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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园三弟     兵神榜txt下载     兵神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整章 魑魅魍魉

    天罗地网,鬼使神差,杀手一等,索命无形!

    天罗七煞,地网八雄,鬼使九怪,神差十将。

    七煞、八雄、九怪、十将!这谣传一时轰动江湖武林,令人闻风丧胆,骇人听闻,江湖之中谣传居多,却未曾有人见其真容。

    百年前五刀五剑八神兵战退外敌,天下十九国势力被三分天下。

    百年之间,十八件神兵下落不明,随江湖中人隐匿于世间。

    百年来出现神秘黑暗神兵、皆以邪魅之相与天灾之状将其命名。

    黑暗神兵皆为杀手量身定制,二十九件兵刃皆以剑为尊。

    每一把剑都有他不为人知的故事!

    天罗七剑

    地网八剑

    鬼使九剑

    神差十剑

    这只存在于神话与传说中的兵刃,能闻其名者也不在多数。

    曾经有人料想四大神秘杀手团应有三十四把兵刃,为何只打造了二十九件,其中奥秘无人参透。

    魑魅魍魉三鬼使走在金甲卫最前面,三人步伐一致,并肩而行,周身真气环绕,使周边建筑挂饰微微震颤,可见内功无穷无尽,真气雄厚。

    风云会乃五大帮会之一,其帮派弟子多以万计,大多来自逃荒难民,或以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

    他们武功平平,但自从加入风云会却有着一腔热血,抱怨朝廷不顾百姓死活,主张替天行道,舍身取义,欲要扭转这世间的凄惨时局。

    喊叫之人乃是风云会的二帮主,江湖人称云里来,混江湖之人早已忘了本家姓名,大多都是鲁莽匹夫,如那风云会帮主也不过被江湖中人称为风里去。

    云里来一声惊呼,如雷贯耳,长街两侧的宏伟建筑纷纷现身数百人。

    数百人各持兵刃,作出拔刀架势,只待云里来一声令下。

    云里来站在魑魅魍魉身前,横刀一甩,挡住其去路,吼道:“狗皇帝!纳命来!”。

    金甲卫仍不止步,大步前行,直到世子子惠扬手一摆,全军立定。

    世子见状勒马冷笑,说道:“来的正巧,本王正要举兵缉拿你等江湖叛类,如今自己送上门来,免得兴师动众的再去讨伐!”。

    “鬼使何在?”世子收起冷笑,脸色一变,冷厉无情道。

    魑魅魍魉向前大迈一步,鼻尖距离云里来的刀尖不过寸余,三人面带诡异之笑。

    “晚晴师姐,我们何时动手?”云涧崖一名弟子附身房脊后,朝一名清秀俊美容颜的女子问道。

    那名女子乃是云涧崖二师姐,卢晚晴,她瞧了一眼身边的独孤胜,只道了一句:“师兄”。

    独孤胜摆手即止,说道:“不可急躁!传令下去,未得我令,且不可擅自动手!”。

    形势窘迫,一场血战在即,周边百姓见势不妙,纷纷落荒而逃,有些胆大好奇心重者,藏身附近,静观其变。

    嘈杂的街市瞬间鸦雀无声,悄然平静。

    风吹落叶声响听得真切,静的出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魑魅魍魉与云里来一众人的身上。

    独孤易此刻见江庵眼神专注,盯着旁处,他精灵一动,竟溜进了艳香楼。

    艳香楼内客房雅间多不胜数,上下两层更是难以寻人,他走进楼内,挨个房间盘查,却发现空房居多,有些房间内甚至传出了女子嬉笑之声,呻吟之声,欢叫连连。

    艳香楼外,金甲卫按兵不动,全然不顾龙轿安危,他们似乎对鬼使九怪自信十足。

    魑魅魍魉三人中一人,挺身向前,鬼魑,他肤色土黄,面无血色,鼻梁上有一处刀疤,眯着双眼,看此人面容如未能睡醒一般,无精打采,眼神恍惚。

    鬼魑说道:“殿下,要热的还是要凉的?”。

    鬼魑与殿下对话未曾行君臣之礼,而且语气傲慢自大。

    子惠殿下一听,不假思索,这热的便是活捉,凉的便是死尸,扬言道:“冷热皆宜,鬼使随心所欲便好,只是切莫留情,以免有漏网之鱼”。

    鬼魅说道:“殿下放心,鬼使出手,不留活口”。

    众人方才明白事理,热的与凉的区别,并非活捉与死尸,而是不留活口中更加残忍的手段。

    朝廷为了保全自身利益,而江湖人士为了今日百姓填饱肚子,明日能有福喝一碗热汤,便已知足。

    但因饥荒落难之民众,因昏官山贼的侵扰,使众多百姓无家可归,骨肉分离,妻离子散,生离死别。

    流浪街头,身无分文,无田耕种,无家可归,居无定所。

    为天下百姓而战,是为大义。

    但刺杀朝廷命官,是为不仁。

    仁义二字自有公论,公论便是天下百姓之论。

    鬼魑扬手起剑,一把黑色蛇身,弯曲扭曲的一把剑,立即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柄剑不足三尺,剑身轻巧短小,在鬼魑手中附着真气,发出幽暗紫光,如巨蟒口中的蛇信一般。

    “鬼魑剑!”独孤胜一语惊呼,但声音极小,只是见到此剑,神情有几分惊异。

    剑动!流光夺目,一道剑气横扫江湖众人,云里来借势腾空而起,长刀顺势劈下。

    江湖众人拔剑抵挡,待剑气横扫而过,众人手中之剑已断为两截。

    只听得叮铃当啷一阵清脆声响,众人手中的剑已只剩剑柄与半截剑刃,剑尖尽数掉落一地。

    云里来手中长刀也是普通兵刃,刀身虽厚重,在传说中神兵面前不堪一击。

    鬼魅凭空拔出一柄剑,与云里来长刀相抵,同样是一把不足三尺的短剑,这柄剑直角相叠,像阶梯一般,每一寸都是一处缺口,缺口完全吻合的将云里来手中长刀扣在齿缝之间,只听一声巨响,如铁锤锻铁一般,云里来手中长刀出现钝口,并迸出星火之光,零零点点。

    云里来手掌震得麻痛难耐,他内力也在魑魅魍魉之下,此刻他拼命抵抗鬼魅内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身后众人纷纷持断剑一拥而上。

    剑虽断,但意志无缺。

    魍魉一直未出手,鬼魑与鬼魅相继与众人交手,只见风云会一行人接二连三倒地。

    血泊之中,江湖众人死不瞑目,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血迹斑斑的衣袍在血泊中渐渐殷红,眼神狰狞带着绝望。

    顷刻间,血流成河,血迹溅射周围建筑,青砖碧瓦被鲜血洗涮变成红砖赤瓦,场面惨不忍睹。

    魍魉迟迟未动,忽然间转身朝独孤胜房脊望去,独孤胜俯身下去,埋头不露,他朝身后瞧了一眼,几十名云涧崖弟子若此时现身,定会白白送命,但若眼见风云会众人白白惨死,却又于心不忍。

第六十一章 百当出鞘

    刀光剑影,真气涌动,如翻江倒海之势,荡出层层涟漪,妙光不绝。

    鬼魑剑,如巨蟒吐信,剑法也如游龙舞动,剑影缥缈,虚幻剑影,舞过之处,鲜血飞溅,有人因此倒地不起,命丧黄泉。

    转眼间风云会众人已倒地大半,死状凄惨,大多都因一剑封喉,一剑毙命。

    鬼魅剑,剑刃参差不齐,甚是诡异,与云里来相抗片刻,只见云里来手中大刀渐渐出现裂痕。

    “能让精钢铁器出现裂痕的一把剑,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独孤胜心里嘀咕。

    此刻云里来内力比斗不过,弃刀向前大迈一步。

    嘿!

    口中闷哼一声,张开粗壮手臂直扑向鬼魅,手掌虎口直奔鬼魅脖颈。

    云中来这一扑,脚下带风,真气绕过鬼魅将龙轿中黄绸绣金龙的珠帘掀了起来。

    独孤胜趁机瞧了一眼,发现龙轿内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身边坐着一位衣着如魑魅魍魉相同服装的男子。

    魑魅魍魉穿着黑衣,虽是长袍状,但上下合体紧凑,衣袖以及胸前绣着金色纹路,纹路各不相同,却都是鬼脸狰狞模样。

    独孤胜感觉出异样,转眼再去瞧尉迟德身边的子惠,发现世子黄袍衣领内隐隐也出现了黑袍中绣着金色纹路的衣物,只是稍露一角,却也被独孤胜观出端倪。

    鬼使九怪,千人千面,千变万化,易容之术,妙用如神。

    独孤胜当即断出,眼前世子包括龙轿内并非圣上与世子本尊。

    “师妹,你带弟子先行撤离,我料想朝廷之人排兵布阵,善用诡计,怎能像江湖侠士一般,义字当头,行事果决,此中必有奸计,你带弟子先行撤退,我独自相助风云会便可”。独孤胜说道。

    卢晚晴满脸忧郁不绝,说道:“大师兄,此行凶险万分,你一人之力恐难以敌众,众弟子武功虽不及鬼使,但有九死天诛阵与之纠缠,胜负难料,再者弟子们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愿与师兄共存亡!”。

    独孤胜瞧了一眼云里来,见云里来与鬼魅过招,身负重伤,急言说道:“快走!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云里来此刻连中鬼魅数剑,虽未伤及要害,但已气喘吁吁,内力耗损大半,加上伤势在身,只见他动作缓慢,身上剑伤却逐渐增多。

    “今日便要好好折磨你致死!生不如死的感觉甚妙!甚妙!”。鬼魅一剑刺出。

    这剑锋极快,如迅雷之速,一剑而出,刺穿云里来的肩头。

    当即拔出剑身,又连刺数剑将云里来手筋脚筋挑断。

    云里来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风云会众兄弟接二连三被鬼魑斩杀,眼角奔出热泪,神情中充满了悔恨。

    “你已是个废人,留你无用,赏你个痛快,你理应感谢我才对!”鬼魅一言既出,剑锋直刺云里来胸口。

    “大哥!二弟对不住你!二弟先走一步!来世在与你做兄弟!”云里来痛苦悲鸣。

    鬼魅一剑刺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芒闪过,一柄银白色长剑附着剑气,在这生死瞬间,将鬼魅剑一挑而过。

    两剑相撞发出一声刺耳巨响。

    嗡~

    在这声巨响之下,风云会最后一名帮众倒地惨死。

    风云会全军覆没,只有云里来苟延残喘的留着最后一口气尚在。

    “我对不起你!我没能遵从你的安排,擅自行动,我。。。!”。云里来悔恨不及,这惨重的代价让他无颜面对独孤胜。

    鬼魅见眼前之人,衣着相貌不凡,一眼便识出云涧崖的祖传宝剑。

    那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剑身金星银龙纹刻,双刃锋利至极,闪着幽幽寒光。

    独孤胜现身,尉迟德先是一愣,先前与之交手,胜负未分,此刻按奈不住,从马背翻身跃下,提叉而起,来到独孤胜面前。

    “真是冤家路窄,你可还认得我?”尉迟德眼神仇视独孤胜说道。

    独孤胜心中自有分寸,他与尉迟德平分秋色,武功在伯仲之间,如今面对魑魅魍魉,若四人联手,他将必死无疑。

    “百当剑?杀一儆百,遇敌百当!妙哉妙哉!太保稍安勿躁,可否让我先领教百当剑的高招,让我也瞧一瞧百当出鞘万夫莫敌的神勇,江湖传闻百当剑神乎其神,今日我倒要证实此言真假虚实”。鬼魅说道,脸上带有一副阴险笑意。

    “鬼使切莫贪功,此人与我颇有渊源,待我亲手将他擒获!”。尉迟德说道。

    鬼魅一脸不悦,面带轻浮之意说道:“尉迟德,你不过只是一个有其名无实权的太保而已,我们鬼使九怪也是受命于殿下,我们只听命于殿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依我看想要贪功的是你吧!”。

    独孤胜瞧了一眼马背上的世子,见其面容不变,自己人争吵纠纷,竟不作表态,便断定世子便是替身无疑。

    独孤胜见二人争吵不休,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尉迟德不愿与鬼魅多做辩解,长叉一甩,提步向前,子母连环叉便朝独孤胜劈头盖脸砸将下来。

    鬼魅也顺势提剑,直刺独孤胜。

    三人交手,独孤胜见剑势威猛,长叉力足,举剑抵挡,子母连环叉与鬼魅剑同时被百当剑挡下一招,两人瞬间感觉不妙,似有一股怪力拉扯。

    只见子母连环叉第二招笔直朝鬼魅重重砸下。

    鬼魅抬头一瞧,口中道出:“我。。。你。。。”。

    话音未落,子母连环叉已经砸向鬼魅肩头,鬼魅闪身躲避,心想这尉迟德定是怀恨在心,暗中对自己下手,他心生怨气,举剑朝尉迟德刺去。

    尉迟德并非有意,见鬼魅剑锋刺来,举叉抵挡,随后一掌击出,直袭鬼魅面门。

    鬼魅脸前一热,瞬间鼻孔窜血,这一掌着实给他揍的够呛。

    “好你小子!动真格的?”鬼魅不甘示弱,剑锋连刺尉迟德脖颈,尉迟德闪躲之势再出一掌,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互不留情。

    独孤胜见二人你来我往,似有深仇大恨,退出身去,站在一旁瞧着两人拼命。

    鬼魅一剑刺出,子母连环叉将其抵挡,随后横腿一扫,再出一掌!

第六十二章 神秘少女

    碧蓝天幕,浮云洁如霞玉,翠鸟争鸣,胜似琴音妙曲。

    剑影婆娑,血染千秋河山,争名夺利,使人有悖人伦。

    这场武林之初的江湖浩劫,恩怨是非,情仇死别,才刚刚开始。

    独孤易搜遍了整个艳香楼,最终没能找到月儿踪迹。

    正当他忧心犯愁,忽听到脚下隐隐响动,声音极其微妙,若不是内功深厚,断然听不到这响动。

    独孤易附耳倾听,声音便是地底传来,确信无疑。

    独孤易自小便知,秋夏时节的瓜果野菜存放于地窖之中,可保一冬不被腐坏。

    如今这声音传出,与那地窖中无二。

    他便寻声摸索,找了良久,终不得开解。

    当他走到一处拐角,发现脚下松动,他手指轻轻敲击脚下石板,发现传来空洞之音。

    独孤易左右环视,发现周围并无旁人,大多都去街边瞧热闹去了。

    脚下用力,猛地一跺,石板瞬间碎裂。

    一道地洞出现在眼前,两旁皆有石阶梯,前后各有一处洞口。

    洞内火光闪摆,此刻只听左侧洞内传来哭喊叫声,独孤易便寻声而去。

    走出十余步,见身后两扇巨石门左右合拢,阻挡了来时之路,独孤易顾不得许多,继续前行。

    又走出十余步,两侧墙壁疾矢射来,一招龙见九天当即施展,只见一条黄金巨龙委婉盘旋,那箭矢尽数被巨龙真气震断,纷纷断裂,落尽一地。

    这洞内当真别有洞天,宽一丈有余,深不见其尽头,洞内却布置机关重重,但对独孤易来说,却有些小题大做,不值一提。

    缓缓前行,只见洞内越来越宽敞,再走几步,玉砖碧瓦,金碧辉煌。

    眼前一箱箱金银珠宝映入眼帘,足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四字。

    金灿灿的珠宝,闪亮刺眼,金银首饰,玉器瓷器,多不胜数。

    再走几步,却发现连墙壁皆为金砖砌成。

    整个地窖比那王宫还要气派许多。

    地洞仍深不见底,独孤易边往里走去,边呼喊道:“月儿,月儿。。。”。

    地洞越来越深,并逐渐向地底深入,独孤易继续前行十余步,脚下石板深陷,身后一处巨石猛然砸下,巨石足有千斤重。

    独孤易见巨石宽大厚重,绝非人力能移,他几度运足内力,甚至击了几掌,巨石仍纹丝不动,

    再往洞里望去,却是已到了洞内的尽头。

    一副牢笼里关押着一名妙龄女子,女子面无血色,长发凌乱,衣衫露出白嫩肌肤,年纪与月儿相仿,约摸十六七岁,瘦骨嶙峋,一脸惊恐的蹲在牢笼中,神情恍惚。

    独孤易向前一瞧,见妙龄少女并非月儿,他见少女可怜,上前问了一句:“姑娘,为何身在此处?”。

    那少女见独孤易走来,急忙抓住牢笼呼道:“给我。。。我要。。。”。

    声音颤抖,带有恐慌,眼神呆滞,稍有不安。

    独孤易见女子神志不清,定是被人囚禁于此。

    妙龄少女口中不停呼道:“给我。。。我要。。。”。

    独孤易问道:“姑娘所要何物?“。

    “给我。。。快给我。。。”。

    少女口音有些怪异,她唇口干裂,吐字不清,神态更加慌张不安。

    来时去路被千斤巨石垄断,在这地下洞穴的尽头,三丈之宽的空间里,墙洞的火光逐渐微弱暗淡,氧气稀薄,呼吸越来越沉闷费力。

    独孤易紧抓牢笼,本想借力破开这囚笼,却不想这牢笼精钢铜铸,坚不可摧。

    “姑娘,你退后几步,我试试看能破这牢笼不能!”独孤易站在牢笼前对那少女说道。

    牢笼七尺高七尺宽,呈正方形立在洞穴一角,独孤易提拳运劲,摊开双掌,丹田内力集于掌中,刚要施展伏虎九拳神功,却发现少女躲也不躲,避也不避。

    独孤易瞧着那少女额头汗珠顺着脸颊滴落肩头,浸湿了衣衫,她身子瘫软靠在牢笼的一侧,呼吸急促。

    独孤易收掌散去内力,来到牢笼旁,见少女面容越来越憔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那少女身子颤抖,心中料想这少女怕是身受毒素侵害。

    当即从自身衣袍抽出一根丝线,扬手一甩,丝线便缠在了少女的手腕上。

    独孤易自小跟随赵老汉学习医术,可算是小有成就,通过把脉问病探出女子果真身中奇毒。

    此毒乃是一种致幻药物,使人丧失心智,作出非人之举,独孤易当即将她穴道封住,随后伸出一掌,在那女子后背输送真气,逼出毒素。

    过了片刻,那女子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随后晕厥过去。

    独孤易以内功之力将他体内毒素逼出大半,若想根除毒素还需药物调养,他此刻见少女身中毒素方能治愈,不自觉的想起沐凌夕身上所中的毒蛊。

    他对着牢笼自问道:“当真无药可解吗,一位女儿身皆有报国之心,心系百姓祸福,老天怎能对她如此不公!”。

    “当下还是先找到月儿要紧!”独孤易低下头,双掌运力,将丹田之气集于掌中,对准铁牢一掌击出。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

    整个洞穴地动山摇,牢笼微微有些变形,但缝隙极小,仍放不出那少女。

    独孤易再次提掌运气,这次内力运足,猛推一掌,只见双臂灌注内力,一道真气在脚下弹开,只听牢笼再次发出轰隆一声。

    大地震颤不止,轰隆声不断,地动山摇之势似乎要将这洞穴导致坍塌。

    少女被这巨响惊醒,想站起身来,却发现动弹不得,先前独孤易封了她的穴道,他怎能动弹。

    这一掌效果显著,铁笼两侧的铁杆扭曲变形,足可让少女有足够的空袭钻出来。

    独孤易见少女双目微睁,立刻解了她的穴道,说道:“姑娘,可知此处有无其他出路?”。

    少女坐起身子,理了理衣衫,忙将双手护在胸前说道:“给我水,我要喝水”。

    少女总算神情恢复了正常,独孤易四处巡视,来时之路已被封死,哪里还有什么水,随即说道:“姑娘,我们先离开此地,此处怕是要坍塌了!”。

    洞内地动山摇,震颤仍不止息。

    独孤易搀扶少女起身,少女身子虚弱,站立不稳,刚刚起身,身子一软,顺势从铁牢的缺口处瘫进独孤易的怀里。

    独孤易轻轻搀扶着少女,却发现少女确实已虚弱到了极点,双腿抖颤,似乎已无力支撑站姿。

    少女无力的伸手,朝牢笼后一指说道:“我曾见过有人打此处出去过,可能通向外界的某一处地方”。

    独孤易将铁牢推开,一道石门浮现在眼前,石门左侧墙壁有一石刻狮头凸起,那狮头鼻子套着铁环。

    轻拉铁环,石门缓缓升起,一条漆黑洞穴出现在石门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公子,我体力不支,怕是走不出去了。”少女羞涩道。

    独孤易见她柔柔弱弱,身子颤抖不止,面无血色的脸庞沾染了些许尘灰,看着可怜。

    独孤易开口说道:“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愿背着姑娘先寻个安全去处”。

    就在此刻,轰隆一声巨响,这声音却是从地表传来,声势浩大,震颤更猛,独孤易闭目倾听,隐约间听到兵器交融的碰撞之声,几股强大内力似乎在强力相互抵抗。

    少女见他突然停滞不动,紧闭双目,问道:“公子怎的了?”。

    独孤易回过神说道:“姑娘快到我背上来,我先救姑娘出去!”。

    说罢,弯腰弓背,少女虽有些羞涩,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张开双臂在独孤易背上一趴,便揽住了独孤易的脖颈。

    独孤易一路狂奔,洞内光线越来越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少女心中小鹿乱撞,她此刻感觉独孤易肩膀宽大,紧贴着独孤易后背,感受着炙热的体温。

    自古便有女子足不出户,若是被男子碰了身子,哪怕只是微微接触体肤,便要两人结下姻缘之亲。

    古人结亲,新郎与新娘在洞房之前,都是互不相识的。

    但独孤易却全然不知这些,早先与几位女子皆有体肤之亲,但都发生在情急之下。

    洞穴一路向东,直通城外,独孤易凭借轻功,奔走极快,半柱香的时间,便见前方一片光明,迎着亮光冲去。

    洞穴的出口在城外一处树洞之中,一颗参天大树,直入碧蓝天穹,粗大树干足有半丈宽。

    树干已被挖空近半,但依然枝繁叶茂。

    此地正是王宫城外东郊树林,与二殿下之约恰好正是今日。

    少女半倚半靠着那棵大树,面容更加憔悴。

    独孤易对少女问道:“姑娘为何被人囚禁于此”。

    少女无奈之色,不知是惊恐还是虚弱,摇头答道:“我不知,我好口渴!”。

    独孤易又问道:“姑娘可曾见过月儿吗?”。

    少女继续摇头,眼神呆滞道:“我不认得什么月儿,我需要要饮水,你可否帮我找些水来?”。

    独孤易听罢,转身走出几步为他寻水止渴。

    少女见他离开,突然疾呼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卷缩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故事,仿佛之前受到何等惊吓一般。

    “我去为你找些水来,你在此处等我回来”。独孤易说道。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我一个人在此”少女不停的摇头说道。

    少女话音未落,只听林间有人踏叶腾飞响动,独孤易定神望去,果然有一人站在枝梢尖端,正在暗中瞧着独孤易二人。

    两人对视一眼,那人眼神冷若冰霜,身后背着一把六尺巨剑,巨剑足有一尺宽,厚重巨剑足有五十斤,一头散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目露凶光的眼睛,豹皮裹身,古铜色肌肤下肌肉凹凸有致,全身遍布剑伤刀伤,只观一眼,便觉得此人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沧桑。

    独孤易只瞧那剑身刻着两个字“八雄”。

第六十三章 巨剑八雄

    树欲静而风不止,求平凡却多磨难。

    江湖无情人有情,是非恩怨斩不断。

    一丝情仇在心间,怎奈万事不如愿。

    独孤易从此人的剑中感到一股压抑,莫名的压抑,这股压抑让他陷入一种认清自己的回忆之中。

    他的内心忐忑不安,思路混乱,。

    那柄剑名为“八雄”!

    天罗地网是朝廷乃至江湖传言最为有名的杀手团,共有八人,均为一等杀手,在加入组织之前,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几百条人命,他们原本是被朝廷乃至江湖通缉的死刑犯,却不知为何被无故赦免,其中缘由无人得知。

    只是闻其威名便使人胆寒,天下人只知天罗地网效命与朝廷,至于效命与何人,更是个未解的谜团。

    独孤易默念伏虎九拳的定心诀,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江湖之中的莫名其妙!此刻已习以为常,不足为奇。

    八雄的眼神里似乎有一道剑锋的寒芒,胸前双手环抱,身后巨剑斜背,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眉宇间却泛着如与生俱来的杀气。

    独孤易平稳了心性,这一眼对视虽在片刻之间,却恍如隔世,漫长悠久,这一瞬间似乎双方已经看清彼此。

    独孤易小走几步,去为那少女寻水。

    “我的剑需要一个答案!”。八雄突然开口,只是一句话便让人捉摸不透。

    独孤易立足止步,他听到这声音浑厚有力,这声音震人心魄,他知道此人来者不善,更不想再去做无谓的解释。

    “只有无知者才需要答案,智者创造答案,然而,我不是你要寻找的智者!”。独孤易冷冷地回应道。

    “我所需要的答案只需要用生命来诠释,在它面前一切都是愚者!”。八雄眼神更冷,语气中透着杀气。

    一片树叶从树杈间缓缓飘落,那片树叶布满孔洞,似被虫子啃食,当它飘落在独孤易齐肩位置之时,突然一分为二。

    一道罡厉剑气,剑风如同鬼吼,呼声作响,一寸厚未开锋的巨剑竟将那片树叶一剑劈开。

    独孤易闪身疾躲,向身后翻出数丈,牵强的躲过了这一击。

    “留下我要的答案,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聪明的选择,无谓的挣扎只会让答案不再完整!”。八雄冷笑中带着嘲讽之意说道。

    独孤易心里清楚,此人所说的答案正是自己的性命,这般无理的要求,除非深仇大恨,否则此人便是一个以杀人取乐的疯子。

    八雄持剑而上,这一剑势头更猛,力大无穷,充沛的内力促使巨剑散发出一道利刃白光,但那是一把通体幽黑的巨剑。

    巨剑横空刺来,七尺躯体却像是被巨剑引导,剑身虽重却灵巧万分,这一剑划破天际,刺破苍穹,剑气广阔似一道闪电寒芒指向独孤易。

    此人内力不在孤独易之下,手中巨剑更是取胜关键,独孤易此刻手无寸铁,除了躲闪,别无选择。

    剑光闪动雷鸣之势,脚下风起,步法如踏云踩雾,真气乱流纵使丛林落叶纷纷,枝桠簌簌抖颤不止。

    剑芒一闪,剑刃如风,连连刺出剑招不离独孤易胸腹。独孤易斜身侧体,他动作迅捷,一味躲闪仍有些牵强。

    “没人能从我的剑下逃走,除非他已经是个死人!”八雄话音未落,手中巨剑仍未停止挥动,招招直逼独孤易要害。

    独孤易躲闪之际,闷哼一声说道:“我与你素无冤仇,若你仅以杀人为乐,我劝你适可而止,这世间无人有权左右别人的生死,血债总是要还的!”。

    八雄冷哼一声,说道:“哼!讨债之人都已死在这柄剑下,何来还债之说!”。

    这一剑猛刺独孤易肋下,独孤易有些焦躁了,他心中担忧月儿会被人迫害,一天见不到月儿,便一天放心不下。

    八雄察觉独孤易精神涣散,似有心不在焉之状,连刺数剑后,双手握剑,一跃而起,这一剑力道更猛,由上而下朝独孤易面门劈去。

    独孤易依然躲闪,向后连续退出十余步,直到后背顶在了一颗树干上,他已无路可退。

    虽躲过了剑锋,但剑气却延长数倍,使得地面炸声四起,尘灰似雾,视线模糊不清。

    独孤易当即施展龙见九天,抵御剑气,一道金色屏障随着独孤易展开的双臂护在身前,一条金色巨龙在护罩前盘旋,气势逼人,无懈可击。

    八雄见势当即一愣,微微皱眉,心中念道:“真气化龙!此人果然不简单!”。

    只见独孤易收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一掌,直奔八雄肩头,这一掌手指微微弯曲,如似龙爪。

    八雄横剑抵挡,剑身侧与胸前,独孤易这一掌足有百斤力道。

    咣当一声!

    左掌推向巨剑,右掌顺势绕过剑身,去锁八雄的喉头。

    八雄右脚稍退半步,只见脚跟已深陷土地半寸,仍撑住了这股刚猛之力。

    八雄猛甩巨剑,划过半空,一道风声由独孤易耳边划过,独孤易翻身再去招架,只见剑气如虹,荡起涟漪片片,声势惊天动地。

    轰隆声如雷贯耳,巨剑舞的飞快,独孤易几度举掌击他要害,但剑气纵横四射,近身不得。

    独孤易虽手无兵刃,与八雄几招过后却也胜负难分,双方各自僵持不下,却又不能将对方伤之分毫。

    夺剑式!

    独孤易想去夺剑,他一跃而起,身子腾在半空,见巨剑挥来,一脚踢开,随后徒掌直奔八雄剑柄而去。

    当即握住剑柄,猛地用力提剑,却发现此剑如重达千斤,几次夺剑竟纹丝不动。

    八雄剑,剑柄呈圆柱状,剑茎铁环节节相扣,一尺多长,足以两人单手相握,两人同时握住剑柄,杵在原地,动也不动,此刻拼的却是内力。

    八雄心里嘀咕:“此人无论内力与招式绝不是泛泛之辈,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底,果然非同一般,殿下慧眼识人,此人日后若不能为殿下所用,必是劲敌!”。

    独孤易功力只恢复三成,与八雄对招只觉得力不从心,他紧握剑柄,双眼微微张合,略带吃力,心里念道:“此人内力颇有造诣,这剑如此之重,与那狂鲨百战斧有的一拼,却使得如此得心应手,与其过招,绝不可掉以轻心!”。

    两人拼斗内力,再度陷入僵持,难分高低。

第六十四章 殿下盛情

    遍地枯叶,枝桠间碧叶起伏,宛如骇浪。

    一阵掌声由远处传来,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八面,一身华丽白袍潇洒得体,腰间悬挂一枚翠玉配饰。

    此人粗眉凤眼,鼻梁高挺,面如冠玉,目朗似星,神采飞扬,气度闲雅。

    轻拍手掌,口中不断喝彩:“精彩!甚为精彩!本王果真没有看走眼”。

    子进惜才,虽装傻扮痴十余载,暗中却结交江湖人士,不惜重金收买杀手,委以重用,当然这代价也是极其昂贵,并非钱财所能收买。

    他野心勃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更是隐藏的天衣无缝。

    独孤易寻声望去,此人正是二殿下,子进。

    八雄稍稍放松力道,独孤易也礼让三分,不再与之争夺。

    “殿下!”。八雄拱手作揖,行了君臣之礼说道。

    别看八雄身材魁梧,外表一副钢铁肌肉男的形象,见了二殿下却也毕恭毕敬,举止有礼。

    子进轻笑道:“本王有言在先,只是试探,为何你却下如此狠手?”。

    八雄言道:“殿下英明,属下确实只用了三成功力”。

    独孤易听罢,心中一惊,心想:“此人与我过招却只用了三成功力,若他全力以赴,即使我功力恢复也难以胜他”。

    转念一想,之前见二殿下痴傻模样,如今却仪表堂堂,口齿伶俐,与之前痴傻之貌简直判若两人。

    “草民见过殿下!”。独孤易拱手俯身下去,行了一礼说道。

    子进摆手说道:“唉,少侠不必行此大礼,这些君臣俗套皆可免了去,本王不喜受人参拜,方才属下失礼之处还望少侠海涵”。

    “殿下之言折煞草民,方才草民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独孤易再次拱手行礼道。

    “少侠心中应有不解疑惑吧,本王先前丑态百出,如今以真面目示人,其实只为活命,如今时运以至,也无需掩饰,本王问你,你可愿效忠于本王?”。子进问道。

    独孤易仍蒙在鼓里,说道:“殿下日理万机,乃万人之上的千金之躯,草民何德何能”。

    子进见独孤易言辞推却,仍笑道:“本王心向百姓,体谅民之疾苦,虽是万人之上,却朝中众臣无一臣服,心想若能平定战乱,也能造福百姓,造福天下苍生”。

    “宫内居心叵测之人数不胜数,本王又何尝不是受此牵连,装傻充愣十余载,方能躲过一劫,如今本王欲成大事,少侠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子进说道。

    独孤易答道:“殿下,草民文不能舞墨,武略懂皮毛,恐怕让殿下失望了”。

    “本王诚意盛请,且不论家国兴亡,即使为百姓谋福,男儿志在四方,危难关头略尽绵薄之力尚为大义,你怎就不懂本王心意!”子进有些气愤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殿下宅心仁厚,心系百姓安危,你这般不识好歹,若殿下不给你几分薄面,你早已是我剑下亡魂!”。八雄恶狠狠道。

    独孤易再次拱手作揖道:“保家卫国自是男儿本分,理应尽责,但草民一介村夫,不懂朝政礼仪,只怕行事多有鲁莽,给殿下带来更多烦恼”。

    子进听完心中坦荡言道:“少侠原来忌惮本王某错事而罚之,今日相约本就唐突,少侠不必惶恐,本王爱民如子,心中只有家国,并无私心,本王委你重任,你大可放手去做”。

    独孤易心有顾虑,只是自身众多事迹还未完成,说道:“殿下,可否给草民些许时日,待完成心愿,自来请命!”。

    “哦?何等心愿,本王愿闻其详”。子进道。

    独孤易心中烦心之事诸般由来,不便其解,他思虑片刻不知该不该讲。

    子进见他愁眉苦脸,似有难言之隐,说道:“但说无妨,或许本王还能帮衬一二也说不定”。

    独孤易见子进心胸坦荡,大义凛然,倒也是豪爽之人,说道:“草民当下要去救一人,她曾是草民的恩人”。

    “此人身在何处?”子进问道。

    “就在王城艳香楼内”。独孤易道。

    子进轻笑一声,双手倒背身后,举止闲雅,说道:“此事容易,本王吩咐下去,派人解救便是”。

    独孤易想到龙老前辈所托之事,又道:“殿下,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尽管道来!”子进应道。

    “草民想见王上一面,恩师与当今王上素有父子之情,恩师临终所托,并交代草民前去问候,另有嘱咐相告”。独孤俯身低头,行了大礼。

    子进豪迈一笑,说道:“你恩师姓甚名谁,年方几何?”。

    独孤易答道:“恩师姓龙,已过期颐之年”。

    子进说道:“你恩师即已百岁有余,怕是不知当今更朝换代,王上已另有其人了吧,当今王上年方二十有五,怎能为你恩师之子”。

    独孤易细心琢磨,二殿下也言之有理,只是龙老前辈所托之事已成遗憾,他心生忧伤,但在二殿下面前却不敢表露。

    子进之父乃是当朝权臣,手握重兵,久战沙场,封王赏爵,却无叛反之心,王上封其长子为世子,次子与其它子嗣各自封王,赏万户侯,受万民供奉。

    此事乎听周围一声喊叫:“我要喝水,给我水”。

    独孤易差点忘了正事,此刻转身望着身后少女,少女精神萎靡,精神涣散。

    子进也听到呼喊,见那少女柔弱无力,问道:“此女乃是何人?”。

    独孤易道:“草民为解救恩人,在艳香楼发现囚禁一少女,虽与她素不相识,只是见她可怜,便将其解救”。

    “你到有一副侠义心肠,只是这江湖险恶,为人之道过于侠义心软,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子进仍保持面带轻笑,目露慈善笑颜。

    独孤易如实相告,幸好八雄身带羊皮囊,为少女饮水止渴,随后便一同进城解救月儿。

    此时已过正晌,王城之中却已血溅八方,独孤胜与尉迟德以及鬼使九怪兵刃相交,正打的火热朝天。

    原本王城以东,热闹喧嚣,此刻却冷冷清清,远远便能听到兵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子进不便真面目示人,此刻取出一枚黑纱斗笠,黑纱遮掩了整张面目,略带神秘。

    三人一路向西,步法悠闲,一路谈吐说笑,缓缓进了王城。

第六十五章 鬼使九怪

    大地震颤,荡起大片尘烟。

    雪亮的剑锋,光影闪闪,射出寒芒万道,耀眼难睁。

    一柄墨黑色短剑划过苍穹,只留下了一道绚丽剑影。

    只听“噗呲”一声。

    鲜血飞溅。

    当头一棒,定睛细瞧,并不是棒,而是一柄闪着寒芒的钢叉。

    钢叉当头砸落。

    只听“咣铛”一声。

    被砸之人当场头顶起了一个大包,这一叉至少百斤之力,只能说此人铜头铁骨,若是常人早已命丧黄泉。

    尉迟德迎敌鬼魅,两人斗的正欢!

    独孤胜站在一旁,瞧着热闹,本应尉迟德与鬼魅二人齐力斗独孤胜,但此刻却将独孤胜冷落一旁,他二人斗了起来。

    一剑刺出,如野兽狰狞!

    一叉狂舞,如野兽狂吼!

    鬼魅虽略占下风,但尉迟德却也没讨到好处,双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尉迟德!你胆敢当众造反!我等若禀报世子,你可还有命苟活!”。鬼魑说道。

    尉迟德气喘吁吁,两人不知斗了多少回合,虽是不致命的皮外伤,但时间一久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命。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等苟活至今日已是大幸,若让世子得知你们以下犯上,只怕苟活的资格便也没了!”。

    独孤胜趁机搀起云里来,此刻云里来还有一息尚在。

    “云兄!”独孤胜悲痛一声,他知道云里来重伤在身,已被利剑贯穿心脉,无药可医。

    “我。。。先走一步了。。。是我连累了众兄弟。。。害得大家白白送死,只能来生偿还了。。。”。云里来嘴角鲜血不断涌出。

    “不,一切都怪我,是我误信他人谗言,害了众兄弟!”独孤胜更加悲痛道。

    “快逃走吧。。。不要管我。。。我已经不行了。。。”云里来双眼无神,有气无力说道。

    咳咳咳。。。。。。

    说完咳声不止,猛吐几口鲜血,脖颈一歪,便再也没有了呼吸。

    独孤胜缓缓放下云里来,站起身子,见四周金甲卫已摆成阵型,但他轻功卓绝,想要逃走,金甲卫却是拦不住的,只是尉迟德与鬼使九怪难以应付。

    独孤胜抱拳行了江湖侠士之礼,说道:“今日多谢尉迟兄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改日定登门造访,以表重谢之意!”。

    这一言既出,却将尉迟德陷于不义之地,众人一听,傻子都能辩出个好歹。

    “你存心害我!”尉迟德愤怒道,此刻仍未停止与鬼魅交手。

    “大胆尉迟德!你敢串通江湖反贼对抗朝廷!大家一起上!先杀了这奸臣!”。鬼魑扬言道。

    双方本生误会,如此一来,火上浇油,场面更加一发不可控制。

    魍魉一直不言,此刻却开口道:“大敌当前,不妨一致对外,至于尉迟太保是否通敌卖国,世子自有公论辨明是非”。

    鬼魑心想取了百当剑,邀功领赏才是当下大事,扬言道:“一起上!杀了这厮!”。

    说罢,持剑而上直刺独孤胜脖颈。

    鬼魑与魍魉同时出手,两人短剑轻巧,迅疾如电,风驰电掣般一齐攻向独孤胜。

    两人出手身子灵敏,速度之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其招式。

    但两人的剑被百当剑格挡之后,只见鬼魑一剑刺出,剑尖对准独孤胜前胸,随后竟瞬间转变直刺方向,向魍魉心口刺去。

    魍魉一剑刺出瞬感不妙,只觉一道怪力促使他剑心向后拉动半寸有余,直刺鬼魑左腋而去。

    二人联手对抗独孤胜,此刻若旁人观战,却不难辩出是三人乱斗,出招有序,但招式杀意却不顺心如意。

    这就是五剑之一,百当剑的威力所在!遇敌百当!

    二人全然不知,以为对方剑招失误,仍与独孤胜拼命搏斗,十招过后,二人略感吃力,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鬼魑心想道:“此人诡异无常,我二人联手,十招之内本可取他性命,为何却胜不过他!”。

    魍魉心道:“江湖传闻,落峰山下鬼神愁,云涧崖上血水流,一柄百当剑可敌万人,杀敌血流成河,此言虽有夸张,与其对招却也有几分威力!”。

    三人又斗了十余招,此时鬼魑已上气不接下气,魍魉额头汗珠洗面。

    而独孤胜却呼吸有序,面色从容,一副无恙之态。

    卢晚晴带领云涧崖一众弟子并未退走,依然埋伏在房顶后观察动向。

    她怕独孤胜师兄孤身迎敌,寡不敌众,若独孤胜有个好歹,出现闪失,回到云涧崖也不好交代。

    此刻卢晚晴见独孤胜轻松迎敌,优雅身姿尽收眼底,一招一式力道刚猛且不失风度。

    鬼魑挤眉弄眼,双眸狡黠打转,发现仅凭他与魍魉二人之力难以战胜独孤胜,心头一转,大声喝道:“鬼使齐上!速速将此人擒下”!

    随后只见马背端坐的子惠,子进,以及龙轿内窜出一对男女,此七人喉头一侧皆刻着血红的鬼字,若不细细观察,常人很难发现。

    六人将独孤胜包围其中,个个眼神锐利凶狠,杀气不穷,所使的兵刃皆与鬼魑的兵刃一般,弯曲形异,似游蛇,似藤条,五花八门,形状怪异。

    独孤胜见六人目露凶光,杀意腾腾,仍面不改色说道:“鬼使九怪,为何只有你七人?还有两位不如现身一起上罢!”。

    百当剑锋芒寒光夺目,独孤胜紧握手中,他瞧着六人个个武功不凡,大多都是江湖好手,此刻虽面不改色,心中多少有些忌惮,又说道:“今日有尉迟兄出手相助,何惧之有?百当位于五剑名列有三,与八神兵同心联手,敌你七人不在话下,各位不必留手,依我之见,仅凭尉迟兄一人便可轻松胜你七人”。

    尉迟德听了大怒道:“满口胡言!你这厮信口雌黄,我与你势不两立,休要与我称兄道弟!”。

    众人不知真假,只听得二人一唱一和,难辨真伪。

    鬼魅剑锋未止,一剑刺出,削铁如泥,尉迟德闪躲之际出招应敌,身后一水瓮当即一剑斩碎。

    瓮中之水“哗啦”一声,倾泻而出。

    水流冲刷了地面上风云会众兄弟的血迹,此景当真可以称之为血流成河。

    鬼使六人无心听他分说,六柄诡异之剑纷纷直刺独孤胜,形成剑刃交织的剑网,由不同方向刺来。

    独孤胜只能腾身跃起,躲避剑势,却不料身子刚腾空而起,六剑鬼使紧随其后,身子在空中便已成为目标,不变行动,六剑刺来,他心中大呼不妙!

    卢晚晴见独孤胜有难,一声呼吁道:“众弟子!列阵!”

    卢晚晴的眼睛就像两片蔚蓝的海洋,她的脸颊比那骄阳还要红润,她的肤色如一尘不染的浮云,她的双唇胜似一叶轻舟,在茫茫云海里荡起春光无限。

    “九死天诛!杀阵一等!对阵鬼使九怪”。

第六十六章 九死天诛

    芸芸众生,皆以活命而苟且。

    习武之人,皆以扶弱而行侠。

    我本慈悲,奈何天下不太平。

    唯有仗剑,平世间万恶源头。

    云涧崖乃武林侠义门派,其门下弟子个个主张江湖道义。

    侠者,为民忧心!

    道者,人间正义!

    所谓侠道!以天下百姓为主旨!正人心!多行善!不阿谀!无贪念!

    卢晚晴正带着一群如此正义之士,提前现身,她不愿见独孤胜伤之分毫,即使以命换命也是值得。

    卢晚晴的眼睛就像两片蔚蓝的海洋,她的脸颊比那骄阳还要红润,她的肤色如一尘不染的浮云,她的双唇胜似一叶轻舟,在茫茫云海里荡起春光无限。

    她俊美脱俗的五官带着倾城之美,透着唯美神态,焦急呼道:“众弟子!列阵!”。

    八十一人纷纷现身,九死天诛大阵,里三层,外三层,阵中还有三层,多重变换,层出不穷,其阵势庞大,惊煞众人。

    独孤胜身在半空,为避让六柄鬼剑,此刻无计可施,身在半空无法受力改变身姿,待他将要落下身子,脚下六柄鬼剑已直刺而来。

    剑势由下而上紧密相连,密密麻麻的剑锋相距独孤胜脚底不出半寸,只要独孤胜落下身子,那将是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卢晚晴位其阵眼,她已顾不上许多,只身腾入半空,婀娜的身姿举剑而起,柔柔纤手环空一绕,随即手中长剑划过天际,直奔鬼使六人。

    百当剑虽以一敌百,只针对于武功平平之人,如今鬼使六怪皆为武功高绝,近乎已达巅峰之人,实难降敌。

    卢晚晴这一剑刺出,直奔鬼魅脖颈,她心想直攻鬼魅,鬼魅定会举剑格挡,届时虚招化实,再刺魍魉,定能伤及一个,为独孤胜解除危机。

    未曾料想卢晚晴这一剑,竟被鬼魅当即一剑拦截,卢晚晴手中长剑“咣当”一声,剑身断裂。

    只见剑尖如离弦之箭,飞向艳香楼门前木匾之上,深深刺入木匾一寸有余。

    云涧崖众弟子见状,心中恐慌,纷纷呼道:“保护大师兄二师姐!”。

    卢晚晴剑柄立在眼前,瞧了一眼,手中长剑只剩半余剑柄握在手中,鬼魅随之一掌,拍在卢晚晴小腹。

    卢晚晴“啊呀”一声,身体飞出数丈,向金甲卫人群中飞去。

    卢晚晴这一剑虽未刺伤鬼使,但却为孤独胜创造了可乘之机,百当剑迎空绕过左臂一圈,随即一剑斩下,见势向魍魉连刺数剑,魍魉舍身躲闪,恰巧为他避出了落身之地。

    尉迟德与鬼魅此刻两人内力使周围震颤不止,其力道无穷,似要将大地震裂。

    九死天诛阵分为,杀阵,伤阵,死阵,诛天阵,困龙阵,剑惊阵,剑网阵,封剑阵,九星连环阵,乃九连环大阵。

    只听云涧崖一弟子呼道:“变阵!困龙阵!”。

    八十一人穿插变换,将街道左右环绕,形成了一道人墙。

    独孤胜脚跟站稳,惊目一闪,见卢晚晴飞将出去,脚尖点地欲要腾身而起,去接下即将摔落的卢晚晴,他再次身子腾翔半空,高处远远地只见四人正脚步极快的奔走而来,其中二人内力所谓是惊世骇俗。

    他定睛一瞧,只见其中一人身法极快,大步流星,如同闪电一般,在一瞬之间,穿过金甲卫,展开双臂,单脚点地弹跳而起,竟将卢晚晴抱在怀中。

    独孤胜慢了一步,他有些犹豫不绝,任自身轻功当下也算佼佼者,但此人却胜他几倍,让他叹为观止。

    此人正是独孤易,他亲眼所见卢晚晴为救独孤胜出手,他心中一直以来都已独孤胜视为大哥,自上次在黑云寨分离,不告而别也是另有原因,此刻他怎能坐视不理。

    卢晚晴在独孤易怀里表情安详,当她睁开双眼,与独孤易对视一眼,眼前俊美容颜让她心头一颤,心中念道:“好秀气的脸”。

    转念一想,心道:“大师兄身处危难之中,我怎能有此般羞耻念想!”,

    但她的眼睛已离不开独孤易的脸庞,双眸有些痴迷,有些呆滞。

    场面乱成一团,此时竟有人躲在墙角,暗暗低声说道:“了不得,这世子与二殿下竟武功了得,当真出人意料”。

    局外人看的迷,殊不知世子与二殿下都乃鬼使易容假扮,鬼使九怪改容换面之术,当世无人能及。

    “众将听令!将此江湖反贼杀无赦!”鬼魑对金甲卫呼道。

    他眼见云涧崖的九死天诛阵确实变幻无穷,每一人所占位置对应八卦,井然有序,即使能破此阵,也绝非容易得手,属实有些难缠,不如先让金甲卫以身犯险,试他一试。

    此刻乎听一声沧桑,吼破天际,其内力雄厚。

    “殿下有令!所有人立刻住手!”。

    八雄虎背熊腰大迈几步,来到众人眼前,长喝一声,背后一柄巨剑更是极其显眼。

    所有人都寻声望去,只有尉迟德与鬼魅二人内力相拼,未曾停手。

    八雄的表情似乎天生便有一副凶狠之态,展开粗壮有力的手臂,拨开金甲卫,这一臂甩出,十几名金甲卫被他推挤,倒退几步,趔趔趄趄似要倒地一片。

    众人见他个头足有九尺,身后六尺巨剑更是震慑众人。

    金甲卫心有胆怯,纷纷让出去路,各自站到一旁。

    “殿下有令?你奉的是哪位殿下的口谕,我等可是受世子之命,前来收网,这缉拿江湖反贼之事,恐怕其他殿下不好插手吧!”鬼魑一副理占三分之态,嚣张说道。

    嗯?

    八雄只是“嗯?”了一声,双眼一瞪,仅是目光杀气便让人胆寒生怯。

    八雄目闪凶光,将众人扫视一遍,见鬼魑手中之剑刻着“魑”字。

    鬼魅手中宝剑刻着“魅”字。

    魍魉手中宝剑刻着“魍”字。

    其余鬼、鬼魃、鬼魈、鬼、分别刻着“、魃、魈、”不同的字样。

    鬼魑受命世子缉拿江湖反贼,不敢违命。

    但眼前的八雄身背的巨剑,曾有轰动世界的传闻。

    乃是两百年前杨家仅凭此剑,一人屠灭仇池国的传言遍布天下,一人灭一国,虽是传言,但其中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八雄剑落在此人手中,其中必有蹊跷,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第六十七章 纵横剑气

    天罗七煞,地网八雄。

    八雄传说,历史悠久,一人屠国,血流成河。

    曾以万人之血祭剑,八雄剑饮血无数,曾被称之为邪恶之剑、罪恶之剑。

    夕阳像一位害羞的姑娘,它藏在云端,缓缓落入西方的山峦怀抱中。

    西方天际火烧云连接成片,如似滚滚火浪,映红了苍茫大地。

    此时已近黄昏,众人的身影埋没在这暮色之中,多了几分颓然。

    鬼魑占理不让,他虽忌惮八雄,但世子之命不能违。

    他瞧了一眼周围,见鬼使在场七人,又有金甲卫相助,使他壮了三分胆气。

    鬼魑说道:“天罗七煞,地网八雄,天罗地网的威名略有耳闻,但我们鬼使九怪也并非庸懦无能之辈,”

    八雄说道:“我不愿听你三寸烂舌吐出的胡言乱语,我!只要一个结果!不过也可以有两个!”。

    众人一惊,顺感头皮发麻,八雄的气势让众人大气不敢出。

    八雄伸手握住背后的剑柄,眼神凌厉又道:“死与逃之间,或许现在你还可以作出选择,或者你也可以放弃选择!让我的剑给你答案”。

    鬼魑说道:“有时问题不止一个答案,又或许这道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八雄说道:“当真有趣,那就让结果来证实谁才是答案!”。

    八雄掌中内力凝聚,一阵狂风,顷刻之间飞砂扬尘,拳头般硕大的石块满空飞舞,劈面打来。

    众人脸色多是惶恐,见内力惊人,震声入耳,竟有几分耳膜阵痛之感,少许砖瓦竟被迎风掀起,气势恢宏,令人生畏。

    八雄右手横卧巨剑,左手食指中指并列,由剑柄至剑尖擦过剑刃,全身真气翻腾,剑身泛起光电雷闪之态,周围一切似乎被一股巨大内力吸附,所有金甲卫簇拥站立,脚下不稳,踉踉跄跄,身形东倒西歪。

    相传曾有神秘教派,在江湖中并未有正当名号,但其门派功法诡异高绝,行踪隐匿,讲究纵横之力,自有纵可开山断石,横可力惯八方,善于将真气注入剑身,被江湖侠士称为鬼剑派。

    八雄这一剑击出,可谓是惊世骇俗,惊人之举响彻天地,其声势让人叹为观止,此剑招罡猛力浑,确实出自鬼剑派的招数。

    传闻春秋末期,有名家将其学术改为剑招,其言中有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后为世人将其演变武功路数,强者不攻,攻者不强!

    即为不攻自强之说。

    其意为智者不屑与其言论争辩是非曲直,而能言善辩者,却不一定得知其中真理。

    在武功造诣,解为强者不攻自有妙招破敌,善动武者举手投足间便已破绽百出。

    自使非攻剑法天下名扬,传言其力拔山河,剑荡四海。

    数百年前早已有人武功登峰造极传言,现虽失传已久,即使有人提及此事,都视为旁听一乐,不善争论,争辩无益,只因无人亲眼所见,无法证实其中真伪。

    声势越发猛烈,如迅雷电彻,万雷怒鸣,震耳欲聋。

    鬼使七人当即愣住,见八雄力道无穷,剑势逼人,瞧他姿势也是简单粗暴,但真气把控却拿捏的恰到好处,鬼魑一惊。

    “莫非是鬼剑派的纵横剑法!”鬼魑心中一惊,心念道:“此功法曾霸绝天下,却失传已久,如今再现江湖非福即祸!”。

    魍魉与尉迟德先后停手,眼前八雄未曾在王宫之中相见一面,但他口中却扬言受殿下口谕。

    尉迟德细细琢磨,仍是想不通这八雄受何人之命,他万万未曾想到,此事会与那平日里痴傻扮呆的二殿下有任何关联。

    地网八雄,名不虚传,仅是一剑,竟让鬼使七人力敌不及。

    一道纵横剑气,十字交叉,伴随一股足矣翻江倒海的强大内力,如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席卷着地面砂石草叶强势袭来。

    “纵横四海!”八雄随即喝出,剑气直逼鬼使七人众。

    鬼使七人同时举剑抵挡,七柄短剑依次排开,共同抵挡这惊世一剑。

    鬼魑、鬼魅、魍魉、鬼、鬼魃、鬼魈、鬼、七人同时发力,剑刃与八雄的剑气相抵,只见七人身形持续后滑,似要抵御不住这剑气威力。

    “我只用了五成功力,你七人已招架不住,若我全力以赴,你等可还有活命机会?”。八雄说道,随后巨剑猛刺进地面三寸有余,随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喂!你可否先放我下来!”。卢晚晴叫道。

    独孤易看呆了双眼,他自身受龙老前辈传功,本已功力深厚,见八雄之举,更是让他自叹不如。

    心念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恐怖之人?他的纵横四海可谓是将力道发挥到了极致,而与我的独孤剑法巧妙拆招破招,不知谁能更胜一筹”。

    他只是心有所想,参研其中剑法精髓,稍微入神,直到卢晚晴连呼三声,方才回过神来,惭愧说道:“姑娘莫怪,是在下失礼了”。

    剑气仍未消失,七人奋力抵挡,只见七柄短剑抵触剑气迸射电光火石,火光乱窜,伴随剑气雷鸣交加,忽隐忽现中形成了一道雷火之海。

    独孤胜趁机走到卢晚晴身边,他面带心痛之色问道:“师妹,让我瞧瞧你的伤势”。

    卢晚晴提气散去丹田内力,双掌下摆说道:“师兄,我伤势无碍,多谢师兄关心”说完含情脉脉的望着独孤胜,一副受宠若惊之色。

    独孤胜又道:“你受了一掌,怎能无碍,先服下我们云涧崖的疗伤灵药”。说着便取出一枚丹药递到卢晚晴面前。

    卢晚晴道:“师兄,先前我已运内力护住心脉,当真无碍”。

    独孤胜一副担忧之色,随后瞧了一眼独孤易,说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我云涧崖已欠下小兄弟两段恩情,独孤胜没齿难忘,如今身陷困境,枉信他人谗言,中了朝廷的奸计,若得以脱身,改日必定重谢小兄弟”。

    独孤胜二十出头,比独孤易大不了几岁,他一口一个小兄弟,让独孤易有些尴尬之色。

    独孤易道:“兄台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能有幸结识独孤兄,已是我三生有幸,更何况独孤兄赐我姓名,已是大恩铭记于心”。

    “唉~”

    独孤胜唉了一声,似要再以礼回敬说辞,乎听八雄闷哼一声。

    “既然能接下我一招之力,那么,七招!八招!如何?”。

    八雄长呼一声,巨剑横空拔出,右手纵剑,剑柄朝下,剑尖朝上,左手依然食指中指并列,真气集于指尖抿过剑刃。

    他眼神凶神厉色,只见寒芒一闪,八雄口中道出雄厚之音:“七纵!八横!”。

    七八道剑光横劈纵砍,此剑势比先前更加刚猛!

    城中百姓,闭门不出,室内灯火未燃,全城死寂一片,如十室九空一般,了无生机。

    王城中门庭若市,却出现了百年也难得一遇的寂静。

    鬼使七人满脸怖色,他们接下八雄一剑,便已有些垂败。

    即使七人勉强与八雄战个平手,以七敌一传出去也脸上无光。

    鬼魑见八雄一剑挥出,当即大喊道:“慢着!既然大家都受命于自家主子,不如将此事先通报给主子,让主子们定夺,你我在此拼个你死我活,若让江湖反贼趁机逃走,岂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八雄的脸四四方方,表情硬如铁,永远带着一副无情的冷,他说道:“你们是否已经感到惧怕,怕我杀了你等”。

    鬼魅朝鬼魑一皱眉头,心想即使战败身死,也不能让人辱了名声,怒道:“竟敢在鬼使面前口出狂言!汝休要猖狂!”。

    鬼魅一言道尽,便迎着剑气一剑刺出,直刺向八雄眉间。

    七纵八横,招如其名,由八道横劈,七道纵砍将剑气在瞬间布成了剑网真气。

    鬼魅迎着剑气轻身跃起,这一剑刺出若是与十五道剑气相交,怕会被真气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鬼使中唯一的女子“鬼”,腰间一条黑色绫带瞬间绕过鬼魅腰身,绫带在鬼魅腰间一紧,鬼魅在半空滞留片刻,只见八雄的剑气冲击将他额头碎发竖立朝天。

    一瞬之间,鬼利用绫带将鬼魅拉向一旁,躲过了八雄的刚猛剑气。

    鬼使众人,纷纷躲闪,八雄的一招七纵八横,剑光四射八方,鬼使目光一致朝身后望去,身后一处茶坊,门庭被剑气震荡,瞬间尘灰弥漫,木门当即震为碎屑。

    天色已黯淡无光,夜幕如黑纱将整条街巷笼罩。

    远处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声优雅的语调:“尔等都给本王住手!”

    众人寻声望去,见此人正是二殿下子进。

    子进步伐轻柔,虽有些急促,却不失优雅,反而呈现一股潇洒的风度。

    子进赶来,众人眼色甚为惊异,同时出现了两位二殿下,当众人再去瞧鬼使假扮的二殿下时,鬼魃的面相已变得狰狞,缓缓地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白净的脸庞如被风吹散的灰烬,渐渐显露出浓密的胡渣,以及布满刀伤剑伤的疤痕。

    金甲卫瞧出了真伪,当即跪拜道:“恭迎二殿下!”。

    鬼使众人不敢怠慢,当即拱手作揖一并恭迎。

    “大庭广众之下,尔等扰民,成何体统!”子进怒道。

    鬼使七人眼光飘忽不定,心想二殿下平时痴傻,其貌不扬,行为举止却像顽童,如今行事做派有违常理,不由得心中生疑。

    当众人目光落在子进腰间悬挂的物件时,一枚碧绿青翠,幽光闪闪的玉佩,已确信无疑,属实为二殿下的随身之物。

    “殿下,世子命我等在此设伏,捉拿江湖反贼,不知殿下驾到,多有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鬼魑沉下头,假装带有悔意道。

    “捉拿反贼?依我之见,我看是在此扰民吧!”子进口吻严厉道。

    “殿下,我等受世子之命。。。”鬼魑话音未落,子进双目一瞪,呼道:“无论受何人指使,也不得扰民!”。

    “是!是!殿下所言极是!”鬼魑惶恐道。

    “你们都退下吧,此事交由本王处理,回去禀报王兄,待事情办妥,本王会亲自登门为尔等邀功请赏!”子进道。

    “这。。。”鬼魑稍有迟疑,不知如何应答。

    这到嘴的肥肉却在此刻拱手送人,心有不甘,鬼魑瞧了瞧鬼魅与其他鬼使几人,暗示眼色,随后又道:“禀殿下,世子命属下亲力亲为,不得有违,若属下离去只怕世子殿下得知,属下人头不保!”。

    “来人!”子进呼道。

    “属下在!”一并金甲卫单膝跪地,手杵长枪,埋头应道。

    “将此番目无本王权威之人拉出去!斩首示众!”子进勃然大怒道。

    金甲卫一并人左右斜视,互相对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鬼使乃世子亲信,如今二殿下也有命难为,互不表态,口中只是哼唧,却迟疑不动。

    子进借怒扬威,怒喝道:“尔等再不退下,本王定降罪不饶!”。

    鬼事一行人犹豫不决,却又心生胆怯,瞧了一眼八雄的巨剑,心中自有分寸,合七人之力也无法胜他,唯唯诺诺道:“禀殿下,属下不敢违命,只是怕这江湖贼人武功高强,威胁殿下安慰”。

    八雄听完,心生不满,吼道:“殿下的安慰何须尔等劳心!各位还是好好思虑一下自身的安慰吧!”。

    巨剑猛地插进地面,发出轰隆巨响,八雄目光仇视,似要动手出招之意。

    鬼使众人低眉顺眼,气势被完全压倒,与方才语气迥乎不同,与其说是惧怕殿下权威,不如说是惧怕八雄手中的巨剑。

    几人再次眉眼相对,眉目传神,随后道:“既然殿下有意,属下告退便是”。

    子进童年时便聪慧过人,更有快刀斩乱麻之说,然则此次行动其实乃子进一手安排,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天罗地网,鬼使神差,皆为子进亲信,天子游驾出行,也为子进一手安排,命下属传出谣言,引来江湖人士,为天子行为不满的江湖侠士前来诛杀。

    其目的只是为了拉拢江湖侠士为己所用,其二心忧百姓,体察民情,深得民心,其三得人心后,便利用江湖人士铲除叛乱,而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可谓是一箭三雕之举。

    目送鬼使众人带领金甲卫远去,子进瞧了一眼独孤胜与云涧崖众弟子,说道:“离开此地吧,这里不是你等该来的地方”。

    独孤胜感激在心,却不知此乃子进上演的一出好戏,说道:“多谢兄台今日解围之恩”。

    子进会心一笑,似乎在等这句感谢已久,说道:“言谢就不必了,若侠士心存感激,不如你我找个优雅僻静之地,畅饮几杯如何?”。

    尉迟德听完,心有不快,上前行礼道:“殿下,大有不妥,此人乃江湖反贼,若不除之,日后必有祸患!”。

    子进笑道:“唉,此言差矣,若化敌为友,避免厮杀才是上上妙策,世人皆知以战止战,并不懂得不动兵刃若能化解冤仇才是智者所为”。

    尉迟德只瞧着独孤胜手握剑柄,作出欲要拔剑之势,恐怕会对殿下不利。

第六十八章 幼女牢房(第二更)

    傍晚时分,王城恢复了热闹景象。

    随着金甲卫退去,街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灯红酒绿的入夜之色,当真是体现了王城之中的繁华体貌。

    独孤易发现了艳香楼隐藏的密道,他只进入密道东侧,而西侧还有一处洞口不知通向何处。

    上官婉儿瞧着热闹,突然不见了独孤易身影,便也潜进艳香楼,发现了西侧的密道。

    她前脚潜进艳香楼西侧密道,正是独孤易与子进、八雄、以及神秘女子赶回艳香楼之时。

    西侧密道地质松软,使足深陷泥泞,墙壁生满了青苔,行进几步便传来腐烂恶臭,洞口狭隘,勉强一人弯腰而过,上官婉儿女子之身本就矮了些,刚好可以直立而行。

    她心中揣着好奇,见洞中忽明忽暗,多有诡异之相,便左手持刀,右手握紧曜芒刀的刀柄,不敢有半点松懈。

    恶臭越发浓烈,她蹒跚而行,一边瞧着泥泞的道路,一边瞧着密道深处的黑暗。

    隐约中传来低声的抽泣与无力的呻吟声,抽泣声繁多,似有十几名女子苦苦哀怨,正当上官婉儿探头去瞧之时,乎听身后一声历喝!

    “你乃何人,在此作甚?”。

    上官婉儿转身向身后瞧去,虽然光线暗淡,却依然能瞧得清楚江庵那张肥硕的脸庞。

    “我。。。我。。。”上官婉儿一时激动,慌色失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转念一想,心念道:“此人心怀鬼胎,不知做了多少恶事”,她听到洞内女子哭诉呻吟声,便想此人定是囚禁良家妇女,无恶不作,为何惧他?

    上官婉儿定了神,反斥道:“要你多管闲事!”。

    江庵手持宝剑,冷笑道:“此处乃我艳香楼地界,你私闯民宅,定是心存行窃,做那等不可告人的偷鸡摸狗之事,敢在王城脚下触犯王法,你可知该当何罪?”。

    上官婉儿机灵说道:“触犯王法的恐怕是阁下吧,不知拐卖良家妇女,囚禁他人自由,该当何罪?”。

    江庵神色一愣,双眸一瞪,喝道:“你!”。他愣了片刻,又阴险笑道:“看来你都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你了,瞧你姿色也算的上一等美人,不如留下来让我慢慢调教你”。

    上官婉儿见江庵笑容狡诈,手中宝刀拔出一寸,以示威严,但刀尖依然在刀鞘中。

    “你胆敢对我无礼,你可知我是何人!”上官婉儿慌道,他曾见过江庵与独孤易交手,自知不是对手,只能将其恐吓。

    江庵狂笑不止,奸笑道:“无论你是何人,即使天王老子到了我的地界,也休想逃出去”。

    上官婉儿缓缓倒退,他身后乃是洞穴深处,地面更加泥泞,环境潮湿,恶臭更浓,呻吟声更大。

    嗖嗖嗖。。。

    三枚匕首飞快的从上官婉儿袖口射出,江庵仅用剑鞘抵挡,击落两柄匕首,第三柄匕首他已叼在口中。

    江庵甩掉口中的匕首笑道:“我甚是喜爱这桀骜不驯的野性子,有味道,甚好,甚好”。

    他谈吐之间已如饿虎扑食般扑来,上官婉儿当即亮出曜芒刀。

    洞内光线稀疏,曜芒刀出鞘瞬间一道寒光刺眼,一道强光如漆黑夜色中射入眼眸的一道烈日光辉。

    江庵虽双眼轻眯,但依旧没能提防曜芒刀的精妙之处。

    他高举右臂,欲要遮挡,却还是慢了一步。

    登时双眸灼痛,痛苦难当,忍不住苦喝道:“你这卑鄙无耻的歹妇!竟使这下流无耻的招数陷害我!”。

    他忍着剧痛,拔出长剑,胡乱挥舞,时而纵砍,时而横批,漫无目的地乱砍一通。

    上官婉儿见他中招,不由得长须一口凉气,此刻哪还有时间管他骂些什么,转头跑进了密道深处。

    密道深处,空间广阔,长约十丈有余,宽约二十丈,分为三道路口,直通各个牢房,牢房皆由拇指粗细的铁棍排列而成,坚固无比。

    上官婉儿抬头望去,这密道尽头尽然是一间牢房,竟分为三层,巨石砌成的台阶密密麻麻摆满了刑具,恶臭便由此处传出。

    无数哀怨喊叫声嘈杂入耳,眼前一切不堪入目,地面血迹斑驳,牢里关押之人皆为妙龄少女。

    他们将手臂伸出牢外,隐约中能听的清只言片语。

    “放我出去!”

    “救救我!”

    呜呜呜。。。

    哭喊声,抱怨声,哀叹声,以及抽泣声不断涌来,如连绵不绝的惊涛骇浪之声。

    牢门铁链紧锁,上官婉儿眉头紧皱,他从未见过如此宏伟庞大,如此壮观的地牢,关押着如此之多的苦命少女。

    她扬刀猛地砍下,牢门铁锁火星四射,迸射出无数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曜芒刀,五刀名列有三,神兵之一,斩断铁锁轻而易举。

    只见牢门打开,少女们衣衫不整,满脸灰尘污垢,蓬头垢面的纷纷涌了出来。

    “莫慌!我此行便是来相救你们的!”上官婉儿声音清脆,干净爽耳。

    他见少女各个面黄枯瘦,哭喊无力,却在牢门大开之时,一涌而出,直奔洞外而去。

    她挨个的将牢门铁锁斩断,并细细盘查是否有月儿踪迹。

    终于在牢房尽头,发现了瘫坐在地,双目无神,背靠墙壁,双腿皆有鞭伤,她光着脚丫踩在干草上,满脸充满了倦意。

    “月儿!月儿!”上官婉儿连呼两遍。

    月儿动也不动,只是瘫坐在原地,仿佛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上官婉儿一刀将铁锁斩断,冲进牢房,摇晃着月儿的膝盖,说道:“月儿,你的独孤大哥来救你了!”。

    月儿缓缓凝神,微微抬起头,瞧了一眼上官婉儿,他的双眼血红,布满了血丝,她的嘴唇干裂已经印出了血痕。

    她的脖颈,手臂,膝盖,布满了鞭伤。

    上官婉儿见状,眼角热泪强忍不出,但依然能看得出眼角有些湿润。

    “我不要。。。我不要去侍候那些男人。。。我不要。。。”月儿抱紧膝盖,将脸转向墙壁。

    她的眼睛露出了仿佛经历了多少不堪的刑罚,她仿佛遭受了死亡边缘的痛苦折磨。

    上官婉儿知道月儿不认得自己,她一再安慰道:“月儿,你的独孤大哥已到此处,再也不会有人能伤你分毫了!”。

    月儿无力摇头,她的散发随之摇摆,头顶上沾满了枯草杂叶,狼狈不堪。

    上官婉儿将月儿头顶枯草取下,摸着月儿布满泪痕的脸颊,说道:“月儿,此地不宜久留,先随我离开此地,我带你去见独孤大哥”。

    此刻,乎听脚步声铿锵有力,脚步急促,听声势恐有几十人。

    上官婉儿回首望去,见最后逃走的几名妙龄少女缓缓退进洞中,几名黑衣人摇头晃脑的冲进密道。

    他们紧握双拳,捏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随后只听黑衣人吼道。

    “跑!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娘们!跑啊!”。

第六十九章 久别重逢(第三更)

    闲谈雅意中夹杂着仇恨,这恩怨如一把利剑扎进了心里。

    独孤胜与尉迟德本就正邪不两立,如今正仇目相视。

    在子进面前,二人谁都不敢擅自动手,行鲁莽之事。

    尉迟德的眼色如同别人在他小腹打了一拳,他缩紧眉头瞧着独孤胜,两条眉毛都快连成了一条线。

    无论如何他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就冲着那句“今日多谢尉迟兄出手相助”!

    而且竟然在众人面前扬言而出,让人以为尉迟德串通江湖人士。

    这句话若传到世子耳中,尉迟德的日子显然是不好过的。

    独孤胜依然以礼相待,言辞多有谦让,他心中并无歹意,只是见子进虽朝堂中人,却有着一股侠肝义胆的心肠。

    尉迟德听到子进的“化敌为友”,这江湖变动,岂能小觑,他不得不防着独孤胜,万一他出手伤了二殿下,那会更让他无地自容。

    八雄一语不发,看着众人言语间词善调柔,无情的脸色多了一股惬意。

    那神秘少女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时不时的瞧着艳香楼,脸上露出了恐慌之色。

    此刻,独孤易只见艳香楼内跑出十几名妙龄少女,那少女口中不停的惊呼。

    “杀人了”

    “救命啊”

    独孤易见这十几名少女衣衫不整,散发凌乱,浑身血迹,步履瞒珊,满脸透着求生**,而且神色惊慌。

    他不由得担心起月儿,口中不由得道出:“月儿”!

    显然这面带惊慌跑出来的妙龄少女,与白天见到的那些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的少女,大不相同。

    他们似乎被羞辱,被折磨,被严刑拷打过。

    独孤易一个箭步,便冲进了艳香楼。

    艳香楼门前几名壮汉欲要出手拦他,他速度之快,却早已进入艳香楼内,直奔密道而去。

    子进一惊,见独孤易焦急之举,说道:“八雄,陪同前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八雄眼色一愣,刚要提步,却又停了下来,他担心自己离开,独孤胜会威胁殿下的安全。

    独孤胜瞧见了八雄的脸色,犹豫不决中带着迟疑。

    独孤胜说道:“不妨我等一同去查探,想必这王城中也无人敢在当今殿下面前撒野”。

    独孤胜这一言既出,实则是想暗示子进,这王城中都已乱的目无章法,更何况天下百姓的安慰。

    子进乃是大智之人,他听得出言辞中的奉承与赞美,微笑道:“也好,那便一同前去”。

    子进心里想,即使是意外,那与我何干?若遇到目无王法之人,斩了便是,若能收买人心,助我称帝,定不会让此种事情发生。

    说着说着,便来到了艳香楼门前,几名壮汉伸手阻拦,八雄怒目一瞪。

    八雄的眼睛有些深邃,古铜色的肌肤下,满是伤疤,他的眼睛就像两只恶鬼的眼睛,一瞪双眼,眼白居多,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几名壮汉瞧了一眼八雄,纷纷低下头,再也不敢与他直视。

    八雄道:“当今殿下驾到,尔等不行礼迎驾,你等可知罪”!

    子进道:“唉,不知者无罪,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是受人差使,怪不得他们”。

    独孤胜见子进行为举止,更加赞佩万分,若是其他王侯大臣,遇到阻拦定不相饶,而子进却心慈面善,透着一股君子风度。

    子进走在前面,与独孤胜同行,八雄紧随其后,尉迟德与八雄并列同走,那神秘少女低着头跟在独孤胜身后。

    独孤易已进入过东侧的密道,那可是金碧辉煌,财宝万千的宝库,然而西侧密道他却不曾进入。

    他径直的穿过走廊,来到西侧密道,他顾不得地面泥泞,脚步飞快的向密道深处奔去。

    上官婉儿此刻孤身面对十几名壮汉,壮汉身后跟着手舞足蹈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江庵,他此刻双目紧闭,视力仍未恢复。

    壮汉满脸坏笑,左掌握着右拳,指关节被捏的咔咔作响,摇晃着肥头大耳的脑袋,满面凶恶的逼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手中一紧,拇指轻推曜芒刀的刀格,曜芒刀出鞘半寸,眼角余光览遍身后壮汉。

    十几名壮汉围堵在牢门前,将未能及时逃走的妙龄少女重新逼进牢内,嚣张的瞧着上官婉儿,呼道:“胆敢在少主的地盘撒野,恐怕你是活腻了!”。

    上官婉儿妩媚的双眼一眨,水灵灵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倔强,她唤不醒神志不清的月儿。

    突然,她媚眼一瞪,站直身子,欲要拔刀。

    此刻一阵狂风穿过十几名壮汉,让十几名壮汉背后感到一阵凉意。

    只听啪啪啪几声,十几名壮汉穴道被点,纷纷动弹不得。

    上官婉儿当场一愣,眼前站着的正是独孤易,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独孤易,转身回首瞧了一眼月儿,对独孤易说道:“你的月儿再此,本姑娘言而有信,已为你寻得”。

    独孤易瞧着牢内遍体鳞伤,颤抖不止的月儿,神色有些悲痛。

    他没去理会上官婉儿,径直的跑进牢内,对月儿呼道:“月儿,是我!”。

    月儿不愿理会,将头埋进膝盖,口中直呼:“不要!不要!”。

    直到月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望着独孤易俊俏的面庞,吞吞吐吐的说道:“公子!”。

    “是我!是我!月儿你没事吧”。独孤易关切的问道。

    独孤易上下打量了一眼月儿,见她遍体鳞伤,血迹已殷红了衣衫,痛心道:“这些人好狠的心,竞对柔弱女子下如此狠手!”。

    “娘亲!娘亲她。。。”月儿吞吞吐吐道,她满脸泪痕,噗嗤一声大哭起来。

    “月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娘亲,她托我照顾你,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独孤易怜悯说道。

    月儿扑进独孤易怀里放声大哭。

    上官婉儿见状,心中倍感痛心,她突然觉得有些争风吃醋,见月儿扑进独孤易怀里,心中有一丝揪心之痛,心里念道:“我怎会在意这小子与其他女子的亲密接触,难道我对这小子动了情?”。

第七十整章 行恶必惩(第四更)

    阴暗潮湿的牢内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地底深处,即使鬼哭狼嚎,地面上的人也不能闻其所哀。

    这些妙龄少女不知被关押在此多少年,但见枯瘦如柴的身形,便让人感到痛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瘦骨嶙峋非三日之饿。

    子进捂着口鼻,屈尊探进洞内,这密道的一切让他也惊异万分。

    想不到这王城之中竟还有如此龌龊不堪,掩人耳目之地。

    八雄此刻走在众人身前,他不得不弯下腰才勉强继续行走。

    穿过泥泞的密道走廊,豁然开朗,牢内宽敞高大,让众人惊呆了双目。

    只听一声女子凄惨哭诉,众人转身望去。

    只见牢房深处,哭喊声悲痛入耳,让人心中也感到一丝伤心欲绝。

    此刻江庵手握长剑,肆意乱砍,口中不停喝道:“砍死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江庵手中一剑劈下,剑锋与子进的右臂距离相差不足半寸。

    刹那间,八雄神色抖擞,他大迈一步,右脚猛踏地面,真气翻滚,使子进、独孤胜、尉迟德、以及神秘女子纷纷向身后倒退数步。

    江庵一剑劈空,八雄趁势大步流星,击出一掌,这一掌力道雄厚,足以力拔千斤。

    掌势击在江庵胸腔,只见江庵闷哼一声,随后身形向后飞出五丈开外,直到落在牢房的铁笼前,只见铁笼的铁杆已被怪力震弯,江庵倒地不起,再无动静。

    八雄拱手行礼,对子进说道:“殿下受惊了”。

    子进确实受到惊吓,方才若八雄稍慢一步,江庵的长剑便会伤到子进。

    子进理了理衣衫,平复心神,作出临危不惧,面不改色之状,优雅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独孤胜瞧着子进的手指颤抖不止,心想这王侯将相皆为凡人之躯,世人都有惧死之心,天子亦是如此。

    这战乱年代,谁又能为天下百姓深思熟虑过他们的安危,饿死街头,因战乱死于刀枪棍棒之下,不计其数。

    这些文武权臣,躲藏于王宫之中,不闻风声,不沾雨露,却只贪图于虚荣享乐。

    独孤胜心想至此,手中百当剑微微颤动,他恨为官不仁,他恨民不聊生,致使他心生怨念,目露杀意。

    八雄瞧着独孤胜眼神异样,恐对殿下不利,扬手去摸肩头的八雄巨剑。

    子进看出端倪,轻轻摆手示意八雄稍安勿躁,随后对独孤胜道:“与侠士相识恨晚,还未请教侠士高姓大名”。

    “在下云。。。”独孤胜顿了顿神,他深知朝廷对云涧崖恩怨仇深似海,在此却不敢直言相告,转念又说道:“在下独孤胜,乃是江湖中的无名小辈”。

    子进见独孤胜手中百当剑,怎会不认得此乃云涧崖的镇派宝剑。

    他脸挂欣然笑意,不去揭穿,说道:“独孤兄弟,本王虽久居王宫之中,却偏爱江湖中的仗义行侠之事,喜于结交江湖侠士,若独孤兄弟不弃,本王愿与兄弟交好,不知独孤兄弟意下如何?”。

    独孤胜怎么也未能料到子进的一番说辞,竟向自己示好。

    他心中思虑道:“莫非他想收买我臣服与他,供他使唤?我堂堂云涧崖大弟子,怎能屈居人下?”。

    独孤胜自然考虑的相当周全,就在他熟虑之间,子进又说道:“独孤兄弟不必惊慌,只是本王爱民如子,虽位临万人之上,却无实权在手,即使纵有妙计于怀,也无施展余地”。

    子进小走几步,念念有词又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即为百姓担忧,还需从心怀天下苍生之人着手操办,我见兄弟侠义心肠,实为最佳人选”。

    两人交谈之际,只见独孤易搀扶着步履瞒珊的月儿从牢中走了出来。

    独孤胜正不知该如何应答子进,此刻正好替他解围。

    独孤胜说道:“我乃一草莽匹夫,怎敢与殿下的千金之躯称兄道弟”。

    说着便去相迎独孤易。

    独孤易走得很慢,众人将目光落在月儿身上的伤痕之处。

    子进面带忧伤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月儿姑娘吧”。

    独孤易说道:“回殿下,正是!”。

    独孤胜见独孤易与子进两人言语间透着密切的关系,心中有些不悦。

    当他瞧见独孤易身后的上官婉儿手中的曜芒刀时,再次愣了愣神,他不得不提防。

    曜芒刀乃月神教镇教宝刀,虽为五刀之一,但自从独孤武林下落不明之后,上官庄便持曜芒刀自创一派,名为“月神教”。

    当下月神教被江湖称为邪教,其月神教众善恶不分,既不为朝廷效力,但也绝不为江湖行侠义之举。

    子进见月儿伤势颇重,忙乎道:“快快就医,切莫延误了伤情”。

    子进环顾了四周,在这极其严密之地,竟目无王法,胆大包天,问道:“此地乃何人所建?”。

    八雄闭口不言,独孤胜更不知情。

    尉迟德站出身来,行了一礼,说道:“禀殿下,此地名为艳香楼,乃烟花女子供男子嬉乐之地”。

    尉迟德见子进摆了摆手,示意平身,他深鞠一躬,站直了身子,又说道:“此地乃江家江御史所建,由御史之义子掌管,御史乃王上亲臣,即使有人在此处作乱也无人敢问”。

    子进双眼一转,气愤说道:“哦?如此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私自设刑,欺压良家妇女,已触犯王法,竟无人敢管!”。

    他瞧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江庵,怒道:“今日本王倒要管一管!胆敢在天子脚下目无王法,本王自当行恶必惩!”。

    尉迟德劝说道:“殿下万万不可,江御史名望声震四海,若要惩办定会牵动朝中上下,若惹得王上龙颜大怒,恐怕会招惹是非。”。

    子进瞧了尉迟德一眼,目光轻蔑,说道:“汝跟随王兄多年,只学会了胆小怕事,阿谀奉承吗?”。

    尉迟德心下怪异,平日里二殿下痴傻嬉笑,玩世不恭,如今句句惊世之言,作风更是胆大包天,让他有些打心底生出怯意。

    独孤胜见尉迟德冷汗直冒,心想你也有今天。

    子进既然敢在众人面前不再痴傻扮呆,必定有他的打算。

    只见他脸色自信满满,瞧着江庵,对八雄问道:“此人是死是活?”。

    八雄愣了片刻,并未马上应答。

    因为他看到了一把剑!一把削铁如泥的剑!

第七十一章 纵横交叉

    “好久不见,八雄师兄!”。

    话锋中透出刺骨的寒冷,如在寒冷的冬天被人埋进雪堆里一般。

    独孤易搀扶着月儿,上官婉儿紧随独孤易身后,他们刚要准备走出密道,此刻却裹足不前。

    所有人表情诧异,被这股寒冷的强势内力所震慑。

    空气中流动着冰冷的霜雾,肉眼可见,如淡淡的浮云,充斥着整个密道。

    阿嚏!

    子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内功薄弱,可以说他从未习武,经过受不住这寒冷的内力。

    八雄闻声辨人,面露严谨之色,倒八字眉微微一皱,沧桑的声音中吐出几个字。

    “别来无恙!师弟”。

    几百年前,传言有一剑圣,嗜剑如命,曾拜访高人习得纵横剑术,而后自创一派,研习更高层次的剑法精妙。

    名为纵横交叉!

    纵横剑法,十字斩,纵可长剑深入,贯穿一切,横可力惯千军,势不可挡。

    交叉剑术,字诀,杀人绞颅,凶残至极,追求精准狠毒。

    当年剑圣在杀人前都会列一名单,凡名单人物被画有字,绝无几日好活。

    传至今日,当年的剑圣被称为“天下第一剑”。

    此人从密道的黑暗中走来,步法悠闲,如游乐一般,安闲自得。

    他面带微微笑意,肤如白玉,细眉凤眼,七尺身躯的背后两柄长剑左右交叉在后肩。

    身穿白袍,白袍绣有浅蓝色波浪图纹,瞧着此人姿态,倒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独孤易与月儿以及上官婉儿被堵在密道口,密道口极其狭隘,勉强一人而过。

    如今此人就在站密道口,这使得独孤易无法前行。

    独孤胜见多识广,他心中推测,心念道:“莫非这就是江湖传说中的寒光寒魄双剑?他二人以师兄弟相称,定是师出同门”。

    八雄又开口说道:“师弟今日前来,我劝你莫要妄动杀念,否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众人听得八雄口气,良言相劝中带有一丝恳求,二人即为师兄弟为何出口如此带着杀气。

    那人笑道:“师兄多虑了,我此次前来只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八雄仍愁眉不展,严谨之色仍不改容,周围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能听的真切。

    那人接着说道:“我只为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杀人嘛,只是顺便而已”。

    众人不由得倒吐一口凉气。

    只为取东西而来,杀人只是顺便?你当人命如蝼蚁,想杀就杀。

    独孤胜有些按奈不住,心想此人好大的口气,我云涧崖名动八方,也不敢如此狂妄,这厮如此目中无人,是该好好教训他一番。

    八雄突然说道:“小寒!我劝你适可而止,你可以随意取人性命,但在我的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当今天下存在于两大震惊武林的说辞,名剑谱与兵神榜。

    兵神榜乃是百年前十八豪侠威震江湖,以寡胜多,保家国河山,护百姓安危而闻名。

    名剑谱乃是当今最为盛行的传说,名剑无数,但多以邪恶冠名。

    只是五刀五剑八神兵隐匿江湖之久,其传神般的谣言也就谈谈的被遗忘。

    名剑谱中寒光名列十三,寒魄名列十四,持剑人以兵刃为荣,宁愿舍弃原来姓名,以剑为名。

    此人在江湖中称为寒光,这便成为了他的姓名。

    寒光见八雄精神紧绷,正盯着自己,目露凶光,多有防备。

    他瞧着一众人,笑说道:“师兄,师弟此来并无恶意,师兄何必视我如仇敌一般”。

    八雄身影虚幻,大迈两步,刹那间拔起巨剑便站在了子进身前,只见无形中一道剑气正抵在八雄的剑尖。

    独孤胜、尉迟德、甚至独孤易登时都傻了眼,众人并未看到寒光出招,只是这剑气凭空出现,其内力竟不在八雄之下!

    独孤易十成的功力能敌得过八雄七成功力,那么八雄十成功力恐怕敌不过寒光七成功力。

    江湖高人层出不穷,各有所长,如今高手过招自以为有些名气的却惊醒了耳目。

    八雄臂力一震,化解了寒光的剑气,说道:“你滥杀无辜与我无关,但休想伤害二殿下!”。

    八雄将巨剑横在眼前,巨剑附着真气,如滚滚浪涛,说道:“师弟,莫要逼我使出那一招!”。

    寒光听到八雄口气变得狠毒,面色稍微变得有些愤怒之色,他愣了一愣,然后说道:“师兄你又何必呢,师弟不过是与师兄切磋武艺,师兄又何必当真”。

    看来寒光还是有所忌惮八雄口中的“那一招”。

    他转身向左走了几步,冷冷的瞧了一眼独孤胜手中的百当剑,又瞧了一眼尉迟德手中的子母连环叉,谈谈的道:“看来师兄要事在身,师弟就不便打扰了,既然老二动不得,那么师弟先去会会老大,找找乐子”。

    说着便走出密道,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众人感到莫名其妙,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所措,不明寒光来意。

    但就在回过神瞧向身后时,只见倒地不起的江庵竟被分尸残肢,地面的血迹还在缓缓流淌,而江庵的那柄“麟霜剑”也不见了踪影。

    “他是怎么做到的?”独孤胜心里嘀咕,不由得感到一阵胆寒,此人真的太可怕了。

    关于八雄的谣传本就透着神秘,然而寒光的出现更是神秘莫测。

    寒光已离开许久,尉迟德才缓缓回过神,他回味着寒光临别前说的那一句“既然老二动不得,那么师弟先去会会老大,找找乐子”。

    他心中咯噔一声,大叹不妙,世子有危险!

    尉迟德赶忙向子进行礼,说道:“殿下,此人行为怪异,微臣恐他对世子不利,先行回宫护世子周全,望殿下恩准”。

    子进聪慧过人,他装傻扮呆隐忍了十余载,此刻以真面目示人,若尉迟德口无遮拦,告知子惠,岂不前功尽弃。

    但子进既然赶在此时表露真容,自有安排,他略施连环计,一切皆在股掌之间。

    子进心平气和,依然沉心静气的说道:“宫内戒备森严,本王断定,此人即使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行刺王兄,太保不必担忧”。

    “这。。。”尉迟德见子进以礼婉拒,也不好再一意孤行。

    江庵已死,竟是死在这几位高手眼下,可见寒光功力深厚,术法高超。

    独孤胜有意辞别,但他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插言相告,若悄悄离去,有失江湖侠道品行。

    这该如何是好。

第七十二章 鬼十九怪

    房舍朝阳,舍内干净整齐,墙上名人字画,画有山水鸟兽,栩栩如生。

    一扇纸糊的窗户被打开,露出了一张美丽动人,貌比花娇的容颜。

    上官婉儿打开窗,传来了街市热闹的嘈杂声。

    月儿躺在榻上,已敷了药,正处在睡意中。

    此刻晴空万里,鸟语花香,令人神清气爽。

    上官婉儿与月儿同处一室,休息了一夜,褪去了倦意,使她伸了个懒腰,倚在窗前瞧着过往的行人。

    子进将众人安排在王城中最好的客舍,一楼酒馆传来了鱼肉之美,让人垂涎三尺。

    二楼雅间分为包厢以及客房。

    上官婉儿瞧了一会儿,便觉无聊,走到桌前倒了一壶清茶,慢慢品味。

    她看到躺在榻上的月儿也是极为可怜,毕竟亲眼所见其娘亲被杀。

    怜悯之心,人人有之,上官婉儿也是如此。

    独孤胜早已醒来,他发现卢晚晴命云涧崖众弟子回到云涧崖,而卢晚晴却悄悄藏在暗中,守着独孤胜。

    独孤胜整了衣冠,理好了束带,乎听房顶一阵瓦砾声响,说道:“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不是命你先行回去,我随后就到,为何行此苟且之事”。

    卢晚晴附在房顶,自知行踪已被独孤胜发觉,便跃下房顶,由窗而入说道:“师兄,你为何与朝廷的人混在一起,难道你已忘了百姓疾苦,想要贪图荣华富贵吗?”。

    独孤胜狠狠的瞪了卢晚晴一眼,说道:“胡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我的事不用你管,师兄自有安排”。

    他走到榻前,持起立在枕边的百当剑,又说道:“师兄命你速回云涧崖,不得耽误!”。

    卢晚晴撒娇般的往桌前的凳子上坐下,说道:“师兄不说,我便不走”。

    “你!”独孤胜本要怒斥,心想卢晚晴为他守了一夜,自是放心不下,说道:“这位二殿下倒是有一副侠义心肠,可见其爱民如子,不难看出他有意称帝,定会邀我助他一臂之力,师妹,你想想,我等行侠仗义,能解百姓一时安危,却无法让全天下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若让明主当上一国之君,岂不是天下所有百姓之福”。

    “师兄!难道你想与朝廷同流合污?你若与这些奸臣贼子沆瀣一气,怎么对得起师傅一生的光明磊落”卢晚晴惊讶道。

    “师妹,你与我自小青梅竹马,我独孤胜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信不过吗?”独孤胜说道。

    “可是师兄!”卢晚晴又站起身道。

    独孤胜将百当剑握在左手,伸出右手抚摸着卢晚晴的额头,说道:“好了师妹,相信师兄,这天下总有一天会太平盛世,百姓终会安居乐业,听师兄一言,先行回去,师兄随后就到”。

    独孤胜说完便走出了房舍。

    而卢婉婷闷闷不乐,矗在桌前,轻咬着嫩唇,脸上挂着不满之色。

    独孤易好久没能好好的睡一觉了,但这一夜,他却难以入眠,心中担忧着月儿。

    月儿一家母女是他的恩人,就像一把利剑将恩情刻在了心里,至死不忘。

    他想起月儿的娘亲惨死街头,尸体还被官兵无情蹂躏,他越想越恨,这世间何为公平!何为仁义!

    不由的使他想起了王大力生前对他的百般好处,而王大力之死,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他慢慢的觉得有些倦意,这才缓缓睡去。

    一觉醒来,倦意全无,盘膝而坐,运行伏虎九拳,气走全身,经脉真气流动,内力如滔滔大河,涌进丹田。

    伏虎九拳乃是内功一派,讲究拳、掌、爪、指、其形随意,其意随力,伏虎九拳功法深奥,突破六式已是万难。

    独孤易见天色尚早,便在房内操练一遍,他一拳一式,虎虎生风,力道刚猛,真气外露,他每伸掌出拳,都犹如虎扑,身形如游龙。

    昨夜,尉迟德受二殿下子进之命,已将余下的少女解救,并带领官兵彻底搜查了艳香楼。

    艳香楼这种地方,虽为烟花之地,无论未娶的男子还是有婚配的男士,都愿来此消遣,自然生意日进斗金,堆金积玉,而江庵收藏的金银珠宝更是富可敌国。

    子进命人细细清点了那些金银玉器,足以买下半壁江山。

    子进很晚才睡下,他对着烛光痴痴地发呆,心想王兄欲要称帝,若王兄登上王位,他便真的成为一个碌碌无为之人。

    到时即使继续痴傻扮呆,也怕是有命不保。

    于是,他便做了一个决定!

    他坐在桌前举着茶杯,将双眼眯成一条缝,盯着烛光,忽然放下茶杯,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啪啪啪!

    窗户被猛的破开,由窗而入跳进了十九人,每个人身穿黑衣斗篷,斗篷上绣着金色纹路的鬼头,带着神秘,跳进房间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八雄守在子进的门外,忽听得声响,为了确认殿下是否安全,问了一句:“殿下是否已安歇?”。

    子进回应道:“正准备安歇,你去吩咐店家,明日准备一席大宴,本王要宴请各路江湖好友”。

    八雄性子耿直,应了一声便走下楼去。

    卢晚晴本在独孤胜房顶,忽听到子进房内动静,他便悄悄躲在一旁从窗户瞧着子进房内。

    眼前一幕让他瞠目结舌。

    “鬼使九怪!一、二、三、四、。。。十七、十八、十九!”卢晚晴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清一色的黑斗篷,足有十九人!

    “鬼使九怪!鬼使九怪,按道理来讲应该有九人才对,以白天的情形来看,鬼使并非这二殿下所能驱使之人,为何当下却对二殿下俯首称臣?”。

    卢晚晴不停地念叨着,忽然,当他念到第十四遍的时候!

    “鬼使九怪!鬼,十九怪?”卢晚晴当即愣住。

    心下又想:“管他几怪,反正没一个好东西!”。

    只见子进朝着鬼使众人,时而伸出食指,指指点点,时而伸出拇指,左右一指,似有周密计划吩咐众人。

    世子子惠,兵权在手,然当今王上虽是深明大义之人,却忌惮世子,世子能征善战,持有重兵之权,朝堂上下无一不敬。

    上朝可持佩剑,面见王上可免去参拜,可谓是臣对君最无礼之举。

    子惠早已有篡位之心,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他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篡位登基之时便是明日。

    子惠也安排了周密计划,甚至吩咐尉迟德跟随二殿下子进,观察子进的动向,却不知子进已将尉迟德掌控在手,成为了子进的棋子。

    明日势必有一场大战在捷!

第七十三章 侠之别论

    独孤胜离开房间,卢晚晴闷闷不乐,满心的抱怨无处可泄。

    独孤胜去哪了呢?

    独孤胜来到了独孤易房外,他弯曲食指,用食指关节轻轻的敲了敲门。

    忽听得房内传来出拳踢腿的声响,他表情带有一丝担心之色,用百当剑的剑柄重重的敲了敲门。

    “小兄弟!小兄弟?”独孤胜呼道。

    独孤易听到敲门声,便打开了门。

    一张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的脸出现在面前。

    独孤易面带微笑,侧身而站,伸出右手礼让道:“独孤胜大哥,快快里面有情”。

    独孤胜抱拳行了一礼,也面带微笑走进了独孤易的房内。

    “独孤胜大哥,快请坐”独孤易礼待独孤胜,并为他盏茶倒水。

    “小兄弟,昨夜睡得可好?”独孤胜关切一问,实则后面还有话未道出。

    独孤易答道:“许久未能好好的如此休息一夜了,如今精神备足,可谓是一眠驱百倦”。

    独孤胜面带微笑又道:“小兄弟,我见你功力深厚,招式不凡,敢问师出何门何派?”。

    独孤胜与独孤易早就相识,早先独孤易出村之时,名为小童,性命都是独孤胜所赐,只是那时独孤胜并未察觉独孤易神功在身,只是面对贼人要挟,竟面不改色,胆识过人。

    独孤易答道:“独孤胜大哥,小弟生于穷乡僻壤,并未身涉江湖,何来的师出何门何派呀?”。

    独孤胜道:“哦?那小兄弟一身武艺,由何而来?”。

    独孤易道:“自小村中老伯随意指点几招,学艺不精,让大哥见笑了”。

    独孤胜见独孤易有意隐瞒,便不再多问,说道:“小兄弟,既然无门无派,你可愿加入我云涧崖,与江湖侠义之士共同抗敌,为百姓谋福?”。

    独孤胜无非是见独孤易武功高深莫测,想拉拢其归为自家门下,供日后驱使。

    独孤易也绝非痴傻之人,他怎能不明白独孤胜之意。

    若常人听到此言,能加入云涧崖大门大派,定是满心欢喜,一万个愿意。

    独孤易道:“多谢大哥抬举,小弟自由自在习惯了,无论何处都可行侠仗义,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化恩仇,如今这战乱年代,何处都需要侠义之士挺身而出,即使无门无派也能行侠义之举”。

    两人交谈不久,乎听又有人敲门。

    随后传来尉迟德的声音:“独孤兄弟,在下找你有要事相商,可否开门一叙?”。

    独孤胜伸出食指,比在唇前嘘了一声。

    嘘!

    独孤胜跃上房梁,所在暗处,摆了摆手,示意独孤易开门迎接。

    尉迟德走进房舍,笑道:“独孤兄弟,在下来找你有两件要事”。

    独孤易也面带笑意,请尉迟德走进舍内,说道:“尉迟大哥但讲无妨”。

    “这其一嘛,就是如今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兄弟可愿加入朝廷,为家国排忧解难,共同抗敌,尽男儿本色之责”。尉迟德瞧着独孤易,眼神里似乎多有试探之意。

    独孤易道:“国家安危,重中之重,自是好男儿皆有护国爱民之心,易更是如此,然文权武道,能人异士,大有人在,独孤易一介村夫,何德何能加入朝堂”。

    “唉,兄弟过谦了,以兄弟武功,想必这天下无几人能与你敌手,若你能受朝廷封将引兵,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独孤易道:“尉迟大哥过奖了,用兵之道需懂得排阵布局,而我只是略懂武功皮毛的小辈,怎能当此大任”。

    尉迟德见独孤易有意婉拒,他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又说道:“此事稍后再议,其实我此来,主要是为我徒儿婚姻大事做个媒人,兄弟与爱徒秋蝉年龄相仿,更是情投意合,可有意婚娶否?”。

    独孤易顿时脸色一红,他想起的第一个人并非慕容秋婵,而是蛊毒在身,命不久矣的沐凌夕。

    “待天下太平之日,我嫁你可好?”。

    沐凌夕的一句待嫁,使独孤易不禁忧心忡忡。

    尉迟德见独孤易面色难堪,不禁问道:“独孤兄弟,何意?为何脸色如此难堪,莫非是嫌弃爱徒,不愿相娶?”。

    独孤易赶忙说道:“尉迟大哥多虑了,只是方才想起往事,有些魂不守舍,尉迟大哥莫怪”。

    尉迟德愣了愣神,发现独孤易似有心事不悦,他仍不失笑脸说道:“独孤兄弟,你仔细斟酌斟酌,若有意大可直言相告”。

    说着便猛地一口喝光了独孤易为他斟的茶,抱拳道:“一定要细细斟酌,好男儿志在四方,且不可贪图小利而失了大义,在下告辞”。

    独孤易送尉迟德走出门外,尉迟德走出几步,忽然转身又道:“差点忘了正事,殿下吩咐,稍后宴请各位,独孤兄弟通知你那几位江湖朋友,一同前来,切不可失了殿下的圣颜”。

    独孤易有礼道:“一定一定,多谢殿下美意,多谢尉迟大哥,有劳了”。

    独孤易目送尉迟德走远,才缓缓关上房门。

    此刻独孤胜已跃下房梁,坐在桌前,盯着尉迟德饮茶的茶杯,说道:“看来能慧眼识人,想要拉拢小兄弟的不止我一个,难怪小兄弟一再出言婉拒,原来伯乐大有人在”。

    独孤易道:“独孤胜大哥此言差矣,我并非贪图虚荣之人,若心怀侠义之心,并非加入门派,身入朝堂才能一展抱负,若是贪慕虚荣,贪财爱权,即使身居高位,也不见得行事光明磊落,相反,若心怀天下,即使无名小卒,也能做出惊天之举”。

    独孤胜有意想要将独孤易拉入云涧崖门下,但独孤易自有一派说辞,信念已定,即使再与他争论不休,想必也无结果可言。

    他站起身说道:“既然小兄弟自有一番江湖别论,在下也不便多言,只是奉劝小兄弟日后行事心胸坦荡,走正道!多行义举”。

    “那么,在下也告辞了”独孤胜行了一礼,便向房外走去。

    “独孤大哥!”独孤易惊呼道。

    独孤胜以为独孤易回心转意,急忙转身瞧着独孤易。

    见独孤胜转身,独孤易又说道:“方才殿下托尉迟大哥相告,设宴款待大家。。。”。

    独孤胜没等独孤易说完,独孤胜似乎有些气愤道:“告辞!”。

    独孤胜穿过走廊,见楼下异常安静。

    眼前楼梯口处,尉迟德抱着子母连环叉挡在楼梯口。

    见独孤胜走来,微微举目,说道:“想要逃吗?”。

    独孤胜一怒,欲要拔剑,右手已握住剑柄大呼一声!

    “让开”!

第七十四章 客舍凶斗

    秋风凉爽,飒中寒蝉鸣声不断。

    黄叶飘落,秋色已浓,满地的枯叶随着行人的脚步,翩翩起舞。

    咳咳咳。。。

    娇嫩的嗓音打破了秋色的荒凉。

    月儿咳了几声,昏昏欲睡中醒来,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上官婉儿迎身向前,关切问道:“月儿,好些了吗?”。

    月儿微微眯着无神的双眼,面色稍有红润,她坐起身子,无力的双臂撑在榻上,呆呆的瞧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笑容迷人,妩媚身姿中妖娆俊美的五官充满了女子的绵绵柔情。

    “昨夜,你的独孤大哥将你救出,你可还记得?只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的内力带有寒气,你体弱带有伤病,不胜寒冷,便晕倒了,是我将你背回来的”。

    上官婉儿细细说着,便端了一碗温水,递到月儿面前又道:“我去通知你独孤大哥,让他来见你”。

    月儿眼神呆滞,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何人?对啊,我又是何人啊,独孤易终于与月儿相见,他们情深意长,而我。。。。。。”。上官婉儿心里想道。

    她见独孤易对月儿如此痴情,两人相见比他更早,即使她痴痴念念,对独孤易一往情深,也不及独孤易对月儿如此重情。

    上官婉儿说道:“我是你独孤大哥的“朋友”!”。

    上官婉儿说到朋友二字时,口音有些重,似乎在逃避什么。

    “公子呢,公子在哪里?”。月儿左瞧右望,见房间内除了上官婉儿,别无他人。

    上官嫩唇微张,刚要开口,乎听轻轻地敲门声谈谈传来。

    敲门声极其微小,犹如蚊虫振翅之声,只敲了三下便不再敲了。

    月儿手捧盛满温水的碗,饮了几口,便放在榻前,瞧着门外。

    上官婉儿轻轻地推开门。

    只见独孤易神色略带焦急,关切问道:“月儿怎样了?”。

    房舍内传来月儿惊喜中捎带忧伤的声音。

    “公子,可是公子到来?”。

    独孤易轻迈一步,踏过门槛,走进房内,直奔向月儿榻前。

    虽是几日不见,胜似已过三秋。

    月儿泪花如雨,划过脸颊,纤细的手臂无力的支撑着身子,欲要起身,一个颤抖却又瘫倒在榻上。

    “月儿,切莫乱动,你身子虚弱,需静心修养几日”。

    独孤易焦急的说道,他伸出手去,本意搀扶,但男女授受不亲,又有上官婉儿在身旁瞧着二人,难免有些难为情。

    月儿依然半坐半倚之姿,她的泪花淹没了睫毛,湿润的瞳孔泛着清亮。

    “公子,娘亲,娘亲她。。。”月儿话音未落,她哽咽的几乎喘息略带沙哑。

    独孤易忙道:“月儿,当下你需静心养伤,我已亲手打理了你娘亲的后事,他老人家临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托我照顾你,今后我便就是你的亲人”。

    月儿泪如雨下,紧闭双眼,不断的抽泣。

    独孤易心生怜悯,心想自小体弱多病,只有一养父死于他童年懵懂之时,甚至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未曾相见。

    如今月儿处境如他一般,同是天涯沦落人。

    独孤易本意想要追问利锋剑下落,见月儿满腹伤怀,此时追问多有唐突,只是安慰几句。

    上官婉儿即恨又怜,她站在独孤易身后,小走几步,坐到榻前,安慰道:“月儿不必难过,你独孤大哥定会为你娘亲报仇的,你先养好身子,相信你娘亲在天有灵,定会保佑你们的”。

    此时乎听舍外一阵兵器碰撞之声。

    当当当。。。

    连续三声巨响交融,震得耳膜隐隐作痛,随后只听走廊尽头的木质楼梯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之声。

    独孤易猛的一惊,与上官婉儿对视一眼,说道:“你在此照看月儿,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说着便奔出房舍。

    走廊四通八达,木质地板微感震颤,走廊两侧房舍鳞次栉比的一间挨着一间。

    独孤易脚步如风,穿过走廊,奔向声音出处。

    只见眼前刀光剑影,星光四射,两道身影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斗的不可开交。

    客舍已被子进重金包下,并无外人,此时只见店家躲在柜台角落正瑟瑟发抖。

    独孤易赶到近前,只见尉迟德与独孤胜两人互相厮斗,招式狠毒。

    百当剑闪着白光一剑刺出,直逼尉迟德左肋,尉迟德闪身躲过,手中子母连环叉左右横甩。

    独孤胜向后跳出一丈,脚尖用力,又向尉迟德冲去,只见身形迅速,又一剑刺来,直奔尉迟德脖颈。

    尉迟德旋转手中连环叉,转速之快如一面盾牌,只听砰砰两声,独孤胜长剑抵在连环叉上迸射出阵阵星光。

    尉迟德猛地踏出一步,高举连环叉,朝着独孤胜重重砸下。

    独孤胜当仁不让,百当剑在右臂一转,转眼间左手握剑,右手腾出一掌,直劈向尉迟德面门。

    独孤易见两人斗的正凶,互不留情,急忙劝说道:“两位大哥,因何又无故相斗,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大动干戈,不妨坐下来,平心静气化解恩怨,岂不甚好”。

    尉迟德喘着粗气,闷哼道:“好你个左赖,看招!”。

    使剑之人通常右手持剑,而左手持剑被江湖声称“左赖”,即难以使敌应付。

    也被称之为左撇子。

    独孤胜剑锋舞动,光影闪闪,随口道出:“看来今日若不分出胜负,日后你必定还会苦苦纠缠,不如尽早了断”。

    独孤胜左右齐攻,剑招中藏着掌法。

    尉迟德手舞长叉,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两人全然不顾独孤易在其一旁良言劝解。

    独孤易心想,他二人皆有狭义心肠,只是立场不同,恐才大动干戈,若是能化敌为友,同仇敌忾,为家国出力尽责,又何惧敌国兵将万千,何愁战乱无法平息。

    独孤易上前挡下尉迟德手中的子母连环叉,同时握住了独孤胜握剑的那只手腕,他站在二人中间说道:“两位大哥,莫再拼死争斗,如今战乱多有变故,多少百姓惨死街头,又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饥寒交迫,万里江山却无寸地栖身,两位大哥多在江湖行走,想必更比在下明白其中道理,即使为家国百姓着想,也不应在此以死相拼,应当同仇敌忾,齐心御敌,保国安民”。

    独孤易乃是受了沐凌夕的启发,身为女子皆有巾帼大义,大好男儿怎能因儿女私情,贪图一时之快,多增伤亡。

    尉迟德与独孤胜二人全然不听独孤易的说辞,二人依然仇目对视。

    独孤胜狠狠说道:“小兄弟让开!事不过三,他多次苦苦纠缠于我,今日我若不取他性命,枉负江湖侠义之名,这等朝廷走狗,本应杀之”。

    尉迟德大怒道:“好大的口气!希望你的本事同你口气一般,独孤兄弟让开些,今日我定要将这江湖匪贼除之!”。

    两人振臂一呼,挣脱了独孤易手劲,兵刃相交。

    只见独孤胜纵剑跃起,剑锋嗡嗡声响,刺破风声,直刺尉迟德脖颈。

    独孤易见二人相劝不得,无奈中只身向前,展开双臂,欲要以胸膛接下独孤胜这一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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