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海山公园
办完了这一件事,走出黑钻的夜流星心情大好,有背景好办事,看来还真是不假。
一路回到龙艺,办公室桌上正好摆着那份参赛人员确认单,几个散打老师都签上了名字,只差自己。
看着这份洁白严整的纸单,谁又能想到这后面的重重黑幕呢,明明自己的学生全都被批掉,到头来还要自己的签名,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是什么?
上手处王校长的签名实在是大气飞扬,把自己的位置都占去不少。
可男人不傻,焉能不知道这是在故意挤兑自己?索性一把抄过碳素笔,盖上王校的名字,写下嚣张跋扈的大名。
咚,咚,咚,三声敲门礼貌的响起。
“进!”
夜流星喊了一声便没再搭理,继续冲着参赛名单发呆。
过不知多久,若有若无的幽香飘过鼻端。
男人不经意抬眼一看,自己的身边赫然多出一位俏生生的陌生同学,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夜流星有些眼晕,自己班里是绝对没有她,外班的,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交集。
“这位同学,你是…”
女孩略带拘谨的轻启唇齿,“夜老师,我叫郝佳佳。”
“嗯,可是咱们好像,不熟。”
“夜老师,您还记得那天晚上,人工林里救的一位学生吗?”
夜流星恍悟,“原来你就是她。”
“嗯,对。”
“那你今天来是…”
“夜老师,我的爸爸和我想谢谢您那晚的对我的帮助,所以今晚在嘉华酒店备一点薄席,希望您能赏光。”
男人两手一推,“还是算了吧,作为雷锋的传人,施恩求报可不是好同志。”
然而女孩却是异常的坚定,扎成一束的马尾随着优美弧度的螓首左右摇摆,“不行,您冒了那么大危险,我不能这样闷声不响的接受。”
“那,好吧,放学的时候,过来找我,咱们一块去。”
“嗯,好!”
郝佳佳的眼中顿时燃起兴奋的神采,带起香风,翩跹着脚步,轻快离去。
思前想后的夜流星,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可的电话。
“喂,老公?”
这甜软一声,叫得夜流星半边身子都酥麻难控,心中幸福感持续爆棚,普普通通的两字组合在一起,从龙寒口中说出和从林可口中说出,竟别然两种风味。
男人嘴角一勾,“老婆,好听么?”
那头的小女生一样的满足笑道:“嗯,好听!”
“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外面有个饭局。”
电话里林可不服气道:“嚯,谁的饭局呀,能有我做的好吃?”
这头的夜流星不用想也知道女孩眨着眼睛,叉腰不服的娇憨样子。
“好啦好啦,你去吧,别忘了早点回来。”
男人闻言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早点回来,这四个字,无疑是家对一个男人最好的召唤,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要记住:早点回来。
因为始终还有一个人在家里为你牵挂,为你劳心。
曾经,自己也有,呵,可惜自作多情了,以为有本证就是有家。
可是几天前的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措手不及。
“星,你还在么?”
男人回过神来,“哦,我在。”
“那你来一趟海山自然公园吧,我在中央喷泉这等你。”
还不待男人问干什么,女孩便神秘兮兮的挂掉了电话。
龙海大厦十二层金光耀眼的五个大字,总裁办公室,把周围丈许之地肃清得安静如斯。
红棕色实木门后,空旷宽敞的室内只有落笔的沙沙声。
皓腕素手翩翩飞舞之下,一行秀丽的字体从笔尖下淙淙流淌。
早上八点,龙寒依旧是一如往常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
丧母之痛,离异剧变,都没能对她的工作态度造成影响。
沉沦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把集团引领向更新的高度,才是最对得起妈妈的做法。
作为一个偏向理性的决策者,龙寒一向都分得很清。
铃~
手边座机突兀响起。
“喂,你好。”
浑厚的男声优雅响起,“龙寒,是我。”
女孩有些意外,理了理发角,“耀城哥,你…”
“有时间么,我就在楼下,方便我们谈一下吗?”
一身严整西装套裙的龙寒刚来到楼下,目光便扫到正对自己,倚在车边的谭耀城。
今天的他一身便衣,高大的身材被一件薄款风衣盖住半身,下身一件随形牛仔裤,搭配上标准帅气,不失阳刚的面庞,警察蜀黍的形象顿时转为有型男神。
二人的目光一对接,谭耀城便露出一个阳光温暖的笑意,看着女孩一步步走近。
“小寒,你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从小到大的印象里,你就从没物我混淆,无论是学习与生活,还是工作与生活。”
女孩强扬起嘴角,“可能是习惯了吧,如果猛然间工作与生活放松,我反倒就不适应了。”
男人挑起眼眸,一脸思索状,“在我的记忆里,有这样一位,大概可以和你相媲美,而且,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女孩来了好奇心,“是谁?”
“灵天集团总裁,慕雨灵。”
“算了,不说她了。”谭耀城贴心的打开车门,“上车吧。”
龙寒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坐上后座,随即一声引擎的发动。
行驶出好远,谭耀城语气渐转低沉,“小寒,伯母的去世,我有些不放心你。”
龙寒心中一酸,不由得低下头去。
“小寒你别担心,不论遇上什么困难,我都站在你身边。”
女孩抬起晶莹的眸子,瞳光中满是感激。
“谢谢你,耀城哥。”
一路车程过后,视野里,风景绿化带逐渐多了起来,周围的环境逐渐安静少人,隔离喧嚣,的确是散步的好去处。
戛然一声,车子在路边熄火,男人回过头询问式征求着龙寒的意见,“小寒,我们下车走走吧。”
女孩稍稍沉思,“好。”
海山公园,说实话,夜流星到龙城这么久,还从没来过,初来乍到之际,不得不开着手机地图,才一步步找到了中央喷泉。
第二百七十一章 重逢
距离好远,男人便从娇俏的背影认出背带牛仔热裤搭白色小衫的林可坐在长椅,小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一绺发丝。
美女总是引人驻足的,优雅端坐的林可自成一道风景线,引动路人不自觉的投过目光。
男人坐在长椅一边,挑逗道:“美女,交个朋友呗?”
女孩下意识的甩过厌烦一句,“没兴趣!”
突然反应过来,转过头,男人正对着自己一脸痞笑。
“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而已,说吧,小宝贝儿,有什么事?”
女孩美眸闪动,故意挑话茬,“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呀?”
“这话说的”男人一本正经道:“只要是你找,我都会第一时间到场,有没有事差别很大么?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咯咯,你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了,是不是骗过不少女孩?”
夜流星尴尬的咧咧嘴。
林可站起,拽着男人的大手,“走,陪我转转。”
谭耀城,龙寒二人踏着随心的步伐,来到一处湖边。
男人慢慢开口,“听说,他走了,是么?”
提起这个人,女孩有些不自然,作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对,是该结束了。”
男人看向视野的尽头,点点白帆隐约显映,“你们两个的确不合适,文化素质,教养,都差了太大。”
龙寒苦笑一声没有答言,自己是因为这个与他分手么?或许,这也算其中之一吧。
谭耀城看着女孩闭月姿容,突然心中涌起一阵激切的感情,“小寒,我,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并不合适,但是…”
“小寒,三年多,一千多天的时间,你只是一介女流,却做到了许多男人做不到的事,用自己的手腕和担当扛起了一个集团,当别人在台下把掌声和崇拜送给发言台上的你时,我知道,人后的你并不好过。”
“每一次看你忙过一个工程,脸色又憔悴了几分,我谭耀城找不到劝你的机会,便只能把心疼藏在心里。”
龙寒脸色几分动容,剪水目光几番躲闪着男人炽烈的直视。
“我冒昧地想提出一个要求,今后你的天空,就由我来撑起,好么?无论风雨,生死不渝。”
情之所至,谭耀城紧紧握住了龙寒娇嫩的柔荑。
女孩强忍着辛酸,轻轻挣着男人的手,“耀城哥,别。”
龙寒的动作并不激烈,可能是不想伤害男人的面子,但却传达出明确的意向:拒绝。
谭耀城苦笑一声,松开手,“我还是太唐突了,是么?”
“哟,谭中队,真会找时机,我刚刚离任,您就补缺,实在是干得漂亮!国足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几步之外,站着两手相挽的一男一女,女孩背带牛仔热裤清纯妩媚,男人依旧像往常一般,嘴角扬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谭耀城和龙寒二人眉头俱是一皱,转过身去。
夜流星还不打算收口,“龙总,刚才手牵得不是挺好么,干嘛挣开,郎才女貌,放眼公园里任何人都会说你们是般配的一对,是不是我扫了你二人的兴?哎呀,那可真是冒犯。”
龙寒的目光定格在二人五指相扣的手上,此时的心中竟涌起一阵异样。
谭耀城皱了皱眉,“夜流星,你已经离开了,龙寒怎样,我怎样,好像都用不着你管。”
“呵”夜流星嗤笑一声,“是不用我管,不过毕竟相识一场,路过这里,也不好意思闷头走了,过来打个招呼,你不至于赶我吧?”
唇枪舌剑,空气里**味十足,林可担忧的看向男人,不时拽着手示意他离开。
夜流星瞟向谭耀城身边的女人,那个曾经一起共同生活近两个月的女人。
“龙总,恭喜你终于觅得佳偶,你们本就有婚约,这下可算是皆大欢喜,说到底,还是我妨碍了你们,如果没有我,估计你们喜宴都办过了,是不是?”
龙寒的柔唇毫无血色,咬了咬银牙,拉起谭耀城的手,“对,我今天觅得佳偶,谢谢你的祝福。”
颤抖着眼神看了眼林可,惨淡一笑,“各有各的归宿,夜流星,这样,不是挺好么?”
夜流星没有话说,机械的点着头,“嗯,是挺好的,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们温存了。”
话落,拉着林可拽起步子原路返回。
龙寒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两行泪珠扑簌簌的落下。
谭耀城递过来一片纸巾,“小寒,既然都选择分开,还哭什么?”
女孩摇摇头,这个问题,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夜流星牵着林可的手,一路快走,直到最后,身边的女孩气喘吁吁,跟不上他的脚步。
***住,强行定了定有些凌乱的思绪。
林可忐忑问道:“星,你是不是生气了?”
夜流星愕然,随即扑哧一声笑,“生气,我干嘛要生气?”
“是我把你约出来,才见到了那一幕,要不是我的电话,你也不会有那些不愉快。”
“但是。”林可捧起男人的脸,嘟成一个可爱的表情,撅着性感的嘴唇,“但是我真的是无心的,你不要生气嘛。”
夜流星顺势环住女孩的蛮腰,舒展开眉头,“小笨蛋,我哪有生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看我离婚,怕我心情压抑,所以才约我来这里散散心,对不对?”
小心思被男人猜中,女孩雪白的脸蛋儿羞赧一红,“哎呀,不是啦…”
“哦?不是,那是什么?”
嗫嚅了半天,林可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湖边一座现代简约风十足的长亭里,谭耀城和龙寒各怀心事坐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
最终,谭耀城忍不住先说道:“小寒,别难受了,你离开他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然,我抛不开私人角度,但是,我还是要说,他这个人远远不是你表面想得这么简单。”
龙寒心中一动,“这是什么意思?”
“夜流星的资料我查过,他的过去做过各种杂七杂八的工作,但是穷究起来都是一堆废纸”男人咬起牙关,“他所有的背景,全都是伪造的。”
龙寒的眸子不敢相信的瞪大,“伪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小寒,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你还和他同住屋檐下,想起来我都觉得毛孔发冷。”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古巴雪茄
女孩无言以对,把目光投向那湖尽头的远山含黛。
谭耀城略一停顿,“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个目的。”
女孩转过眼睛,“是什么?”
男人隐去刚才的温情,转上一脸凝重严肃,“小寒,你应该听说过天食园惨案吧?根据掌握资料,那晚你也在场。”
龙寒的小手无端颤抖一下。
这一小动作落入谭耀城的眼中,“小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协助办案是一项法定义务,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谈及这个,龙寒顿觉心慌意乱,“不,我不知道,那晚上我被打晕了,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清楚。”
谭耀城来了审问的职业习惯,穷根究底,“打晕了?被谁打晕的?”
“不!”龙寒猛地一惊,抬起头来,“我不知道!我已经晕过去了,怎么会知道呢?”
谭耀城定定的看了她好久,似乎要从女孩的眼中读取到些什么。
“龙寒,你说的是实话么?我不希望你背上一个伪证罪。”
女孩的心中又是一颤,“对,都是实话。”
晚上,临近七点,夜流星与郝佳佳坐着一辆计程车来到酒店门口,金光辉映的玻璃旋转门毫不吝惜的向人们展露酒店的底蕴与实力,敦实厚重风格的内景装修,使得酒店犹如贵族城堡一般。
看它的生意如何,都用不着查营业额,大致扫了眼门口两侧的车好了,一眼望去,各式车标,各种型号,就没有低于五十万价位的。
男人略微抬了下眼皮,又是嘉华酒店。
实在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在这家酒店宴客。
步入大厅的女孩来到前台接待处轻车熟路的问好包间,“夜老师,走,我们上去吧。”
一路踩踏着暗红色格调高雅的松软地毯,夜流星跟着女孩来到包间门前。
咚咚咚。
“进!”
门里一个粗声浑厚的声音传来。
推门步入,夜流星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正对门处,静如山岳的男人身上。
郝佳佳亲昵的坐到男人身旁,“爸,这就是救我的恩人,夜老师!”
中年男人没有答话,因为从一开始,两个男人目光对接的那一刻,他就石化在座位。
眼前的男人,正是之前一个夜里力挫自己和几位刀手的家伙。
是他,是他救了自己女儿?
鲨鱼满眼惊愕,瞪着双眼,眼看着夜流星点着根烟,一步步走来,坐到自己对面。
“是你!”
夜流星把空空如也的烟盒往桌上一撂,吐出一口香气浓郁纯正的烟雾,“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女孩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爸,你们认识?”
鲨鱼随即笑一声,“哦,没什么,以前见过几面罢了。”
“夜先生,十分感谢你那晚对我女儿的仗义相救。”
男人笑嘻嘻的倒了一杯果汁,干进肚子,“十分感谢,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你有话说呢。”
鲨鱼一拍脑门,“哟,佳佳,你瞧我这记性我有个东西忘在地下车库的车里了,我去去就回来,你在这陪着夜老师。”
“嗯”郝佳佳乖巧的点点头,“你去吧。”
站起的鲨鱼,威猛的身材之下,用一贯的俯瞰视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端坐如斯,丝毫无感的夜流星,大踏步走出去。
轻轻带上门,松软的地毯竟好像被这男人踩出掷地有声一样的坚决。
他来到走廊尽头处整扇的窗前,掏出一支盒子,大拇指轻巧一挑,露出两叠陈列整齐的拇指粗的雪茄。
黑棕色的烟体,还伴随着刚刚生产的时的新鲜,略微捏合时还不失弹性。
从裤兜里又掏出一个指甲刀大小的雪茄钳,套在烟冒寸毫之处,轻轻一剪。
一声脆响,银亮的打火机应声击发出一股微蓝色的火焰。
外焰的边缘在烟头出停留一会儿,长久的经验下,烟头中央被烤成恰到好处的微红色,升起一道袅袅烟雾。
轻轻吸入一口,吐尽所有烟气后,独自默默的享受着雪茄带来的特有香醇。
包间里面,郝佳佳乖巧安分的坐在座位,夜流星心知这是位不善言谈的,便没话找话,“佳佳,你老爸是做什么的?”
女孩略一思吟,“他和我说过,是做生意的,而且常年在外,连家也很少回,只在逢年过节回到家里,看看我和妈。”
“嗯,那你知道那天晚上要伤害你的是什么人吗?”
女孩摇摇头,还对那晚的遭遇心有余悸,“我不知道,领头的人声音有点耳熟,但实在是不认得了。”
夜流星了然,“你先在这等等,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会儿。”
鲨鱼还在走廊的尽头,如铁塔一般矗立,嘴边的雪茄似乎还没有抽掉丝毫。
偶尔一对亲热的小情侣暧昧走过,感情升到一定温度,自然不免动手动脚着想要亲热一番。
然而对上鲨鱼不怒自威的眼光,顿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灰溜溜的离开。
可偏偏有个不会看死活的人,并排和他站着,无聊的咋咋舌头,“雪茄还有没,给我一根。”
鲨鱼看也没看,就把烟盒甩给他。
拿着雪茄反复端详了一番,直接用手撕掉烟冒,留下参差不齐的烟脚,叼进嘴里。
鲨鱼侧眼斜睨着男人的动作,真是土鳖到家。
男人等了半天,不见有火,“没火怎么抽?”
鲨鱼又甩过来一个打火机。
夜流星清脆打着,把烟头燎得通红。
大口吸进,随后苦辣满嘴,连连呸道,“什么破玩意,跟黄连一样。”
鲨鱼嗤笑一声,“破玩意?这是古巴雪茄。”
夜流星不以为然道:“怎么,随便诌个国家就很拽么,我只忠于自己的味觉,不好抽就是不好抽,自己买点烟叶扯张纸也比这味道好得多。”
鲨鱼没再看他,握笔式夹着烟,看向外面的夜幕。
“雪茄的烟草就是以味道著称,为了这两个字,它的烟草经过苛刻的挑选,绝不能加入一点助燃剂,烟草也不可以膨化。所以一只正宗的雪茄制作成功,就只是为了懂它的人,只有会抽的人才能吐掉烟雾时品到烟中的香气。”
“而且,烟头的温度也会在很大程度影响烟气的香味,过度的高温烟味是苦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龙寒有危险
说着,鲨鱼一把将燃着的雪茄头剪掉,“重新点,小口吸。”
夜流星依言照做,点到烟头微红,果然,这次收获的是满口香醇。
“哟,味道还真不错。”
鲨鱼冷眼看着男人旁若无人一口接一口的吞云吐雾。
“现在该说点正题了吧?”
夜流星眨眨眼睛,“你说啊,谁也没堵你嘴。”
鲨鱼一双虎目紧紧逼视他,“你为什么接近我女儿?想利用我对我们帮派不利,哼,那你就错了!”
夜流星惊在原地,没想到这个老混蛋居然倒打一耙,“你这老瓜皮发什么癫呢?说点我听得懂的行不行?”
“听得懂听不懂你自己清楚!”
夜流星随手一扯,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威猛汉子,竟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拎到面前。
鲨鱼惊惧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孔,后背立时弥漫一层冰凉的冷汗。
男人似笑非笑道:“我要是你,最起码会调查伤害佳佳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佳佳,而不是第一时间往自己的帮派联系利害关系,你以为是个人都会打破脑袋的觊觎黑虎帮么,那样的垃圾团队至少我还没看上眼,你自以为很聪明,其实特么笨的跟猪一样。”
说完,又一撇,鲨鱼的后背重重砸在墙壁。
吧嗒,手里的雪茄摔在地上。
呆愣了许久,鲨鱼总算是聪明了点,试探着问道,“那么,伤害我女儿的人是…”
夜流星瞅了他一眼,“就是你那好大哥的儿子,付建明。”
“知不知道,你女儿一旦被杀掉,郊外焚尸你还去哪找?”
夜流星越说鲨鱼的脸色越难看,最后拧成死灰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男人没管他,继续着刚才鲨鱼教自己的方法,津津有味的一口口抽着雪茄。
鲨鱼总算是想明白了,一步步挪到夜流星身前,深深鞠下一躬,“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代表佳佳谢谢你。”
男人扬了扬手中银亮的金属烟盒,“那个啥,我不轻易教人的,这盒烟就当是你交的学费。”
夜流星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肚子,“行了,别在这光打嘴炮行不行,我的肚子都叫好几遍了,也该上菜了吧?”
鲨鱼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是,是,您请!”
龙海大厦内,人流早已稀落,每天八小时的工作制,剩余时间还工作的,那便是当之无愧的工作狂。
此时的龙寒刚刚结束最后一份规划书的审核,清脆的高跟鞋声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分外清晰。
锃亮的玻璃隔墙镶边,依次倒映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提着手包经过。
女孩秀丽的远山黛自然态的微蹙着,传承不尽的动人风情。
推开龙海大厦的门,环视了周遭异彩纷呈的繁华夜景。
迎面冷不防一阵冷风袭来,龙寒紧了紧衣襟,打个寒颤,加快着脚步坐进车里。
一个电话打来,亮起的屏幕把整个车厢洒漫微光。
那头是一个满怀歉意的优美女声:“龙总,真的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您。”
“没关系,明雪,我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只要是工作的事情,什么时候打来都不晚。”
“龙总,有关后天的龙城文化节,我已经通知了相应电台媒体,只是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家里的电脑坏了,家里的电脑坏了,一时不能整理出来。”
“那么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炉?”
“明天下午一定可以。”
“那好,能快则快。”
挂掉电话,女孩的黛眉皱动几下,不适应的习惯性看向主驾驶,他怎么还不过来,这个拖沓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思绪在恍惚间戛然而止,女孩猛然想起,他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看来,以后还要再找一位司机。
迟滞一会儿,女孩自己坐到驾驶上,黑暗中摸索几番,拧动了车钥匙。
包间里,三人正有说有笑的推杯换盏,想明白的鲨鱼对夜流星可谓是感激不尽,言语举止间,恭敬有加。
郝佳佳小口轻咽下一口橙汁,“爸,经刚才夜老师问一句,我才想起来,你在外面做的是什么生意啊,怎么长一段时间从没听你和家里说起过?”
鲨鱼夹起一口菜,张开的嘴生生僵住,下意识的看向夜流星。
不过男人可就心大多了,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嘴里吃着一只火候恰当的小龙虾,鲜香的口味让他口中无暇,甚至觉得用筷子不过瘾,直接上两只手,吃得满嘴流油。
见此,夜流星擦擦嘴巴,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佳佳同学啊,其实吧,男人在外面风雨闯荡的,很多事自己就扛了,你爸爸在外面的生意其实说了你也不了解,过好每一天,就是对你老爸最好的回报。”
“哦”女孩乖巧的点点头,不再过问。
没用多时,一顿饭便告结束,酒足饭饱的三人走出酒店。
鲨鱼看着前面步伐欢快的佳佳,心中后怕不已,“夜先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就是我的掌上明珠,这次您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您才好!”
“别介,我最怕别人和我扯这立个儿愣,我救她又不是图你的感谢,难道一个普通的孩子就能看她无辜受害?”
“是,您说的是!”
鲨鱼突然脑中一闪,“有件事,虽然,额,不知道您会不会管,但是,我觉得应该和您说一声。”
夜流星有些意外,“既然你觉得应该那就说呗,干嘛吞吞吐吐的?”
鲨鱼一脸凝重道:“龙寒有危险,付虎近期要对她下毒手。”
男人一脸平静,反倒笑了一声,“有危险能怎样?她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我也不欠她什么,当然也用不着玩什么英雄救美,我身边的美女并不少。”
“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实在没什么必要。”
鲨鱼小心的察看男人的神色,“可是,我觉得以您救下我女儿来看,您做不到袖手旁观。”
男人转过来邪魅的一笑,“你觉得?你觉得你自己的觉得准么?”
鲨鱼被问住,打个磕巴,尴尬笑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武有武道
鲨鱼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言尽于此,怎么做那便是夜流星的事,自己无需再多事。
“夜老师,那么,我和佳佳就先告辞。”
“嗯,再见。”
黑钻运动馆内三楼的走廊里,现代简约风的装修融合了快节奏的色彩图案,使人处在其中便不由自主生发运动细胞。
这个时间运动馆里人并不多,而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更显静谧。
房里的装修与外界迥然不同,日式风格下整齐的大块地板铺陈满屋。
浑圆精巧的香炉内,轻柔和煦的烟气袅袅升起,仿佛将人的精神引入另一番至玄至妙的境界。
面前的老人是享誉国际的武道大师,童啸言谈举止间不免拘谨,局促的站在一旁。
见此,藏青色和服的老人微微一笑,对着童啸轻鞠躬,端坐在榻榻米上。
童啸诚惶诚恐,深鞠一躬,规规矩矩坐在对面。
“日本,看待武道的领悟是很严肃的,武者应该焚香,入静,使得身心达到最高限度的融合。”
“只有意念与身体高度统一,心到,拳到,那才算真正入了武的门径。 ”
童啸点点头,等着村上横一接着说下去。
老人笑了笑,“我也知道,有不少中国的朋友因为历史的原因对日本心怀敌意,作为一位日本人,我应该表示抱歉,但是,武道的研究,却是不分国界的,它的发展不应该影响两国人的和平。”
“童先生,你觉得功夫,是什么?”
“就是把人打倒的技术。”
老人微微颔首,“对,也不对。”
“一种方法,一种运用自己的身体击败面前的敌人的方法。”
“那么,枪手也是会功夫的。”
童啸不解的摇头,“不知道了。”
老人抬起悠远的目光,仿佛看到到几十个世纪以前。
“功夫,最初源于人类始祖在原始社会中与野兽搏斗而演化的舞蹈,后来用于部落征战,在连绵不断的军事战争中逐渐演变,也经过民间各方高人的汇总,成为今天被冠有各种名词的功夫。”
“功夫可以护国护民,也可以屠戮无辜,有人可以为了它痴心入魔,也有人可以通过它参悟入道,所以它从来就不是什么,功夫就是功夫,它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用平常心去对待它,把它看做一个名词,越简单越好。”
“越是繁饰的东西,我们越可以简化它,它只是个代号而已,被它困住影响了对武道的领悟,那实在是不值得。”
“童先生,你要记住,最复杂的东西往往会有最简答的机理,而看似最简单的东西,却往往背后隐含了很难理解的复杂。”
“简单与复杂,强与弱,总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所以,他们是相通的。”
童啸接话道:“也就是攻击与防守,胜利与失败,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反败为胜。”
村上横一很是意外,眼光一亮,“嗯,很对!”
“童先生,如果在你面前有一个对手,在你和他对敌的时候,你的心理活动是什么?”
“用自己的攻势压倒他,直到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老人摇摇头,“下下策。”
“那应该是什么?”
老人没有答话,飞起一拳直冲童啸面门。
男人大惊,急忙伸手,稳稳抄住。
村上横一不急不缓,“攻防,本就是一体,没有攻,何为防?没有防,攻何处?”
童啸皱了皱眉头,“不明白。”
“换句话说,攻防就像是猫和老鼠,没有老鼠,要猫做什么呢。没有猫,老鼠还不翻了天?”
“当你对敌的时候,不要一心想着要打倒他,试着把自己和他当成是你们华夏太极的两仪,阳就是进攻,阴就是防守,在招式的变化中与对手相适应,融合。”
童啸一脸难色道:“可是,融合怎么能打倒对手呢?”
老人略显灰白的眉头有神的挑动,好久没有与人这么痛快的论武了。
“问得很好,这个时候就要看谁先打破了这种融合,打破的人必输无疑,因为天有天道,武有武道,违背这冥冥之中的道理,是必然会败的。”
夜色愈发深湛,龙城市公安局几个大字高悬在门庭上,在led灯光晃耀下,彻夜不息。
这里**凝重,这里是正义司法照耀的地方。
多少次局长领导,带头警员在国徽的金光涤荡之地宣示让犯罪无可遁形。
太多有过案底的人,宁可绕道也不愿路过这里。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闪着大灯,徐徐开近,最后停在路边。
“三百块,我这打表的,路比较远…”
车上的一人看也没看他,便甩给三张红钞。
司机顿时化作铜钱眼,心花怒放。
这宰客实在是太容易了些,连嘴皮子都省了。
下车的三人特意紧了紧黑色薄风衣的衣领,盖住自己一半高颧骨,鹰隼鼻的白色面容。
面对着警局正门好久,颀长的身影在灯光下依次排列,犹如吊死鬼一样冷冽诡异。
为首一人嘴角的烟头挂上指甲厚的烟灰,眼睛微微眯起,喜怒难见。
他的年岁不低,可是初现苍老的面容上,深深镶嵌的一双眼睛,却犀利如刀,好像要穿透面前的重重迷雾。
踩灭烟头,对左右简短道一声:“我们进去吧。”
三人来到公安局收发室窗前,心细如发的警员看着他们有意遮盖面容,不禁心生警惕。
放下风衣领角,他们竟然露出三张白人面孔,不禁让警员大感震惊。
苍老的人沉声开口,吐露一口比国人还要标准流利的汉语:“你好,谭耀城警官应该在吧?”
警员上下打量着他,“请问你要干什么?”
对方隐晦一笑,“对不起,无可奉告。”
警员心生不悦,思虑之下,还是拨通了谭耀城的电话。
“谭队,有三个外国人,在收发室门口,指名要找你。”
不多时,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收发室门口,龙眼炯目锁定在苍老的男人身上。
“是你们找我?”
老人对上他的目光,打量好久,“我可以查看一下您的警官证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国际刑警
谭耀城没有迟疑,掏出口袋里的黑色小本递给他。
翻阅一遍确认无误后,重新还给他,“我们可不可以去里面说?”
“等等,你们前前后后弄了大半天,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
听此的老人,鼻腔里不屑地嗤一声,“华夏的警察居然这样胆小!”
谭耀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不是胆小,而是谨慎,难道在你们国家警察都是一群没脑子的庸人?”
老人把谭耀城拉到一个角落,掏出一份不知什么证件。
仅仅看了一眼,男人便迥然变色,瞳孔惊诧的几经闪烁。
伸出手来,“三位请吧。”
办公室里,神秘三人与男人对视一会儿,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最后,谭耀城打破了僵局,“国际刑警能来到华夏,莫非有什么跨国案犯流入?”
苍老男人活动几下嘴唇,“您好,我是国际刑警驻亚分警部汉斯威尔,主管人文和平一类。”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精巧的录音器,“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谈话都将被录音,一式两份,希望您能妥善保存。”
谭耀城眉头拧起,心知这回绝不简单。
“那么,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汉斯威尔从风衣里的腋下拿出一份文件夹,“一面之词总是很难让人相信,所以您看看这个会更好一些。”
拆开华夏国保局加盖的钢印,谭耀城的目光从文件上逐行逐字掠过。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三日,不丹总统卡梅拉夫在结束应**武装联合民众声明演讲后,返回国厅的路上遭遇伏击,身旁十六位保镖无一幸存,总统本人被11.7毫米***弹打中左胸,当场死亡,嫌犯在逃。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意大利驻德大使馆外交大使肯迪加利亚,于凯旋门处为在德意大利公民做完平安夜祝福后,会场突然闯入几人朝保镖开火,此时民众中一人突然拔枪对准大使,连开三枪,弹头经***浸毒处理,肯迪加利亚当场死亡,嫌犯在逃。
二零一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日本山口组洛杉矶驻美分部负责人野中寿,于红水晶娱乐中心内遭伴侣缢断喉咙,发现时已死亡近两小时,嫌犯在逃。
……
看到最后,诸多杰作有一个统一的落款:影夜盟军。
谭耀城抬起震惊的眸子,“什么,影夜盟军?”
老人似笑非笑道:“谭警官,很惊讶么,觉得它很遥远,没有交集,对不对?”
“那是因为那些雇主还没有把目标定在你的头上,就是因为这个组织,所有面临战火的国家各界首脑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在睡梦的时候脑袋就搬家了,它是当之无愧的人类公敌。”
“更滑稽的是,非洲某国家的一位少将就是害怕这个组织,每天晚上睡觉时,和一位拾荒老汉互换位置。”
“这个组织的首脑,叫影夜领主?”
“对,而且据可靠消息,就在近一年前,他已经在龙城海港逃过海关盘查,进入华夏。”
说到这,汉斯威尔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们华夏的公职人员办事能力了!”
谭耀城冷眸一扬,“我们不行,你们厉害?那怎么会给他机会流入华夏?想说别人的时候先照照自己!”
老人身边的一位警察及时开口,“谭警官请息怒,汉斯警官也是困扰多时,破案心切。”
汉斯有些颓唐的瘫坐在座位,“我们国际刑警已经与这该死的组织交锋了不下十余次,伤亡数字已达数百,可至今为止仍旧就没有一点线索,就连影夜领主的面都没有见到,说来都是个笑话。”
谭耀城埋头在沉沉的思虑中,不发一言。
“就没有他一点有关形象的记录,或者相片么?”
“哦,对。”汉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三寸照片,“这是在一次英国皇家舞会上,抓拍到的,在那一次的舞会上,英国皇室王子威廉阿诺被他绑架带走,就是受雇于一个境外**组织的示威。”
照片在谭耀城手心,左上角触目惊心的红色a级国际通缉令让面对这张照片的人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那是一个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背影健硕,身材并不十分高大,手拄文明棍,头戴礼帽,嘴角还露着一只烟斗。
眼际盖着一款暗色墨镜,领口刻意的拉高到恰当的高度,刚刚好遮挡住自己的容貌。
他侧对着镜头,似乎早已对偷拍者的意图洞悉,因此把身体调整到临界位置,和侦探打个擦边球,使偷拍者感到拍摄即将成功却功亏一篑的挫败感。
隔着墨镜,男人似乎都察觉到了他嘲讽轻蔑的目光。
谭耀城微叹一声,摇摇头,“这张照片能传达的信息实在太少了,连户籍科容貌比对都没法做。”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求助,如果往大了说,这事关人们安宁,所以请务必尽力。”
谭耀城的目光重新落在三人身上,“怎么,国际刑警队只派你们三个来?”
汉斯苦笑一声,“我们再多的人能怎样?无非是增加伤亡数字罢了,况且华夏本土,国际刑警很多时候缚手缚脚,据我们掌握,影夜领主在华夏的实力并不成形,因此,这是个好机会!”
谭耀城心中冷笑,分明是自己被人家吓破胆了,就这副德行还义正辞严的嘲讽华夏公职人员。
将相片揣进口袋,谭耀城郑重答应下来,“好,我联系办案组会展开调查。”
村上横一的训练室内,童啸还在冥思着老人的理论。
这套理论实在十分新颖,从没听过,就像做惯了加减乘除算术题,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一加一不等于二。
“童先生,向我出招吧。”
“用两仪的思想,去看待每一场战斗的对手,来。向我出手,用你最拿手的杀招,用你一心求胜的思想,出手!”
下一瞬,童啸的身影像是一道飞箭,凛凛拳风直冲老人发梢。
老人略微后撤躲过,可这下竟然是假动作,男人随即拧胯,挥起呼呼破空声的鞭腿。
老人敏捷下蹲,瞅准时机抢上一步,肩头重重撞在童啸胸口。
童啸顿觉胸口发闷,气血强乱的四处涌动。
第二百七十六章 身体是革命本钱
村上横一微微摆手,“你看,急于求胜是行不通的,在你格斗的时候,你可能会有诸多情绪。”
“愤怒,憎恨,嫉妒,轻蔑,恐惧等等,只要是情绪,它便是感性的,一定会制约你的判断,桎梏你的出招,努力的把这些统统忘掉,甚至不要把自己和对手当作人,只是两仪中的能量体,你攻我守,你守我攻,不要去打乱这种平衡,相反,要迫使对手打破平衡。”
“当你能忘掉这一切用入静的心态和对手抗击,出招力道,击打部位,尽在掌握,那么对手的性命便牢牢攥在你的手中,得胜,亦手到擒来。”
“来,童先生,你再出招一次,要记住,入静,入静。”
童啸抬起手摆出一个散打的标准侧站姿。
旁边的香炉,缕缕烟丝,袅袅升起。
突然,空气陡然急变,波动将烟气碾为虚无,消散在空间。
童啸开招侧踹,而村上横一后发先至,一掌便轻松拍下。
而这还没完,童啸跳在空中又是一招拿手绝活,空中扫腿。
空气中频频紊乱的气流使得香炉烟雾尽失,乍一看像是熄灭了一般。
转眼间,一老一少已经斗了十余招。
村上横一瞅准再次跳起的童啸破绽,运劲起掌,欺身而上。
男人急忙拧动身形,照着重掌对了一脚,弹出数米。
而老人也退了两大步,堪堪稳住。
慈和的脸上显露欣慰,“童先生,你对各招各式的应用十分熟练,差的只是心境,只要能不急不躁,平淡面对,相信你会在比赛上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闻此,童啸脸上暗淡,“其实,我根本没有参赛资格。”
老人惊诧万分,“为什么?以你的天分不去参赛,那实在…”
男人苦笑一声,“不知道,参赛资格是有限的,拿掉谁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村上横一沉默下来。
“放心吧,童先生,华夏不是有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么?学校会埋没人才,但我相信这个时代不会。”
“嗯,谢谢您,村上横一大师,时间不早,我该走了,真的十分感谢您对我的悉心指导。”
说着,童啸再鞠一躬。
老人笑呵呵的将他扶起,“无妨无妨。”
男人突然脑洞大开想起个没什么营养却很通俗的问题。
“大师,我可不可以问您个问题?”
“请直说。”
“您和我师父谁更厉害?”
村上横一没有丝毫惭愧之意,直言不讳道:“夜先生的武学造诣要远在我之上。”
童啸愕然,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夜流星只是个小老师,而人家早已经名扬世界。
这老头辉煌的时候,夜流星还没生出来呢。
“怎么,不信么?我虽然逢人说谦话,但却从不说假话。”
童啸急忙改口,“不是不信,实在是不敢相信,我师父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可是您是空手道最高段位。”
村上横一转头看向一盏素净的日式家用落地小灯,“就像这盏灯,虽然它很小,可洒下的光辉却照亮了整个房间。”
“人也一样,职业虽然不起眼,可并不妨碍他有烁目的成就,我一向对华夏的文化推崇备至,我知道你们还有句话,叫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对么?”
“您说的没错。”
村上横一负手轻呼口气,“或许夜先生便是那中隐隐于市的高人吧。”
推开黑钻运动馆的大门,童啸的身影投入到渺远夜幕中。
脑中村上横一说过的话还在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嘿,傻小子,学得怎么样了?”
路边的风景石雕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童啸抬头望去,正是和自己几乎没有年龄差的师父。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
夜流星翘着二郎腿,坐在石雕像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吐出一口烟雾,“闲着无聊,就顺便来看看。”
敏捷的跳下来,上下一打量童啸,“教到这么长时间,看样子他还挺负责的嘛。”
童啸吞吞吐吐,小心翼翼道,“师父,你,不是一般人吧?”
夜流星愣住,“怎么这么说?”
随即恍悟,“那老家伙一定是和你说我了吧?”
“是我主动问的,原来一代搏击大师都不是你的对手。”
夜流星呲牙一乐,毫不在意,“兴许就是凑巧打赢了。”
“师父,那为什么你不亲自训练我?是不是我的实力还不够?”
“不,相反,你很聪明,就算在那天的黑钻馆里那么多学员当中,你也是绝对的佼佼者。”
“我的意思,让不同的老师辅导你,会加深你的领悟,转成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村上那老头确实挺有一套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沿着人行道走出好远。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咱们这是去哪?”
“哦,我要去医院陪护我爸,对了,我爸还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等他康复要趁你方便的时间,当面道谢。”
夜流星一笑而过,“行,这些以后再说,转告他好好养伤。”
某处高级住宅区内,夜色中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打破宁静。
一位米色针织裙的女孩肩挎提包,带过一路的清丽,向家门走去。
道路两侧的景观灯映在女孩皎月一样的脸颊上,窈窕的身姿顾盼妖娆。
这样的女子竟然还独行,没有男伴的温馨陪伴,似乎有些说不通。
为筹划龙城文化节的事项,一连几日,苏眉都是在别人吃过晚饭的时间刚刚到家。
停在一处房间门前,掏出钥匙。
“爸,妈,我回来了!”
女孩带上门,冲着客厅喊一句。
书房中的中年男人听到声音,从浸濡着满室书香的书案抬起头,扶了扶厚实的眼镜。
“小眉回来啦,吃过饭没有,妈给你热一些去。”
厨房里走出一位长期家务却保养细腻的妇人。
“不了,妈,我在外面吃过了。”
就着围裙擦了擦手,妇人接过女孩的提包,不放心道:“小眉啊,一个女孩子家,别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么累,像什么工作狂啊,加班族啊,那都是男人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女孩会心一笑,“妈,你接下来是不是这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岳父吃醋
妇人轻白女孩一眼,“就你会说,你得听进去,左耳听右耳冒,让妈怎么放得下心?”
男人走出书房, 一字胡下的薄唇轻抿几番,“小眉啊,还记得我和你有过的约定吗?”
苏眉娇容不自然地变了变,“爸,我这几天学校有事,能不能…”
男人早就洞穿女孩的小心思,“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文化节么?我在局里知道得不比你早?还用得着亲力亲为的,爸爸以前没教过你怎么做?”
苏母推了一下男人,“定国,你别这样逼孩子,孩子有她自己的生活,亏你还是局长呢,怎么教育女儿这么死板?”
苏定国脸色一板,“我逼她?我死板?她要不是我女儿,我费哪门子口舌?”
“爸!”女孩揽住男人的胳膊,又用起往日的撒娇,“我这几天真的很忙,等过了这几天,一定和你约好人家,行吗?”
男人往松软的沙发上一坐,“过几天,等过几天我把这事忘了,你就溜之大吉了,对不对?”
苏眉撅起嘴唇,**上一双素手纠结的绞着,“爸,那个肖云我根本就没见过,您干嘛非得介绍他给我呀,就凭您和他老爸的关系?可结婚毕竟是我的事,不能一点都不过问我的意见吧?”
“就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才安排你们认识一下呢,我们大人怎么说都不行,没准你俩一见面就情投意合了,人家是部队军官,这以后结了婚,对你们后代都是有优厚待遇的。”
苏定国突然想起什么,“小眉,你左右推诿着不去,是不是因为上次你费尽周折去救的那个小老师?”
女孩星眸中目光一闪,没有答话。
“小眉,爸爸告诉你,你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当老师的,你选这职业当初我都好几天没吃下饭,你再给我找个老师女婿,你还想不想让你爸爸过几天好日子?”
“爸,老师没什么不好。”
“你才做了几年?你爸爸我二十多岁做老师,做了二十多年,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我比你清楚!”
苏眉索性心一横,咬咬银牙,“没错,就是因为他,我不想去。”
苏定国有些凌乱,他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女儿竟然这样公然和自己耍赖皮。
“小眉!”男人沉下脸来,“你忘了前些日子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只要我为那个老师求情,让王仲义就此揭过,你就去和肖云见面。”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事,我甚至把教育建款批给了龙艺,这笔钱进了龙艺的财政,有多少会被王仲义中饱私囊?”
苏眉退无可退,有些拒绝不下去。
“那,我可不可以带着他一块去?”
“你!”苏定国刚想拒绝,转念一想,趁此机会让那个老师知难而退,从此苏眉断了心思岂不是更好?
“行,明晚在朋乐酒店,务必到场。”
看着回房的苏眉,苏定国讳莫如深的笑笑。
苏母推了推男人,“你这老东西又憋着什么坏招呢?”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苏眉回到房间,打开天蓝色水晶壁灯,顿时,飘若仙境的光辉散漫闺房。
躺在床上,轻轻捶打着积蓄一天劳累的玉颈,针织裙包裹下的身材在床上天然而然的形成玲珑魅惑的曲线。
思前想后的她,娇唇动了动,还是拨通了电话。
“美女你好,约炮请摁1,约会请摁2,挑事找茬请红键挂断。”
“夜流星!”苏眉愠怒一声。
“小眉眉,不同的女人美点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吗?”
“不知道。”
“浅嗔薄怒的时候。”
苏眉轻轻撇嘴,“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不打扰,我现在全天24小时有时间,欢迎麻烦。”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夜流星就着公园里的一处长椅坐下,“我在遛弯,公园里遛弯。”
女孩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不禁担心道,“你为什么不回家?这么晚了万一出危险怎么办?”
男人苦笑一声,“我能出什么危险,劫财,一分钱没有,劫色,我倒是很乐意,但前提是对方得是个女的。”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男人眨眨眼睛,“怎么,你还要过来?咱这真不用,说事吧,你这么晚打电话来不是听我说屁话的吧?”
“那个,明天晚上,你有时间没?”
“有,什么事?”
“我爸爸有个饭局,想请你来。”
“请我?”夜流星仰望着星空,转转眼球,“这是什么事?”
“哎呀,你别多问,就说来不来吧。”
“不是宝贝儿,咱得弄清楚啊,万一是鸿门宴呢,我妈生我一回可不容易,我得好好活着。”
女孩思量一番,只好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夜流星摸摸下巴,“原来是这样。”
“那你来么?”
苏眉的话里满含希冀与憧憬。
“那当然了,有好吃的谁不愿意去?”
“太好了,夜流星,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寒暄了一会儿,女孩电话里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嗯,晚安。”
夜流星结尾一个亲吻的声音,隔着电话把苏眉弄得一身鸡皮疙瘩。
撂下手机,扫了眼空荡荡的长椅,早点回去,还能回哪去?
打个哈欠,往长椅上一躺,今晚就这么将就了,体验下户外天当被地当床的感觉。
虽然孑然一身,但好在夜流星适应能力简直异乎常人,在哪都能零缓冲进入睡眠。
脑袋刚刚接触椅子,便响起呼噜声。
王府圣苑内,林一恒一如前几日还坐在沙发上,捧书阅读。
说是看书,其实就是在监视那小子别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来。
一只精巧的木架上,放置着块尺余大小的雕塑石,从初步的轮廓看,是一个人的半身雕塑。
面前的女孩素手里轻巧的捏着一把刻刀,清纯甜美的脸庞挂着一丝胸有成竹的自信,不停的转换方位,精心打量。
见此的林一恒心中难免升起落差,“小可,你给我雕塑的时候也没这么上心!”
女孩回过头,展露一个百合花一样动人笑靥,“爸,这醋您也吃?”
第二百七十八章 探望童父
被女儿猜中心事,林一恒老脸有些挂不住,索性不再隐瞒,“难道不该么?你对那小子比对爸爸都好,爸爸可是生你养你二十多年,你们两个才认识多长时间?”
林可对他的话是一点没听进去,着急的抬起头,“都这个时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中年人睿智的眼睛转转,心中明悟,多半是夜流星不想因为他自己影响二人父女关系。
心知如此,嘴上还是冷嘲热讽:“八成是和他老婆复合了吧?留你这个痴情女还在家里傻等着,小可啊小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当啷一声,女孩撂下刻刀,倔强地拿起手机,“我才不信,给他打电话。”
电话的那头,却传来一声语音提示: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清晨的龙城市,被好似经历濯洗的清冷覆盖,忙碌繁华的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尘嚣稀少的市区,呈现别样一番景色。
俯视看下,造型奇异的公园绿化带,犹如众星捧月般将音乐喷泉簇拥托起,只是在这个宿寐未醒的时间,难见行人,公园处处飘逸静谧空远,与那多年沉置的空山禅院,颇有相通。
喷泉周围呈六芒星分布的一张长椅上,一个男人鼾睡正香。
周边的一棵树上,无端响起一串清冽悦耳的鸟鸣声,似乎专为叫醒这无处可去的男人。
夜流星沉静不起波澜的睡容,眼皮几许波动,缓缓睁开,迎接新一天万物造化的问候。
揉揉惺忪睡眼,懒洋洋的支起身子,这人人感觉凉意入骨的清晨,男人只穿着一件随形t恤,风衣垫在身下,一点不觉冷。
扫视了周围一圈,人迹全无。
这大好的安静时刻,如果白白浪费掉实在可惜,夜流星索性一跃而起,就着长椅边,盘腿坐下。
以意驭气,以气化灵,周身劲力开始顺着全身经络,周天游走。
双手至于正中合成一个法诀,诀心中央的道道紫芒若隐若现。
灵力在小腹的丹田处无形升起,随经脉走到各处,消散干净。
无中生有,有复归无。
看起来无聊的循环过程,却在以灵力为媒介的传导下,节奏愈发加快,自己的体魄也在以可感知的速度如同磨石上的刀刃,逐渐变得精利。
手中央法诀的紫芒越来越盛,晃耀人眼,光芒甚至在数丈外凭空筑起了一座无形壁垒。
如果此刻有人在场,一定瞠目当场,终生难忘今日所见。
夜流星抬起一只手,掐动手诀,那紫芒壁垒剧缩在手心化成一个闪耀星河的光点,最后四下散去,落在数丈之外壁垒中。
周围的珍奇树种,茵茵草坪,青葱灌木竟全部像是抽空所有生机,方圆土地,化为焦土,之前的郁郁茂盛俨然不再,堪比蛮荒。
化无真诀,万物众灵皆有无中化生,正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诛生破物,回复初始,便是化无真诀。
把生命粉碎,变成最初时的原材料返厂,如此说来,这是诛生霸术也不为过。
正当夜流星闭目冥思,慢慢参悟时,身体深处稳若磐石的封印再度袭来,掀起气海的呼啸巨浪。
男人急忙收住力量,消散弥漫在四处的妖冶紫光。
夜流星睁开眼睛,环视一圈,自己好像是站在这小块死寂焦土上的另类生物。
晦然一笑,自己此时还是尽快离去为好,虽然很难让人相信这是自己干的,但纵火罪可不好玩。
和心医院的某处病房内,各色芬芳的祝福花篮,占据宽敞的病房大半空间。
刚刚睡醒的童九山,小心翼翼的静躺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因为,童啸就趴在自己身旁,由于是坐着,他的睡相不太好,眼皮偶尔间微微耸动。
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亲生儿子。
男人一双锋利的虎目此时尽褪暴戾,深深定格在睡态中的童啸脸上。
他和他中断了二十年的记忆,看着儿子还显露孩子气的脸庞,似乎又回到当初三岁自己怀中的小洛。
他的双手粗糙不已,童九山不忍心想,自己缺席的二十年,童啸受了怎样劳累。
童啸的双手不自主往袖筒里缩了缩,童九山心知他有些冷,咬牙捂着刀口,为他盖上一件衣服。
男人却醒了过来,“爸,你…”
童九山竟有些诚惶诚恐,“没事,没事,我只是看你有些冷。”
看了看时间,“爸,我去给您打点水。”
童九山摆了摆手,“不忙,不忙,咱们先聊聊天。”
童啸又坐下来,“好,爸,您想聊什么?”
男人神色微微暗淡,“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分手了?”
童啸的反应却很平静,“嗯,说到底,我还是不够成功,我没有能让人刮目相看的资本。”
转念一笑,“爸,不说这些了,我听好多的人说您年轻是龙城第一爪,莫非就是这一双铁手得名?”
男人爽朗一笑,“那可不?现在付虎能和龙门分庭抗礼,其实当初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小痞子,甚至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哎,造化弄人啊,谁能想他今天能有这般势力?就连我那天晚上还…”
童九山苦着咧嘴,“不说也罢,都是笑谈。”
童啸察觉几分,追问道:“爸,他是不是伤害你了?”
男人摇摇头,不想让他插手此事,“算了,老一辈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童父突然有些好奇,“儿子,你的那个师父,是什么来历?”
“他只是我的散打老师啊,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没什么…”
“你们在说我什么呢?”
病房门探出一个脑袋,手里拎着两盒营养品,那张人畜无害笑嘻嘻的脸,不是夜流星是谁?
童九山一见他,涌上无尽感激,挣扎着要起来。
男人前进一步,转眼间便来到床前,按住童九山肩膀,“行行行,你就先躺着吧,心到就行。”
男人语态殷切挚恳,“夜先生,您对小洛的教导,对我的救命之恩,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您才好。”
“不知道就不用报答了嘛,瞅你整的,这么煽情,还是不是爷们?”
“我帮我自己徒弟,救他老爸有什么大不了的?”
“师父,您坐。”
第二百七十九章 苏定国
夜流星没客气,拉过椅子便一屁股坐下,“老童啊,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童九山转向童啸,“小洛,你去给爸打些水来。”
童啸拿起暖瓶,“好。”
男人侧过头,余光看着门逐渐关紧。
“老童,说吧,有什么事要背着你儿子?”
童九山微微一愣,摇头强笑,“您真是个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您,就连当初童啸是我儿子都是您最先发现的。”
童九山支着身子起来,跪在床上。
夜流星大惊,急忙扶起他,“你干什么,我不都说了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怕我现在不道谢以后就来不及了!”
夜流星僵住。
“夜先生,您知道吗,潜入龙艺的**个兄弟,都死了。”
男人心中明澈,“都是你干的?”
童九山点点头。
夜流星目光几番转动,“龙门对这是什么惩罚?”
“无故残杀兄弟,三刀六眼,有死无生。”
“有关小洛的事,我知道不少,他这一身本事都是您教的,您是他的贵人,这一拜,您受得起!”
说罢,一头重重磕下。
夜流星木然杵在原地,目光灼烈的看这铁骨铮铮的汉子。
童啸,和他真是太像。
有的人跪下狗屁不值,有的人一跪价值千金。
而童九山的跪拜,就是千金难求。
夜流星慢慢扶起他,“可是这早晚会让童啸知道,他刚刚有了爸爸,转眼又要承受丧父之痛,何尝不是残忍?”
童九山热泪滑下,“我无能啊,都是我的错!”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他,尽量让那一天,来得晚一点。”
一声门响,手提暖瓶的童啸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走进,看着房内二人,颇为诧异,“爸,师父,你们在干什么?”
夜流星撒谎扯淡的能力早已臻入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的境界,不慌不忙开口:“哦,没什么,你老爸总在床上呆久了不利于恢复,我帮他做点拉伸运动。”
回到龙艺的男人久久沉在童九山的话中,不能自拔。
上天,真的要对他们父子如此残忍么,阔别二十年后,这次又要给他们阴阳两隔?
兄弟大义,骨肉亲情,到底应如何取舍?当你舍弃生命也不能两全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真正的男人,是在抉择中历练出来的,很多时候,男人,真的很难人。
不知不觉间,夜流星便坐了一下午,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抬起头来,却发现苏眉已不知在他身边站了多久。
夜流星错愕一会儿,“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女孩一双莲藕酥臂提着手包垂在身前,皱皱瑶鼻,“夜流星,你忘了昨晚答应过我什么?”
也不知道夜流星是真忘了,还是装傻,眨眨眼睛,“答应什么,麻烦给点提示,我好像真忘了。”
苏眉气急的红晕爬上雪颊,“夜流星,你混蛋!”
转身便要摔门离去。
幸亏夜流星发扬了二皮脸的精神,拽着她的手死活不放,“我知道,不就是做你假装男朋友,走个饭局么,你也忒烈了点,搞得人家心惊胆战的。”
女孩的剔透目光顾盼流转,假装男朋友自己听着极不舒服,想了半天,还是把话咽在心底。
“那,走吧。”
车里,苏眉不放心的对男人一一嘱咐,“夜流星,我爸从教育局多年,思想可能有些正统严肃,到时候你可收敛点随随便便的习惯。”
男人一口答应,“嗯,多大个事,你就擎好吧。”
“还有,我爸爸不太喜欢吸烟,你一定要注意。”
“不会吧?他工作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还介意这个?”
“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你说啥是啥,行不?”
他答应得越爽快,苏眉反倒有些隐约担忧。
苏定国早早的坐包间里,气定神闲的一下是一下拍打着桌面。
一双龙眉,粗浅相宜,炯目含光,门庭开阔,天生上位者的相貌。
到了他这个年纪,恰到其分的可以用功成名就四字来形容。
八年前,教师调动,他直接从一方校长破格进职副局长,兼管财务建设,可谓是春风得意。
就在几年前,再次进职转正,正式成为主抓龙城教育委的一把手,俯瞰各大院校。
财政大权在手,一直到今天,就为了这个,自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踢平。
一家三口的衣食住行总会有人悉心量身打造,然后又送货到家,为的,只是文件上的一个签名。
只是,有太多的前车之鉴在旁,苏定国知道什么什么礼该收,更知道什么字该签,什么款该批。
深夜品读厚黑学之余,联系现实,应用职场当然是首要选择,做领导也有领导的学问,一旦上位便作威作福,打压对头,只手遮天,那是蠢蛋。
所以,纵使多年来局里老人纷纷落马双规,可自己的官途依旧顺风顺水。
当当当,三声敲门轻轻响起。
“进。”
苏眉一进门便挽住夜流星的胳膊,“爸,我们来了。”
苏定国一双藏锋守拙的眼睛直接定格在夜流星身上,要是常人,恐怕难免局促拘谨。
但是,苏定国实在是低估了夜流星。
他腰杆拔得溜直,挺胸抬头,目不斜视,二人这么一坐一站,倒好像夜流星是领导。
“你,就是夜流星?”
“正是,伯父您好。”
说着,夜流星率先伸出手去,弄得苏定国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苏定国轻轻摆头示意,“坐吧。”
“爸…”苏眉皱眉不悦道。
苏定国置若罔闻,“眉眉,你也坐。”
二人落座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三声均匀敲门。
“进来。”
打头走进一个身材富态的男人,举手投足间贵气彰显,大气从容。
“老苏,真是好久不见啊!”
中年男人洪亮坚实,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包间里每个角落。
苏定国站起来,一把拍在中年男人的肩膀,“老肖,看你的气色,这些年来就过得不错!”
男人背后走出一位端庄挺立,站姿标准的年轻男子,“苏伯伯好!”
苏定国一双眼中数不尽的欣赏之色,“这,就是我侄子吧,啧啧,一表人才,好!随你!”
第二百八十章 味美思
肖景东转过眼睛,落在端坐的女孩身上。
还不待他开口,苏眉便款款站起,“肖叔叔您好,家父经常提起您,说您在冰海市的生意风生水起,无往不利,是一位非常有眼光的企业家。”
中年男人爽朗笑笑,“小眉,你的伶俐口齿还是这么甜,你爸那老家伙我可知道,不在背后骂我就不错了,更别提说我好话啦。”
年轻男子嘴角扬起阳光的笑意,深深看了一眼苏眉。
可女孩直接一眼带过,好像他只是个普通的物件。
只好打趣道:“爸,苏伯伯可不是愿意服人的,嘴上说你不好,可心里实实在在的拿您当朋友。”
多年不见的两人握手寒暄,直接把夜流星当成了空气。
五人中,便只有他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随着每个人的发言来回摆动。
“来来来,站着说话干什么,坐,都坐。”
落座的父子,将目光定在对面少言男人身上,在他们看来今天就应该是四人宴会,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老苏啊,那位是…”
夜流星顺手一抬,搂在苏眉娇柔的酥肩上。
肖云父子脸色顿时拧得很难看,“老苏,这是什么意思,小眉怎么,她有男朋友?”
苏定国连忙拉住他,想了一会儿后,二人附耳私语。
男人不想也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解释自己的尴尬身份。
索性不去管,叉起一块果盘里的西瓜丢进嘴里,大快朵颐。
听明白的肖景东一脸古怪,“老苏啊,你这…唉。”
苏定国苦笑一声,“不然有什么办法?”
肖云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刻画精致的小檀木盒,双手奉上,“苏伯伯,这是我去年领兵去新疆执行任务时,路过当地一家正宗和田玉玉器店,精心挑中的,晚辈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笑纳。”
苏定国小心翼翼打开盒子,轻软的的御用黄色布料上,静静卧着一只润泽泛光,无瑕乳色的玉猞猁。
慢慢拿起,触手生温,如同玉器通灵。
苏定国难掩惊叹之色,“哎呀,这得上万吧?”
男人笑过,不以为意,“不贵,一万出头而已。”
“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不行不行。”
“诶,老苏,这是孩子的一点敬意,你就不要推辞啦,咱们之间还讲这么多干什么?”
肖云接着道,“猞猁本象征吉祥,能经受风雨挫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高升之意,而且经过金佛开光,籍此祝苏伯伯步步高升,下一步问鼎中央教育部!”
言毕,还有意无意的瞟了对面夜流星一眼。
“哈哈哈,好!希望能借你吉言,我要是再推辞,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对面谈笑风生,而这边夜流星和苏眉便显得有些孤落。
没有礼物呈上,夜流星与肖云相比之下,人情处事,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男人毫不避讳道:“唉,都怪我来的太仓促,两手空空就过来了,没有玉的买个塑料的也像那么回事。”
肖云浅淡笑笑:“礼物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所以说就算你送一根鹅毛,只要寓意是好的,那也会皆大欢喜。”
苏眉闻之,黛眉紧了紧,这话说的横看竖看都挑不出毛病,可怎么听来都像是嘲笑夜流星的寒酸。
苏定国不动声色的把话岔开,悄然堵掉夜流星还口的机会。
少许过后,服务员将餐前酒送来。
苏定国拿过一瓶,鉴赏性的打量起来,“味美思餐前酒,喝了这么多年,中国的,外国的,都有涉及,到头来,还是喝意大利原产的好,倒不是崇洋媚外,只是那混在葡萄酒中清淡苦艾的味道,就像是咖啡一样让人流连,咱国产的,味道是不差,可惜啊,总少了那么点忆苦思甜的意思。”
肖云接道:“苏伯伯,法国人可是酒的行家,改天,给您带过几瓶法式风味的味美思,保证会让您耳目一新。”
“小眉”坐姿端正的肖云优雅转过头,“法式味美思的艾草味道也特别适合你这女孩子。”
女孩淡淡一笑,“谢谢,但是我好像确实不太需要。”
“小眉”苏定国脸上现出几分不悦,“人家一番好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其实吧,酒这种东西,无非是穿肠而过,哪个国家没必要太较真,喝到肚子里都是一样的。”
一边说着,夜流星轻巧的挑开瓶塞,给自己和苏眉一人倒了一杯。
“先生,这么说可能有失准确,懂酒的人在酒液入口时就知道酒液的层次,就像这味美思,好的味道不仅会决定饮酒者的胃口食欲,更会影响人的精神状态,情绪感受,而法国,可谓是做到了极致,就连二战纳粹入侵的时候,急于奔命的法国佬都没能忘记带上红酒。”
夜流星来了兴趣,“那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一个历久积淀的酒品是讲究传承的,味美思起源于意大利,发扬于法国甚至世界各地,它采用干白葡萄酒做原料,加入苦艾,木炭精等调料。”
“每年的酒液品质不仅取决人工,更取决气候环境,降水雨量,就算是原产地意大利的味美思,如果没有赶上好年头,照样尝不到味美思真正的味道。”
“英国与意大利关系还算不赖,而每年英国王室都选择意大利正宗味美思,却对法国味美思少有涉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并不是说法国的酒就不好,只是传承的东西,很难替代,日久弥深味道已经不只是味道,更是艺术,舌尖味蕾上的艺术。”
肖云有些不服气,“简直就是自相矛盾,你不是说酒液是取决于气候环境么,怎么可能每年都有上乘酒?难道英国王室不会品酒?”
“话是这么说,但是意大利国有酒庄里,上乘酒的出产却是年复一年,如果碰上少雨的时候,葡萄匠挑水上去,也得浇出优良的葡萄株,只是这样的酒,只是用在统治阶层,外交用途,人间能得几回闻?”
苏眉拄着雪腮,眨动美眸扑闪扑闪的看着男人,他居然对酒还懂这么多。
肖云皱皱眉头,“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我如果说喝到过你一定不会信的。”
“所以呢?”
“那我就不用说了嘛。”
第二百八十一章 手链的真相
肖云几欲开口,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夜流星一杯灌进嘴里,咂咂嘴,品味一番。
随即皱眉道:“意大利出产,加入的艾草香味还可以,不过干白葡萄原酒品质算不上多好。”
苏定国也小口品尝,或许这意大利正宗酒没尝过,但是干白葡萄酒他可喝过。
细细回味之下,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颇感诧异的瞥向男人,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正眼瞧他。
月海水乡的客厅内,白金宫殿贵族沙发上,道道闪烁鎏金的丝绸格纹,无不彰显着高雅华贵的格调,蜷缩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孩,皓月般皎白姿容,轻垂螓首,久久凝思,轻轻靠在沙发的一边,好像倚在王座上的女王。
往常的这个时候,如果他在的话,别墅里会不时响起二人轻嗔怒骂的声音,而每次,都会以男人放低姿态认错告终。
而现在,突然的安静竟让住惯别墅数年的女孩有了一丝不适,酥肩不自主地轻一耸动。
心底对曾经的日子,竟生出一份异样的感觉。
这是怀念么?
双手捧起茶几上的妖冶血红色的克斯特手链,这是他送自己的,也是唯一他留在自己身边的东西。
此刻,每一颗晶莹血珍珠上,灼灼的光辉安静流淌,灯光的辉映下,折射出那个那人时而自大,时而痞相的音容笑貌。
叮铃~
房门传来一声响声。
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一个修长俊秀的身影,脸色静如沉木。
龙寒有些愕然,“小鸣,时间不早,你怎么过来了?”
龙鸣咬咬唇,“姐,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女孩倒下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吧,小鸣。”
“你还记得当初我派去龙艺的一帮人么?”
龙寒目光流转,“记得,怎么了?”
“他们都被山叔杀了。”
女孩的眼睛睁大几分,“怎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男人苦笑,“事实就是这样,尸体检查过了一遍,的确是山叔的手笔。”
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摆在二人面前。
“那,你准备怎么做?”
龙鸣咬了咬牙,“爸生前就定下规矩,无故残杀兄弟者,三刀六眼,生死由天!”
女孩的眸子不忍的闪动,“可是,他是山叔,龙门的铸就,有他汗马功劳,他是我们的长辈啊,还有童啸,他们父子才刚刚相认…”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龙鸣不待女孩说完,便道:“所以,我才过来,姐,我真的好矛盾。”
“我不知道该给山叔一个交代,还是该给龙门的上千兄弟一个交代。”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小鸣,不论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姐都支持你。”
“嗯,谢谢姐。”
龙鸣眼光不经意的一扫,看到茶几上那串稀世珍品手链。
“姐,这手链,怎么会在你这?”
随即明白过来,“原来是他送你的,对,这也不奇怪。”
女孩察觉到不寻常,“怎么,小鸣,你知道这手链?”
龙鸣摇摇头,“我何止是知道,这手链本来就是我的一位外国朋友高价卖给我的,我举办了一场黑市拳赛,并用它作为拳王奖励。”
女孩心中猜到,“那么他…”
“你猜的没错,他夺下了拳王,名正言顺的获得了手链,或者说,他就是为了手链来的,那天晚上他拼着内伤,掌毙一个泰拳手,全场无人再敢与他争锋。”
说到这,龙鸣难抑感慨,“这串手链价值不下二十万,他竟然能为了你血战拳台,看来他对你还算有几分情意。”
女孩自听到拼着内伤,脑海里嗡的一下,万般思绪化作茫然和空白。
龙鸣后面的话,女孩再也听不进去。
这个消息来的竟然那么仓促,仓促的自己甚至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
原来,他还有痴心的一面。
龙寒的心底一遍一遍高喊,为什么?为什么?夜流星,为什么这些,你从不说起?
恍惚之间,女孩的心底好像涌出若有若无的愧意。
“姐,姐?你怎么了?”
女孩从发呆中醒来,故作轻松的扬起柔唇,“没什么了,反正都已经成为过去。”
“就是,我姐是谁啊,天之骄女!论才华,论姿色,哪样他夜流星配得上?区区一串手链就能收买人心,哼,笑话。”
女孩随意笑笑,不置可否,可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涩苦辣。
龙城市今天的夜晚似乎格外闷热,粘滞的空气似乎是被关在了大烤箱中一般。
街道上行人来往,手里没个避暑工具都不好意思出门。
而此时朋乐酒店的包间里,空调的冷风却把这里调适得清凉如水。
服务员频频进出之下,伶俐悦耳声音传报菜名,不时还贴心的询问几人是否还需要其他。
苏定国擦擦嘴角,开口问道:“服务员啊,菜都上齐了吧?”
“是的,先生,请您慢用,请问还需要其他帮助么?”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苏定国放下筷子,撂下酒杯。
眼神机灵的肖云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未来岳父有什么话说,急忙搁下杯盏,挺腰坐好。
对面的夜流星刚敲开一只螃蟹,看着金色的蟹黄,食欲大动。
随即大口印了上去,一边吃还堵不住嘴,呜呜着说道:“嗯,阳澄湖大闸蟹,我一尝就知道,宝贝儿,多吃,这可是正了八经的好东西。”
肖氏父子一见,鼻孔里哼出一声,土包子!,八成是从没来过这五星级酒店。
苏定国狠白他一眼,不再搭理,笑容可掬的转向年轻有为的肖云道:“肖云,我听说用不了多久,你就回调来龙城了,是吗?”
“对,苏伯伯,到时候有能用的着我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这个一家人说得苏定国满心欢喜,“好,一家人!到时候如果受遣来龙艺军训,那还可以常见到小眉呐。”
夜流星刚把螃蟹收拾干净,“那你可得好好管着兵,上次龙艺那帮教官不懂规矩,就由我代为管教了一顿。”
“其实老干这活也挺累的,你们这些做军官的得长点心,我们老师平时教学生就够操心了,到头来还得管兵痞子,唉,想想就麻烦。”
肖云冷笑一声,“呵,您真会开玩笑,据我所知,你只是个散打老师,部队教官一个都够你喝一壶,还一帮?”
第二百八十二章 82拉菲
“是真的,你不信谁也没办法。”女孩细致的擦了擦纤纤细指,“那十几个教官挑事,约夜流星在操场殴斗,结果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教官哼哼唧唧的倒了一片。”
肖云脸色灰白难看,这件事信不信,真实不真实其实已经不重要。
他当然看得出来女孩对这个男人频频维护。
“小眉!”
苏定国脸色不悦的轻喝一声。
“爸!”女孩撅起粉红色的小嘴唇,“我说的都是实话。”
正在此刻,门外响起一串敲门。
众人纷纷诧异,好奇此时谁会造访。
门外的人从头到脚衣着整齐,结实坚硬的肌肉将黑色西装撑得挺拔笔直,他的身材并不是人形铁塔一样俯瞰众人,却同样给人精悍的印象。
“尊敬的顾客你们好,请原谅我冒昧的前来打扰,我是敝店的一名员工,叫王闯。”
“我听闻有一位敝处的贵客光临,所以特来迎接
一下。”
几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苏定国,肖景东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老苏啊,这么多年你这爱显摆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原来这家酒店老板都是你的老熟人啊。”
苏定国有些摸不着头脑,迷茫的眼睛转了转,回不过味来。
朋乐酒店的老板通吃黑白,背景不浅,这他是知道的,但二人真没什么交集。
王闯扫了一圈,转动锃亮的皮鞋脚尖,朝向一个座位走去。
那个男人正弯腰埋头在桌下,像是在捡东西。
“夜大哥,是不是您?”
男人脸色尴尬一板,唉,这被人堵到门口,藏也藏不下去了。
索性直起腰,整整衣领子,“小闯,是你啊,你看,我来这还不是像自己家一样,干嘛还麻烦你过来?”
王闯嘿嘿一笑,“刚才老板听有服务员说好像看到您来了,特地派我过来问问您有什么需要。”
肖氏父子,苏定国,苏眉,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刚才被说的那几句玩笑话,还真就像个笑话。
夜流星有些错愕,小声道:“你在搞什么飞机,我又没雇你帮我撑场子。”
王闯一听,十分无辜,“没有啊,夜大哥,自从上次您救了老板的朋友童九山,老板就特别感谢您,他还说了,只要你来这儿,全单免费,由他买单。”
王闯抬眼对着主位的苏定国道:“各位尊敬的客人,夜先生的朋友便是我们朋乐酒店的朋友,与朋共乐,是我们酒店的宗旨,今晚大家在敝处的消费全部免费,希望大家过得开心。”
苏定国呆了半晌,鼻梁上的眼镜都有些架不住,弄了半天,自己几个人还借了这小子的光。
肖景东也好不了哪去,手里的筷子好像绑了铅块,再也举不起来。
王闯的眼光落在桌上的酒水上,“这样的酒招待几位实在有些怠慢,老板特意从他的私人酒柜里精心挑选两瓶,几位慢用。”
说着,从身后服务员手中拿过两瓶,立在桌上。
修长高挑的瓶身,像是身姿妖娆的绝色佳人,而默默无闻间贵族之气洋溢四方。
看到那尊贵的五箭头红酒标志,苏定国的眼神便跳动一下,等注意到瓶上精装打码的1982,他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但凡是对红酒有所了解的都知道,越是上乘的红酒,越经的起时间的沉淀,就像中国的陈酿一样。
三十多年的82拉菲,在今天,用稀世珍品来形容也不为过。
它的价位不下十万,但更多的时候你拿着钱都买不到真品。
眼前这两瓶红酒上的编码,无疑是它们纯正血统的最佳证明。
“祝几位今晚用餐愉快。”
说完,王闯一轻轻鞠躬,礼貌退去。
女孩闪动着美眸,小声问道:“你和这家酒店什么关系,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夜流星这老酒鬼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盯着两瓶拉菲。
听到女孩的问话,不舍的把目光抽回来,“宝贝儿,话不能这么说嘛,你也从来没问我啊。”
苏定国也不见得比夜流星出息哪去,就算是教育局局长,这个价位的酒也没喝过几回。
探过头少有的询问着男人意见,“那咱们,打开?”
“当然,好酒不就是用来喝的么。”
砰砰两声,瓶塞被夜流星手指轻松挑开,看得对面父子都一愣一愣。
霎时,深重悠长的酒香溢满酒桌,单是嗅着酒香就足以让人陶醉难禁。
数十年的积淀,与那些刚刚出厂就达到适饮期的酒品差别远去天壤。
苏定国端起酒杯,干笑两声,“今天,还多亏了夜老师,我才能有此口福啊。”
“行了行了,鼻子下面一张嘴,好话谁都会说。”
“夜流星!”女孩小声提醒道。
男人大咧咧带过,“不好意思,宝贝儿,失言失言,咱们喝酒。”
接下来的言语谈话间,几人老实许多,话里话外,难见对夜流星的轻蔑之意。
酒喝到恰到处,苏定国与肖景东交换下眼神,纷纷放下酒杯。
“小眉啊,爸爸的手提包好像落在车里了,你去帮爸爸取来。”
肖云一见,急忙站起,“时间也不早了,小眉一个人去车库多不安全,我陪她一块去。”
夜流星心中冷笑,还不安全,我看你特么就是最大的不安全。
苏定国二人已酒足饭饱,酝酿几番。
男人嘴巴一抹,推开杯盏,“苏局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夜流星,通过龙鸣关系进入龙城市艺术学院成为记名教师,而后,因与校长发生矛盾,险遭开除,最后反而转正,成为正式教师,夜老师,我没说错吧?”
夜流星剔剔牙,“没错,看来您对我还做了不少工作,我一个小老师真是受宠若惊。”
苏定国冷笑一声,“你先别忙着受宠若惊,今天这饭局,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
夜流星眨眨眼睛,故作不懂,“不会是用我来免单吧?”
“呵,我苏定国在这酒店请人吃饭,还花得起钱。”
“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在学校的工作生活,方方面面,和我的女儿保持距离,她不是你可以染指的,虽然今天我很意外你和这家酒店有什么深厚渊源,但是你终究逃不过一个小老师。”
夜流星刚想开口,苏定国又道:“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凭借我的关系,可以让你在放眼龙城的各大院校工作得如日中天。”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好酒是给好人喝的
夜流星眼皮一翻,两道冷光徐徐升起,“你说完了么?”
这都是苏定国预料之中,“嗯,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男人摸索身上几个口袋,掏出一个金属烟盒,单凭这烟盒的精工,便足以看出烟草的造价不菲。
轻轻挑开,抽出一根深棕色的古巴雪茄,摸了半天也没弄到打火机,索性就着正中央火锅下的蓝焰,烧到精准的火候。
他心满意足的吸了一口,喷吐萦绕满屋的雪茄烟味,全然不顾苏定国恶寒皱眉的目光。
“当抽烟成为了一种习惯,猛然间手里空下来可真是难受,其实我从刚一进来就想吸烟,反正也已经撕破脸,那就让你把我恨到底好了。”
“你说什么?”
苏定国豁然站起,多年领导的他习惯了指点江山,何曾被人如此说话?
夜流星不以为意的笑笑,“别激动,麻烦你坐稳一点,呆会儿气过去了可没人扶着你。”
“其实你们今天来的所有人,各种人物关系我都一清二楚,实际上就是一场狗血的相亲大会,从你们两个老家伙相互吹捧就看出来了。”
“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不管苏眉和我如何,你这么大年纪了,也是五十多的人,不好好跳跳广场舞,约两个大妈,非得吃饱了撑的干涉女儿的感情,你要不要脸?”
苏定国闻言浑身一震,五官渐渐拧成难看的组合。
“你以为你是她爸爸,她就得像一个产品一样任由你摆布,干教育这么多年,你懂得应该不少吧?”
“他是你女儿,你应该是这个世上最无私对待她的人,有什么还能比你女儿终生幸福更重要?,而你呢,却把她当成自己联络关系的纽带,你不就是看上人家的财大气粗么,我实在是怀疑,苏眉是不是当初你在医院里偷来的。”
“放肆!这是你的领导,论辈分和你爸爸平起,轮的着你这么说话?你有没有教养?”
肖景东看不下去了,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怒眉扬起老高。
夜流星平淡不惊的转向他,喷出一大口烟雾,呛得对方连连用手扇动。
烟头指指他,“你先等会儿,没轮到你呢,别着急冒头。”
“看得出来,你瞧不起我这小老师,老师怎么了,老师该死么?别忘了,你也是从老师过来的,做人不能忘本。”
“苏大局长,我知道我这份工作得以保住,有赖于您,我谢谢您,但用这事作为和你女儿交换的筹码,真的不厚道,如果不是把苏眉逼到无路可退,她会出此下策来找我这个冒牌男友?”
男人眼光一撇,瞟向对面正襟危坐,满脸怒容的男人。
“现在咱们来说说你,你说你经商年头不短了,脑子不缺弦吧?相亲也不事先问问女方的意愿,如果苏眉不喜欢你儿子,别说今天的饭局,就算结婚了又能怎么样,失败的婚姻憋屈的是两个人,你儿子也占不到便宜,要不怎么说你们大人物出轨劈腿的这么多呢,结的婚都是心不甘情不愿。”
“你!”
苏定国气得直发哆嗦,“你,你给我滚,滚!我要撤你的职,让你彻底滚蛋,滚出龙城!”
“用不着你请,我自己会走,看着你们两个拿亲情换名利的铜臭气儿的老家伙,我都觉着恶心。”
夜流星站起身,活动活动脚步,一把抄过桌上还剩半瓶的82拉菲,灌下一大口,冲暴怒的苏定国扬扬酒瓶,“记住了,好酒是给好人喝的。”
大步迈出,迤逦而去。
没用多时,苏眉拿着手包飘香赶到,后面还亦步亦趋的尾随着跟屁虫一样的肖云。
二老的脸色都极度难看,旁边的座位夜流星早已不见踪影。
苏眉心中察觉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爸,肖叔叔,发生什么事了?他呢?”
“他呢,你还好意思问他!就是你找的好男人,对着我们污言秽语,把我们骂的体无完肤!”
苏眉如当头一棒,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肖云上来一股子火气,对着脸色铁青的肖景东道:“爸,他太过分了,我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省省吧,还嫌不够乱!”
苏眉的一声厉斥,让肖云怎么也没想到,一时间,手足无措的傻在原地。
众人都只当她护着夜流星,其实女孩这样做也是为了肖云好,当初十几个正儿八经的部队教官都被撂倒一片,他这点小实力根本就不够看的。
“我看是你省省吧!”苏定国咆哮的开口:“你找的是什么人?痞子,无赖,你马上和他断掉联系,马上!”
女孩漂亮的脸色化作苍白,后退着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刚才我在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这才离开一小会儿。”
“我让她离你远一点有错么,你看看人家肖云,方方面面,哪点输给那个不入流的小子?”
“我不喜欢他!”
这一句话像是把尖刀,捅得肖云一哆嗦。
女孩出离尖叫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苏定国望着女儿离去的方向好久,酒杯狠狠摔在地下,迸成星星点点的碎片。
“这哪是女儿,简直就特么是冤家!”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嘈杂喧嚣,频频而起,相比之下,人的嗓音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但是却有个清丽的女声一遍一遍不死心的呼喊,不顾喉咙嘶哑,不顾力竭声嘶。
“夜流星!夜流星!你在哪?”
满眼炫目繁华,浮光掠影般从自己视野滑过,偏偏找不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苏眉的心中被一层层厚重的沉霾覆盖,压得自己呼吸难控。
目光左右环顾,只有行道树和风景绿化延伸向道路两侧看不见的尽头。
“夜流星,你在哪?”
“你不要走嘛!”
直到最后,女孩失望透顶,他真的走了。
蹲在酒店门前的她,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女孩。
“美酒,佳人都齐了,今晚还真是愉快的一夜。”
苏眉娇躯一震,不敢相信的抬起雾气氤氲的眼眸。
没错,尽管视野里有些朦胧,但绝不会认错他,那个靠在树边,一手雪茄一手拉菲的男人,自己绝不会认错!
第二百八十四章 龙总来了
苏眉慢慢站起身,一步步向男人走过去。
最后越走越快,撞在他胸口。
骤然胸闷一下,夜流星暗暗叫苦。
“我以为你走了!”
苏眉小手紧握,死死环住男人的虎背,仿佛一松手,他又会消失不见。
男人爱不释手的摩挲女孩如水一般的长发,“怎么会?虽然我中途离场,但还是在角落里默默支持你。”
“还说呢,你可把我爸爸和肖伯伯气坏了知不知道?”
女孩的嫩拳一下下气恼的锤在男人胸口。
夜流星有些委屈,“天啊,我以为你会感谢我说了一通公道话。”
女孩的视野有些晕转,他到底脸有多大,还是压根就不知道事态严重?
酒店里两个老家伙堆在椅子上,生着闷气,满桌丰盛却再也没有之前的胃口。
可怜了肖云,大气也不敢出的坐在一旁,不敢动筷,本来没吃多少就离席,现在看着佳肴陈列,实在折磨。
肖景东苦着咧嘴,“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被一个无名小子指着鼻子骂,唉,真是越活越倒退,老苏啊,我看小眉和肖云,就算了吧。”
此话出口,不等肖云反对,苏定国便扬起倔强的眼神,“不行,这种婚姻大事,她一个孩子不知深浅,我不能任由她错下去!姓夜的小杂种,我迟早得让他滚出龙艺,否则,眉眉就让他毁了。”
肖景东掏出银行卡,“老苏,吃好了吧,咱们走?”
酒店服务员拿着账单走来,温婉有礼道:“先生,您几位消费总额为一万两千元,请问是刷卡还是……”
苏定国一见肖景东拿卡,急忙拦下,“你们来我这,当然得有我招待你们,怎么可以倒过来?”
掏出自己的卡,“我刷卡。”
肖云及时插了一句,“不是说今晚免单么?”
服务员的笑容有些牵强,“先生,您可能弄错了,本店是正规餐饮消费,怎么会免单呢?”
苏定国鼻子里哼出一声,“我不占那小子的便宜,刷卡!”
说着,便要和服务员前往服务前台。
“咦,这怎么还有一瓶拉菲?”
服务员低头看了看账单,“可能是算漏了,对不起,几位先生,请稍后,我们将重新核实。”
苏定国老脸抽搐一下,自己卡里只有三万多快,没带那么多,加上这瓶拉菲,那么…
情急之下,他连忙开口:“这拉菲是你们老板赠送的,不能算在我们头上,去找他核对啊!”
服务员狐疑的看了几人一眼,眼神内外俨然把他当成混吃混喝逃单的主儿。
“请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姗姗赶来,面带歉意,鞠一躬道:“对不起,先生,刚才没有及时接到通知,今晚您几位的消费确实是免单的,刚才只是误会,为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抱歉。”
苏定国几人相视一眼,意味难明。
恐怕算上多年应酬,今晚是最丢人的一次。
酒店外草坪边的长椅上,女孩依着夜流星好久好久,犹如唯美风的白玉雕塑。
柔和暗淡的路灯黄晕扑洒在二人身上,针织裙开叉处奶酪色的雪白肌肤折射出女孩的万种风情,此时此景,像极了童话里找到归宿的公主。
夜流星胸前的螓首紧贴了下,“我得回去,他们可能要出来了。”
男人在苏眉的发丝上轻轻一吻,“不行,我还没抱够。”
“那你什么时候能抱够啊?”
“永远都不会。”
女孩轻皱瑶鼻,在自己的印象里,轻许永远的男人都是油嘴滑舌靠不住的,可是当这来到自己面前时,却那样难以抗拒。
就好比明知是陷阱,依旧难免坠落。
“夜流星,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男人的目光轻轻停住,“当然,是龙城文化节。”
“文化节的举办意义重大,届时各方媒体,各方院校,以及赞助集团龙氏集团高层,教育领导都会参加,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参赛队员的事惹麻烦,否则会因小失大。”
听到龙氏集团,男人的眼神明显跳动一下,随即轻松道。
“不会,我哪能不知死活的去挑战那些大人物的底线?我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还是你费尽周折争取来的,我得珍惜。”
苏眉笑靥如花,抬起头来,“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夜流星看着女孩愣神当场。
工作点滴中,女孩总是吊着小脸,在自己的记忆里,她似乎就没有笑这个表情。
冰莲花这个称号在背地里师生皆知。
可这时男人才发现,原来她的笑容这么好看。
“我走了。”
“再见。”
静了一会儿,女孩勾住男人的脖子,触水一吻,点在男人的侧脸。
夜流星竟然没有把握住时机,等他反应过来,苏眉已经步入酒店大门。
第二天一早,有关文化节的流程活动,便开始紧锣密鼓的按序实施,此次文化节,分三大赛区,在校内三处展览厅上映,以高校为主体的艺术博览,盛大开幕。
各级媒体,电台受聘主持,纷纷被专车接送入校,把这历史悠久艺术名校再次用手中的相机摄影,展露在龙城数百万人民的目光下。
各方艺术类学校志得意满的选手在指导老师的带领下依次入场。
此次的雕塑,绘画艺术,声乐,器乐,体育赛事等等,各项比赛一旦取得名次,无疑就是为自己日后的发展生涯画下重重一笔光辉,参赛的选手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对成功的憧憬,大有群雄角逐,问鼎巅峰之势。
王仲义一身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站在校接待大厅,目光俯瞰之处,人员进场,欢迎接送,一切井然有序。
他满意的点点头,此次的成功,又会为自己治校成绩增添一份不菲的分量。
秘书来到他的身后,“校长,龙总到了。”
王仲义回过头来,“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到哪了?”
“她的专车已经开进校园,马上就要下车了。”
“快,跟我去迎接。”
黑色迈巴赫62s灼灼闪耀如同黑珍珠一般,道路两侧的保镖早已清出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