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她变心了
女孩在这一瞬间似乎被冻住一般,娇躯猛地一个激灵。
腮际留下一片娇艳的火烧红霞,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见。
急忙转过身去,措手不及之际,男人早已跑出好远。
气急的啐一口:“这个傻子!”
夜流星坐进车里,开到一个僻静的街角,停在一处车位,不知在等着什么。
突然,车门骤然打开,手臂向外面一揽,温香软玉的触感被他的手臂尽数吸收。
回手之时,将对方直接强硬却又不显粗暴的抱进车内。
同时,随手一按,两侧的挡光玻璃把车内与车外隔成两个空间。
贪婪的唇角与女孩的唇形严丝合缝的对接在一起,彼此温热的呼吸已然凌乱。
女孩藕一样酥臂捆住男人的头,抽都抽不回来,夜流星算是知道了什么是作茧自缚。
搭在副驾驶上两条找不到一点瑕疵的雪白**微微夹紧,不过这却勾起了男人探索的**。
咸猪手抚上修长诱人的温软,逐步向短裙下探索去。
“啊,不!”女孩热吻之余,惊叫出声,“会有人的!”
男人直直看着女孩清丽照人的姿容,处子专有的清兰瞳孔里传不尽的万种风情。
“小坏蛋,你刚才怎么就不怕有人?还故意在我老婆面前糗我。”
“你知不知道,我的腿都快被你掐熟了。”
女孩理了理男人略微散乱的斜刘海,嫣然一笑,“夜流星,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是最可爱的么?”
“什么时候?”
“你被整的时候。”
说罢,冥叶掩住口,轻灵的笑声再次洒满整个车厢。
夜流星紧了紧抱着冥叶的手,“就因为你的好玩,你知不知道我得受多少冷暴力?”
女孩眼睛眨动几下,“有吗,我觉得刚才那一口一个老公叫的你挺美呀。”
夜流星真不知道是该哭该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啊,人家明明是吃醋了好不好,她平时都不这么叫的。”
“哦,是这样,原来她从来都不叫你老公的。”女孩了然的点点头,搂着夜流星的手加紧几分,“那我叫你老公,好么?”
夜流星邪魅的笑笑,“那当然好,有美女叫我老公,当然求之不得。”
“呵,你想得美!”
说完,女孩轻轻一撑,软躯像是飘零的飞蝶,在狭小的车厢里一转,稳稳地坐在副驾驶。
转眼之际,冥叶娇俏的小脸换上担忧之色,“夜流星,你是什么来路?”
夜流星目光停顿几下,看向前方的远处,“为什么这么问?”
“上午在付家的一幕,我在暗处都看到了。”
“对不起,我,我没能帮你。”
冥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在眼窝泛红的时候,止在喉底。
夜流星握住女孩的柔荑,温暖的大手将冥叶的微凉的素手渐渐暖遍,“我知道你有难处,毕竟,付虎对你有恩。”
女孩焦急地抓住夜流星的手,“夜流星,你不要和我养父斗下去了,他老谋深算你斗不过他的,他可以找来更厉害的杀手,就算那四个人,哪一个都不我之下。”
男人摇摇头,“冥叶,你把事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和解,仇已经结下了,你问问他,会放过我么?”
“那怎么办呢,我不想你们有事!”
“放心吧,我尽量保证有个好的结果,好么。”
“嗯。”女孩的脸色好歹改善了些。
总算是哄好了一个,男人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把目光飘向车外。
外面一对相互依偎,亲密无间的恋人挽着彼此走进嘉华酒店。
女孩穿着连体裙,极尽性感的打扮,毫不吝惜的展露自己浑身上下撩人的雪白。
这个时间,走进酒店,想要干什么可想而知。
另一侧的冥叶不高兴了,拥过来把夜流星撞得一震,转过男人的脑袋。
“喂,你这样一点都不尊重人啊,在一个女孩面前看另外一个,你知不知道漂亮也是有职业竞争的?”
顺着男人之前的目光看去,冥叶撇撇性感的嘴唇,“什么品味嘛,也没我长得漂亮呀。”
女子小鸟依人的黏在体壮如山的男人身边,说是郎才女貌也不过分。
但夜流星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情侣。
古灵精怪的冥叶察觉到男人的不对,葡萄眼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神色,“怎么了,她不会也是你的菜吧?那你可就绿油油了。”
夜流星摇摇头,掏出手机,又放下,掏出手机,再一次放下。
冥叶拄着腮,“这种事瞒不了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夜流星翻了翻眼睛,“冥叶,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那边的电话被接通,“喂?师父。”
“嘉华酒店对面,你过来一趟吧,有些事,你该知道了。”
从和心医院到嘉华酒店没用多长时间,一瘸一拐的童啸坐进车后座,狐疑问道:“师父,什么事这么神秘?”
“你师父想和你聊会天儿。”冥叶探出螓首横插一句。
夜流星心知道冥叶这是想让童啸放松,但既然已经来了,早晚都得接受。
看了童啸好久,夜流星缓缓开口问道:“你,觉得杨露露怎么样?”
男人显然有些局促,“她,她当然很好。”
“她变心了。”
车厢里静默着,师徒二人对视好久,童啸眼皮不自然的眨动几下。
最后强行镇定的笑两声,“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露露她一直很好。”
夜流星指向对面的酒店,“二十分钟前,她和谢海峰进去开房,现在还没出来,估计是玩得正欢。”
童啸呆住了,他想再为女孩辩解,可是脑海里却找不到一句能用的词汇。
夜流星眼疾手快的摁住童啸要冲出的身体。
“师父!”
回过头来的童啸已经满眼狰狞的血丝
“这段感情你还抱有希望么?”
“我…”
“我把你找来,是想让你不要这么再呆在这么尴尬的处置,她不适合你,或许可以说,你不需要这种女孩。”
“等着吧,他们一会儿会出来的,你们俩再做个临别赠言。”
自己的女朋友就在里面和人共枕欢愉,每一分钟的等待,童啸都犹如扎心。
夜流星平淡的扫过这一眼,这一幕是那么似曾相识,只是当初,是何等残忍。
第二百五十六章 理想与现实
不过说回来,幸亏此时的夜流星心细如发,几次拽住濒临失控的男人。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童啸逐渐害怕起再次相见,他甚至宁愿就这样躲在车里苟且下去。
一个多小时过后,重新打扮整齐的二人春风得意的走出酒店。
杨露露的如玉面颊残留着心满意足的潮红余韵,修长的美腿下刻意板着扭捏的姿势。
谢海峰这个家伙像恐龙一样,人高马大的体格真不是吃素的,现在那里还是似火烧灼。
“出来了。”
夜流星平淡三字,竟让埋头掩面的童啸浑身一颤,哆嗦着抬起头。
马路对面二人,那个女孩还是那般漂亮,就在几天前她还对自己亲密有加。
童啸觉得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不真实,或许掐自己大腿一下,就能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有多残酷,可能只有你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这个傻小子满心对爱情的懵懂,可谁承想一个背叛就这么措手不及的降临在他头上。
“师父,你说我是不是不配拥有这感情?”
“别这么说,童啸,这就像是在网上淘到一件不实用的商品,当时的头脑一热造就了不清醒,当你冷静下来,会发现她并不是你需要的。”
夜流星一摆头,“去吧,和她最后说清楚,好好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砰砰,车门声响起,两个男人走下车穿过车流来到马路对面。
杨露露还没发现二人,亲密的倚在谢海峰肩头,“你刚才真坏,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男人邪邪的一笑,捶打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肌,扬起阳光无限的面庞,“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有力量的霸道型么?”
“对了,刚才你满不满意?”
杨露露俏脸羞红,“哎呀,讨厌,还问这个!”
“说呀,这才是对男人最好的嘉奖!”
“杨露露”
异乎寻常的平静呼唤,让正在暧昧调笑的女孩直接石化当场。
一点点拧转脚步,背后,正是她本该依偎牵手的男人。
“露露,我们不是约定过,毕业后结婚,这辈子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过着温馨生活的么?”
杨露露脸色有些难看,甚至不敢对视男人的眼睛。
“露露,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乖巧温顺的女孩,可今天,为什么?是我今天,才刚刚认识你吗?”
“为什么,你会和这个混蛋在一起?”
童啸指向谢海峰,言辞间已经越来越掩饰不住激亢与悲愤。
“喂,你他妈放尊重点,谁是混蛋?谁规定出轨犯法了?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露露愿意跟谁你凭什么管?”
脱离了校园,谢海峰再也不收敛,彻底露出痞子相,指着童啸,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事不关己的看着这一场女方劈腿的撕逼大战,津津乐道的不时评头论足。
华夏的地界可从来不缺看热闹的,屁大个事都能围上一堆人。
不知何时,童啸的背后站着一个深湛得如一泓深潭的男人,眼神的深处看向谢海峰就像久饿的猛兽锁定一个心仪的食物。
谢海峰刚才的嚣张劲儿像是破了气的皮球,一泻千里。
呆呆的看着童啸身后的男人,“夜老师,我,我…”
男人难见喜怒的神色本该稀松平常,可谢海峰面前的他此时却和童啸的平常截然不同。
“谢海峰,看来上次的花盆把你砸轻了。”
谢海峰的脸色登时挂满怕死的惊恐,“不,不!”
“滚!”
谢海峰如蒙大赦一般,脚底抹油的开溜,毫不顾忌的把杨露露一个人留在这。
“谢老师,你!”
看到男票靠不住了,心虚的女孩也想离开,可身后冰冷的一声,“站住!”
将她硬是定在原地。
如果用什么能来形容这声音,那么最贴切的就应该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虽然杨露露自己没见过,她觉得但两者一定像极了,甚至有可能自己如果不听他的,下一步就得有更恐怖的事。
“露露,我去报名龙城文化节的散打项目,我可以努力提升自己,我也可以每天晚睡早起的训练,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啊,可是,为什么你变了?”
听到这,杨露露似乎找到了理由,精致的嘴角偏偏勾起绝情的冷漠,“童啸,你说你努力,可你努力就有用么?你的起点有多低你知不知道?”
“确实,龙城文化节一向是电台媒体,星探的活跃区,好多表现优越的选手可以鱼跃龙门,可你去问问你所谓的师父,你的文化节散打赛申请成功了没有?”
童啸的眼前大片的天昏地暗将视野吞没,“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么物质的。”
“呵,倒成了我物质,现在的社会有多现实你知不知道?就不说龙城中心带的房价,金华街外的房价都已经是六万开外,你还和我谈奋斗,谈努力。”女孩可笑的一摊手。
“可结果呢,毕业之后和你结婚你能给我个安稳的落脚么?难道还要去住你那板房?对不起,我丢不起那人。”
童啸心痛的摇摇头,“曾经付建明对我说过,他在大二的时候和你…”
“但我不想放在心上,因为谁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生活,过去的就过去了,可是你今天的行为,我想不通。”
杨露露脸色迥然改变,“你不想放在心上?那你今天怎么会提出来!”
随手抓起身边一桌上的水杯,泼向对方。
措手不及之下,童啸避无可避,更何况他此时还有伤在身,腿脚比起伤残人士强不到哪去。
眼见这杯水就要倾倒在童啸身上,一个颀长身影挡在他面前。
水一点没糟蹋,尽数泼在他脸上。
夜流星一把揩去脸上的水渍,“这鬼天气热到爆了,正好一杯水冲冲凉。”
“师父,你这是…”
男人回过头来,“童啸,今天这杯水如果浇到你脸上,那你连最后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了,我只想这样告诉你,有的事是没法原谅的,别再对她抱有幻想,对你真心的女人不会在大庭广众让你颜面尽失。”
第二百五十七章 龙总,您上错车了
杨露露有些错乱,一秒也不想多呆,转身便要走出人群,此刻逃离这个众目睽睽的场合才最正确。
“你不就是瞧不起童啸的出身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龙门?”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不自然的站住。
龙门是龙城黑道三大顶级势力,对于从小在龙城长大的她当然有所耳闻,只不过那离她实在太过遥远。
“我告诉你,童啸,他是龙城元老之一的儿子,说来也巧,今天他们刚相认,你就劈腿了。”
“是,你现在漂亮,可以做个散户公交车,可你人老珠黄的时候,被人玩得松了的时候,你还搞个屁啊,你以为做个紧缩就能掩盖你的糜烂的感情史?呵呵,你想多了,你那是一辈子的事,拆茅楼盖高楼,臭底儿!”
“别说什么起点高低,先反观你自己会不会看人家的起点高低,你这样的女人注定一生奔波在名利,却始终与名利只差一脚,有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就被你做的一件件事,最终贬值为零。”
杨露露猛地回过头来,一张雪白的俏脸上满是羞怒至极的寒霜。
“我就是不喜欢他,能怎样?起点高怎么了,有钱人也不是每个都能娶到老婆!”
话还没说完,剩余的说辞噎在喉间。
对面,刚才还被自己贬值的体无完肤,一无是处的男人,此刻身边依着一位身材火辣的女孩。
露肚小短衫搭三分短裙,成为街上吸睛绝品。
冥叶轻轻揽住童啸的肩膀,抬起精致傲人的下巴,撒娇道:“小啸,这黄脸婆是谁啊,正好她劈腿,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人家可是倾心你好久了,你可不能再让人家等下去。”
看着女孩的容颜,杨露露的脸色顿时被大片灰白占据。
“喂,小贱人,你还在这干什么?看不出来这已经没有你的戏份了么?”
杨露露好像闪个趔趄,僵硬的迈动脚步,来到路边拦下出租车,灰溜溜的离开众人视线。
杨露露早已远去,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意犹未尽的各回各家,可是童啸还在发呆中久久未能清醒。
看了看童啸,夜流星几欲开口,但最后还是没能想出好的说辞。
“师父,我的申请,真的失败了么?”
夜流星心怀歉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童啸的申请也不会失败。
男人茫然地望向夜流星,此时,只有他还能在自己身边,“师父,我的路该怎么走?我还有路可走么?”
拍拍他的肩膀,夜流星支起乐观的笑容,“当然有,抬头遍地都是路,记住了你还有我这个师父,还有你老爸,是男人就别沉沦下去。”
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瘸一拐的艰难走远,背影看去,像极一位从火线退下的老兵。
周围,是不属于他的繁华,步履蹒跚,却走出一条笔直的路线。
闹市中,他的足迹是格格不入的孤寂苍凉。
冥叶轻轻走近,男人的目光还停驻在童啸消失的远处。
“你不去看看他么?”
夜流星轻轻摇头,“他也确实应该静一静,毕竟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了,父子相认,爱人背叛,理想破灭。”
“那你还这么心大,万一人家想不开做出什么极端怎么办?”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闯不过去,就别做我徒弟了,我不需要软弱的人在我身边。”
女孩美眸转动几番,“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
男人看向她,涎皮赖脸,“你不就喜欢着我这狠的?”
冥叶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天哪,你别这么脸大好不好?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喜欢你这类型的?”
“好好,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行了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狐狸精。”
女孩气急在夜流星胸口锤一记粉拳,“狗嘴吐不出象牙!”
言归正传,男人恢复正色,“冥叶,你快走吧,别让那个老家伙看到咱俩在一块儿,对你不好。”
“嗯,那你要多加小心。”
傍晚,带着特有清新之气的龙寒一手拿着还未看完的文案,拽开车门。
“龙总,您上错车了。”
女孩眼光错愕的一滞,“哦,不好意思。”
说着,便要起身下车。
扑哧一声,男人失声笑出。
龙寒嗔怒顿起,“夜流星,你戏弄我!”
“别生气,老婆,我这也是看你一天忙碌,调剂调剂你的生活。”
女孩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家伙,整人都能说的冠冕堂皇,估计有一天被指控了都不需要律师,自己就能做无罪辩护。
夜流星见女孩看得这么认真,顿时心生好奇,凑过去扫了下内容。
龙城文化节规划草案。
“老婆,你怎么会看这个,难道这个节和你们集团有关?”
龙寒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这个文化节就是由龙氏集团独家出资赞助。”
男人顿时眼前一亮,既然如此,自己老婆是文化节的大东家,那么童啸的事不就有着落了?
“老婆啊,我想求你个事。”
龙寒合上材料,清冽的眼睛看向男人,“你说,我听着。”
“那个童九山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徒弟啦,他想参加文化节散打比赛,你看…”
“那直接找校方申请不就好了?”
“关键是这个校长,以权谋私,徇私枉法,埋没人才,取消了童啸的申请资格。”
“以权谋私?”女孩微微诧异,“为什么?王校长虽然不太清明,但这么公然明目张胆的搜刮学生倒还不至于。”
男人一见瞒不住了,尴尬的咧咧嘴,只好吐露实话:“这个吧,是因为我把他得罪了。”
龙寒了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他自己得罪人,连累到学生,把自己搬出来解决残局。
女孩心中有气,闷声问道:“你怎么把他得罪了?”
夜流星瞬间挺了挺胸膛,陡升出大义凛然之气,“因为我抓住了他见不得光的丑恶现象,本着我疾恶如仇,为民除害的原则,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结果他不思悔改,不痛改前非,反而怀恨在心,利用职权对我百般为难。”
第二百五十八章 讨债
女孩回过头,话虽然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但几分真几分假却有待考证。
“所以这个忙你一定会帮吧?”
龙寒拄腮略一沉思,“不行,这个忙我不能帮。”
“为什么?”
“因为龙氏集团只是投资方,选手的参赛,评定,审核,都是龙城艺术学院的内部事务,这不是我们的问责范围,而校长作为终审方,他可以有任何理由批掉一个选手,这也就是为什么演艺圈经常会有难以言说的潜规则。”
夜流星满心失望,“我看还是你不肯帮忙,如果执意坚持,难道校长还能拒绝你?你可是东家,出钱的一方,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那个死胖子校长再猖狂还能忤逆你的意愿?”
女孩不悦的甩过小脸向男人,语调冷了几分,“这不是我愿不愿意帮忙的问题,童啸是山叔的儿子,单从我个人角度帮他当然没二话,但是现在需要按规章办事,居功不能自傲,得势不能欺人,你懂不懂?”
“不懂!你堂堂一方总裁居然和一个公报私仇的校长讲规章讲制度,传出去觉不觉得好笑?”
“不可理喻!”
男人冷笑一声,“不可理喻?就算我不可理喻也比你冷血无情要好得多。”
“你说什么!”龙寒本来的胜雪肌肤被急怒冲刷的更是茭白,没有一点血色。
男人唇角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只得噎在嗓子眼,一声不响的发动引擎。
龙城的夜区,透过一扇百叶窗外,繁星点点,万家灯火。
路边华灯,街区霓虹,汇成光的洪流,此刻,已分不清什么是光,什么是空间,或许这二者就是一体,随着时间的擦过,如水一样缓缓流淌。
窗外的夜景如往日繁华,而窗内的人,一颗少女玲珑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她正拄着雪腮,透过闺房的百叶窗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光海。
属于少女装修风格的淡粉色小清新壁纸笼罩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屋内,床边的kitty猫抱枕,一如既往的睁着可爱懵懂的眼睛,似乎在询问着小主人为何苦恼。
屋外,是父母无数次重演的争吵。
“抽抽抽,你就抽死吧,你是不是不管我们母女俩了!”
飘飘欲仙的男人享受的躺在雍容华贵的席梦思沙发上,眼前女人的抱怨,被他置若罔闻,一切都没有现在羽化飞升的一样的快感重要。
他的身材似乎曾经还很是健壮匀称,只是这段时间的侵蚀,袖筒已经越来越宽大,洁白的西服衬衫似乎是买了大一号的。
就在刚才,小撮白色粉末被放在锡纸上烤成甜腻的烟雾,一股脑的被男人吸进鼻腔。
“我问你话呢,你说啊!”
快干逐渐消散,男人的意识也慢慢从仙境回归到现实,不耐烦地一把打开女人的手,“吵什么吵,我也没有别的爱好,吸点粉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你吃饱了撑的来管老子!”
“我管你,我管你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自从你吸了这个,家里负了多少高利贷,想当初,你年薪百万,哪个邻居不羡慕我们?可是现在呢!”
说到深处,女人忍不住掩面哭泣。
砰砰砰,一阵杂乱粗鲁的敲门声突如其来。
女人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却迎上一个黑色冰冷的刀柄。
“赶紧开门,人他妈都死光了?”
女人急的音调都变了,话里隐约带着哭腔,“都怨你,现在债主上门了,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报警吧。”
“不不,不能报警”男人豆大的冷汗顺额角流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帮人可是什么道理都不讲啊。”
“那怎么办?”
“开门吧。”
哆哆嗦嗦的扳开门把手,合金门猛地被推开,带着风声将男人推个趔趄。
进来两个黑背心的彪形大汉,身后的腰间,横插着刀把。
二人一进屋子,便规规矩矩的守在两边,因为,真正的主角不是他们。
门口慢悠悠的晃进来一个九头身的男人,黑色的衬衣袖口挽到肘尖,露出坚似钢筋的两条小臂,高翘鼻梁下酷似少数民族的英俊面容此刻却挂满蓄势待发的暴戾。
十几个黑衣人将客厅塞得满满登登。
本该是这个房子主人的夫妻俩,此刻萎缩在一块,大气也不敢出。
领头不紧不慢的就着男人刚才坐过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去,旁边人立刻递来一只剪好的雪茄。
随意地倾吐一口烟雾,袅袅醇香顿时缭绕在自己周围。
他目光挪到茶几上的锡纸,玩味的用雪茄挑起,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老张啊,你这钱使终不还,让我真的很难做,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说你总这么不讲规矩,我以后怎么带兄弟?”
“金哥,您发发善心,就多宽限我一段时间,过几天我凑够了钱,肯定给您送过去。”
男人双手合十,语气放到最低央求,就差跪在地上。
金飞讨过不止一次债,早就见惯了这番陈词滥调,冲两边的大汉一打响指。
二人立刻将哀求不已的男人拖到金飞面前,踢中腿弯,男人惨叫一声,跪了下去。
“这话你和我说了多少遍了,嗯?要一次你就说一次,你自己腻不腻?还凑够了还我。”金飞将锡纸摔在他脸上,“你有钱都吸这玩意了,哪特么会还我?”
“金哥,您容我几天,我肯定还您!我这一时半会儿真的弄不出钱来啊。”
“弄不出钱来,是吧?”
金飞把微红的雪茄头摁在他头上,慢慢拧旋。
霎时,屋子里弥漫起一股烧焦毛发的味道。
“啊,啊!”
痛苦难忍的男人左右挣扎,却被死死按住,徒劳无功。
拔下烟头,随手抄起茶几上烟灰缸子,抡在男人的脑门上,砰的一声。
男人软倒在地上,手刨了半天,也没能起来。
“给我摁住他。”
金飞踩住男人的手,高高的挥起烟灰缸,猛地砸下去。
“我让你弄不出钱,我让你弄不出钱!”
每喊一句,便砸一下,男人的哀嚎响彻客厅,听得人不禁浑身发怵,可金飞好像打了一针兴奋剂,越砸越起劲。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夫妻间的默契
女人在那边早已泣不成声,想要扑过来,却被两个男人死死抓住。
男人挣命的手脚乱刨,脱开了一人,金飞反手一下便砸在自己小弟的侧脸,那汉子嘴角登时划下一道血线。
“怎么干活的?”
当啷一声,烟灰缸子被扔在地板上,吓得女人一个哆嗦。
男人抱着自己的手,满地打滚,他的手已经不能用肿来形容,手背的皮肉尽数被砸烂,露出断裂的骨质,砸起砸落,血迹散乱的迸溅在地板上,沙发上,茶几上。
金飞一脚踩中男人的胸口,转而一脸同情的模样,“张海涛,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你这秧子也实在弄不出钱了。”
“不过嘛,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你看你老婆,生得珠圆玉润的,你略加炒作一下,出去卖肯定能赚不少的,还有,你不是龙海大厦的财务经理么,挪用点钱做个假账也不难不是?”
张海涛剧痛大口喘气之余,开口道:“这,这违法啊。”
金飞森冷的笑笑,这笑意让倒地的张海涛彻骨生寒。
“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吧?”
张海涛脸色刷的一下转成煞白,“你要干什么?”
几声凄厉的尖叫传来,手下人已经把惊恐的女孩从房里拽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爸,妈,你们怎么了?他们是谁啊?”
金飞一根手指挑起女孩精巧嫩白的下颌,她大概十**岁年纪,可能还在上高中,但容貌与身段已经发育得差不多,显出美女的样子。
金飞贪婪的舔舔嘴唇,身体内的兽性渐渐苏醒。
女孩看着金飞的样子,心里怕极了,好像小绵羊遇到天敌一般,本能的生出恐惧。
“老张,我请你女儿去我那里做客几天,你放心,我先不会动她,等你还了钱,自然可以见到你的女儿。”
一旁被抓住的女人听此哇的一声便哭出来。
“金哥,金哥!你不能这么做啊!”
“对了,咱们是五毛利,半月前来要是两千多万,现在应该是三千万了,记好了啊。”
金飞夹着雪茄点点地上的男人,跨过他便要离开。
张海涛顾不得疼痛,扯住金飞的裤管,“金哥,金哥,你不能带走我女儿啊!不能!”
“去你妈的!”金飞狠抽出一腿,把张海涛踢出好远。
“我告诉你,如果再不还钱,我就上了你女儿,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上你女儿,然后我再让她去我的场子做公主,以她的姿色绝对会成红牌的,到时候你的债就由她还,哈哈哈…”
“爸,妈,你们救我,救我啊!”
女孩吓得连连哭叫,“不,我不和你们走!”
走来一个大汉,一手砍在女孩的后颈。
女孩顿时晕眩过去,随即被扛在肩上。
“小欣,小欣!”
男人的抵抗,女人的哭闹,丝毫没能阻止这群人的一举一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被带进狼窝。
“哦,对了,如果你想报警的话,我给你公安局长胡海生的电话,随你打。”
金飞等人已经走远,留下满地狼藉的客厅。
地上的张海涛,脸上的血泪混作一团,嘴里还在呆呆的重复着女儿的名字:“小欣,小欣。”
女人再也抑制不住,扑过来拼命地撕打男人的衣襟。
“都怨你,都怨你,女儿这下怎么办啊,小欣有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女儿就是我的命啊!”
“怎么办,怎么办?”
女人灵光一闪,“要不,你就从你们集团里挪点钱吧。”
“不行!我干经理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出过纰漏。”
“你这老混蛋,你女儿都要被人糟蹋了,你还在计较这个,你是不是诚心不想让我们母女好?”
“可是,几年前咱们家刚买房子,存款不多,妈得了尿毒症,连换肾带手术上百万的钱,都是集团给报的,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啊。”
“我不管!”女人歇斯底里的嚎着,“我只要女儿,小欣被人带走了,你再不筹钱,她就完了!”
张海涛咬了咬牙,“好,我干。”
第二天一早,月海水乡的白色大理石练功台上,一袭白色武道服的女孩照旧准时出现。
首先是热身动作,压腿,拧腰,肩部活动。
练功台,不起波澜的人工湖面,静谧恬淡的画卷偏偏添入一抹轻灵飘魅。
所谓的天人合一,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自然的奥义,就在女孩的一举一动中被演绎。
嗖,破空声响起,一个侧踹有模有样的定格住,白蝶一样的身影,在远处草地上的男人眼中挥之不去。
“喝!”
龙寒娇喝一声,空中一记回旋腿,身后的如瀑马尾纷纷扬扬的飘摆,**滑动出优美飘逸的曲线,然后稳稳落在地面。
夜流星不尽兴的咂咂嘴,“这么好的场景,她一个人玩真是可惜了,再加自己一个,阴阳共济岂不是更好?”
一个小时就在男人意犹未尽中过去,回过头来的龙寒不经意的一扫,便看到男人。
想起昨晚的话,女孩余怒未消,理也不理他一眼,便要自顾着回去。
“哎呀,老婆,夫妻没有隔夜仇嘛,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
大清早的,龙寒被他的话气得小脸再度蒙上一层嗔怒。
明明是你把人家一通数落,回过头来又装成一幅宽宏大量,好像别人还记得就是心胸狭窄似的。
男人一路小跑着走到女孩跟前,“老婆,俗话说的好,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得,走,快和老公回去吃饭。”
“你走开,我知道时间,不用你叫也可以回去吃饭。”
夜流星两手一插腰,“可我就是习惯叫你吃饭,这么多天早上,就是因为你,我早期的习惯都被养成了,不叫你吃饭就觉得是少了点什么。”
龙寒的心头顿时暖意融融,气也消了大半。
夫妻之间最好的默契,不就在于能为彼此改变自己的习惯,去适应对方么?
心中温暖,但女孩嘴上还是气气的道:“我不是冷血无情么,你还干嘛叫我吃饭?”
男人一瞪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老婆明明就是外冷内热。”
第二百六十章 龙母辞世
这个家伙,好也是他,坏也是他,全凭他一张嘴,怎么说都行。
龙寒轻轻白他一眼,径自沿着鹅卵石子路走回去。
一进门,便迎上慈眉善目的菊妈,“小姐,夜先生,早餐准备好了,快吃饭吧。”
夜流星根本就不用招呼,目光与油滋滋的煎蛋一对接,响亮的吞掉大口口水,猴急的坐到位子上拿起餐具,开始新一天的战斗。
“你洗漱了没有?”
男人错愕的抬起头,随即满脸堆笑:“没有,吃过饭再洗。”
龙寒皱皱瑶鼻,“邋遢!”
女孩刚刚坐定,还未来得及举筷,一个电话便准时打来。
二人俱是意外,这么早的时间,谁会打电话来?
接通电话的一瞬,龙寒登时呆愣住,双眸的清泪毫无预兆的形成断线的珠子。
男人心里发毛,咀嚼的动作也僵住了。
“老婆,怎么了?”
女孩转过楚楚可怜的朦胧泪眼,“妈,我妈她…”
夜流星几乎没有延迟,风一样蹿出餐厅,来到地下车库。
和心医院的急救室里,已经亮起和往日无异样的红灯,此刻,看着更让人心生焦灼。
一路风驰电掣之下,龙寒二人没用十分钟便来到医院门前,心急如焚的女孩两步并作一步,滴答着急促的高跟鞋声奔向急救室。
急救室门口,岳明中和龙鸣早已等候在那。
龙鸣,这个呼喝万千的男人,在如此近距离面对生死的时候,头一次感觉自己是那样无力。
“小鸣,妈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双手插进头发的男人抬起通红的眼睛,“姐,妈这次,这次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说!”
龙寒陡起的音调吓得过往人一跳。
龙鸣颤颤巍巍的递过一张纸,哽咽道:“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抢救半个小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姐,你说这回妈会不会…”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龙寒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漂亮的脸色转成从来没有过的惨白。
一只大手及时握住她冰凉的柔荑,咧开一个温暖的笑意,“老婆,耐心等等,说不定就没事了。”
女孩慢慢转向男人,努力的掩映星眸中的晶莹,“嗯,我相信你,你上次说山叔没死,接过他就活了,这次妈也不会有事的。”
又是漫长的一小时,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随即身穿白褂的医生开门走出。
“怎么样了,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一见摘下口罩的沉重脸色,蕙质兰心的女孩的心咯噔一下。
“对不起,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癌细胞扩散了,我们已经尽力。”
“妈!”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堂堂的龙门话事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嚎啕着扑向病房。
女孩傻在原地,久久回不过味来,一点一点拧向身边的男人,“他,他说什么?”
夜流星心里同样堵的难受,大早上一场至亲的生离死别就这样出乎意料的上演,任谁都不会好过。
轻言轻语道:“老婆,去看咱妈最后一眼吧。”
女孩满脑空白,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龙母的病榻前。
自己的弟弟跪在床一侧,白单都被哭湿了大片。
颤抖着揭开白单,母亲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揪心,残存的血色也在快速消退。
龙寒想说什么,可是万般话语都堵在喉间,想哭,掩着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串串滑过银月脸庞。
悲莫过于无声。
龙寒突然想起什么,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胡乱的摇动身边夜流星的胳膊,“夜流星,你那个朋友在哪,那个救活山叔的人在哪,妈不会这样走的,妈是不是也在濒死边缘?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夜流星沉重的摇摇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看你难受我更难受,但我也没办法。”
龙母尚未僵硬的手里,还捏着几张相片,正是当初二人在海滩照的婚纱相。
最后弥留的时间,这位母亲就是在用女儿的婚纱照抗击病魔。
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眼前的母亲,似乎又回到两小时前,一边捂着咳血的嘴唇,一边含笑把女儿最美的样子印在心中。
夜流星紧了紧龙寒的肩膀,“看来,咱妈走得很安详,至少她没留下遗憾。”
接下来的几天,各方人士纷纷来电吊唁,龙鸣的道上朋友,龙寒的商界伙伴,陆续亲临现场送龙母最后一程。
龙母的遗体被安放在龙城北区近郊的一处敬亲园内,远离了闹区喧嚣,这里的氛围还算肃静。
吊唁厅入口处,正方大字醒目的写着悼龙氏企业先驱溘然长逝,不时还来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让接待人员烦不胜烦。
一身长款黑裙的龙寒戴着墨镜领一干人入场,皓白的手腕上,昔日不离身的克斯特手链早已被卸去,尽管举止已经刻意很低调,但还是引起了诸位记者的注意,三三两两的记者顿时围成一股人潮,把女孩的路塞得满满登登。
“龙总,请问令堂是何时辞世的?”
“龙总,素闻令堂曾一度率领龙氏集团转危为安,她的领导方略也一直为您定义金科玉律,此次她的离去是否会对您下一步集团规划造成影响?”
女孩冰冷的眼眸直刺那位冒失的记者,“哪家电视台派来你这种素质低下的记者,我龙寒管理龙氏集团三年难道只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那记者被呛一句,面色灰白的退入人群。
厅内,正中安放着龙母的玻璃棺,不时来人一身正装,肃然来访。
龙母眉清目秀的黑白像挂在正首,看着母亲的遗像,往日里与母亲的一幕幕又上心头。
好在还有夜流星在旁及时为自己拭去眼角的泪痕。
工作人员走来,“龙总,今天的来客较多,您是否安排了鞠躬还礼的人?”
女孩一愣,“我就是,怎么还需要别人?”
对方有些为难,“可是宾客较多,接待事宜还要麻烦您。”
“不了,为人子女,当然要为母亲做好最后一点事,如果有宾客不满,大不了我事后向他们道歉赔罪。”
对方还想说什么,可龙寒的坚决却不容他再有二话。
一面是母亲,一面是涉及政商的来客,夜流星真的想不到,身为子女的龙寒能做到这个地步。
第二百六十一章 龙门,龙家
整整衣襟,做出一派正经的样子,“那我就陪你一块鞠躬好了,留你一个人在那多不好看。”
龙寒心中感动,原本还在担心他不愿意,结果人家一口痛快的答应下来。
“夜流星,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你妈不也是我妈?”
和着忧戚的哀乐,龙鸣和夜流星夫妇站成一排,对来访宾客鞠躬还礼,童啸因为父亲的缘故,没能到场帮忙,里里外外迎宾,便有岳明中负责。
往日邋里邋遢的夜流星此刻也换上一袭黑衣正装,有模有样的跟着姐弟俩鞠躬还礼。
似乎别扭的领口让他很不习惯,连连不适的转动脖子,就像是给猴子穿了衣服。
几辆黑色奔驰在敬亲园门口一字排开,下来一个机灵勤快的西装男子,恭敬地打开车门。
车里人不急不缓的在胸前别上白花,随即,锃亮如镜的皮鞋,踏在明净的青砖地面。
走下车,那人展露出伟岸的身影,把雪茄递给下从,迈步向里面走去。
门口的岳明中一见此人,眉头微皱,随后迎上。
“龙夫人清风长存,你说怎么说走就走了,真是让人…唉。”
“金社长,您心怀沉痛,远到来这里悼念,不愧是识大体度大势,我代表龙门人众对您感谢。”
“见外了不是,龙夫人一生披荆斩棘,攻坚克难,也帮扶过龙城大大小小的慈善事业,实乃我辈楷模,也是我金飞敬重的前辈。”
岳明中微微颔首,话从人家嘴里说出来,但几分真几分假还得需要自己去甄别,“门主就在里面迎宾,请。”
“二伯母!”
车还没等停稳,便伸出一个壮实如熊的大脑袋,此时哭的眼泪一把把。
龙铁雄跌跌撞撞的扑出车外,“二伯母啊,您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怎么说去就去了!”
身边两人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大体个扶起来,男人泪眼婆娑的抬眼,正好对上面前的岳明中。
“铁雄啊,去里面哭才是,在这里大庭广众喧哗,成什么样子?”
龙铁雄抬起不善的虎眼,昔日红粉玫瑰会所被夺的暗恨涌上心头,“我与二伯母亲情真挚,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提醒你别丢了龙门的面子,听不听在你。”
闻此,龙铁雄阴冷的笑笑,站起来一摇一稳的晃到岳明中面前。
“老岳,别在我面前摆资历,是,论辈分你和我去世的二伯父齐平,但是咱俩可都是堂主大小,你摆个架子教训谁呢?”
岳明中风平浪静的看向远处山景,“我无意针对谁,只是对事不对人,快进去吧,今天的日子,不适合你我争执,铁雄,你说对不对?”
“哼,老岳,有些事你得明白,别总让别人提醒你,龙门,它到底还是龙家的!”
说完,龙铁雄拂手离去。
“金飞到!”
吊唁厅好远,一声洪亮声音,隐约传到龙寒耳际。
女孩平静的姿容丝毫不变,眼波平静的直视前方,依旧从容。
吊唁宾客自估身价不够者,纷纷变色,让开位置。
少顷,金飞带着保镖开道的仪仗,迈着四方步来到灵前,恭敬鞠下三躬。
夜流星跟着龙寒也随后还礼。
讲真,夜流星实在不想给这家伙鞠躬,只是今天事情赶到这了,不得不折腰,上次二人的相遇,这个人模狗样的玩意差点就被自己一块拍死。
随后金飞没有绕棺瞻仰,而是来到夜流星二人面前。
“夜先生,好久不见。”
“别弄得这么煽情,好久不见我也不想你。”
金飞皮笑肉不笑道:“上次的宴会,还多亏了你啊,龙鸣,你还真有个好姐夫。”
话里的每个字都被金飞加了十足的力气,尤其是多亏二字,听得人隐约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抽出刀子。
龙鸣略加斟酌,不咸不淡道:“我姐夫如何,是我自家的事,不太适合摆在今日台面上说。”
男人笑嘻嘻的迎上,却又想到是丧礼场合,憋住笑容,“甭谢,见义勇为是我一直以来的好习惯。”
所有人看来平常不过的谈话,只有二人知道,彼此都恨不得对方暴毙当场。
龙寒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金飞入大厅首先竟然找他说话。
“金大社长,给你个忠告,千万别和别人比聪明,因为世界上有太多人比你更聪明,聪明的人觉得别人比自己聪明,愚蠢的人才会自作聪明,他认为所有人都是笨蛋,自己最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强x不成反被x,尴尬的是你,逗笑的是别人。”
这一通话把金飞本来正常的脸色说成酱紫,张狂跋扈的他向来都是凌虐别人,何时自己受过这样的气?
昨天,他刚敲了个张海涛,不过今天面前这个人,他想发作,却有个残忍的事实摆在面前,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完全可以碾压他今天带来的所有人,动武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放缓脸色,转向女孩,“龙寒,令慈谢世,我也一样悲痛,有什么难关我们一起度过,如果遇到坎儿,知会一声,我金飞绝不推辞。”
女孩轻点螓首,“谢谢您的好意。”
龙寒今日一身黑裙,深邃的衣色下傲人身材却生出别样的风情妩媚,略施粉黛,掩饰不住楚楚可人的娇俏脸蛋儿,近距离的打量之下,金飞竟有些心痒难耐。
“金社长,我岳母在那边,麻烦你快点瞻仰遗容行不行,后面还一堆人等着呢。”
夜流星不顾场面一刀见血的呛了金飞一句,这话传入周围不少人的耳朵,弄得金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后面又有人来吊唁,分散人们对他的注意。
“夜流星,他刚才说上次的宴会多亏了你,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怎么扯到一块去的?”龙寒看着金飞远去背影,心生疑窦问道。
夜流星缄口不言,“这个嘛,我帮了他一个忙,顺便教他点做人的道理,他对我心存感激,嗯,就这样。”
龙寒玲珑心反复思虑,自知此事绝没这么简单,既然他有心推诿,那么自己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守墓人
过不多时,一对父女并步进来,肃穆**的站在龙母灵前。
看清女孩的一刻,夜流星惊愕难抑。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林可,由父亲带来参加今天的吊唁仪式。
愣神的功夫,鞠躬还礼都忘记了,引得龙寒不禁连连朝他使眼色。
林可当然也看到了男人,今天夜流星这副滑稽的样子,女孩险些就要笑出声来,顾及到他身边的龙寒,林可并没有过多搭理他。
旁边的龙鸣看见林可的一瞬,哀戚的瞳中无端生出两点光彩,但人家的眼光全都放在边上夜流星的身上,虽然只是一眼带过,仍然被自己捕捉到。
心中陡升出浓烈的妒意。
会客厅内,金飞敞怀坐在一张圆桌旁边,手中力道均匀的摇动这剔透晶莹的金黄清酒,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清秀山水,与刚才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判若两人。
瞅着四下无人,他压低着声音开口,“前些天,他们两家在金水巷可是撕破脸喽,瞧见没有,一桌桌的人,没有一个是付家的。”
熊叔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脸,略加思虑,“这种时候,我们作为第三方,就显得尤为重要,无论帮谁,都会成就一方,打压一方。”
金飞磕掉手中雪茄的半指烟灰,“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说帮谁还为时尚早,最好的做法就是和双方都保持一个不瘟不火的关系,等到见血的那天,我们可以水涨船高,炒高价格,爆赚一笔。”
说话间,一个体壮如山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端酒走来。
“哟,刀龙堂主,别来无恙。”
龙铁雄一屁股坐下,壮硕的体格气势凛凛,轻啜一口酒液,“金社长能不计前嫌前来悼念伯母,这份胸怀就让人佩服。”
“这话说的,咱们最讲一个义字,点水恩怨记在心上干什么?”
“倘有一天到了和付家到了水火相交的地步,还得仰仗金社长仗义相助。”
金飞讳莫如深一笑,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开。
说话间,林一恒带着林可步入会厅,和几位商界朋友略经寒暄后,挑一处座位坐下。
这一幕,都丝毫不落尽数被透过金黄色酒液的金飞目睹。
女孩身上青春之气还未褪去,清纯可爱的童颜让阅女无数的金飞心中不禁怦然一动。
嘴角勾起一丝未知的弧度,“那个女人,她是什么人?”
顺着金飞的目光看去,龙铁雄心中了然,金飞这是**病又犯了。
“她是龙氏集团股东之一林一恒的千金,怎么,金社长你有意于她,我可听说我门门主与她关系非凡啊。”
“嘿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共用女人的,泡妞当然要各凭本事,就像是八仙过海,各有各的神通。”
“哈哈哈…”
桌上顿时爆出一阵张狂的笑声,引得周围客人纷纷注目。
龙母的骨灰被就近安放在敬亲园不远处的陵园内,墓地周围白砖石阶,层层叠叠。
青葱翠柏,风骨长存。
此刻,敦实朴素的石碑前,三人静静矗立。
女孩的裙摆被山风不时吹动,在风中吹奏出一曲无言的呜咽。
落月姿容在素妆下,好像经过霜露濯洗,平静如水,不显悲喜。
无数墓主星罗棋布罗列在墓园各处,可能在他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子女也有这么一场无言的驻足。
“老婆。岳母已经走了,可活着的人还得往前看,你得振作起来。”
看向男人的满怀关切,龙寒点点头,强做一个放心的笑意。
“妈生前打下了龙氏集团的基础,这个熟透的苹果在我手里不能烂掉,我需要把它加工得更好。”
“姐,你能有这心境,这般担当,也不枉妈曾经那么疼你。”
“黄泉路上无老少,奈何桥上骨肉分,唉,年轻人,节哀吧。”
一声苍老的声音无端从背后传来,三人竟完全没有注意。
各带着诧异转过头去,几步开外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纵观他大概六旬开外的年纪,脸上多年沧桑雨露镌刻成博通人生的阅历。
从头到脚一身黑灰色中山装,虽说老旧,却洗的一尘不染,素净清明。
龙寒目光流转之下,礼貌小心的开口,“大爷,您是?”
“我?”老人指了指自己,“我是这里的守墓人,他们睡得太沉,就由我得空打扫打扫,除除陈杂。”
老人把目光移到墓碑上,轻叹一口,“这位是令堂吧,骨肉分离,阴阳两隔,人世间大悲之事,也不过于此。”
“但是正如那位先生说”老人看了眼夜流星,“死者已矣,活人还得向前看。”
“向前看?”龙鸣笑一声,这一声中不知包含了几分不屑,几分质疑,“说得容易,不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当然不知其中悲恸,就算你在墓园里见了千百遍生离死别,拥有千般感触也难以体会那些失去亲人的痛苦。”
“龙鸣”女孩轻声喝止男人。
“大爷,他哀母心切,言语冲突属无心之失,请您原谅。”
老人摆摆手,“没事没事,和这些过耳浮云过不去,那不是为难自己?”
“恕我多言,逝去只不过是生命的一种形式,有的时候活着未必享福,死了倒是解脱。”
“你这人说话有些过分了吧。”龙鸣不动声色间,锋芒骤起,直逼老人。
“年轻人,我知道你的心情,随我来。”
老人略微爬布皱纹的手搭上龙鸣的手腕,看似不经意的轻拉细扯,竟化解了龙鸣掌腕远足的劲道,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拽走。
而龙鸣却丝毫体会不出他一丝一毫发力之处,就好像老者是在用意念将自己牵引。
四人来到一处墓前。
“几位年轻人,你们看,这处墓主他生前患尿毒症,肾衰竭晚期,循环不畅导致四肢溃烂,终于在一天,睡梦中器官衰竭而死,走的时候安详如斯,他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龙鸣还是有话说。
“太多的时候,人总是拘束了自己的视角,认为死便是苦,可是,用自己的思念把亲者禁锢在当世饱受痛苦折磨,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他的真面目
“那这么说,我妈去世了,我不该伤心,反倒应该高兴?”
岁月的流转,老人的眼眸已经被冲刷得略显浑浊,转过眼睛看向远处依旧湛蓝的苍穹,“伤心是因为你的思念,可是令堂结束了今世生不如死的病痛,难道不该为她高兴么?生,死,不过是生命的一种形式罢了。”
“缘起缘灭,生死轮回,天地不曾动色分毫,只在人事。”
龙寒久久凝思之下,忽的抬起雪眸,“大爷,我似乎明白了,这么说来,家母也算得到解脱。”
“老头儿,真想不到,你一个看坟圈子的还有这么一通理论。”
夜流星一手架在身边的墓碑上,心生好奇的吐槽道。
女孩轻轻瞪了男人一眼。
“大爷,您对生死的领悟超然物外,令人敬佩,不知您如何称呼?”
老人爽朗一笑,露出一口如泉水浸润的整齐白牙。
“称呼吧,咋叫都行,你我他,就像位先生,叫我一声老头,也算称呼。”
四人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已行进好远,侧首边现出一个墓碑。
石碑的面上光洁平整,无一刻画的痕迹。
“咦,这墓碑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
老人看了看,“哦,这没什么,是我的位置。”
“您,您的位置?”
“对,活人冢。”
龙寒有些疑惑,“可是,就算活人冢,也应该有姓有名。”
“姓名这东西,无非是几个字,一辈子过后谁还记得你?莫不如立在这,当个记号,证明这里有个人,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这墓碑都有些多余。”
“闲余时候,我就来这提一瓶小酒,想来,这也是我的家,我这一辈子孑然一身,到了,也算是提前认认家门,哈哈。”
三人相视一眼,一个活人天天对着自己的活人冢把酒笑谈,怎么看来都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另一方面想来,能把生死付诸杯酒中,单是这份心境,就不是常人能有,这老头怎么看都不像看墓的。
只是他不愿提及。
“哟,你们瞅瞅,人一老记性就不好,我还得扫扫地,就不陪你们多聊啦,年轻人,你们自便吧。”
“大爷,您请。”
言罢,一身中山装的老者执起立在树旁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白石台阶。
沿着白砖地远去,直到远方看不见的尽头。
黑衣老者,与公墓浅淡的色彩搭配起来竟出奇的毫无违和感。
似乎是黑白一阴一阳,在天地玄奥的运行变化间,无形缓慢地演绎。
龙寒由衷道:“这位大爷真是不同凡响。”
“是不同凡响,提溜一壶小酒成天对着坟圈子说是自己家,艾玛,想想就觉得奇葩。”
女孩白向一旁人畜无害的吐槽男人,这家伙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境界,什么是思想的高度。
“姐,那个老人总有些不对劲,你见过么?”
女孩疑窦丛生的摇摇头,“没有,从没见过。”
三人齐齐回过头去,刚才还在不远处扫地的老者,早就不见踪影,延长到视线尽头的白石阶,尘土俱空。
夜流星的瞳孔微微紧了紧,这老家伙要是暗杀自己,真是防不胜防。
“对了,夜流星,我和龙鸣还要办点事,你先回去。”
夜流星眨眨眼睛,“办什么事,还得背着我?”
龙寒美眸一闪,“我们商量一下集团和龙门接下来的计划,你有兴趣听么?”
“别,那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听到这些,夜流星烦不胜烦,一溜烟的跑远。
龙鸣看着夜流星的背影消失在公墓松林尽头,“姐,你要说的话有关他吧?”
龙寒此时抬起的眼睛忧虑重重,“小鸣,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天食园洪老的宴会上百人包围下后来发生了什么?”
龙鸣的心头顿时涌起强烈的抵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我不想被稀里糊涂的蒙在鼓里。”
龙鸣英俊傲人的面庞蓦然变色,扭曲成惊恐的角度,似乎在不堪忍受着什么。
这种表情,在龙门门主的脸上实在不该出现。
沉默了好久,龙鸣慢慢抬起眼睛,“姐,那天晚上的人,都被他杀了。”
龙寒定定的看着龙鸣,自己的弟弟她了解,从小到大,龙鸣从来没对自己撒过谎。
一阵莫名凛冽的山风从脊背横刮而过。
“那天晚上,所有的枪手,刀手全都被他的拳腿打得支离破碎。”
“整个天食园的阁楼楼顶,被浓郁让人作呕的血腥满满覆盖,每踩一脚,都是沾满鞋底的粘稠血浆。”
“所有人,没有惨叫,没有哀嚎,每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沦为鲜血淋漓的死尸。”
“或许,他当时把你打晕,是最好的选择。”
龙鸣讲不下去了,可龙寒早已目瞪口呆。
她才知道,一直以来,在自己身边谈笑风生,嬉皮笑脸的夜流星,居然是一个屠戮百人,面不改色的恶魔。
一时间,这么久以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有喜,有怒,玩笑,争执,汇成生活百态的的他是那么普通,普通的大街上随处可以见到。
而这往日里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逐一破碎,最后合成一个嗜血如狂的男人。
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他么?
明了了,一切都已明了,这个家伙居然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一个手笔。
龙寒的眼前,似乎被大片血色调浸染,重新回到那晚天食园的一幕。
“姐,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么?他是个极度的危险分子,我真的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他。”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就是你最大的危险。”
龙寒不再多言,径自一人默默地沿着白色台阶,走下墓园。
正好赶上周末,龙寒总算得以略微休整,虽然那位老人几番点拨,但对母亲的思念,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走出来。
这天下午,夕阳格外炽烈,晃得人眼一阵刺痛,甚至给人错觉,它会重新再升上来。
“老婆,该吃饭了,饿坏了老公会心疼的!”
男人抻着脖子在龙寒房前,用之前说过的陈词滥调,可是这次,女孩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事实上,龙寒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面对这个复杂,残忍的男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缘尽
夜流星心中了然,只当龙寒还未走出母亲的阴影。
一手端着薏仁粥,站在米白色实木门前准备再开始敲门。
说实话,女孩这几天没出来,他甚至都好奇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
不会被人掳走了吧?
正在他有这念头的时候,锁闩一声微小的响动,随即门轴慢慢旋转。
几天来一直放心不下的女孩,亭亭出现在门口,眼波聘婷,林下风气。
夜流星展开笑容,“老婆,快吃饭吧,这几天你就没吃什么东西。”
女孩强支起笑意,伸出素白冰凉的小手,接过暖意尚存的粥碗。
“谢谢。”
“不谢,不够还有呢。”
龙寒收起笑容,转身回到房里。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要玩什么,不过既然她没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过不多时,着装整齐的女孩踏着均匀的脚步声,缓缓下楼。
沙发上的夜流星翘着二郎腿,“老婆,今儿个周末,要不要老公你出去散散心?有苦可不能闷在心里,人生就这么几十年,和自己过不去实在太傻。”
女孩一声不响的轻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推过来两样东西。
那捧妖冶的血红色克斯特手链下,压着一张白色崭新的纸单。
男人有些诧异,看看茶几,再小心看看龙寒的脸色,怎么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是什么?”
女孩斟酌一番,“夜流星,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签订的合同吗。”
男人猛然惊醒一般,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狗血的告别。
“所以,合同到期了,是么?”
“当初上面说过,我有权随时终止合同。”
夜流星了然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嘴角习惯性的一扬,“真想不到,龙总可以为了自己的母亲,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一个屋檐下将就了近两个月实在让人佩服。”
龙寒不禁惊愕,“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为了我母亲。”
夜流星苦笑一声,“还记得第一次我陪你去医院看你妈么?我问过医生病情如何,那时我就知道了。”
龙寒抱起双臂,冷笑开口,“看起来你还不算笨,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就收拾收拾一周内搬离别墅,我会尽快把离婚证送到你手上。”
“用不着。”男人敞开外套内兜,把曾经的那本鲜红色一度引起自己无数希冀的的小本甩到桌上,“为了以防我这个半吊子老公以后传出去再给你抹黑。这些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女孩美眸一闪,“你认为我是因为你的卑微出身?”
男人迈出的脚步微微停顿,“既然决定了离婚,多说无益,不是么?”
夜流星语调平静得出奇,但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在极力克制着汹涌拍岸的惊涛骇浪。
龙寒慢慢站起身来,剪水双瞳中数不尽的苍凉哀伤,“你我自从那天晚上的阴差阳错,近两个月来的相处,无论是谁都会有所感触。”
男人背对着女孩,“龙总,临别赠言说这么多有意思么?”
龙寒凄然笑笑,“你我好歹共事一场,听我说完这些话,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男人无言。
女孩接着开口:“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尽管现在的开放社会,但我就连与别人拉手的动作都几乎没有,可笑吧,一个总裁的思想居然还会这么保守。”
夜流星没动,“你接着说,我听着。”
“其实与你签下了合约,我甚至会有种法,这辈子与你从一而终,随遇而安,这样也挺好。”
“呵,但是,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在你身上找到一点能打动我的地方。”说到这,龙寒两行清泪顺着雪腮划出痕迹。
咬了咬唇角,“你风流滥情,拈花惹草,随便在餐厅遇到一个女孩都和你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你总是会在人对你有所改观的时候,做出一件不入流的事,而且就在昨天,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天食园,你制造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龙寒颤抖着捂住耸动的胸口,“每每想起这些,你会陌生得让我害怕,对不起,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你。”
“你住口!”
男人满含刀锋的转过身来,身体深处透发的凛冽仿佛让整个空旷宽敞的别墅客厅陡然下降几度。
“我风流滥情,对,我是和几个女人暧昧不清,那怎么了,那能怎样?林可,她为了救我,不惜自己遭遇车祸,生命垂危,冥叶她受雇来杀我,却给我挡了子弹!这些,你知道么?这些,又哪一个是你这总裁做得出来的?”
飘忽之际,男人裹杂着大片的冰冷,站在女孩面前,“不错,那一百多人都是我杀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打晕你?我只是不想你见到难以承受的血腥,我也想活着,当别人拿刀砍向你的时候,你会高尚的坐以待毙是么,龙总?”
曾经熟悉的男人就这样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的睥睨自己,不知为何此时的龙寒居然没有害怕,好不避让的直视男人的眼睛,娇嫩精致的嘴角轻轻扬起。
“那天晚上你的样子就是这样吧?你,也要杀了我么?”
男人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对了”夜流星再次敞怀摸向口袋,拿出一张纸单,双手一捋,原本皱巴巴的单子立刻变成初始的平整。
两张签发人位置的签名,如出一辙的娟秀,挺立。
“这是当初你给我的一百万,这两个月就当我是赎罪了,龙总的钱,我花不起。”
随手一甩,雪白的单子不偏不倚正好盖在茶几上那串血红色手链上。
狂放不羁的身影走向别墅大门,拽开的大步好像要踏尽万千破碎。
外在他已经装的很不在乎,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多的时候,努力把背影修饰的桀骜不驯,只是为了掩饰心中那份不想为别人所知的孤零,好多的人都觉得说出来会好一点,但更多的时候是不知道怎么说,和谁说。
就比如,此时的夜流星。
大步走出月海水乡,夜流星来到一条一眼难尽的路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等我毕业
这鬼地方,来的都是有钱的,知趣的出租车根本就不往这跑。
等了好半天,终于有个出租车出现在路的尽头,但老远就打着字幕:满员
不知为何,司机居然好奇的停在夜流星身边,探出脑袋,“你是要打车?”
“对。”
“你没弄错吧,这地方哪家不是好几辆私家车?”
夜流星一摆手,“谁告诉你我是这儿的人了,反正你也满载,走吧走吧。”
司机嘿嘿一乐,“没事儿,让后面两个兄弟挤个位置,过监控的时候低下头,不打紧的。”
“对了,你去哪啊?”
夜流星一愣,对啊,自己去哪啊?
“随便吧,去市区一个地方,哪都行。”
司机噎住,三个乘客也互相看看,这家伙是个傻子吧。
“好吧,好吧,上来吧您。”
拽开车门,夜流星在三人的斜睨下挤进车的后座。
“多少钱?”
司机一呲牙,“不多不少刚刚好,两百块。”
夜流星掏遍全身的口袋,几堆零钱皱皱巴巴的合在一块,也就一百来块,略一皱眉,“这么贵,便宜点行不?”
“爷们,您想少花点我想多赚点,哪行都不容易,真不能少喽,起码得够个油钱。”
“我就这么多,你看着开吧,到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
司机嗤一声,不情愿的把钱接过来。
月海别墅,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突然剩下一人,女孩的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不自然。
龙寒努力不去想那些,去洗手间内接过几捧水,拍打在胜雪面庞上。白金色的大理石洗漱台边框上,隐约映出的脸色,还如往日般清丽,眼瞳清兰,眉锁青烟。
可是让多少男人为之倾倒的容颜顾盼间却掩映不住难言心事。
龙寒啊龙寒,你商场上决策果断的习惯哪去了,这还是你么?
自己的决定,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对!人,当然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主,决策自己的行为。
“小姐,我把菜买回来了。”
“菊妈”
龙寒回过头支起笑意,“菊妈,以后做饭只够咱俩吃的就行。”
菊妈微微讶异,“怎么,夜先生他…”
“他不在这住了。”
“好,小姐。”
女孩一步步走过去,沉沉的坐在沙发,美眸流转之际,注意落在茶几上静静卧着的血珍珠手链。
他不是说,手链是用支票买的么。
可为什么,支票,还分文未动?
出租司机憋屈的接了这么一个客,原以为月海水乡这权贵之家能捞到一笔,结果是个打车都拿不出钱的穷光蛋。
傍晚下高速路旁的茵茵草地在夕阳的抚照下犹如浮光略金,凉风透过车窗吹得人身心一爽。
刚进入龙城四环一带,司机便踩动刹车,靠着道边慢慢停下。
“喂,那个随便去的,你到地方了,下车!”
司机抬着眼皮,不悦的睨着车后的夜流星。
夜流星眉头一皱,“别是玩我吧,一百多块现在一半还没跑上。”
司机打个磕巴,“我这,我这是打表的,刚才的路口堵车,绕远了,两百块都要得少,现在上哪还找我这样的良心司机?”
夜流星伸出脑袋,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刚进城区,再开一段也不费什么劲吧,相互照顾下,好不,老兄?”
“不好,你钱不够就下去行不行,你不嫌难受我们还嫌挤呢。”
后座的两个汉子扯开嗓门毫不客气的嚷道,震得男人耳膜一阵发胀。
夜流星没再多话,打开车门,一脚跳到路边。
“妈的,穷逼,去坐公交车啊,挤什么出租?”
副驾驶的男人吐沫横飞,喷出的口水星子都溅到夜流星的鞋上。
夜流星随便一扯,那男人便像一个布娃娃,轻飘飘的从车窗出来,倒栽进路旁的垃圾箱,不时传来呜呜的声音,不知他吃了多少。
不经意扫了下车里的其他三人,均是战战兢兢的打量着自己,司机连开车都已然忘记。
也没打算和他们一般见识,夜流星独自映着夕阳的方向沿路边走去。
就像是荒野里追寻落日前最后余晖的孤狼。
滴,滴!
身后传来几声尖锐的喇叭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才的车无疑。
夜流星没打算上,索性往旁边走了走,让开位置。
可谁知那声音也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一声接一声的响着。
不悦的转过头去,三叉星的奔驰车标后,驾驶稳坐着靓丽女孩,清新的奶酪白色v领小短衫尽显女孩纤弱却火辣的身材,一副普拉达暗色太阳镜遮住了一半面容。
此刻她正一手捏着方向盘,一手撑着螓首,嘴角笑意纯美的打量自己。
夜流星不禁心情转好,这个女孩别说墨镜遮住一半脸,就是遮住全脸,也认得出。
“夜老师,这离市区远着呢,您不会走着去吧?”
男人一把拉开车门,坐在副驾上,“有车当然是最好的。”
后面三人刚把垃圾桶里的倒栽葱拔出来,看向坐进奔驰的夜流星时,四双眼睛已俱成铜铃。
“小可,你怎么会在这?”
女孩调皮的将墨镜戴在男人脸上,“我呀,今天是周末,我来练练车,正要回去,就开到这来了。”
“你呢,星,怎么在这里不回家?”
家?自己哪还有家?
看向外面的景物,夜流星无谓一笑,“我被赶出来了,你信么?”
“信!”
夜流星苦逼的回过头,“别介,宝贝儿,我有那么差劲?”
“咯咯!”女孩嫣然浅笑,“是啊,除了我,还有谁忍的了你一天到晚没正经的样子?”
男人听到这,反倒沉默下来,“是啊,我这种一天到晚没正经的人,有谁会容得下我。”
林可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握住男人骨骼精健的大手,水灵灵的葡萄眼几番闪耀,“你,不会是真的被赶出来了吧?”
“算了,不说这个。”
“小星星,如果你离婚了,你别生气,我是说如果,那你就等我,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么?”
夜流星心中一颤,目光迟滞的聚在满脸真挚的林可身上。
这,算是求婚么?
这是一个少女最纯真,最真挚的告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寡言者智
女孩带着香风纵身扑进男人怀里,酥臂环绕,箍在他的脖子上。
夜流星还在僵硬中久久不能回神。
鼻翼埋在林可微带兰香的发丝里,竭力掩饰着眼中欲出的晶莹。
视野里的晚景从清晰到朦胧,却硬是被他再从朦胧变成清晰。
“小可,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我的,才会在今世对我这么好?”
林可捧起男人的脸颊,这熟悉的胜过自己的面孔,每次见到,自己心里都会莫名的开心。
清浅一笑道:“是啊,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还你,这辈子你欠我的下辈子你还我,所以我们每一世都要在一起。”
对,每一世都要在一起,不问轮回,永生不悔。
简单的几句,没有华丽的词藻,也缺乏浪漫的风花雪月,可恋人之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珍贵的?
如果这样的约定用金钱来衡量,夜流星甚至觉得它高昂得让自己无法支付。
银亮的跑车在傍晚华光初现的市区借着高速闪耀成一道极速的精灵,逐渐接近一环以内的市区中心,车内,是属于二人的幸福。
女孩打开了车里欢快的音乐,在这个小丫头的玲珑心里,只要他在身边,什么时候都是好天气。
一路畅通无阻的驶进王府圣苑的地下车库,车门轻巧的打开,黑色热裤下奶酪色的修长纤腿踩在地面。
女孩展开花颜,“星,我们到家啦!”
夜流星没急着下车,看了女孩一眼,嘴角带着莫名的邪魅,“小可,你想清楚了,带我回去,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林可的脸蛋儿飘上两抹鲜艳的娇红色,轻哼一声,“流氓,你要是敢,我就叫警察蜀黍。”
男人转色变为一脸苦相,“看得到吃不到,你这不是整我么?”
女孩笑眯眯的凑过去,青葱手指点了下男人的鼻子,“不然的话,工地水泥管子,路边马路牙子可是很适合你哦,天然送风,特接地气儿。”
夜流星挠挠头发,“其实我突然发现,男女也就是那么点事,没什么克制不了的。”
“哈哈,你真逗!”
二人步入小区,森林公园一样的内景在多组路灯下灼灼生辉,墨绿的灌木叶片似乎在边缘折映出别样的色彩,茂盛冲天的树木毫不吝惜的把林间小道挡下大片浓荫与静谧。
呈放射状分布的小区内景中心,平淡如镜的人工湖偶尔几条火色金鱼翻出水泡,为这久久的安静中平添一曲简单的旋律。
“小可,这内景像深山老林似的,你晚上走不觉得害怕?”
“当然不啊,有你在我怕什么?”
“如果我不在呢?”
“那,我就当你在好了。”
一路俏皮的谈话,二人穿过鎏金荡漾的走廊,乘着电梯来到房间。
“当,当当当!”
女孩莺啼细喉曼妙几声,“星,我们到家啦!”
夜流星初来乍访,大致抬眼四下打量了一下。
嚯,这妞的家还真够大的,光是卧室就造了四个,宽敞的外接阳台铺陈清亮透明的玻璃落地窗,地处繁华地带,外面的璀璨夜景被尽收眼底,晴朗夜空,在阳台置一张桌,品一杯咖啡,欣赏着夜夜重复的霓虹灿烂,不失为一份享受。
夜流星纵身一扑,整个身体掠过一道黑影,砸在水蓝色的贵族沙发上,“舒服啊,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随后温香软玉的女孩也砸过来,正中男人肋骨位置,震得男人脸色一苦,“是挺舒服,我也喜欢这样的感觉!”
咕噜~
两人的肚子齐齐一声抗议。
“宝贝儿,咱们该吃饭了,外卖还是…”
林可麻溜的爬起来,美眸一闪,“不要外卖,多浪费钱呀,等着,我会做。”
夜流星对女孩的认知又刷新一层,“你,还会做饭?”
“当然,我早就独立生活了,基本上你说得出的菜我都会。”
说话间,林可已娴熟的拧开燃气灶,将食用油倒进锅里。
男人靠在门上,眼神向周围飘去,“独立生活?不会这房子也是你自己赚的吧,那我可要崇拜你了。”
林可娇憨一笑,“不是,我18岁成人礼老爸送的。”
男人不住咂舌,不愧是有钱人,一个成人礼林一恒便甩手一套百平方的房子,还是在一环内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
果真是有钱就是任性。
不多时,窗明几净的厨房内菜香四溢,一道道家常菜挨个出炉。
水煮肉片,可乐鸡翅…女孩还不忘营养搭配,在荤的菜品上加了一道山药粥。
男人食欲大动,猴急的提溜起一块肉片扔进嘴里,烫的来回呼气。
看着这幅样子,女孩不禁捂嘴轻笑,“怎么样,好吃么?”
夜流星连连竖大拇指,“宝贝儿,我突然觉得如果娶到你,真是赚到了。”
林可拿过一整瓶五箭头标识红酒,高挑的瓶身在桌上犹如鹤立鸡群。
“有好菜没有好酒怎么行?”
男人直接拿手指薅出木塞,贪婪的舔舔舌头,“还是你懂我。”
林可不禁惊异,“天啊,你是,怎么把塞子弄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难得倒酒鬼的瓶塞。”
付家的客厅,一如往常,两位黑衣男子负手站在两侧,为首的付虎依旧转着核桃,看向古式屏风的三虎鏖战图。
多年的阴谋暗战,背后冷箭,磨砺出他不显息怒,娴静少言的引领大事之风。
寡言者智,在他的居室里用遒劲的楷体,精心装裱后挂在正中。
活的岁数越大,他越发现,少言,真是一个好东西。
它是掩饰你,同时也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刀有鞘,即藏锋,人少言,即守拙。
敌摸不透你的底细,便不敢妄动。
玄关尽头处一声轻轻开门的响动,人形铁塔鲨鱼沉着面相,来到付虎身后,恭敬站定。
“大哥,龙家那边有点消息。”
“说吧。”
“似乎,那个姓夜的和龙寒闹出点矛盾,离开了月海水乡,再没回去。”
付虎鹰视狼顾的眼角微微耸动,“这个消息有点用处,既然龙鸣和我玩狠的,那我就和他玩点更狠的。”
“大哥,您是要…”
鲨鱼猜出几分端倪,但还是隐去话的后半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对你的惩罚
做人下属,很多时候要装糊涂,看明白不能说明白,细究起来,这也是一门学问。
领导的智慧是需要下属去烘托的,而鲨鱼,对此看得很透。
最愚蠢的属下死在敌人手里,而最聪明的属下死在大哥手里。
鲨鱼问后,付虎阴骘一笑,“很简单,我要干掉龙寒。”
“龙氏集团和龙门虽然一黑一白,可是却属同宗,垮掉哪个都是对另一方的打击,以前,有姓夜的在,我们投鼠忌器,但是现在好啊,龙寒自掘死路,把他赶跑了,嘿嘿,这就叫天赐良机,没了那个怪物,龙家丫头就是折翅鹰隼。”
窗外,雨下得正急,接天雨幕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付虎转过头看去,微眯的眼睛里瞳光却犀利不减,仿佛要穿透黑暗,将雨滴破碎。
鲨鱼顺着付虎的目光看向那里,草坪上不知何时开起一朵孤零零的野花,在骤雨下几经飘摆,摇摇欲坠。
一环内此刻同样雨点漫天,杂乱的雨点声充斥在耳畔。
一场暴雨,不仅冲去这个城市多日积累犹如毒素般的的尘杂,也将夜里街上的行人冲刷一空。
此时,王府圣苑内一出装修不菲的高端住房里,却温暖如春。
夜流星与林可早已酒足饭饱,他正倚在沙发上,一面拿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换台,一面抠着脚丫子,重复着每个上班族男人回家的习惯。
不经意间,身后传来点细小的响动。
回头一看,女孩正抱着一摞叠放整整齐齐的浴袍,踟蹰着小步挪向浴室。
男人心中有些好笑,“宝贝儿,你在干什么?”
“我,我要洗澡。”
“那就去呗,怎么弄的有点主客颠倒?”
“你不许偷看!”
夜流星瞟了一眼磨光玻璃的浴室门,“我的视力还没那么好,可以穿透磨光玻璃。”
“那…”
“好啦,快去吧,要不然”夜流星贪婪的舔一圈嘴唇。
林可急忙把浴室门开个缝,纤弱的身影一闪,随即听到里面上锁闩的声音。
这丫头。
夜流星初时不觉,依旧自顾着换台。
不过没用多久,他有点坐不住了,或者说,心痒难耐更好一点。
电视里翻过来覆过去的节目,实在太过枯燥,而相比之下,浴室门后美人弄水之声就便奇妙的多。
那氤氲水气下朦胧隐现的雪白身材,想起来男人就遐思不已。
然而,他频频回头的动作早就被女孩目睹无遗。
“夜流星,你别耍流氓!”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男人摸摸鼻子,故作正常道:“哪有,我只是看你出浴后有没有什么需要。”
不久,身后犹豫不决的开门声缓缓响起,夜流星颇有兴趣的转过头去。
这一回眸不要紧,竟让他半晌呆住。
看一个女孩美不美,别看她人前的样子,要看她洗过澡的样子。
清涓的水流濯洗掉所有繁饰的妆容,出浴的女孩,含苞待放的样子像极了一颗熟透得刚刚好的水蜜桃,素手略带拘谨的背在身后,胜雪肌肤与洁白的浴袍相得益彰,高耸的胸脯略带紧张的微微耸动着。
浴袍下时而显现的修长的细腿略微收夹,拖鞋里,轻轻缩着雪白精致的小脚丫。
水灵的葡萄眼顾盼之前,动人传情,灿若春华,她的嘴唇并不是娇艳的红色,但那天然的淡粉唇色竟被林可演绎得性感清丽,引人采摘,一品芳香。
一头秀发还未来得及吹干,成绺的被随意理在香肩一侧,可正是如此,将她的雪颈衬托的挺立出尘,犹如另一个纪元破碎冰封驾临的圣洁女神。
难怪付建明左一次右一次受挫还对她不死心,林可,的确是有让人我见犹怜的姿色。
“你,你在看什么?”
这倒是叫醒了发呆的男人。
回过神的夜流星邪魅笑笑,双手一撑,轻而易举的越过沙发,站在女孩面前。
林可退一步,他就进一步,直到女孩最后抵在浴室的门上,退无可退。
林可皓齿轻启,“星,我刚才说过的,不许耍流氓。”
“我可没答应。”
男人伸出双手,把女孩箍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小可,让男人听到你的洗澡声,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女孩缩在一角,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眸仰视男人的目光,“那我知错了还不行么?”
“晚了,现在是对你的惩罚。”
“唔…”
男人的唇角精准无误的将林可的樱口包裹,她所有的话在嘴边都变成了呜呜声。
夜流星斜抹的发丝后深瞳闪耀的光芒与林可泾渭分明的清兰雪眸不离寸许,女孩推搡的小手攀上男人伟岸的臂膀,无奈却使不上力气,只好顺势勾住男人的后颈。
香软檀口被男人强硬的舌头撬开,自己灵巧的三寸丁香左避右闪,最后,还是被他堵住,纠缠在一块儿。
突然身子一轻,余光中视野急速变换,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身下,砸得沙发一颤。
轻轻扯开女孩浴袍腰间的系带,霎时,奶酪色的肌肤在灯光辉映下展现夺目的光辉。
男人一把拽去衬衫,露出满身如刻刀加工过的古铜色棱角肌肉,五指与女孩的羞涩盘在胸前的素手相扣。
偶尔一滴不会看眼色的水珠顺着女孩酥肩流下,被火热的温度升温成汗水,最后捻成一片均匀的湿润。
拥吻好久,林可的鼻息渐渐火热,气吐兰香,欲滴的双眸看向男人不舍得转向。
夜流星得空出一只手,慢慢向下摸索,打算办点正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天不遂人愿。
正在二人体味美好时光时,叮咚~
门外的门铃好像有意作对一样,突来的一声如同一盆冰水把热情正浓的二人浇得从头到脚拔凉拔凉。
这就好像聊天上选好目标,订好酒店,甚至连tt都买好了,但进门的一刻,女票给你递上一张检查单,我有艾滋。
夜流星苦着脸色,“怎么这么晚还有人来?”
林可滚烫着脸色,焦急地系好浴袍,“我也不知道呀。”
二人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一看,好家伙,原来是自己的老丈杆子,林一恒。
第二百六十八章 鸡肉的报酬
心怀忐忑的开了房门,一身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又是往日无异的模样出现在二人眼前。
女孩不安地绞着手指,“爸,你怎么来了?”
“就是,老丈人,大晚上你不去找两个妹子,来这干什么?”
看看浴袍着身的女儿脸色,又瞟向一脸正常的夜流星,这个老人精顿时察觉几分,老脸陡然多出一份古怪。
“我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有个应酬,正好结束有些晚,别墅远在近郊,我就不回去了,在这睡一宿。”
“夜流星,你怎么会在这?”
女孩还想帮他圆谎,可男人一把将女孩拉到身后,直言不讳道,“我被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
“是啊,没了利用价值,自然就是卸职滚蛋呗,这不是商人一贯的做法么。”
这么说就把林一恒也包括在内,不过中年人可没在意这个。
冷哼一声,撞开男人的肩膀步入客厅,坐在沙发上,“所以,你现在就来找小可,对么?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备胎,替代产品?你觉不觉得有些过分了”
“爸,我看是你有些过分了,人家哪有,是我在路上遇见他带回来的。”
“你!”林一恒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女孩,“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爸爸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还没结婚呢,就把男人领回家了,这,这成什么话?”
夜流星见此,自觉有些多余,还是别在这激化父女矛盾为好,“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撤了,回见,甭送啊。”
林可把门倚住,举止间意思不言自明。
“为我好就把我带回家的男朋友往外赶呀,我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喜欢一个人,您别拆我台行不行?你非得弄得你女儿最后嫁不出去?”
“好,好!你爱怎么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林一恒一甩袖子,径直走进一个卧室,留下一声重重摔门。
留下客厅里夜流星和林可大眼瞪小眼。
男人为难的咧咧嘴,“小可,对不起,其实我就不该来,弄得你们一顿火炮,不太值得,其实我在哪都能睡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大晚上月色挺好的,我就出去走走。”
可是女孩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反而横起双臂,性感的嘴唇撅得老高。
“我们都已经吵架了,你再走,那不是白吵了?”
“可是…”
“哎呀,你放心,我自己老爸还不知道?生气不过夜就好了,你快回房去睡觉!”
男人又来了混劲儿,眨眨眼睛装出一副不懂,“我去哪个房间?”
林可双手叉着蛮腰,“你说呢?我的卧室就在我老爸的隔壁。”
夜流星满腔扫兴,“好吧,我懂了。”
一连几天,林一恒每晚必会准时出现在林可家里,拿着手提电脑专心致志的样子,嘴上说是为了方便办公,其实余光透过金丝眼镜就没离了夜流星的身影。
弄得男人想和女孩温存一会儿都没条件,拉个小手都是奢侈的事儿,心里,夜流星已经对这老丈杆子气到了极点。
这天,夜流星打个出租来到三环外的一片平民巷区。
历经年久的墙壁上贴着刮下一层又长一层的各种接地气的小广告。
通下水,开锁办证,刻戳印章,还有美女包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估计这城市牛皮癣也成了华夏民间一种不可缺少的文化。
曾经有人说,华夏的厕所是功能最多的,因为几乎成为壁纸的小广告可以满足你的各种需求。
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过了几个弯,男人停在一处板房面前。
门口的一个自制简陋的木桩,正在按时响起均匀的敲击声。
风雨依旧,寒暑不辍。
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正一下一下在木桩上磨炼筋骨,捶打技艺。
不时有人路过,指指点点。
但是,他充耳不闻。
或许是当心中有了足以支持自己的理想,那么旁人的闲言碎语便不再那么重要。
从理想确立的那天起,心中便只有那久经荆棘后的一个位置,只有那里,才是自己飞越苍茫后,着陆的彼岸。
夜流星吸吸鼻子,“哇,什么东西这么香?”
听到声音,男人回过头来,“师父!”
“童啸,看来我真没看错你,那点小伤真是打不倒你。”
童啸平静之下,浅笑一声,“那能怎样呢,事已经出了,我只能接受,她走了,那就是我们无缘,申请没通过,我还要接着努力,机会还是会有的嘛。”
“对了,你老爸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刀口没愈合,现在还不敢下地。”
“这香味…”夜流星闭上眼睛品了一番,睁开眼睛,笃定道:“是鸡汤!”
“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给师父尝尝!”
童啸苦着脸色直摇头,夜流星什么胃口他可见过,遇上点好吃的就像饿死鬼投胎,那家伙,比起胃王也差不了多少。
“师父,中午我还得去看我爸呢,您可得留点。”
男人抄起一双筷子,拿开锅盖夹了一筷子,扔进嘴里。
却不曾想被滚烫的鸡肉烫的直缩舌头。
打个嗝,顺便再挤出几个字:“好吃!炖的火候刚刚好。”
举起筷子兴趣满满的准备再夹一个,可童啸及时盖上锅盖,两个大手捂住,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吐吐舌头,“徒弟啊,别这么小气嘛。”
童啸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是小气,看你的架势再不拦住我估计连汤都保不住。”
夜流星索性筷子一撂,“吃你块鸡肉我也得给你点报酬,来,跟我走一趟。”
“干什么去啊?”
“走吧,反正没坏处。”
打个滴滴,用了不多时,二人在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前停下。
二人仰头看了看几人高的标牌,耗材巨大的广告牌只打造了两个字:黑钻。
但是这两个字便是整个龙城无人不知的所在。
童啸有些局促,“师父,你来这干什么?这可是整个龙城最贵的训练场馆。”
夜流星大手一挥,好像花的不是他的钱,“来的就是最贵的,不贵还不来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推开黑钻厚重的玻璃门,迎面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训练器械裹杂着汗水的味道。
每一处训练场上,高强度的运动节奏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一间健身操房间里,似乎隔着门都传来了教练的口号声,篮球场上,一队学员穿着标准的篮球服,站成一队双手在后交替拍击练习背后运球,不时还有球被运飞的不和谐声音,球员看到夜流星二人正瞅着自己,不禁老脸一红。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服务生瞄了男人一眼,竟出奇的无一人上来找夜流星的麻烦。
透过大厅的长廊,离着很远,便看到一间训练室内白衣黑腰带人士有模有样的做着各种搏击动作。
里面,山木上原正一如既往的对面前席坐的众位学员口若悬河,老远处的前面玻璃门轻轻打开,挤进来两个人影。
二人倚着墙,他在那边说,两人在这边说,不时还指指点点。
看清来人的一刻,山木上原脸上顿时爬上几分古怪。
见此,众位学员也不听了,纷纷顺着教练目光转头看去。
众目睽睽之下,夜流星也不好再接着装酷耍宝,带着一脸可掬笑容向山木上原走去。
倔木头一样的教练站起来,两道浓眉挤到一起,目光复杂的瞥到一边,不与夜流星直视,“你,来干什么?”
“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我在龙艺里听说你们在培训这次文化节散打比赛的规则,就带着我学生来报个名,我希望…”
没等他说完,山木上原大手一摆,“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请你另请高明吧。”
“喂喂,别这样嘛,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道理?我们又不是不交学费。”
山木上原回过头冷笑一声,“我不会对一个侮辱空手道的支那人,开师传道。”
男人的笑容不再那么好看,“一口一个支那,你在叫谁?能不能再说一遍?”
山木上原瞳孔收缩几下,最终没敢再接话。
“龙艺的老师,那你的学生也是龙艺选手?”
“很对”夜流星一挑眉头,“这位学员,有何见教?”
那位白衣学员慢慢站起来,嘴角挂着轻蔑的挑衅,“龙艺的学生不去设计动画弹钢琴,上什么拳台?小胳膊小腿的多不经折腾,买好保险了没?”
童啸顿时面色红涨,满面羞惭,却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夜流星从苏眉那里早就得知:龙艺从来在体育散打就不是强项,被外人歧视也便不足为奇。
男人转向那个鼻孔朝天的学员,“你是哪个学校的?”
学院倨傲的抱着胳膊,“龙城体育大学,来这里最后培训一下,冠军基本和上届没有出入,还是我的。”
“那可不一定,没听过平路跌死马,潜水溺死人?没准你上场时踩空个台阶就去抢救了。”
“你找事!”
那人顿起恼怒,蹬着脚步就要冲过来,所幸被身边几人牢牢拉住。
夜流星懒得理会这疯狗,把一个学员拽起,“去,把你们村上横一找过来。”
对面的学员好容易平下怒火,看着童啸狰狞的瞪大眼珠子,大拇指重重的一指自己,“小子,记住了,我叫丘成栋,有本事就别倒下,决赛见!”
童啸双拳握的咯咯直响,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鼓起,犹如钢锭。
所幸夜流星推开他,“别咬狗。”
说话间,门口处响起一声木屐,清冽的声音并不是很响,却好比一下惊堂木,乱哄哄的训练室顿时一片静寂。
苍青色和服的老人,迈着与世无争,不急不缓的步伐,慢慢现出身影。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他的身上,村上横一平静谦和的目光大致扫了一圈,抬起步履。
每一步都看起来那么不经意,却转眼来到人堆中间。
朝向夜流星,轻轻低首,“夜师傅,对您的到来,我表示十分欢迎。”
学员中有不少都是各院校临时前来训练的,并没见证二人的比武,看到这一宗师人物竟然对这男人恭敬有加,一个个大眼小眼全都傻在原地。
“嗯,小一啊,最近身子骨还行吧?”
老人颔首,“还好,一直期待能与阁下探讨武学的精要。”
“不忙,不忙,我现在有个事要麻烦你,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妈呀,他夜流星还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好在村上横一虚怀若谷,并不在乎这个,“您尽管说,我必定全力以赴。”
夜流星拍拍童啸的肩膀,“我这位学生过些天要参加龙城的散打比赛,他没上过比赛,打算这几天就请你帮着熟悉规则,好马还得找个伯乐不是?”
童啸还在呆呆的看着老人,猛地想起,失声道:“您是,村上横一大师?”
“你说对了一半,我是村上横一,但不是大师。”
童啸打了鸡血一样难掩激动,“那就是您了,没错,我在功夫杂志上见过您,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您的真人!”
“如果由我亲自对你进行赛前辅导,你可愿意么?”
童啸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愿意,愿意!”
周围的学员早已满怀羡慕之色,见此纷纷申请,“大师,我们出高价学费,您也亲自辅导我们吧!”
村上横一摆摆手,慈和低调的脸上透着婉拒的前兆,“各位学员,我毕竟年近高龄,实在是有心无力,请大家不要怪罪。”
众人还想再说什么,可老人倔强的态度却不容缓和。
转过头,对童啸道:“请你,随我来吧。”
言罢,甩开和服宽大的袖子,踏着木屐再次低姿态离开。
老头话不多,礼貌话也只会那么几句,这辈子几十年都用在了武学钻研上,不过办事能力倒不差。
不耍嘴皮子,一心办实事,这一点夜流星真是十分看好。
拿胳膊肘拐了童啸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又多了个师父,还不快去?”
童啸转过头,露出一个纯真的懵懂,“师父,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一老一少离开后,山木上原也教不下去了,铁青着脸色,借口离场,留下一帮高校学员复杂的看着夜流星。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看待这个人,说他是个小老师,可是一届空手道泰斗都对他点头哈腰。
可能心理落差最大就是丘成栋了,之前还对童啸百般不屑,现在…
人家的辅导教练是自己高攀都攀不来的。
夜流星一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扭头便要离去。
不过这回可好,有了这么个插曲,见自己走,一堆人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