强烈的渴望爷更甚了几分。

    “那就好,福全,你今日就留在安城伯府吧,好好的伺候表少爷,若是有人以下犯上、无理取闹,直接给我剁了。”即使有了安城伯的承口,武成绪也依旧会留下自己身边的小厮福全,其他的人,尤其是安城伯府的人是不值得可信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处置周梅雨

    “是,公子,你就放心吧,福全随身都佩着软剑呢,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表少爷的。”武成绪身边的人,跟了他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武成绪心中那一点意思,福全说着还往自己的腰间指了指,表示自己是带了武器的人。

    “那就好。”

    “安城伯不介意晚辈将小厮留在府中照顾表弟吧?”武成绪想了想故意如此问了安城伯一句,虽然已经是知道了答案,而且安城伯府还能拦住自己想要留下的人不成,他还能将福全给赶出去了不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只听安城伯不假思索的说:“当然不介意了,这是武公子的自由,这也是你对琨儿的心意,有何介意之说。”

    “我就说安城伯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介意这些小事情,即使福全即使在贵府也不会用了贵府一分一毫,也是用的我武安侯府的东西,毕竟那所谓的二夫人全身上下基本都是我武安侯府的东西,你们的任都要我武安侯府养着,更何况是我们自己的人了,再不济还有我姑姑那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呢,就是养几百个福全也是足够了吧。”武成绪故意在一边自言自语,而那声音刚刚好又能让安城伯他们听见,他要让安城伯府的人记清楚是谁养了谁。

    安城伯强忍着怒气打量了周梅雨全身上下,果真不是自己府中能出现的东西,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事实就是武成绪口中之言,他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周梅雨,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即使武成绪再挑衅,自己也只能压制怒火,毕竟理亏的的确是自己府上的人。

    “安城伯,各位,打扰了,武成绪就告辞了。”武成绪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朝安城伯拱拱手,转身朝洛琨说了两句话就朝厅外而去,自己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他不相信安城伯府的人还敢有任何的动作。

    武成绪出门之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周梅雨眼中的愤恨,他冷笑一声边走边说:“寿全,礼部侍郎周家大公子不是请我明日赛马吗?你明日去说一声,让他将他那庶出的小叔带着,就是礼部侍郎那个老来的庶子,本公子若是高兴也就没事了,若是不高兴,也不过是那马蹄的两脚的事情,你可要给我记得了,若是忘了,明日本公子绝饶不了你。”

    刚巧周信约了自己赛马和打马球,这周梅雨不就是礼部侍郎的庶出女儿吗?好像周信口中那个他厌恶的他祖父的老来子就是这个贱女人的亲弟弟吧,既然她动了自己的表弟,那自己就以牙还牙,看看他的亲弟弟经不经玩。

    “是,公子,小的一定不会忘记了的,你就放心吧。”寿全随着武成绪的身后已经离福寿堂有了一些距离,为了让福寿堂中的人听清楚,他是放开了嗓子的回话,一点都没有压制自己的声音,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听见了,不然她还肆无忌惮,真以为公子拿她没有办法了,就跑去欺负姑奶奶和表少爷,这次看她还敢不敢了。

    话音一落,武成绪和寿全就已经快步离开了安城伯府,甚至还运起了轻功,只是单纯的想早一点离开这一个肮脏的是非之地。

    周梅雨一听武成绪的话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她弟弟,她弟弟是母亲和以及最后的希望,是她们能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夫人一无所有的希望,如果武成绪真的联合周信对弟弟下手了,那自己的娘家不就没有了吗。

    “无论是为了谁,母亲亦或是自己,弟弟都不能出任何的事情,自己若是没有了娘家,岂不是更让人欺负了,武清兰那个贱人的娘家那么的显赫,自己也绝不会比她差了。”周梅雨心中暗道,周梅雨很喜欢与武清兰比较,即使她无一处能比得过武清兰,她也仍然觉得自己是比武清兰更高贵的存在,也越比越憎恨武清兰比自己更强、更出色。

    武成绪一走,福全也随后带着洛琨离去,他和他家公子的做法是一致的,他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护表少爷周全,自然是离这一群散尽天良的人越远越安全了,在他的认知里这一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们的嘴脸。

    洛老太太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尤其是安城伯进福寿堂后的种种表现,连正眼儿都没有瞧过自己,更别说其余的关怀了,反而是第一时间为梅雨解释,看起来还比之于这个正儿八经的夫君紧张多了,一个公公做到了这一个份儿上可就有些逾越了,此时洛老太太不相信安城伯和周梅雨之间没有猫腻,没想到自己养熟了的猫背地里咬了自己一口,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贱人果真是改不了骨子里的贱样,自己迟早能收拾了她,不过是跳梁小丑。

    “伯爷,万事可要为我们安城伯府打算,我们伯府迟早有一天能在罕都重回巅峰的,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伯府的未来,我想伯爷不会有意见吧!”洛老太太对武清兰虽有不满,这些年的惩处想来也是足够了,若不是今日武成绪的提醒,自己恐怕至死都会被周梅雨那个贱人蒙在鼓里,还真的会一直做了她借刀杀人的傀儡,她想要算计的东西,不是她能端得起的。

    洛老太太的话没有一丝的错处,现在安城伯府的重心不就是为安城伯府的未来打算吗?今日武成绪虽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但事情已经被武成绪搅合到了这样的地步,武安侯府和自家的关系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内忧外患的逼迫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安城伯只好默默的点点头,出了同意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梅雨立刻将你院子里的,以及你昧下了的只可能属于武氏的东西全部给我送到兰园,这些年你也过得如鱼得水很是滋润,清兰是一个大气的女子,也不曾为难过你,从今日开始,我们府中的规矩可是要改一改了,没道理让别人嚼了舌根,贵族之家最注重的就是规矩了,我安城伯府虽然不同往昔,但是该有的规矩却是不能荒废了,妾室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学一学了,我们伯府不知已经成就了多少京中贵妇中的笑料和不屑了,往日里也是我疏忽了,不曾好好的教导梅雨,一个妾室哪里有资格与世家大族的贵妇为伍,我也是这两日才听到了京中的一些传言今日武成绪的质问才不得不好好的说一说这些事情了。”洛老夫人心里即使没有认定周梅雨和自己的夫君之间有问题也觉得**不离十了,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惩治周梅雨,绝不会让她这个贱人好过了,武清兰那里就暂且放下了,说起来自己也和武清兰没有多大的愁和怨。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那武清兰的东西不就是我伯府的东西吗?梅雨也是看得起才用用,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周梅雨还未开口,她身边环抱着她的洛之于就看不下去了,他知道梅雨是有多么的喜欢那些东西,而自己有没有能力为她得到,那些东西放在武清兰那里也是糟蹋了,何不让真真正正配得上那些东西的人好好的珍惜呢。

    “哦,是吗?那我伯府近来有些难过了,就让梅雨把她那几抬嫁妆全数的拿出来为我伯府度过了难关,正好是总得恰到好处,之于觉得如何?”听了洛之于急切的辩解,洛老太太对周梅雨更加的没有了善念,以前看着妹妹可怜,庶女有几个是能有好的姻缘的,自己的一念善心竟然会引来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果真如它娘一样,天生的狐媚子。

    听到洛老太太的提议,洛之于的眉毛更紧了几分,心中也有了几分怨念,母亲为何就是不放过梅雨,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梅雨了吗?

    “母亲,这怎么可以,梅雨的嫁妆可不是我伯府的东西,怎么算计到她的嫁妆里呢,嫁妆可是娘家人的面子,也是娘家人为她留下的后路,这不是打了岳父岳母的脸吗?”洛之于清楚周梅雨的嫁妆并没有多少,即使只有廖廖的几抬嫁妆,也是她最珍惜的东西,听梅雨提起过,那是岳母为了让她的面子好看,在周家那个毒妇的院子里苦苦跪求了三天三夜才讨来的,这可是岳母对梅雨的一番苦心,他怎么能让母亲的主意打到了梅雨的嫁妆之上。

    周梅雨软软的依偎在洛之于的怀抱之中,她并不着急与洛老夫人争执,她甚至还以为洛老太太只是和以前一样简简单单的训斥,反正这一切都有自己的夫君为自己做主,无论如何也不会亏了自己的,她从未有过担心。

    “哦,原来如此,女方的嫁妆不属于夫家,那武清兰的嫁妆又是如何,我想你那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应该知道还剩了多少吧,还有,你的岳父岳母至始至终都只有武安侯爷和侯夫人,其余的那些阿猫阿狗算什么东西?侍妾就该有侍妾的样子和本分,我安城伯府可不是烟花巷陌那样的风尘之地,用不着梅雨摆出那一副揽客的媚骨来。”洛老太太很满意洛之于的干干脆脆的回答,还省了她的一份儿心,有自知之明总比一无所知的好,看着好似柔弱无骨的样子的周梅雨,她就恨不得将周梅雨碎尸万段,她可是看见了自己责骂周梅雨时,自家夫君眼里的心疼和对自己的怒火。

    “这……这……”

    “母亲,梅雨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夫君妻子的身份,梅雨不求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求母亲能给梅雨一些尊重,也给梅雨的父亲父亲一些尊重,还有清兰姐姐的那些东西,只是梅雨觉得好看了就迷了眼,梅雨一定早早的归还了清兰姐姐。”周梅雨见洛老太太还没有停歇,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态势,就知事情的情况有变,连忙拦下了还要开口的洛之于,自己我见犹怜的说出了一番令洛之于更加的心疼的话语,只让洛之于觉得是自己的母亲过分了。

    洛老太太看着周梅雨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哼声说:“人有自知之明当然是好了,你自己都知道你身份卑微,以后可别在外面的给我们伯府丢脸了,我可不想被人屡次三番的追问府中的二夫人是谁,被东西迷了眼不可怕,还了就是,被身份地位迷了眼就只有永远的闭嘴才是正道,你自己想想吧,武清兰的东西可不是你能白白霸占了的,武安侯随便的一根手指都能捏死周家,你可别忘了武成绪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他和周信可是至交好友,我相信现在周家的嫡系已经在想办法了吧。”

    虽然洛老夫人在那个为妾室的妹妹感到惋惜,但是就如母亲所言那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又还需要顾念什么姐妹情深,那些东西不过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一家子全都是喂不熟的狗,她可不会再瞎了眼引狼入室。

    周梅雨压下心中的恨意,她没想到身为自己姨母的洛老太太会翻脸不认人,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她们欺负了。

    “母亲,梅雨知错了,是梅雨眼皮子浅,做了错事,梅雨自请到祠堂领罚。”周梅雨从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祠堂,反而是身为嫡妻的武清兰常常去抄写佛经,她知道洛老太太的怒气不是轻易能消了的,就自请责罚。

    “祠堂也是你能进去的?区区妾室也敢逾越了本分,老身的话可是耳旁风,一吹即过,还是你的耳朵不好使了?”洛老太太是巴不得周梅雨犯错,错得越多罪恶只会越大,她就不相信整治不了一个小小的侍妾。

    周梅雨这十来年一直都是养尊处优,似乎已经忘了在周府里的痛苦的日子,也忘了她母亲作为一个妾室的无奈,更忘了自己也是和她姨娘一样的妾室,即使再得夫君的宠爱,也只能是身不由己,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夫人,这是否太克刻了,毕竟梅雨这十几年来也是毕恭毕敬的伺候着我们,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你也是大惊小怪了,更何况梅雨本就是我安城伯府的儿媳妇,和她武清兰是没有区别的,你做得也过分了些,你张口闭口的妾室,可曾想过麒儿的处境,妾生子的境遇可是大不相同。”安城伯对武清兰还是有不满的,并不会因为武成绪的一番胡闹就有了变化,他反而想不清自己的夫人怎么会突如其来的变化,和以前的态度全然不同了,甚至有些过分、恶劣了。

    洛老太太强忍下心中的痛意,这个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果真是变了,果然对那个贱人是不一样的,武成绪这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去后是再也拔不掉的,只会慢慢的疯长成为参天大树,更何况还有安城伯在一旁施肥浇水。

    “是吗?妾身请问伯爷是否觉得您那些多年老友看您的眼神多了探究和异样?反正妾身最近是被那一群老姐妹们不止一次问过我们安城伯府和武安侯府的姻亲关系是否断了,或是劝慰好好的鞭策之于,她们说这个平妻的存在,可是欺君的行径,妾身实在是惶恐,这欺君的可是灭门的大罪啊,近来一想到此事是妾身种下的因,妾身心中就百般不是滋味。”这些话并不是洛老太太胡编乱造的,也确确实实是她那些老姐妹们告诫她的话语,只是以前她不以为意,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她家的家务事怎么还会牵扯到欺君的份而上,现在用来打消了伯爷的念头不是正好。

    安城伯一听欺君二字就差点吓破了胆,这可不是他们安城伯府能够担得起的罪名,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等他缓过神儿仔细一想,那些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平妻那一条法令可是当今亲政后的第一条法令,自家在这件事上的的确确是没有办妥,当初官府的人都不肯做文书,现在看来确实是有问题的,武安侯府即使再有权势,也不能指使得了那么多人,看来当初做的那件事,是让他们不敢为之的,也怪不得这些年武安侯府的人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过问,原来是安了这样的一份而心思。

    “夫人说得极是,既然老夫已经说了此事交于夫人处置,就绝不会多言了,之于,此事你也不准瞎掺合了,后宅的事情一切都是你母亲说了算,若是你执意妄为,就家法伺候。”安城伯也知道了此事的重要性,甚至觉得武安侯或许会借着这件事来一举击溃自己,更是嘱咐洛之于不可再阻拦了,这毕竟是整个安城伯府的大事,决不能让任何人伸出绊脚石。

    “是,伯爷。”

    “梅雨明日起从梅园迁到观心阁住着吧,你的身份已经不适合住在梅园了,吃穿用度也相应的减下去吧,以后府中只有周姨娘,再也没有二夫人,如若是再我听见了二夫人三个字,一律家法处置,绝不手软。”洛老夫人对待自己的仇人向来狠厉,哪怕是自己曾经疼在心尖儿上的外甥女儿兼儿媳妇,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洛之于已经被安城伯带走了,周梅雨寻求不了任何的保护,她除了忍受别无他法,楚楚可怜的说:“母亲,梅雨记下了,梅雨不会让您和公公以及夫君为难的,梅雨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但凭母亲的处置,梅雨绝无怨言。”

    洛麒一直偷偷的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当他看着他母亲跪着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的时候,他觉得母亲一定是受了欺负,而欺负她的人肯定是一脸严肃的祖母,因为屋子里除了祖母谁也不可能欺负了他的母亲。

    “你个老巫婆,你不准欺负我的母亲,你不准欺负我的母亲,你是坏人。”洛麒不想看着母亲被人欺负了,即使是对他很好的祖母,可是母亲说过,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母亲一个,其余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他以为周梅雨受了欺负是才会毫无顾忌的冲出来怒骂洛老太太,在他的眼里洛老夫人只是一个欺负他和母亲的坏人。

    “来人,将二公子送回他自己的院子,没有允许周姨娘不能单独见二公子。”洛老太太本就已经忘了洛麒的事情,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洛麒口口声声的叫着自己老巫婆和坏人,她眼中快速的闪过杀意,无人知晓。

    看着母子二人痛哭流涕的不忍分别的模样,洛老太太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只不过是开始,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的精彩。

    “梅雨,姨母也是迫不得已,武家的人今日来闹了一场,是军队不会放过伯府的,更不会放过你,姨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将武家所有的后手都绝了才能稳妥,若是你的身份被他们拿来大做文章,不仅伯府保不住了,就连你的母家也会受牵连的,你更回被没入官府充为军妓,姨母不能明知会有这样的事情却迟迟不做准备,你若是要恨就恨姨母吧?”洛老夫人看着洛麒被婆子拉走以后让屋里的人全部退下后一件愧疚、慈爱的看着周梅雨,仿佛刚刚的一切全都是幻觉,之前的一切全都是不曾发生过得,她也一直从未改变过,一直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

    周梅雨眼中闪过无数的疑惑,看洛老夫人那看不出任何谎言的脸和如此郑重、严肃的神情,周梅雨又有了迟疑,觉得洛老夫人说的也许是真的,毕竟她没有必要如欺骗自己,更没有必要去伤害自己的,这么多年来她对自己都是一如既往的疼爱,从不曾有过变化,周梅雨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洛老太太,毕竟她说的时真的很真实。

    “姨母,这些都是真的吗?若是武安侯府不愿意放过梅雨,梅雨真的就只有那样的下场吗”周梅雨未出阁时养在深闺,又是不受嫡母待见的庶女,即使她的姨娘如何受宠,也把控不了后宅之事,久而久之就被嫡母养成了无才无德之辈,更别提有多深的见识了,到了安城伯府,洛老太太乐于看着她无知无畏,这样不就更加的好掌控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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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