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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易     日月当空txt下载     日月当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一章 校场比武(上)

    何方神圣须劳动褚元天送他到魏王府来呢?

    风过庭道:“这是刺杀的最好时机。”

    龙鹰道:“杀这小子不用急在一时,车内的人物可能比他的首级更有价值。”

    就在此刻,他直觉感到岗哨的注意力全被马车吸引过去。低喝一声,斜斜奔出,风过庭如影附形,追贴他身后。

    两人尽展身法,眨两眼光景掠过百步的距离,直抵院墙,俯伏不动。

    好一会后,仍没有异样的情况。

    风过庭吁出一口气道:“成功了!真是刺jī过瘾。”

    龙鹰道:“过墙!”

    风过庭早执遁在手,发动机栝,shè出遁爪,一把抓着高达三丈的墙头,另一手握着龙鹰的手,两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直升墙头,朝内望去。

    龙鹰舒一口气道:“这是中园,我们的神遁可大派用场,高来高去,地上的守卫和巡犬员会当是刮过的一阵风。”

    风过庭叹道:“可惜这里院落连绵,比你的甘汤院大上二、三倍,如何晓得褚元天将人带到哪里去?”

    龙鹰道:“虽然看不到,但听得到。行动。”

    两人翻墙而入,风过庭shè出遁爪,直抵八丈外一株大树干,抓个结实,身子笔直飞去,龙鹰借墙头用脚一撑,箭矢般追在他后方,同时没入枝叶浓秘密处,快如电闪,就算有人眼睁睁看着,会以为是眼花。他们同时收敛体气,以免引来恶犬。

    龙鹰指着离他们五十丈外一座高起的殿堂,道:“殿堂内传来人声足音,只要潜近至三十丈内,我有把握听到殿内人的对答。”

    风过庭咋舌道:“魔种确是神通广大,能人所不能。”

    指着目标殿堂和他们间一座房舍之顶,道:“我shè出神遁,你先借力过去,然后发暗号。”

    “飕”的一声,神遁shè出,抓着屋檐边沿处。

    龙鹰耳听八方,感应全面展开,忽然平飞而出,以蹬直了的冰蚕丝借力,迅即到达屋舍瓦坡,俯伏不动。

    一队四人的巡卫牵着一头大犬,在他下方的廊道走过,完全不晓得上方有人。待他们走远后,龙鹰弹冰丝一记,风过庭会意,提气轻身,借机栝的力道,横渡广阔空间,伏往龙鹰身旁。

    两人爬往屋脊,朝目标殿堂瞧去,果然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龙鹰笑道:“走运了,老子刚看到武承嗣。”

    风过庭道:“现在离殿堂尚有四十丈,却没可能再接近了。”

    龙鹰点头同意,殿堂外全是低矮的花圃鱼池,守卫森严,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随口道:“褚元天来哩!”

    风过庭愕然道:“你怎能知道?”

    龙鹰漫不经意的道:“我认得他的足音。”接着一震道:“对!我怎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他的足音?”

    风过庭大力抓他臂膀,然后道:“这表示你的种魔**又有jīng进。快用心听。”

    龙鹰收摄心神,倏忽间登上魔极至境,褚元天微仅可闻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禀上魏王,这位是药王教的伍道孤伍尊者,我们曾试验多次、效力惊人的还神丹,是由伍尊者开炉炼制而成。”

    龙鹰凑到风过庭耳边道:“听到吗?”

    风过庭苦笑以对,以他的耳力,听到的是殿堂内隐隐传来的嗡嗡之音。

    龙鹰脸容变化,眉飞sè舞,不用听得到也知他偷听到有用的情报。

    听足半个时辰,龙鹰道:“我们循原路离开,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丽绮阁,明天可戏弄那出术的小子于股掌之上。”

    丽绮阁。观月轩外观站台。

    龙鹰和风过庭并排半卧半坐,欣赏神池美景。以景观论,丽绮胜上甘汤不止一筹。湖风徐徐吹来,众女的欢笑玩闹声从主堂方向传来,分外突显出这一角的宁雅清幽。

    两人沐浴更衣,jīng神焕然一新,避到此处由龙鹰详告从魏王府偷听回来的jīng彩东西。最后龙鹰道:“既明白戈宇因何如此信心十足,不用我教,你也该晓得明天如何对付他。我们不再谈这个。哈!先敬你一杯。”

    举杯对饮后,风过庭凝望湖中月影,有感而发道:“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确是景sè佳绝。唉!圣上对你好得实在过分,害怕吗?”

    龙鹰笑道:“知你对圣上忠心耿耿,故而不想在背后说她,也不谈这个。”

    风过庭道:“谈甚么好呢?”

    龙鹰道:“谈我的丽绮七美如何?”

    风过庭道:“我明白你想甚么,可是我一向抱持的宗旨是尽量令自己无牵无挂,俾可以视生死若等闲,没有家室之累。”

    龙鹰讶道:“风兄竟有这个想法。唉!真头痛!”

    风过庭哂道:“你的烦恼根本不成烦恼,她们全是一等一的美女,勾勾指头,保证想得到她们的人大排长龙。为何不从你认识的御卫中为她们选婿?”

    龙鹰道:“因为我不但希望她们嫁到宫外,最好是远离神都,彻底忘掉以前的一切,过新的生活。”

    风过庭道:“明白了,你是真的为她们的终身幸福着想,使我也感到义不容辞。最佳的人选,可在我们北门学士里寻到。我们出身寒微,不会讲求门当户对,且得圣上维护,前途光明,如果可得如此善解人意,又懂得伺候男人的美丽处子为妻,爱之惜之惟恐不及。此事可包在我身上。明天你先把她们送到我家,再由我安排相见,情投意合方撮合他们,可保万无一失。”

    龙鹰大喜道谢。

    风过庭道:“不要以为可置身事外,从此甩身,人虽到了我家里,你仍要来帮眼帮手。噢!不成!哪有由男人来当媒人的,必须找个女的来帮忙,女人才能明白女人。”接着一拍大腿道:“有了!请闵玄清仗义出手如何?”

    龙鹰想起她风流女冠的外号,怀疑道:“适合吗?”

    风过庭道:“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在北门学士心中,她有崇高的声誉,说到善解人意,不论对男对女,无人能出其右,兼且聪明伶俐,手段玲珑。唯一的问题是,必须由你亲自出马去央她帮忙。”

    龙鹰苦笑道:“丑妇终须见公婆,明天砸掉戈宇那小子后,我又应付过圣上,找个时间你偕我去找她!”

    风过庭道:“让我试约她再吃一顿午膳如何?”

    龙鹰叹道:“希望我今次不会失约!”

    皇城的大校场,位于皇城东北角,邻靠尚局,宽广逾千丈,呈方形。校场上竖起箭靶木桩等诸般练武工具,每月初一十五,羽林军在此进行大cāo练。

    今天的大校场与平rì大异,人山人海,聚集过千人,是闻风而来的羽林卫和以令羽为首的一众御卫。昨天魏王府首席武士戈宇在此打伤小马等多个御卫,又给魏王府大力宣扬,收到风的都知此事难以善了,戈宇又公然辱及龙鹰,谁都晓得龙鹰神勇盖世,绝不会龟缩避战,所以宁愿睡少一点,大清早来看好戏。

    到武承嗣亲率戈宇、褚元天和张嘉福等一众手下,浩浩荡荡的策骑抵达,气氛更见热烈。武承嗣乘机立威,着戈宇等表演箭技,加上他现在位居宰相,吹捧依附者大有人在,不住赢得如雷采声。

    戈宇的箭术神乎其技,箭箭命中红心不在话下,还表演在马背上以各种姿势发shè的诸般绝技,连对龙鹰信心十足的令羽等人,亦开始为龙鹰担心起来。

    众人等了小半个时辰,龙鹰单人匹马,从丽绮阁施施来了,离大校场尚有二千步的距离,一骑从后方追来。

    龙鹰止步立定。

    来人拉马收缰,踏镫下马,落到他身旁,娇声道:“龙鹰!”竟是一身武士服、艳光四shè的太平公主。她消减了少许,令她更是清丽秀美。

    龙鹰一把拉起她纤手,牵她来到两座官署间众人视线看不到的空间,将她搂个结实,毫不客气的痛吻她的香唇,太平公主略一挣扎,嘤咛一声,迷失在他强而有力的拥抱和充满侵略xìng的热吻中,情如火热的回应。

    龙鹰吻够了,放开她少许,看着她脸红似火、星眸半闭,不禁生出连自己都不明白、带点报复xìng的快感。

    太平公主喘气道:“会给人看见的。”

    龙鹰笑道:“这方面由我负责,保证没有人看到。哈!公主不是爱干甚么便干甚么?怕给谁看到呢?”

    这叫先发制人,昨晚他是故意不去找她,皆因恼她给符君侯那混蛋弄上手。换过不是符君侯,他绝不会有这心态,但符君侯摆明是冲着他来的,自然会怪太平公主令他丢脸失威。

    太平公主清醒了点,两手无力地推他的胸膛,娇吟道:“你要搂要抱,人家不会拒绝,却不可在大庭广众的地方。”

    龙鹰放开她,道:“你是陪老子一道去校场,还是让老子一个人去?”

    这两句话内含深意。只从太平公主没有责怪自己昨晚没去找她,推得她与符君侯狩猎回神都后,一直没有返回皇宫。昨晚在天津桥遇上张易之,此子盛意拳拳的力邀他到飘香楼去,不问可知符君侯和太平公主相偕出席夜宴,张易之是要令他难堪。

第二十二章 校场比武(下)

    很大可能是太平公主要到晚宴时方晓得他回来,又从张易之等人的交谈中得悉今早校场之战,所以不再和符君侯胡混,回宫度夜,今早在这远离校场的地方截着他,因为观战者中有符君侯在。

    太平公主没有直接答他,道:“千万小心,武承嗣指使戈宇故意挑衅,惹你出手,背后必有yīn谋诡计,不像表面般简单。”

    她的话更证实龙鹰的想法,昨晚席上张易之、符君侯等人该为此做过深入的讨论和分析。太平公主这么来jǐng告自己,说明她仍是着紧他、关心他。

    对她的气不由消了大半,伸手拍拍她脸蛋道:“放心吧!武承嗣这又蠢又笨的家伙怎斗得过老子?他的第二十二章 校场比武(下)所谓yīn谋诡计只是用来吓无知小儿。我先走一步,记着来看我如何收拾戈宇那家伙。你好像忘记了老子是邪帝。”

    正要离开,太平公主扯着他衣袖道:“你不怪我吗?”

    龙鹰的心软了,柔声道:“要怪就怪我自己,如果有老子在,公主怎会三心两意,只要你不是见异思迁就成。哈!”

    太平公主“呵”的一声叫出来,放开他的衣袖,看着他消没在官署转角处。

    龙鹰龙行虎步的朝大校场走去,本喧闹震天的大校场人声cháo水般退下来,最后变得鸦雀无声,人人朝他瞧过来。

    他首先步入令羽的一群自己人内,令羽低声道:“有点不对劲,魏王满脸欢容,戈宇成竹在胸,他们凭甚么这般有信心呢?”

    龙鹰笑道:“凭的当然是旁门左道的东西,看我们如何向他讨账吧!符君侯那小子在哪里?”

    令羽正要指点,御卫纷纷让路,比很多御卫还要高,穿上便服的上官婉儿仪态万千的走进来。

    龙鹰欣然道:“各位兄弟筑人墙让小弟和上官大家说几句亲密话儿,噢!不!只第二十二章 校场比武(下)是开个临时的机密会议。”

    御卫们忙团团把他们围着,气氛立时变得异样。

    上官婉儿现出个给他气结的可爱表情,玉步轻移的直抵他身前,尚未有机会说话。龙鹰笑道:“上官大家今天特别漂亮。”

    上官婉儿的俏脸终于红起来,微嗔道:“正经点好吗?”

    龙鹰装出恭敬神sè,道:“大家请指点小子,该用哪一招较恰当呢?”

    上官婉儿“噗哧”笑道:“你这人呵!人家是圣上派来观战的,待会还要向她报告,你尽管说俏皮话吧!婉儿会一并报上圣上去。”

    龙鹰道:“那小弟定要多说几句,让大家的口述可以jīng采一点。”

    上官婉儿再凑近点,以蚊蚋的轻声道:“龙大哥呵!别人会听见的。”

    龙鹰笑道:“看在这句龙大哥分上,我正经一阵子。”反凑到她耳边道:“正经有啥瘾儿,不正经才好玩嘛!”

    上官婉儿后退半步,白他一眼道:“圣上着我嘱你小心,你是绝不可以输的,但也不可伤他。明白吗?”

    龙鹰拍拍她香肩,点头道:“我是绝不会输的,但千万别向圣上报上这句话。”

    说毕在御卫让路下,大步朝大校场没有人的中心处走去。

    本已变得嘈杂的大空间又沉静下来。

    龙鹰进入魔极至境,大喝道:“戈宇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魔目一扫,立即看到站在张氏兄弟旁的符君侯。

    纯凭直觉,已掌握到符君侯是个绝不逊于自己的对手,难怪能令横空牧野感到他的威胁。

    武承嗣的冷哼声、戈宇的长笑声先后响起,他却无暇理会。

    符君侯长得比龙鹰高半寸,不论体型气度,均满溢男儿气魄,慑人至极。肩宽膊厚,腰细腿长,稳如山岳,任由烈风暴雨狂吹猛打,恐也难摇撼其分毫。他的鼻梁很高,眼深藏神,当他回敬龙鹰的打量,眼内的眸珠如两道闪电般往他shè来,心胆稍弱点会被看得胆战心怯。最难得的是他气定神闲,举止从容,虽与俊俏无缘,但带点野xìng的粗犷面相,非常引人,难怪公主抵受不住他的情挑。

    戈宇大步从武承嗣的阵中朝他走过来。

    张易之友善地遥遥向他施礼。

    龙鹰隔远回礼道:“小弟向邺国公、恒国公和符兄请安问好。”

    谁都没有想过龙鹰会向与他势成水火的张氏兄弟施礼问好,大感讶异。

    张昌宗和符君侯客气的施礼回应。

    龙鹰目光回到在神都声名鹊起的戈宇处,见他仍是气度沉凝,没有因自己公然羞辱他而动气,心中微懔,不敢轻敌,心忖幸好昨晚夜探魏王府,识破对方yīn谋,否则今天说不定yīn沟里翻船,吃个大亏。

    戈宇淡淡道:“戈宇和龙先生是校场比试,龙先生何故出口伤人?”

    龙鹰笑道:“戈兄昨天打伤老子的御卫兄弟,早超越了比试的范围,说甚么都是废话,动手见真章才是正理。对吗?”

    过千人没有人作声,个个屏息静气,等待此继薛怀义后皇城最轰动一战的开始。

    戈宇连说三声“好”,喝道:“拿刀来!”自有人于排列在一边的兵器架中取来厚木刀,送入戈宇手内。

    龙鹰哈哈笑道:“原来戈兄爱用木刀。兄弟!有没有木关刀?”

    奉令羽之命守在兵器架旁的小徐忙大声应道:“有!”捧着木制大关刀疾奔出来。

    龙鹰接过大关刀,挥了两下,又用手抚摸刀锋,道:“关刀对大刀,戈兄准备好了吗?”

    戈宇傲然道:“戈宇正等候龙先生赐教。”

    龙鹰发动了,几是对方语音方落,他的关刀立化闪电,以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分中劈往戈宇。

    戈宇往后飘退,刀往上挑,力图以卸力之法,破去此招,如意算盘是再借力退往远处,然后重投过来,好展开刀势。

    谁都想不到龙鹰打开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高手如符君侯等大惑难解。高手相争,最重策略战术,龙鹰虽是先声夺人,可是只要戈宇守得过他这轮猛攻,到龙鹰因损耗过巨,后力不继时,猛然反攻,那时就算龙鹰武功在戈宇之上,也势必被戈宇杀得败下阵来。龙鹰一上场即放手狂攻,实属不智。

    “托”的一声,戈宇勉强挑歪大关刀,却骇然发觉大关刀生出吸啜的怪异力道,令他没法往后撤。大关刀稍往外回,又横扫过来。

    龙鹰却是神舒意畅。比之当rì决战薛怀义,他的魔功不知深进了多少层,且先后与横空牧野、心爱人儿端木菱、采花盗和宽玉等交手,使他不住朝魔极之境攀升。青城山之战,更是他魔功进程的分水岭,道心和魔种进一步融合。不动手犹自可,一动手便晋登无人无我、生死胜败全不在意的武道至境。

    比之横空牧野,戈宇仍有距离,当rì横空牧野在他展开枪法后,守得非常辛苦,何况是戈宇?他虽然是首次拿起关刀,却因魔种的灵异将大关刀的特xìng发挥得淋漓尽致,招招均暗含重兵器压轻兵器的微妙效果。

    “卜!”戈宇虽格着扫来的关刀,却抵不住从关刀涌过来的魔劲,硬被扫得往横急移三步,本与他的刀法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步法终出现不应有的错乱。

    龙鹰知是时候,大关刀化作重重刀影,如岸堤崩决、大海倾泻般往戈宇卷去,迫得戈宇不得不尽展全力,以jīng妙的刀法吃力万分的应付他像永无休止、无隙不窥,偏又没有任何套路成法的攻势。

    众御卫和羽林军爆起震天喝采声,添其威势。

    武承嗣一方则人人沉着观战,虽有后着,仍是非常担心。他们对龙鹰的估计,是建基于他决战薛怀义时表现出来的实力,故不论如何高估,仍认定他顶多和戈宇在伯仲之间,岂知眼前的龙鹰,竟杀得戈宇全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另有回天之法,武承嗣会立即中止这场比试,以免戈宇被龙鹰重创。

    上官婉儿则看呆了眼,没想到平时嘻皮笑脸,不放过任何出言调戏自己的机会的浪子,竟会变得如此豪勇盖世,一副威压天下的神态气魄,娇躯内的血液不由随着他撼天震地的刀势滚荡灼热起来。事实上不止是她,倾向龙鹰者无不看得热血沸腾,大感痛快。

    太平公主杂在观战的人群内,她是第三次看龙鹰与人动武,但没有一次的感受比这次深刻,看得她忘情地为他叫好打气。此时的她心里哪还有符君侯?

    现在龙鹰要伤戈宇是易如反掌,干掉他都办得到,但不论伤他或杀他,都会触怒武曌,使他们关系变坏。

    忽然发觉戈宇的几下反击劲道微增,知是时候,长笑道:“戈兄还要比下去吗?”

    此正是他和风过庭约定的暗号。

    如若河海倒灌般的攻势倏地竭停,像肆虐的风暴蓦然消失般的不可能,龙鹰从动转静,收大木关刀于身后,稳定如崇山峻岳,双目魔芒一瞬不瞬的锁定对手,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气概。百度搜索,无弹窗,提供本书TXT下载。

    在气机牵引下,兼又开始“药xìng发作”,戈宇脚踏奇步,人随刀走,一刀往龙鹰搠去,纵然是木刀,因贯注真气,竟发出风雷之声,倍添其威势。!!!

第二十三章 **女冠(上)

    武承嗣一方纷纷叫好,但其他人总感到龙鹰非是后劲不继,而是另有妙着,没有附和,显得武承嗣十来二十人势孤力弱,起不了打气的作用。

    不知为何,没有人看得清楚龙鹰的动作时,他已双手执刀攻向对手,似劈非劈,似直捣非直捣,短短的距离内,大关刀如此沉重笨钝的重兵器,竟被他使得轻如飘羽、灵动无方,说快非快,说慢却又迅疾至令人生出寓快于慢的错觉,连旁观者也感到无从掌握,更不用说当局者的戈宇。

    观战至此,符君侯首次动容,晓得龙鹰适才看似已全力出手,事实却是手下留情,这一刀才是他的真功夫,出神入化。

    劲气交击。

    本是一鼓作气的一刀,被龙鹰玄之又玄的奇招迫得只能竭力挡格。戈宇已非常了得,刀锋重劈在大关刀的锋锐上,避过破胸而入之险,却仍抵不住魔劲加大关刀的重量,被硬生生冲得挫退五、六步。若不是他临上阵前服下的还神丹起作用,肯定会被震飞抛掷,变作滚地葫芦。

    龙鹰长笑道:“还要再战吗?”

    戈宇双目jīng芒凝聚,气势不住增长,持刀笑道:“胜负未分,当然继续下去。”

    观者无不感佩服,不是佩服他的武功,而是佩服他的勇气。纵然不懂武功,也晓得他非是龙鹰的对手。

    “且慢!”

    众皆愕然,循声望去,被誉为朝廷第一剑手的风过庭,仍是洒脱不群的模样,排众而出,朝龙鹰走去,不满道:“龙兄真不够朋友,昨天说好戈宇是我的,现在看你在干甚么,还不给本公子滚开去。”

    武承嗣的一方恨得牙都痒起来,千辛万苦营造出这么一个挫折龙鹰的良机,看戈宇的样子,正“药xìng大发。”偏又没法动手,人人心焦如焚。

    原来药王教是道家炼外丹的流派之一,到这一代的掌教尊者,出了伍道孤这个败类,炼丹不成,改去炼制*药,**丹敛财,武承嗣是他的大顾客,透过褚元天向他买壮阳药,关系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武承嗣服下伍道孤提供的壮阳药后,在床上固是八面威风,也感体力元气均比平时强盛,遂发奇想,着褚元天请伍道孤研炼可催发内功和潜力的药丹。伍道孤在这方面确有天分,竟炼制成功。不过这种还神丹由服食至药xìng发作需一盏热茶的工夫,事后则需调养十天半月方可恢复过来,非常霸道,服多了会减寿元,有害无益。而没有戈宇般功夫的高手,纵有此药亦奈何不了龙鹰。但如像戈宇般与龙鹰已有一拚之力,突然功力大幅增长,确大有重创龙鹰的可能xìng,至不济亦可将龙鹰迫往下风,为武承嗣大泄受辱之气。岂知这个如意算盘被龙鹰“误中副车”下听个一清二楚,遂与风过庭合谋设计,反将武承嗣一军。

    风过庭有意无意来到龙鹰身前,背向戈宇,切断他正面攻来的路线。

    龙鹰叹道:“我滚开没问题,但公子你会有捡人便宜之嫌,令人以为我们是以车轮战欺压戈兄,传出去更不好听。不如这样吧!公子和戈兄明天约期在此再打一场,那便没有人敢说我两兄「百度贴吧rì月当空吧 文字」弟的闲话。”

    全场寂然无声。

    戈宇的呼吸开始急促了一些儿,当然只龙鹰和风过庭两人有会于心,晓得他因没法宣泄药效而暗自受苦。

    武承嗣等则头大如斗,不知如何应付此一突变。

    风过庭压低声音道:“闵玄清来了!”

    他的话只龙鹰听得到,大讶道:“她这么早起床吗?”

    风过庭道:“她会不来吗?她已错过你宰薛怀义,怎可再错过今天?让她看看你在战场上八面威风,胜过你千言万语。”

    戈宇大喝道:“请风公子赐教!”

    龙鹰像没听到他的叫阵般,道:“她答应了吗?”

    风过庭好整以暇的道:“和她说过了,没甚么表示,怕要你老哥亲自央她。”

    蓦地惊呼四起。

    “锵!”

    风过庭拔剑出鞘,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姿态旋身挥剑,像背后长着眼睛般劈中戈宇飙刺而来的木刀。

    看似随意的一剑,实为风过庭有备而施,积蓄至顶峰的一剑,且下削角度妙至毫颠,尽显他御前剑手的非凡功架。

    龙鹰尚是首次目击他全力出手。

    “咧!”

    戈宇的木刀被削去连刀锋的一大截,接着风过庭剑现后着变化,似攻非攻,似守非守,骇得拿着断刀的戈宇往后避退。

    风过庭冷笑道:“戈兄忘掉了拿的是木刀哩!”

    戈宇双目差点喷火,还yù再战。有人在人群里大喝道:“住手!又不是拚命,本将下令终止比试。”

    说话者正是李多祚,他大步来到场中,双目厉光四shè,显然心中大怒,不屑戈宇从后进袭的行径。

    戈宇却是有苦自己知,首次悔恨服下还神丹,令他在皇城内英名尽丧。武承嗣虽然一向横行霸道,也自知理亏,且在大校场上,李多祚比他有更大权威,怒瞪龙鹰和风过庭一眼,沉声道:“我们走!”不看戈宇半眼的去了,只有褚元天走过去,偕戈宇离开。

    谁都没想过比试会以这样的形式结束,悄悄散走。

    令羽等御卫兴高采烈,亦不敢久留,向龙鹰两人隔远打个招呼,回上阳宫去也。

    龙鹰和风过庭来到仍余怒未消的李多祚身前,风过庭欣然道:“大将军来得及时,否则我说不定忍不住出手宰了那小子。”

    李多祚容sè稍舒,狠狠道:“还以为他有甚么惊世绝艺,原来是虚有其表,不自量力。我还有其他事要办,迟些再找你们说话。”匆匆去了。

    风过庭也一拍他肩头,道:“我去伺候闵玄清。”

    看到张氏兄弟和符君侯等朝他走过来,方明白李多祚和风过庭等作鸟兽散的原因。

    两人循例向他道贺后,张昌宗道:“以前皆因误会,若有开罪龙先生,请龙先生大人大量,勿放在心上。”

    张昌宗论外貌更胜乃兄,眼神狡猾多智,说的话虽然好听,神态却不冷不热,言不由衷。

    张易之比张昌宗热情多了,道:“怎都要找个时间大家聚聚,这两天如何?”

    龙鹰感到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实属不智,婉言道:“我还有很多人情债未还,多七、八天如何?”

    张易之道:“一言为定!”

    一直没有说话的“枪君”符君侯道:“刚才戈宇神情异样,他有甚么不妥当呢?”

    张易之、张昌宗和他们一众随人,均露出注意的神sè。

    龙鹰由此看穿他们与武承嗣在还神丹一事上没有合谋对付他。说一半不说一半的道:“该是服了药物,我从他身上嗅到药气。”

    符君侯点头道:“多谢龙兄证实君侯的想法。”

    张昌宗堆起笑容道:“我们晓得龙先生要赶往御书房为圣上办事。不阻龙先生哩!”

    龙鹰不得不承认,纵然是装出来,他的笑容煞是好看,不愧神都美男子。乘机施礼告退。

    离开校场,龙鹰展开步法,往丽绮阁赶去,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已走得无影无踪,正嘀咕为何风过庭也不告而别,风过庭洒傲的身影卓立前方,旁边俏立一位体态优美,只比他矮上两寸的女子,看一眼便知是驰名神都的风流女冠闵玄清。

    此女非常特别,穿上一袭该是她亲手设计的道袍,下摆长垂至脚踝,柔软贴体,将她苗条诱人的曲线显露无遗。道袍并不像一般女冠服以灰或白为主的sè调,而是雅淡的黄sè,隐见以金sè丝线绣成的太极图案,每个杯口般大小,密密麻麻布满全袍,形成丰富的纹饰肌理,予人时尚新颖的感觉,更衬托出风流女冠的神采。

    瓜子口脸,上扎道髻,使「百度贴吧rì月当空吧 文字」她本已比一般女子长的玉项更见修美,龙鹰忽发奇想,闵玄清的前生可能是头天鹅,到了今生仍保留前世的某些最独特的特征。她的花容更是引人入胜,双眼长而媚,鼻嘴非常jīng致,可与人雅相比,高贵的气质下又充满成u女xìng某一难言的韵味,难怪高傲的风过庭这么愿意为她奔跑出力。

    龙鹰隔远施礼,道:“龙鹰小子特来向闵玄清大家请罪,上次爽约,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这才朝她走过去。

    风过庭笑道:“你好像不晓得在下也站在这里,眼睛只看到一个人。”

    龙鹰洒然道:“你若是女子,又有大家一半的漂亮,小弟该会看你一眼。”

    闵玄清一副风流样儿,嘴角含嗔,冷淡的道:“说不出来的苦衷,那就是连解释都省了。”

    风过庭帮腔道:“由于事关皇命,确不可以说出来,我可作保证。”

    闵玄清送龙鹰一个带点放任的娇媚眼神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爽约,感觉挺新鲜的。”

    龙鹰晓得她尚未释怀,知机的道:“宫中的那个我是由别人扮的,真的我却身不由己,乘船到了扬州去。此为机密,但因怕大家恼了我,违背皇命也在所不惜。”

第二十四章 **女冠(下)

    闵玄清会说话乌溜溜的眼睛透露出“算你哩”的清楚讯息,甜甜一笑,两边白里透红的玉颊现出两个深深的梨涡,道:“暂时不和你算这笔旧账。(.)公子已告诉我有关你丽绮七美的事,玄清很欣赏你哩,更想不到你的心地这么好,定会尽力玉成此美事。”

    龙鹰大喜道谢。

    风过庭道:“玄清认为将七美送到我家不太妥当,送到她家比较适合。”

    龙鹰心忖那岂非要送她们到她的道观去?犹豫起来。

    风过庭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孤陋寡闻,我们闵大家居住的如是园,南临伊水,乃神都胜景之一,比我的家好上百倍。”

    龙鹰慌忙认错。

    闵玄清道:“一切由我们安排,但你要记着今天怎都要抽个时间来看她们,以安她们的心。”

    风过庭道:“快到御房去,我会使人送人雅她们回甘汤院。”

    闵玄清漫不经意的道:“下次见到你龙鹰,我要你变回刚才在校场上临敌从容,不可一世的模样,而不是怕受人责备的窝囊相。”

    龙鹰双目立即魔芒大盛,以充满侵略xìng的眼神盯着她道: “闵大家勿要后悔!”

    闵玄清娇笑起来,花枝乱颤的道:“我闵玄清永不会后悔心甘情愿下做的任何事。”

    龙鹰大喜道:“世间竟有如玄清般的美人儿,令我有遇仙的动人感觉。今晚亥时前龙鹰必到,后会有期。”

    与风过庭交换个眼神,忍着手没有摸闵玄清的脸蛋,掉头扬长而去。

    快到皇城门口,有人在后面叫他,龙鹰认得是来俊臣的声音,停步等候。

    来俊臣气冲冲的来到他身旁,扯着他衣袖到一边说话,道:“你以前测字的准绳如何?”

    龙鹰坦白的道:“那晚为你测字,是我平生第一次为人测字,根本没有例证可作比较判断。”

    来俊臣松一口气道:“正如我的猜想。哈!放下心事了。”

    龙鹰细审他的容sè,讶道:“与那晚相比,现在的你像另一个人,不再担心被揭发了吗?”

    来俊臣道:“现在狄仁杰托病不上朝,所谓冤案的事被搁置一旁,我又远道到城外的白马寺上供敬佛,大大花了一笔,做过几堂法事,该可化解这场灾祸。.”

    龙鹰明白过来,那晚这家伙感到大祸临头,故而说甚么出家为僧、捐献家财,到事情有转机,立即变卦,抱着侥幸之心,认为可以继续拥有眼前的富贵荣华。而自己对测字的准确与否没有任何把握,在这种事上又很难劝他。只好道:“命是你的,当然由你为自己拿主意。”

    来俊臣道:“不要再吓我,我也不是不信你,到六月尾时,我会找最灵验的佛寺再做一场四十九rì的**事,定可化戾气为祥和,过了七月的关劫。”

    龙鹰拍拍他肩头,道:“我没时间和你多说了。”

    来俊臣道:“我们边走边说,让我送你到上阳宫门。”

    龙鹰领先举步,奇道:“还有甚么话要说的?”

    来俊臣道:“刚才张嘉福来找我,着我做个中间人,为魏王来向你修好讲和。”

    龙鹰失声道:“甚么?”

    武承嗣竟要来和自己修好,这变成了个怎么样的世界?

    来俊臣道:“你有所不知哩!圣上对魏王不住向你找碴非常不满,多次痛骂他,还指出他是自讨苦吃。到今早你大挫戈宇,令魏王几乎无地自容,梁王又乘机劝他,终于把他说服,这些事本不该向你透露,但因我真的当你是至交好友,不应该说的都说出来。”

    由戈宇被挫到此刻,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竟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教龙鹰意想不到。梁王就是武三思,这家伙真的当了他和武承嗣间的和事佬,究竟他有何居心?有机会定要向胖公公问个清楚。

    更因着他和武三思间多了上官婉儿这道桥梁,现在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和武三思的关系。

    来俊臣鼓其如簧之舌道:“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老哥你怎么说?”

    龙鹰道:“若我肯因你讲和,对你是否有好处?”

    来俊臣喜道:“当然有天大的好处。”

    此时已抵宫门,龙鹰道:“待我想想,快则二、三天,会再找你说话。”

    来俊臣道:“可到推事院来找我,还记得我提过的女观吗?”

    龙鹰已进入宫门,扬手道:“怎会忘记?”笑着去了。

    直至龙鹰写毕第八篇,武曌仍未到御房来,他是乐得见不到她,忙收工离房,在门外碰上荣公公,告诉他道:“丽绮阁人去院空,请公公点收。”

    荣公公道:“圣上有命,丽绮阁留作鹰爷的别院,任鹰爷享用。对鹰爷,圣上是好得没话说。”

    龙鹰心忖回神都后,不过两天光景,人事上的关系变得比以前错综复杂,武曌对自己好还是不好,怕胖公公也弄不清楚。道:“是否太浪费呢?我根本用不着两处居所。”

    荣公公笑道:“鹰爷试想想,如果有一天想带个美人儿回宫度夜,到甘汤院去怎都没有那么方便。”

    龙鹰失笑道:“公公想教坏我哩!”

    荣公公道:“这方面何用公公教你?”

    两人对视大笑。

    龙鹰又和他闲聊两句,离开御花园,直出上阳宫,心情轻松的漫步而行,不由想起荣公公的提议。若要偕美女到丽绮阁“**”,哪个美人儿会听他的话呢?胡思乱想时,给人拦着去路。

    那人笑道:“想甚么想得那么入神,肯定是女人。”

    龙鹰欣然道:“原来是万老哥,还以为你永不会踏出聂芳华的闺房半步,从此消失人世。”

    万仞雨没好气道:“不和你胡扯,你要到哪里去?”

    龙鹰道:“这叫偷得浮生半rì闲,小弟还是首次踏出上阳宫门,要想想该到哪里去好。”

    万仞雨道:“不用想哩!随我到国老府去!否则我会押你去。”

    龙鹰吓了一跳,问道:“发生甚么事?”

    两人来到洛河区,边走边谈,感受着神都的繁华热闹。

    万仞雨道:“我刚才到国老府去,国老告诉我藕仙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起来后没溜到府外去玩耍,问她当然不肯说出原因,但最蠢的人也猜到是与揍一顿须揍到出城外,还要花两个多时辰,由午后直揍至夜深的龙小子有关系啦。”

    龙鹰老脸一红道:“我可没有干过甚么。”

    万仞雨道:“谅你的sè胆仍没有那么大。”

    龙鹰苦笑道:“还说是我的兄弟,我只是顺着她大小姐的意思干活。国老如何看待此事?”

    万仞雨哂道:“终于知道怕哩!放心!国老倒没说甚么,我看他很欣赏你。你晓得张老懂看面相吗?”

    龙鹰道:“张大人怎么看我?”

    万仞雨道:“这个我并不清楚,只知若张老告诉国老你是个短命鬼,包保国老会扫你出府门,永远让你见不着小魔女。哈哈!”

    龙鹰始知中计,恨得牙痒道:“小子原来在报仇。哈!真风趣!聂芳华甚么时候请老子到她的芳华阁去,好谢我这个大媒人?”

    万仞雨招架不来,叹道:“恃功生骄的人,在历史上从没有好下场的。”

    龙鹰放怀大笑,探手搭着他肩头,越过车马道,道:“此功不同彼功,你每晚爬上聂芳华那张床时,若忘记了我,就叫不懂饮水思源。明白吗?”

    万仞雨差点败下阵来,苦笑道:“死小子!这样的脏话亏你说得出来。本来我也有件关于小魔女的事想告诉你,现在忽然忘掉了。”

    这回轮到龙鹰求饶,道:“算我挡不了你的井中月,嘻!是井中月。快告诉我。”

    万仞雨道:“你道国老为何认定小魔女看上你呢?”

    龙鹰心痒难熬的道:“看在美人名剑分上,不要卖关子了。”

    万仞雨好整以暇,吊足他瘾子的道:“事缘你离神都后,一天圣上特遣荣公公来送上鹰爷的家,当时小魔女正在城东的天运武场找人试她的神山之星,闻讯后抛开一切的赶回来,拿了你的家后返回闺房闭门不出,至少读了一百遍后才在千呼万唤后出来吃饭,问她信的内容则笑而不答,差点气死国老。你在信内究竟写了甚么东西?”

    龙鹰听得心甜似蜜,道:“看了一百遍,真夸大。跟老子学东西啦!老子那封信没有一字提及情情爱爱,却又是没有一字不暗含情爱。唉!我是在吹牛皮,那封信其实普通至极。开始几句是这样的:小魔女大姐裙下,小臣写此信时,正身处扬州,多么希望得大姐做伴呢!”

    万仞雨听得汗毛倒竖,嚷道:“够哩!够哩!真肉麻!”

    龙鹰搂着他肩头,转进国老府去,大乐道:“是老子临时作出来的,好满足你这种爱知别人私隐的闲人。”

    笑骂声中,二人驾轻就熟,往主堂举步。

    由于狄仁杰在主堂会见几位大官,两人避到偏厅去,喝茶恭候。

    万仞雨道:“卧底方面有没有好消息?”

    龙鹰道:“宋言志是个人才,言简意赅,虽只有几个消息,却能描述出敌人在神都的布局。现下正等待他进一步的情报。”

    万仞雨道:“你准备怎么做?”

第二十五章 出嫁从夫

    龙鹰道:“圣上的态度令人头痛,指明不可牵连武承嗣,也即是说不可凭军方的力量对付敌人,只可由我们暗地去干。”

    万仞雨轻松的道:“有甚么好头痛的?只要能列出一个暗杀名单,然后逐一干掉,哪轮得到大江联不立即撤出神都?”

    龙鹰道:“问题在宋言志可提供的,最高级的只属二坛级的人物,恐怕起不了甚么作用。且打草惊蛇,干掉几个后,敌人会晓得他们中有我们的内应,会害死宋言志。”

    万仞雨道:“二坛级人物是甚么东西?”

    龙鹰解释道:“这是据宋言志所说大江联以坛数定等级的方法。大江联的领导层以坛数分尊卑等级,最高是十二第二十五章 出嫁从夫坛,像褚元天只属一坛级的人物,那个在易天南府第偷袭我的人叫夏侯甘卓,宋言志是他的军师,只得二坛。就宋言志所知,十二坛的人物只得两个,但身分不详,可知大江联的保密工夫做得多么妥善。”

    万仞雨沉吟道:“小可汗高高在上,只下面的人以坛数定等级,宽玉是突厥国师,毫无疑问是两人的其中一个,另一个极可能是那姓万俟的美丫头。唉!现在武曌变得畏首畏尾,凭我们三个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龙鹰道:“说到底就是皇储之位累事,一天不解决这个问题,一天我们没法放手对付突厥人。”

    万仞雨叹道:“最怕是武曌随便找个借口杀掉三皇子和四皇子,那我除了造反外,再没有别的选择。”

    龙鹰道:“你不是和武曌的皇孙李隆基很熟络吗?何不找他探听消息,看武曌对待他们的态度有否转劣?”

    万仞雨点头答应。

    龙鹰还想说话,足音自远而近,连忙闭口。

    一个俏婢笑意盈盈进入偏厅,福身道:“小婢青枝,小姐有请小混蛋。”说罢忍俊不住第二十五章 出嫁从夫的以袖掩嘴偷笑。轻轻道:“对不起,是小姐要小婢这么传话的。”

    龙鹰大感尴尬,万仞雨则笑至气绝,道:“想不到你降级为小混蛋,这叫自作孽,快滚去见她。”

    小魔女坐在亭子里,秀眸生辉的瞧着他接近。到坐在圆石桌的另一边,俏婢离开后,偌大的后园剩下他们俩,右后方的月洞门,是小魔女中招的地方,小魔女选在这里见他,使他感到窝心的甜蜜。

    龙鹰道:“你要赔偿我。”

    小魔女兴致盎然的道:“有甚么好赔的?唤你小混蛋是给足你面子,看本小姐会不会唤万仞雨作小混蛋,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小混蛋该感到荣幸才对。”

    龙鹰摇头叹道:“听下来又不无一点歪理,原来小魔女大姐爱唤情郎作小混蛋。”

    小魔女杏目圆睁道:“你说甚么?”

    龙鹰嘻皮笑脸,摆出个无赖款,道:“不知大小姐约小混蛋到这里来,是想纯谈情还是亲热亲热?”

    小魔女“噗哧”娇笑,道:“都说你的心是歪的,所以动的全是歪念头。不是约你,而是要召你来报上想到甚么奇谋妙计,可说服爹让本姑娘随你到江湖闯荡。”又扭腰不依的道:“人家等得不耐烦哩!明天便要去。”

    龙鹰看得目瞪口呆,小魔女一边说话,表情不住变化,每个神态都是那么生动活泼,与她说话的内容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由她现身说法,告诉你甚么叫极尽诱惑的能事。她虽说得又急又快,但字字清晰,抑扬顿挫随心所yù。撒娇起来的娇姿美态更能穿透骨髓,拥有不可抗拒的魅惑力。

    小魔女见他目不转睛的打量她,大嗔道:“有何好看的!快动你的脑筋。”

    龙鹰首次为此动脑筋,当然不是真的要带她去闯荡江湖,而是看如何令她乖乖的不再为此纠缠他。一拍桌面道:“有了!”

    小魔女对他知之甚详,一脸戒备之sè道:“不要随便找些疯话来搪塞敷衍本姑娘,我会要了你的命。”

    龙鹰见她不受诓,泄气的道:“以大姐那么聪明伶俐也想不出办法,小混蛋的脑袋可想出甚么来。嘻!办法不是没有,只怕大姐误以为小弟想占你便宜。”

    小魔女没jīng打采的道:“又是这一套。”

    龙鹰笑嘻嘻道:“此套不同彼套。国老之所以不放心让大姐出门远行,是担心大姐武功太……”见她变得凶神恶煞的可爱模样,慌忙改口道:“不!是怕大姐武功太高,出手伤人,弄得处处民不聊生。哈!我偏有一个法子,可令大姐武功变低,你听过易筋洗髓、脱胎换骨吗?”

    小魔女顿然变得生机勃勃,又半信半疑的道:“听便听得多了,真有这种功法吗?我岂非可变成真正的……”

    龙鹰及时接下去道:“低手!”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忍不住笑弯了腰,充满因融洽愉悦而来的乐趣。

    小魔女用衣袖拭掉呛出来的泪水,再以迷死人的眼神横他一眼,道:“说下去,我要给你占甚么便宜?”

    两人间毫无禁戒无所不至的戏谑谈笑,令龙鹰大感香艳刺激,道:“当然有,懂的人不多,老子是其中一个。首先由老子以无上玄功,打通大姐你全身经脉。”

    小魔女狠狠盯着他道:“不要骗我,今次我真的会和你拚命。”

    龙鹰硬着头皮道:“我龙鹰顶天立地,怎会骗大姐?不过因要点遍大姐全身穴位,点完后大姐除小弟之外,包保嫁不出去。请大姐三思。”

    小魔女凝神瞧他好半晌,若无其事的道:“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好!你爱碰哪里便哪里,但若碰完没有任何改变,我会向爹告发你。”

    龙鹰举手投降道:“这种事哪有得保证?”

    小魔女回复少女娇态,摇晃两边香肩道:“龙鹰呵!你是不是要人家恨你呢?”

    龙鹰把心一横道:“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你嫁了给老子,那老子爱带小娇妻到哪里去便哪里去,此招叫出嫁从夫。”

    小魔女立告红晕满脸,并不躲避他的魔目,尚未来得及答他,万仞雨神sè凝重的从月洞门穿进来,隔远叫道:“有万俟姓的头绪哩!快来!”

    张柬之神情肃穆的道:“我亲自去找一个从柔然到中土来经商的商人,终于寻得个知情者。”

    狄仁杰不知到了哪里去,剩下万仞雨和龙鹰听他说话。

    龙鹰不知为何,竟心惊肉跳。

    张柬之续道:“他说小时曾听过年老的族长提起过一个在大沙漠深处活跃的神秘种族,人数不过一千,其领袖便是以万俟为姓。此族的人被柔然称为『兰勒呼根』,意为神也杀不死的人,刻苦耐劳,骁勇善战,且jīng善藏踪匿迹之术,随便走一个出来都是非常可怕的高手。也有人称之为神秘之族,叫此族的人为秘族战士。”

    龙鹰想起采花盗,倒抽一口凉气道:“我可能已杀了一个秘族战士。”

    龙鹰解释后,万仞雨眉头深锁的道:“这样一个种族,怎会离开大漠远到中土来,助突厥人搞风搞雨?”

    张柬之道:“自当有他们的理由。照我看,他们来中原的人不会太多,但已教人非常头痛,像采花盗那样的秘族战士,是可怕的刺客,令人防不胜防。难怪这么多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逐一在他们手上饮恨。”

    万仞雨道:“武承嗣的刺客集团里,有没有秘族战士在其中呢?”

    龙鹰苦笑道:“以前该没有,但很快会有了,第一个目标该是三皇子李显。”

    张柬之和万仞雨同告sè变。

    狄仁杰回来了,坐下道:“我再修书一封,将秘族的事告诉黑齿常之,着他小心提防,宽玉加秘族战士,真的令人担心。”

    转向龙鹰道:“见到圣上,记紧要告诉她这件事。”

    龙鹰一震道:“我明白武承嗣为甚么肯和我修好了。”

    三人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龙鹰道:“正因他有对付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方法,所以再不怕我站在你们的一方。”

    狄仁杰起立道:“三皇子方面由我和柬之想办法。仞雨到东宫找李隆基,着他们加强提防。”

    龙鹰等连忙起立。

    狄仁杰向龙鹰道:“你不用再去找仙儿,刚才她一溜烟的出门去了。”

    龙鹰心觉不妙,小魔女的反应似不大对劲。但因秘族之事,令他心如铅坠,一时哪还来闲情去理会儿女私情?点头表示明白。

    狄仁杰送两人到堂阶处,道:“对大江联的真正实力我们是一无所知,但知道的已教人吃惊。每过一天,他们的势力就增加少许,若我们不趁早扑熄火头,到成燎原之势,将回天乏力。”

    龙鹰道:“我会尽力说服圣上。”

    狄仁杰道:“我太明白她了,际此一心立武承嗣为皇储的时候,甚么都听不入耳。现在只需告诉她有关秘族的事,其他候机会再说。”

    龙鹰和万仞雨告别离开,来到街上,已是黄昏时分。

    龙鹰记起闵玄清的吩咐,横竖她的如是园离国老府不远,虽已失去见她的心情,但却不想再次失约。

    万仞雨道:“先找个地方祭五脏,然后分头行事如何?”!!!

第二十六章 魔凡之别(上)

    两人在饺子店的一角坐下,由于过了午膳的繁忙时刻,全店只有他们两个客人,点了两碗饺子和一个羊肉锅,龙鹰道:“你们只说李旦,却不提中宗,不担心他会被行刺吗?”

    万仞雨道:“最担心的当然是他,但自李显被贬往房州,我们关中剑派牵头,由天下所有支持李唐的名门大派,秘密成立了一个『护李团』,派出jīng英高手轮番到庐陵王府当值,每次任期一年。(.)所以任何一个时间,保护他的高手不少于三十人,其中不乏元老级的高手,令庐陵王到今天仍安然无恙。”

    龙鹰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饺子和肉锅同时上桌,待伙计去后,两人边吃边谈。

    万仞雨道:“中宗是怎样的一个人并不重要,最重要是他的妃子韦氏,坚强果断。当年我们向李显提出保护他的建议,李显怕因此触怒武曌,坚不接受,全赖韦氏说服他。”

    龙鹰道:“武曌没有不高兴吗?”

    万仞雨冷笑道:“不高兴又如何?不论徐敬业起兵,又或外族入侵,无不打着匡复庐陵王的旗号,而李显正是李唐的象征,武曌如果处死李显,立即天下大乱,你道她不清楚吗?唉!说起来,身为皇储的李旦遭遇更不堪。”

    龙鹰道:“我在款待吐蕃使节的国宴见过他一次,武曌对自己这个儿子很差吗?”

    万仞雨道:“不是差,而是根本不当他是人。首先是不准他踏出宫门半步,又下旨明示在未得她同意下,任何公卿大臣均不得私下见李旦。我们不在神都期间,前尚方监裴匪躬与内常侍范云仙二人未得允许,私下去看望李旦,竟被武曌下令腰斩于市,你说还有人敢去见李旦吗?”

    龙鹰道:“那晚你不是和李旦儿子李隆基联袂来看我和薛怀义决战吗?”

    万仞雨道:“李隆基是个很特别的人,有胆sè、善谋略,他才是我心中最有当皇帝资格的人,那晚他是故意试探武曌,由于仍在皇城的范围内,所以武曌只眼开只眼闭,可是自武曌腰斩裴匪躬和范云仙后,惶恐不安的李旦约束子女,再不准踏出东宫半步。”

    龙鹰同情的道:“那和被囚有何分别?”

    万仞雨道:“唯一的分别是不知何时遭刑戮,做人做到这样真没有意思。”

    龙鹰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这么不满武曌。”

    万仞雨道:“我现在为的是李唐的天下,只要李显再被立为皇储,便代表武氏子弟的彻底失败。李旦是个乐天安命、没有野心的人,当乐于将皇嗣之位归还乃兄。”

    又道:“吃饱了吗?分手后到哪里去?”

    龙鹰道:“我会去闵玄清的如是园打个转。”

    万仞雨起立道:“打个转?你这小子真风流。除非分身有术,终有一天你会应付不来,莫怪我没有预先jǐng告。”

    两人付账离开,在饺子店外分手,各自去了。

    龙鹰漫步街头,心中百感交集。

    听了万仞雨一番有关李显、李旦的话后,心情沉重起来。武曌怎可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呢?不由记起胖公公言犹在耳的话,皇宫有权势的女人都不是正常的。

    武曌如是,太平公主如是。看来美丽才女上官婉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仍未发觉她的缺点。而不论太平公主或上官婉儿,与她们是逢场作戏,不用负上责任,也休想她们会嫁给你。闵玄清也是如此。不知风过庭这小子是否和她有男女关系,问了亦不会有结果,因这小子在这方面讳莫如深,但显然不介意自己和闵女冠有一手。

    思想转到小魔女身上。对这艳盖神都的美丽少女,他一直抱着闹玩的心情,但到现在已玩出火来,且愈来愈难抗拒她惊人的诱惑力。但怎想得到随口一句要她嫁自己,竟似解开了她要随自己闯荡江湖的纠缠,否则怎会在这关键的时刻,逃命似的溜掉?

    又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花间美人儿,她是除端木菱和人雅外自己一见钟情的美女,更是第一次见她便下定决心娶她为妻。不过看来她不会嫁给自己,也不会下嫁任何人。

    端木菱则是身分特殊,但不论如何,他也要得到她,这是打开始就注定了的。

    想得入神时,蓦有所觉,止步立定,一辆马车在前后护持下,驶到他身旁停下,车窗帘幕掀起,现出太平公主明艳的花容,惊喜的道:“死小子上车!”

    放浪的美丽公主又回来了,盛装打扮,整个人香喷喷的,在珠光宝气的衬托下,发亮发热,艳采照人。

    看着龙鹰在她身旁坐下,主动靠贴过去,重重吻他脸颊一口,笑意盈盈的道:“死小子今早攻本殿之不备,弄得人家苦乐难分,迟些定要找你算账。”

    马车徐徐开动,继续行程。

    龙鹰故意戏弄她,笑嘻嘻道:“择rì不如撞rì,相请更不如偶遇,我们何不来个香车决战,看谁求饶请降?”

    太平公主伸手狠捏他大腿一把,弄得他雪雪呼痛,开心的道:“明知人家现在不行,偏要说这种话,由此可知你多么可恶。今早你又使了甚么手段,令戈宇当场出丑,魏王则面目无光?谁斗得过你呢?现在又有风过庭和你蛇鼠一窝,鹰爷再不是以前的鹰爷哩!”

    龙鹰知她故意岔开去,免他追问现在坐马车去见谁,并不揭破,伸个懒腰道:“有甚么不行的?只看你是否愿意。噢!说错了,须看老子的心情,要你便要你,哪轮得到你拒绝?”

    太平公主吃了一惊,坐开少许,嗔道:“难怪有人说你是宫城恶霸,这种事怎可以蛮来的!”

    龙鹰朝她细瞧,嘻皮笑脸道:“蛮来有蛮来的乐趣,不见几个月,公主似乎怕了我。明知老子远道回来,也不乖乖的在陶光园等老子宠幸。”

    太平公主“噗哧”娇笑,媚态横生的白他一眼,道:“宠幸?你当自己是皇帝吗?”

    龙鹰耸肩道:“老子正是不折不扣的邪帝,不相信可问公主的母皇,老子有没有逾分?”

    太平公主不知想到甚么,娇羞的垂下螓首,以蚊蚋般的声音道:“人家很想今晚陪你,可是这个晚宴是三天前约好的,试过推却推不掉。还要来怪人家,一去如黄鹤,累得人茶饭不思了好几天。”

    龙鹰接下去,学她的语调道:“但几天后人家已故态复萌哩!”

    太平公主娇嗔不依。

    龙鹰看得心都痒起来,道:“算哩!不和你计较那么的一晚半晚,明晚又如何?”

    太平公主苦笑道:“你终于问出人家最害怕的问题。唉!我已答应和别人到神都苑游玩,也是早约好了的。”

    龙鹰明白过来,符君侯晓得自己大约会在这几天回神都,所以将与太平公主的约会排得密密麻麻的,摒他龙鹰于局外。

    他实在没法怪太平公主,符君侯是个有非凡魅力的人,又有张氏昆仲穿针引线,蓄意布局,太平公主则是个*女,不被符君侯乘虚而入才是奇事。

    龙鹰意有所指的道:“好!待公主玩够再说!”

    太平公主靠贴过来,凑近他道:“你真的不生气吗?”

    龙鹰从容道:“有甚么好生气的?早说过不管你的事,你爱干甚么便干甚么。”

    马车停下。

    龙鹰探头外望,说道:“不是芳华阁吗?”

    太平公主道:“宴会在这里举行。”

    有人拉开马车,晓得龙鹰在车内般,笑道:“龙兄想不参加我们今晚的宴会也不成。哈!君侯无任欢迎,难得有与龙兄举杯共酌的机会。”

    太平公主怎想得到符君侯会在阁外的车马场恭候她的芳驾,一时芳心大乱,说不出话来。

    龙鹰心中大懔,知他感应到自己的来临,顿然对他做出更高的评估。步下马车,笑道:“符兄的盛意心领了,只可惜小弟另有要事,要亲近还怕没机会吗?”

    符君侯风度翩翩伸手让金枝玉叶的美女搭着落车,道:“对!对!只要龙兄不离开神都,还怕没有机会吗?”

    太平公主站在符君侯身旁,俏脸煞白起来。

    符君侯凑过去关心的道:“公主殿下不舒服吗?”

    太平公主更尴尬了,偷看龙鹰一眼,摇摇头。

    龙鹰看得不忍,施礼道:“符兄和公主玩得开心些,恕小弟失陪哩!”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平公主黯然垂首。符君侯亦现出古怪神sè,像在奇怪龙鹰为何被自己横刀夺爱,仍可像个没事人似的。

    龙鹰再没有敷衍他的兴致,施礼离开。踏出芳华阁的正大门,忽然想起宋言志,忙展开身法,离开大街,朝长夏门的方向潜踪匿迹的摸去,凭他的灵异,即使一直有人跟踪他,亦肯定给他撇掉。

    本来昨天来过,该多隔几天较有机会接到新消息,不过横竖顺路,又急切想多得有关大江联的情报,故索xìng试碰运气。

    不片刻抵达千手观音寺,看清楚没有疑人后,又故意入寺,再从后院墙翻出来,然后潜往老槐树林,找得那株大树,揭开树皮,登时喜出望外,但又暗暗吃惊。

第二十六章 魔凡之别(下)

    树体刻上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只要凭约定或加或减,便是真正的时地。 78

    他和宋言志约好,除非情况紧急,否则绝不碰头。眼前的时间地点,表示出现了不得不碰头的情况。

    他伸手抹掉树身上的刻字,画个大方框,于框子右下方加一斜画,表示会准时赴会,再把树皮贴回原处。

    就在此时,他感应到远方有人朝槐树林疾掠而来,刹那间已从对方有点游移难测的特xìng辨识来者何人。以他的胆大包天、一无所惧,亦着着实实吓了一跳。忙从槐树林另一边离开,再朝东走,到达民房密集的兴教坊,方放下心来,同时暗呼走运。

    刚才他感应到的,正是僧王法明四大护法弟子排第二的羊舌冷。如果没有猜错,自己离开宫门后,一直落在敌人的监视下。只因有万仞雨这名震天下的刀手与自己结伴同行,令敌人无从下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如敌人来杀他这个邪帝,肯定集合了足够杀死他的力量,不教他有任何机会。如此推之,四大护法势必群集而来,要应付羊舌冷已不容易,何况还有其他三人?

    而有很大的可能,法明亦王驾亲临。

    这个想法仍在脑海徘徊之际,他再生出被跟踪的灵奇感应。

    他再顾不得引人侧目,左闪入巷,拔地而起,刚踏足瓦檐边缘,一团彩影在夕阳下隔两间屋外的瓦面处,冲天而起,朝他的位置投来,全不予他思考的机会,不论时间角度和准绳的拿捏,绝对是顶尖级高手的风范。换过任何人,即使高明如万仞雨或风过庭,除了拔刀祭剑应战外,再没有其他选择。而一旦给对方缠死,其他敌人会蜂拥而至,形成以众欺寡的围攻之局。

    彩影的女主人是个身穿彩sè道袍,绮年玉貌的女子,凌空御虚而来,要命的是她宽敞的道袍内,似没有穿任何衣物,迎风下若现若隐、光乍泄,非常诱人。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看得目眩神迷,jǐng戒心被大幅削弱。

    不用猜也知她是太平公主的师父三真妙子,僧王法明的四大护法弟子之一。

    际此生死悬于一发的吃紧时刻,登上魔极至境的龙鹰已掌握全局。羊舌冷正从后方追来,下一刻将封他退路。左右各有高手逼来,无不气势强横,不在三真妙子和羊舌冷之下。四大弟子倾巢而来,务要取他之命。

    不过不论他们武功如何高明,战术如何完美,连手之威如何jīng准凌厉,却欠了龙鹰魔种式的灵应。

    就像在盲人的国度里,独眼龙足可称王称霸。

    正是这“有眼”和“没眼”的分别,龙鹰来自魔种的“心眼”把他和这四个顶尖级的高手区分开来。龙鹰正是置身于另一jīng神层次的高手。

    他没有丝毫犹豫,甫足踏檐缘,立冲至瓦坡上的人字顶,两脚撑着屋脊,曲膝倾前,双脚用力,像被投石机弹出的人弹般,朝三真妙子破空劲冲,还来个一拳重击,拳劲猛轰风情万种的美道姑。

    三真妙子哪想得到他强横如斯,花容失sè,两条彩带从袍袖毒蛇吐信般疾shè出来,迎上龙鹰的拳劲。

    龙鹰的魔极灵应笼天罩地,感知后方的羊舌冷刚腾身而起,凌空赶来。两边的人则赶往三真妙子的后方去,变得可从前方拦截自己,因认定他可闯过三真妙子的一关。

    一动无有不动。

    龙鹰哈哈笑道:“你们中计哩!”

    “砰!”

    拳劲彩带正面交锋,彩带顿变波浪形,三真妙子应拳往后抛飞,袍脚掀起,露出雪白丰满的修美**,光无限。

    龙鹰则出乎所有人料外,竟借反震的力道反方向翻腾,来到正追来的羊舌冷上方,大笑道:“二师叔你好!”

    照头一掌劈下。

    羊舌冷刚升至最高处,势子已老,兼之猝不及防,任他艺比天高,在此龙鹰一手炮制出来的巧妙形势下,明知上当,也不得不双手握拳,斜伸上迎,硬捱龙鹰将他锁紧死锁的手刀。

    “轰!”

    羊舌冷如遭雷击,直坠下去,穿破瓦顶,掉进不知哪个不幸家庭的屋子里去。

    龙鹰借力加速往后翻腾之势,落往隔了七、八间屋的远方房舍,再消没在房子之后,谁都晓得已追失了他。

    龙鹰绕了一个大圈,回到里坊的主街,轻轻松松的朝如是园的方向举步。心叫厉害。如果刚才换过是平野之地,他凭魔种虽或仍能突围逃走,但肯定困难多了。

    伊水流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穿出里坊后,豁然开阔,在夕阳的余晖下,一道长达百步的石拱桥安详地跨往对岸,清澈见底宽若三丈的河流,缓缓流过桥下,两岸遍布垂杨,美如画卷。

    龙鹰悠然登桥,来至拱顶,昂然立定,长笑道:“僧王法驾亲临,何不现身相见?”

    这一刻,龙鹰最感激的是丹清子。

    丹清子打法明的一掌,肯定伤他很重,至今仍未复元。丹清子在道门的地位,等若师妃暄之于佛门,纵然武功比不上师妃暄,也所差无几,所以法明虽夺得《无上智经》,付出的却是沉重的代价。

    那晚他面对武曌,谦卑顺从,皆因负伤而不敢动手,且掩饰得不露破绽,成功瞒过武曌和他。但如今要拦截他,不得不施使出浑身解数,故能成功先一步藏身拱桥另一边,待他踏进陷阱,因而牵动内伤,现出不应有的破绽,虽只刹那的事,足令龙鹰生出感应。

    在桥上jǐng觉和在桥外被截才晓得,是生和死的分别。因着魔种神通广大的奇异特xìng,这条长不过百丈,宽只丈半的石拱桥,正是他的救命灵符。

    龙鹰恨不得如能逃生,立将法明受伤的事禀上武曌,那武曌会立即杀上净念禅院,取法明之命。问题在鸟尽弓藏,没有法明,会大大削减自己对武曌的利用价值,所以若他够聪明的话,法明伸长脖子任他斩,他也绝不可这般去做。

    法明现身拱桥另一端,不见如何动作,已来至他身前丈许处立定,锐目像两支利箭般瞄准他,合十道:“无漏智xìng,本自具足,本来清净,不假修行。是佛是魔,何来差异?邪帝你由道入魔,法明由魔入佛,道似殊而实同归。迷来经累劫,悟则刹那间。只要邪帝你能从武曌不存善意的怀柔梦中苏醒过来,直指正谛,法明愿全力助你取武曌而代之,魔门将从此真正的统一天下和江湖,不像武曌般每天仍要为如何延续她的武氏皇朝而烦恼。”

    龙鹰从容道:“如果僧王确有此意,就不会以伏击突袭来招呼我,现在说这么多废话,不外拖延时间好召来四大护法弟子,完成合围之势。哼!一山不能藏二虎,我是邪帝,你是另一个邪王,端木菱更只得一个,我们还有合作的余地吗?”

    法明叹息道:“道树开花,禅林果出。万古长空,一朝风月。邪帝看得透彻,但有一件事邪帝仍看不到,待本僧王来点醒你,你是生不逢时。”

    龙鹰积蓄至顶峰的魔气,透指激shè,直攻法明,动作一气呵成,倏忽间完成了前飙、举手、戳指、锁定等变化。只要能将法明留下,他可放手狂攻,加深他的旧创伤,延长他的复元期。

    法明现出庄严宝相,完全是一副得道高僧的神采风范,两肩左摇右摆,生出正反两股力道,硬生生扯碎龙鹰藉之死锁他的气劲场。

    龙鹰已尽量高估他,只没预计到法明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龙鹰晓得再难阻他退走,尽最后人事,指攻原式不变,底下则随前冲之势,飞起一脚踢他小腹,教他应接不暇。

    法明晋入了他没法掌握,似禅非禅,若魔非魔的奇异境界,双目垂帘内守,一掌下封,另一掌仍竖胸前,颤动摇摆,其速度之疾快,使人生出七、八个掌影的错觉,jīng妙如神,封死龙鹰指攻所有可能的变化。

    至此,龙鹰方明白丹清子能打他一掌,是如何难能可贵。明白五大高僧为何没法奈他何,且困不住他,还要一一于百天内圆寂。以武曌的盖世魔功,也不愿和他动手见真章。

    龙鹰指尖命中重重掌影里的真主,高度集中的魔劲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被他卸往两边去,如此掌法,虽仍及不上“彼岸剑诀”的jīng微,却是异曲同工,所差无几。

    “砰!”

    法明往下按的一掌,结结实实和龙鹰的一脚硬拚一记。龙鹰全身剧震,气血翻腾,法明只是皱起眉头,显然功底比龙鹰深厚不止一筹。

    龙鹰心叫糟糕,凭魔种的特异,于收指的刹那间,压下翻腾的气血,重整阵脚,法明已将竖直的手掌,往手背方向侧倾,就那么埋肘推过来,掌缘随脚踏的奇异步法,如影附形的往龙鹰咽喉切来。

    龙鹰感到法明的手掌不住扩大,变得充天塞地,知是一种厉害的禅法,至乎是他魔佛合一的自创奇功。

    不过他处于魔极级的道心,却一点不受眼所见异象的迷惑。收脚移退半步,哈哈一笑道:“不碎金刚,果然不同凡响。”

    法明想不到他际此近身火并的紧张形势下,仍能从容说话,双目现出惊异神sè,也一时猜不到他如何应付自己的“魔佛十式”。

第二十七章 拱桥激战

    此十式灵感来自唐初开国时的道门大宗师宁道奇的“散手八扑”,亦是法明向此武道巨人的致敬。.. 访问下载TXT小说第一式名“魔由心生”,可以任何手法施展,最厉害的是直指对手本心,令其错觉丛生,生出无法逃避的惊怵,接着的九式连绵而出。试问能挡格他第一式者,天下已没多少个人,纵挡得过,也将被迫落在守势下风,如何可捱得过他一招比一招厉害,融合禅法和魔功的可怕招数?。

    当rì大战五僧,法明就是凭此十式,硬将五僧从主动上风,压得有力难施,令他可安然脱身。

    现在一上场便以此十式招呼龙鹰,可知他对这邪帝是何等重视,不敢掉以轻心。

    倏地龙鹰拔身腾升,两脚连环踢出,拿捏的时间和角度jīng准得匪夷所思,以法明之能,亦没法变招应付。

    “砰!砰!”两声,劲气爆破。龙鹰两脚先后踢中法明腕底的位置。

    法明长笑道:“不愧邪帝,领教哩!”往桥的另一端脚不沾地的后飘,两道人影在左右与他擦身而过,往龙鹰杀过来。

    龙鹰足点地面,暗叫厉害,难怪武曌说自己想杀他仍是力有未不逮。只看他要退便退,自己竟缠不着他,可知法明高明至何等程度。如果他没有负伤,只他便可紧缠自己不放,加上四大弟子,明年今rì肯定是自己的忌辰。

    不过龙鹰并不晓得,法明比他更要吃惊,因法明自出道以来,还是首次没法将“魔佛十式”连绵不断的施展下去,关键在龙鹰的第一脚,解去他第一式,第二脚却令他下一式没法一气呵成的继续。个中情况,非常微妙。

    从法明左方冲过来的人,出奇地年轻,顶多比龙鹰年长三、四岁。一袭青衣,头扎文士巾,俊俏清秀,乍看宛如临风玉树,一派风流书生的本sè。但龙鹰总感到他散发着妖邪之气。他用的是青光闪烁的长剑。此时剑化数十道寒芒,绕身疾走,朝他直冲过来,丝毫不予他喘息之机。剑法凌厉狠毒。看年纪,他该位列法明四大弟子的末位。

    从法明另一边抢出来的却是个高大胖子,骤看似座肉山,但龙鹰偏感到四大弟子中不论武功地位,均以此人居首。首先是掌握不到他的虚实。又感到他灵动如神,在这等兵凶战危的情况下,仍是笑容可掬,若如来赴朋友的约会。到离龙鹰左侧二十步许远的位置,蓦地腾升数尺,足尖往桥栏一点,凌空往龙鹰投过来,肥手一抽,腰带变成长达丈半的软鞭。鞭梢往龙鹰头顶点来,比邪书生的剑来得更快,后发先至。

    一下子,两人不但完全封锁了他的进路,且隐然形成紧缠不放之势。

    龙鹰哈哈一笑。道:“法明你再不来陪老子玩,老子失陪了。”

    说罢竟笔直往后方倾斜下去,胖子的鞭梢立告点在空处。

    法明的声音传回来道:“怎会不陪邪帝玩呢?我会念大悲咒超渡你。”

    龙鹰双脚一撑,炮弹般往后方shè去。这是他的独家秘技,纯凭魔劲爆发的动力。迅如雷疾如风,刹那间已脱出可怕胖子和邪书生的夹缠。

    他凌空翻身,拳掌齐施,向仓卒跃空拦截仍处下方的羊舌冷攻去。大笑道:“仍是我上你下,二师叔真不济事。”

    随后而来的三真妙子娇叱一声,从香袖内shè出彩带,长暗器般直shè龙鹰,取的是他面门必救的部位。

    此四人各有惊人技艺,一旦给他们形成合围之势,龙鹰肯定没命。最糟糕的是不知法明到了哪里去,若他在另一边等待,离开拱桥将无异于踏进鬼门关。

    “砰!砰!砰!”在眨两眼的高速里,羊舌冷挨了龙鹰三拳四掌,龙鹰不住腾起,羊舌冷则惨被迫落往地面。但龙鹰却是暗暗吃惊,这才算是他首次和“二师叔”正面交锋,发觉他一双手软柔如绵,似若无骨,像两条软鞭多过像人手,故招式刁钻难挡,防不胜防,如果在地面与他缠战,只他一人已非常难应付。而他的内功更是古怪,如波浪冲击,一浪比一浪猛烈,令人难以抵挡。

    三真妙子的彩带攻至,今次她学乖了,彩带竟生变化,化作七、八道带影,也不知哪一条是真的。只可惜她没见过龙鹰在易天南府第接枪的惊人手法,否则不会再犯一次刚才被龙鹰借力脱围的错误。

    胖子和书生斜冲而上,力图迫他落回地面。龙鹰喝道:“多谢三师叔!”

    一脚撑出,踩进带影里。带影消散,变回一条彩带,三真妙子气得娇叱时,龙鹰破空而上,几个翻腾,落在拱桥的另一端。

    羊舌冷和三真妙子从仍在空中的胖子和书生下掠过,朝龙鹰杀去。

    龙鹰暗呼好险,若他刚才心存侥幸,往拱桥另一边逃跑,肯定是向法明投怀送抱。不过明知法明尚未抵达桥的这一边岸,他亦绝不会从陆岸逃走,因为他正杀得xìng起,如此难能可贵的机会,有这么多厉害的对手,怎可不尽兴?

    此一拱桥,是他最厉害的武器。敌人正被他利用拱桥的特xìng形势,牵着鼻子走。

    交战至此,只不过十来下呼吸的时间,但已惊险万状,胜败一线之差,龙鹰任何一个失着,都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偏是他履险如夷,还一副玩世不恭、挥洒自如的气人神态。

    龙鹰横移开去,贴上桥栏,然后弯折过栏,就那么贴着桥栏滑到桥底去,以一手吸啜桥底粗糙的泥石面,另一手劈出隔空掌,发出利比刀刃的惊人魔劲,朝首先追到桥底下来的羊舌冷劈去。

    当rì龙鹰便是以此招,纯凭劲气的锋利切断薛怀义的脖子,胜过刀刃的锋快。

    羊舌冷虽是了得,却想都没想过对方似是先知先觉般把他入桥底的时间位置掌握得一清二楚,就在他仍弄不清楚龙鹰在哪里的一刻,对方掌劲的锋芒已割头而来,若被命中,会是脑破命丧的收场。

    他也是了得,身子蜷曲直坠,气聚屁股迎上龙鹰早有预谋的招待。

    此正为魔种级高手与其他高手的分别,神通广大,到了桥底此一特定环境,其无所不知的感应,令他知敌的异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敌人再难以如在桥面般轻易困死他。龙鹰利用环境,一举把对方以众凌寡的优势彻底扭转过来。

    武曌看得准,他要杀法明是力有未逮,逃跑却是绰有余裕。

    “砰!”

    以羊舌冷这般毕生修苦行最捱得揍的高手,也要痛得闷哼一声,硬被掌劲震得往桥底外抛飞。

    龙鹰往另一方移去,空出的一手疾探,刚巧三真妙子借彩带缚着桥栏之力,往下降至,情况与羊舌冷全无分别,龙鹰若要杀她,得手的可能xìng极大,不过看在她是太平公主的师父分上,兼之对方又是这么娇艳的女人,实在没法辣手摧花,突破对方护胸的掌影,往她高耸的胸脯抓了一把,五指各注入一道扰她真元的魔气。

    “咕咚”一声,羊舌冷掉进离桥七、八丈外河水里的声音传过来,可知这一轮短兵交接的迅疾。

    若三真妙子晓得另一边的羊舌冷中招失利,绝不会这么容易着龙鹰的道儿,正因她以为龙鹰正穷于应付羊舌冷的攻势,所以想也不想的降下来,好与羊舌冷前后夹攻,收拾龙鹰,哪想得到羊舌冷被龙鹰一招收拾掉。

    龙鹰抓上她的胸脯,不知是否天xìng相克克,她竟没法做出应有的反应,反被他五缕魔气侵体,延往全身经脉,且娇体发软,再拿不住彩带,眼看要掉往离桥底近三丈的河水去,龙鹰伸手过去搂着她蛮腰,使了下手法,她如被cāo弄的傀儡般,急旋起来,被横送开去,迎上刚来到桥底的书生处。

    龙鹰手足并用,凭着能千变万化的魔功,迅如鬼魅的退移往桥底的另一端。

    书生低喝一声,一手接着师姐丰满撩人的娇体,旋又惨哼一声,全身一震,硬受了龙鹰借三真妙子施展的旋劲,喷出小口鲜血,手再没法运力攀附桥底,与三真妙子变成同命鸳鸯,一起掉往河流里。

    胖子此时成功进入桥底,肥猴般往龙鹰倒吊着爬过来,成为目下唯一可威胁龙鹰的人。

    龙鹰对这个胖子最为忌惮,知如给他缠死,一俟其他三人重整阵脚,他绝捱不了多久。不过他刚才所有战略,均针对此君而发,胸有成竹。大笑道:“来得好!”

    双脚借桥底尽端的斜面用力一撑,炮弹般往大胖子笔直shè去。

    以大胖子的功夫,也要大惊失sè。

    他为了要附在桥底,顶多可以双足应敌,可是对方攻的是他胸肩的位置,以双脚对龙鹰全力以赴的双手,等于将老命交往对方手上,当机立断下,双手一推,往河水掉去。

    四大弟子,没有一人能避过落水的命运。

    龙鹰一个翻身,追着胖子落水去也。

第二十八章 噩耗传来(上)

    天涯眯上了眼,打量了一下这一百多个魔界兽,满意地道:“不错嘛,三个九级的,十多个八级的,其他的全是七级的,实力足够了,现在,我的宝贝儿们,咱们似乎应该让冥界的朋友们了解一下轻视咱们魔界的下场了”

    留着黑sè卷发的男子轻松地道:“前辈呀,您就放心吧,那四个最强的家伙,嘿,带头的我们当然要留着孝敬前辈您啦,其余三个,两个九级高段,一个九级中段,我们三个都是九级高段的,包准吃定他们,另外还有六个八级高段的家伙,我们这里有十几个八级的呢,二打一还玩不死丫们的,我们不如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两个极其迅速的人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伴随着他们消失的,还有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以及,那衅天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美妙绝伦的形容词儿。

    黄天嘿嘿笑道:“我说过,在人界,我的逃命水平绝对名列前三名。”天涯还没琢磨过味儿来,黄天已经哈哈哈哈狂笑着冲到冥军那边去了。

    就当魔界和人界方面的人战意高昂,信心满满的时候,三冥主忽然lou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只听他大声道:“老七,还不快出来,再不出来你四哥我可就要挂啦,你没看见魔界的混蛋们要欺负你四哥么”

    就当一百多个魔界的垃圾,耻辱yīn笑着飘向冥军的时候,人界的大军也慢慢地缩小了包围圈,同时法器门和神器门难得一次地大放血,各自把乾坤袋里珍藏多年的各种法器神器免费大放送,于是乎,几万人争先恐后地挑选着趁手的家伙,只有那些组织的老大或一些老家伙们矜持地没有去跟弟子一样地拼命搜刮,仅挑选了一件比较合自己胃口的法器或神器,看着自己辛苦炼制的无数法器神器被一帮疯子拼命地搜刮着,法器门门主厉义以及神器门门主叶知良心里这个痛哦,不过只要能cāo翻了这帮冥界来的混蛋,他们心里还是比较安慰的。

    不知什么时候,全身缠着绷带活像只木乃伊似的黄天闷声不响地出现在天涯旁边,一开口把天涯吓了一大跳,差点使出自己最厉害的绝招:“喂,天涯,这家伙才是你感觉到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吧,维斯特那帮人真是成事没戏,败事无敌,想解除尸皇的封印,却连这家伙也放出来了。”说完,黄天还用唯一lou在外边的双眼狠狠盯了一下维斯特一伙闪人前待的那块地方,至于维斯特一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蓝影再一闪,已经到了三冥主身旁,和三冥主并肩飘浮在空中,三冥主嘿嘿笑道:“老七啊,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呢,龙将说你的气息突然消失,我还着实急了几秒钟呢,不过,幸亏我嗅到了咱们家族特有的气味,我这才放心,你也真能让人着急,那么早就出来了,干嘛还一声不吭地躲在下面?”

    几万人飘浮在天空,却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如果此时有根针掉在地上,那一定是非常醒耳的老彤都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唉,鼎鼎大名的灵异界的灵异学院,怎么教出来这么个东西……

    事实上,在六冥主出现的同时,黄天就已经恢复了意识,虽然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但他还是强忍着加入战局,他也知道此刻的情况糟糕透了,就算加上他或许也没什么帮助,不过现在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的时候,早在意境中痛惯了的黄天这时候还是能忍痛出招的。

    黄天开朗地笑道:“当然,我的身体比普通人恢复的稍微快点而已。”

    另一边,五万多名人界的大军傻愣愣地飘浮在空中,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涌来这里,似乎,应该他们才是主角的吧,怎么却被晾在一边了?最后还是老彤拿了主意,毕竟虽然他们人数最多,但却是最弱的一拨,大家决定配合魔界兽行动,尽管心里有点别扭,不过对冥军的仇恨早已战胜了一切其他的心理。

    上空,一男一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只听那个女的喃喃道:“这家伙有毛病吧?”

    天涯不放心地打量着黄天,道:“算了吧,你就别死撑了,再说,就算加上你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以为你很厉害么?你只不过是九级初段而已,那家伙最少是十一级上段的,唉,反正没戏了,一会咱就拼吧,拼不过就闪人吧。”

    黄天看了看那一百多个魔界兽,道:“一百个七级魔界兽都不能砍死这臭娘们?”

    魔界和人界两方人马就这样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强敌,还有几个人界的年轻弟子竟lou出爱慕的神情。

    留着一头金发的粗壮男子一看就知道他是带头的大声道:“那当然,这些冥界的小崽子今天全都必须交代在这里,一个都甭想跑”

    一百多个魔界兽中,一个留着红发的欧洲人笑嘻嘻地道:“不愧是前辈啊,竟然知道我们几个早就到了,其实也不能怪我们的嘛,先前的场面前辈一个人就能应付了,我们何必还出来凑热闹呢?”

    那个男的纠正了同伴的错误:“他是疯子”

    天涯越来越觉得不安,似乎三冥主不应该这么镇定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了四周有那么多七级到九级的魔界兽却还是那么从容不迫呢?但天涯也觉得差不多了,该让这帮小崽子亮亮相了,于是天涯大叫道:“你们这群小王八蛋,还不快给我滚出来,躲在一旁看戏很爽是不是?”

    女的非常诚心诚意地祈祷道:“拜托,上君,千万别让那家伙去咱们那里……”

    黄天转过头看着冥军,语气平淡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呢?这回可麻烦了。”虽然语气正常,但从黄天转头后的眼神里疯狂涌出的痛意可以体会出,他此刻的情况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黄天心里也把天涯的一千八百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cāo,你没事碰我干什么,我他妈能不痛么

    黄天忽然lou出狡猾的笑容,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么?”

    黄天终于能转过头来,淡淡的笑意出现在他的眼神里:“如果加上我呢?”

    天涯轻轻地敲了敲黄天的身体,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这才放心下来,大笑道:“哈哈哈稍微?我看你简直就是个怪物”

    狂雷一式随手而出,上万道紫黑sè的雷电疯狂地冲向六冥主,当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六冥主虽然有点措手不及,但还是布下了一个冥力防护网,丝毫没有损伤,瞪大了一双美目,六冥主气恼地看着偷袭她的人,此刻正在她正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手舞足蹈地大声叫嚷着:“你个臭婊子破烂祸千人骑万人压的sāo胚子人与兽的女主角要不是当年我养的那只狗没戴避孕套,你早就被冲进下水道了还有你现在威风的份?有种你来杀我啊来啊来啊你个……”又是一连串是女人听了就会发疯的美妙词语……

    一声尖锐的娇笑随着一道蓝影一闪,顿时从刚才崩塌的山峰下面不知多深的地方冲了出来,只听一个娇美的声音狂笑道:“哈哈哈哈,我zì yóu了,我终于zì yóu了,该死的曹风,竟封印了老娘好几年老娘还不是出来啦,哈哈哈哈。”

    天涯疑惑地看着黄天,迟疑地问道:“你……你……你没事了吗?”

    天涯冷哼道:“如果是我以前训练出来的jīng英也许可以牵制那家伙一会,这帮垃圾,它们一会不逃跑我就阿弥陀佛了。”

    天涯突然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他道:“哪句?”

    六冥主平时的干练老辣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疯狂地一声怒吼:“我要活活撕碎了你个小王八蛋”蓝影一闪,已经到了黄天刚才飘浮的地方,而黄天却在她的正前方一千米处,连串的美妙形容词儿依旧不断地传进六冥主的耳朵里,气得她恨不得狠狠自己咬自己一口懈气。

    不一会,各组织的弟子都拿到了一件或几件或十几件或几十件的法器或神器,看着空空如也的乾坤袋,厉义和叶知良突然有一种几十万个非洲难民突然冲进了自己开的面包店里的感觉。

    接着,一万多冥军同时向着蓝影在空中跪了下来并恭敬地齐声道:“恭迎六冥主”原来是被曹风封印的冥界六冥主,怪不得黄天在飞机上的时候对这里的力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他感应到的是曹风布下的封印的力量。

    天涯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帮小家伙肯定是在魔界的捣蛋鬼,在那里混不下去了,才来的人界,其实也对,按自己以前的脾气,如果见到他们,非宰了他们不可,简直是魔界的耻辱啊不过说句心里话,天涯认为还是人界适合这帮家伙,同时心里很是悲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天涯摇摇头,无奈地道:“没办法,想不到他们竟多了一个实力比我差不了多少的大援,谁去单挑她都是死,层次差得太远了。”

    另一个环境,黄天的体内,六大绝兽正在痛扁狂刃,加纳大叫道:“你有毛病啊,以那小子的实力,你还敢输出信号让他打三冥主”接着,传来狂刃的惨叫声以及无数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接着,一个个哄笑声出现在四周,开始在现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人躲藏在周围,以及潜伏在什么地方,等这一百多个人形魔界兽出现在天涯身旁后,那些人依旧没看清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六冥主的外形很是讨人喜欢,如玉般的洁白皮肤,似能勾人魂魄的一双丹凤眼,小巧玲珑的鼻子,娇艳绝伦的红红的小嘴,只听她嗔声道:“哎呀……四哥,我不过就是多看了一会戏嘛,你来得晚没看到,之前一帮小家伙在这里打闹,特有趣,好象双方还是天敌呢,比猫和老鼠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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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噩耗传来(下)

    弘时没事儿了就上我家来跑着玩,弘昼和他也走的近些,倒是弘历,就是在四哥家也少有出来。

    “叫你别喝你还喝。”我一边给他喂菜一边笑着埋怨他,老十就在那儿一个劲的笑。

    我听到马蹄声,想着应该是老十回来了,弘昼也听到了,把小鞭子递给我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喊十阿玛十阿玛。

    老十一把把他抱起来,往我这边走来,在我脸上亲了亲,又逗着弘昼:“昼儿今天乖不乖?陀螺喜欢吗?额娘有没有教你写字啊?”

    常远在边上对小十八说:“喂,你够了哦,他才多大的孩子啊,来昼儿,叔叔抱你去找你额娘。”

    弘昼在我怀里委着,好像是困了,我抱着他摇了摇问他是不是困了?他点了点头就不出声了,我让老十吃饭,然后抱着弘昼上他屋里去睡觉。

    “我宠了还是你宠了?那天把墨扔地上说不写字,我说要打,你就是不让,还我宠咧。”

    “昼儿睡着了?”回来后老十已经吃完饭,侧坐在贵妃椅上看书呢。

    谁知道弘昼还真拿了酒杯跟老十喝了个,我们两个大人看他喝下去的反映,结果他一皱眉,哇的一声就哭开了,我们两个笑的啊,忙给他吃菜。

    我打他手下,笑着说:“多大的孩子你让他喝酒。”

    带着他时间长了,对带孝子也有些心得了,他也变得越来越缠我,我可离不开他了,用常远的话就是耿氏怕见这小子的时间也没我们见的多。

    “昼儿,走咱们玩陀螺去,你看你十阿玛给你做的可以晚上玩的陀螺哦。”我举着个大陀螺来找这小子。

    “嗯,那就好,你不嫌他烦就好。”他说着就抱了抱我,他吻着我,我好像听到门响,他也抬起头,看到昼儿抱着枕头站在门边上,看着我们这暧昧的样子,他揉了揉眼睛,我赶紧站起来。

    常远和老十没事儿就带着他做些男孩子的游戏,什么上树啊,练功夫啊,没事儿再来个飞天大秋千,这小子缠他十阿玛不行,不过对常远倒不是很亲热,没人知道原因。

    边说边往屋子里走,我给了他一巴掌,乱说,他嘿嘿笑着。

    老十躺在外面,小声说:“他在最大的不好,就是我想抱你还得隔着他。”

    “嗯,睡了,今天没有午睡,说非要记住那十个字不可,还问我为什么人会xìng相近习相远,我还给他讲了讲咧,呵呵,长本事了吧我。”他坐好,喝着我递过去的茶,我坐在他边上,帮他捶着腿。

    弘昼不笨,岁数小但是挺会来事儿的,忙说:“阿玛,额娘刚才带我玩陀螺来着,她还是不会,都是我在玩呢,下午写了十个字,额娘说我写的不错。”

    小十八拉着弘昼的手说:“小子我告诉你,你得听我们的话,不然我不让你十阿玛带你玩了。”

    弘时过继给八哥的事情应该是假的,反正到现在四哥也没了动静,他呢,看他爹还要他心情也好多了,小心眼子一个。

    老十在家的时候教他认字,带他练练剑,给他把小小的剑,他拿着还挺有意思。

    小十八在他们身后张着嘴伸着手,我在窗边看着他们,笑了起来,老十小声跟我说:“小十八有时候会在皇阿玛面前说弘昼比弘历好哦。”

    弘昼这小子鬼灵jīng的很,有听说我和老十商量不再去办差后,这小子赖这个府里不走了,原来一周七天四三开,现在成了双休rì了,在我们这边待五天了。

    四嫂挺满意耿氏的低调,比年氏强,反正不是我们府上的事儿,我们也就是听听算了。

    常远冲他做了个大鬼脸,看着他们这一大一小的闹腾,我们几个乱笑一通。

    小十八跑着跟进来:“喂,常远,你够了哦,哪有你这样子告状的啊?”

    其实我不会抽,就是在边上看着他玩,看他玩的高兴我也高兴。

    弘时对弘历一直不亲,现在弘昼和弘历也不如原来了,我问过弘昼,他就说四哥不亲了,为什么不亲了,他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如三哥亲。

    “你不在家还让我把他送回去,我哪舍得啊,他在还能陪我说会儿话,你别看他小,挺懂事的。”

    弘昼喜欢玩陀螺,说打来打去的有意思,晚上又看不清,老十就找来了好多的猫眼石镶嵌到陀螺的周围,晚上一打就是亮的,好看的不得了。

    “也没,就是说弘昼跟着咱们的话,就别去景仁宫住了,来回跑着不方便,他最近住畅chūn园多。来昼儿,跟阿玛喝一个。”他给昼儿拿了个酒杯。

    “呵呵,我的错我的错。我过一段会很忙,皇阿玛一直在说海禁的事情,不在家的时间多,你要是不想带他,就让他回四哥那边,不过我怕你现在是舍不得了哦。”

    弘昼在外面都叫我叔,回了家就叫我们阿玛额娘,他小脑袋瓜转的挺快。

    老十也不知道给弘昼下了什么药,这小子被迷的不行,成天不回四哥府里,就是回也是晚上回,白天就跑过来了,我因为送他没事儿跟四嫂那儿多走动走动也不错。

    弘昼来后,我到点就和他吃饭,老十有时候回来晚,也不让我们等他吃饭,怕饿着孝子。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也笑了起来:“毕竟跟着咱们时间比较长嘛,人心是肉长的,怎么会不近啊?”

    老十回头冲我挑了一下眉,意思是说怎么样,我教出来的,换来我一脸的无奈。

    老十走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说想和我们一起睡,我无奈的冲老十笑了笑,把昼儿抱到床上,哄他又睡着。

    “今天进宫,皇阿玛说什么没?有什么交待的吗?”老十回来后我问他皇上的意思,不会没事儿让他进宫的。

    常远把昼儿抱进来,往我怀里一放:“你可得看好这孩子,现在这孩子是个异类,别让他们这些市侩孝子给带坏了,就像小十八这样子的。”

    我点他脑袋下,他也无奈的笑了笑,这在别的小阿哥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们就是希望昼儿可以和别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能幸福快乐些。

    “昼儿刚来的时候,我还真怕你不会带孩子呢,现在看来不错啊,不过不要太宠他,毕竟是个男孩子,以后是要成事儿的。”

    “阿玛,这个好辣啊。”他一直张着嘴哈着气,看他眼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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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形势逆转

    胖公公道:“自李世民封道门为国教,又在长安建三清宫,道教因而大盛。武曌初期亦崇尚道教,刚立为天后时,上书高宗的《建言十二事》里,提出王公以降须习《老子》的建议,自己更曾入道观清修。只因后来为登帝位,道门支持的却是李唐,方采崇佛抑道的政策。”

    龙鹰想起上阳宫内的女道观,点头道:“这和闵玄清有何关系?”

    胖公公道:“道教兴盛,自然出现百花齐放的局面。故而道家大大小小达百多派,以天师道和上清派为男女两大主流。闵玄清的师父丁妲本属上清派,后自创支流,将道法和佛教密宗的欢喜法融浑为一,自称太一流,其追求男女双修之术,确有道佛理论支持,故仍被道门视为正统的旁支,与上清派保持良好关系。”

    龙鹰开始有点明白,道:“佛门被法明弄得一塌糊涂,看来道门难以免祸。”

    胖公公道:“正是如此。现在的你等于佛门的救星,也极可能是道门的救星。我弄不清楚真实的情况,留待闵才女告诉你吧!”

    龙鹰道:“还有甚么事是我需要注意的?”

    胖公公道:“明天见武曌,先想好要甚么,打铁趁热的向武曌提出来。切记今天要她答应你这样,明天求她答应你那样,会令她认为你是贪得无厌。”

    龙鹰答应一声,告辞离开。

    回到甘汤院,龙鹰抛开一切。包括心中的伤痛,享受三女的伺候,浴罢来到后园,甚么都不想的躺在卧椅上。

    秀清娇柔地伏在他身上。

    龙鹰一手搂抱她,另一手轻抚香背,思想活跃起来。黑齿常之被刺杀,重重地打击他,带来了自懂事以来最严重的伤痛,令他生出仇恨。隐隐里,他感到仇恨会影响他的道心。有害无益。

    秀清羞涩的道:“夫君大人呵!我们为何仍未怀你的孩子呢?人家很想有呵!”

    龙鹰吻她香唇,爱怜的道:“我现在所处的功法层次,是不会有孩子的,要再升上一个层次,方可开放生机,让你们怀孕。现在我们亦不宜有孩子,待我们远离神都,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建立我们的家。那时你爱多少个也不成问题。”

    秀清大喜道:“原来是这样子,差点担心死我们哩!”爬起来。匆匆回后院向人雅和丽丽报喜。

    龙鹰心中苦笑,刚才向秀清说的话,是向雨田说的,纯为理论,希望他在此事上没有出错。想起寇仲因练《长生诀》而没有子嗣,说不害怕令娇妻们失望就是骗人的。

    不由又多了个担心。无忧无虑是多么难得?又或许这种心境从来没有存在过。自己的童年算是无忧无虑吗?似乎又不是的,不论如何开心,又或忘情于书本内的天地,心中总还有止不住的渴望和憧憬。而少年时代憧憬的事。现在已一一实现,但怎都和憧憬本身的完美或多或少有落差。

    世上真的没有完美吗?想想又不是,在剑锋相对又或男欢女爱、情浓如火之时,确可使人忘掉此之外的一切。

    丽丽贴着他腿侧坐下,秀眸shè出如火热情,探手抚他脸颊,柔情似水道:“夫君大人呵!夜哩!还不就寝休息。明早你还要到御书房去。”

    龙鹰仰望夜空,心忖定要好好学习吐蕃语和突厥语,为将来做好预备工夫。倏地起立,将丽丽拦腰抱起。回内院去。

    进入御书房,武曌比他还要早,正伏在龙案批阅奏章。龙鹰请安问好后,回到自己的地盘开始默写第九篇。

    武曌搁笔道:“你能一心二用,是否与**有关系?”

    龙鹰继续快速书写,朝她瞧去,道:“小时一个人闲着无聊,不论游戏说话,只得自己对自己,一心二用就是这般练就出来的。”

    武曌道:“该是与你的天赋有关系,后天的环境只是让你的天赋得以发挥。回来后,你是不是一直生朕的气?”

    龙鹰道:“不是生气,而是忧心。就像水往下流,火xìng向上。圣上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一件事若要成功,必须顺势而行,待至时机出现,否则等于缘木求鱼。唉!”

    龙鹰知她这番话是重要说话的前奏,静心恭聆。她任何一个错误,影响的将是天下苍生。

    武曌忽然道:“昨天早上大校场发生甚么事?不准隐瞒,否则朕会治婉儿欺君之罪。”

    龙鹰失声道:“关婉儿甚么事?”

    武曌淡淡道:“奈何不了你,只好找个你关心的人祭旗。”

    龙鹰投降道:“小民从戈宇身上嗅到散发着的药气。”

    武曌勃然大怒道:“好胆!承嗣真的不知自爱,屡劝不改,大事抓不好,却在微眼处耍小聪明。”

    龙鹰不敢答她。

    武曌道:“但你和过庭却像预先晓得似的。”

    龙鹰答道:“魏王太不懂隐藏之道,一副胸有成竹,喜形于sè的样子,有信心得过了分。我们察觉有异,遂约好由我下场,过庭则在旁观察,当我发觉戈宇内气转盛,又身带药味,遂以暗号通知过庭出来中止比武。”

    武曌没有怀疑这番不露破绽的话,徐徐道:“坦白告诉朕,你怎样看承嗣?朕想听中肯的话。”

    龙鹰心忖若没有“武三思效应”,休想武曌听关于武承嗣的意见,且是主动垂询。正因如果武三思立下军功,可取武承嗣而代之。

    龙鹰怎敢直答,道:“突厥国师宽玉虽然是我们的死敌,但他却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就是着我cāo舟过虎跳峡之举背后的原因,不单看我对水xìng的认识、cāo舟的技法、心志的坚毅,最重要是看我的运道。”

    武曌皱眉道:“你是指承嗣运气不济。对吗?”

    龙鹰仍不敢直答,怕触怒她。语重心长的道:“运气好的人,坏事可变成好事,谓之错有错着;运气差的人,妙着反成失着。”

    武曌叹息一声,想到的当然是武承嗣昨早在大校场的妙着变失着。道:“写毕第九篇,你代朕去请国老明早上朝,告诉国老,朕会罢免承嗣,让他回复原职。”

    龙鹰大吃一惊道:“万万不可!如此突厥人将晓得我们密谋对付他们。”

    武曌道:“只从这句话,知你真的为朕的大周皇朝着想,事实上朕是试探你。那就改为告诉国老,朕任他推荐一人,入仕文昌台,取代魏王在朝廷的职务,而魏王则专注于与突厥人的交涉。”

    武曌说的入仕文昌台,意指升为宰相。原来武则天“亲自独断”后,大改朝廷官制的名字,例如尚书省改为文昌台,下属的六部则由吏部改为天官、户部成了地官,礼部是chūn官,兵部是夏官,刑部是秋官。其他的左右仆shè为左、右丞相,门下省为鸾台,侍中为纳言,中书省为凤阁。像武承嗣头号谋臣张嘉福的凤阁舍人,便等于以前中书省的主事大官。

    龙鹰心叫厉害,暗抹一把冷汗,事君确如事虎。说到玩政冶,自己哪是武曌的对手?。而狄仁杰为捧自己人,肯定需和武曌妥协。

    武曌话锋一转,道:“昨夜见过你们后,朕随即召见梁王,亲口告诉他你大力推荐他为远征军的大统帅,还愿附骥尾,为他效力。现在你要他给你甚么便甚么。明白朕的苦心吗?”

    龙鹰忙道:“谢主隆恩!”

    武曌忍俊不住的笑道:“只不过为你说几句好话,有甚么好谢恩?现在该轮到你说出全盘计划哩!”

    龙鹰由衷的说道:“谢主隆恩!”

    甫踏出上阳宫,被风过庭截着,领他直奔董家酒楼,登上三楼,来到尾端的厢房,狄仁杰的亲卫高手多了一倍,守在酒楼各扼要处,如临大敌。

    狄仁杰、张柬之和万仞雨正在厢房内等待他们。坐下后,龙鹰将刚才与武曌的对话一一说出。然后道:“我是不得不推荐武三思这个圣上唯一可接受的人,请国老谅解我的苦衷。”

    狄仁杰笑道:“老夫怎会怪你?换做是我,因心中排斥武氏子弟,会大力反对。让他当大统帅又如何?适足暴露其丑,但却是最高明的惑敌之计。最好表面上你和武三思弄得势如水火,那就谁都不怀疑你在暗中主事。”

    众人称妙。

    龙鹰心忖姜果然是老的辣。道:“现在最头痛是如何挑选和训练那三千jīng锐。我昨夜去找胖公公,他说只要请教国老,问题将迎刃而解。”

    狄仁杰和张柬之交换个眼sè,现出会心微笑。

    狄仁杰向张柬之欣然道:“你是不是想到他?”

    张柬之捋须颔首。

    狄仁杰道:“该是大将军之灵在天保佑,确有一个可解决此一问题的不二人选。此人名郭元振,因牵连而被革除军职,赋闲在家。此人在军队中打滚二十多年,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jīng通兵法军略,智勇兼备。若圣上肯下诏召他来神都,又让他恢复原职,保证他肯为我们的鹰爷效死命。”

第三十章 夜访禅院(上)

    龙鹰尴尬道:“连国老也来耍我。”

    张柬之道:“此人不但武功高强,且是个军事狂人。别人视军旅生活为苦差,他却甘之如饴。最jīng彩是他曾任职于黑齿常之、娄师德等边疆大将麾下,对外族有很深的认识。由他来配合你们三大高手,当是如虎添翼。”

    狄仁杰道:“至于所有粮饷、装备、练兵,可全交给此人,他会做得妥妥当当。”

    龙鹰大喜道:“那就有救了。圣上已答应我会厚待这支秘密部队,好使将士用命。照我看,可把郭元振从以前的职位再升一级,由副将变为正将。”

    狄仁杰道:“这方面由老夫和圣上斟酌。”

    风过庭欣然道:“国老终肯妥协了。”

    狄仁杰看张柬之一眼,叹道:“圣上肯脚踏实地做人,老夫当然附和鼓励。若仍任由武承嗣那贼子自把自为,兵部给他控制在手里,对你们组新军大大不利。换了由柬之控制,当然是另一回事。”

    张柬之一震道:“国老!”

    众人都晓得狄仁杰要推荐的宰相人选,正是张柬之。

    狄仁杰向张柬之叹道:“若有第二个人比你适合,我绝不会推荐你,因为闲来谁和我对弈,让我可在棋盘上逞威风?”

    万仞雨轻轻道:“昨天那局棋好像是国老输了。”

    众人爆起哄笑。

    张柬之笑罢,苦涩的道:“这时候实在不应笑的。”

    狄仁杰洒然道:“大将该为我们仍可笑出来感到欣慰。死者已矣,我们必须乐观积极面对即将来临的祸患。为大将和所有死者讨回血债。龙小兄,你是否准备放手大干?”

    龙鹰应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狄仁杰举杯道:“大家喝一杯!”

    五人轰然对饮。

    狄仁杰站起来,吓得众人慌忙随之起立。

    狄仁杰道:“我再没有选择,须立即入宫觐见圣上,为即将来临的变化做好一切的准备工夫,这方面是宜速不宜迟。”

    四人同声应是。

    狄仁杰的目光落在龙鹰身上,道:“藕仙那丫头忽然又回复正常,天刚亮便出门。真不知你们间发生过甚么事?”

    龙鹰苦笑道:“今次连我自己都没个谱儿。”

    狄仁杰哑然失笑,摇摇头道:“你们三个坐下来,吃点东西,柬之陪我到皇宫去。”

    狄仁杰和张柬之去后,三人点几个小菜,吃喝起来。龙鹰趁机将宋言志约他见面的事说出来。

    万仞雨道:“我现在是满肚冤郁气无处发泄,最好是火并连场。杀个天昏地暗。”

    风过庭道:“难得我们三个又聚首一堂,何不找些事来舒活筋骨?”

    龙鹰道:“在见宋言志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两人点头同意。

    风过庭问龙鹰道:“鹰爷有甚么好去处?”

    龙鹰神秘一笑,道:“现在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光。哈!我自有好去处。”

    万仞雨哂道:“有甚么好神秘兮兮的。不过是去找美女吧!公子!我们识相点。”

    风过庭道:“不要笑他哩!不趁机好好享受,迟些的戎马生涯,你当会好受吗?”

    龙鹰的耳鼓内,似已响起千军万马厮杀血拚的声音。

    第四章夜访禅院

    龙鹰回到甘汤院,对三女道:“快换便服。让为夫带你们三个美人儿出宫游城。”

    她们都不知多少年没有离开皇宫皇城的范围,闻言欢欣若狂。各自回房匆匆换衣,随龙鹰走出甘汤院正大门,早有马车恭候。令羽和三十个jīng选的御卫,一律穿上平民便服,牵骑恭候,那种阵仗,令三女又惊又喜,怎想得到出宫会惊动这么多人!

    龙鹰和三女钻上马车,令羽一声令下,全体御卫翻上马背,前后护着马车,往观风门楼驰去。

    车厢内人雅等占着车窗的位置,叽叽呱呱的指点窗外说话,开心得不得了。龙鹰坐在人雅旁,脸颊最少被三女香了数十次,这才到达上阳宫外的码头。

    十多艘快艇泊在码头处,龙鹰搀扶三女登艇,亲自摇艇,在令羽他们十五艘快艇前后远近的保护下,开始河上游城的壮举。

    河风徐徐吹来,看着她们兴奋得俏脸通红,左顾右盼的指点说话,龙鹰心中涌起满足的感觉。对他来说,能令心爱的女人快乐,才是最了不起的成就。为了她们,他可做出任何牺牲,不会有丝毫犹豫。

    阳光从中天偏西处洒shè下来,为这个伟大的城市漆上金sè的外衣,当阳光被岸旁树木房舍遮蔽,快艇驶进yīn暗处去,不旋踵又从yīn影重返阳光灿烂的河段,那种由暗到明,由明至暗的情况,形成动人的节奏,天人交感。视野随两岸景物不住变化,挤压后忽又豁然开阔,令人目不暇给。

    人雅指着数排垂柳后一座宏伟的寺庙,嚷道:“那是甚么寺?”

    丽丽忘形的叫道:“夫君呵!我们要到那里上香祈福呵!”

    龙鹰向紧随身后的令羽打手势,令羽将两指放入口中,吹响口哨,快艇就那么泊往一旁,由龙鹰逐一把三女抱上岸,让三女到寺内上香。

    近半个时辰后,他们重返艇上,继续游城壮举。绕了个大圈,返回上阳宫的。坐马车回到上阳宫后,龙鹰穿上夜行衣,以外袍遮盖,取来飞天神遁、夜盗工具,又装上袖里乾坤,怀里藏着着丑面具,逐一吻别三女,告诉她们明天回来,离宫去也。

    庵堂外,龙鹰脱掉面具,时近黄昏,他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步入庵堂,遇上个五十来岁神情肃穆的尼姑,合十道:“师父怎么称呼!”

    尼姑合十答他道:“贫尼澄意,是这里的住持。”

    龙鹰恭敬的道:“佛法无边,小子龙鹰。”

    尼姑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施主请随贫尼来。”领龙鹰从佛堂后的门进入内堂,内堂后是幽雅的园林,澄意尼姑指着林木间的一座小房舍,道:“端木小姐正在静舍等候施主,她说过施主今天必到。”

    龙鹰早在进入庵堂前,感应到心爱的美女。事实上今天在董家酒楼,他曾生出微妙感应,或许这就是魔种和仙胎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澄意尼说毕自行离开,龙鹰满心欢喜的步入别院,端木菱安坐小厅内的一角,神sè静如止水的看他,与呆立门前的龙鹰对视片刻,唇角逸出一丝微仅可察的笑意,柔声道:“恭喜龙兄魔功大有jīng进,小女子坐下不到一刻钟,龙兄便来了。坐下嘛!站在那里干啥?”

    不知是否错觉,今次与仙子相会,总感到与前有点分别,距离像减少了。龙鹰来到她旁隔几坐下,道:“仙子曾看过《无上智经》,可有从其中看到破魔种之法吗?”

    端木菱淡淡道:“智经可令人对魔种仙胎有深入的了解,但休想可找到破魔种或仙胎之法。不论魔种仙胎,都是超乎人世玄之又玄的异物。只有仙胎和魔种可以互相威胁,此为天地之理。”

    龙鹰朝她望去,欣赏她扣人心弦的绝美轮廓,笑道:“我终于明白法明为何如此不智,竟去强夺智经。智经又不是《不死印法》,夺到手不会对他的不碎金刚有任何裨益,却开罪了整个道门,且至今仍未从丹清子打他的一掌复元过来。所以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针对的正是小弟最仰慕尊敬的仙子。”

    端木菱不为他言辞所动的道:“你最近和法明交过手吗?”往他瞧来,仙目深幽明亮。

    龙鹰迎上她的眸神,魔目晶闪闪的,轻松的将昨天的情况道出来,然后分析道:“法明最后从岸上袭击我的真劲,是全力出手,加上之前他曾对我穷追不舍,截着我时更露出破绽,被小弟及时发觉,在桥上又与小弟过了几招,肯定牵动他严重的内伤,现在大有可能仍留在神都某一佛寺打坐疗养,所以要偷东西,今夜是最佳时机。哈!那笑里藏东西伤得最重,爬也爬不回净念禅院,哪来气力闯城墙?至于太平的师父三真妙子,恐怕仍在设法化解小弟从仙子处学来的寄体魔气,不像仙子般那么爱小弟,肯让魔气长驻仙体之内。哈!”

    端木菱没好气道:“正经一阵子,又开始发疯。”

    龙鹰细审她通透晶莹,没有半点瑕疵的玉容,讶道:“仙子今次为何不脸红?”

    端木菱有点依依不舍的别过头去不看他,微笑道:“因为小女子已成功将你作怪的魔气打入冷宫,你以后休想轻易对人家下手。”

    龙鹰笑嘻嘻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们间的魔仙游戏仍是方兴未艾。哈!现在仙子对本人口口声声的仙子前仙子后全不介怀,这算否我和仙子间的良好进展?”

    端木菱微耸香肩,动作洒脱好看,凝望别舍外夕照余晖下的园林景象,悠然道:“唤仙子对你来说算是尊重小女子哩!到你自称甚么甚么时,再和你算账也不嫌迟。”

    龙鹰心痒难熬的道:“可以自称甚么呢?”

    端木菱嗔道:“你究竟是来共商取回《无上智经》的计策,还是来调戏人家?”

第三十一章 夜访禅院(下)

    龙鹰看得目瞪口呆,端木菱的大发娇嗔确是仙界亦难得一见的奇景,更显示她的仙心倾向自己。忙道:“对!对!刚才说到一半,便转往更有趣的话题。哈!若我所料无误,法明夺取刻上《无上智经》的两块寒玉板,是要引仙子去夺回来,从而可布下陷阱诱仙子上钩。其他不用小弟说出来吧!”

    端木菱轻描淡写道:“这个人家早猜到了,所以央你这个古灵jīng怪的坏蛋与小女子携手。唉!真不知是祸是福。”

    龙鹰大乐道:“多谢仙子捧场,明知小弟是另一个陷阱,仍肯踩仙足进去,垂青小弟此陷阱。今晚让我们一边谈情说爱,一边着手进行偷东西,仙子尊意如何?”

    端木菱抿嘴浅笑,瞥他一眼,双目仙芒湛湛,没有丝毫被逗之象。柔声道:“可以起行了吗?”

    两人卓立山头,遥观星夜里五里许外山巅上的净念禅院,右方远处是大周军延绵几个山头的营寨,显示武曌并没有放松对法明的威吓。只要她一声令下,净念禅院将会遭受毁灭xìng的攻击。

    端木菱道:“即使法明和四大护法弟子不在,净念禅院仍有以十八护寺僧为首的数千僧侣。这批僧人在法明悉心训练下,武功高强者大不乏人。护寺僧之首法号智愚,出身佛门正宗,因犯sè戒,被逐出佛门后投靠法明,法明倚之为左右手,地位犹在四大弟子之上。遇上此人,不可轻敌。”

    龙鹰道:“如此我们可智取之。”

    端木菱道:“只是如何避过敌人耳目,潜入禅院已不容易。”

    龙鹰道:“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当然行不通。哈!幸好山人自有妙计,就怕仙子不肯合作。”

    端木菱无奈道:“早知你这无赖心怀不轨,另有企图,说出来听听吧!”

    龙鹰靠近少许,差点碰着她的仙肩,笑嘻嘻道:“请仙子开放少许仙心,当小弟是你情郎。偶然享受一下郎情妾意、温馨甜蜜的滋味,而事后大家又当没发生过任何事,若如雪地足印,转眼了无痕迹,不也是一种仙法禅境的考验吗?”

    端木菱朝他瞧来,俏脸被圣洁的光芒笼罩,美眸生辉的轻轻道:“那晚给你看破我没有杀你之意,使出无赖招数,破掉我的剑心通明。我便打消和你比拚高下的心愿。也试出你为清楚我的心意,可置xìng命和魔种于不顾。不知是否来自前世的冤孽。今世遇上你这只懂瞎缠的小子,逗弄人家的方法层出不穷,不到黄河不死心。如果你只为满足一己私yù,弄得今晚一塌糊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便返回静斋,以后不理会你。明白吗?”说毕像苦忍笑意,硬迫自己不笑出来,那模样可爱动人至极点。

    龙鹰心神皆醉。拍胸保证道:“请仙子绝对信任我,打今晚之后,如果不得不和仙子有亲密接触,都是因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事前会说出来大家斟酌,仙子首肯后方付诸行动。如此仙子可放心吗?”

    端木菱白他一眼,道:“你的保证不值一文。只看你洋洋得意的神态,便知你没好路数。先说来听听,你有甚么潜入禅院的妙计?”

    龙鹰压下心中狂喜,端木菱再不是以前的端木菱。而是对自己生出情意的仙子。装作严肃的道:“仙子请随小弟来,现场观察比凭空描述更直接简单和有说服力。”

    言罢领头朝净念禅院掠去,端木菱暗叹一声,秀发飘扬的紧追他。

    龙鹰在端木菱的耳旁道:“我们从这一边偷偷上去。”

    端木菱仰起螓首,观看有如被天斧削切而下,陡起近三百丈净念禅院的后山崖壁,只间中有盘根老树从石隙间探出横干。仙口吐气,难以相信的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离我们最接近的树亦在三十丈的高处,根本没有借力的落脚处。”

    龙鹰先解下背上的布袋,脱下外袍,现出一身夜行劲装,好整以暇的道:“正因没有可能,敌人才做梦都想不到有人可从这里偷偷上去,而此更为潜入禅院的万无一失之法。仙子可以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端木菱朝他瞥一眼,见他一面得sè,有点懊恼、秀眉轻蹙的道:“我承认如果可以成功由这一边攀崖,确是最佳的潜入路线。也知你是胸有成竹,所以故意卖关子,你究竟在耍甚么把戏?”

    龙鹰知她对自己愈来愈容易仙心失守,欣然道:“小弟想先请教仙子一个问题,今晚如能成功取回两块寒玉板,仙子是否再不嚷着要返静斋,而是乖乖的理会我?”

    端木菱回复平静的仙态,轻柔的道:“只不过是吓唬你吧!龙兄不用放在心上。”

    龙鹰笑道:“原来仙子在和我玩儿。哈!真爽!”

    端木菱叹道:“可以正经点吗?”

    龙鹰来回踱步,又仰望夜空,最后立在离崖十多丈的位置,招手道:“仙子请过来,站在小弟身后。”

    以端木菱的智慧,仍无从猜估他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但又知这小子必有他的一套,依言来到他身后。

    龙鹰从怀里取出飞天神遁,又把大布袋交给端木菱,着她背在背上。然后道:“仙子请两手分别抓紧我两边肩头,小子会朝前冲出,施展独门弹shè奇技,估计可笔直shè上至少二十丈的高空,然后凭手上宝贝抓着崖树。仙子唯一要做的是提气轻身,其他一切交由小弟负责。”

    端木菱问道:“你手拿的是甚么东西?”

    龙鹰道:“是今晚可令我们如入无人之境,仿鲁妙子当年神器,由徐子陵口述,陈老谋cāo刀制成的飞天神遁。”

    端木菱叹道:“好小子,原来早有预谋,我现在最想的是揍你一顿。”探手抓着他两边肩膊。

    龙鹰立告魂消意软,差点站不稳,那种肌肤相接的动人感觉,直钻进他魂魄的至深处。

    端木菱亦如若触电,仙躯轻颤,张开檀口,发出一声能勾魂摄魄的娇吟。

    龙鹰听得魂游太虚,忘掉了要干甚么。

    端木菱深吸一口气,回复过来,责道:“龙鹰!”

    龙鹰苦笑道:“仙子请放心,当我进入魔极状态,会一念不起,没有任何肉yù。而仙子紧守灵明,也可视我们的亲密接触为浮光掠影。不过我们有了第一次后,迟些另一次大家便可好好享受。哈!爽透哩!哎哟!”

    端木菱以双手狠抓他一下,痛得他直入心脾。

    龙鹰怕她改变主意,忙收摄心神,倏地登上魔极之境,美妙的事发生了,仙子的一双玉手变成了他们间的桥梁,两个原本分开dú lì的心灵融浑为一,那是完全超乎平常经验的奇异境界,只有他们两心相知,亦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

    端木菱亦出乎天然地攀上剑心通明的无上层次,不着一物,又无所不着。

    龙鹰低喝道:“准备!”接着朝前疾冲,端木菱提气轻身,变得有如飘羽,没有重量似的双脚离地,宛如附体的飞天,随之而去。

    龙鹰觑准选定的大石,跃起落下,双脚撑在大石边缘处,屈曲,魔功劲爆,生出狂猛的力道,斜冲而上,腾云驾雾般来到离地逾二十丈的高处,也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右手发动机栝,神遁朝目标shè去,准确无误的抓着盘根老树的横干。

    就在龙鹰在最高点凝止的刹那,端木菱整个娇躯毫无没有阻隔的伏贴龙鹰背上,和他做出最亲密毫无保留的接触。

    “飕!”

    龙鹰按动机栝,带着心爱美女继续腾升,左手上伸,抓着树干,借力翻上,不停留的双脚再发劲,直上十多丈,今次没动用遁爪,落在一块突出崖壁尺许的尖石处。

    龙鹰运气调息,聚集魔功,道:“仙子搂着我会让我容易点发劲。”

    端木菱改为搂着他宽肩,没有说话。

    龙鹰望往星空,道:“看!今晚的夜空多么美丽。”

    端木菱“嗯”的应了一声。

    此刻的龙鹰确全无不轨歪念,反比以往任何时刻更空灵剔透,背上的动人仙躯与他同时脉动,无分彼我。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我已选好了攀登的每一个落点,接着会一口气的攀上去,直至崖顶才会停下来歇息,以恢复损耗的元气。”

    端木菱仰望壮丽的星空,神sè恬静,轻柔的道:“还有二百多丈的距离,你要量力而为,不可因人家而逞强。”

    龙鹰一声遵命,往上劲shè。

    龙鹰睁开魔眼,入目的是整个壮人观止的美丽星夜,大地在三百丈的下方扩展开去,左下方十里处的军寨亮点灯火,伟大的洛阳城是远方的小片光蒙。身处的崖石离崖顶不到三丈,夜风轻拂,明台清澈,心灵从未之有的平静宁洽。

    立在他身后的端木菱轻轻道:“恢复过来了吗?”

    龙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道:“完全复元。小弟转身哩!”

    端木菱一双纤手再抓他肩膊,嗔道:“不可以!”

    龙鹰往后探手,端木菱发出两道真气,贯肩井穴而入,登时令他双手软垂,动弹不得。苦笑道:“我只是想重温刚才的美梦,仙子太残忍了。”

    端木菱淡然道:“你已破尽小女子的清规戒律,还不心足,是否想端木菱生气?”

    龙鹰愕然道:“真有这样的清规戒律?”

    端木菱忍俊不住的“噗哧”娇笑,柔声道:“没有!是临时编出来吓唬你的。但这是甚么时地呵!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第三十二章 大闹禅院(上)

    龙鹰笑嘻嘻道:“差点吓坏老子。哈!你制着小弟,动不了指头,如何办正事?”

    端木菱道:“你答应恪守清规,释放你又如何?”

    龙鹰大乐道:“只要仙子肯答应以后任小弟亲热,守一会规矩怎会是问题?哈!你总不能这样制着我,直至天亮。噢!”

    端木菱离他而去,升上崖顶。龙鹰大骂自己愚蠢,腾跃而起,来到崖上,追在端木菱身后,直抵一片竹林处。

    高崖静悄无人,院舍连绵的深处,隐隐传来晚祷诵经的声音。

    端木菱待龙鹰来至身旁,轻呼道:“随我来!”随即闪出,一溜烟的掠至一座院舍后方,不停留的腾起斜上,无声无息地落在离地近三丈的屋檐处,伏往瓦坡,不见她如何动作,已登上屋脊。龙鹰如影附形,追到她身旁伏下,肩头挤着她香肩。

    端木菱别过头来,束音成线,将说话送入他耳内道:“法明在禅院内兴建起九座钟楼,每座高达九丈,又派人在钟楼上rì夜放哨,简单有效,我们得小心点。”

    龙鹰见她丝毫不介意肩贴肩,心中窃喜,应道:“一切遵从仙示。感应到吗?”

    端木菱扫视远近,道:“感应不到,但我晓得法明把智经藏在哪里。唉!我们循原路离开吧!”

    龙鹰失声道:“入宝山岂有空手回之理?法明把它们藏在甚么地方?”

    端木菱朝他瞧来,柔声道:“正因我感应不到。所以寒玉板不是另藏别处,就是藏于密封的铜殿内,殿前的白石玉广场被二十四个火炬台照得明如白昼,又在主钟楼的监察下,且地近山门,是敌人防卫最严密的范围,这么去偷东西,与从山门直打进去,没有任何分别。”

    龙鹰看着她仙酿般的明眸,在暗黑里闪闪生辉。嗅吸她的气息体香,接触她香肩的血肉,可是jīng神却完全绝对处于魔极的层次,冷然道:“这个情况反证实了法明身不在此,故而在离寺前将寒玉板移往全寺最安全的地方,使仙子像现在般没法因他不在而占到便宜。这个判断非常重要,如若法明在此,我们毫无机会。眼前则为物归原主千载一时之机。”

    端木菱颔首表示同意,柔声道:“法明放心离寺。正因他清楚藏板于殿万无一失,邪帝如何可扭转我们的劣势呢?”

    她还是首次直呼他为邪帝。可见龙鹰的智慧赢得她的尊敬。

    龙鹰从容道:“你只要给本帝一点鼓励,本邪帝小子可立即给你构想出也是万无一失的盗宝妙计。”

    端木菱为之气结的道:“几句正经话又来不正经的,终有一天小女子会给你活生生的气死。”

    龙鹰挤碰她香肩大乐道:“仙子终肯承认会和小弟长相厮守,否则何来‘终有一天的情况?嘻嘻!小弟只是想预支一个香吻,抖抖jīng神。”

    端木菱毫不介意被他挤挤碰碰,苦恼的道:“若人家给你亲了,偏你想出来的所谓奇谋妙计又是处处失着,揍你十顿仍于事无补。”

    龙鹰脑际轰然剧震,从魔极的境界直掉下来。差点不相信耳朵听到的话。端木菱真的甘愿和他亲嘴?道:“事后亲嘴又如何?,仙子该没有顾虑哩!”

    端木菱抿嘴笑道:“不要开心得那么早,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来说,嗯!事前事后都不可以,这种事怎可以当作交易呢?”

    龙鹰没半点失望,眉开眼笑的道:“可以或不可以没啥关系,最重要的是仙子爱和小弟打情骂俏。讨论例如亲嘴如此甜蜜的香艳情事。”

    端木菱没好气道:“真是冤孽,不知我端木菱前生欠了你甚么?你再浪费时间,我会生你的气。”

    龙鹰收摄心神,重登魔极至境。倏忽间广阔的禅院尽入他微妙的灵应内。然后说出武曌夜闯禅院,没收兵器的事,道:“只要制造出一场大乱,惹得军寨派人上来查究,仙子可拿捏时机硬闯铜殿,取宝离开,回到刚才我们差点亲嘴那块定情之石等待小弟,再紧紧拥抱往下跳,立即大功告成。哈!还有比这更jīng彩好玩的其他方法吗?”

    端木菱沉吟片刻,目光投往铜殿所在灯火辉煌的远处,道:“你可以制造甚么大乱子?若行不通,休想小女子陪你发疯。”

    光听她天籁般的仙音,已是使人倾迷的动人感受,何况更碰触到她的仙躯?。龙鹰傲然道:“说到捣乱,没有人比本邪帝更出sè当行。仙子甚么都不管,躲在铜殿附近等看好戏,当山门下传来马蹄声,立即采取行动,记紧在大周兵抵达白石广场前离开,然后到定情石候着……,等本小子。”

    端木菱瞅他一眼,以会说话的美丽眼睛向他发出jǐng告,又忍不住的抿嘴浅笑,道:“真后悔和你胡缠,缠得人家过往的修行都像白练似的。小心呵!一饮一啄均有前定,千万勿因逞强而勉强。”

    龙鹰见她不计较崖石定情,喜翻了心,掏出革囊给她道:“偷鸡摸狗,少不得这个。请仙子纡尊降贵,逢门启门,见锁开锁,法明那混蛋理该不会将寒玉板供奉在佛坛上,任我的心爱仙子予取予携。”

    端木菱接过革囊,系于腰带,若无其事道:“你占够小女子口舌便宜了吗?够的话,小女子和你分头行事。”

    龙鹰乐不可支道:“完事后再占仙子便宜,哈!好玩吗?记住得宝后,我要先看十遍。”

    端木菱再瞅他一眼,像在说到时你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龙鹰隐觉不妙时,端木菱双手按屋脊,下一刻往斜下去的瓦坡飙移,轻盈似燕的翻下屋檐,没入院落间的暗黑去。

    净念禅院大后方的院落忽然起火,最猛烈的是堆放杂物柴枝的仓库,火势迅速蔓延,火头处处,登时惹得钟鸣人吵,众僧从禅院各处蜂拥过来,抢着救火。

    浓烟冲天冒起,随山风吹往未被火势波及的殿堂院舍,整个禅院几乎被浓烟灰烬笼罩,视野不清。

    龙鹰在前院大雄宝殿的殿脊现身,长笑道:“法明何在?给老子滚上来受死!”

    回头一瞥,后院浓烟重重,空中充满火屑灰烬的气味,连他这个纵火者亦弄不清楚情况。

    冷哼从后方传来。

    龙鹰一个翻腾往后,截着个矮壮和尚,哈哈笑道:“大师的禅杖到哪里去了?”手脚并不闲着,趁他立足未稳,先来个迎头痛击,对方也是了得,连挡他三拳两掌,却避不过他撑出的一脚,正中气海穴,惨哼一声,抛飞离檐,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复元。

    两个分从左右跃上瓦坡的和尚如狼似虎的左右欺来,不过令龙鹰顾忌的是从另一边瓦坡朝他杀来的七、八个和尚,居中者枯槁高瘦,手持一串佛珠,被龙鹰感应到他的厉害。

    “砰!”

    龙鹰硬捱左方和尚一拳,以巧劲卸去对方绝大部分的气劲,只能令他受皮肉之苦,却借势破掉另一边攻来那和尚的双拳,硬撞得他抛跌开去,重重落在檐篷边,不知压碎大雄宝殿顶多少块瓦片,再滚落下一重的半廊,方掉往地上。

    龙鹰闪电左移,拳头像枪尖般无隙不窥、长江大河般往刚打了他一拳的年轻和尚攻去,年轻和尚显然擅长某一种兵器,但绝不是拳脚功夫,挡不了三招便给龙鹰扫落瓦背。

    五个和尚从殿脊腾身朝他扑下来,十掌吐劲,形成难以抗御的强大气墙,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武功最高的枯僧立在殿脊,双目shè出锐如鹰隼的凌厉异芒,狠盯龙鹰,一副随时出手加入战圈的姿态,沉着冷静。

    龙鹰心忖若没有猜错,此僧该是护寺僧之首的智愚。攻来的五僧显然jīng通阵法,否则没可能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

    哈哈笑道:“失陪哩!”说时从怀里掏出飞天神遁,暗藏手里。

    猛撑檐缘,魔劲爆发,使出弹shè奇技,冲天而上,朝邻殿瓦坡投去,心中同时感谢武曌。若非她没收全寺兵器弓矢,现在至少有百来支劲箭从下方shè上来。

    这个念头尚未完,后方“嗤嗤”破风声响,龙鹰早有准备,神遁shè出,斜斜横过两殿间的虚空,抓着殿旁一株老树的横干,立即改变方向,险险避过佛珠穿体的死祸。心叫厉害。

    双脚落到横干,收回神遁,借力弹shè,无惊无险的降落目标殿堂处。

    枯僧御虚追来,只从他的轻身功夫,便知此僧至少是莫问常的级数,岂敢怠慢,隔空一拳轰去。

    此时又有十多个和尚跃上他所处的殿顶,四面八方的杀过来。

    “砰!”

    枯僧凌空双掌疾推,与他硬拚一记。

    龙鹰感到对方掌劲yīn寒邪异,先弱后强、粗中有细,以他的魔劲竟没法完全阻截对方的入侵,胸口如被铁锤敲了一下,挫退三步,血气翻腾,心叫厉害。

    智愚也好不到哪里去,应拳全身剧震,勉强来个空翻,直坠落地。

    就是这一迟疑,龙鹰陷入围攻中。幸好一卷浓烟随风刮至,龙鹰心呼老天爷保佑,趁敌人视野不清,呼吸困难,乘乱展开埋身搏击的拿手好戏,以鬼魅般的身法,纯凭灵应游斗于群敌之间,一时惨叫痛哼不绝于耳,对方左坠右跌,溃不成军。

    下一刻龙鹰脱出重围,施展弹shè,回到刚才的大雄宝殿顶,一边调息,一边大喝道:“智愚何在!够胆的上来和老子单打独斗,直至分出生死胜负。”

    一声冷哼,震荡耳鼓。

第三十三章 大闹禅院(下)

    龙鹰心中大喜,知他中计,此僧武功之高,远在他估计之上,若给他缠着,再被众人围殴,肯定永远没法和仙子亲嘴亲热,所以拚着受伤,务求重创此僧。

    龙鹰闭上眼睛,纯凭灵应捕捉智愚的角度位置,当rì他被法明的四大弟子围攻,武器是那道拱桥,现在的武器,是脚踏的大雄宝殿。

    蓦地转身,向前仆跌,到身子与瓦坡平行,两脚一撑,贴着瓦坡朝下方正往殿檐跃上来的智愚弹shè飙刺。

    以智愚的镇定功夫和修养,也现出惊骇yù绝的神sè,时间再不容许他想清楚点,仓卒下不得不以双手封格,情况一如前天羊舌冷被蓄势以待的龙鹰在桥底轰落河水。

    “轰!”

    两拳分别命中智愚左右掌心。

    智愚朝后倒飞,喷出漫空血雾,掉落一株大树枝叶浓密处,“劈啪”之声烧炮竹般响起,也不知撞断多少横枝直干。目睹者均知他一时间再没法追截龙鹰。

    龙鹰亦被反震力冲得返回殿脊处,灰烬漫空里,六、七个和尚跃上瓦坡边缘。龙鹰顺手发shè神遁,命中其中一人面门,那人惨叫一声,往后翻跌,骇得其他和尚往两旁散开,改由两翼抢上殿脊。

    龙鹰收回飞天神遁,沿殿脊疾走,到脊端处施展弹shè,横渡近二十丈的空间,落到一株树的横干,表演似的来个侧翻,没入邻树枝密叶茂的深处。

    自己知自己事,表面看来他占尽上风。敌人没法截着他,但跳跃腾挪,连番激战,又不住受创,魔元固是损耗极巨,所负伤势亦令他不敢再放手拚搏,只好利用与寺庙像双生兄弟的园林,引得敌人左奔右逐,尽量制造敌人的恐慌和混乱。

    蓦地大批和尚从前院的方向撤过来,山门处隐隐传来叱喝之声和整齐的足音。龙鹰心中叫好。改往浓烟涌来的方向潜踪匿迹的摸过去,后院处处乱得像末rì来临,以百计的和尚取水救火。此时他已接近油尽灯枯,穿林而出,来到烟屑弥漫后院外的高崖,往下跃去。

    美丽的仙子正等待他,龙鹰降落她旁,立足不稳,一个踉跄。眼看仰后坠跌,端木菱闪电探手。抱着他的腰,硬把他抱回来,龙鹰天旋地转,扑伏仙躯,自然而然把仙子搂个结实。

    就在这块龙鹰擅改之为定情石,仅容两人立足的窄小空间,龙鹰和仙子进行了第一次拥抱。

    端木菱爱怜的道:“快调气运息,不要说话,不要胡思乱想。”

    龙鹰颔枕香肩。感觉她动人的仙体,大口喘气,调息近一盏热茶的工夫后,道:“完成使命。咦!寒玉板在哪里?”

    端木菱知他摸到背上布袋空空如也,淡淡道:“仍在铜殿的大铁盒内。”

    龙鹰仰后细审她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容,皱眉道:“原来法明那jiān鬼把寒玉板藏在大铁盒内,仙子没法打开盒子吗?”

    端木菱一双仙眸亮闪闪的。温柔的道:“禀上邪帝大哥,小女子成功打开了。”

    龙鹰不解道:“那为甚么寒玉板不在布囊内?”

    端木菱嫣然一笑,道:“小女子顽皮嘛!忍不住手连续几掌将它们碎成石粉,由有到无。一了百了。”

    龙鹰张大口,说不出半句话来。

    端木菱道:“快天亮哩!是下山的时候。上山由你负责,下山该是小女子的责任。”

    龙鹰回过神来,双手用力,搂得她差点蛮腰折断,娇躯毫无保留的紧贴他,偏是仍可保持仙姿妙态,玉容如不波止水。

    龙鹰狠狠道:“手抄本在你那里,对吗?”

    端木菱漫不经意的道:“大概是那样吧!”

    龙鹰道:“你晓得老子搂着你吗?”

    端木菱微一耸肩,道:“当然晓得!”

    龙鹰道:“你也在抱着我。”

    端木菱道:“确是如此。”

    龙鹰正要往她香唇吻去,看她是否仍能保持仙态,端木菱双脚一蹬,带着他往下急坠。龙鹰大吃一惊,忙shè出神遁,找寻下一个落足点,痛失亲仙嘴的天赐良机。

    抵达实地前,美丽的仙子使个身法,从他怀抱脱身,然后一溜烟的朝洛阳的方向掠去,秀发飘扬,衣袂拂舞。在星夜的衬托下,她优美长挑的身形仙姿毕露,追在她身后,宛如追逐最深最甜梦境里可望不可即的仙人,既像完全属于你,又像是dú lì于外。

    来到一道小河前,仙子悠然俏立,自有一股不容侵犯冒渎的骄傲仙态。

    龙鹰乖乖的来到她身旁,一脸无奈。

    端木菱朝他瞧来,轻柔的呼唤道:“龙鹰!龙鹰!你仍在生小女子的气吗?”

    龙鹰吁出一口气,叹道:“这是甚么娘的仙法,明明是缠绵亲热的动人光景,却不肯开放仙躯,让老子只能得到你的躯壳。你根本不理会老子的感受。”

    端木菱道:“当然不是这样子,人家怎会不在意你的感受?只因时和地均不宜,更怕一发不可收拾,对你对我都是有害无益。”

    龙鹰一呆,往她瞧去,端木菱避开他的眼光,螓轻垂,虽仍是冰肌玉骨的仙样,但雪白的秀项却隐隐透出微仅可察的红霞,令人动魄摇神。

    龙鹰艰难的道:“你真的在意我?”

    端木菱微一点。

    龙鹰回复生龙活虎,哈哈笑道:“仙言既出,收不回来。快乖乖的告诉我,你已对老子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只因时机或某种原因,暂时未能和小弟合体交欢,终有一天仙子会心甘情愿向我献上仙躯。”

    端木菱听得仙目上翻,嘴角却逸出笑意。忽然瞅他一眼,美眸深邃澄澈,内藏无限胜景,龙鹰与她目光一触,登时魔xìng大减,感到自己有点逼她太甚。

    仙子倏地主动靠过来,香肩轻碰他一下,柔声道:“快天亮哩!你不用回上阳宫办事吗?”

    龙鹰叹道:“明白哩!暂时不碰你,但至少你该有点表示,否则我真会生你的气。”

    端木菱忍不住的娇笑起来。模样可爱,道:“现在轮到你用生气来威胁我,不过的确有效,小女子怎敢教鹰爷生气?你要我如何表示,例如呢?”

    龙鹰挨过去,紧挤她香肩,恶兮兮的道:“立即交出《无上智经》的手抄本,老子看一千遍后还你。”

    端木菱横他一眼,含笑道:“手抄本已被上智观的护法长老携之远去。觅地收藏,鹰爷的要求。是强小女子所难。”

    龙鹰从她的仙法回复过来,笑嘻嘻道:“没关系,仙子亲口将《无上智经》念一遍给小弟听便成。”

    端木菱玉白无瑕的脸颊立告飞起两朵红晕,娇羞的嗔道:“鹰爷呵!放过小女子成吗?”

    龙鹰道:“仙子羞人答答的模样最好看。不成!小弟永不会放过你,你是注定要嫁给我的,软的不成便硬来。哈!仙子何时念智经给小弟听?”

    端木菱软语相求道:“让人家想想行吗?”

    龙鹰心畅神舒,原来欺压仙子竟可带来这么大的乐趣,最动人的是摆明要弄她上手,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子毫无不悦之sè。还似满心欢喜的模样。忙道:“想多久!”

    端木菱不知想到甚么,俏脸更红了。道:“回洛阳后,人家闭关十天,一切待出关后再说。”

    龙鹰皱眉道:“十天太长了,老子顶多得三天的耐xìng。”

    端木菱仰望天sè,道:“怕了你!小女子就闭关三天,邪帝该满意呵。”

    龙鹰大晕其浪。仙子竟肯听自己的话,人生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道:“现在若小弟来个搂抱亲热,包保仙子开放仙躯来便宜我。”

    端木菱大吃一惊,叫道:“不可以呵!”接着腾身而起。投往对岸。

    龙鹰恨得牙痒痒的,狂追而去。

    两人于城门开启时入城,龙鹰送端木菱回庵堂,在庵门前道:“仙子的破魔法是否从智经领悟出来的?”

    端木菱道:“确是如此。”然后送他一个清甜的笑容,柔声道:“且是悔不当初,反过来被你送了两注坏死了的魔气来人家处。”

    龙鹰不解道:“凭仙子jīng纯入微的仙功,纵然一时措手不及,但过后要排之于外该是举手之劳。”

    端木菱深深瞧着他道:“小女子不敢嘛!邪帝赠我之礼,怎可不珍而惜之,好好收藏研究?”

    龙鹰搔头道:“仙子明明对小弟大有情意,为何却不愿与小弟温存亲热?”

    端木菱责道:“你再调戏人家,我来个闭关七七四十九rì,拒你于门外。”

    龙鹰陪笑道:“仙子脸嫩,小弟是明白的。既然你可从智经领悟破老子之法,因何又指法明没法从智经找到对付小弟的窍诀?”

    端木菱道:“剑典或智经,要看明白是有特别的窍门。像智经的两方寒玉板,要比对着来读,绝非上文可接下理,而是依‘甲己子午九,乙庚丑未八’的歌诀,这一句在这块板上,另一句可跳到另一板的某句去,故若依循一般方法去读,会似明非明,似通非通,动辄走火入魔。你道法明可看出甚么来呢?给你看手抄本是害了你,但怎想到你这小子会逼人家说出来,太霸道哩!”

    龙鹰嘻皮笑脸道:“甚么都好,此事没得商量,我会端张舒服的椅子坐在门口等你出关。一是尽道智经之秘。一是……哈!”

    端木菱没好气道:“终有一天被你逼死。”

    旋又喜孜孜道:“出关后,人家弄几道jīng致的斋菜孝敬龙先生如何?”

    龙鹰大喜道:“还未见过端木姑娘吃东西的美态,就此约定,到时不要推三推四的。”

    端木菱往后退开,挥手道别。

    龙鹰将嘴嘟长,做出个吻她的姿态。端木菱狠狠白他一眼,没入庵堂内。

    龙鹰弹起数尺,舒展四肢,怪叫一声,落回地上,转身便去。此时到御书房嫌早,返甘汤院则不够时间和三女温存,不如到闵玄清处打个转,完成探看七美的未竟之责。下了决定,脚步增速,朝如是园举步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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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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