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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易     日月当空txt下载     日月当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追求妙着(中)

    龙鹰怜意大起,知她在多年后的今天,仍未从侯希白遇害的打击回复过来。正容道:“我见过法明,其武功虽是深不可测,但如以大姐的身手去推测令师的功架,法明仍没有独力伤害令师的本领,故必有帮凶。这个人就是‘邪宗’莫问常。大姐听过一个叫‘上智’的道家流派吗?她们典藏的《无上智经》,于个许月前被法明闯观夺走。”

    接着把丹清子三师徒南来拟逃往慈航静斋的情况详细道出来。

    花间美女盈盈起立,像向龙鹰骄傲地展示她无限美好的身段,双目异芒闪烁,道:“这是人家首次未下毕全局,便推棋认输。好吧!让我们到青城山去。”

    星月下的山野,两人抄快捷方式全速奔驰,花间美女在前领路,紧追在她身后的龙鹰心神俱醉,眼前风格独特似有情又无情的美人儿,仿如从天上偷下凡间来的女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完美无瑕,轻盈潇洒,尽显花间派与别不同的心法武功,令他愈看愈爱。那种扣人心弦处,绝不在静斋仙子端木菱之下。

    梦蝶掠上高岗,忽然停下。

    龙鹰来到她身旁,并肩而立,只要往左移上一寸,即可碰触她香肩。

    梦蝶目注前方,道:“越过前方的山,就是青城山。相传青城山是道教始祖之一宁封子的修真处。宁封子是曾助黄帝打败蚩尤的大臣。故此青城山被道门奉为圣地。东汉末年张天师于此创立五斗米教,并着道书二十篇。到现在山上道观林立。达数十所之多。”

    龙鹰皱眉道:“不知小弟是否过于敏感,当我心神集中往前方。竟似嗅到血腥的气味。”

    梦蝶香肩轻碰他一下,道:“我们立即赶去。”

    领先掠下山岗。

    山上隐隐传来人声和兵器交击的声音,使他们晓得害怕发生的事,变成梦魇般的现实。

    两人掠进山门,一条用红砂石嵌砌的石梯随着山势蜿蜒盘旋而上,正是著名的“丹梯”。沿丹梯亭坊相接。古木参天,可惜他们无心欣赏。

    第一座道观出现上方,在刻有“天师洞”三字的门楼处,五个道人伏尸其下。三支火把插在山门下的砖隙中。拦着去路。

    三十多个身穿黑sè劲装的大汉,从上而下朝他们奔杀下来,拿刀提剑,也有擎枪持矛的,只看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便晓得是训练有素,熟练战阵的jīng锐好手,有足够实力封锁登观之路。

    龙鹰轻呼道:“让我打头阵!”

    拔出背上蛇首刀,心神晋入魔极至境。

    今次又和以往任何一次不同。以前与敌搏斗,不同的感官是dú lì运作。看是看,嗅还嗅,但今次刀入手中,所有感官浑融为一,化为整体的触感,无有遗漏,来得自然而然,妙若天成。

    此时他无暇深究,蛇首刀化作随身疾走的重重刀气刀影。硬撞入敌阵之内。

    三敌鲜血激溅,打着转的东倒西歪,往两边跌去。

    梦蝶娇叱一声,竟后发先至,从上方越过龙鹰,投往敌阵后方。

    在火把光的掩映里,兵凶战危激烈的短兵相接下,不但没有招式可言,且是以命搏命,就看谁伤得更重。

    龙鹰用的战术,就是武曌当晚对付法明手下的战术,入阵破阵,令敌人没法展开阵法,反转了对方人多势众的强势,变为利寡不利众。

    梦蝶落处,敌人左仆右跌,几个照面已溃不成军,混乱蔓延往龙鹰的一方,登时大大减轻他的压力。刀势开展,凡被他贯满魔劲的蛇首刀劈中者,立毙刀下。

    他是名副其实杀出一条血路,到与花间美女会合时,三十六个敌人,全变成丹梯的伏尸,鲜血染梯。

    两人互望一眼,均看出对方心内寒意。

    终于认识到法明惊人的实力。

    垮在他们手下的黑衣武士,拿任何一个出去,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现在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个,而在山上作战的当然远超此数,那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梦蝶首次表现出对龙鹰的关心,探手按着他左肩,道:“你受伤了!”

    龙鹰道:“三处创伤都是微不足道,你也被枪刺中后肩背。”

    梦蝶收回纤手,秀眸杀机遽盛,寒声道:“生死事小,今晚我将会大开杀戒,希望莫问常亲自领军。”

    两人刚才一战,虽不够半刻钟,但真元损耗极巨,也是龙鹰首次感到后劲不继,故必须稍作调息,才能应付接踵而至的战斗。由此亦可知今晚形势的凶险。

    梦蝶仍立在身前近处,目闪奇光的看他。

    龙鹰忍不住道:“大姐此刻有没有与小子相依为命的感觉?”

    花间美女没好气的道:“现今是怎么样的情况,还有闲情说这种话。噢!”

    龙鹰摸了她香嫩的脸蛋一把,带着满身血渍,擦肩而过,在拦路火把间穿过去,踏足道观前的大广场。

    梦蝶气鼓鼓的来到他身边,尸横遍地的惨烈情况映入眼帘,一时忘了和龙鹰算账。

    宏伟的道观,矗立前方,打斗声远远从殿宇重重的观后传来。

    龙鹰回刀鞘内,领先奔出,尚未抵达观门,六个黑衣武士从石阶奔下来,一式持枪,看来是守门者。就此看来,敌人已控制了大局。

    青城山为道家洞天重地,在此修真的道人该有过万之众,其中只要有十分之一人懂武技,便有逾千道人有顽抗之力,现在落得如此局面,可知今次来强攻的敌人,人数当不少于五百。

    法明由夺经到遣人来追杀丹清子师徒,绝非鲁莽行事,而是谋定而动,乘机重重打击被李世民封为国教的道门,肃清反对他假佛门的力量。

    气劲爆响。

    龙鹰手撮成刀,劈开标刺而来的两枪,同时闪入两人之间,两肘左右开弓,两敌往外喷血抛跌时,一拳击出,命中当胸刺来的另一枪,魔劲如暴发的山洪般,硬将来敌震得连人带枪直抛往石阶顶,“砰”的一声软瘫地上,变成没有生命的另一具尸体。

    同时往后下撤,避过追击而来的三枪,由花间美女抢前应付,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些黑衣武士有个共同点,是人人悍不畏死,使龙鹰记起丹清子提过的“死士”两字,真不知是什么力量在他们背后作祟。

    惨叫声连串爆起,梦蝶大展不死印法的功架,在三敌间飙移腾挪,几个照面已再没有一个活人。

    轮到梦蝶杀入观门。

    三清主殿已被鲜血染红,被供奉的道家始祖太清、上清、玉清俯视眼前景象,不知是有心无力,或只是漠然不理。

    两人穿殿而过,来到连接殿宇的廊道,进入第二进的天师殿。

    殿内道人的尸数减少,反是黑衣武士的尸体增多,可推想敌人攻入此殿时,遇上道门真正高手的反击。

    堂内向门的壁上,有一幅高达三丈的大石刻,描绘张天师的坐像,浓眉广额,手持印符,神情似在思索人世间的斗争仇杀,为何会发生于本与世无争的修真静地内。

    他们脚步不停的穿廊过殿,越过三皇殿和黄帝祠后,终抵天师洞后方的广场。

    数百道人正围着十多组黑衣武士狂攻,表面看似道人一方占尽上风,但两人却掌握到道门一方正处于劣势。且给对方紧扼通往第一峰上清观山道的入口,硬将从山上其他道观来的援兵挡在这里。

    龙鹰凑过去咬着梦蝶晶莹的耳朵道:“上清观才是主战场,莫问常以奇兵突击,深入青城山道门腹地,现已遭道门全力反扑,我们只要能破关闯峰,大有机会突袭莫问常,为大姐报一半仇。”

    花间美女眉头深锁道:“这么看去,把守山道的武士不但是对方jīng锐里的jīng锐,且人数超过六十之众,你有把握吗?”

    龙鹰道:“只我们当然不行,幸好有大批帮手,看我的!”

    觑准对方势力最弱,只剩下十五人的一组黑衣武士扑过去。

    这是以上驷对下驷的战术。

    “轰!”

    龙鹰离对方尚有丈许,隔空一拳冲出,魔劲透拳而去,目标的黑衣武士正挥刀劈开一支长棍,空门大露下被拳劲击中胸口,喷血抛飞,撞在己方的人身上,立令阵不成阵,军不成军。

    花间美女鬼魅般越龙鹰而去,抢入对方阵内。

    有人喝道:“朋友是谁!”

    龙鹰朝扬声者瞧去,原来是个老道长,慈眉善目,忙应道:“本人范轻舟,偕好友来见丹清子前辈。”

    老道长叫道:“范先生终于来哩!快到上清观去。这里有我们应付。”

    龙鹰已扑入阵内,助梦蝶和士气大振的道人们收拾对方的这一组残兵,夺得两支长枪后,朝山路方向杀去,两人沿途不住助阵,立令对方凶焰大减,此消彼长下,道门一方开始取得优势。

    梦蝶追到他身旁道:“仍用刚才登丹梯的策略好吗?”

    龙鹰应道:“就这么决定。”

    大喝道:“诸位道兄请让开,今次由小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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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追求妙着(下)—力推强敌(上)

    从两道人间通往攻打山路的最前线,心神晋入魔极至境,两手同时展开枪法,最厉害处是左右手枪法不同,活像两个不同的超级枪手同时攻坚冲阵。

    挥、打、刺、扫、戳、挑、劈,两支长枪来到龙鹰手内,变成可怕如毒蛇吐信般的灵物,几把对方的攻击全接下来,敌人一排排的在前方溅血倒下,倏忽间歼敌十多人。

    龙鹰?蓦又退后,喝道:“道兄们上。”

    众道人终晓得他的战略,齐声发喊,将杀过来的敌人硬迫回去。

    梦蝶来到他背后,道:“下一回轮到我。”

    龙鹰摇头道:“下一回我们一起出动,保证可过关,绝不可恋战,大局为重。”

    梦蝶道:“好吧!”

    龙鹰不住运转魔功,力图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

    梦蝶轻轻道:“多谢你邀人家来。”

    龙鹰语带双关的道:“我是不可以没有大姐的。”

    梦蝶柔声道:“还要说这些话。敌人正不住增加,闯关并不容易。”

    龙鹰明白她话里的含意。

    这批武士不但武技强横,且jīng群战之术,一旦落入阵中,短兵相接,根本没有回气的机会,真元魔劲像烈rì照shè下一滩浅水般急速蒸发,油尽灯枯时就是死期到了。连梦蝶的不死印法和自己的魔种,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亦难以幸免。

    今战不但令他龙鹰更上一层楼。也使他晓得自己的不足处。

    龙鹰道:“穷则变,变则通。只要我把大姐送往敌阵的大后方。闯关的可能xìng将大大增加。”

    梦蝶道:“但你呢?你可跃过多远的距离?”

    龙鹰涌起和她生死与共的动人滋味,道:“只要大姐肯给小弟一个鼓励。我可跃过二十到三十丈的距离。”

    梦蝶道:“那是没可能的。你……唉!你想人家怎样鼓励你呢?”

    龙鹰道:“一个香吻!”

    梦蝶生气道:“这是威胁!”

    龙鹰欣然道:“只是说笑!大姐准备好了吗?”

    梦蝶往上跃起,龙鹰双掌往她鞋底一托,魔劲爆发,将她直送往山路,从敌人头顶上掠空而过,投往敌阵后方去。

    花间美女凌空投往敌阵大后方的一刻。龙鹰朝前疾冲,忽地拔身斜上,借两支长枪撑地的助力,靠手劲疾shè而去。追在美人儿后方,掠过近二十五丈的辽阔距离,差梦蝶的落点不到五丈,但已被近二十个黑衣武士隔在两边。

    梦蝶准确落在敌人后方,趁对方仍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良机,旋身投往敌人,幻影身法加不死印奇功,刹那间已放倒对方四、五个人,个个脉裂骨碎而亡。

    龙鹰仍在敌方头顶之际,铁拳轰击。两敌颓然倒下,趁敌人在他们前后夹攻下阵形散乱的一刻,施出魔极的近身搏斗手段,拳、掌、指、肩、肘、脚、膝,几乎身体每一部分都变成了凶器,无所不用其极下,纯凭感觉在火把闪耀的山道上,如虎入羊群,杀得敌人溃不成军。

    到与梦蝶会合时。敌人败势已成,衔着敌人阵尾狂攻而下,配合道门高手从下方攻上来,战斗变成了屠杀,不到片刻已尽歼扼守山道的敌人。

    龙鹰浑身创伤,战血染衣。见众道想冲上山,忙伸手拦着山路,喝道:“这样在不明情况下冲上去,必中敌人埋伏。”

    众道止步停下,都是身疲力竭,难贾余勇。刚才和龙鹰说话的老道长排众而出,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龙鹰道:“上面交给我们,道长可领他们收拾下方仍在顽抗的敌人,收拾他们后也不要冲上去,最适当是在一旁列阵布防,如果敌人是被驱赶下来,可杀个痛快。但若敌人退而不乱,阵容整齐,千万不要逞强,任他们退走方为上策。”

    见老道人犹豫难决,再加一句道:“对方绝非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jīng英。现在是两败俱伤,道长首要之务是保持元气。”

    老道长点头道: “还是范先生想得周详,千万小心。”

    说罢领众道往天师洞殿后广场杀去。

    龙鹰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地上。

    花间美女抓着他肩膀,柔声道:“你伤得这么厉害,撑得住吗?”

    龙鹰不住运行魔功,苦笑道:“有空请传小师弟不死印法,挨刀挨枪也不会有事。”

    花间美女叹道:“我比你好多少呢?jǐng告你,人家只得二十二岁,不比你大多少,不要什么大师姐小师弟的,把人叫老了。”

    龙鹰心中暗喜,她肯计较被叫老了,证明她对自己非是毫无意思,且肯坦告芳龄,更是天大吉兆。打蛇随棍上道:“老子唤你作梦蝶或美蝶儿成吗?”

    梦蝶笑道:“老子?你有多老,不和你胡扯,可以上山了吗?”

    又道:“你倒清醒,懂得斗智不斗力。”

    龙鹰道:“因为根本无力去斗,我们去吧!”

    两人并肩蹲在一棵参天老树的横干处,遥观上清观的情况,一边运气调息。

    观前空地上壁垒分明,僵持不下。

    黑衣武士一方共有五组,每组约百人之众,其中一组布阵在登峰入口处的门楼,竟有十多个弩箭手,幸好龙鹰没有逞强领道人们直杀上来,否则敌人居高临下施放弩箭,死伤必重。

    另四组黑衣武士一字排开,面向上清观。敌阵前高高矮矮站着九个人,他们没有穿黑衣,只是这点已将他们突出来,不用猜也知是敌方的领袖人物。

    当中两个人分外令人注目。

    一个长得特别高挺雄伟,有如鹤立鸡群,却长了一把长发,差数寸可及腰,颇有不男不女的感觉,背挂两把弯月形的刀,令他分外yīn森恐怖。

    另一个是立在他旁的红衣女郎,虽距离龙鹰逾三百步,但仍可见她身材惹火,体态撩人,腿长腰细,比长发怪人只矮上两寸许,但以女人来说已长得很高。

    其他七人高矮肥瘦不一,看其气度,全是一等一的高手。由于背向他们,只看到背影。

    上清观的登殿石阶顶的阶台处,一横排开七个人,盘膝安坐。

    丹清子居中,左右各三个老道人,由于面向龙鹰的一方,可看到道人们个个相格古奇,气定神闲,显然是上清观元老级的道门高手,难怪能力保观门,硬挡着多至不成比例的敌人于石阶下。

    道门方面还有三十多人,大部分是男道士,也有女道姑,伏于观顶瓦坡上,持着强弓劲箭,尽得居高临下的优势。

    上清观一方没有半点灯火,全赖黑衣武士方的数十支火炬隐隐照耀着。

    龙鹰心忖如让敌人杀死丹清子七人,道门的损失将是难以弥补。

    梦蝶凑近道:“可以借峰崖处的盘根老树潜过去。”

    龙鹰道:“那我们将失去奇兵的优势。挂弯月刀的是不是莫问常?”

    梦蝶狠狠道:“正是他。现在我明白师尊身上奇异的伤痕了。小心他的长发,那是他的秘密武器。”

    又道:“那女子是道门上清派的叛徒沈奉真,爱穿红衣,与派主争掌门之位失败后,脱离上清派。她当年已是道门的著名高手,想不到竟拜于法明旗下。我们和对方的实力太悬殊了,怎办好呢?”

    龙鹰笑道:“给小弟一点鼓励,包保可想出妙法。”

    想不到的是花间美女想也不想的在他面颊香了一口,柔软的嘴唇令龙鹰魂为之销,说不出话来。

    梦蝶移开娇躯,螓首微垂,在龙鹰的魔眼下,脸蛋微现红晕。

    龙鹰忙收摄心神,目光投往满布敌尸的登观石阶和阶下,道:“大姐你道莫问常在等什么呢?理该一波一波的持续强攻,直至上清观一方崩溃。”

    梦蝶轻轻道:“当然是待天师洞的手下控制局面后,可到此增加实力,同时将守门楼的弩弓手调往前线助攻。”

    龙鹰乘机道:“梦蝶真是聪明伶俐,所以只要我们击溃门楼的那组敌人,又成功杀抵石阶处,我有十成把握可迫退莫问常。”

    梦蝶道:“如果你可弄熄门楼的火把,我有把握杀伤对方的弓箭手。”

    龙鹰大喜道:“你有暗器吗?”

    梦蝶一呆道:“你的脑袋是怎样造出来的,为何一口猜中人家有暗器?”

    龙鹰欣然道:“小弟不但猜到你有暗器,且肯定是棋子,对吗?哈!有多少粒?”

    梦蝶俏脸微红,道:“背囊内不但有棋子,还有织锦做的软棋盘。唉!真不舍得拿来做暗器用。”

    龙鹰咬着她耳朵道:“原来梦蝶准备闲来和小弟下棋作乐,我早说过哩!梦蝶和我在一起,永不会沉闷。”

    花间美女气道:“还要说疯话,快动手。”

    龙鹰迅疾无伦的往她娇嫩雪白的脸蛋偷袭一口,来个倒翻,落往山道处,登时惹得门楼的弩弓手向他齐齐发shè。

    龙鹰几个晃身,弓箭全shè往空处,在第二轮弓箭上架前,欺至离门楼两丈许处,在呼吸间隔空击出十多拳,插在门楼和山道高处的十多个火把应拳碎裂,门楼一方立即陷于暗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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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力推强敌(下)—江上逞威(上)

    梦蝶就趁此从火光熊熊照耀忽转漆黑的时机,连珠棋发,不理黑棋白棋,棋棋含劲的朝敌人激shè。

    惨呼痛哼声爆竹般响起。

    龙鹰拔出蛇首刀,趁黑杀入敌阵里,敌人连他的位置也摸不清楚,而他则纯凭魔极灵觉见人便杀,刀刀不留情,顺脚将掉往地上的弩弓踩个稀巴烂。

    梦蝶此时潜至近处,投往敌后,鬼魅般在敌人间闪移,所到处敌人东歪西跌,再难成阵。

    莫问常等全朝门楼方向瞧来,号角声起,最接近的一组人往混战处冲奔过来。

    此时龙鹰已和梦蝶在战场中心会合,不进反退,又斩瓜切菜的杀回山路处,趁黑躲返刚才栖身的大树上。原本把守门楼的一组敌人只死剩二十多人,可知刚才战况之激烈。

    当火把光重照门楼这一角落,形势已和刚才截然有异,莫问常再没有可用的弩弓。更大的威胁是晓得天师洞的手下全被歼灭,道门一方可在任何一刻杀至。

    龙鹰终看到莫问常的长相。

    此君可以用一句“男生女相”来形容,怎么看都只像三十许的年纪,容颜秀美如女子,双目异芒烁闪,浑身带着诡异莫名的邪气,纵然在这种忽由绝对优势转为下风的情况下,仍是气静神清,一副胸有成竹的超级高手风范。

    红衣女长得出奇地清秀,只是双目艳光四shè,比得上太平公主。诱人处则各有千秋。

    丹清子的声音在上清观处遥传过来道:“范道友终于来了。”

    龙鹰先答应一声,然后向莫问常那方传声道:“莫问常你是怎么弄的?暗袭变成明攻,现在你在天师洞的手下已被老子肃清,只剩下你们这支可怜的孤军。”

    接着探手搂着yù拒无从的花间美女,低声道:“大姐先潜过去!”

    梦蝶往他作怪的手狠扭一把,领命去了。

    莫问常yīn柔至极的声音响起道:“原来是人称‘玩命郎’的范轻舟兄,你要来管莫某人的闲事。悉听尊便,当然亦须负起后果。有种的来和莫某玩一场,只要莫某人有一招半式吃亏。立即撤走,绝不食言,否则莫某人立即亲自落场硬闯观门。看范兄是否有阻止的本领。”

    众黑衣武士齐声呐喊喝采,士气重振。

    龙鹰心叫厉害,他是养jīng蓄锐,自己是负伤身疲,不用打已知胜败。以“多情公子”侯希白之能,当年亦没法置他于死地,即使在公平对等的情况下,自己的种魔**能否胜他仍是未知之数。所以这个成名逾二十年的jiān邪,随便几句话便把他营造出来的优势破坏无遗。

    不过龙鹰自有他应付之法,长笑道:“以莫兄的身分地位。怎可捡这个便宜?这样吧!你让老子调息一个时辰,然后决一生死,让我把你的首级斩下来以祭祀亡魂。”

    说罢跃下横干,沿崖潜往上清观去。

    梦蝶的娇笑声从上清观方向传来道:“横竖有一个时辰空档,男有男斗女有女争。不若由我先和奉真妹玩一场,以作为主菜前的冷盘如何?”

    龙鹰正逢树过树,遇石过石,闻花间美人儿之言,心中大赞,知她冰雪聪明。不但向他明示自己已抵上清观,还引开敌人的注意力,让自己来个暗渡陈仓。

    沈奉真尚未回答,莫问常喝道:“恁多废话!进攻!”

    “且慢!”

    龙鹰从天而降,落在石阶前,大喝道:“要送死吗?看过小弟的箭术再说吧!”

    拔身而起,一个空翻落到瓦坡檐边,接过一个机灵的道姑递给他的强弓劲箭,望夜空一箭shè出。

    自出道以来,最能发挥种魔**的利器就是可远距杀敌的弓箭,shè程既远,又是箭无虚发,最难挡是箭矢依循的弧度,令人防不胜防。

    除丹清子外,敌我双方包括梦蝶在内,都掌握不到他的标靶是何人何物。

    “呀!”

    惨呼声起,一个手持火把的黑衣武士被长箭贯胸,往后便倒,火把掉往地上去,登时惹起混乱。

    号角声起,莫问常见势不对,发出全面进攻的命令。

    左右两侧的武士开始推进。

    劲箭不住从龙鹰手上shè出。

    惨叫声不住响起,持火把的武士纷纷倒地,广场逐渐转暗。在大家都看不清晰下,吃亏的肯定是进攻的一方。

    “飙!”

    龙鹰今次的目标是莫问常。

    劲箭临头,莫问常看也不看的左手往上疾探,奇迹似的抓着箭杆,接着闪电前冲,越过黑衣武士阵,以惊人的高速朝上清观扑去,坡顶shè下来的箭矢,全告落空。

    龙鹰心中唤娘,想不到此人如此强横。

    梦蝶从丹清子旁奔出,迎上莫问常。

    沈奉真等忙追在莫问常后方,奔杀过来。

    龙鹰一个空翻,从殿檐跃下,两脚闪电踢往莫问常的面门。

    梦蝶已和莫问常交换了十多招,全是同归于尽的手法,不过凭她的不死印奇功,吃亏的自是对方。

    莫问常一边应付梦蝶的贴身攻击,一边头摇发扬,拂往龙鹰双脚。

    “砰!砰!砰!”

    丹清子偕其他道门元老高手发功了,纯以隔空掌劲,攻往迫至龙鹰三人战圈丈许近处沈奉真等人,震得他们不得不止步接招,却没有被迫退之象,可见这批高手是如何高明。

    黑衣武士已进入shè程,屋檐上劲箭齐发,雨点般往敌洒去。

    龙鹰缩起一脚,另一脚聚集全身魔功,朝莫问常拂来的长发狂踿而去。

    今晚的战事以何种形式结束,还看此脚,欺的是对方完全不晓得面对的是他从未梦想过的奇异魔劲。

    法明不惜一切强夺《无上智经》,正是要找到克制他种魔**的手段。

    “砰!”

    脚发交击,发出惊动全场的真劲爆破声,远近可闻。

    龙鹰应发被拂得往殿顶抛回去。

    莫问常则全身剧震,往后挫退,还被梦蝶连续两指刺在左肩和右臂,下面小腿又中了她一脚,忙往后急退。直退回沈奉真等人内,喝道:“撤退!”

    梦蝶暗叫可惜,亦知失去杀他的机会。

    号角声起,敌人退而不乱,往门楼方向撤去。

    龙鹰落到梦蝶旁,以衣袖抹去嘴边血迹,问道: “老小子伤势如何?”

    梦蝶咬碎银牙的道:“他的护体真气非常高明,没有一击可以着实,调养几天该可复元。”

    “师尊仙去哩!”

    龙鹰骇然转身瞧去,明惠和明心跪在丹清子旁,出奇地没有哭成个泪人儿,反是满脸喜sè。

    丹清子仍坐得腰板挺直,只像是垂帘内视,手捏法诀,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

    翌rì清晨,上清观将他们四人送上一艘双桅风帆,由六个熟悉船xìng水xìng,又武功高强的年轻道人,驾舟继续逆流西上。

    这艘船名为上清,只有乌江帮那艘船三分之一大小,不过船体坚固,转动灵活。且不用龙鹰要求,供应了十二张上等强弓和大批箭矢。谁都晓得实力强大的莫问常,不肯就此罢休。

    船舱分两层,底舱放杂物,上层分前后两舱,各设一个舱房,每房六个床位,床又分上下层,中间置有圆桌椅子。

    道人们占用后舱,龙鹰自然和三女共享前舱,明惠明心两个俏道姑视龙鹰为另一个丹清子,毫不介意,花间大美女则是无可无不可,至少没有反对,令龙鹰心花怒放。

    此时冬去chūn来,天气转暖。

    明惠和明心到船首观看两岸美景,梦蝶则在床上打坐疗伤,龙鹰抛开一切到床上倒头大睡,到午后醒过来。

    三女正围着桌子吃干粮,龙鹰连忙加入,见她们人比花娇,吃得津津有味,心忖如果棋子没有当暗器用掉,现在就可和花间美女来一盘棋盘上的大战,明惠明心在旁摇旗呐喊,那是多么的棒。

    梦蝶显露出对龙鹰的关心,道:“好了点吗?”

    明惠和明心两双妙目朝他打量,糅集了好奇、崇慕和一种龙鹰没法明白的期待。

    龙鹰道:“完全恢复过来。莫问常确是名不虚传,尚未使出两把弯月刀已这么厉害。”

    梦蝶道:“还有把握取他的狗命吗?”

    龙鹰道:“该说是更有把握,问题在很难找到和他单打独斗的机会。真古怪,这么大批的死士高手,究竟从哪里钻出来的?官府竟然一无所觉。”

    梦蝶哂道:“天下这么多佛庙,法明要供养或藏起千多人是易如反掌。照我看莫问常和他的手下寄身处该介乎慈航静斋和成都之间,这是一旦有事时最具战略xìng的位置。”

    龙鹰心忖武曌是作茧自缚,栽培出来的法明,成了养虎之患。转向明惠和明心道:“两位道姐害怕吗?”

    明惠摇头道:“有范先生在,我们不害怕。”

    明心道:“像师尊般唤我们作明惠和明心不是更好吗?”

    梦蝶道:“你们不晓得他叫龙鹰吗?为何仍范先生前范先生后的唤着?”

    明惠道:“师尊着我们称他为范先生嘛。”

    龙鹰忍不住问道:“两位真洒脱,丝毫不将生死的事放在心上。”

第二十三章 江上逞威(中)

    明心天真的道:“师尊是得成正果,修真成仙,我们还为她高兴哩!”

    明惠远较明心懂事,解释道:“我们道家修真,有三种成仙途径,上则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则游乎名山,谓之地仙。下则先死后蜕,称为尸解仙。师尊本可白rì飞升,但为送我们到静斋去,只可以尸解之术蜕变为仙。”

    龙鹰想起丹清子坐化的宝相,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梦蝶向龙鹰打个眼sè,起立道:“我要到甲板呼吸两口江风。”

    龙鹰来到立在船首,发飘衣拂,美得像天仙下凡的美女旁,道:“大姐在担心吗?”

    梦蝶道:“若只是你和我,人家会觉得刺激好玩,可是带着这么两个不懂世情的小道姑,怎可能不担心呢?敌人太强横了。”

    龙鹰道:“幸好不是硬干,不能力敌,惟有智取。对吗?”

    梦蝶叹道:“你晓得那沈奉真是怎样的一个对手吗?”

    龙鹰谦虚的道:“大姐有以教我。”

    梦蝶惊讶的瞥他一眼,首次看到龙鹰肯虚心受教的一面。道:“西晋之末,中源乱离,饥馑瘟疫,闾里凋荒,死亡枕席,令很多人萌生出家之念,上清派便是于此时成立。第一代的创派宗师是魏华存,着有《黄庭经》,奠定了道家‘练jīng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的基础,被誉为寿世长生之妙典。上清派亦成女冠最重要的流派。道观遍布天下名山。所以法明找上无上智观,绝非偶然的事。失去了丹清子的支持。一旦让沈奉真重返上清派,道门的分裂是早晚间事。”

    龙鹰沉吟不语。

    梦蝶道:“我十四岁时。师尊曾带我到慈航静斋拜访师斋主。”

    龙鹰大喜道:“幸好有我的花间美人儿出马,对我们拟定路线将大大有利。”

    梦蝶皱眉道:“你在说什么?谁是你的?”

    龙鹰补救道:“大姐息怒。我意思是指大家同属魔门一脉,嘿!指的是我们魔门花间派美女大姐你。哈!”

    梦蝶冷冷道:“我是我,花间派是花间派,与你的魔门没有半点关系。”

    龙鹰给她抢白得一脸尴尬神sè,无奈道:“明白了!”

    梦蝶淡淡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们是相依为命。”

    龙鹰见她唇角含chūn。得意洋洋,恍然道:“梦蝶是在报我们昨夜定情的一吻之仇。”

    梦蝶大嗔道:“你在说什么?”

    龙鹰笑嘻嘻道:“我们是天赐良缘、风打雷劈也分不开来,表面看,是因着同一目标。大姐不得不与我并肩作战,事实上我们是两情相悦……不!不!不!我是用错了词语,指的是相处融洽,合作无间。哈!”

    梦蝶没好气的道:“不要妄想,花间派男的不会娶妻生子,女的亦永不嫁人。”

    龙鹰欣然道:“嫁不嫁我没关系,最重要是肯做小弟的情人,当然要有**的关系,否则只是红颜知己,而非情人。”

    梦蝶“噗哧”娇笑。如鲜花之盛放,喘息道:“你里面的魔种肯定不是好东西,整天在想sèyù的事。恕我没兴趣奉陪。”

    龙鹰笑道:“什么都好!小弟当然不会强大姐所难,情投意合时一切水到渠成。有梦蝶在我身旁,已是梦想成真。迟点亲热早点亲热没有问题,最重要是有得亲热。哈!愈说愈爽,差点忘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去哩!记起了!大姐可告诉我和令师到静斋的路线吗?”

    梦蝶啼笑皆非地白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那种似有情又无情的美样儿。令龙鹰魂荡魄摇。深吸一口河风,道:“若不想沉船,必须在虎跳峡前登岸,改走陆路。到有长江第一湾之称的石鼓后,沿江南下,慈航静斋便在江东的雨蒙山里。”

    想起端木菱深居于这么偏远的地方,龙鹰心中涌起奇异的滋味。

    自与美修娜芙在白帝城分手,因为事情接踵而来,令他没暇去想心中的美女,给梦蝶一句话,勾起他深心处重见心爱人儿们的渴想和思念。

    梦蝶续道:“莫问常要截击我们,最佳的位置该是虎跳峡之北,否则便要在金沙江东岸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送上去。”

    龙鹰摇头道:“太被动了!我准备主动出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莫问常晓得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梦蝶道:“你想由我送她们到静斋去,你却去与敌人大打出手。这算什么策略?”

    龙鹰道:“当然不是这样,我怎舍得离开大姐?莫问常攻打青城山,造成严重伤亡,成都军方当然非常震怒,并发动军方的力量全力缉凶。此事还会直接惊动武曌,如让她晓得与法明有关,法明肯定有祸。”

    稍顿续道:“在这样的形势下,莫问常必须化整为零,着手下们避往四处躲风头,故此能来追截我们的,除昨晚沈奉真等八个高手外,其他手下该不过百数。唯一优势是他暗我明,若我们能将此形势反转过来,便轮到他们受苦,我们的目标是为大姐报一半仇,并去掉法明一臂。”

    梦蝶双目shè出感激的神sè,垂下螓首轻轻道:“我们真能办得到吗?”

    龙鹰差点想探手过去搂她的小蛮腰,顺口香她一记,当然不敢轻举妄动,道:“昨夜我们连手一击,伤得莫混蛋颇重,否则不会立即撤走。我的魔种愈来愈厉害,可轻易找到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趁莫问常不宜动手的时刻,杀得多少个便多少个,你们什么都不用理的好好休息,我会在明早追上你们。哈!我会让我的好大姐亲手干掉莫问常,到时怎都该有个香吻慰藉小弟对大姐的一片痴心吧!”

    梦蝶横他一眼,像在说你这乘人之危的混蛋。柔声道:“明白了!你是否感应到莫问常呢?”

    龙鹰道:“正是如此,老莫现在从后方追来,离我们不到二十里,如被追上,没命的是我们。”

    梦蝶探手抓着他肩头,轻柔的道:“小心点!”

    龙鹰哈哈笑道:“这话你该对莫混蛋说。”

    解下蛇首刀和腰囊,一个侧翻,落到江水里去。

    龙鹰扑附船身离水稍高处,随船而去。莫问常追来的是两艘双桅帆船,比他们的船大上一倍,只此推断,两船加起来的敌人当不过百数。

    刚才苦待至黄昏的两个多时辰,龙鹰没有浪费掉,顺道锻炼水底功夫,让魔种能在水内的世界发挥应有的威力。

    他很希望能脱掉所有衣物,像鱼儿般无忧无虑在水内畅游,只恨这非是适当的时候,自结魔后,他一天比一天更享受生命,活得愈来愈jīng采。别的不论,只是灵锐的感官,已使他与心爱的人雅三女和美修娜芙男欢女爱时,攀上灵yù一致的顶峰,也让她们分享到他与别不同的爱。

    耳朵贴往船身,收摄心神,下一刻他已攀上魔极至境,一丝不漏掌握船内空间的所有动静。来得那么自然而然,易似探囊。

    莫问常带点嘶哑的声音道:“还有多久追上他们?”

    只听声音,便知他仍未从花间美女的指击回复过来,不过算他了得,换了别人早尸横青城山。

    一个沉雄的声音答道:“半个时辰前我们开始全速航行,预计可在明天rì出前追上他们。”

    另一个声音道:“怎会平白钻了这么一个范轻舟出来?此人不论才智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我们昨夜是功亏一篑,还损失了三百五十二人,且是打草惊蛇,对我们针对道门的计划大大不利。”

    一个yīn恻恻的声音道:“我们早已调查过范轻舟,据报他是个爱黑吃黑的强徒,从来不做好事,怎会忽然变成道门的护门人,还不惜千里的送无上女丹到静斋去?”

    该是沈奉真的女声道:“有什么好人坏人?只要丹清子诱之以重酬,要他出卖父母都可以。如果可以把他争取过来,一切可迎刃而解。”

    几下哼声同时响起,显示对他龙鹰仇恨甚深,不肯和解。

    莫问常道:“如非静斋天险难越,我就索xìng尽起人手攻入静斋,什么佛门胜地也要自此从江湖除名。”

    稍顿又道:“今次是不容有失,关系到僧王夺天下的全盘计划,那时你们要什么有什么,再不用东躲xī zàng的过活。”

    龙鹰离船入水,潜往另一艘船去。趁敌方高手全集中在这条船,不趁机去杀人放火,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登上甲板时,龙鹰已拟定全盘的作战大计。

    敌人最大的失着,是不知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没有足够的jǐng觉和防备。

    他的目标是要令敌人打不响如意算盘,没法对他们展开有效率和有组织的追捕,那时杀莫问常的机会便来了,猎人反变成猎物。

    他从船尾偷上去,解决了两个在闲聊的敌人,进入船舱,大多数敌人仍在舱房内好梦正酣,不知死神已至。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仍未从昨夜的激战回复过来,不好好休息,如何应付天亮追上他们时的另一战?

第二十四章 江上逞威(下)—福祸无门(上)

    想起他们的血腥残忍,龙鹰逐舱搜寻,见人便杀,神不知鬼不觉下,解决了舱内近三十个敌人。

    他一直持亘在魔极的境界,不忧不畏,捡得长弓劲箭,攀上舱顶。

    莫问常的船与他的船并排而行,离他二十多丈远。

    龙鹰弯弓搭箭,将船上余下的敌人一一shè杀,惨叫声起,终惊动另一船的敌人。

    “砰砰”两声,两个扑上来的敌人被他踢往江水去,再以他独有方式发箭。

    “呼!”

    惨叫声中,立在另一船船桅望远台上的敌人中箭从高处掉下来,重重摔在甲板上。

    莫问常、沈奉真等和十多个大汉从舱房扑出来,个个差点气炸了肺。

    有人大喝道:“放箭!”

    箭矢雨点般飙过来。

    龙鹰移至舱顶边缘,以手上长弓轻松拨开箭矢,呵呵笑道:“我范轻舟从云南打到中原来,又从中原打回云南去,从来没有对手。莫问常你算老几,竟敢来坏我财sè兼收的大计,真是活得不耐烦哩!”

    莫问常大怒道:“呸!活得不耐烦的是你,给我逮着你这小子,看**你个死去活来,敢不敢再口出狂言。”

    龙鹰哈哈笑道:“这个容易,老子立即过来和你亲热,看是你cāo我还是**你。”

    一个腾身,落往掌舵的望台,猛扭船舵,帆船立即转向,斜斜往对方的船硬撞过去。

    莫问常狂喝道:“找死!”

    弹上半空。朝龙鹰的船投过来,沈奉真等纷随其后。

    “锵锵!”

    莫问常凌空祭出两把弯月刀,确有魔神降世的霸气。

    岂知龙鹰奔至望台边,双脚往近缘处一撑,炮弹般朝莫问常迎去,同时隔空击拳,魔劲应拳而出。重击莫问常。

    谁想得到他悍勇至此?

    若晓得面对的是新一代邪帝龙鹰,莫问常绝不会在负伤下这么鲁莽行事。

    他也是了得,两把弯月刀作交叉状。硬挡拳劲。

    “轰!”

    莫问常口喷鲜血,借势一个倒翻,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他后方的沈奉真大吃一惊。变成在空中独自一人应付龙鹰。其他人哪留得住势子,落往另一船上去。

    “砰砰砰!”

    龙鹰和沈奉真凌空过了几招,没人看得清楚胜负,只知两人先后掉进江水里。

    “轰!”

    两船终撞到一块儿去。

    龙鹰横抱沈奉真登上石滩,在一块石上坐下来,就那么让她坐在腿上,感觉着她丰满诱人的**,一手搂紧她,另一手托起她的下颚,她的一双美目没有丝毫惧sè的盯着他。

    刚才他运功下坠。比她早入水少许,就是这时间的差异决定了胜负。这武功高强的道门叛女早被他凌空连环十多击攻得失去顽抗之力,入水后勉力踢出两脚,均踢在空处,还被他从后制着穴道。生擒活捉。

    龙鹰看着纠缠不休,偏离航道,不住往西岸靠去的两船。微笑道:“老子有两种功法,第一种是可从美人儿你的血脉流动,侦知你是不是说谎,另一种功法是可破你得来不易的内丹。令你武功全失。”

    接着细看她的眼睛,道:“竟不相信吗?老子先让你稍尝破丹散功的少许滋味。”

    言罢一指点在她眉心之间,输入一道魔气,直闯她眉心后的泥丸宫。

    沈奉真立即脸现红晕,双目现出惊骇神sè。

    两艘船在月照下变成两个小点,龙鹰几乎肯定它们会撞到岸边的石滩处。在沈奉真的脸蛋重重吻一口,道:“相信了吗?现在老子问一句答一句,否则坏你的修行。”

    接着问道:“你的本名叫什么?”

    沈奉真清秀的玉容现出不解之sè,旋见龙鹰双目凶光大盛,忙启香唇低声道:“沈青儿。”

    龙鹰欣然道:“这是真话,故不用惩罚。原来是青儿大姐,这名字很好听嘛,为何要改作奉真呢?言归正传,下一个问题来哩!你上一次和男人欢好是何时?”

    沈奉真抵不住他魔目般闭上美目,以微仅可闻的声音答道:“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龙鹰的手重重在她香臀打了两记,道:“说谎!再多说一次谎,老子就破你的内丹。但如果肯说实话,立即放你走,就是那么简单。”

    沈奉真睁开美目,道:“不会伤害我?”

    龙鹰点头道:“绝不损你半根毫毛。”

    沈奉真道:“问吧!”

    龙鹰问道:“到金沙江后,你们在何处落脚?”

    沈奉真双目露出天人交战的神情,然后颓然道:“是金沙府南面的天王寺。”

    龙鹰往她的樱唇狠狠吻一口,笑道:“青儿真乖。”

    又在她身上轻拍十多下,道:“幸好老子今晚没空,否则美人儿肯定保不住贞cāo,真令人想不到呵!大名鼎鼎的道门美女,竟仍是处子之躯。”

    沈奉真一脸娇嗔,晓得被龙鹰诓得以为他真有侦知她是否说谎的功法,而事实上他是看破自己仍是未经人道的纯净道体,遂故意问她上一次何时和男人欢好,从而判断出她是否说实话。

    龙鹰又将她拦腰抱起,道:“记着我们虽然尚未真个**,但已有肌肤之亲,下次见面最好不要动刀动枪,否则再入我手,你休想可像今夜般保持完璧。”

    说罢大力一抛,沈奉真身不由己的往江水投去,在空中她的穴道逐一解开,但已没法逆转抛势。

    龙鹰移往水边的大石,蹲下看着沈奉真从水里冒出来,笑嘻嘻道:“大姐你最好不要回到莫问常旁,否则若天王寺忽然被老子挑了,大姐将负上最大的嫌疑。你现在还要诚心上禀三清,求他们保佑老子将莫问常干掉。对吗?”

    沈奉真娇笑道:“终有一天,奴家会教你后悔今天放掉我。”

    龙鹰哈哈一笑,转身去了。

    龙鹰沿江奔驰,逢山过山,遇岭越岭,途中得偿所愿见到莫问常的两艘船搁浅在石滩上,真想游过去再施奇袭,也知此为匹夫之勇,论实力对方仍远在自己之上,遂继续赶路。

    直追至天sè大明,方见到己船的帆影,幸好逆流下船速缓慢,否则恐怕要多追一天一夜才成。

    三女和道人们见到他追来,忙把船靠近江岸,让他跃登船上。

    龙鹰换过干衣,在房内吃早点,并将昨晚的情况加油添醋的说出来,至于杀人的事当然轻描淡写,胡混带过,更不要说占沈奉真便宜的经过。

    明心喜孜孜的道:“范先生真好本领,一个人独力把恶人打垮。”

    明惠道:“范先生是否真的要去挑天王寺?”

    龙鹰微笑道:“天王寺大有可能是法明在金沙江的重要地盘,敌况不明下去胡搞或会自讨苦吃,是智者所不为。”

    对他态度大有改变的梦蝶道:“然则智者有什么大计呢?”

    龙鹰道:“现在我们已将莫问常甩在后方,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莫问常再没有法子像以前般掌握我们的行踪,直至抵达雨蒙山。”

    梦蝶道:“他仍可以赶上我们吗?”

    龙鹰道:“这个是肯定的,当天下大乱时,巴蜀是必争之地,莫问常既能仓卒间发动逾千人攻打青城山,可知他在巴蜀必有秘密的基地,与金沙江的天王寺遥相呼应,而在两者之间,该设有规模较小如驿站、码头一类的处所,方便联络和行军。而我们则是人生路不熟,对方则只是落后半天的路程,追过我们是早晚间事。”

    听到他有条不紊的分析,梦蝶秀眸闪过惊异之sè,徐徐道:“如我们再遭拦截,莫问常将不敢对你掉以轻心,恐怕很难过关。”

    龙鹰伸个懒腰,道:“先让小弟好好睡一觉,睡醒再告诉大姐我杀莫问常的手段。”

    梦蝶大嗔道:“你敢不立即说出来!”

    龙鹰乘机伸手过去拍拍她的脸蛋,花间美人儿本想避开,但最终仍是任他放肆。

    龙鹰心神皆醉,晓得她拒绝自己的力量正不断被他龙鹰不顾自身的英勇行为削弱。道:“很简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莫问常的实力,了如指掌,又知在一段时间内他们会沿江追来,直至下一个县镇。所以只有我们伏击他们的分儿,他们却是被动挨揍。哈!不用我教你,大姐也知该怎么做吧!”

    明惠道:“我们也要参与。”

    龙鹰失声道:“什么?”

    梦蝶眉头大皱,道:“你们明白对手是谁吗?”

    明心道:“师姐的剑术在敝观除师尊外就要数她。师尊在青城山的三清殿内,已将上智观的掌门衣钵授予她。”

    两人登时对明惠刮目相看,不过仍看不出她的高明处。

    明惠解释道:“敝观的丹法与别不同,故又称道门别传,融合了《道心种魔**》和道门的jīng髓,另辟蹊径。无上智法共分九重丹法,就是养气、还丹、胎息、符火、接药、炼神、面壁、出神和飞升。我的内丹已臻至第六重功法炼神,所以功敛内收,难从表面看出来。”

    接着俏脸微红道:“我十七岁时曾随先师叔入世修行两年,有过几次与人动手的经验。”

第二十五章 福祸无门(下)—声东逃西(上)

    龙鹰向梦蝶道:“待小弟睡觉后,大姐可试试明惠道妹的功夫。(.)”

    梦蝶无奈答应。

    龙鹰转向明心道:“小师妹的女丹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心摇头道:“我不知道,师尊也不知道。”

    听得龙鹰发怔无语。

    明惠道:“明心的情况在敝观是从未发生过的,她在修练筑基的百天功法时,忽然进入胎息的状态中,二百天后回醒过来,整个人脱胎换骨。师尊判断明心可能由于前世的大德,故今世刚入门便臻至别人梦寐以求的修真境界。且元神元炁合而为一,结成奇异的内丹。可是以师尊的智慧,仍没法为她进一步的修行做出指示,只说时至自知,非人力所能强求。”

    龙鹰和梦蝶听得你眼望我眼,均感玄之又玄,不明其所以然。

    梦蝶忍不住问道:“然则令师又为何可认定法明非得到明心不可呢?”

    明惠道:“当时我和师妹助师尊围攻那妖僧,师尊感应到妖僧见到师妹时异样的反应,因而有此判断。”

    龙鹰一呆道:“你们竟和法明动过手!”接着浑身一震,sè变道:“糟糕!算漏了一点。”

    梦蝶三人呆瞪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龙鹰弹起来大嚷道:“各位道兄,立即跳水逃走,愈往下游去愈好,不用理会我们。”

    梦蝶表现出高手风范,道:“什么事?”

    龙鹰回复冷静。道:“我们中伏了,拿兵器,随我来!千万不要失散。”

    明心和明惠骇然齐声道:“我们不懂水xìng。”

    龙鹰向梦蝶打个眼sè,闪身过去,一手搂着明惠,撞往舱壁,破舱而出。投往江水去,梦蝶扯着明心紧随他后,没入水中。

    四人随滚流而下的江水迅速离开风帆。

    回头望去。六艘三桅大舟正一字排开,朝他们的单桅帆直冲过来,声势汹汹。

    明惠整个娇躯伏在他背上。幸好她长于呼吸胎息之术,即使随龙鹰潜进江底,也不会猛喝江水。明心则完全进入胎息状态,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最妙的是,她变得似轻如无物,搂着梦蝶的蛮腰,任她带得往下游飘去。

    “轰!”

    小风帆先被撞得打转,再给另一艘敌舟拦腰撞个正着,登时倾侧翻沉。

    龙鹰暗责自己低估敌人。

    莫问常一直远吊他们。/早已露出玄机,就是他们在前方布下天罗地网,故要待至该处方赶上他们,来个前后夹攻。敌人不但横江拦截,且在两岸布有伏兵。所以他们必须朝下游逃走,只要能捱至天黑,尚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敌船发觉船上无人,扬帆顺流追来。

    龙鹰很想再疾游一程,好拉远与岸上追兵的距离,但这样只会害死正在前方遁逃的六位道人。猛一咬牙。道:“在此登岸!”

    四人朝仍在十多里外的荒山野岭全速飞掠。右后侧蹄声轰鸣,愈来愈接近,当他们进入一个草长过腰的野原,龙鹰止步道:“梦蝶带她们到山里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入黑后我可凭明心的女丹找到你们。”

    梦蝶晓得若被围困,因要照顾明惠和明心,她和龙鹰都要没命,反是龙鹰一人可打可逃,还有少许生机。悲呼道:“珍重!”带着二女继续奔逃。

    “锵!”

    龙鹰拔出蛇首刀,高呼道:“不要命的就到这里来。”

    心忖幸好毁掉莫问常的两艘船,又狠创此君,令对方此时欠缺特级高手,否则不要命的就只能是自己。

    近百敌骑大部分朝他杀来,只有二十多骑继续往梦蝶三女追去,这二十多人才真的是不珍惜自己的xìng命。

    龙鹰伏往长草里,像没入了草浪的汪洋中,双足猛撑,箭矢般在草浪里滑进,两骑迎头而至,蓦地弹起,蛇首刀旋挥一匝,两颗头颅飞上半天。

    他顺势翻上其中一马之背,勒转马头,直冲入对方的马阵,展开刀法,狠、准、快、辣,没有任何花招,若有兵刃临体,可避则避,避不过硬以魔劲震开,将损伤减至最低。倏忽间已和十多敌人擦马而过,杀得敌人不住跌下马背,鲜血四溅。

    片刻后他从对方马阵后穿出去。

    右前方喊杀震天,以百计步行的黑衣武士朝他杀来。

    他浑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有七八个伤口,由于刚才是全力施为,加上失血,一时间他已乏力再战,忙催马朝山岭的方向奔去。

    “飕!飕!飕!”

    箭矢声响。

    龙鹰跃离马背,马儿浑体插箭,惨嘶倒下。

    刚触草地,尚未借势滚倒,不知哪里来的一支冷箭,直贯入肩侧,龙鹰的魔劲天然发动,箭入肉寸许便被反震出去,但已痛得他龇牙咧嘴,差点唤娘。

    龙鹰自己知自己事,此时只要来十来个黑衣恶汉,保证可要他的命。

    龙鹰一个踉跄,滚往草地。两脚一撑,箭矢般在草浪内疾飙,落地时重施此技,不片刻暂离险地。

    敌骑看不到他的影迹,往四方扩散搜索。

    四骑朝他的方向驰来。

    龙鹰不住运转魔功,力图恢复元气。今次能否保住小命,还看此刻。

    他蹲起来,蛇首刀蓄势以待。

    其中一骑蓦然看到龙鹰,吓了一跳,要呼喊时,龙鹰已格开他刺来的长枪,蛇首刀朝上一扫,划断他的喉咙。

    战马踢蹄人立,发出惊嘶。

    龙鹰闪电横移,又劈落另一敌人。

    顺手执过他的长枪,转身运劲掷出,贯穿另一敌的胸口。

    剩下的一骑高声呼叫,着其他人来支持,即惹得蹄声轰隆,全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形势一发千钧。

    龙鹰人刀合一,硬将余下的黑衣武士撞离马背。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此时离他最接近的敌骑已在百步之内。

    龙鹰翻下马背,用刀在马股狠刺一记,健马吃痛下狂奔而去。

    他尽余力闪往余下的三匹马儿旁,各刺马股一记,最后附在其中之一的马肚下,两手紧抓马鞍,任由疯了似的马带着他负痛狂驰。

    敌人立即乱作一团,见四匹马儿分别狂奔往不同方向,又见不着龙鹰,一时不知该循哪个方向追去。

    有人大喝道:“放箭!”

    箭矢声起。

    今次龙鹰只能听天由命,如果马儿被shè翻,明年今rì此刻就是他的忌辰。

    幸好马儿继续狂驰,没有丝毫中箭之象。

    太阳终没入西山,天sè转暗。

    龙鹰翻上马背,环目一扫,最接近的敌人仍在里许开外,大大松了一口气。

    最妙的是马儿正朝山岭的方向奔去,老天爷这么帮手,使他大感欣慰。

    龙鹰收摄心神,全力疗伤,同时凭灵应搜索明心奇异的女丹。

    离入山处尚有半里许远,战马力尽失蹄,将龙鹰抛往前方的泥地处。

    龙鹰回头瞥一眼马儿,见牠口吐白沫,眼看活不了,心中一阵难过,但又无法可施。

    敌人燃着火把,照亮了半边天,正不住迫近。

    龙鹰收拾心情,往寻三女去。

    龙鹰攀上离山峰只百多步的高崖,黑影闪至,挟着他熟悉的香气,忙道:“是我!”

    梦蝶惊喜道:“龙鹰!”

    龙鹰顺势一把抄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将她搂得紧贴身体,问道:“她们没事!”

    梦蝶“呵”的轻呼一声,凑到他耳边道:“不要胡闹,明心受了箭伤。”

    龙鹰吓得连忙松手,朝前掠去,转过一堆石后,明惠和明心挨石而坐,后者花容惨淡,**扎着从道袍撕下来的布条。

    两女见到龙鹰活生生的出现眼前,喜出望外。

    最令他惊喜的是,他们旁的泥石地处放了一张大弓和二十多枚箭矢。

    龙鹰在明心前蹲下来,明惠凄然道:“箭头已剜了出来。唉!师妹流了很多血,没法走路。”

    梦蝶道:“弓和箭是从敌人处得来的,不过这么多敌人,起不了多大作用。”

    明心平静的道:“范先生带师姐走好吗?明心会处理好自己,那边有师尊照顾我,你们不用担心。”

    明惠骇然道:“不准说这种话。”

    龙鹰微笑道:“明心太小看我龙鹰,现在形势大佳,我可保证明天rì出,我们四人将远离险境。”

    明心勉强一笑,道:“可是明心走不动呵?”

    龙鹰道:“只要我走得动便成,再勿胡思乱想,好好养神调息,待我去看清楚山形地势,便回来和你玩个腾挪跳跃的有趣游戏,记着!千万不要失去斗志。”

    向明惠打个眼sè,拿起大弓和箭矢,偕梦蝶回到高崖处。

    天上云多星稀,下方山林黑沉沉一片,山脚处火光点点,显示敌人不住扩展包围网。

    梦蝶道:“这个山区面积不大,敌人只要在扼要处把守,即可将我们困死山上,到天明后,派人上来搜山,我们将没法躲藏。”

    龙鹰将弓拉成满月,欣然道:“看!左下方树林延绵,伸展逾里,直至另外一组山峦,那就是我们的逃生之路。”

    梦蝶沉吟片刻,道:“让我来背明心。”

    龙鹰道:“这个由我负责,今次我们是逃走而非杀敌,我刚才一路上来,乘机调伤,几功力尽复,伤口大半愈合,背着明心对我的身法影响不大。”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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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声东逃西(中)

    梦蝶道:“最怕敌方有高手追来,只要将我们其中之一截着,后果不堪设想。”

    龙鹰道:“那就看对方有没有本领避过我的夜箭奇技。我们趁敌人尚未弄清楚地形,立即逃走。哈!今趟大姐想没有相依为命的感觉也不成。”

    明心伏在龙鹰背上,两手紧搂,双脚夹着龙鹰的腰,用布条在前扎个结实。明惠仍不放心,将她和龙鹰绑在一起。

    虽然时地均不宜动歪念头,龙鹰仍感到明心**惊人的诱惑力,且有种破除禁戒的刺激,幸好晓得一旦晋入魔极之境,他会忘掉一切。

    明心呻吟一声。

    梦蝶关心的道:“痛吗?”

    明心摇头道:“不痛!呵!很舒服!舒服得想睡觉。范先生的身体很热。”

    龙鹰心中一动,道:“明惠将她的手也扎着,让明心好好睡一觉。”转向明心道:“睡醒该没事了。”

    梦蝶凑到龙鹰耳边道:“你有什么感觉?”

    龙鹰道:“的确很古怪,我们间形成奇异的连系,像是元气的互换互补,劳累一扫而空。”

    明惠边将明心双手扎绑,边道:“我明白。这是我们道门的双修之法,也是魔种和内丹的同炉合炼。现在没时间说哩!”

    龙鹰感到明心娇体放软,俏脸埋入他肩头处,进入胎息的状态,身子同时发热,感觉动人至极。不由心中怜意大起,更添其闯出重围的如虹斗志。道:“明惠记得紧随我的落点。借树干之力在林木上弹跳。”

    梦蝶提醒道:“不要跳太远,明惠会跟不上你的。”

    龙鹰答应一声。领先下崖,直抵山腰处,和两人在一块大石上,俯瞰下方茂密的树木。

    十多点火把光在下方移动着。

    龙鹰接过梦蝶递过来的长弓,又接着送来的箭,架在弓弦上。

    “飕!”

    劲箭望夜空shè出。并非往正前方的逃生路线,而是右后侧林木稀疏的山坡。

    好一会后,惨叫传来。

    梦蝶难以相信的道:“怎可能呢?你连对方在哪里都看不见。”

    山脚下隐隐传来马蹄声和呼喊声,显然以为龙鹰等由惨叫声处闯关突围。

    龙鹰笑道:“这就是魔种的神通广大。如果我有过千劲箭,坐在这里可杀敌人一个落花流水。”

    明惠欣然道:“我们早见过范先生的神箭奇技。”

    “飕!”另一支箭望空往人声鼎沸处投去。

    梦蝶道:“有高手上来哩!”

    龙鹰着明惠给他三支箭,笑道:“让老子先杀他一个高手,好来个下马威。”

    倏地起立,三支箭连珠shè出。

    “呀!”跟着是滚落山坡的声音。

    龙鹰大喜道:“干掉一个。箭来!”

    明惠也听到大批人冲上来触碰到草树的声音,慌忙递箭。

    劲箭一支支的shè出,敌人则不住滚落斜坡,直到shè尽箭矢,龙鹰道:“成功哩!随我来。”

    背着明心往下方林木跃去,落在一树顶端横桠处。借力再往前跃,轻松容易,两女紧随其后,认准他的落点,与龙鹰在林海上腾云驾雾般迅速远去。

    那晚不知是因“击东逃西”凑巧,又或敌人尚未能巩固包围网,还是龙鹰暗夜林上逃生术奏效,避过几支箭矢后,他们成功突围逃去。一口气奔了近百里路,到走不动才歇下来。夜去rì来,天上下起毛毛细雨,田野间充盈chūn意。明心仍在深沉的胎息里,龙鹰将她放置地上,正想让她挨石而坐,这小妮子自发地盘膝结跏,令三人啧啧称奇。

    他们歇脚处是一道湍流小溪的草岸,远处山势连绵,近处草浪草香,夹杂着彩sè缤纷的野花,仿如世外桃源。

    龙鹰居于荒谷石屋多年,jīng善野外求生之术,到附近的树木采摘可口野果,回来时,明心醒了过来,神采飞扬,更胜其受伤之前。

    明惠催促道:“还不给范先生看。”

    明心俏脸微红的捋高裤脚,露出大截雪白的美腿,线条优美,小腿的曲线更是完美无瑕。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真嫩滑!”话出口才知口不择言。

    明惠嗔怪道:“范先生!是让你看师妹的箭伤完全消失了,没留下半点痕迹。”

    龙鹰按下摸她大腿一下的冲动,道:“看来我的魔种对明心的女丹有对症下药的奇效。以后明心有什么事,给我抱抱便成。”

    明惠的俏脸飞起两朵红晕,怪他道:“范先生呵!”

    龙鹰苦笑道:“明心快把裤管拉下,我绝不是正人君子,而是个邪帝,受不住引诱。”

    明心嫣然一笑,毫不介意他轻佻的言词,还似喜翻了心儿,哪还有半点道门清规戒律形迹?

    龙鹰道:“梦蝶是不是去了洗澡?没衣服更换,洗来干什么?”

    梦蝶回来了,接过龙鹰抛过去的野果,一口一口咬着道:“本姑娘干什么关你龙鹰的屁事?少看你一阵子,竟去调戏明惠和明心。”

    龙鹰投降道:“小弟知罪。唉!昨天在那样的劣势下仍死不去,人也变得有点疯疯的。”

    梦蝶到明心另一边坐下,欣然道:“算你哩!照我看明惠和明心并不介意你的疯言疯语。但你要记着她们始终是修真之人,坏她们的清修后果难料。”

    龙鹰在三女前半跪着,道:“教训得好!我们先找个县镇之类的地方,买它几套衣服,大吃一顿,痛睡一觉,才去想如何雪昨天之恨如何?”

    又向明心道:“明心可以如常走动了吗?”

    明心欢喜的道:“当然!呵!”

    在三人目瞪口呆下,她往上腾升,直至四五尺的高处,方回落地上,自己都惊异得睁大了一双美眸。

    龙鹰抓头道:“我的天!看来我的魔种栽培出另一个超级女剑手。”

    明惠大喜道:“师尊说得对,魔种是会触发明心的内丹。”

    梦蝶喜出望外,在四人中,明心实力最弱,现在转弱为强,对他们当然大大有利。忙道:“你师尊在这方面还说过什么话?”

    明惠道:“当rì范先生离开我们的舱房后,师尊沉吟良久,忽然说出这句话,当时我们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哩!”

    龙鹰道:“由此刻开始,我们边走边cāo练明心,看她可厉害至何等程度。”

    梦蝶道:“先走一段路再说,敌人正搜寻我们呢。”

    四人带着因大难不死而生出的轻松和愉悦,望南而去。

    一座约有百多户人家,具有少数民族特sè,风格独特的山寨出现前方,坐落于高山山腰,背山面水,隔远看去,房舍均依山势而建,高低错落,且建有碉楼,在夕阳光下,气势逼人。

    梦蝶欣喜道:“师尊曾带我到过这里来,是羌族人聚居的地方,叫羌寨。师尊和他们的族长还是老朋友。”

    说罢现出黯然之sè,显是忆起侯希白。

    明惠道:“蝶姐懂羌语吗?”

    梦蝶道:“会说十来句。你们在这里待一会,他们对外人很有戒心,让我先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说毕飞掠而去。

    找了三块石头坐下,龙鹰问道:“累吗?”

    两女同时摇头。

    明惠兴奋的道:“原来逃亡也可以这么好玩的,在山上那些黄褐sè的石屋里住上一个晚上,会是非常迷人。”

    龙鹰看到她流露出真xìng情,心中欢喜。记起丹清子说过,她们都是因家族遭诛灭之祸,遂被家人送入道门,托庇于丹清子,以避过死劫。这两位小道姑便像两张洁白无瑕的纸张,不染一丝俗气,长年的修真养成她们与别不同的xìng格,对修道成仙深信不疑,但毕竟她们仍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着一般人的喜怒哀乐、渴求和梦想。

    龙鹰问道:“明惠曾提过贵门有所谓双修之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与法明的藏密双修之法,又有什么分别?”

    明惠俏脸微红,忙道:“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无上智经》传的双修之术,是采取对方离中之真yīn,以接补己身坎中真阳,神交体不交,气交形不交,从而双修双补,利己不损人,称为人元丹法。”

    龙鹰看得暗自心惊。

    以往两人绝不会脸红,可是自跳船逃亡后,不知是否因肌肤之亲,她们便不时害羞脸红,极可能是自己的魔气扰动了她们的道法,使她们道心失守,后果确是难以预料。想起美修娜芙脸红的原因,更是心叫糟糕。偏又毫无办法。唯有尽快将她们送往静斋去,希望时间可冲淡一切。

    又忍不住问道:“刚才我和明心不是违反了气交形不交的规条,为何对明心又有这么大的好处?”

    明惠的俏脸更红了,害羞的垂下螓首,轻轻道:“因为范先生不是常人嘛!”

    龙鹰再次暗责自己口不择言,往明心看去,见她神态自然,若无其事,安心了点。正要说话冲淡尴尬的气氛,蹄声从羌寨处传来。

    十多骑从敞开的寨门奔出来,领头的是梦蝶和一个老人家,后面全是年轻的羌族男子,还带着三匹空骑。

    龙鹰欣然道:“明惠要在山寨度宿一宵的愿望,即可成真。”

第二十七章 声东逃西(下)—携美遨游(上)

    寨内的房屋是用片石和黏土砌成的,由三层至五层不等,非常坚固。<.. ..>最下的一层用来饲养牲口,最高的一层堆放粮食杂物,中间则是起居室和灶房,令龙鹰等大开眼界。

    侯希白的老朋友族长仍然健在,年逾九十,仍是老当益壮。招呼他们住进他五层高的楼层,令他们在连rì逃亡后,得到栖身的安乐窝。

    刚好是晚饭的时刻,族长在三楼的大厅设宴款待他们,陪席的还有十多个上了年纪的男女,属族长的儿女辈。据族长说,他的孙子、曾孙子达二百多人,若全召来恐怕挤得指头都动不了。

    羌人的服饰自有其特sè,人人一件羊皮背心。男女的头发都以青sè或白sè的头帕包裹,脚蹬布鞋,裹绑腿。女的当然爱装扮,最有特sè的是头帕绣有各式花纹图案,再以两根发辫盘压其上。

    众羌人中只老族长懂汉语,然而人人热情好客,纵不能以语言沟通,丝毫不损融洽炽烈的气氛。

    族长家门外聚集了百多个年轻男女,看来是要一睹汉族美女的风采。

    龙鹰等在老族长和家人殷勤招待下,大吃风干了的羊肉片、喝肉骨汤、饮土酒。

    龙鹰深切地体会到那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问道:“你们在这里居住了多少年呢?”

    老族长干咳一声,所有人立即肃静下来,听他说话。

    老族长满布皱纹的脸上现出神圣的光辉。像述说远古某一神秘的传说般徐徐道:“由于躲避战祸,我们的祖先白苟率领族人迁到这片丰沃的土地来,以白云石和藤条杆打败了凶狠的戈基人。白苟的七个儿子便在这一带定居,我们是他第五儿的后代。”

    明心天真的道:“难怪寨内到处见到美丽的白石,原来有这么一个典故。”

    老族长对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今晚我本要举行野火会欢迎你们,但从梦蝶女儿处清楚你们劳累了。我已着人打扫好一个房间,又预备好衣服,让你们好好洗澡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听得要与诸女共眠一室。龙鹰不由心中一荡,朝在火油灯和酒力下俏脸变得红扑扑的花间美女瞧去。

    岂知梦蝶正在瞧他,目光相触。这位若有情若无情的美女竟避开他的眼神。

    龙鹰立即感到羌寨的夜更美丽了。

    丈半见方的土石室,地上铺满羊毛毯,枕被俱全,在一角几上的油灯映照下,加上三个美人儿,室内chūn意盎盎。

    土石室位于羌楼的一角,靠外边处对角开窗,窗子不大,像shè箭孔多过似窗子,但在夜风拂送下。新鲜的空气流进屋内。

    男女此起彼落的情歌,从山寨内某处传来,使人听得有种窝心的温暖。

    龙鹰挨墙正中而坐,梦蝶坐到一角,明惠和明心则挤坐一旁的窗台下。气氛古怪。

    龙鹰叹道:“大姐不用担心,待会我出去找个地方睡觉。”

    梦蝶淡淡道:“不可以!”

    龙鹰一呆道:“不可以?这是什么意思?”

    梦蝶若无其事道:“因为我告诉老族长,你是我们三人的夫婿,妻子若不能把丈夫留在房里,是很丢脸的事。”

    龙鹰失声道:“你真的这么说了?”

    梦蝶道:“这是权宜之计,不要想歪了。因为我很累,一时想不到让老族长接待你们的理由。”

    龙鹰扮作为难,心则喜之的道:“那今晚我们岂非要睡在一块儿?”

    梦蝶淡然道:“你须靠墙睡,由我隔开你和明惠明心。明白吗?”

    龙鹰终忍不住露出真面目,笑嘻嘻道:“我睡觉时会滚来滚去的,哈!如有冒犯,大姐万勿见怪。”

    明心“噗哧”笑道:“范先生在说谎,我见过你在山顶睡觉,一动不动的。”

    龙鹰笑道:“那怎么同?是荒山野岭呵!这处是舒服的大床,不滚来滚去怎睡得舒服?”

    梦蝶没好气道:“亏你还有心情胡言乱语,明天我们必须尽早离开,免得惹来敌人,祸及老族长和他的族人。”

    明惠失望的道:“在这里多住几天不成吗?”

    龙鹰差点说出明惠你定是爱和我龙鹰同室共睡,幸好忍得住。三女现在穿的是羌族妇女的贴身内服,露出小臂小腿,线条尽显,惹人遐思。道:“大姐说得对。丹清子前辈不是说过莫问常是追踪的高手吗?又可利用猎犬的灵鼻追踪我们,如果气味止于山寨,定会全力来攻,此正是大姐担心的情况。”

    梦蝶道:“我们之所以能侥幸逃至此处,皆因莫问常一伤再伤,没法亲自出手对付我们。不过有这十多天时间疗养,凭他深厚的武功,该已好得十之仈jiǔ了,我们则是愈接近静斋,愈入险境,且陷于被动,只能随机应变。”

    龙鹰冷哼道:“我是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对山野我肯定比他熟悉,自有方法在某处摆脱他冤魂不散般的缠扰,那时主动将入我们之手。明心敢杀人吗?”

    明心肯定的点头。

    梦蝶道:“ 夜了!睡吧!”

    指着一边墙壁,有点忍不住笑的道:“你须面壁而睡,若敢转过身来,我会杀掉你。”

    龙鹰伸个懒腰,挥手以掌劲弄熄油灯,扮作无奈的道:“面壁便面壁吧!幸好小弟想象力丰富,只要嗅吸大姐的体香,已足够在脑袋里幻想大姐曼妙的睡姿。”

    明惠和明心忍不住笑起来,一点不介意他轻薄梦蝶的言词。

    花间美人儿气得要命,道:“你是不是想逼我不准你呼吸?”

    明惠和明心笑得更厉害了。

    梦蝶气道:“你两个傻丫头,他可以嗅我,也可嗅你们的气息,给他调戏了仍懵然不觉。”

    明心娇笑道:“我们有什么法子哩!除非将他的鼻子塞着。”

    梦蝶大喜道:“好主意!”

    吓得龙鹰忙爬到墙边,面壁卧下,投降道:“夜哩!大家快睡觉。”

    三女笑个气绝。

    翌rì清晨天尚未亮,龙鹰等告别离寨,恳辞了老族长送给他们的健马,但营账却怎都推不掉,只好由龙鹰背在背上,也接受了干粮食水一类的必需品,还有长弓和箭矢。

    他们依老族长指示,朝西南的方向走,沿途景sè极美,他们开始有游山玩水的感觉。梦蝶和龙鹰的话题也多起来,有时龙鹰对她挨挨碰碰,她亦不以为意。

    到黄昏时分,一个小湖出现前方,在斜阳下,湖水反shè彩虹般的芒光,若如仙家胜地,令他们生出在湖旁度夜之心。

    四人并排坐在斜坡顶,看着坡底的美丽小湖,均感心迷神醉。万籁俱寂下,惟只徐徐chūn风轻拂湖面,金波起伏。湖水清可鉴发,山峦与湖边苍松低映水中,灵山秀水长相护,龙鹰等明知有敌人追在后方,仍没法遽然离开这大自然展露魔法似的世外桃源。

    龙鹰起立,解下背后帐篷,道:“让小子来立营。”

    三女兴高采烈的跳起来,抢着帮手。他们此时穿的是羌族年轻男女的服饰,头扎白帕巾,感觉更能投入周遭有如画卷的绝美环境。

    在四人推敲努力下,营账竖立湖旁。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他们,尘世发生的事,在这个时候与他们没有半丝关系。

    明惠道:“这个营账很大,但若要睡四个人,却稍嫌挤一点。”

    龙鹰微笑道:“明惠不用担心,依大姐订立的睡觉规矩,只是她和我挤在一块儿睡吧!”

    梦蝶笑道:“今次我退位让贤,明心和明惠陪你睡好了。”

    龙鹰笑嘻嘻道:“大家一场夫妻,大姐不陪我睡,小弟会很没脸的。”

    梦蝶没好气道:“去你的没脸,你这小子懂得廉耻吗?快去给本夫人把风,我要到美丽的小湖沐浴。”

    三人知她有爱洁的习惯,不感意外。

    明心请缨道:“我也为大姐把风。”

    梦蝶道:“个个都要到湖内洗澡,否则不准入账。”

    龙鹰喜出望外道:“我可以入账睡吗?”

    梦蝶苦忍着笑道:“当然可以,我和你轮流守夜,我守上半晚,你守下半晚。”

    龙鹰悲叹道:“早晓得大姐不会这般便宜我。凭我的灵觉,如有敌潜来,怎瞒得过我?就算我搂着大姐睡,仍可守足全夜。”

    梦蝶道:“若来的是狼群,你感应得到吗?”

    明惠打个寒噤,吃惊道:“附近有狼吗?”

    龙鹰屈服道:“你们三个大美人睡帐内,由我在外守夜,恶狼攻击小弟时,你们不用出来,任我让野狼吃掉算了。”

    梦蝶道:“小气鬼!快去把风。”

    龙鹰苦着脸去了。

    龙鹰坐在斜坡顶,心忖若在帐内的是人雅、丽丽、秀清和美修娜芙诸女,今晚肯定爽透!不由思念起她们。

    唉!自己离开这么久,两地相思的滋味,定折磨得她们很惨,只恨身不由己,且没有归期,做人有时真的很痛苦。

    梦蝶揭帐而出,走上斜坡,到他身旁坐下,仰望星空。

    龙鹰道:“睡不着吗?”

    梦蝶轻轻道:“师尊因xìng格所限,始终没法练成不死印。”

第二十八章 携美同游(下)

    这还是她首次在龙鹰面前说及侯希白的死亡,以前即使龙鹰问她,梦蝶仍是顾左右而言他。

    梦蝶续道:“我本以为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及师尊的事,那是我内心的秘密,现在终于对你说了,你明白为甚么我肯告诉你吗?”

    龙鹰摇头表示不明白。

    梦蝶朝他望来,抿嘴笑道:“因为人家开始有点与你相依为命的感觉。”

    龙鹰大喜道:“真的吗?”

    梦蝶送他一个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容,道:“骗你的!我没有半点这种感觉。不过也不用失望,至少和你在一起既刺激又有趣,甚至喜欢和你闹着玩儿,不过只是朋友的感觉。但你须知人家从来只有对手,没有朋友。”

    龙鹰哂道:“还不是似有情若无情那一套,老子根本不放在眼内。老子的耐xìng愈来愈小,说不定会强亲大姐的嘴儿,看你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情。”

    梦蝶笑得花枝乱颤,托着下颚含笑道:“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似的。甚么时候剃掉你的肮脏胡子?你以前的样子已够难看,现在更是难看死了。”

    龙鹰拿她没办法,长身而起道:“轮到你守夜了,老子要好好睡一觉。”

    梦蝶道:“想偷香窃玉才真。我还有话要说,给我乖乖的坐下来。”

    龙鹰哈哈一笑,坐回坡顶去,挤紧她坐下,肩股相贴。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梦蝶白他一眼道:“我不是要和你亲热,而是有正事和你说。”

    龙鹰一脸陶醉的道:“两件事不可以同时进行吗?”

    梦蝶淡淡道:“看在你过去十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你得点甜头又如何?我想提醒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视杀死莫问常为首要之务,最重要的是将她们两个送抵慈航静斋,其他的事将来再算。”

    龙鹰感觉着她动人的血肉,嗅吸着她的发香体香。还带着湖水的气味,心醉神迷的道:“大姐怎么说怎么好。”

    梦蝶抵受不住他的明犯,嗔道:“还不快滚。想我对你下毒手吗?”

    龙鹰知机的离开。

    龙鹰给人声、车轮和马蹄骡蹄的声音惊醒过来,但却不愿起来,帐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幸好余香仍在。

    明心钻进来道:“有大队人马来了,幸好不是敌人。”

    龙鹰张开眼睛,明心正以一个爬行的姿态从上方看他,俏脸离他不到二尺,此刻的她只像个明丽的羌族少女,姿态趣怪可爱。

    龙鹰微笑道:“不是敌人便成,我要多睡一会。”

    明心笑道:“你比人家更贪睡。”又钻出帐去。

    不一会后,帐外人声鼎沸,龙鹰一概不理,径自倒头大睡。今次轮到明惠进来唤他。坐在身旁用手摇他臂膀道:“是大队结伴而行的商旅,他们要到吐蕃人的高原去。起床!我们还要赶路呵!”

    龙鹰仍闭着眼睛道:“待他们走了我们才起程好了。”

    明惠忽然沉默下去。

    龙鹰忍不住张眼看她,见她霞生玉颊的瞧着自己,暗吃一惊道:“明惠!”

    明惠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以蚊蚋般的声音轻轻道:“如果明惠离开道门。还俗来嫁你,你肯娶明惠吗?”

    龙鹰今次真的是大吃一惊,坐将起来,道:“你肯嫁我,我龙鹰当然娶你。”

    明惠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红霞消去。代之而起的是圣洁的光辉,喜孜孜的道:“真怕范先生一口拒绝人家,明惠只是想知道,以去掉心中的魔障。明惠是不会离开道门的,一来要照顾师妹,更重要的是负起师尊交给我的责任。将来只要想起你曾答应娶我,明惠便没有遗憾。”

    说罢钻出帐外去。

    龙鹰睡意全消,揭帐而出,入目情景,吓了他一跳,小湖热闹得像个市集,大批马骡在湖旁喝水吃草,二百多个商旅打扮的汉人则在四周休息,山坡上可见骡车马车,列成长达半里的车阵,浩荡成队。

    三女立在帐幕旁,被十多个武士打扮的大汉团团围着,显然被她们的艳sè震慑,见sè起心。

    龙鹰心忖谁敢惹怒梦蝶,肯定没命。喝道:“不要碰老子的女人!”

    武士们朝他望来,神sè不善。

    龙鹰没有动手的兴趣,双目魔芒遽盛,众武士哪抵得住他锐利如箭的眼神,纷纷避开目光。

    一个沙哑但威严的声音喝道:“你们围着别人的美丽媳妇儿干他nǎinǎi的甚么,给我滚开。”

    众武士散往四方。

    “年轻人!到这里来。”

    龙鹰向梦蝶等露出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梦蝶则白他一眼,这才来到手拿烟枪正吞云吐雾的老者旁,道:“前辈有甚么指教?”

    那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瘦,貌似老猴,但双目jīng芒闪闪,坐在斜坡一块大石上,神态优闲,一派高手风范,道:“坐!”

    龙鹰坐在他身旁,梦蝶三女则去拆帐幕,整理行装。老者道:“我姓崔,人人叫我崔老猴,皆因我入形入格,长得像头猴子。小兄高姓大名,你背后刀把的蛇头非常jīng致,绝非凡品。”

    龙鹰道:“我姓范,你老哥唤我范小子便成。”

    崔老猴道:“这批人跟了我七八年,却是教而不善,弄不清楚情况。只看范小兄敢带着三个美得可滴出花蜜来的娇娘走在这个马贼出没的地方,便该知道你们非是等闲之辈,你们要到哪里去呢?”

    龙鹰道:“我们要到金沙江去。”

    崔老猴道:“金沙江是我们入藏前最后一站,会在那里逗留三天,补充粮食。我走这条线超过三十年,由普通保镖成为老大,近十五年赖各方朋友给面子,从没有出过事。”

    又指着远方的山峦道:“经过峡道后会切入官道,往南去是白石镇,你们可随我们走一段路,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龙鹰道:“崔老兄的好意心领了,实不相瞒,现在有大批仇家追在我们后方,故不宜与你们结伴。”

    崔老猴定神打量他半晌,欣然道:“但从你们的神情却看不出半丝惶恐神sè,可知小兄定有应付敌人的实力。不用怕牵累我们,白石镇外有个军营,长期驻扎一个千人部队,以对付马贼,他们的头子是我老朋友,保证没有人敢公然生事。”

    龙鹰心忖毕竟是老江湖,眉jīng眼企,又想到即使莫问常有天大的胆子,仍不敢追至军营来,点头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得老兄领路,我们好该付银两。”

    崔老猴眉开眼笑道:“就收你每人一两银如何?”

    龙鹰掏银两支付。

    崔老猴拍拍他肩头,道:“上路的时间到哩!”

    当天黄昏,龙鹰四人随商旅大队穿越峡道,在平野扎营。夜空下着绵绵chūn雨。

    四人躲到帐幕里去,气氛变得古怪起来,因为尚是首次共聚一帐。明惠剔亮油灯,放在zhōng yāng,那点闪耀的火苗,似把帐内人或物的分异统一起来。

    三女盘膝而坐,龙鹰则挨着帐壁,伸长两腿交叉迭着。

    梦蝶道:“如果没被敌人拦截,我们十天内可抵雨蒙山。”

    她们三双美目投往龙鹰,颇有妻子听取丈夫指示的味道。龙鹰饱餐三女各自的动人美态,鼻孔充盈她们迷人的气息,虽是未曾真个已**,但心忖不论以后他们的关系如何,这一刻的情景永远铭记心头。徐徐道:“在神都,有一晚我和万仞雨,几个御卫兄弟在外欢宴,忽然得到消息,法明遣人在回途上伏击我们,你们来猜结果如何。”

    梦蝶现出个“还用说嘛”的神态。明心欣然道:“范先生当然是大展神威,杀法明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明惠同意点头。

    梦蝶神情一动,向明心道:“如果答案如斯简单,这小子怎会着我们去猜?明心你中他的jiān计哩!”

    龙鹰笑嘻嘻道:“大姐真明白我,不愧是我的女人。”

    梦蝶大嗔道:“你说甚么?”

    明惠和明心想起今早龙鹰当众说她们是他的女人,虽明知是权宜之事,俏脸仍告羞红。

    龙鹰道:“只是顺口一句,哈!有些话说惯了很易说漏嘴。哈哈!言归正传,那晚我是避而不战,皆因敌知我而我不知敌。最后的结果保证你们想不到,武曌将整个神都封锁,抓起二百多个假和尚,立即处决。”

    梦蝶忘了和他算账,动容道:“你是想重施故技吗?”

    龙鹰道:“我忽然付银两随这个商旅队同行,正因给崔老猴提醒近处有军队驻扎。以黑齿常之的jīng明,该推测到莫问常的势力分布,又从逃去的六位道兄晓得我们在上游遇袭,必会以飞鸽传书通知这边的军方,所以只要我们到有长江第一湾之称的石鼓镇,找到当地的军头,该可得到军方全力的协助,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梦蝶欣然道:“算你哩!肯听教听话。我虽恨不得将莫问常碎尸万段,但现在绝非适当时机,迟些我再找他算账。”

    龙鹰道:“在此事上梦蝶你也要听教听话,没有我和你在一起,不可独自行动。答应了,我方肯采此避战之法。”

第九章 故友相逢

    鹰向刘南光道:“辛苦你哩!”

    刘南光苦笑道:“最难捱是到御书房呆坐,又不敢抬头张望,简直是度rì如年。”

    风过庭欣然道:“只要想想你或可令圣上对关中剑派改变观感,一如对鹰爷的宠幸,还有甚么是不值得的呢?”

    龙鹰求饶道:“他nǎinǎi的,你可以不叫我作鹰爷吗?就像以前般唤我作龙小弟不是更顺耳吗?”

    风过庭笑道:“我好像从未叫过你作龙小弟呵!”

    万仞雨道:“刚才你说省去我们直追往巴陵的工夫,究竟是甚么意思?”

    龙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见到南光,我又有个好主意。找处山头野岭坐下再说。”

    听毕龙鹰详述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后,三人均感曲折离奇,难以置信。

    龙鹰道:“你们到扬州有多久?查出眉目了吗?”

    风过庭答道:“由于你说过着我们在扬州等你,我们遂把调查集中于扬州一带,有两方面的发现。首先,是大江联辖下的帮会,不住订购新船,且同一帮会竟同时向不同的船厂订船。要知一艘普通的客货船,只要船体够坚固,经改装可成战船。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此通知了丘总管,没有做深入的调查。”

    稍顿续道:“另一方面,一个叫扬州商社的组织正在扬州冒起,不住吸纳新血,扩展的速度很快,龙头是当地极具声望的武林大豪独孤朔。此人不但富甲一方。且武技称冠扬州,做人八面玲珑,人脉极广,与竹花帮和朝廷一直保持良好关系,但我们总觉得他不对劲,却苦无证据。”

    龙鹰道:“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在地方上,而是在神都内。像横空牧野的遇袭和你们南来的泄漏风声。在在显示敌人打进了神都朝廷的高层。武承嗣、武三思和张氏兄弟均有嫌疑,我不是说他们带头造反,而是他们予人可乘之机。. . 故被敌人轻易渗透。”

    万仞雨微笑道:“只要你能打进大江联去,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龙鹰苦笑道:“可是大江联在神都的人全认识我,只要给认出来。我能否保住小命也成问题。”

    风过庭道:“你刚才不是说过有个新的主意吗?”

    龙鹰双目魔芒烁动,兴奋的道:“我的办法很简单,叫作三管齐下。首先,我们由地方官府出手,严查帮会订船的情况,规定以后订购新船必须官府批准,而凡购入新船者必须把船只交出来登记,交不出来拉人封帮,绝了大江联凭此建立船队之路。”

    风过庭沉吟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不过于扰民便成。”

    龙鹰道:“然后由南光长一把大胡子。到巴蜀找黑齿常之和王昱,在他们的协助下扮成范轻舟,依那玉帅之言进行活动,让我可分身返回神都,扫荡内jiān。哈!真爽!”

    万仞雨叹道:“难怪你这小子忽然变得那么兴奋。原来想到可回神都会佳人的方法。”

    风过庭向刘南光问道:“你有信心吗?”

    刘南光双目放光的道:“我愿意一试,只要没遇上宽玉和花简宁儿,我有把握可以过关。唯一的问题是不懂突厥语。”

    万仞雨道:“不懂可以学,你还要学吐蕃语,黑齿常之辖下肯定有jīng通两语的人。”

    龙鹰遂把大江联联络的手法尽传刘南光,又详述与大江联交手的情况。最后道:“南光须从陆路潜往成都,幸好成都几个最重要的人物隔远看过我几眼,当时又不会特别留神,到了想留神时老子早远离成都,所以只要不离开巴蜀,理该没有问题。”

    风过庭道:“就这么办。\\.. \\南光人极机伶,绝对可应付一般情况。还不将你的蛇首刀解下来给他?”

    龙鹰忙将蛇首刀交给刘南光,笑道:“范轻舟好财好sè,不要在这两方面灭了他的威名。哈!”

    万仞雨笑道:“南光一向风流,这方面或许仍不能与你相比,但做生意的本事一定胜过你。”

    风过庭道:“原来南光长袖善舞,那就更理想。”

    刘南光兴奋的道:“我会办好这件事,不负鹰爷、万师兄和风公子对南光的期望。”

    龙鹰道:“南光似乎视此为好差事。”

    万仞雨道:“南光一向爱冒险闹事,所作所为往往出人意表,这份差事正合其脾xìng。”

    刘南光欣然道:“我有点迫不及待哩!三位大哥后会有期。”

    言罢兴高采烈的往西去了。

    “叮!”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饮酒声中,三人覆杯桌上,以示喝个滴酒不剩,大感痛快。

    他们吃喝处是扬州城外码头旁的露天食店,人来车往,气氛热闹。时近黄昏,一些停泊码头的船只亮起灯火,堆于码头的货物赶着送上骡马车,不住传来叱喝之声,乘夜船的商人旅客则忙着登船,充满大都会rì常的生活气息。

    风过庭道:“我不是扫龙兄返回神都的兴致,而是想到若我们三人来此,没干出点成绩来,却又匆匆赶返神都去,会否令人怀疑呢?”

    剃掉胡子的龙鹰道:“说得好!我想过同样的问题。若我所料无误,大江联因我们南来,已生出jǐng觉,兼之在巴蜀受重挫,短期内会尽量克制,偃旗息鼓,在这等时候任我们明查暗访,恐怕仍得不到任何成果。所以只要虚张一下声势,便可打道回朝。”

    万仞雨道:“如何虚张声势?”

    龙鹰道:“我们就到风兄遇袭的海南岛去,那亦是最有可能查探到蛛丝马迹的地方。只要抓着线索,就锲而不舍的追寻下去,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万仞雨道:“最好是我们忽然失掉踪影,然后突然出现在岛上,定可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转向风过庭道:“风兄当时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遇袭呢?”

    风过庭沉思片刻,道:“该是与海南最有实力的大豪屈鼎有关,此人拥有几座矿藏和玉桂山,手上生意难计其数,包括一间造船厂,虽非独资,却有话事权,在当地很吃得开。我当时没有怀疑他,还登门造访,得他客气招待,但当夜立即遇袭。”

    龙鹰道:“大江联等闲不会出手对付我们的风公子,可见风公子令他们感到危机,只没想过公子竟可安然脱身,使他们大大失算。”

    万仞雨道:“我敢肯定老屈必以诸般借口避不见我们,教我们拿他没法。”

    龙鹰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现在我们先偷往海南去,再想办法。”

    三人再敬一杯,付账离开。

    终于来到大海。

    想起当年杜傲就是要逃到这里来,但因一步之差,横死当场,否则自己的命运势必要改写。海风迎面吹来,衣衫拂拂作响。

    乘的是丘神绩为他们安排的船,xìng能良好,连夜起航,亦有利避开敌人耳目。夜空星光灿烂,左方天水交接,右方则为隐见灯火的陆岸。

    万仞雨来到他身旁,吁一口气道:“来到大海,方知大江的波浪微不足道。你是否第一次到海上来?”

    龙鹰道:“确是第一次。”

    万仞雨道:“我刚才想到,我们现在对付的大江联,并不只是个组织严密的帮会,而是突厥人的一支先头部队,如果我们以应付一个帮会的心态行事,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龙鹰心中暗懔,自己是有点轻敌,一直想的是要找到对方的老巢,然后通知丘神绩便可大功告成。可是若对方是突厥人先遣的特别部队,那便不是谁灭谁的事,而是两国交锋。突厥人已经就此部署十多年,只看采花盗、格方伦、宽玉和天庞,便知对方高手如云。最不妙的是直至此刻,仍对敌人总坛的情况一无所知,正犯了兵家敌知我而我不知敌的大忌。所以清剿此大患绝非一蹴可几的事,须逐步削弱敌人势力,探清敌情,方有成功的机会。

    在这样的形势下,范轻舟确是可行之计。

    风过庭朝船首走来,立在龙鹰另一边道:“万兄的分析令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我便是因自恃武功,险些掉命。想不到世家子弟中,竟有如万兄般的杰出人才。”

    万仞雨不好意思的道:“风兄夸奖我哩!”

    龙鹰目光投往里许外在前疾驰的一艘船,道:“依现在的船速,我们可以半个时辰内追上前方那条船。他nǎinǎi的!”

    风过庭讶道:“那艘船有问题吗?”

    万仞雨道:“我看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龙鹰欣然道:“我也没有看出问题来,却生出奇异的感应。”

    风过庭一震道:“那船加速哩!”

    龙鹰道:“我们全速追去,只要能让老子潜上此船,当有料想不到的收获。哈!我们的运气很不错呵!”

    万仞雨道:“切勿轻举妄动,非常不对劲。”

    龙鹰和风过庭愕然瞧他,论江湖经验,两人都差之极远。

    万仞雨叹道:“我们给敌人识穿,现在是入了局,如追上去,等于被人牵着鼻子走,会死得更快更惨。”

第一章 偷天换日(上)

    花间美人儿本想驳斥他,旋又似想起某事,俏脸红起来,轻垂螓首柔顺地点了点头。(.

    龙鹰被她娇美的神态迷得大晕其浪,正要说话,远处响起马蹄声。

    明惠和明心大吃一惊。

    梦蝶道:“方向不对,且只有十来骑,敢来犯是送死。”

    蹄音自远而近,片刻后在帐外某处停下来。

    梦蝶道:“不要出去看看吗?”

    龙鹰微笑道:“由崔老猴去应付,看是甚么路数。”

    足音朝他们的帐幕走过来。

    崔老猴的声音在外面道:“范小兄,可否告诉我们你的大名?”

    龙鹰应道:“范轻舟!”

    另一个声音大喜道:“范先生!终于找到你哩!我们是启越将军派来四处寻你们的侦骑队,启越将军刻下正在白石镇,请范先生移驾。”

    龙鹰四人交换个眼sè,晓得想不用避战之计也不成。

    他们立即收拾行装,随侦骑队连夜到白石镇见启越,自有一番相见欢喜之情。

    原来青城山遇袭一事,传到成都,黑齿常之大为震怒,更知事态严重,立即尽起手上军力,进行陆江搜索。到晓得龙鹰等在江上被伏击,遂由启越亲自领剑南水师,逆流而上,并侦骑四出,在大江东岸找龙鹰四人。但因青城山的道人虽知道他们是到慈航静斋去,却不清楚静斋的位置。只知大概位于金沙江一带的山脉,启越只好以石鼓镇为中心。展开搜寻。三天前,启越离开石鼓镇。改以白石镇为搜索行动的总部。

    寻得龙鹰,启越喜出望外,商讨一番后,龙鹰回到安置三女的官署房间,在门外被花间美女截着。

    梦蝶牵着他的衣袖,来到院落内的亭子。坐下后道:“送明惠和明心到静斋的事,已告一段落。对吗?”

    龙鹰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莫问常和他的人变为猎物,启越将军会顺道扫荡天王寺,并遍查所有佛寺。江上则设置关卡,搜捕他们的人,该可把法明在这一带的武装力量连根拔起。”

    梦蝶问道:“我们呢?”

    龙鹰道:“我们会由我的老朋友管定仁率二千jīng锐护送往静斋,我们的责任是游山玩水,间中和大姐来个卿卿我我。哈!不亦乐乎!”

    梦蝶横他一眼,道:“最怕你这样子。我要你立即走,由我代你送她们两个到静斋去。”

    龙鹰失声道:“甚么?”

    梦蝶幽幽叹一口气,徐徐道:“我是女儿家,当然知女儿家的心事。明惠和明心对你已生出情愫,但由于在敌人庞大的压力下。没时间胡思乱想,现在敌人再不足虑,情况便变得很暧昧。到静斋后,我会盘桓一段rì子,好静心思索自己的处境,当然包括你在内。”

    龙鹰一怔道:“梦蝶!”

    梦蝶浅笑道:“可以说给你听的就是这么多。你今次到巴蜀来,不只是找人家那么简单吧!快去做你的正经事。现在你可以去向明惠和明心道别,不过我必须在旁监视。我知你是个不讲礼法规矩的人,但今次须听我的话。”

    龙鹰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罐。不知是何滋味,既不愿与他的花间大美人分离,更舍不得亲密相处了近二十天的明惠和明心。但还有甚么可以说呢?

    长江自高原奔腾而下,与怒江、澜沧江平行开进滇境西北,滚流于高山峡谷之间,这段势不可挡的上游河道便是金沙江。金沙江流至丽江县的石鼓镇,在三条大江最接近的海罗山前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折向东北,形成了天下闻名的“长江第一湾”。

    “户连云岭几千迭,家住长江第一湾。”

    石鼓镇坐落大湾右岸的台地上,民居依山错落,梯田迭迭,江畔垂杨款摆,轻拂堤岸,又有过江的铁索木板桥,人畜走过,咿呀作响,另有风味。

    金沙江上段,坡降度大,不便航行,要到石鼓附近,水流转缓,可以通航。所以石鼓成了大江上游航运的终点站,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属南诏节度使的管辖区。

    金沙江沿石鼓下行数十里,与硕多岗河汇合后,险滩断崖接连出现,江流最窄处仅五十多尺,猛虎可跃,故称虎跳峡,被称为长江奇险之最。

    龙鹰与明惠、明心、花间女道别后,rì夜赶路,三天后黄昏前抵达石鼓。他换上普通镇民的衣服,持有启越签发的通行证,到这里来是要乘客船,免去长途跋涉之苦。

    从山上看下去,石鼓镇中心聚居了数千户,民屋鳞次栉比,烟火缥缈,青山环绕。入镇后大街小巷密如蛛网,路面铺以五花石板,镇中心店铺林立,人来人往,非常兴旺。

    龙鹰倒不介意能否找到落脚的旅社客栈,因他随便找处山头野岭便可以安眠。进入一间食店,选了一角的桌子,叫来地道的小菜,放怀大嚼。

    吃到一半,有个人步进食肆,略一迟疑,笔直朝他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他桌子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像失去了一切希望,两眼没神的打量他,还重重叹一口气。

    龙鹰一眼看穿他是会家子,且身手相当不错,看模样是个年轻的混混,不知为何似失去了所有人生乐趣般,放着这么多空桌不坐,偏坐到自己这桌来,又不像是寻麻烦的,只要懂点江湖道,该知他龙鹰并不好惹。

    两人对望片刻。

    那人颓然道:“你干掉了他,对吗?”

    龙鹰微一思索,见他目光不时移往他的蛇首刀,醒悟过来,暗责自己轻忽大意。现时所处的石鼓镇在云南境内,又是大镇,有人认识范轻舟毫不稀奇,因为云贵正是他声名鹊起的地方。

    摇头道:“杀他者另有其人,只是他的蛇首刀落入我手中吧!你是他的甚么人?”

    那人吁出一口气道:“看背影有七分相似,害得我欢喜若狂,以为可发一笔大财,现在甚么都完了,就看我何时横死街头。”

    龙鹰心中一动,道:“横竖你认为自己已完蛋了,何不说出你的发财大计,看看大家有没有可合作的地方。”

    那人道:“你懂突厥话吗?”

    龙鹰道:“一般的对答,可以应付。”

    那人jīng神大振,坐直身体,大喜道:“不要骗我!”

    龙鹰道:“骗你干甚么?你可以来考较老子。”

    那人道:“我没有资格考较你,但自有别人考较你。长话短说,我叫韩三,是范轻舟的同乡,十二天前被金沙帮的人生擒活捉,押去见他们的龙头老大格方伦,他是个少数民族的人,被誉为该族第一高手,金沙帮亦是金沙江最有势力的帮会。唉!我不想被施大刑,在盘问下只好出卖范轻舟,把他的来龙去脉和在云贵干过的事全说出来,为的只是求个痛快。岂知当我说出范轻舟的父亲是从高原逃到这里来的突厥人,他们竟态度一变,还告诉我范轻舟已回云南来,如果我可以找到他,并劝服他去见格方伦一面,会给我百两黄金。我的娘!是一百两黄金,够我离开这鬼地方到中原逍遥快活很多年。于是在各处城镇留下只有我和范轻舟始明白的暗记。哈!如果你肯扮范轻舟去见他一面,我可以分四十两金子给你。呀!不!分你六十两又如何?”

    龙鹰明白过来,这格方伦如非大江联的人,也至少和他们有勾结,这确是一个打进大江联的天赐良机。怎会这么巧?沉声道:“由现在开始,你要当足我是范轻舟。你如何称呼他呢?”

    韩三道:“我和他自小是玩伴,唤他作大哥,他叫我小三子。离乡后,我们拍檔混饭吃。大哥没有朋友,对我算是不错哩。”

    龙鹰道:“他们问起我的武技时,小三子你如何回答?”

    韩三确是机灵的混混,压低声音道:“当然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怕他们不相信,说你遍访高原名家,又自辟蹊径。平时故意深藏不露,这么说是希望他们顾忌大哥,怕大哥为我对他们做出报复,因而放过我。”

    又道:“你真的肯去见格方伦吗?”

    龙鹰道:“这正是我挂着蛇首刀招摇过市的原因。他们教你如何说服我呢?”

    韩三欣然道:“那今次我就是遇上贵人。哈!他们说可由你选择会面的时间、地点和形式,说不论结果如何,绝不动武。并保证你在女人、财富和权力三方面都有梦想不到的天大得益。”

    龙鹰道:“你相信吗?”

    韩三苦思道:“我想不到他们骗你的理由,若要杀你,更不须如此大费周章,凭他们的眼线,找你是轻而易举。但我刚才用足手段,仍没发觉有人吊你的尾。这该算是诚意。”

    龙鹰道:“的确如此。但可肯定的是你一定没法享用那百两黄金,因为他们不会容你这个知情者活下去。”

    韩三sè变道:“那怎么办?”

    又愕然道:“为何你肯告诉我?”

    龙鹰道:“因为我是个真正的好人,不忍见你为我而亡。亦只有我,可令你将百两黄金落袋为安,远走高飞。但首先你必须绝对信任我,将范轻舟的所有事一点不漏的说出来。携金远走后,忘掉所有事,好好去享受。最聪明的是脱离混混的生涯,做点小生意,找个地方安居乐业,娶妻生子,还要隐姓埋名。到北方去吧!永不要踏足大江百里之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二章 偷天换日(下)

    龙鹰在荒野尽展身法,紧随目标,换过对方不论是何等厉害的高手,他都不会追失。可是!他nǎinǎi的,现在追的是一头在空中飞翔的信鸽,稍一迟缓,肯定追失。所以他现在面对的,是自出道以来最大身法速度的挑战。

    “噗!”两脚落在树顶,一屈一伸,箭矢般朝前方的林海远处shè去,找寻另一个落足点。天上云朵聚集,星稀月暗,不适合追踪,却大利刺探敌人的秘密。

    韩三依他的吩咐,入黑后到镇内的一所骡马行,求见金沙帮在石鼓镇的负责人,完成传话后离开,不到一刻钟,这只信鸽从骡马行后方的天井望东飞去。

    龙鹰一边叫救命,一边穷追不舍,幸好鸽子没有飞往大江的彼岸去,否则他探听敌情的大计势必要泡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飞越一道小河溪,纯粹凭感应掌握鸽儿在夜空上的轨迹方向。离开石鼓镇后,他全力往大江下游疾走近一个时辰,估计至少走了三十多里路,恐怕已过了虎跳峡,来到大江东岸的山林区。

    鸽子望一座满布乱石的山直飞过去。

    龙鹰首次想放弃,非是心志毅力不够坚定,而是往返需时,明天还要见石鼓镇的军方将领,又要从韩三口中套问关于范轻舟的平生事宜,担心时间不够。

    他以乱石为落足点,施展他凭脚力弹shè的独家奇技,不片刻登上山顶。松一口气坐下来。看着鸽儿投往对面半山处一座宏伟的泥石寨,形式有点像羌寨,不过规模大上一倍,亦是易守难攻的格局。

    他研究了好一会山寨的形势后,运转魔功,奔下山坡,往山寨潜去。

    龙鹰刚翻过山寨外围的高墙。听到恶犬奔动的足音,知机的往上弹跳,无声无息的落到一棵老树枝叶茂密处。立即收敛全身jīng气,不但不泄出体气,呼吸也变得若有如无。旋即从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宛若天成,自然而然。同时晋入魔极状态。

    他并不是胡乱找处墙壁翻进来,潜入点刚好是山寨高处最宏伟的建筑物,一座五层高堡垒式的楼层。只看其君临山寨其他百多座楼房的超然位置,可推知住的该是山寨内地位尊崇的人物。

    远近声音,一丝不漏的收进他的灵耳里。他听到几组的对话,但说的却是他不明白的语言,不由大叹倒霉。看来探敌大计就因言语不通而功败垂成。

    蓦地“范轻舟”三字传入耳内。

    大喜下,龙鹰收摄心神。目标音源立呈清晰,再不是不明白的语言,而是他尚未灵光的突厥语。一对男女在对话,说的是鸽子带来的讯息。他勉强听懂小半,其他硬猜出来。再凭语调去掌握含意。

    那个女的显然对他有深仇大恨,提起范轻舟三字总是咬牙切齿,又提及另一个叫波提的突厥名字,该是与她非常亲近的人。

    男的却在劝慰游说她,甚么上头的命令,以大局为重诸如此类。只恨他们完全不肯迁就。说得又快又急,令龙鹰这刚牙牙学突厥语的初哥听得一知半解。

    幸好男的语调一转,竟改说汉语道:“小可汗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没有人可以违背,若范轻舟肯归顺我们,胜比千军万马。现在风声这么紧,只有范轻舟不会惹起怀疑。私仇事小,征服中土事大。花简宁儿你必须遵照小可汗吩咐,以你的美sè媚惑此人,使他不生异心。”

    花简宁儿沉声道:“假如明晚谈不拢又如何?”

    男的淡淡道:“那他将见不到后天的太阳,我格方伦说得出来的事,从没有办不到的。”

    寨门打开,一骑疾奔而出,龙鹰紧蹑其后,开始另一段追踪的旅程。

    看着花简宁儿动人的背影,龙鹰搜索枯肠,思索她和自己的仇恨,接着灵光一闪,想起被自己生擒活捉后由黑齿常之下令斩首的采花贼,花简宁儿当是与此獠有关系。

    龙鹰放远追踪的距离,在后方吊着突厥美女,心忖两国相争,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战争从来如此,只要不是我去侵犯别人,可心安理得,是为民族的生存奋起作战。全文字..

    半个时辰后,蹄声减缓,龙鹰穿过一座密林,在边缘处往外窥视。两艘大型客货船出现前方半里远处,从他的角度看去,仿似陆上行舟,不过听到水流的声音,晓得两艘船泊在河岸旁的码头处,乌灯黑火,透出神秘兮兮的意味。

    船桅高处的望塔有人在放哨,若一见形势不妙,可立即起锚开航,逃之夭夭。

    龙鹰心中叫妙,如果可探得进一步的情报,今晚确是不虚此行,忙潜往上游去,投往宽阔的河流,神不知鬼不觉从水底潜泳过去,攀附其中一船。

    聆听片刻,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只间中传来抽搐饮泣的女子声音,心中大讶,难道船上囚禁了一批女xìng?

    他转往另一艘船去,在此起彼落的睡觉鼻鼾声中,听到主舱高层的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衣衫磨擦的声音,一时弄不清楚发生着甚么事,忙将注意力集中到那间舱房去。

    女子呻吟声起。

    由于从未听过花简宁儿的呻吟声, 不敢断定是她。

    “哈哈!宁儿的身材真丰满!”

    龙鹰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呢?一时记不起来。自己的记忆力怎可能如此不济?

    “停手!人家有要事说呵!”

    接着是亲嘴的声音,那男子当是**高手,吻得突厥美女咿唔作声。

    为何他们不说突厥语而说汉语?其中一个解释该是男子乃真正的汉人,不懂突厥话。

    男子叹息道:“宁儿的小嘴真甜。来!我们到床上去,让我池上楼好好伺候你。有甚么事,明天谈。”

    龙鹰心忖原来是池上楼,躲到这儿来,难怪认不出他的声音,因为只是隔远听过他说话。又大感无奈,在目前的情况下确不宜对他动粗。何况此人武功高强。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收拾他已不容易,何况还有未知深浅的花简宁儿?更怕是打草惊蛇。

    花简宁儿颤声道:“求求你!停手好吗?人家有急事找你帮忙呵!”

    池上楼道:“甚么事这么急?宁儿的嫩肤滑似凝脂,令人爱不释手。”

    花简宁儿以接近崩溃的娇啼声呻吟道:“上楼!人家的丈夫已被那天杀的范轻舟干掉了。以后可公开做你的女人,多点耐xìng嘛!”

    龙鹰给吓了一跳,采花盗竟是她的丈夫?她又与池上楼暗中搭上。而现在却来求jiān夫为她报夫仇,真是笔胡涂账。旋又想起王昱说过池上楼的出身没有任何破绽,原因是他确为不折不扣的汉人。今次他龙鹰到巴蜀来,一举破掉大江联对付巴蜀武林的yīn谋,对敌人打击之重,到此刻他才能全面掌握。

    整个针对巴蜀武林的关键在于池上楼,不论人才武功,均为上上之选,且拥有让人无可怀疑的出身和背景。当池上楼不得不逃离成都的一刻,大江联过去的努力立告尽付东流。而唯一可代替池上楼者,则非他龙鹰莫属。因此大江联可抛开对他的仇恨,改而全力拢络他,令他试图以范轻舟打入大江联本已胎死腹中的大计,死灰复燃。

    韩三细看他片刻。道:“你有甚么方法既可保着我的命,又可令我远离这里。在这一带,没人比格方伦的势力更大。”

    龙鹰道:“比之官府的力量,格方伦算甚么呢?”

    韩三剧震道:“你竟是官府的人?”

    龙鹰道:“严格来说我只是有军方在背后撑腰的人。待会你去知会格方伦,告诉他三件事。”

    韩三忍不住的问道:“你真的不怕他们设圈套害你吗?唉!真古怪,现在我竟有你真是我的大哥那种感觉。”

    龙鹰道:“我从来不怕任何人。区区一个金沙帮,仍不被我放在眼内,我要钓的是一尾更大的鱼。这些话你听过便算,永远守口如瓶,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韩三道:“是傻瓜才会出卖大哥你。究竟是哪三件事?”

    龙鹰的脑筋飞快转动,道:“首先,你要候至入黑才去联络格方伦,然后找个地方耐心等待我。”

    韩三道:“明白!只是举手之劳,我可以办妥。”

    龙鹰道:“第二件事,告诉格方伦明天酉时中,他要在这里最大的码头泊一艘插上金沙帮帮旗的大船,并在船上候我。jǐng告他不要耍花样,如果势sè不对,我是不会登船见他的。”

    韩三道:“这个非常合理,由不得他不答应。”

    龙鹰微笑道:“第三件事是为你的未来而设计的。你随我一起上船,格方伦须把百两黄金立即交给你,而你拿金子后由我目送你离开。”

    韩三吁出一口气道:“现在我真的信任你哩!但离开后,他们仍可派人来杀我,拿着这么重的一袋金子,可逃到哪里去呢?”

    龙鹰道:“这几天官府的巡查是否特别吃紧?”

    韩三道:“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处处官兵,且不时抽查往来的人。”

    龙鹰道:“我明天会安排你见军方的一些人,当你拿金子离船回到码头时,他们会诈作抽查你,并将你带返军署。由那一刻开始,你会永远消失,并传出你被那几个官兵谋财害命。事实上你却是被战船送走,保证妥当。”

    韩三心慌的道:“他们会不会真的谋财害命?”

    龙鹰道:“石鼓镇军方最高级的将领是谁?”

    韩三道:“是程展将军。”

    龙鹰道:“若他亲口向你保证,是不是比我说更有效力?”

    韩三尴尬的点头。

    龙鹰道:“天黑哩!明天若得不到程展亲口答应,此事告消。现在该你去向格方伦做工夫了。”

第三章 人口贩子

    池上楼叹一口气道:“范轻舟有回应了!”

    花简宁儿或因池上楼再没有对她毛手毛脚,语调回复正常,将龙鹰透过韩三说出的条件有条不紊地说出来。

    池上楼沉吟片刻,道:“想我怎样帮你?”

    花简宁儿狠狠道:“在他见格方伦前,斩掉他的臭头。”

    “啪!啪!”两声,花简宁儿大声呼痛时,池上楼笑道:“你这叫匹妇之勇。要弄垮范轻舟,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最重要的是不让小可汗怀疑到我们身上。”

    花简宁儿道:“有甚么妙法?”

    池上楼道:“首先,你必须装作对丈夫的死亡认命了的样子,用尽手段去笼络这个短命鬼,牺牲sè相**在所难免,我不会介意,因为你最厉害的武器,正是你的美sè,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也。”

    花简宁儿怨恨的道:“你当然不介意,没有我,你尽可去找别的女人。我知你最想得到的是谁,只不过她对你没兴趣吧!”

    池上楼没好气道:“你究竟是不是想为夫报仇?”

    花简宁儿哂道:“你不想杀他吗?如果他得到小可汗的看重,本身又是突厥人,看你还有没有容身之地?”

    龙鹰心忖花简宁儿亦是厉害角sè,这对男女是有yù无爱,逢场作戏。

    池上楼淡淡道:“现在我无暇去想这么远的事,你究竟想不想听?”

    花简宁儿道:“说吧!”

    池上楼道:“我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你有办法使范轻舟负起将邻船那批少女送往扬州的任务。再由我放风给范轻舟的最大敌人云贵商社,让他们来个人赃并获,那即使他能脱身,仍要永远背上人口贩子的恶名,那时不但官方不容他,对小可汗来说也将失去利用价值,除了杀他灭口外再没有其他方法。”

    花简宁儿大喜道:“果是妙计。唔!”

    亲嘴的声音不住响起。

    龙鹰一边心中大骂池上楼心毒如蛇。一边悄悄离开。

    天未亮,龙鹰以黑齿常之密使的身分到官署求见程展将军,又解下蛇首刀着卫士送予程展过目。再加启越签押的通行证。

    程展睡眼惺忪的在居所的外厅见他,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左右各有四名亲卫。又使人搜他的身,肯定没有暗藏利器,这才让他隔丈对话。

    这位石鼓镇军方的最高级将领,是个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双目闪闪有神,一脸悍勇之气,坐在正中的太师椅处,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概。打量龙鹰好一会后,沉声道:“如果你干掉范轻舟,自可以他的刀和通行证作信物。骗本将你是他,教我如何相信你?”

    龙鹰点头道:“程将军的疑虑非常合理。不知启越将军曾否将我们擒获采花盗的过程,告诉将军呢?”

    程展点头道:“这不失为澄清的好办法,说出来给我听听。”

    龙鹰见他举一反三,深庆得人。忙将擒捕采花盗的经过全盘奉上,又特别提及管定仁等人的名字。

    程展听罢欣然道:“事实确是如此,兼之启将军又曾对我形容过先生的外貌体型。不知范先生因何事而来呢?”

    龙鹰道:“我们可否单独说话?”

    程展长身而起和手下道:“你们留在这里!”然后向龙鹰道:“范先生请随我来!”

    两人到内堂坐下,龙鹰将发现池上楼那两艘船的经过说出来,道:“我想请将军遣人攻击两艘船,最重要是救回那批可怜女子。其他的尽量生擒活捉,说不定可把在这一带活动的人口贩子连根拔起。”

    程展问清楚船的位置和情况后,点头道:“这个可包在我身上,我会从水陆两路围攻敌人,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又道:“范先生不参与我们的行动吗?”

    龙鹰道:“此正为关键所在,将军要装作从未见过我,因为今晚我还另有任务,需将军密切配合。”

    程展微笑道:“不论可否擒获池上楼,只要能救回这批女子,已是立下军功,何况更可藤连瓜、瓜连藤的将丧尽天良的人口贩子揪出来。对先生,本将是非常感激,有甚么本将可帮得上忙的地方,先生尽管说出来。”

    龙鹰将有关今晚约会和韩三的事说出来,商量妥当行事的细节,又千叮万嘱程展不要动格方伦,以免打草惊蛇后,离开官署到客栈找韩三。

    那小子正在床上辗转难寐,见龙鹰穿窗而入,吓了一大跳,坐将起来。

    龙鹰坐往床沿处,劈头问道:“云贵商社是甚么东西?”

    韩三面现惊异之sè,道:“云贵商社是由云贵一带有财有势的几个大商家牵头组成的行会,成员达二百多人,全是各城镇有头有脸的商家,虽不算是帮会,可是旗下却有一批高手,专责保卫商社成员的利益,颇为霸道,但由于背后财雄势大,官府在一般情况下并不干涉他们。”

    龙鹰道:“我与他们如何结下梁子?”

    韩三一时仍未会意过来,发怔半晌,始如梦初醒点头道:“对!对!你因偷了云贵商社大龙头古梦的一个爱妾,被他发下追杀令,故不得不逃离云贵,累得我也要过着亡命天涯的流亡生活。唉!真不明白大哥他为何如此愚蠢,千不偷万不偷,却去偷古梦的女人。”

    龙鹰不悦道:“谁是他呢?”

    韩三忙道:“小三子知罪,是大哥你千不该万不该才对。”

    龙鹰莞尔道:“记着!千万不要在这些地方说漏口,否则你我齐告完蛋。古梦懂武功吗?”

    韩三道:“他不但懂武功,且是云贵有数的高手,否则怎坐得上这个位置?云贵商社与金沙帮的关系一向不大和睦,所以我逃到金沙江来。”

    龙鹰道:“趁现在尚有时间,你把我范轻舟的所有事迹详细道出来。”

    到韩三说毕,rì已过午,说足两个时辰,而韩三仍似意犹未尽。

    龙鹰见他yù言又止,皱眉道:“为甚么吞吞吐吐的,还有甚么紧要的事?”

    韩三道:“因为这件事该是无关痛痒,却又是只有我才晓得有关你的秘密,所以有种说出来很古怪的感觉。”

    龙鹰没好气道:“快说出来!”

    韩三嗫嚅道:“大哥还有个心上人,是个能高来高去的女飞贼,名字叫采薇,曾与你相好过一段rì子,后来离开了你,大哥你还为此伤心了一段rì子。那时你壮志消沉,晚晚借酒浇愁,我陪喝酒不知陪得多么辛苦,想不到从来当女人是玩物的你竟会对女人动真情。”

    龙鹰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道:“这叫上得山多终遇虎。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见程展,时间该差不多哩!”

    龙鹰让程展安了韩三的心后,把韩三留在外堂等候,两人到内堂谈话,看着程展脸sè变化,龙鹰心知不妙。

    程展双目喷火般道:“我们赶到目标位置时,两艘船变成冲天烈焰,由于被淋过火油,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变为沉往河底的焦炭,事后寻得二十八具女xìng的焦尸。我cāo那些人口贩子的十八代祖宗,比之禽兽更不如。”

    龙鹰反冷静下来,沉声道:“你的手下里肯定有他们的人。”

    程展同意道:“当是如此,且此人在我军中的地位该不会太低,又有与外间连系的秘密手段,否则在我军严密的保密方法下,绝没法将消息送出去。我已对人口贩子展开大规模的搜捕,可惜到现在仍拿不着一个人。可知对方已化整为零,还有人接应。唉!现在我很想杀人,可以拿金沙帮的人动刀子吗?”

    龙鹰叹道:“可以吗?”

    程展苦笑道:“金沙帮是这一带最大的地方帮会,代表着十多个少数民族的势力,根深柢固,清剿他们会激起民变,否则我早起兵扫荡之。现更因内jiān的问题,令我们暂时被瘫痪,难做有效的布置。”

    接着双目jīng光闪闪,道:“范先生肯帮我这个忙吗?”

    龙鹰道:“你要我为你找内jiān?”

    程展道:“不是内jiān,这方面只能由我负责。事实上今次行动只是一线之差,若我们早到半刻钟,该可把凶徒一网打尽,从而晓得当行动全面展开后,内jiān始能将消息送出去。由此已可把内jiān的范围大大缩窄,令我更有把握把内jiān揪出来。他nǎinǎi的!”

    龙鹰知他恨不得把内jiān生吞活剥,碎尸万段。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这些人口贩子太残忍了。道:“然则程将军想小弟如何帮忙?”

    程展凝神打量他片刻,道:“人口贩卖的恶行一直存在,皆因利润惊人,上等美女更是价比千金,不愁买家。不过却从未有像这批人口贩子般组织严密,实力雄厚,大批的贩卖美女。今天的事证实了他们渗透了各地官府,故能视官方如无物。所以再不能以一般手段去对付他们。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有一个像范先生般不论才智武功均属上上之选的人物,为我们暗中调查,反可收意想不到的奇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四章 混进敌帮(上)

    龙鹰道:“这个我是义不容辞,程将军放心。如果我没有猜错,负责贩卖人口的主持人该是池上楼。他在成都失利不得不匆匆逃亡,又晓得一艘载有二十八名女子的船正沿江顺流驶来,遂立即把船截着,避往石鼓镇来。只要能活捉池上楼,一切将迎刃而解,这个包在小弟身上,不过恐怕需一段时间。”

    程展大喜,两人又商量了好一会,龙鹰偕韩三离开。

    龙鹰凝视泊在岸旁一艘毫不起眼的双桅船,心中首次认真考虑横空牧野的提议,就是将塞外强大的突厥族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民族与民族在长期的战争里形成的仇恨,几近乎不可化解,而突厥人从过往与中土的斗争经验里,学晓很多东西,单看今次分别从内外颠覆大周帝国的手段,便晓得突厥现在的大汗默啜是智勇兼备的厉害人物。

    即使能平息大江联的yīn谋,像这般的情况仍陆续传来,中土将永无宁rì。一旦中土国势转弱,那就不只是天下大乱,而是被外族侵凌征服的问题。外族若在中土生根,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上有明君,虽说武曌与自己的关系谁都弄不清楚,但在这方面的意向应是一致的,加上自己与横空牧野的关系,去除了突厥这个“心腹大患”,中土将出现前所未有的盛世,那是超乎任何个人恩怨之上。

    就在这一刻,龙鹰立下志向。誓要灭掉突厥的所有好战分子,粉碎突厥人对中土的威胁。

    韩三紧张的道:“是时候了!”

    龙鹰微笑道:“我们现在是去说话而不是打仗,有甚么好害怕的?只要你想想拿了金子的风光,自会勇气陡增,天掉下来都不怕。”

    韩三吁出一口气道:“我总觉得自己没那个福分。<.. ..>唉!世上竟有如你般的好人,我真为以前的所作所为惭愧。”

    龙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对待你未来的娇妻爱子。来!”

    领先离开码头区堆满货的角落。朝双桅船举步,韩三紧跟其后。

    离船尚有十多步的距离,一个大汉迎上来。将重甸甸的一个革囊递给韩三道:“这是百两黄金,韩三你验过无误,立即离开。这里没你的事了。”

    又向龙鹰施礼道:“金沙帮石鼓镇舵主雷霆,见过范爷。”

    龙鹰见他气定神闲,虽不带兵刃,自有股高手风范,心忖只是此人已不易应付,从而可推见金沙帮的实力,难怪手执兵权的程展不敢轻言动武。

    此时韩三查验完毕,双目放光的向龙鹰点首示意。

    龙鹰笑道:“这当是因我遽然离开,让你吃足苦头的补偿吧!快走。”

    韩三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匆匆离去。

    龙鹰与雷霆道:“韩三是我的同乡兄弟。你们最好老老实实,不要再碰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

    雷霆嘴角现出嘲弄他不自量力的表情,口上却客气道:“范爷放心,区区百两黄金。仍不放在金沙帮眼里。”

    只从这句话,已知金沙帮有杀人灭口之心,不是为金子杀人,是为保密杀人。幸好龙鹰早算到此点,故有巧妙安排。由于可布成贪婪官兵谋财害命的疑阵,可去了金沙帮对韩三泄漏风声的顾虑。

    雷霆道:“请!”

    甫踏足甲板。龙鹰捕捉到突厥美女花简宁儿的体香,若有似无,该正藏身船上秘处。思索时,一人从舱内走出来,说了几句吐蕃话,全是见面时的礼貌话。

    龙鹰暗呼好险,记起韩三曾吹嘘过范轻舟到高原拜师学艺的事,当然怎么都懂说几句吐蕃话,如果自己不懂半句,现在立即当场出丑。(. 装作不悦的以吐蕃话答道:“帮主这般和我说吐蕃人的话是甚么意思?我范轻舟并不须向你证明甚么。坦白说!我今次来是看你可以提供甚么有利于我的事。”

    格方伦三十多岁的年纪,比龙鹰矮上两寸,却予人一种宏大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他的脸部轮廓清楚分明,如从坚岩雕凿出来的气势,双目jīng芒闪闪。最令龙鹰起戒心的是他愈接近,龙鹰愈感到阵阵冷冽之气,那肯定是种先天气功,非常独特。这个金沙帮的大龙头,论武功是接近风过庭和万仞雨那个级数。

    格方伦显然对他能说吐蕃语大感满意,改用汉语道:“范兄不满是应该的,我们到舱内坐下再说,我格方伦保证范兄不虚此行。”

    龙鹰随他入舱分宾主坐下。

    格方伦双目jīng光烁动的打量他好半晌,以突厥语向他连珠疾说了几句话。

    龙鹰大感头痛。任他如何有语言天分,终究只是学了十多天的角sè,之后又疏于练习,而对方说得又急又快,他几近完全掌握不到对方的话里含意。幸好他早设想过现在般的情况。冷然以突厥语道:“本人并不惯和外人说突厥语。”

    格方伦双目神光大盛,盯着他的眼续以突厥语道:“告诉我!你当自己是汉人,还是突厥人?”

    这句话完全听得懂,亦准备好了答案,龙鹰一点不让地回敬他的锐如利箭的眼神,嘴角现出带着傲气的笑意,沉声道:“太阳就是太阳,月亮就是月亮,神狼的子女永远是神狼的子女。”

    这几句是美修娜芙教他的,乃突厥人流行的一首歌中的歌词。

    格方伦哈哈一笑,续以突厥语道:“好!你并没有忘本。告诉我,你是站在神狼这一边,还是汉人的一边?”

    龙鹰皱眉道:“你是谁?”

    格方伦又以突厥话说了十多句话,龙鹰只能猜出其中二、三句的意思,其他则完全不晓得他在说甚么。心中叫苦,不得不以“万应句”来答他,冷冷道:“你凭甚么要我相信你?”

    格方伦出乎他意料之外,以右手捋起左手的衣袖,直到现出臂上狼图腾的刺青,龙鹰明白过来,故意默然不语,双目shè出深思的神sè。

    格方伦道:“你肯否回归神狼,为他效死命?”

    龙鹰晓得如此这般下去,终会露馅,改以汉语道:“征服汉人,一直是我老爹的梦想,也是他临终的遗言。唉!事情太突然了,我怎能给你几句话改变一切。我现在刚赚了笔大钱,活得风风光光的。”

    格方伦欣然以汉语回应道:“这个我是明白的。告诉我,你的人生目标是甚么?”

    龙鹰显露范轻舟的本sè,毫不犹豫道:“男人求的,不外钱财女人两件事,如此方可痛痛快快的不负此生。”

    格方伦现出豪雄之态,整个人气势陡盛,哈哈笑道:“只要你肯滴血立誓,由那刻开始,我们会视你如族人,你将有花不尽的财富,享不尽的美女,还有你没想过的权力和地位。现在只要你一句话。”

    龙鹰沉吟片刻,以突厥语肯定的道:“好,我就以神狼立誓,由此刻开始,我将xìng命交给神狼,永不改变。不过如果我发觉你在骗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格方伦微笑道:“你好像忘了我是金沙帮的大龙头,光是金沙帮的财力物力,已足可令你梦想成真。”

    接着两掌相击,发出震耳掌声。

    龙鹰故意现出讶异之sè,目光投往舱厅后门。

    后门张开,一个千娇百媚,身穿夜行劲装,尽显她玲珑浮突曼妙身材的突厥美女推门进来,那双媚眼儿漫不经意的扫视龙鹰,然后来到格方伦身后活sè生香的站着,含笑不语。若非龙鹰晓得她是与自己有杀夫之恨的花简宁儿,还真的以为她爱上了自己。

    不过只要想到她与池上楼缠绵时的浪荡,龙鹰顿感她对自己诱惑力大增,因与她欢好不会有任何责任上的问题。

    龙鹰故意以sè迷心窍的目光扫视她。

    花简宁儿嘴角现出嘲笑的神sè,像在说很快你便知道味道。

    格方伦对龙鹰的反应非常满意,道:“花简宁儿是你的引路明灯,她会教晓你所有应该知道的东西,领你到该去的地方,在正式滴血仪式前,你必须严格遵从她的命令,否则会被认为是背祖忘宗的叛徒,那时不论你逃到多远,仍难避我帮执规杀手的追捕。”

    花简宁儿道:“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不准反问,不准怀疑。你肯听我的话,我也会听你的话。明白吗?”

    最后几句声音转柔,以她的容姿温柔婉转的说出来,纵然龙鹰知她口不对心,亦不由怦然心动。自美修娜芙后,他久未近女sè,与玉倩在蜀王府那次是止于亲热。若与眼前异族美女欢好,又知她与自己有杀夫之仇,在那样的情况下逢场作戏,真不知是何滋味,但又特别感到难以言表的刺激。

    龙鹰吞了口口涎,扮足好财好sè的范轻舟,淡淡以突厥语道:“我范轻舟从不怕被人威胁,今次肯加盟大江联是念在大家同属神狼的子女,不要以为可随意摆布我,惹起我范轻舟的xìng子,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这番话是早想好了以突厥语表达的说词,既表现出范轻舟的个xìng,更是以进为退,令对方不怀疑他一心打进大江联的真正意图。

第五章 混进敌帮(下)

    花简宁儿一对秀长媚眼立即杀机大盛,包含着对杀夫仇人的恨意。

    格方伦表现出一方霸主的气魄,举手阻止花简宁儿说话,谅解的点头,表示明白龙鹰对花简宁儿专横说话的自然反应。仍以汉语道:“现在我们是同族同帮,大家亲如兄弟。不过帮有帮规,必须恪守。轻舟你走惯江湖,该深明此理。花简宁儿不会故意刁难你。对吗?宁儿?”

    最后一句是向花简宁儿说的。

    花简宁儿无奈的道:“该是这样吧!”

    格方伦喝道:“宁儿!”

    花简宁儿勉强挤出点笑容,轻轻道:“轻舟放心,我或会令你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并没有说只是着你听我的话呵!”

    只看她说出这番违心之言,龙鹰猜到她另有对付自己的毒计,而这几句话是安他的心的权宜之计。顽皮心起,不解道:“真古怪!我和你顶头大姐不是初次见面吗?为何我总感到顶头大姐像和我曾有过节的样子呢?”

    格方伦和花简宁儿齐露出掩不住的惊异神sè,显然被龙鹰的敏锐所震骇。

    格方伦道:“不要多心,宁儿只是公事公办。入帮的 第 090 章 多家之大成,很难说是某种功法。”

    花简宁儿现出深思的神sè,龙鹰怕她想多了,扰她心神道:“我睡在哪里?”

    花简宁儿漫不经心的道:“睡在这里!”

    龙鹰失声道:“睡在这里?这不是顶头大姐的闺舱吗?”

    花简宁儿白他一眼道:“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龙鹰摊手无语。

    花简宁儿道:“以后不要叫甚么顶头大姐,怪难听的!我的汉名叫宁儿,职级是内三堂的香主,你一是叫我作宁香主,一是唤我宁姑娘,明白吗?还有,我是因时间紧迫,怕没时间盘问你过去的经历,又要写报告,所以和你同床夜话。休要想歪了,今晚你绝不可以碰我。过了今夜,你要多少女人陪你睡都可以,却仍不可打我的主意。”

    龙鹰本听得心中有气,不过想到她虽不守妇道,自己怎么说都是干掉她丈夫的人,气已消掉大半。道:“既然时间无多,为何我们仍不上床?”

    花简宁儿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淡淡道:“因为你尚未通过考验你的第一关。”

    龙鹰暗叫不妙,道:“第一关在哪里?”

    花简宁儿道:“第一关就是前面的虎跳峡,由你掌舵,若过不了此关,船给你弄翻了,还有甚么床可上呢?”

    刹那之间,龙鹰明白过来,首次清楚掌握到自己对大江联的重要xìng。

    上次大江联以三船之力,顺流攻击乌江帮的客货船,仍落得三船沉没的结果,误以为他龙鹰jīng于水战。突厥人屡犯中原,于平野战汉人实非其敌手,可是深沟高墙再配以控制河道的综合战力,总能令突厥大军无法扩大战果,最厉害不过是掳人掠货,肆意破坏,且是只限于北方诸地,南方则夷然无损。

    突厥人痛定思痛,重新部署,先以内部颠覆之法,不择手段的去控制大江联,且卓有成效,惹起大周皇朝的jǐng觉。突厥人在这方面是采以汉制汉的手段,只要能在某些非常时期取得大江诸城的控制权,征服中土的大计等于成功了一半。

    若要控制大江,造成南北分裂的局面,必须庞大水师的支持,在这方面突厥人仍未有成绩。其主基地位于海南岛外某处,正基于这种心态。

    大江联现在最需要的人才,是水战的人才,而虎跳峡的考验,正是要凭此断定龙鹰的斤两。

    我的娘!自己哪来cāo船的经验呢?

    龙鹰双手拿着舵盘,大喝道:“扎好任何会移动的东西!熄掉所有风灯!降帆!”这个测试他对水战认识的蠢方法肯定是花简宁儿的馊主意,真不明白格方伦为何明知此女对自己心存仇恨,仍将他送入她的魔爪去。他早做好最坏的打算,船若翻掉立即溜之夭夭,管他娘的事。

    十多名“手下”在他的指示下,降帆的降帆,熄灯的熄灯,颇有末rì来临的混乱气氛。花简宁儿两手抱胸,红唇隐带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俏立龙鹰身后,瞧着龙鹰摆出一派掌船高手风范、装模作样试验舵盘的xìng能。

    龙鹰回头瞥她一眼,心忖虽是处于敌对的立场,此女确是迷人至极的突厥尤物,特别想到她不堪池上楼挑逗时的放浪形骸,实不用对她守规矩。如能过关,又有机会和她同床共寝,定要好好作弄她,以报此驾船之恨。

    水流愈趋湍急,长江等于一条巨龙,却要钻进前方三里许外一道窄缝里去,不用猜也晓得那种非人力所能抗拒的狂野。

    龙鹰暗骂自己穷心未尽,sè心又起。大喝道:“给老子全躲进舱里去!”

    大汉们忙依言避进船舱,花简宁儿却一动不动,宛如龙鹰没说过这句话。

    龙鹰当然清楚她不会听指挥,悠然道:“宁儿可抱紧我的腰,包保不会给抛落河。”

    花简宁儿大嗔道:“你算甚么东西,竟敢唤我作宁儿?是否想讨打?”

    龙鹰哈哈笑道:“我甚么东西都不是,不过若能安然越峡,请宁儿乖乖的陪我睡觉,保证你没试过像老子般的男人。哈!”

    花简宁儿猛地飞起一脚,朝他的屁股疾踢过来,又狠又快,毫不留情。

    龙鹰看也不看左手朝后切下去,劈在她脚背处。

    “砰!”

    劲气交击,龙鹰微晃一下,花简宁儿却被他震得挫退两步,整条美腿酸麻起来,铁青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鹰放开舵盘,一个旋身,欺入她怀里去。

    花简宁儿怎想到他敢以下犯上,阵脚大乱的两手翻飞,施出一套掌法,希望把龙鹰逼开。

    此时船离虎跳峡不到两里。

    龙鹰两手左右开弓,以手法震开她双手,倏忽间已将她搂个结实,两手按着她香背,制她穴道,大嘴封香唇,硬输两注魔气进她的小嘴去。

    接着解开她穴道,又一个旋身,回到舵盘去。

    花简宁儿两颊生霞,像喝醉了酒般浑体发软,龙鹰侵体的两注魔气正游走娇躯经脉,令她一时无力反击。

    若正面交锋,龙鹰要收拾像她般的高手,肯定须费一番工夫,今次却是攻其无备,兼之花简宁儿怎想得到龙鹰如此了得,故被他一举攻破,被惨占便宜。

    龙鹰则是抛开一切,兼清楚自己无法过关,遂抱着游戏的心情,玩弄美人儿。(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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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介绍:
《大唐双龙传》卷终的小女孩明空,六十年后登临大宝,以武周取代李唐成为中土女帝,掌握天下。武曌出自魔门,却把魔门连根拔起,以完成将魔门两派六道魔笈《天魔策》十卷重归于一的梦想。此时《天魔策》十得其九,独欠魔门秘不可测,从没有人练成过的《道心种魔大法》,故事由此展开。《日月当空》为野心之作,誓要超越《大唐双龙传》,成为另一玄幻武侠经典,乃蛰伏多年后,重出江湖的颠峰之作!日月当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日月当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日月当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