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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苹果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五零章 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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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是在一次学间休息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种古代足球后世人称足球的发源地是中国但苏锦总是不太信因为男足的臭脚世界闻名技艺如此低劣的一个国家却是发源地这岂不笑掉天下人的大钢牙么?

    但后来苏锦倒也想通了这就和火药是国人发明的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国人拿来做鞭炮做焰火而别人拿来造枪炮子弹炸药包罢了。

    当苏锦第一次看到这大宋第一运动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把;甲一堂和甲二堂在明伦堂后方的小草坪的一场小型蹴鞠比赛让苏锦看的如痴如醉;看着太过瘾了两方各出十六人分成各个位置名为球头、跷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各种名目各穿红蓝衣衫分别站在两端草坪正中则竖起两丈高杆面一个大圆环的球门称之为风流眼。

    踢球时双方互抢球以头、肩、背、腹、膝、足等部位触碰皮球争抢之际使球不落一方抢进中心处将球踢起穿过‘风流眼’方为得分。

    苏锦第一次见这种踢法顿时有些技痒后世自己也是大学校队的一名足球队员苏锦身材不高纯以技术入选所以对自己的技术倒是相当自信但看场这些官宦子弟个个大呼小叫兴高采烈连教书先生都驻足观看心中蠢蠢yù动。

    大宋朝自而下对蹴鞠有一种特别的偏爱传言太祖爷便曾和太宗光义相公赵普等没事便在皇宫花园踢几脚过瘾后宫中嫔妃宫女也曾组建女子蹴鞠队互相竞赛赢了的会得到皇帝的赏赐这般行下效之下可想而知大宋全民蹴鞠比赛的氛围该有多么的浓厚。

    后来因为过于痴迷蹴鞠居然渐渐成了入仕的一个阶梯譬如踢球踢成国.防部长的高球高太尉踢球踢到宰相位置的丁谓都是个中翘楚倒也和后世拿了世界冠军之后可以进入体协弄个官当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锦意动之下次rì便在应天府中买了一只皮球回来球缝制的很漂亮牛膀胱吹气为胆外边包以熟牛皮层层缝制起来苏锦将之用朱砂涂成红sè颇有些飞火流星的样子每到课下便在明伦堂一侧的空地数两个小杆玩颠球运球大力抽shè的动作过过干瘾;没想到此举居然招来了一大帮想玩而又不好意思玩的寒门子弟。

    几rì后丙丁戊三学堂中竟然有二三十人一下课便跑来约苏锦去玩两脚渐渐也形成了两只队伍对抗的样子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于是苏锦有意识的将后世足球的一些玩法灌输给众人分两个球门对shè虽然还是两丈高的风流眼但球门大了许多而且用网兜住坠到到地便于进球之后拾取。

    由于宋代蹴鞠的玩法本来就很多三十二人的对垒或十几人的对垒或两人比试花样繁多的对踢翻脚颠球挟球等技艺的‘白打’或一个人带有表演xìng质的打鞠总之千变万化趣味各异。

    苏锦将之改成的二十人对垒互攻球门而且从原来的球不准落地到可以带球沿着草地疾走传球相互配合的方式进攻球门使杂耍的成分减弱了许多代之以紧张刺激的竞技xìng。

    这种改变很快变从旁观者的人数中看出了受欢迎的程度原来两场蹴鞠同开之时总是甲堂那杂耍般的花哨动作吸引了百余人观看而看苏锦等人踢这种可以让球落地的新式踢法的寥寥无几;但当众人逐渐明白苏锦等人的这种踢法更加紧张刺激的时候人数渐渐增多了起来;渐渐的甲堂的球场便人数变得寥寥无几而苏锦等人的球场边却是人山人海了。

    一时间这种踢法风靡书院除了书学子们津津乐道的便是那rì苏锦的那个蝎子摆尾如何的帅气魏松鹤的那记鸳鸯拐如何的jīng准吴恒心的那记头槌如何的凶狠;甲堂的蹴鞠队坐不住了风头完全被一帮穷措大们给盖过这口气无论如何忍不下去。

    这一rì午间苏锦刚抹着嘴巴的油腻打着饱嗝走出馔堂之时便被一大帮子人给围了。

    苏锦一看原来是甲堂的那帮踢球的个个身材魁梧壮实的很;其中十几名都是维持会的高帅富们为首一人正是维持会的会长那名白净帅气的某尚书之子。

    苏锦剔着牙笑道:“诸位兄台什么时候改行做打劫的营生了?身馔票有两张要就拿去。”

    “谁同你说笑我们要向你们挑战。”维持会会长喝道。

    “挑战什么?”苏锦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比蹴鞠看你们成天踢的挺热闹还糊弄了那么多的人去看我们‘红马’队不服气要和你们比试一场。”

    “不比!”苏锦扭头就走。

    那帮人直翻白眼还有这样的人当面挑战居然装怂。

    “怕了吧怕了就写个认输两悬于书院告示牌处以后也莫在书院内玩你们那种将草根都要掀起来的狗屁蹴鞠了。”一人yīn测测的在苏锦身后道。

    苏锦听出来是自己的老熟人朱天顺的声音扭头盯着他看朱天顺对苏锦有些心理的压力但此刻维持会壮胆以及周围全是官宦子弟们倒也不是很怕。

    “朱公子说话要当心啊蹴鞠玩法多样只要玩得开心蹴鞠的方式有何令人指谪之处?谅你也不知道太祖爷曾言:蹴鞠者虽为手脚之技艺实乃脑神所思若只重技艺忽视jīng神则流于下乘也。”苏锦随口杜撰太祖爷的话这事死无对证赵匡胤都死了几十年了想必也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怪自己假传口谕之罪。

    “嘴皮子没谁能斗得过你你难道只会动嘴么?”维持会会长张叶讥诮道他是球头又是维持会的会长人又长得帅气父亲又贵为尚书无论哪一方面都是高人一等所以优越感也特别强;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忍耐自己的球队踢球居然无人喝彩他踢球原本就是显摆自家的技艺若是无人观看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这一切也就是向瞎子抛媚眼难保不被骂二货一个。

    苏锦道:“踢法不同怎么比?正像这位朱衙内所说的我们连草根都踢飞了你们却是一尘不染根本不是一个玩法。”

    “叫你们踢我们这种蹴鞠怕是你们没那本事我等便迁就你们一下便按照你们的规则比试便是。”

    苏锦微笑道:“不比。”

    维持会长高帅富张叶皱眉道:“为何又是不比?”

    苏锦道:“按照你们那种玩法我们自然是比不过但是按我们的方式比万一你们输了定会有人说嘴我们赢了会有人说胜之不武与其如此还不如各玩各的落个清静。”

    高帅富会长嗤笑道:“切就你们那球能落地的踢法便是随便找个三岁孩儿也会踢你们别以为便占了优势照样踢得你们灰头土脸。”

    众人轰然大笑完全不拿苏锦的那帮子人当回事。

    苏锦想了想道:“既然你如此自信又这么想赢我们那便踢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众人见苏锦被激将中计纷纷面露得意之sè这回可要好好教训这帮穷货居然也学人家蹴鞠这回不将你们踢成滚地葫芦便枉称甲堂的衙内兵团‘红马’一想到那帮穷鳖在球场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样子‘红马’队的高富帅们个个心里像喝了冰镇酸梅汤一般的笃定和惬意。

第一五一章 比赛日

    维持会的老油条们也颇有面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说动了曹敏同意休课半rì用于蹴鞠比赛之用书院本一月有三rì之假这个月初八进学以来却还没有放过假想来戚山长和各位主讲和助教先生也想歇半rì。

    当rì未时朱天顺摇着折扇来到戊二堂送来了蹴鞠比赛的挑战帖子苏锦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赶忙将偷得浮生半rì闲而窝在寓所睡大觉的诸位球友们召集到一起。

    由于时间仓促众人甚至都没有思想准备苏锦赶紧给他们打气:“这回他们是成心要我们出丑技术比我们肯定强但是好在规则是按照我们rì常蹴鞠的规则来踢双球门且球可落地多少弥补了我们技术的缺陷胜负当在五五之数莫要怕他们。”

    吴恒心苦着脸道:“那帮人都是公子哥儿打小便玩蹴鞠俺们这边都是胡乱踢踢的人平rì里不是干农活便是帮着家里生计这比试怕是输定了。”

    苏锦皱眉道:“吴兄怎地如此没志气都说了规则与我有利何惧他们;再说了输了便输了还能掉块肉不成?这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天也塌不下来。你若真惧怕的话我便不安排你场了。”

    吴恒心忙道:“俺只是说说而已俺可是场的铁牛起的作用可是很大的俺要去踢。”

    苏锦道:“那不就结了都决定踢了还说些丧气话;这么着今儿个要是赢了每天三个肥鸡屁股犒赏你我住在应天城中买鸡屁股方便的很。”

    吴恒心连连点头道:“那可太好了可不许糊弄俺。”

    苏锦翻翻白眼没理他心道:我人品便这么差么?至于赖你几个鸡屁股么?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量了一番外边已经有人在催了:“曹大人命在下来苏锦学兄带着蹴鞠队伍去明伦堂后大草场应战未时一刻便正式开始。”

    众人赶忙收拾收拾便赶紧往明伦堂后面赶苏锦话说到一半也没时间说了他本想灌输一下阵型什么的但时间紧迫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而蹴鞠队的成员们也根本没听懂什么‘三四三’‘四四二’之类的阵型理论但情绪却十分的激昂士气倒是很足。

    苏锦心中真的没底虽然自己说输赢都是很正常的输了也不掉块肉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赢了这场比试;这是一帮平民子弟和官二代们之间的战斗在苏锦看来有着极其重要的象征意义;在现实中平民子弟无疑是无法和这些官二代抗衡的但在球场却可以将之击败这种意义往往重要过比赛的本身。

    大草场早已人头攒动难得有娱乐的书院学子们纷纷聚集在场地四周休了假的书院先生们也搬了椅子在最好的位置摆下案几摆果碟瓜子准备好香茶家中的女眷也蒙着轻纱害羞的坐在自家男子身边好奇而大胆的打量着胖瘦美丑不一的青年学子们。

    侧面的一张桌案前维持会长正站在那里满面轻松的跟曹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笑似乎很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见苏锦等人到来忙扬手呼喊道:“苏公子速来此处曹大人正候着呢。”

    苏锦交代身边的队员们就地热身快步走到那桌案边拱手问好;曹敏笑眯眯的道:“苏锦和张叶你们两位居然能想起来搞一场蹴鞠比赛这是好事啊大家终rì苦伏案劳神本该有一番调剂才是岂不闻张弛有道方为明法不错不错值得褒奖。”

    苏锦笑道:“谢曹大人夸奖这都是张兄的主意学生只是迎合而已说到蹴鞠断然不是张兄的对手张兄球技jīng湛本想甘拜下风但若能博得众人一乐输了又何妨所以便硬着头皮了。”

    那维持会会长张叶面有得sè昂首朝天不小心露出黑黑的几根鼻毛来。

    曹敏笑道:“苏学子无需自谦这几rì我也颇有耳闻你新创的踢法风靡书院此番当尽心竭力书院特意为你等停课半rì岂可不战便言败;我得到戚山长的首肯特准备了些彩头胜者可得之便是激励你等力争游之意切不可辜负戚山长和本人的一片期望。”

    苏锦有些奇怪曹敏自从那rì在馔堂吃瘪之后居然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路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此番又如此通情达理难道他并不是像传言中所说的那般卑劣无耻么?还是包藏着什么另外的祸心?

    若说因为那rì馔堂中苏锦的几句大话便惧了苏锦的话这曹敏也太脓包了苏锦完全不信曹敏会因为自己放大炮说和晏殊认识便可以得到曹敏的尊敬十余天过去了曹敏完全可以侧面打听出自己的话是否属实;如此沉得住气这是为何?

    但听曹敏续道:“你们两位今rì好好踢一场明rì三司使晏大人将来书院讲学胜方除了能得到书院奖赏的彩头之外还能获得在晏大人面前表演蹴鞠的机会那rì苏学子不说跟晏大人熟识得很这次若能胜出晏大人定会格外的看重与你岂不是美事一幢?”

    曹敏便说便大量着苏锦的脸sè想看看苏锦脸sè果然苏锦的脸sè刷地变了曹敏心道:明rì要亲口问晏大人是否和这个庐州来的学子有什么瓜葛若是苏锦扯着虎皮做大旗看爷怎么收拾你这个满口胡言的贼厮鸟居然敢拿晏大人压我。

    曹敏可不知道苏锦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牛皮吹破而是一听到晏殊的名他便自然而然想起了晏碧云晏大人是晏碧云的伯父晏碧云给自己的分手信中曾说是晏殊写信告诫晏碧云和自己不可走的太近还说什么耽误自己的前程之类的话语苏锦认为那些都是假话晏殊明显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而已所以不惜棒打鸳鸯。

    苏锦很矛盾明rì若是见到这老儿自己是该对他尊敬还是该对他鄙视呢?晏碧云的伯父又是鼎鼎大名的大宋泰斗又是朝廷二品大员又是扯散自己和晏碧云的祸首如何面对他倒是很令人头疼。

    曹敏暗自冷笑看来苏锦心虚了于是索xìng再添一把火将苏锦的屁股烧的更加坐不住道:“苏学子也不要过于担心即便你输了明rì我也会安排你参见晏大人书院中青年才俊都有机会参见晏大人你无疑是最有资格的子墨先生可是将你写的章抄录给所有的先生们看了写的真的很好。”

    张叶听曹大人和苏锦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有些着急拱手道:“曹大人咱们是否应该要开始了大家等的都很着急了。”

    曹大人哈哈一笑道:“对对对先办正事闲话后叙。”

    于是朝场挥挥手大声道:“诸位且安静下来。”

    众人早就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曹敏发话顿时安静了下来曹敏扫视全场道:“本官宣布应天府书院蹴鞠比赛现在开始比赛双方为甲乙两堂学子组成的‘红马’队球头张叶另一方是丙丁戊三堂学子组成的……组成的……”

    曹敏不知道苏锦这边的球队名于是转头问道:“你那是什么队?”

    苏锦道:“打狗队。”

    张叶脸sè一变道:“直娘贼你这是在消遣我们么?”

    苏锦不为所动道:“大家一致同意叫做打狗队可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还张兄嘴干净些。”

    曹敏道:“这名不雅有损书院声誉改一个。”

    苏锦道:“一时想不出来要不叫‘赶猪队’吧。”

    “你他娘的……”张叶几yù暴走了。

    曹敏面sè一沉道:“苏锦莫要轻狂书院圣地可不是你信口开河之所既然你起不出名便唤作无名队吧。”

    苏锦摊手道:“你说怎样就怎样罗起个名也犯规真是奇怪。”

    曹敏不理他的唠叨继续高声道:“……丙午丁三堂学子组建之‘无名队’球头苏锦;双方以半个时辰为限分下半场各一刻钟时间盘香燃尽重锤入钵之声响起便需停止蹴鞠再计算比分入球多者为胜;胜者队书院给每人赏好房一套授山长亲笔书写之旌旗一面。”

    人群兴高采烈纷纷鼓掌叫好。

    曹敏捻着胡须大声道:“两队入场无关人等退在一旁比赛即刻开始……”

第一五二章 彩头

    苏锦迈步走向场中张叶紧走几步跟苏锦比肩在他耳边道:“苏公子书院设了彩头咱们也来设个彩头如何?”

    苏锦道:“什么彩头?赌钱么?”

    张叶哈哈大笑道:“赌钱有什么意思输了我也不心疼赢了我也不感到高兴倒是对你们还有点吸引力对我们‘红马’蹴鞠队可就毫无吸引力了。”

    苏锦道:“张兄视钱财如浮云真乃君子也;不过除了钱财我想不出有什么好彩头来想必张兄早已有计较不妨说来一听。”

    张叶看着苏锦道:“我说了苏兄可莫生气这蹴鞠之戏原本是闲暇之时的消遣游戏汴梁城中大宋各大州府风靡虽风靡矣但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才真正有时间消遣平头百姓忙于生计斤斤计较于一贯两贯的钱财借以糊口度rì还来不及玩蹴鞠实乃不务正业;我父曾向皇进言建议民间蹴鞠之戏应如关扑之类下旨禁之在下看很有一番道理。”

    苏锦莫名其妙这家伙絮絮叨叨想表达什么?显摆家世显赫么?你老子能跟皇帝说话管我鸟事心里微微不痛快于是道:“皇定是没有理睬令尊了皇不亏是仁主这等提议实在可笑。”

    张叶怒道:“如何可笑?我父建议禁止民间蹴鞠实乃为社稷黎民着想百姓荒废于嬉戏rì子如何能过的富足?若将之禁绝时间都用于经营耕作岂非于国于民均有益处么?”

    苏锦哑然失笑这等荒唐的提议不知这张叶的老子是如何想出来的当下不无调笑的道:“张兄勿恼令父子真是人才小弟甘拜下风;经你这么一说我有个建议可令尊奏于皇。”

    张叶道:“讲。”

    苏锦道:“令尊奏皇每家每户恩赐一个木塞子于国于民大有裨益。”

    张叶诧异道:“木塞子何用?”

    “塞住天下百姓的五谷轮回之洞每rì五六次的如厕可凭此木塞减少到一次省下来的时间可用于经营劳作岂非于国于民大有裨益么?”苏锦微笑道。

    “你他娘的原来是消遣本少爷来着贱民一个居然敢嘲笑朝廷奏议。”张叶破口大骂。

    苏锦冷笑着看着他道:“你若再口出污言秽语小爷不介意即刻让你头脸开花你若不知小爷的手段去问问那朱天顺在庐州府他是如何被小爷拍的满脸桃花开。”

    朱天顺之事张叶等天天腻在一起的狐朋狗友自然是了如指掌事实这次比试一部分也是为了朱天顺出气另一部分便是维持会数次被苏锦落了脸面所以要拿他开刀。

    苏锦一犯横张叶倒也不愿意过多的招惹;倒不是惧怕苏锦的手段张叶高大魁梧苏锦身量虽不低但身子看去很单薄单打独斗张叶有十足把握拿了苏锦;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演全武行苏锦一介草民自然没什么自己可是堂堂尚书公子怎可丢了这脸面。

    张叶忍下怒气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无益那彩头便是你们若输了从今往后不准在书院玩蹴鞠之戏见了我等需行礼侧让其他的就算了就这两点敢不敢接着。”

    苏锦微笑道:“张大公子好大的自信你们若输了怎么办?”

    张叶道:“我们怎会输?”

    苏锦道:“你这智商快赶令尊了不愧是父子两。”

    张叶道:“你又扯我爹爹作甚?这是你我两队之事。”

    苏锦已经无法跟他交流了这货自负的要命智商不会超过八十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当下道:“你们输了也要照此办理今后见了我等也需行礼退避今后也不准玩蹴鞠连看都不准看。”

    张叶哈哈大笑道:“我们怎么会输我们不会输得你想的美。”

    苏锦学着他的样子仰天大笑几声道:“这世无不可能之事只有你想不到却没有人做不到答应了咱们就立刻比赛不答应也无妨反正我们也无所谓即便是能得到你们的行礼避让小爷也不长半斤肉。”

    张叶咬牙道:“且先由你说嘴稍后你哭都哭不出来便如你所不过要想我们输你是在白rì做梦。”

    两人边走边说这会子已经来到场中双方队员早已摩拳擦掌在场中跃跃yù试;苏锦将适才的彩头之事说与众人听众人反应不一有的道:“这帮脑满肠肥之辈欺人太甚这次定要好好打击他们一下。”

    有的也表示了担心责怪苏锦道:“球头你怎可答应倘若输了今后这书院咱们还能呆么?”

    此言一出顿时招来众人白眼吴恒心叫道:“这叫什么话球头不也是为了我等的面子么?你怎可如此说话。”

    那人抗辩道:“本来便是如此胜算不足三成他们的蹴鞠之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苏锦看了看那人道:“这位兄弟任何事都有失败的可能你若说鸡蛋和石头碰倒是鸡蛋必碎但蹴鞠不同即便如你所言我等尚有三成胜算这难道还不够么?你来书院书应举是否有十足的把握中举?”

    那人支支吾吾道:“这怎敢谈有把握中举。”

    苏锦道:“那你还来书作甚?既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你还不如回家帮衬父母打理田亩安心度rì算了;又何须来碰这个机会呢?”

    那人哑口无言一言不发拔脚便走;魏松鹤道:“蹴鞠比赛在即你去何处?”

    那人头也不回的道:“在下退出了我可不愿意每rì见着他人行礼鞠躬让道先行你们愿意你们便去。”

    钱松鹤正要说话苏锦制止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强求。”

    钱松鹤道:“那怎么办?咱们少了一人了啊。”

    苏锦道:“再叫来一人便是虽则那几个蹴鞠技艺一般但聊胜于无吧。”

    钱松鹤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无名队这边的情形尽数落入众人眼中眼见蹴鞠在即却有人临阵退出有人担忧有人高兴也有人幸灾乐祸嗤笑不已。

    苏锦却已无暇顾及转身朝另几位候补队员出走去想寻出一名替补补却见一人越众而出口中大叫道:“苏球头这等重要的比赛怎么不让在下场呢。”

    苏锦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那人却是王安石苏锦有些纳闷王安石是乙二堂之人理应跟张叶他们站在一起不知强自出头要加入自己的球队是何用意。

    众人面面相觑王安石倒是自来熟一面热情的跟苏锦这面的人打招呼一边脱下长袍露出黑sè短袄黑sè绸裤正是一副蹴鞠的行头。

    事已至此苏锦也无暇考虑那边曹敏已经叼着根竹笛来到场中当仲裁眼见笛声一响比试便要开始苏锦一挥手道:“脱了长衫准备比赛。”

    两边的队伍纷纷脱下长衫这一脱顿时场笑声一片;红马队那边一水的绸缎红坎肩红绸裤还在头扎臭屁的红绸带看去jīng神奕奕仪态风流;再看苏锦这边长衫剥去里边穿什么的都有。

    有位仁兄还穿着晚睡觉的开档夹裤幸而此人机灵将裆部用麻线封这才免于走光之虞;但那一条歪歪扭扭的针脚着实醒目仿佛裆下趴着一只大蜈蚣一般惹人发笑。

    再看颜sè黑的白的蓝的青的绿的啥都有整个一个乌合之众的杂牌军。

    红马队队员叉着腰笑的前仰后合围观众人也是哄笑不停就连一些先生家的女眷也用丝巾捂着小嘴笑的浑身发抖时不时偷看一下那裤裆里的大蜈蚣脸红cháo起伏宛如变sè龙一般。

    苏锦整个队伍就苏锦跟王安石穿得正规一点不过也是颜sè各异一白一黑黑白分明。

    “莫管他人嗤笑赢了什么都好;公鸡彩羽红冠只会作喔喔之声八哥黑不溜秋却能巧舌如簧。”王安石大声道。

    苏锦喝彩道:“说的好王兄好口才。”

    王安石呵呵笑道:“彼此彼此。”

    话犹未了曹敏高声喝道:“两队准备就绪这便要开始了注意不准抱摔扭打不准拳击掌掴不准膝顶肘击不准言语谩骂违者罚出场地;都明白了没?”

    二十余名学子起身呼喝道:“明白了。”

    曹敏高声道:“好我书院好男儿这便尽情耍弄起来。”

    长笛一声响曹敏将手中牛皮球高高抛起在空中二十余人蜂拥而抢夺落点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五三章 平分秋色

    皮球落下两位球头各展手段开始争抢无奈张叶个头比苏锦高制空权在握一个头槌将皮球顶往本方队员处未等皮球落地那队员伸脚一颠将球踢起轻巧越过面前猛扑而的无名队队员身子前冲已经将之甩在身后三踢两传之后便到了无名队的场地这端只见红影一闪正是张叶拍马杀到膝盖一磕抡起一脚黑黝黝的牛皮球呼呼的带着风声穿过风流眼直挂入网。

    “哐当”一声锣响场边计分的学子挥起大笔在红马队的白纸写斗大的一个壹比分已经一比零了。

    苏锦傻眼了知道这帮人厉害却没想到眨眼之间便被灌了一球自己的队员甚至连球都没碰到。

    “怎样?知道爷们的厉害了吧。”张叶抬起脚用手拍拍靴子的灰尘看都不看站在身边的苏锦但这话明显是说给苏锦听得。

    苏锦的瞳孔在收缩咬牙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叶大笑着退去。

    苏锦冲着众人大喝一声道:“还以颜sè。”

    有些丧气的众人振作起来齐声大喝;朱天顺弓着腰守在己方半场冲着张叶献媚的笑:“张兄让他们多吞几个蛋帮我出出恶气。”

    张叶道:“那是自然不然对不起你送我的那匹大黑马哈哈。”

    曹敏吹起竹笛球权转换到苏锦这边魏松鹤带球疾行红马队员前阻拦魏松鹤脚下一拨将球送到王安石脚下王安石飞快的四下看了一眼将球往前一推送到直插边角的苏锦脚下苏锦停下皮球对方两名队员迅速围拢过来苏锦看见吴恒心仿佛像一只大熊瞎子一般正吭哧吭哧的冲到中间赶在两人围拢封死路线的瞬间将球用脚尖挑起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送到吴恒心的脚下。

    吴恒心伸脚将球挺稳甚至有时间瞄了瞄红马队的风流眼摆起大腿大喝一声:“去你娘的。”

    皮球带着呜呜的风声掠过两名红马队员的鬓角直飞而去。

    苏锦心头一喜心道:有了。但见那皮球划空而过直冲云霄连风流眼的边框也没碰到远远的落在林后砸的一片鸡飞狗跳林中鸟儿扑啦啦飞起一片躲避这飞来横祸。

    围观人群一片惋惜之声红马队的拥泵们笑的直打跌纷纷指着吴恒心奚落嘲笑。

    红马队员们也笑的前仰后合朱天顺探头道:“这是在打鸟儿么?拜托你莫要惊动鸟儿好不好?人家自在树筑巢孵卵你却用个皮球去砸了人家老窝不念天好生之德了么?”

    另一人笑道:“可不是打鸟他这是在学后羿shèrì呢天可就这么一个rì头了求求你行行好给咱们留下一个照照亮吧。”

    众人哄堂大笑吴恒心羞愧不已低头慢慢往回走;苏锦走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道:“莫要泄气shè不中没什么当他们的话是放屁。”

    吴恒心感激的点点头打起jīng神蹦跶两下转头躬身防守。

    球权落入红马队之手红马队利用技术优势几乎皮球不落地便传到了苏锦一方的风流眼之前一名红马队员抬脚怒shè球又进了比分变成二比零。

    场场下众人神态各异场下广大无名队的拥泵们纷纷叹息摇头表情极为无奈而红马队的拥泵们却是兴高采烈言语也开始放肆起来。

    “一群乌合之众也来玩蹴鞠没得笑掉众人的大牙。”

    “就是难道被人跟下汤圆似的灌球很爽么?见过喜欢虐人的没见过这般喜欢自虐的。”

    “我看这一场下来无名队每人要抱几个鸭蛋回家了可怜呐。”

    “可怜什么?人家晚有鸭蛋吃你有么?”

    “哦对对对真教人羡慕啊。哈哈哈。”

    众人的冷嘲热讽宛如尖刀一般直刺耳鼓一不漏的传入无名队员耳边众人个个面sèyīn沉脸肌肉纠结快要气疯了。

    一帮**丝拥泵们默默看着场咬牙一言不发。

    “苏兄莫要泄气你们一定能赢的。”一个尖亮的嗓音忽然响彻全场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袍公子正红着脸掩着口眼露惊慌之sè。

    夏四林看着场苏锦等人的窘态心里着实难受也不知怎么了便脱口而出喊出这一句来;喊出口之后却又害羞不已面庞飞红。

    苏锦大为感动伸手朝夏四林伸出大拇指双手连拍吼道:“都打起jīng神来即便是输也要输得像个男儿莫要垂头丧气失了自家的jīng气神更何况比赛才刚刚开始蹴鞠之道技术不是决定xìng的团结一致外加毅力坚韧未必无翻盘之机。”

    王安石、魏松鹤纷纷附和道:“说的对跟他们拼了。”

    无名队发动第二次进攻这一次王安石顶到最前边接到苏锦的传球之后一脚抡起球直冲风流眼而去众人都以为此球必进场边的拥泵都准备振臂欢呼了但那皮球鬼使神差的偏了一线撞到风流眼的钢圈边缘反弹到场内。

    众人来不及惋惜球已经到了红马队员的控制之下很快便推进到无名队这边三传两递之后张叶扯出空挡将球大力抡起;众人心头一片冰凉这便是三比零的结局了。

    然而忽然间白影一闪一人飞身鱼跃而出在半空中将势大力沉的皮球硬生生的挡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皮球砸在那人的胸前顿时窝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那人正是苏锦这豁出命来的一扑真的将这凶狠的一球给拦下了但是皮球的力道也闷的他脸sè煞白胸口隐隐作痛。

    众人的惊呼声中苏锦扑倒尘埃吴恒心魏松鹤等人抢去要扶苏锦将身前皮球往前一推喝道:“快进攻。”

    众人如梦初醒吴恒心踮起皮球吼着往前冲冲了大半个场地将球一脚塞到最前边的王安石脚下王安石咬着下唇潇洒的一转身抬脚巧shè皮球带着完美的弧线穿过红马队的风流眼场顿时欢声雷动比分变成了二比一。

    苏锦顽强的一扑点燃了众人的斗志半场双方你来我往jīng彩惊险镜头不断到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定格竟然定格在六比六;连无名队的队员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结果半场结束的锣声响起后居然大声欢呼起来。

    “你们赢了么?这般高兴作甚?”红马队员出言讥讽道。

    “迟早的事俺们会教你们尝尝厉害。”吴恒心自信心爆棚边擦汗边回击道。

    两边的队员都气喘吁吁红马队员的沮丧之情溢于言表本来自信满满的他们没想到受到这么顽强的阻击好几次必进之球都被对方冒着被踢到的危险在脚前封堵而出这对士气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对方的反击也及其犀利王安石苏锦两人穿花蝴蝶般的在自家场地前扯动颇有些游刃有余的意思。

    休息时间里双方喘着粗气狂灌着凉茶清水各自的拥泵涌前来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有的出着主意有的帮着扇风。

    张叶心头窝着火看这架势这场比试有些玄张叶不由得偷眼看了看曹敏见曹敏面sèyīn沉端坐椅子喝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由得想起曹敏在赛前叮嘱自己的话:“无论如何这一场比试必须拿下要打击苏锦的气焰这一次的事情办好了对你会有极大的好处明年的秋闱你属京东道举子京东道的监考乃是礼部派的黄侍郎此人跟我关系颇深;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父次来信要我多多关照与你你也须得为我做些事才是。”

    张叶是老油条了在汴梁的山居书院混了一年结果张榜时名落孙山虽然靠着老子的庇荫也能登堂入室但是老爹说了万不得已不走此道朝廷里一帮子人都暗地里盯着呢巴不得逮点什么由头跟皇参一本官宦之子强封入仕虽不违例但近几年几位大臣天天说什么‘冗官’之事搞得没人敢因为自家的事而提这个茬儿无奈间官宦子弟才纷纷去各大书院苦碰运气。

    张叶知道自己不是应举的料曹大人的意思很显然是暗示自己在科举时可以命人网开一面这便大大增加了中举的可能xìng曹大人愿意帮忙自己当然要表示表示虽然钱物送了也不少但眼前这事无论如何也要办成才行。

    想到这里张叶心头烦躁伸手拨开围在一起的拥泵们道:“去去去去别在这烦人我等须得商议下半场的对策都一边凉快去。”

    待众人被赶到一边之后张叶将队员聚拢在一起低声道:“照这样下去有些玄啊。”

    众人问道:“怎么办球头拿个主意。”

    张叶看看四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快速的说了几句;众人面sè怪异朱天顺抹着汗道:“那曹大人会不会将我等逐出场呢?”

    张叶诡异一笑道:“照我说的做便是万事有我。”

    众人见他说的有恃无恐当下放下心来脸纷纷露出怪异的笑容朱天顺舔着嘴唇道:“这下可过瘾了。”

    那边厢苏锦等人正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半场的比赛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谈论不休。

    苏锦道:“下半场更加艰苦但咱们只要延续半场的顽强之风此战必胜。”

    众人大喝道:“必胜!!”

    一炷香燃尽休息时间到了曹敏长笛鸣起众人纷纷归位双方再次入场下半场的比试开始了。

第一五四章 野蛮踢法

    下半场笛音刚起张叶又如愿拿到皮球攻到无名队前场之后利用眼花缭乱的空中接力扯开空挡一名膀大腰圆的队员停球在胸不待皮球落地抬脚大力抽shè。

    无名队的一名队员飞身侧起拦在路线想要挡住皮球却见那红马队的队员腿脚往前一伸抡起大腿将阻挡之人连人带球踢了个凌空飞仆就听‘哎吆’一声无名队的队员被踢出数尺之外在地痛苦的翻滚。

    “违规!违规!这是在踢人哪是在踢球?”离着最近的魏松鹤看的清清楚楚忙大声叫道。

    曹敏鸣笛叫停苏锦赶紧跑到自家被踹翻在地的队员身边焦急的询问伤势;那队员疼的直哼哼苏锦掀开她的衣服但见肚腹处一片青紫显然这一脚踹的不轻。

    曹敏跑前来道:“怎么回事?”

    苏锦指着伤痕道:“大人看这一脚身子弱一点的怕不要残废了么?哪有这般踢法。”

    曹敏看了看伤势道:“这是皮球闷出来的青紫哪里是脚踢得伤痕本官看的真切人家是踢了球球击打到了身体而已莫要胡说什么踢人我书院之内怎会有此野蛮行径。”

    魏松鹤急道:“可是……大人……”

    苏锦一把拉住魏松鹤道:“魏兄莫再说了确实是球闷的。”

    魏松鹤道:“苏兄……你……”

    曹敏笑道:“还是苏锦懂要想不受伤便不要迎着球硬堵再者说了玩蹴鞠本就会小伤不断岂不闻京师德云社的球头郭刚齐云社的球头张俊哪个不是浑身伤痕累累。”

    苏锦默不作声吩咐众人将受伤之人抬到场边还好是年轻人身子骨还算硬朗这一脚倒是挨得住无甚大碍;若是一个孱弱的老头儿这一脚便送了xìng命。

    换了人之后比赛继续苏锦长了个心眼仔细观察场对方的动作红马队员仗着人高马大动作开始粗野起来手拉脚踹一会功夫便又弄伤了两名自家队员而曹敏每次都是视而不见不但不叫停还jǐng告苏锦等人不准胡乱冤枉他人。

    场一片人仰马翻混乱中红马队连进三球将比分拉开了。

    场边观众一片嘘声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红马队完全是一种伤人的踢法球来了不先接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脚踹翻对方的人在说对方跃起时用隐蔽的小动作将人家硬生生从空中拉下来拍苍蝇一般的拍在地痛苦的翻滚;幸而曹敏用眼光示意红马队员不要过于凶狠以致出现伤残所以伤的人只有两位稍重其余人倒也只是衣服被扯破头脸被刮擦的小伤显得狼狈不堪。

    苏锦也被朱天顺暗地里在屁股踹了一脚疼的他只想骂娘眼见比赛无法进行下去苏锦果断提出罢赛抗议这种野蛮的踢法。

    无名队集体停止蹴鞠往场边走曹敏怒气冲冲的跑过来道:“你等做什么?比赛尚在继续怎可中途退场。”

    苏锦没好气的道:“曹大人我等只是蹴鞠竞赛而已既不想伤人也不想被人害了xìng命这哪里是蹴鞠简直是一帮子闲汉在斗殴我无名队拒绝再继续踢下去。”

    曹敏冷笑道:“此刻退出便算是输了。”

    苏锦道:“输赢在其次总比丢了xìng命强。”

    曹敏道:“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枉书院还特意放课半rì让你等比赛你们如此脓包怕输还不如一开始便认输来的爽快。”

    苏锦道:“大人说话真是奇怪要是怕输我等何必答应对方的挑战呢?这种踢法毫无规则可言有什么好踢的;大人视若不见不知道是何用意?”

    曹敏喝道:“苏锦说话可要小心着点莫以为本官通情达理便可信口雌黄你的意思是我偏袒对面是么?”

    苏锦淡淡道:“是否偏袒大人心中自知学生可不敢说这样的话是你自己说的。”

    曹敏咬牙道:“好那便判你队为负稍候禀明山长你等我行我素不顾书院体统无视书院恩典必有责罚。”

    苏锦怒气勃发正要出言顶撞一边的王安石忙拉住苏锦对曹敏道:“曹大人苏公子出言不慎大人莫要动了火气我看场拼的激烈大人再呆在场怕是会被误伤既然大人希望比赛继续那便让这剩下来的约莫一炷香时间让众人放开手脚踢大人莫要劳累了。”

    苏锦听得心头一惊看王安石这口气难道是要跟对方硬碰硬么?

    曹敏想了想场的局势已经对红马队极为有利多了三球的优势在红马队的粗野踢法下扳平的机会几无可能自己再待在场反倒会落个偏袒红马队之嫌还不如抽身而退坐看苏锦一方失败。

    曹敏主意打定便道:“如此也好但无人监督比赛你等须得依照规则行事否则胜了也不算。”

    王安石笑道:“大人放心便是。”

    曹敏看了一眼苏锦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场中道:“本官年事已高不堪来回奔走剩下的时间将在场边督监两队比赛继续。”

    观看众人更加觉得奇怪了场气氛火热监督却抽身而退那还不乱成一锅粥了么?十几位观战的先生也都大摇其头戚舜宾当然看得出这里边的猫腻馔堂之时也有耳闻但戚山长人老成jīng断不会为此事和朝廷礼部派来的讲授官闹翻脸所以虽心头不满倒也不愿出头说话。

    苏锦对王安石道:“王兄你的意思是?”

    王安石咬着牙关道:“对君子用君子之法对小人用小人之法;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不妨……”

    苏锦接口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踹我一脚我还他三脚。”

    王安石嘿嘿笑道:“正是此意敢不敢?”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你这个宋朝书生都敢我这个半调子宋朝人还会不敢?你若是知道我在庐州惹得那些事端管保你连问都不会问。”

    苏锦转头问身边众人道:“你们敢不敢?”

    魏松鹤道:“有什么不敢的干了气的在下肺都要炸了。”

    吴恒心道:“俺听苏兄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听苏锦的苏锦一拍巴掌道:“好!就这么办但须注意不要击打要害他们动手我们便动手他们规矩咱们也规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咱们不能先失了理;动作要小要yīn损别轮着拳头揍人那也太明显了你脚下使个畔儿摔他个狗吃屎照样够他受的反倒不会被人看出来。”

    王安石笑的一抽一抽的道:“苏兄够yīn险。”

    苏锦嘿嘿笑道:“彼此彼此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踢张叶脚后跟那一下差点没把他摔死。”

    王安石翻翻白眼道:“你那抓裆之手也用的不错不知那位朱天顺会不会进宫当太监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在商量对策场边有人怪声哄叫道:“在鬼鬼祟祟的搞什么?还不赶紧来比赛教我们看你们说笑么?”

    也有人道:“输不起便不要来比试此番落后了便要耍赖么?”

    吴恒心朝那帮怪叫的红马队拥泵吼道:“耍你娘的赖爷爷这便来了。”

    那边的人也不甘示弱马回击道:“去你娘的泥腿子一个也来蹴鞠看你那挫样。”

    吴恒心yù待骂回去苏锦道:“莫作口舌之争留着气力对付那帮人便是弄趴下他们便等于甩那帮叫骂之人的耳光了。”

    曹敏听着场对骂见山长面露愠怒之sè不得不起身做做样子怒指场边之人道:“再出污言秽语逐出书院你们当这里是市井庙会不成?”

    叫骂声立马停歇曹讲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一五五章 惊天一射

    场边锣声一响中断了的比赛再次开始;苏锦一方开球之后红马队众人风格依旧横着膀子便冲了过来一个大个子卯着劲朝带球疾行的魏松鹤的肩膀一撞只一下便将身材矮小的魏松鹤撞到一边扑地摔倒;那人面露得sè截下球来便yù进攻倒在地的魏松鹤伸出脚尖很隐蔽的一勾那人带着前冲之势啪嗒摔在草地。

    “犯规犯规娘的勾人脚踝。”那人呸呸呸的突出嘴里的青草牙缝里渗出血丝来举手大喊道。

    “犯你娘的规你撞人家怎么不说。”一边的观众看得真切纷纷叫骂道。

    “张球头这……”那人无限委屈的朝着张叶抱怨。

    张叶脸sèyīn沉骂道:“还不滚起来球都进了蠢材!”

    只见苏锦已经举着拳头在庆祝了就在刚才他摔倒之后皮球被苏锦从脚下抢走离着风流眼三十步距离之外一记jīng准的施shè已经洞穿了对方的球门。

    比分缩小到两球的差距张叶心中焦躁跟朱世庸两人打着配合将球推进到无名队一方晃过扑来补位的一名对方队员之后舒舒服服的将球送到朱世庸的面前朱世庸到现在一球没进此刻得此良机自然兴奋不已抡起长腿便是一脚。

    球歪歪扭扭的慢悠悠飞高空高度太低甚至连风流眼的高度都没达到便慢悠悠下落飞出场外;张叶破口大骂:“蠢材娘儿们也比你有脚力平素的气力全拿去青楼发泄了滚一边去。”

    朱世庸捂着小腿肚子只哎呦委屈的道:“直娘贼的踹我小腿肚子哎呦哎呦。”

    张叶看着离得不远的苏锦正自偷笑心里忽然一闪:“这帮人也在跟自己的队员们一样开始耍yīn招了得提醒大家防范才是这一轮的进攻又作废了。

    张叶看看场外眼见曹敏端坐品茶似乎毫无对苏锦等人的处罚之意明白曹敏也怕犯了众怒此刻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一切都要靠自己这帮人了。

    张叶快速提醒己方队员注意防范对方的yīn招严阵以待双方里来我往梅花间竹般的进球场的场面不断的出现人仰马翻的局面好在双方都有着底线并没有下狠手对着要害动手比赛虽肮脏不堪但看去却别有一番刺激的意味。

    边的观众都傻眼了放眼大宋这种蹴鞠的规则已经是独一无二了加这种野蛮肮脏的踢法更是绝无仅有;有人张口结舌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喜笑颜开;大部分学子本就生活枯燥无味这下有这么大的乐子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场每有一人翻倒在地摔得灰头土脸场边便爆发出一阵爆笑和尖叫仿佛在鼓励这种踢球的方式一般。

    书院山长戚舜宾看的直摇头本想叫停比赛但一看身边一溜儿十几位主讲先生们兴奋的胡子都发抖苍老的手指扣住椅子扶手脸一副吃了chūn药的神情只能坐回椅中独自叹息了。

    女眷们一个个兴奋的脸cháo红场的情形实在太刺激了她们倒不是因为场的比赛变得野蛮血腥而兴奋她们兴奋的是二十名学子个个衣衫破碎衣不蔽体拉拽抓挠之际有的半身已经几乎是光着膀子了那位胯下趴着一只蜈蚣的学子胯下的针脚已经裂开跑动之际兜着风鼓鼓囊囊的仿佛塞着一只大公鸡而且隐约可见里面chūnsè这让平素在先生们的三从四德教诲之下矜持自律的女子们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夏四林攥着小拳头眼睛跟随苏锦在球场的身影他的每一次摔倒夏四林心便紧一次小手跟着乱掐。

    “这位仁兄干什么你?你紧张也不用掐我胳膊把你看这么一小会被掐三个指甲印了别以为你指甲长在下便怕你再掐爷给你好看。”

    夏四林羞怯的赶紧道歉可不到一会手又无意识的搭到别人身掐起肉来球场几个回合下来夏四林身边已经空出了一个场子身边的学子不胜其扰纷纷惹不起躲得起闪的远远的去了。

    临近结束的时间场的比分被追成了十五平计时的盘香已经接近尽头很快棉线便要被香火烧断棉线下方的小锤落入铜钹之时便是比赛结束的时候。

    场的众人已经个个面带抓痕衣衫褴褛气喘如牛了;这哪里是蹴鞠比赛这根本就是一场街面的闲汉地痞的群殴不比那些闲汉斗殴还要下作最起码街面的斗殴不会像妇人一般的互挠面皮而是老拳相向;下作简直太下作了。

    比赛即将结束无名队的最后一次进攻机会到来场边众人均认为这场比试最终会以平局收场因为盘香的长度已经不足以完成最后一次进攻了。

    苏锦当然不能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快速发出球之后对方全部缩回己方的二十五步区域内进行密集的防守球从苏锦脚下传到王安石的边角位置再回传给中线的吴恒心吴恒心接球的一瞬间便有四名红马队员包夹了过来。

    眼见出球的路线已经被封死苏锦大失所望看来这次进攻泡汤了然而吴恒心猛然发出一声暴喝带着球义无反顾的超前冲去两名红马队员身子宛如门板一般挡在前面吴恒心闷着头猛力冲撞过去只听卡巴卡巴的声音响起骨头相碰发出的恐怖声响听得人牙根发酸吴恒心胖大的身板硬生生撞的两扇门板闪开了一跳缝活生生的挤了过去。

    两侧的另外两人见势不妙双脚飞铲过来吴恒心忍住全身的疼痛将球挑起到头顶用力跃起将大喝一声道:“苏球头接球哇。”

    一甩脑袋将球顶出四人夹击包围圈随即红马队的飞铲已经到了身在半空的吴恒心左右两腿同时中脚身子在空中像个布娃娃一般的扭了一下紧接着又像个布口袋一般砸在地溅起一地的灰尘和草沫子。

    苏锦抢出空挡面对来球胸部停住此刻背对球门身后朱世庸和张叶两人紧贴苏锦双脚在他的身后乱踢苏锦已经无暇考虑其他将球挑起双脚腾空而起一个惊世骇俗杂耍般的倒挂金钩脚背重重的勾在球皮球带着美妙的弧线越过数人头顶朝后飞去。

    全场观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只飞翔的皮球那皮球直飞红马队的风流眼在左边的圆环内侧弹了一下弹到右边的圆环内侧之后扑的一声坠入网窝。

    此时盘香燃尽重锤下落随着皮球的落网铜钹也发出当的一声球进时尽完美无缺。

    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传的坚毅shè的惊天时间拿捏正到好处一次完美的进攻。

    红马队队员面如死灰一个个瘫坐地捂脸叹息。

    众人这才发现吴恒心趴在地一动不动苏锦等来不及庆祝赶忙跑过去将吴恒心翻过身来吴恒心满脸草泥面sè煞白。

    苏锦心头一慌情况看来不妙了忙和众人连声呼叫:“吴兄吴兄你醒醒。”

    吴恒心毫无反应苏锦伸手去探他鼻息吴恒心忽然张口咬住苏锦的手指猛然睁眼道:“干什么你俺还没死。”

    众人惊讶万分旋即欢呼雀跃苏锦含着热泪拍着他的脸道:“好兄弟咱们胜了球进了。”

    吴恒心嘟囔道:“早知道了苏兄接球哪有不进的可别忘了呢答应过俺的事情。”

    苏锦愕然道:“什么事?”

    “鸡屁股啊你答应俺的不是真的要耍赖吧。”吴恒心抓着苏锦的衣服道。

    苏锦哈哈大笑道:“少不了你的管够全是肥母鸡的大屁股又肥又腻。”

    吴恒心大喜道:“这才像话哎吆哎吆腿疼的厉害这帮***下脚真狠。”

    苏锦赶忙查看他的腿脚腿的两侧一片青紫果然够黑;苏锦试探xìng的扶着吴恒心站起来直到他站起来之后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只要没伤及骨头便没事。

    众人这才开始享受胜利的喜悦苏锦和王安石等人逐一击掌又冲着场边激动地捂嘴落泪的夏四林伸出v手势在涌入身边的拥泵们的簇拥下无名队队员个个都像英雄般被高高举起。

第一五六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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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敏铁青着脸看着苏锦等人庆祝胜利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再看看瘫坐地的红马队员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暗骂一声换一副笑脸走前来祝贺。

    曹大人来祝贺众人自然要给些面子虽明知他偏袒对方但此刻已经战胜对手些许不满也随之而飘散。

    “曹大人不是说山长要授予锦旗么?什么时候授啊?”一名队员xìng子急问道。

    “锦旗么?呵呵呵。”曹敏意味深长的笑道。

    “今rì的比赛你们虽得胜但你们可知道戚山长是怎么看这场蹴鞠比赛的?”

    苏锦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歪着头道:“怎么看的?”

    “‘肮脏之极全无竞技之风丧德失行为取胜不择手段’以便是戚山长的原话你们看看他还在现场么?钵声刚落山长大人便佛袖而去了你们居然还想要锦旗?给你们个‘不择手段’的锦旗要不要?”

    众人如一瓢凉水当头浇下曹敏这哪是来祝贺的根本就是来打击人的。

    “可不是俺们先动的手曹大人在场亲眼目睹难道我等便任由他们逞凶只能挨打不还手么?这也太不公平了。”吴恒心不满的嘟囔道。

    “蠢材枉你圣贤之书以德报怨乃是圣人之理他们不守规矩你们便跟着不守规矩么?狗咬了你你便要咬狗么?”曹敏点着吴恒心的鼻子斥道。

    吴恒心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居然无言以对。

    “狗咬了我我自然不会去咬狗。”苏锦静静道。

    曹敏嗤笑道:“说一套做一套苏锦啊枉我对你还十分的看重真教本官失望之极。”

    “狗咬了我我自然不会去咬狗。”苏锦重复道:“但是我会用棒子打瘸了他的狗腿狗咬人是狗之过有过者必被罚曹大人不去怪罪有过的狗反倒来教训惩罚恶狗的人真是岂有此理。”

    曹敏没想到苏锦敢于当面顶撞一时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点着苏锦的鼻子道:“你你你你且张狂明rì晏大人来书院讲学你等全部被剥夺听讲资格一个都不许进明伦堂。”

    苏锦冷笑道:“曹大人这是在给我等放假一天是么?正好应天府学生还没玩过明rì正好得空去游游应天府谢曹大人恩典。”

    曹敏没想到苏锦惫懒如此气的牙根紧咬几乎要背过气去苏锦也不想跟他结缘太深以后还要在他的管辖内过rì子万一他处找茬倒是不容易对付此刻见好就收拱手道:“学生等身臭汗淋漓衣衫褴褛身被他人揪拽踢拉的也隐隐作痛曹大人可否容我等去沐浴一番些创药。”

    曹敏冷哼一声负手转身气呼呼的去了;张叶迎前去想解释什么被心中有气的曹敏一顿呵斥僵立当场。

    “什么玩意儿人五人六的见到我爹跟狗一样他娘的在爷爷面前倒是装的厉害。”张叶看着曹敏的背影啐了一口口水骂道。

    眼见苏锦等人收拾衣物yù要离开场地张叶赶忙过来拱手道:“恭喜苏兄得胜在下输得口服心服。”

    苏锦有些诧异跟他的赌约得胜本以为张叶会避之不及没想到他还敢主动过来打招呼忙笑着回礼道:“承让了承让了。”

    张叶认赌服输态度倒也端正拉开架势长鞠到地道:“苏兄技艺高超在下兑现自己的赌约从今rì始在下等绝不碰蹴鞠一下见到苏兄及诸位兄台定当退避行礼礼让先行。”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张叶还是个认赌服输的光棍人看他神sè绝不似作伪若真心如此的话这张叶倒是个人物了扪心自问即便是苏锦自己也曾考虑过万一输了该如何避免实现赌约张叶的行为倒让苏锦感到有那么一丁点的佩服了。

    “张兄何必如此赌约之谈我看便作罢吧都是同窗学子皆是平辈论交那赌约本就是笑谈介甫兄松鹤兄诸位兄台你们觉得如何?”苏锦笑道。

    王安石道:“原该如此本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魏松鹤道:“不打不相识今后还要仰仗张兄多多关照我等新来之人我等虽是布衣学子与张兄等身份有所差异但我等也是书院一员在此点大家应是平等的吧。”

    张叶有些感动本来他前来便是以退为进之策躲着是不行的反倒会被看做耍赖传出去在书院可就无法容身了还不如高姿态前来最不济也会落个言而有信的好名声;没想到居然有个意外之喜苏锦大度的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换做自己每天不堵在他的必经之道羞辱他们才怪。

    感动归感动张叶可不敢跟苏锦等人谈论什么交情他知道曹大人跟这位苏锦之间有诸多过节此人数次让曹大人下不来台适才曹大人怒气冲冲的离去想必又在这里吃瘪了;这样的人张叶可不敢结交再说他也不屑结交这帮泥腿子既然人家送了个大礼张叶也就却之不恭了。

    “如此便多谢苏兄、王兄、魏兄及诸位兄台的大度张叶在此拜谢则个这样吧改rì在下做东咱们去应天府的和丰楼去小酌一番聊表在下心意如何?”

    “和丰楼?”苏锦心头巨震。

    “是啊苏兄去吃过么?彼处珍馐佳肴应有尽有滋味尚佳怕是和京城樊楼也有的一拼呢。”张叶看着众人的脸sè心里讥笑这帮泥腿子爷说的这些恐怕你们名都没听说过真是可怜可叹。

    苏锦心cháo起伏这里也有个和丰楼想了想实在忍不住问道:“这和丰楼的东家可是姓晏么?”

    “咦你怎知道?是姓晏而且是个美貌的小娘子呢只可惜是个寡妇不过那菜式却是一顶一的好吃;看来苏兄是和丰楼常客了否则怎会识得人家的女东家。”

    “我等平民百姓岂有福气吃到《和丰楼》的美味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张兄便我等拜你们所赐此刻衣不蔽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站立叙话颇为不雅这便告辞了。”苏锦心气回落不愿再跟他多啰嗦下了逐客令。

    张叶脸sè一红看看对面的几个人身破破烂烂露出来的胳膊大腿全是青紫之痕还有一位的脸红红的五道手印暗自咂舌:娘的老朱他们下手真狠。

    苏锦夹枪带棒的一句讽刺倒也没冤枉他张叶受之泰然拱手目送苏锦等人离开一回首看见自家红sè的锦袄也被扯的耷拉了半边露出半个黑黝黝的肩膀顿时骂道:“你们他娘的也不是好鸟。”伸手将耷拉下来的布条提起盖住肩膀转身一瘸一拐的去了。

    苏锦和一众队友像战场凯旋的勇士一般往回走其他人去的是寓所而苏锦则跟夏四林往书院外走去他要赶紧回去洗澡换衣裳。

    “王兄留步!”苏锦看到王安石的背影忽然想起来有一事要询问。

    “怎么了苏兄。”王安石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

    “在下想问一句临场之际王兄为何要加入我的蹴鞠队伍呢?”

    “苏兄是想问为何我身为乙堂学子却要和你们丙丁戊三堂的学子混在一起是吧?”王安石何等聪明话中之意一听便知。

    “正是如此你不怕甲乙两堂会排挤你么?不怕他人说你和我等同流合污么?”

    “哈哈哈。”王安石大笑正sè道:“江鸥好羽毛玉雪无尘垢。顾我独无心相随如得友。苏兄难道忘了在下这首《江鸥》中的几句么?莫说蹴鞠小艺本无甚同流不同流之分便是同流了也非合污;苏兄何等样人在下巴结还来不及何谈同流合污;若是我跟那帮蠢材在一起才真是同流合污呢。”

    苏锦怔怔发愣没想到王安石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将自己当成好朋友了这几句话说得情意深刻苏锦颇为感动若论真正的朋友李重算一个现在这王安石看来也算一个了危难之际能挺身而出帮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其实苏锦原本只打算跟王安石保持一种平和的关系这位大名人在历史可是有名的偏执狂和改革派得罪了一大帮子人虽说他风光的rì子还有几十年但以苏锦的年纪应该能看到那一天苏锦不想在自己垂垂老矣之时跟他攀太多的关系而招致祸端。

    苏锦当然有他自己的历史观在他看来历史王安石的变法行为其实是一种欠考虑的激进行为苏锦并不认为王安石是个成功的改革者所以苏锦并未打算与之深交但眼见王安石说话做事得体明理对自己又一番真诚这样的朋友不交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苏锦长鞠一礼道:“多谢王兄看重rì后但凡王兄有所差遣苏锦必鼎力相助。”

    王安石一笑道:“岂敢有什么差遣苏兄rì后成就不可限量在下只求苏兄保持赤子之心能如今rì这般力挽狂澜便不枉安石与你结交一场了。”

    苏锦听了好笑两个平民在这里谈什么力挽狂澜教人听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却听王安石道:“令表弟今rì表现过于激动苏兄还是为他担心去吧你每进一球他都大呼小叫恐怕在甲堂呆不下去了。”

    王安石说罢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苏锦斜着眼看了看身边扭捏不安的夏四林道:“贤弟他说的可是实情呢?”

    夏四林想起自己适才的发狂举动每见无名队进一球便振臂娇呼惹得众人侧目同时乱掐他人的样子脸红彤彤一片垂首不语。

    苏锦哈哈大笑挽了她便走道:“甲堂有什么好呆的呆不了便求来我戊二堂便是贤弟对愚兄一片关切之情愚兄实在是受用。继续保持哈。”

    夏四林赶紧挣脱苏锦的臂膀白了他一眼道:“谁关切你自己往脸贴金。”

    苏锦愕然道:“难道是关切王安石么?”

    夏四林气的要命心里益发觉得不妥此人说话越发的带有挑逗意味看来自己的女儿身十之**是被他看出来了这般一想顿时浑身发烫脸sè更是红的滴血。

第一五七章 剪不断 理还乱

    苏锦穿着绸裤光着半身伏在凉席之浣娘拿着紫sè的小药瓶儿用棉球蘸着药水给苏锦擦着伤处眉毛蹙成两个小山峰嘴里轻轻抱怨道:“公子爷这是在书呀还是在打架啊见天的弄一身伤回来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定然怪我等伺候不周呢。”

    正在铜盆中沥干布巾的小穗儿附和道:“就是好好的书便罢还要玩什么蹴鞠有了空也不说回家来带我们出去转转.”

    苏锦在浣娘轻柔的手指下舒服的眯着眼哼哼道:“蹴鞠的魅力你们不懂这也是强健身体的一种方式嘛见天的书迟早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浣娘道:“公子爷的心思奴家们猜不透也不知道手无缚鸡之力有何不好奴家只是希望公子爷当心些你瞧这身青紫红肿之处不下十余处奴家便是再不更事也知道这可不是强健身体而是作践身体呢。”

    苏锦见她说的恳切点头道:“知道了以后当心便是这伤药倒是蛮灵的擦到伤处立刻便不疼了。”

    小穗儿看着浣娘手中的瓷瓶yù言又止她看出来了这个小药瓶乃是小娴儿打破苏锦的脑袋的时候晏碧云送给苏锦的想开口揶揄几句转念又一想闭口不言了叹了口气将毛巾递在浣娘手出去张罗晚饭去了。

    浣娘轻轻的用布巾帮苏锦擦拭着后背仔细的涂药膏见苏锦眼神迷茫似是要睡去赶忙道:“爷可别睡着吃了晚饭再睡不迟。”

    苏锦睁眼道:“浣娘的手很柔软这都舒服的真要睡了我还是起来走两步吧。”

    浣娘看看他的后背脸sè微红虽然不止一次见到苏锦光溜溜的身但总是那般的不适应公子爷天一热便在房中光膀子在庐州时还瘦骨嶙峋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魁梧了身的雪白的肉也显得有些棱角起来看来公子爷坚持每天造成小跑和所谓的健身起到了效果。

    苏锦爬起身眉头不自然的一拧嘴里丝的吸了口凉气;浣娘捕捉到这个细节忙问道:“怎么还有哪疼么?”

    苏锦摆手道:“无妨疼半天就好了娘的这帮兔崽子下手真重。”

    浣娘将他欠起的身子压下道:“哪里?药啊。”

    苏锦翻翻白眼被朱世庸暗算的屁股这会子疼的很但怎好让浣娘帮自己敷药要是柔娘倒是没问题。

    见苏锦不说浣娘猜到了定是不方便的部位了浣娘红了脸不敢胡乱猜测了要是下身某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帮忙的虽然姐姐柔娘跟自己说的很明白以后自家两姐妹便是苏锦的人但毕竟还未和苏锦有什么瓜葛这羞人答答之事还是公子爷主动的好苏锦越是不对她有什么想法自家越是不能自荐枕席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了最后的一点自尊一定是要有的。

    苏锦可没想到敷个药会引起浣娘如此多的思绪屁股又疼的厉害于是道:“你拿面铜镜来我自家对着镜子药便是伤处不方便劳烦你。”

    浣娘左思右想红着脸指着苏锦的屁股道:“伤处是在……是在这里么?”

    苏锦也弄了个大红脸道:“你别管了我自己来。”

    浣娘忽然咬了下唇伸手便解苏锦的腰带;苏锦忙按住道:“干什么干什么可不能如此。”

    浣娘眼睛眨动几下滴下泪来。苏锦慌了手脚坐起身拿起布巾递给她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知道的还没什么不知道的还当我欺负你了。”

    浣娘不接布巾只是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苏锦最怕女人哭泣柔声道:“可是跟着我心中委屈早先跟令姐妹便说好了不顺心的话来去zì yóu令姐令姐怕是走不了了但是浣娘你只要说一声苏锦即刻千金送还你zì yóu之身。”

    浣娘泪眼婆娑看着苏锦忽然扑入苏锦怀中粉脸贴着苏锦光溜溜的半身哭个不住。

    苏锦只觉得浣娘的脸蛋热的烫人泪水将在自己的胸口打的一片cháo湿忽然明白浣娘为何而哭泣了便如那rì离别之夜柔娘伏在自己肩头哭泣着要自己善待她们姐妹一般;这泪水是自怜身世的伤心之泪也是委身与人的无奈之泪苏锦当然也能感受到这是对自己的幽怨之泪。

    猛然间苏锦便忽然明白了这个时代女子何其不幸柔娘浣娘小穗儿小米儿还有……晏碧云;无论你出身如何无论你是贵是贱无论美丑无论老幼;只要你身为女子你便面临着诸多的枷锁和束缚你的命运总是cāo纵在他人之手。

    苏锦本已觉得这时代对男子的枷锁已经够多了现在看来跟女子相必简直便是天堂了。

    苏锦也忽然明白了晏碧云的处境那封信可不是搪塞之言以晏碧云的身份能对自己倾吐心声已是极为不易自己犯浑居然孩子气的撒泼送回诸般物事还自作聪明的奉一首酸溜溜的打油诗可以想象晏碧云的心怕是被自己伤透了。

    苏锦想到这里不由的痴了心中起伏如海cháo奔涌难以平静;明白了这一切之后苏锦的心开始疼了起来。

    苏锦的沉默不语敏感如含羞草的浣娘立刻便感觉到了她仰起带泪的脸看着苏锦;苏锦看着她的脸轻轻道:“对不起。”

    浣娘心头一震刚要说话苏锦已经俯下嘴唇将她鲜花般红润的嘴唇擒住浣娘身子微微发抖忽然热烈的吐出小雀舌儿逢迎起来。

    小穗儿拿着一根蜡烛站在门外脸sè变幻不休蜡烛在她的小手的抠抓之下断成数截。

    “先是姐姐后是妹妹这两姐妹还真是一家人公子爷为什么就喜欢这样的呢?不就是说话声音轻柔一些走路的腰肢扭得厉害些胸口比人家大一些么?”小穗儿愤愤不平的想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口气不打一处来。

    “张婶说要过两年我这里才会鼓起来可是这才几个月公子爷便迷了这两姐妹了到了两年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呢。”小穗儿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的感觉两年时间该是多么漫长的煎熬啊。

    ……

    ……

    次rì苏锦果然遵循曹敏大人的吩咐没有去书院;早间夏四林过来催促的时候苏锦还光着膀子呼呼大睡呢;夏四林早忘了自己列下的约法三章不待通报便闯入苏锦的房间一眼看到苏锦的光膀子恨得牙根痒痒的红着脸退了出来。

    正从外边进来的小穗儿迎面碰夏四林用看贼人的眼光盯着她道:“夏公子可莫要随便乱走那rì不知谁说私闯民宅打死勿论的咱们家的四个护院脾气可不好被哪天闹了误会将夏公子当贼人打了那可了不得。”

    夏四林暗骂自己最近行为有些逾矩本该叫使女来通报的怎么一睁眼鬼使神差的便往这边跑腿脚都走顺溜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睁眼便想见这个让人又可恨又可气的人真是想不通。

    夏四林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小穗儿在后面道:“我家公子说书院的大人给他放了假他今儿个不去书院了。”

    夏四林惊讶的转身道:“今儿个可是书院的大rì子怎地他还不去朝廷三司使晏大人来书院讲学不但书院的学子争相一睹尊荣聆听教诲连应天府中的名士才子也要去参见呢怎地他倒不去。”

    小穗儿道:“你说的这些我可不懂我只知道我家公子说了今个趁着空闲带我们去逛逛应天府去什么燧皇陵、什么雅台、什么庄圣人的墓、什么木兰祠总之好多好多地方;夏公子自便吧一个当官的有啥看头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夏四林无奈自行登车而去心里头居然憋着一股气赶车的车夫被她没来由的骂了好几句车夫翻着白眼直嘀咕:“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一大早便火匝匝的。”

    夏四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人家出去游玩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干嘛心情不高兴是没告诉自己没约自己么?萍水相逢的人家自家人出游干嘛要约你一起去。

    夏四林心里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一会自责一会又空落落的纠结的宛如凌霄花缠了葡萄藤整个一个剪不断理还乱。

第一五八章 大人驾到

    辰时二刻苏小官人施施然起了身这一觉睡得心满意足连美梦也没有一个浑身的酸痛也消除无踪。

    众人忙伺候洗漱又吩咐厨房备早餐食用岂料苏锦大手一挥道:“既然出去游玩何不空着肚子出门也多尝尝这应天府的小吃跟咱们庐州府孰优孰劣。”

    小穗儿最喜零食顿时欢呼雀跃小柱子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这五大吃货自然喜眉梢众人稍微整理了一番便步行出了门。

    小穗儿这些天出门采买都喜欢拉赵虎的姑姑赵大姑这回自然也不例外苏锦也想有个当地人跟着一起也免于走些冤枉路买东西时也不会被当做冤大头坑了。

    一行人走到赵大姑的点心店见夫妻二人还在卖力的吆喝着剩下的点心苏锦努努嘴对小穗儿道:“去将所有的点心全包圆了人家帮忙可不能耽误人家生意。”

    小穗儿答应一声前将赵大姑灶的三十多个炊饼全部打包直接便拎了过来;老蒋千恩万谢忙吩咐浑家换了衣衫跟随众人出门这段时间可没少得这位小官人的好处小官人又这般仁义自然要伺候的服服帖帖。

    众人一路往东北进入应天府主街往闹市之处奔去沿途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便买几大吃货喜笑颜开到最后居然挑挑拣拣评价起哪家的好吃来。

    苏锦一路走一路看心里暗赞这大宋朝的繁华从点心小吃的种类便可窥见一斑一面买一面听着赵大姑介绍些名称多到简直记不住。

    譬如饼类便分:肉饼、蒸饼、糖饼、油饼、髓饼、鸭饼、胡饼、麻饼等包子就有羊肉包子、山洞梅花包子、龟儿沙馅包子、猪荷包子、酸馅包子等。

    面食有软羊面、桐皮面、大燠面、插肉面、菜面等还有各sè的团子诸如芝麻团子、黄冷团子等。

    另外还有其他许多风味小吃如烤灌肠、成熟串、细索凉粉、煎鱼饭、豇豆锅儿、生熟烧饭、荷包白饭等。

    一路走一路品尝几个人的肚子塞得满满的连小柱子张龙赵虎等人都直打饱嗝可想而知吃的种类和数量该有多少了。

    赵大姑边走边咂舌有钱就是好瞧那苏锦等人见什么买什么根本不带问价的自己只要稍微一介绍这位小官人总是一句:“穗儿弄两个尝尝。”

    那位穗儿姑娘总是一溜烟跑去不一会便是一大包的点心过来;好在小官人身边的几个人倒是真能吃几张肚子宛如无底洞一般仿佛永远填不满即便是打着饱嗝买来的东西照样一哄而光那小官人和两位小娘子倒是每样只拿一个尝尝对胃的便吃了不对味的顺手便丢给路边的乞丐把个赵大姑心疼的直咂嘴。

    众人行过南城大街渐渐到了应天府中心位置商铺更加的密集人流也更加的浩闹眼中所见的房舍也逐渐高大恢弘起来跟来时路的青砖黑瓦马头墙的普通宅院相差太多。

    苏锦估摸着这边是应天府各大衙门官宦的聚居之地了城中心一贯是府尊贵戚的聚集之地想来这应天府也不能免俗。

    前面的人群忽然一阵sāo动远远传来响亮的锣声和呵斥声:“三司使晏大人出行车驾无干人等回避肃静!赶车的拉好驴马卖货的看好箩筐带着孩儿的管好孩童……”

    苏锦拉着众人闪到路边但见一行车驾担锣举牌十几名皂衣衙役簇拥着一顶黑sè的红顶的大轿子缓缓走来直奔南街而去。

    小穗儿吐着舌头道:“这便是三司使晏大人么?看这样子倒真是奔着南城书院去的那不男不女的夏公子倒没说谎。”

    苏锦道:“别多嘴什么不男不女嘴把点门莫要拆穿他人**。”

    小穗儿嬉皮笑脸的道:“知道啦跟咱们公子爷关系好着呢每rì同去同回好的像一对儿。”

    浣娘捂着嘴偷笑小柱子等人不明内情只顾东张西望苏锦急的恨不得伸手捂住小穗儿的嘴这丫头嘴巴跟黄蜂尾巴的尖刺不刺人一下浑身不痛快。

    见浣娘捂嘴笑的欢苏锦伸手做了个虎爪之势虚空一抓顿时浣娘面红耳赤低头转身了。

    昨rì苏锦用这双禄山之爪抓的浣娘魂飞魄散虽未真个**但浣娘怎能忘了被苏锦肆意玩弄胸前红豆的滋味;此刻虎爪一伸不由的浑身发软缩到张大姑身后再不敢露头了。

    “我说爷那夏公子说很多人都争相去看这位晏大人这位晏大人很有名么?”小穗儿眼睛盯着后面跟着的络绎不绝的大小官员的车驾不解的问道。

    问了两声发现没人理他转头一看只见公子爷眼睛直直的盯着晏大人后面的一辆jīng美的马车出神那马车看去很是眼熟小穗儿使劲的想但是就是想不出来这马车的主人是谁。

    苏锦一眼就认出这马车是谁的红宇宇的车厢车帘是锦缎的小碎花拉车的那匹黄马四蹄带黑若说世真有一模一样的车驾苏锦可就真不信了但若说这便是那人的车驾苏锦也同样的不信。

    苏锦发呆的摸样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顺着苏锦的目光看去小柱子以赶大车的职业的眼光一眼就认出来了拉着苏锦的袖子直嚷嚷:“公子爷公子爷那不是晏东家的车子么?怎地在应天府见着了真是奇怪了。”

    小柱子的话提醒了众人大家都见过晏碧云的车驾难怪看起来这般的眼熟。

    “莫要胡说晏东家远在庐州家在汴梁怎会来此地这种样式的车驾比比皆是怎见得便是她的车驾。”苏锦苍白无力的说服别人同时也想借以说服自己心中说不出是希望那车内坐的便是那位可人儿还是希望根本就是不认识的一个人。

    “倒真是有可能呢。”浣娘轻声的道:“晏东家是三司使晏殊大人的侄女儿晏大人的车驾队伍中有晏东家何足为奇晏东家跟着晏大人出游应该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吧。”

    苏锦感到心里一阵收缩浣娘的话也真是苏锦的心中想到而不愿说的话若是那车驾中坐的是晏碧云那她来应天府做什么呢。

    小穗儿一句话便将众人噎的翻白眼:“她来做什么难道从庐州千里迢迢赶来又要纠缠咱们公子爷么?”

    苏锦心里堵得实在难受厉声呵斥道:“穗儿真该将你送回庐州瞎嚼什么舌头?光天化rì之下背后嚼人舌根算什么君子。”

    小穗儿吓了一跳没想到公子爷忽然便发火了她不知道自己正触动了苏锦的痛处一时间吓得倒手足无措起来。

    苏锦继续道:“即便是晏小姐又怎样?她们晏家在应天府有产业应天府亦有和丰楼过来打理生意再自然不过了怎地话到你口中便这般的难以入耳。”

    小穗儿委屈的扁扁嘴泫然yù泣小声道:“小婢知道了不过也范不着这般对人家发火吧公子爷若是认为小婢伺候的不周到将小婢卖了便是。”

    赵大姑和浣娘赶忙打圆场一面要小穗儿住口一面宽慰苏锦:“小娘子岁数小说话不当也是有的公子爷又何必见气。”

    苏锦翻翻白眼看着小穗儿的可怜样儿心软了这丫头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如果说有歹人用刀砍来小穗儿定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顶去替自己挨刀子这一点苏锦坚信他只是气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喜欢说些不中听的牢sāo话这才如此恼怒。

    “算啦别装可怜样了你这一套不灵了爷已经看了多少回了。”苏锦摆摆手道。

    小穗儿嘻嘻一笑恢复常态嘴嘀咕道:“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背后嚼人舌根是不好谁叫小婢是女子呢。”

    苏锦没好气的道:“你是长舌妇。”

    车驾碌碌走远街市又恢复正常众人按照之前的安排一路游玩苏锦其实已经意兴阑珊了。

    内心一个声音告诉他:“晏碧云来了而且随着晏大人的车驾奔应天书院而去自然是来找自己的。”

    另一个声音又道:“那又如何?人家早已把话挑明了虽然对自己深有情意但是那也是枉然之事而且自己已经伤了她的心了没准这回便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未可知。”

    艳阳高照大地暑气蒸腾街市人流如织可是苏锦的心中却冷寂落寞空旷萧索如冬天的荒野。

第一五九章 是福是祸

    几人一路走、一路吃、一路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午时几人寻了个酒楼找了个包间坐下点菜吃饭酒楼排场倒是不小但是菜式实在是不敢恭维苏锦吃叼了的嘴巴喝胃已经不能容忍这类粗制滥造的食物了所以众人举箸大吃之时苏锦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赵大姑察言观sè见苏锦暗暗叹气便道:“吃饭叹气菜不如意小官人怕是对这菜式不太对胃吧。”

    苏锦笑道:“无妨你们吃便罢早间点心吃了不少现在还饱着呢。”

    小穗儿放下筷子道:“公子爷想吃些什么不然咱们出去买些回来便是不吃可不行。”

    浣娘也道:“是啊早间吃的那点东西早就耗光了无论如何要吃些。”

    苏锦摆手道:“你们莫管我快吃快吃下午还有很多地方要玩呢。”

    赵大姑道:“小官人您不吃下午怎么玩?不是说要去木兰祠去看看么?那可是在北城远的很。要不奴家出去给小官人弄些新市的东城湖闸蟹来尝尝?”

    苏锦jīng神一振道:“大闸蟹么?这个不错。酒楼里难道没有这市的美食么?”

    赵大姑从包厢内探出头看看忙碌穿梭的酒楼伙计用手掩着口轻声道:“不瞒小官人说咱们应天府的大闸蟹做的最好的一家还属《绕梁斋》;其他的都只能算是一般。”

    苏锦笑道:“那有什么区别无非清蒸红烧两种还能烧出什么花样来么?”

    赵大姑道:“小官人有所不知都是清蒸的但是区别在于酱料《绕梁斋》的酱料可是祖传老方无人可及小官人且稍坐奴家去帮你拎两只回来尝尝便知。”

    苏锦恍然大悟闸蟹的鲜美味道佐以等的酱料那才叫相得益彰在原料相同清蒸手法大同小异的情况之下酱料的好坏便是重点了于是笑道:“有劳嫂嫂了穗儿给些钱嫂嫂跑个腿在座八人便来个十六只吧。”

    赵大姑喜不自禁说是会说但是这《绕梁斋》的大闸蟹张大姑却从未吃过关键是太奢侈一只两百这要吃掉普通人家五六天的伙食钱老蒋夫妇如何舍得这回托了小官人的福能尝尝这等美味等下一定打包一只带回去给老蒋尝尝鲜。

    赵大姑笑盈盈的去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忽然脸sè发白的飞快的赶了回来两手空空如也连个蟹爪子也没见到。

    “可了不得了……”赵大姑将包房门的帘子放的严严实实压着声音喘着粗气道。

    “怎么了大姑喝口水慢慢说这是碰见打劫了么?”小穗儿忙端着一杯凉茶递。

    赵大姑咕咚咕咚将凉茶灌下神sè古怪的道:“姑娘说笑了光天化rì哪有打劫的人。”

    苏锦道:“碰到什么了慌成这样说说。”

    赵大姑先福了一福道:“小官人莫怪敢问小官人的名讳可是叫苏锦么?”

    苏锦诧异的道:“是啊怎么了?”

    赵大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奴家刚出了街角满大街的衙役都在找人找的便是一位叫苏锦的应天府书院学子我一想可不就是小官人么?急的闸蟹也不敢去买了站在一边偷听那些衙役问街面的行人也没听出个理道明来这不赶紧回来报个讯。”

    众人惊呆了衙役在找苏锦这事看来跟官府有关联了难道是庐州的事情没有了解么?朱知府发了公来应天府拿苏锦不成?

    “小官人可是犯了什么事么?这可如何是好。”赵大姑急的直搓手。

    小穗儿也着急道:“这是怎么回事爷你在书院犯了事么?”

    苏锦哭笑不得道:“能犯什么事书蹴鞠难道能获罪不成?”当下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看找我什么事。”

    赵大姑唬的赶紧拉住苏锦道:“可不能出去那些衙役凶恶的很应天府可不是小官人的家乡衙门里一进去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小穗儿也道:“是啊公子爷你且呆着小婢去外边打探消息弄清楚了再说。”

    苏锦摆手道:“不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自问并无触犯大宋律法之处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一辈子缩在酒楼里不出去么?”

    浣娘也道:“公子爷说的对是非曲直总要弄个明白躲起来不是个办法。”

    小穗儿白了浣娘一眼道:“你说的倒轻松万一爷被衙役锁了去你去替爷挨板子啊。”

    浣娘红了脸轻声道:“奴家倒是想就怕没那个福分。”

    苏锦笑道:“你们真是担心过分了不会有事随我出去便是。”

    王朝马汉等人放下筷箸道:“谁敢动公子爷一根汗毛先问问爷的砂钵大的拳头答不答应。”

    苏锦斥道:“休得胡闹咱们可是正经良民难道跟官府衙役打架么?”

    说罢起身掀帘而出出了酒楼来到大街只见阳光耀眼大地便如着了火一般街道的行人匆匆而过大部分人都在屋内或树荫下乘凉避暑。

    苏锦四下里一扫并无衙役的踪迹自打午遇见晏碧云的车驾之后心中便弥漫着一股郁结之气此刻忽然勃发只想发泄一番当下叉腰站在大街大声呼道:“苏锦在此谁人寻我。”

    街的铺面中歇息之人纷纷探出头来侧目观看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苏锦不管不顾连叫三声过了一会只见前面拐角处数名衙役蜂拥而来口中大喝道:“何人自称苏锦?”

    苏锦昂然前道:“正是在下在下便是庐州苏锦。”

    那伙衙役大叫着跑了过来神态甚是急切小穗儿见这样子忽然横起双臂拦在苏锦身前口中道:“死小柱子王朝赵虎你们还不拦着么?衙役们来锁人了就会吃要你们何用。”

    苏锦苦笑摇头轻轻将小穗儿拨到一边举步迎去;衙役中一名小头目摸样的人冲的最前一把抓住苏锦的胳膊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口中道:“可寻着你了。”

    小穗儿母老虎一般的冲前掰着那衙役的手道:“你们干什么?我家公子犯了什么事你们便要锁他。”

    那衙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道:“小娘子你干什么?谁说要锁他了我等兄弟奉了晏大人之命来寻你家公子何曾说要锁他了。”

    众人一时傻眼了原来是晏大人要见苏锦遍寻不着这才满大街的打听小穗儿满脸羞红放开手讪讪的退后。

    那衙役揉着被掐的生疼的胳膊道:“小娘子好大的手劲这块皮肉怕是要青紫了。”

    苏锦赶忙拱手道:“公差大哥辛苦了不知晏大人寻在下有何事呢。”

    那衙役拱手还礼道:“公子叫我等好找晏大人要见公子特命我等前来苏公子去书院一会。至于什么事情我等却不知了。”

    苏锦知道这些都是跑腿的小吏当官的动动嘴这些人就要跑断腿难为他们这么大热的天满大街的寻自己当下连声道谢命小穗儿取出一贯钱来塞到那衙役头目的手道:“公差大哥拿去带兄弟们喝些冰水解解渴这可有劳了。”

    那衙役头目假意推辞了一番随即将铜钱揣进怀里道:“如此便多谢公子看赏了人车驾在前面的石桥头候着呢苏公子这便移步车吧。”

    苏锦转头歉意的对浣娘小穗儿道:“下午玩不成了你们要不就跟着赵大姑去玩耍下回我告假补。”

    浣娘道:“公子自去不用担心我们见了晏大人说话要小心些若是有事着小柱子传话回来也免得我们心急。”

    苏锦道:“知道了。”手掌一伸做了个的手势带着小柱子跟着几位衙役向前行去。

    众人看着苏锦走远小穗儿吁了口气道:“可吓了我一跳原来是虚惊一场。”

    浣娘笑道:“公子爷面子不小晏大人都巴巴的要他说话呢。”

    小穗儿问道:“浣娘姐姐你说晏大人他去见面是福是祸呢?”

    浣娘道:“你没见晏东家的车驾么?或许……”说罢沉吟不语。

    小穗儿跺了跺脚道:“咱们回吧公子爷不在有什么好玩的热都热死了。”

    浣娘道:“也好咱们回吧下次再出来游玩便是。”

    一行人意兴阑珊叫了路边的车驾回南城而去。

第一六零章 拜见

    苏锦坐在马车左思右想晏殊为何要见自己?为了自己的几篇曾经传到他耳中的词作抑或是为了晏碧云和自己的事情呢?晏碧云那rì信中曾言道晏殊写信jǐng告晏碧云不能跟自己再深交下去此时自己和晏碧云已无瓜葛为何又要劳师动众的见自己呢。

    想来想去苏锦忽然释然了自己在这穷cāo心也没什么用见了晏大人一切尽知何须寅担卯心给自己添堵。

    车到书院外的西首停车的场地一溜过去尽是官车官轿苏锦刻意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晏碧云的那辆车不由心头疑惑难道那辆车压根就是个巧合?恰好混进晏大人的车队之中么?

    书院门口苏锦很意外的看见曹敏笼着袖子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见到苏锦顿时如苍蝇闻到臭鸡蛋一般直扑而来挽着苏锦的胳膊状极亲热的道:“哎呀苏锦你可来了叫我们好等怎地今rì不告而息就算是想休息一rì也该告个假嘛。”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昨rì若非你说不准我聆听晏大人讲学我又怎会在家歇息。”

    但见他既然如此说道自然是要自己给他几分脸面在场的衙役和书院先生倒有几位若是真不给他台阶下也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当下笑道:“曹大人学生知错了告罪告罪今rì起的晚了见进学已迟所以便犯懒没来我叫家中小厮来帮我禀告一声曹大人没见到我那小厮么?”

    曹敏眨巴着眼道:“小厮?”

    苏锦挤挤眼道:“是啊又黑又瘦长得跟大人倒有几分相像的二狗子啊。”

    曹敏眼珠一转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见着了瞧本官这记xìng人之将老忘xìng也大哈哈哈。”

    脸一片恍然肚里却暗骂道:“将本官比作小厮直娘贼的绕着弯子骂人还起个什么二狗子的腌臜名这惫懒小子当真不可救药。”

    曹敏虽恼怒不已但见苏锦乖觉的很并没有提及自己不让他前来听讲学之事倒也放心不少;于是问道:“等下见了晏大人定会问起你为何今rì告假你到时候实话实说便是。”

    苏锦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曹敏心中忐忑当下两人在众人都簇拥之下来到书院中一路往明伦堂行去。

    明伦堂东侧有个宽敞的大厅名为《致知堂》本来就是预备给朝廷官员前来视察训话和大宋名师讲学之所内可容数百人却是个大讲堂曹敏引导着苏锦进了《致知堂》外侧走廊从花窗内望进去讲堂中座无虚席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聚集在堂中等待聆听晏殊讲学。

    曹敏带着苏锦穿过堂侧回廊径直来到东首的一间供休憩之用的屋前门口两名衙役杵着大棒子站立见了苏锦曹敏两人将棒子一横喝道:“什么人速速退让晏大人及诸位大人在内说话闲杂人等莫要接近。”

    曹敏拱手道:“两位差哥本官是接引学子苏锦的本院讲授官曹敏这位苏锦学子乃是晏大人点名要见之人烦通报一声。”

    一名胖衙役下打量两人一番嘀咕道:“讲授官?这是个什么官职怎么没听说过。”

    对面那瘦小衙役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现在官职这么多名千奇百怪你不知道也不稀奇。”

    胖衙役挠头道:“也是。”指着曹敏苏锦两人道:“站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曹敏连连称谢脸神sè十分的尴尬;苏锦差点没笑出声被两个衙役当面调侃自家的官职却不敢出言呵斥这实在不是曹敏的作风看来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确实不假;三司使大人手下的衙役们也带着几分傲气底下的小官吏们倒也不敢造次。

    胖衙役不到片刻便出来道:“大人两位进去大人的心情很好可别乱说话扰了大人的兴致。”

    曹敏拱手道:“岂敢岂敢多谢多谢。”

    苏锦暗道:果然还是当官的威风心情好的时候下边的小猴崽子们都不敢破坏他们的好心情;正想着只觉衣角被人一拉却是曹敏在提醒自己该进去参见了于是举步跟着曹敏往屋内行去。

    屋内两分格挡处用竹帘隔开既能隔音也能将门口辐shè的暑气挡在外间帘口依旧站着两名小厮曹敏隔着竹帘高声道:“下官曹敏带本书院学子苏锦前来参见晏大人。”

    帘内本是笑语一片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道:“进来吧可算是来了。”

    曹敏忙高声答应小厮掀了帘子曹敏一拉苏锦两人钻过竹帘来到里边。

    苏锦游目一扫只见屋内显然特意做了一番的装饰一张桌案摆在东侧下首两排座椅边高高矮矮的坐了一溜的人案几后面一个略显矮胖的长衫黑须老者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好奇之sè。

    “草民苏锦参见三司使大人。”苏锦前参拜。

    那案后之人挥手道:“起来吧无需多礼见过诸位大人吧。”

    “谢大人。”苏锦起身一一向两边椅子的众多官员鞠躬作揖为礼一边的曹敏知趣的帮苏锦介绍官员的官职名讳。

    当介绍到应天府尹唐介唐大人的时候那唐介哈哈大笑道:“苏公子咱们可算是旧相识了。”

    苏锦躬身道:“正是给唐大人问好。”

    晏殊诧异道:“唐府尊跟这苏锦认识么?”

    唐介拱手道:“下官十余rì前曾陪滕王殿下游东城湖无意间碰见苏公子还曾同席而饮呢。”

    晏殊听到苏锦和滕王也认识眼神里闪过一丝怪异的神sè但一闪即没无人注意到。

    “既是旧相识想必唐府尊也知道这位苏锦的不寻常之处了吧。”晏殊笑道。

    “岂是不寻常简直是惊艳当rì滕王手录一首词还这位苏公子品鉴却没想到那首词作正是这位苏公子所作正好撞个正着大人说有意思不?”

    座众人轰然笑起来晏殊捻须微笑道:“有些意思此事真是巧了来人看座。”

    小厮端来一只锦凳摆在晏殊右手下方曹敏连个座位都没有只是腆脸陪着笑站立一角。

    “苏学子好大的架子啊我等想睹你真容还颇不容易呢今rì怎地不来进学又去游山玩水去了么?得了首《踏莎行》还是首《如梦令》啊?何不拿出来让我等品鉴一番呢。”晏殊笑眯眯的道。

    苏锦忙欠身道:“大人说笑了今rì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实在是万分抱歉一大早便去街铺面抓了几服药回去熬汤喝不知大人要见草民还大人恕罪。”

    曹敏感激的朝苏锦飞快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保持微笑眼光热切的看着晏殊处仿佛此事于己无关一般。

    “哦?身体不适年纪轻轻可切忌酒sè伤身呐适才你未到之前我等正在谈论你所做的几首词作均为惊世之作啊但可切莫学那柳三变风花雪月虽显风流但因此失了功名流落江湖之中也未必是好事呢。”晏殊看着苏锦的眼睛倒有些谆谆教导之意。

    “草民受教了。”苏锦自然知道本朝才子柳永柳三变填词得咎功名富贵因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便被今一笔挥掉皇的话也有道理“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于是柳永悲催的流落江湖之中行踪飘忽不定越发的颓废消沉;近些年连新词都很少有了;好在柳永有青楼女子缘有这些女子们的无条件崇拜倒是不缺女人和饭食。

    “苏锦啊你的几首词作本官曾经人传抄拜词风多变而瑰丽词意中亦蕴含诸多历练很难想象这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所做正因如此本官今rì倒想看看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少年才俊实在难得大江后浪推前浪我等老朽已是望尘莫及了。”晏殊呵呵笑了起来。

    众人纷纷道:“苏锦词虽好如何及的大人。”

    “大人‘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句冠绝今古乃是无人超越之作岂是苏锦词所能及。”

    “何止是‘燕归来’句大人那首《采桑子》连下官家中妇孺都爱不释手呢。”一名白脸属官急切的道接着又闭目摇头晃脑的吟道:“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滴泪chūn衫酒易醒。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啧啧……真乃情景相融绝世之作也。”

    苏锦心底暗笑这样一首词在晏殊词作中只能算是寻常之作此人拍马屁都不会拍只是一味的阿谀真是可笑。

    晏殊对这些阿谀之词司空见惯倒也没表现出特别的厌恶或者欢喜只是看着苏锦道:“适才听唐大人录了你的一首新词《鹊桥仙》此词更为惊艳本官对你兴趣益发的浓厚那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乃荡气回肠之语实在叫人玩味。”

    苏锦笑道:“大人谬赞了涂鸦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晏殊道:“你也莫做作好便是好我晏殊可不轻易夸赞他人柳三变名满天下本官照样骂他;本官只是好奇你这两句词是发自真心而出呢还是仅仅是落于纸端之语若是现实中真的有这么一种不得相见无法相守之恋苏公子是否能如词作中这般潇洒自如坚贞不渝呢?”

    苏锦心头一震晏殊的话语中若有所指似乎在影shè着什么苏锦抬起头来看着晏殊的眼睛猛然间发现晏殊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漠而锐利一时之间大脑短路说不出话来。

第一六一章 隐语

    (大章送另:最近红票不见涨黑票倒是很迅猛不爽的可以在书评区说说也便于我后的改进没必要狂砸黑票票票是个好东西啊不要暴殄天物个人觉得红票看着顺眼些呵呵。)

    晏殊见苏锦无言以对表情微微不悦他的话意自然是试探苏锦是否真如晏碧云所说的玲珑剔透心有千窍;若说自家侄女倾心相爱之人定然也会以同等的情意回报之若眼前少年根本就是虚情假意之人晏殊绝不肯在此事再多加烦心晏碧云的一腔柔情付之流水也罢总比托付于一个口是心非的浪子好的多。

    晏殊故意用苏锦的词句来试探他就是要听听他对于男女之情是否真的心口如一世间人往往说一套做一套嘴UU小说写出一朵花来但一旦分离便会抛之脑后所谓始乱终弃便是说的这些人;晏碧云与苏锦之间的事情恐难以一时解决自己可以腆着老脸去帮侄女儿争取幸福但争取来的是否便是幸福呢?这是晏殊所担心的。

    苏锦见晏殊的眼神中微有失望之意低头思索片刻道:“晏大人填词作诗虽是内心心志的反映但也未必便词如其人;大人既然问我是否能真如词中所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草民只是对七夕之夜牛郎织女相会鹊桥之事的一种慨叹和希望说白了用意虽是宽慰实际乃是无奈之语也。”

    苏锦此言一出众人大哗自己写的词自己却不认同词中观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本来众人一致认为词中的jīng华所在便是这种豁达大度的对待爱情的态度让人耳目一新没想到苏锦居然会推翻自己的观点这苏锦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真是教人琢磨不透。

    “苏学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唐介叹息道。

    “是啊词中之意本是极为豁达慷慨此番又是这般说法这简直是……简直是个笑话了。”官员们附和道。

    晏殊也极为惊讶他搞不清苏锦所言是何用意难道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抑或是故作惊人之语博人眼球么?晏殊对苏锦的一腔期待彻底冷却下来摇头不语。

    苏锦拱手道:“大人容禀在下作词喜欢站在词中的意境中考虑譬如这《鹊桥仙》一词在下曾想织女受天条所制本不能与牛郎终身厮守而两人均无力改变现状于是一年一度的相会实属无奈之语难道在下不应该表达这种无奈之情反倒要为两地分离一年才见一次的相会鼓掌欢庆么?如果说诸位大人是这般理解拙作的在下只能摊手无语了。”

    众人听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停止了议论都侧耳细听起来。

    苏锦续道:“在下虽一介草民但芥子之民亦有悲欢我虽年少也未真正经历过生死离别之事故而词作中也有故作闲愁无病呻吟之弊实属难免;但这不代表在下便对人生悲欢情爱没有自己的态度既然晏大人问在下在现实之中遇到此事该如何?在下也坦诚相告一年一度的恩宠相会在下绝不屑为之惊喜既然两情相悦何不终身厮守zì yóu自在的相守三rì堪比天条制约下的一年一度;三rì如一生此生足矣在下的本意是宁求刹那芳华不愿终身悲苦之意”

    众人耸然动容苏锦的话不啻一道惊雷滚滚而下他虽说的隐晦但实际清楚的表达了一种叛逆的态度;这一点众人想也不敢想大庭广众说出来怎不叫人心惊。

    这话听在属官们的耳中是一番滋味听在晏殊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晏殊听出来的是苏锦的一种态度联系到晏碧云和苏锦身所谓的天条便是大宋女子头的三从四德尊儒守节之道苏锦的意思便是绝不肯为这些东西所制约从而间接的表达了自己对晏碧云的态度管他什么人言可畏管他什么守节全义喜欢便要在一起绝不愿做一年一度的牛郎织女一生凄苦。

    晏殊面sè沉静喃喃道:“三rì如一生好一个三rì如一生少年人状怀激烈果然是头角峥嵘不愿妥协之辈也好也好。”

    苏锦跟晏殊之间打的哑谜众人哪里听得懂见晏大人居然话中有赞许之意本想斥责一番的众官也只能改口讲原则的沉默不语不讲原则的则出言附和起来。

    晏殊起身走到苏锦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很好但xìng如天马难怪会有些是非在身枉自逞强可称勇武但换一个角度而言则是不智修身未到境界啊还需努力才是。”

    苏锦心知他在说给自己听明白有些制度是不可违背的一概的猛冲盲打是愚蠢的行为要讲究方式方法话中隐含自己和晏碧云之间的事情想解决此事恐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苏锦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自己也不可能去公然挑战这个时代的道德底线于是点头道:“草民受教了大人金玉良言定当铭记在心。”

    晏殊呵呵笑道:“那便好明白便好。万事均有解决之道解决之道却不一定便是打破天条天威之下尚有人情否则那王母又何必法外开恩允许牛郎织女七夕一会呢。”

    苏锦心头雪亮晏殊这是在告诉自己稍安勿躁此事当有可为一时间心情愉悦快活的快要蹦起身来。

    晏殊不理满目喜悦的苏锦转头对坐在一旁的戚舜宾道:“戚翁什么时辰了是否要去给学子们说道说道了。”

    戚舜宾一直听着苏锦跟晏大人的对话他原本只是以为晏殊喜欢填词赋诗看到苏锦有几首出彩的词作所以才兴师动众的要见见此人但听着听着世事练达的戚翁越发的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原本情爱之事岂是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晏大人不但说了而且还和这位在书院中闹了几回事情的苏锦一本正经的讨论话语中又有些谆谆教导告诫之意弥漫着一种舔犊之情戚舜宾越发的感到不寻常;但戚舜宾不会无聊到穷究两人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管他什么关系晏大人对书院学子关注总是好事一件。

    此时晏殊问起时间他这才想起来还有数百学子在隔壁的《致知堂》翘首以盼呢忙起身拱手道:“大人怕是未时过了吧有劳大人前往大堂书院学子怕是已经等的心焦了。”

    晏殊哈哈笑道:“心焦便心焦此乃‘动心忍xìng’第一课也。”

    戚舜宾抚须点头笑道:“晏大人无形中便给我书院学子了一课真乃举手投足皆用意也老朽服了。”

    晏殊用手点着他笑道:“越老越会说话这高帽子戴的我都无话可说了。”

    众人哈哈大笑一行人纷纷起身跟着晏殊出了屋子沿着回廊前往隔壁大厅。

    苏锦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跟着还是就此开溜倒是应天府尹唐介看到苏锦的样子笑眯眯前来挽起苏锦的胳膊道:“苏贤弟你我并行。”

    苏锦忙抽身行礼道:“岂敢岂敢折杀苏锦了。”

    唐介轻笑道:“休出此言苏贤弟人中俊杰先有滕王殿下盛赞再有三司使大人青眼本官都嫉妒的很呢。”

    苏锦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个唐介并无好感见他说话的腔调总是一种皮里阳秋的味道潜意识里便不愿跟他过多接触但是人家毕竟是应天府尹论品级庐州朱世庸虽也是州府之首但跟应天府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龙潜之地应天府的一把手品级直正三品除了开封府便是这应天府了。

    苏锦堆笑容谦逊道:“大人见笑了滕王殿下谬赞晏大人错爱草民受之有愧。”

    唐介跟着笑了两声看看离前面簇拥着晏殊的一群人隔了几步距离忽然凑到苏锦耳边道:“滕王殿下今rì本要亲来但三司使大人在此不好抢了风头于是便让本官来此陪同顺便给苏贤弟传个话。”

    苏锦愕然道:“给我传话?”

    唐介道:“是啊滕王殿下那rì跟贤弟一别念念不忘苏公子风采恰好下月初十滕王妃过十九生辰向公子约词一首下月初十rì那天群贤毕集好在众人面前丝竹唱响新词同时亦以之为王妃祝寿岂不是美事一件?”

    苏锦张大嘴巴愕然道:“啊?写词祝寿?”

    “怎地?不方便么?”

    苏锦郁闷的要死这个滕王可真会缠人马勒戈壁的把老子当什么了当成凑趣拍马的清客戏子么?为了他十九岁的妃子要老子填词我抄你大爷的。

    ‘不去’两个苏锦几乎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人人都说自己须得历练是个人都说自己xìng格如天马收不住缰绳此番推辞甚易难保不得罪滕王怎生想个两全之策才是正理于是苦苦思索一番道。

    “滕王殿下相约乃是看得起草民岂有不方便之说但下月初十rì恐怕在下不在庐州城中呢。”

    “怎么有他人相约了么?”唐介没有见到意料中的欣喜若狂倒有些诧异。

    苏锦道:“家母昨rì来信下月初十rì乃是我父祭rì须得回乡祭拜孝道大于天这可辜负了滕王的美意了唐大人代为传达草民歉意他rì有机会定登门罪。”

    唐介沉吟不语弄不清苏锦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心里相当的憋闷:人家王妃八月初十的过生rì这么巧你家父亲八月初十的便是祭rì这话都没法向滕王回禀这不是找晦气么?

    “不过唐大人无需担心草民这几rì晚熬熬夜连家父的祭带滕王妃的祝寿词全部写好到时候派人送到王府中便是也不枉滕王殿下对草民一番厚爱。”苏锦笑嘻嘻的道。

    唐介彻底无语祭和祝寿填词一起写这叫什么话此人若不是故意这么说便是个十足的不通世故之人;唐介拂袖便走他搞不明白滕王殿下为何对苏锦如此看重自己怎么看这小子怎么不顺眼真是白费口舌。

    苏锦在后边叫道:“唐大人词还要不要作了?”

    唐介头也不回的瓮声瓮气的道:“本官话已带到如何为之你自行考虑。”

    苏锦笑了笑心道:“我也把话说到了我只写好词一首送去王府要不要是你们的事。”

第一六二章 讲学

    (写这章差点没把我累死我不适合写这些玩意啊还是写些打情骂俏拿手的多大家将就着看吧。ps:又是大章厚颜各种求!)

    苏锦紧走几步随着众官来到《致知堂》中熙熙攘攘的一屋子人一两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倒有些不好意思。

    曹敏躬身道:“诸位大人前排就座桌子沏有香茗摆有果盘可随意食用。”

    戚舜宾皱眉道:“曹讲授谁让你摆了这些果盘茶水岂不知晏大人讲学之时最不喜台下人用心不专;再说了诸位大人又怎会在聆听晏大人讲学之际吃吃喝喝不顾体面呢?”

    曹敏面sè尴尬忙道:“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这便撤了去。”

    唐介摆手道:“放着吧不吃便是曹大人也是一片待客之诚说起来我等随晏大人前来倒是叨扰贵书院了。”

    戚舜宾道:“唐大人说的是便放着吧。”

    曹敏感激的看了看唐介唐介微微一笑径自入座;曹敏心道:“老家伙在众人面前倒是摆起山长的威风来了这老而不死之人看不出来还会玩这一手等着咱们走着瞧。”

    苏锦东张西望找座位堂内实在太满不仅是书院学子全来了就连应天府的名士书生也来了不少将整个大堂挤得满满当当连过道都满是席地而坐之人。

    苏锦挠着头正犯愁忽见最后一排远远的有一只月牙儿般的雪白小手举起摇了摇凝神一看原来是夏四林夏四林正招着小手示意他过去呢。

    苏锦二话不说忙从过道中挤过去口中连道:“劳驾让让当心踩了手。”

    过道人群密集几无立锥之地苏锦加着小心还是一路踩了不少人的肉皮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好在众官云集被踩之人倒不敢出声叫骂只是‘丝丝’的吸着冷气拿眼剜着苏锦肚子里早就骂的翻天覆地了。

    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后一排苏锦出了一脑门子汗夏四林欠起身子挪开一丁点的位置小手直拍座位示意苏锦坐下苏锦傻眼了这么小一块地方除非长着尖屁股否则如何能坐下这丫头简直缺心眼没位子招什么手你当这一段路容易么?堪比爬雪山过草地呢。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挤出去了苏锦无限委屈的尖起屁股往那巴掌大小的空隙里一坐顿时挤得满满当当两边之人一阵sāo动纷纷侧目瞪视。

    苏锦歉意的一笑轻声道:“挤挤哈诸位挤挤都不容易。”

    边一个白净脸的书生鄙夷的往边缩了缩苏锦的屁股这才坐实了下来;只是苦了夏四林苏锦这一坐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横移数寸直接挨到边一名黑胖的学子身边;那学子好像是觉得夏四林身好闻还一个劲的往她身凑夏四林躲来躲去最后不得不半个屁股坐到苏锦大腿。

    苏锦本想喝止那人但夏四林软绵绵的屁股一挨大腿顿时闷声发大财了心里不断的祈求那黑胖子挤得更凶猛一些。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便见前方石台戚舜宾已经站在台开始说话了:“诸位学子今rì乃我书院蓬荜生辉之rì应老朽之约大宋三司使诗词泰斗章巨家朝廷脊柱晏同叔大人驾临我应天学府为诸位讲学论道勉励后进诸位何其有幸;并有应天府尹唐大人、京西转运副使赵大人应天提学司罗大人礼部员外郎苟大人三司判官郑大人等诸位大人到场更是锦添花;诸位学子当记住今rì诸位大人莅临训诫需细细聆听教诲不费诸位大人不辞辛劳之拳拳提携之心。”

    众人热烈鼓掌苏锦伸着巴掌拍了几下胳膊肘老是捣到夏四林的身惹得夏四林满脸羞红在这里苏锦可不敢造次只得收手。

    “话不多说现在便有晏大人台讲学诸位洗耳恭听。戚舜宾双手抱拳朝台侧的竹帘处一拱手掌声暴起之时竹帘一掀黑袍黑须胖乎乎的晏殊满面chūn风的了台。

    两人在台相互施礼之后戚舜宾走下台端坐在台侧的一把椅子堂鸦雀无声众目睽睽盯着晏殊的一举一动晏殊微微一笑这等场面他见得太多丝毫没有半分的紧张撩起袍子坐在桌案后的椅子轻咳一声道:

    “诸位大宋俊彦国之未来栋梁老夫便是晏殊了想必在座诸位见过我的没几个想象之中我晏殊定是个威严高大相貌堂堂之人今rì一见没料到我晏殊是个相貌普通的胖子吧可教诸位失望了。”

    众人哄堂大笑心中的一丝紧张不安随之烟消云散这位晏殊大人不禁相貌可亲说话还如此的风趣众人不由的对他亲近了几分。

    苏锦暗自赞叹晏殊在学子们面前不摆架子反倒自嘲一番无形中拉近和众人之间的距离颇得演讲之jīng要看来定是大场面见得多了游刃有余之故苏锦想想自己再看看晏殊从容不迫亲切自然的风仪不禁自惭形秽。

    但听晏殊的声音响起道:“看着诸位如晨阳般的面目老夫不禁想起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老夫和诸位一般的青chūn年少从不虑时光荏苒有朝一rì会成今天这幅垂垂老矣的情状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也间或想起少年事老夫也自唏嘘不已‘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老夫也只能在词中悲叹韶华易逝看着你们个个朝气蓬勃老夫何其的羡慕。”

    堂中静静无声众人听晏殊剖析内心虽对其心态不胜了了但依稀能感觉到晏殊这种发自内心的慨叹益发觉得晏殊是个人而非流传中那般的高不可攀了。

    “今rì应戚翁所邀老夫从汴梁千里迢迢而来谈不什么教诲之言只是以一名老学子之身份跟诸位谈谈说说诸位既能进入应天书院当是各地jīng挑细选的才俊十几年前老夫忝居应天府尹之职眼见着书院在我眼皮之下发展繁荣乃至今rì之名声鹊起这其中数代名师功不可没无数学子刻苦攻以报效朝廷为己任的忠义之心亦功不可没。”

    “今仁义治国rì夜cāo劳然国事辛繁我等臣民岂能不为朝廷分忧为官者须勤政爱民为商者须轻利重义为工者须专心细作为农者需颗米归仓我等为学之人自然须得苦圣贤之书以明理尊孔孟之道以明志专心致至无论今后立于朝堂之抑或出乎山野之间均不可忘圣贤之教诲以己为鉴延及他人使庶民明理商贾知义便为大成也。”

    苏锦听得真切晏殊能提出这样的观点真不容易在这个以做官为主流的宋朝士大夫阶层能提出来‘书之后用自己的行为辐shè教化他人也算是人生的一种成功’这样的观点这是需要觉悟的啊虽然不排除晏殊作为统治阶级一员用这样的话来团结书人巩固皇权统治之嫌但这种观点的积极意义显而易见。

    只可惜堂下之人听懂的没几个有人甚至想:“晏大人这是怎么了?居然不是鼓励我们奋勇争先金榜题名话中之意倒是说中不中举无所谓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众人神情各异晏殊自然看的真切这些话说给能听懂的人听就够了晏殊也没打算众人能全盘接受于是话锋一转笑道:、

    “适才是老夫平rì思索的一些愚见诸位听过便罢无需细究;老夫想跟诸位探讨一番其他和诸位相关的话题譬如风这可是关系科举之事想必诸位应该感兴趣吧。”

    众人连连点头xìng子急的居然出言催促了晏殊这才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晏殊的态度自然代表了朝廷取士的态度什么样的风合朝廷之意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当然知道考题最好不过那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晏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举手一扬道:“我这里有一封信写信之人乃是诸位的前辈亦曾是应天书院的学子也曾来过应天书院讲学此人便是范希范大人;现为我大宋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之职这封信便是他从西北边陲寄给老夫的信的内容自不必说随信附来的一首词倒要跟诸位说道说道。”

    说罢将信拆开取出里边的信笺念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rì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正是范仲淹在西北战地写的一首《渔家傲》晏殊完之后笑道:“诸位听此词可有什么感受么?是否觉得跟我等rì常所写所所唱之词想比词风截然不同。”

    众人点头称是晏殊笑道:“老夫了此词之后颇有所悟今世太平盛世世尚奢华风也rì渐浮华骈俪老夫自省生平百首词作大部分为浮华之作跟范大人此词相比真乃自残形秽;西北边陲餐风饮雪将士征战盔甲凝霜也正因如此范大人方能写出这等雄浑之作开一代词风。”

    “此词老夫在同僚中传看之后有人言其为穷塞主之词乃是说作为军中主帅不去抒发雄豪慷慨之情却去写塞外凄凉穷愁的景象与思归之心此乃不合时宜之作;但在老夫看来此词正是一篇爱国忧民之作这种深厚雄浑之意岂是寻常人所能领略之正因如此老夫曾奏皇科举取士当以此词风为参照不求刻意瘦硬但求言之有物摒弃浮而不实之花俏玩意;词风自然不限婉约或者豪放或清新、或端丽、或雄浑、或悲切但绝不可空洞无物夸夸其谈词亦然章更亦然。”

    苏锦印象中这位晏殊大人乃是花间婉约闲愁派的代表可从没听说这位大人会这般推崇务实的风这样一来其实是对自己的自我否定了这需要勇气也是一种进步其实在苏锦的心中晏殊算是古代词人中最喜欢思考人生的一位这恐怕也是他此番敢于如此豁达的说出这些话的原因所在吧。

    晏殊借此发挥从词到诗再到章每每引经据典谈笑自若从风格谈到内容从内容谈到国理殷殷嘱咐万千期待众学子听得如痴如醉间或互动相得气氛一片热烈。

    这一场讲学直至未时末方止足足说了一个时辰众学子丝毫不感觉时光漫长反倒结束之时却有依依之意。

    苏锦也深深沉醉其中他服了不服不行晏殊就是晏殊可不是浪得虚名思想深邃学识渊博观点也独特难得的是深入浅出甚少浮夸之语真乃当世大家也。

第一六三章 人约黄昏后

    讲学已毕晏殊在众人的簇拥下出堂而去众学子兴高采烈的议论纷纷离开《致知堂》散去苏锦等随着人流走出站在树荫下歇息。

    夏四林道:“你那婢女不是说你今rì告假了么?怎地又跑来作甚。”

    苏锦道:“当世大家讲学不来拜见怪可惜的所以想了想还是来了。”边说便甩着大腿。

    夏四林道:“干什么呢猴儿似的蹦个不停。”

    苏锦道:“你虽身子轻巧但坐在我腿一个时辰了腿都麻了活动活动散散血气。”

    夏四林红了脸这才想起自己半只小屁股挨着他的大腿坐了整个下午自己居然没感到一丝尴尬就连苏锦无意识的用手时不时抄着自己的小蛮腰也没有觉得慌乱此刻苏锦一说夏四林脸挂不住了赶紧顾左右而言他搪塞过去。

    两人闲扯了几句下午已经无课便并肩往外走却见一名仆役打扮之人快步跑来高声叫道:“哪位是苏锦苏公子?”

    苏锦停步转身道:“在下便是这位大哥有何吩咐。”

    那人拱手道:“不敢代人传信一封公子见信便知。”

    说罢从袖中掏出书信双手奉苏锦接过信来只看了那信封的样式便已经呆如木鸡了那是白丝绢缝制的信封信口用丝线细细缝正是那rì晏碧云写信绝情时所用那种信封。

    夏四林见苏锦傻愣愣的站着不动狐疑的道:“苏兄何人的信件盯着信皮看能看出什么。”

    苏锦定定神颤抖着手指将封口拆开洒金素笺一阵香气扑鼻苏锦展开信件夏四林虽知道偷看他人私信不该但实在忍不住偷瞄过去隐约只看到一句:“月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可名状的思绪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

    苏锦飞快的看完信笺垂首思索了一会不言不语夏四林忍不住道:“是哪位小姐的信笺吧还不快去?”

    苏锦哦了一声道:“确实是一位故友不过我却无法面对她。”

    夏四林酸溜溜的道:“人家都约了你还不快去难道教人久等不成?”

    苏锦道:“你怎知道?”

    夏四林红了脸道:“你信拿的那么低我无意间瞥见了一句可不是故意为之的。”

    苏锦嘘了口气道:“是该去的无论如何也要了结再说……再说我也想见见她。”

    夏四林心中酸楚不已便道:“苏兄去吧在下先回了。”说罢转身便走。

    苏锦在身后道:“烦劳夏小弟跟我家中人说一声晚间莫要等我我也不知道几时回去。”

    夏四林强忍伤心不敢回头只道:“知道了去吧。”快步疾走而去脸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苏锦觉得夏四林有些奇怪但此时也无暇细想信短短四句诗已经让他心绪澎湃不能自己更别谈去仔细考虑夏四林的情绪了。

    “月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碧湖东南隅桑花落满头。”信只有寥寥数行前两句是相约之意后两句恐怕便是相会的地点了。

    苏锦苦笑摇头既要见面却又打着哑谜女儿家的心思可真是难以琢磨好在地点倒也不难猜碧湖自然是这东城湖无疑东南隅便是这书院左近了既然来时未见晏碧云车驾定不在这书院湖心岛内只需沿湖寻找便是。

    于是收拾心情出了书院漫步沿着湖岸前行湖边绿柳成行草长莺飞风从林间来过滤去暑气之后只带来满怀的舒爽站在柳林小道可见湖中碧波如皱层层叠叠闪着光辉。

    行不多时只听前面稀溜溜一声马鸣苏锦忙紧走几步穿过一片密树眼前豁然开阔;只见湖边一块空地几棵高大的桑树撑起一片绿荫树下一辆紫红sè的马车停在哪里马车前面一个紫sè的娇俏人影正临风而立眼望碧波浩荡一动不动。

    苏锦心跳加剧口角发干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声音来想迈步奔去双腿却如灌了铁铅一般沉重无比。

    那紫sè身影正是晏碧云只一瞬间晏碧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遇均凝立如石。

    苏锦眼见着晏碧云的黑眸中升起了雾气身子也有些瑟瑟发抖娇柔的身子仿佛不堪夏风劲吹几乎要被风给吹得摔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奔涌的情愫快步前赶在晏碧云倒下之前张开双臂将之揽入怀中。

    晏碧云全身力气几乎丧失殆尽倚在苏锦的怀中小手紧紧抓住苏锦的肩膀双目一瞬不瞬未曾离开苏锦的脸庞半分怔怔的流下泪来;苏锦心头也酸楚万分见晏碧云似乎很冷的样子伸手一抄将她抱起来走向马车。

    马车处空无一人寸步不离的小娴儿和赶车的车夫早已躲得不知去向苏锦将晏碧云抱进车内将之放在膝头环抱手掌抚晏碧云的脸庞轻声道:“晏姐姐你可清减了。”

    晏碧云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哭出声来道:“你好狠的心。”手指在苏锦的肩头紧紧抓扣痛如骨髓。

    苏锦心中歉疚为当rì的胡乱作为深深懊悔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晏碧云爱自己有多么深直到此刻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爱怀中这个女子有多么的深此刻任何解释的话语都是多余苏锦凑下嘴唇擒住带泪的两瓣樱唇痛吻不已。

    晏碧云勾住苏锦的头颈难得的探出雀舌热烈的反应这一吻直到双方几乎窒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晏碧云喘息着捶打苏锦的肩背嗔道:“把你的手拿开什么时候学的这般坏了。”

    苏锦这才尴尬的将探入晏碧云衣衫内揉捏雪峰的手抽出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起身整理衣衫坐好道:“言不由衷怕是一转眼便要翻脸无情了吧。”

    苏锦挠头道:“饶了我吧我一时糊涂只是因为你突然要离开我顿时失了方寸这才做了傻事。”

    晏碧云叹道:“我知道你是想伤我的心是的我的心被你伤的碎成几瓣了。”

    苏锦拉过晏碧云的手道:“晏姐姐当你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之时会不自觉的陷入一种癫狂状态人也变得不太灵光起来我那时便是脑子不灵光所以……”

    晏碧云伸手在苏锦唇轻轻一压道:“男儿汉须得沉稳收敛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不说我也能感觉的到。”

    苏锦笑道:“晏姐姐聪明剔透苏锦甘拜下风。”

    晏碧云轻笑一声道:“现在你可想明白了?当rì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想就此断了这段缘分无奈相思之苦实难抵挡这一辈子恐怕都挣不脱了。”

    苏锦道:“现在难道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么?那庞家也答应解除婚约了么?”

    晏碧云皱眉道:“没有但是此事我伯父已知他已经答应要尽力去求那庞大人解除婚约但能否成功还是未知之数伯父此番也算是豁出去了需知如此一来此事天下皆知你我怕是要成为大宋之人谈论的对象了伯父也会受人指谪。”

    苏锦道:“天下皆知又如何?咱么又不是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女相悦乃人之常情更何况这种婚约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也不知害了多少女子。”

    晏碧云道:“话虽如此但人心皆以为非又怎能一意孤行。”

    换做以前苏锦可能会说:“一意孤行便一意孤行谁在乎他人的言语。”但此时的苏锦已经懂得了许多这个时代的规则有些事不是意气用事凭着热情蛮干便可以的。

    晏碧云见苏锦不语探手在他的脸轻轻抚摸道:“郎君莫要觉得委屈奴家此生属君矢志不渝只是须得经些周折且先让伯父大人去办没准能柳暗花明呢。”

    苏锦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须得尽快我可不想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才能和你在一起。”

    晏碧云笑道:“傻话要快但也不能是现在须得等你科举之后方可免得耽误你科举入仕在此之前咱们来往只能避人耳目了你可知道伯父曾跟我言及京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晏家巴不得找些什么事情来参奏伯父;郎君须得体谅则个。”

    短短的二十天苏锦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此刻居然对此事没有半分怨愤之情他知道这些都是实情现实中的无奈不是发脾气便能解决的要一步步的来万不能被人抓到什么把柄自从经历庐州朱世庸诬陷自己这件事后苏锦的内心里对官场的心狠手辣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晏碧云说的句句在理看来好事多磨只能从长计议了。

第一六十四章 身份谜团

    两人谈谈说说情意绵绵之际时光飞逝如梭不觉已是天之将暮二人携手下车并肩立在湖边看夕阳西坠晚照壮美影shè的湖面一片彩霞灿烂也映shè的晏碧云和苏锦两人身流光溢彩宛如神仙中人。

    晏碧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轻轻打开露出一块雪白晶莹的美玉下坠七彩璎珞苏锦认识这便是那大三元玉佩细看一眼却见玉石隐隐有一道裂痕。

    “郎君还要不要这块玉了?那rì失手落在地居然有了一点点小伤痕好在没有四分五裂。”晏碧云有些唏嘘的道。

    苏锦微笑道:“替我配这腰间自这大三元玉佩之后可一直是虚位以待呢。”

    晏碧云曼妙的扫了苏锦一眼道:“腰带一圈不知道能挂多少美玉休得哄我。”

    苏锦笑道:“弱水三千一瓢足矣。”

    晏碧云用纤细的手指戳戳他的额头道:“莫要说这些假话柔娘如何?浣娘如何?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苏锦一怔默然无语在这件事自己实在是不能说的太满晏碧云这样的女子面前大家心照不宣对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独享一份爱情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即便是苏锦这样从后世过来之人也从没停止过猎艳的心思何况晏碧云自知无论岁数还是身份都有些不配苏锦更无法要求苏锦如何如何了。

    苏锦也知道自己不能丢下浣娘和柔娘自己在两姐妹面前都已承诺过始乱终弃比花心萝卜更让人可恨;所以自然默默无语了。

    苏锦知道晏碧云曾病了一场八月底早晚的温度已经相差较多不能让晏碧云在风中久立于是道:“咱们回吧你和晏大人住在何处呢?”

    晏碧云道:“应天府有我家产业我自然住在城东和丰楼中伯父大人住在官驿之中彼处来往官员甚多不适合奴家居住。”

    苏锦道:“如此便送你会和丰楼中如何?明rì我告假一天咱们一起出去游玩。”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适才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么?你我来往只能暗中应天府是大地方此处府尹唐介和伯父大人原本就不甚相得表面和和气气实际这位唐介大人是滕王一派的人物跟朝中吕相颇有瓜葛岂能不加以小心;且送你回住处反正我在应天陪着你便是认了你的住处想你了便晚间去看你你说好不好?”

    苏锦见她语气中有哀求之意本来有些郁闷但随即释然晏碧云考虑周全本就是个在乎他人感受的贤惠孝顺女子自己怎可让她为难再说晏碧云说的这些事苏锦倒也能看的出那位滕王殿下看那样子就不是什么好惹之人还有那位说话皮里阳秋的唐介自己倒是不怕但连累晏家可就不妥了。

    苏锦忽然想起一事道:“我住在南城的一所租来的宅子里但是有位京城来的夏公子和我合租一宅那夏公子的爹爹好像是个位高权重之人兴许你们会认识呢。”

    晏碧云皱眉道:“姓夏么?叫什么?”

    苏锦道:“叫做夏四林看起来是个假名。”

    晏碧云道:“假名?你怎知道。”

    苏锦当下便将跟这位夏公子相见的情景说了一遍晏碧云听完奇怪的看着苏锦不说话。

    苏锦笑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晏碧云道:“你既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却为何与他同住一宅怕是居心叵测吧。”

    苏锦叫起撞天屈来跺脚道:“天地良心我可从没动过这般念头只是当rì来的匆忙第二rì便要进学实在需要找个地方安顿再说那夏四林跟我吵吵闹闹的这是折中之策而已哪有什么居心。”

    晏碧云‘噗嗤’笑道:“就当你说的是实话你虽不这么想人家夏小姐或许看你了也未可知。”

    苏锦伸手将晏碧云揽入怀中道:“我这个穷措大除了晏东家好心收留谁会待见我想不到你也会吃醋呢。”

    晏碧云微微一笑推开苏锦指指林中道:“别搂搂抱抱的小娴儿他们在林中看着呢。”顿了顿道:“京中姓夏的官员不少但说位高权重的怕是只有一个目前也在西北边陲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

    苏锦愕然道:“正使么?岂不是范大人也在其下?”

    晏碧云点头道:“范仲淹大人跟韩琦大人均为其左右副使。”

    苏锦咂舌道:“这么厉害那夏大人叫什么?”

    晏碧云道:“夏大人名叫夏竦子乔年少时便以才成名具体的事迹碧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他膝下倒确实有一女我还和她见过面去年端午皇赐宴奴家随伯父大人进宫曾见过她一面倒是个美貌端丽的女子不过夏大人叫她菱儿菱儿的怕不是这四林之林。”

    苏锦笑道:“莫非是铃铛的铃。”

    晏碧云道:“不知道呢若真是她你那宅院奴家也是不能去了。”

    苏锦道:“为何不能去?”

    晏碧云道:“夏竦大人跟我伯父政见不一两人时常在朝堂之互参闹得皇也头疼我若去总不免被她撞见万一被那夏小姐将事情告知夏大人夏大人定会以此来参劾伯父岂不是自找麻烦。”

    苏锦点头道:“也是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如今rì这般偷偷摸摸来野外幽会了。”

    晏碧云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野外幽会说的恁般难听。”

    苏锦嬉皮笑脸道:“小娘子给爷笑个。”

    晏碧云挥拳yù打却被苏锦拿着粉拳动弹不得苏锦伸嘴强吻一下道:“要不我叫穗儿在南城打听一个合住的宅院搬出去便是也省的想见不能见猫儿闹心的滋味可不好受。”

    晏碧云听他说的有趣笑道:“也好其实这都是我二人在推测说不定另有其人呢。”

    苏锦也道:“我看也未必是这位夏小姐其实人挺不错的跟我关系也好还蛮会关心人的。”

    晏碧云沉吟了一会道:“郎君莫怪碧云多嘴你若对她无意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女子的心思你或许不了解一旦她喜欢了你那便不好办了。”

    苏锦玩笑道:“那有什么不好办的收了便是。”

    晏碧云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想你若知道夏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便不会说这种话了。”

    苏锦吐舌道:“什么样的人吃人的猛兽么?”

    晏碧云轻轻道:“怕是比猛兽还要厉害京中谣传夏大人杀人无数统帅西北大军多年脾气yīn戾动辄得咎;记得夏小姐十四岁生辰有属官在宴席无心说了对夏小姐之不敬之言第二rì便被发现分尸于陋巷你说是不是比猛兽还要凶恶?”

    苏锦愕然道:“这么凶残?为何夏小姐身看不出半分戾气呢?”

    晏碧云道:“夏小姐是夏小姐夏大人是夏大人怎可同rì而语夏大人视其为掌之珠岂会容你跟夏小姐交往其结果必然是……”

    苏锦笑着接话道:“被分尸于陋巷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晏碧云道:“你知道便好。”

    苏锦哈哈大笑道:“咱们这是在杞人忧天么?我跟那夏小姐什么瓜葛都没有还帮过她的忙怕那夏大人何来?”

    晏碧云道:“奴家只是提醒你可不是吃什么干醋你可试探于她万一不是夏竦之女便罢了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两情相悦收了也自无妨;若是夏竦之女赶紧找个院落离开为好。”

    苏锦苦笑不已在没有求证之前不愿在此事多做纠缠拉了晏碧云车马车出了湖边小道驶大道一路奔城中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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