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破极限（上）
“屠神的时机到了！”
方南洵声音不大，却异常凝聚，汇为一线的冷酷声音轰然响彻中年人耳边。
狙击手全部死了？
中年人虔诚脸色没有变化，但目光变得惶恐。只因他认出了驰援之人的身份：“黄河组织方南洵！超凡者之师！”
“他怎么来了！”
“谁通知他的！”
中年人身躯本能驱使他后退，可是那扎根脑海的可怕信仰，禁止他后退半步。
盛夏黄昏金灿灿，如同金色光辉披在方南洵布衣表面，狂风啸啸之间，他已从百米之外，抵达湖边。
绿草分开。
宛如退让。
湿乎乎泥土砰然炸出一个个小坑。
嘭！嘭！嘭！
他斜着切入战场，射向湖中心，紧跟着一脚踏落湖面。
轰！！！
寰绕四周的水帘宛若巨幕眨眼间升高！
哗！！！
浪花碎裂，那一袭布衣身影瞬间射出湖水帘幕！
方南洵参战，他一把扯住那尊常规神的左边翼翅，迎着黄昏地平线，嗤啦一声，凌空撕裂常规神一边翼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
他始终闭嘴屏息，手肘抬起，几近于一辆重卡从天而降的恐怖力量蕴涵着超凡意志狠狠击打在另一边翼翅根部。
咔咔！
只用了一息时间，方南洵扯断两边翼翅！
人在当空，无处借力，便有两位超凡者互相托起脚面，撑起第三个超凡者冲天而起，无需交流的默契，无人开口！
方南洵左脚落在第三人肩部，再一次轰然射向这尊常规神，配合刚刚那位中年女子领头者，来回绞杀几十次，竟是把这尊常规神活生生打炸了。
落日余晖，映衬着神祇陨落！
一点点神圣光芒开始逸散，那中年女子拧腰，腰部力量灌入右腿一下子将祂踢到湖边泥土地。
早已准备好的一位超凡者拎着双层钢化玻璃箱，直接把常规神罩了进去。
指尖搓动，机关闭合，封禁这尊已经死去的神祇。
只是从外面观察，看不见这尊常规神。
双层钢化玻璃箱的中间流淌着压缩固态水银，呈现亮晶晶银色，遮住神祇的圣光。
“好了。”
众人这时才换气，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音相继响起。
“还有一尊常规神。”方南洵视线锐利的好似寒冷剑光，直射湖面正中心：“我来阻止祂降临！那个信徒，你们处理！”
哗啦！
以他脚底为起点，半边湖面出现了一条直线涟漪。
另一侧，俞诺自从见到方南洵，便自觉挡住中年人所有退路。
失去了逃跑机会，中年人不惧，反倒是更为狂热。
“祂的国——”
蓬！蓬！
俞诺两三拳打晕了他：“沦为信徒的超凡只是假超凡，太弱了。”
“别杀他。”
中年女子高声道：“身在帝都特训营的一位学员发现了他在房间内留下警示血书。提醒我们的，就是他自己。即将沦为信徒的时刻，他强撑着意识做出警告。”
俞诺错愕道：“他不是心甘情愿沦为信徒的？难道是怨气太重的缘故？”
中年女子点点头：“我查了，他妻子离婚之前给他戴过几顶帽子我不细说你们懂得……也是可怜人，恐怕在入营之前，信仰就已经开始入侵他的大脑意识了。”
“别杀他。”
“送去中央研究所，没准儿有机会解除信仰。”
须知，信徒，并不是正常人所理解的信徒。
经过信仰感染的信徒，从生理学角度来看已经不再是人，大脑结构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信徒可以接近神力而不用担心神力神息的侵袭，甚至在一定范围内，能够呼唤常规神、危险神，这是中央研究所给出的研究数据。
——
千里之外，特训营内，六个队列集合在跑道之内的场地。
“神祇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已久。很多人认为神祇属于意识、能量、以及结构未知的神力所组成的异空间生命。”
教官李光磊盘膝坐着，五十余人盯着他。
经过下午的扫盲，众人初步了解神祇的基础概念，可惜那位特聘教授临时有事，来得迟了些，只讲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时间。
刚有点好奇的学员在总教官牛贺川的严酷目光之下，只好继续训练。
所以，趁着中间歇息，郭泊君朗声问道：“为什么普通热武器无法伤害到神祇，洲际导弹也不行吗？”
在他的观念里，洲际导弹绝对是顶尖武器，轻易毁灭一两座岛屿。
“洲际导弹可以！”
李光磊也不隐瞒：“大范围热武器或者高温武器都能对神祇造成有效的杀伤力。但子弹不行，普通炮火也难以精准命中神祇，最多将其重伤。”
“你们可以……”
“恩……”
“把神祇当成空气，正常武器没法撕裂空气吧？”李光磊绞尽脑汁的描述。
他高中就辍学，文化水平不高，也不知怎么描述才准确。
郭泊君又追问道：“核武器呢，氢弹呢？”
李光磊瞪了一眼：“你要在自家土地上投放核武器？除非荒无人烟的地域才准许投放，沙漠海洋之类的。况且热武器只能杀死神祇，无法防止入侵。”
“神祇入侵的形式。”
“等你们成为正式成员才能被告知。”
郭泊君不再吭声。自从他知道蒋璐璐居然是金红色，已经快要怀疑世界人生了。
能不能成为黄河组织的正式成员？
说实话，郭泊君没把握。
旁边唐鸿却皱眉：“所谓的神祇入侵是通过信徒吗？”
“现在不能讲。”
李光磊避而不谈。
神祇入侵的真相，意志力达到正式成员的标准才可以获悉。特训营不允许对学员施加过重压力。
“那……”
唐鸿又转移话题：“如何知道自己能不能打破意志力极限？积累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合格？”
闻听此言，队列众人也都立起耳朵倾听着。
入营第一天开始，所有教官就一直强调打破意志力极限多么困难多么艰巨多么的万中无一。
谁不好奇呢。
李光磊微微一笑：“说难不难，主要凭感觉。假如你具备打破意志力极限的资格，磨砺意志力之时，或者准备磨砺意志力之时，感到大恐怖，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抗拒。”
“大脑防御机制传达出危险信号。”
“还记得我前天讲的吧，有时候你累了并不是真的累了，而是大脑机制传出的误导信号。”
“面对大恐怖……”
“克服之，再往前一步，便是打破意志力极限！”李光磊乐呵呵扫视着队列众人：“恐惧感越是微弱，证明打破意志力极限越加容易。”
众人皆好奇不已。
唯有唐鸿一人惊。
第十五章 打破极限（下）
大恐怖？
打破意志力极限的最佳状态，竟是心生恐惧感。
“这……”
唐鸿顿时陷入深深的茫然：“照这么说，我现在就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打破意志力极限了吗？”
没错。
意志百分比数值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他清晰感知到莫大凶险的压迫。
不科学，不合理，这也太简单！
又惊又喜的唐鸿，强自冷静，让激荡不已的心情归为平静。
入营还不到一周，或许今晚即可打破意志力极限。不得不说这在他意料之外。
“那个。”唐鸿问道：“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恐怖感。”
“恩？”
李光磊瞥了眼唐鸿：“你们入营没几天，目前是意志力训练第一阶段，然后是克服恐惧、消除压力的第二阶段，最后才是修习超凡练法的第三阶段，一切顺利的话，结业时基本都是金红色。正式成员的标准，便是普通金红色。”
“提前说说倒也行。”
“打破意志力极限的三个方式分别是情绪潮、枯竭法、顺其自然。”
“而无论哪个方法，只要你具备打破极限的资格，都会感应到大脑神经信号的警示……又按照神经信号的警示程度，划分出三个级别。”
“最强烈的神经信号，是让人感到死亡、无尽黑暗、生命绝境、以及光怪陆离的幻觉。”
“次一级的神经信号，激发未知的可怕，以诡异未知为主。”
“最微弱的神经信号，只会模仿出你经历过的、见识过的、听说过的恐惧场景，例如跳伞、蹦极跳楼之类的。”
神经信号越微弱，失败率越低！
同时也代表着一个人在意志方面的天分！
那些天才需要更多积累的说法，全都是扯淡。什么是天才，上天赋予的才能，违背常理的天资！
所以。
一位真正的天才，突破某些瓶颈根本不需要更多积累，也不应该比常人更加困难。
“咕咚。”
有人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打破意志力极限会死？”
大脑认为死亡，就是死亡，可能变成植物人。
李光磊哑然失笑：“那只是错误的神经信号，意志力充分牢固，便不会相信错觉。打破极限不会死，但必须得有直面死亡的定力，踏入无尽黑暗的强大胆魄。”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当你清晰认知到，再往前一步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无论别人怎么引导都没用……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道理。”
说完。
李光磊起身，拍拍手：“最后再强调一遍，意志力并非源源不绝，而是有限的资源！”
“别自行制造压力！”
“轻松些，就当一场旅行，即使到不了终点也没关系，没人会责怪，自由自在的生活等着你们！”
“现在跟着我……”
“静坐……”
空气泛着闷热，那轮火日渐渐坠入地平线之下。
随着微风拂过，越来越凉快，队列学员都彻底放松下来。当外界的炽烈日光消失，炎热温度降低，人的内在压力也会减轻。
压力是磨砺意志力的毒药。
“先前以为是良药。”
唐鸿也闭目静坐，跃跃欲试的激动狂喜开始消散，心绪化为平静。
情绪，心态，能起到充分调动意志力的作用。
尤其是正面情绪很有益处。但唐鸿担心再这么惊喜若狂，他会忍不住当场打破意志力极限。
待到训练结束，他找李光磊要了份打破意志力极限的注意事项小册子。
李光磊表面上不认可，实际行动却全面，滴水不漏。
“这是突破指导书。”
夜幕来临，众人在餐厅吃饭。李光磊来到唐鸿身旁，叫唐鸿到门口，他拿出一本薄薄书籍，封皮是黑白之色，翻了遍递给唐鸿。
唐鸿连忙接住：“超凡者还能出书呢。”
李光磊眯着眼睛：“客观来讲，并不是超凡者出的书。这本书不要借给别人看，等你打破意志力极限，再还我。”
“好的。”
唐鸿点点头。他的感谢，从不会宣之于口。
这是很多华国人的性格，重视恩情，记在心里。嘴上轻易不说，滴水之恩自当涌泉以报答。
“你已经领先很多。”李光磊拍拍唐鸿肩头，低声道：“几位教官包括牛老大都看好你，萧子允现在不错，将来却未必。不要急，千万不要急。”
唐鸿露出一口白牙：“我晓得。”
“好。”
李光磊深深看了眼唐鸿，转身离去。
目送那背影消失在浓浓夜色，唐鸿忍不住笑意，施施然吃过饭回到他的单人间。
洗脸，刷牙，顺便洗了个头发。
闻着洗发露的薄荷香，唐鸿又练习拳术约有十分钟，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他看向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99%
力量：49%
境界：0.00
一人值：14
为防止意外情况，比如说意志超出力量过多，进而造成副作用。
头疼还可以忍耐，五感错乱，双目失明什么的，唐鸿可不想体验，于是先增加五点力量。
力量，意志，齐头并进才是正道。
顿时！
不知源头的热流，在体内涌动，他感觉变强很多！
“这力量……”
唐鸿惊叹着握了握拳，现在是百分之五十四的力量，他又在内心过了一遍打破意志力极限的注意事项。
“加！”
意志百分比数值加壹！
今夜打破意志力极限！
预期之中的变化，并没有发生，唐鸿睁开眼，目光聚焦，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闪过一丝丝精光。
‘奇怪。’
“明明已至百分百。”
刹那间，他如梦初醒。谁说意志百分比数值达到百分百便是打破极限？
百分之百，是极限！
再往上，再增加，打破极限！
“不过。”
“到了这一步。”唐鸿万分惊奇的静心感知，大脑监护机制传达的神经信号消失了。
微不可查。
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又好像天高地厚，更加浩瀚的世界就在眼前，只需要轻轻一推。
超凡者总结出的三个方法、他全都用不到，他单身就变强。
超凡者归纳出的三个恐惧级别，他也不在其列，毫无恐惧。
“难道是一人之力辅助系统的奇效？”
“不管了。”
唐鸿含着一口气，意志再加壹。
轰！
脑门一热，虚无缥缈的意志在此刻宛若一团漩涡扩大，又如同大江大海掀起无边浪涛，甚至唐鸿能清晰体会意志力确实有限，近似幻想的仙家法力，盘旋在脑袋各处。
紧跟着。
意志力开始收缩，汇聚一处，唐鸿顿时忘却了一切烦恼。
很多想不通的，想不开的，眨眼间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我根本不需要一口气使用大量一人值增加意志。’
除了体会痛楚，毫无用处。先前听着方南洵范妤的多次告诫，影响到了唐鸿的判断，使他决定一次性使用二十点一人值冲击瓶颈。
这是错误的决定。
幸亏进入特训营，不然这个误会没时候能消除。
汇为一点的意志，璀璨如玉，湛耀着光明似得。
光明照入身心，便有扫去灰尘，心灵澄澈整个人极度清醒的玄妙感悟。他隐隐回想起以前经历的事情，那些苦恼，那些压力，那些沮丧消沉失望寂寞的心情是何其荒谬！
明心见性。
恰似今日方知我是我。
顷刻间，种种思绪，在唐鸿脑海里仿佛化为整齐排序的书架。
轰！
又一记脑海轰鸣，天翻地覆，唐鸿却从容不迫。
意志力经过汇拢，继而分散，散布在大脑各处，他内心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能调动意志力。
握拳，
抬起，
唐鸿注视左拳，他擎着无坚不摧的力量！
第十六章 震撼
打破意志力极限会发生什么变化？
没变化。
单论唐鸿的外观，气质，毫无改变。
可是他的内心、观念，全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前的愁绪担忧涌入心头，瞬间清空。
唐鸿能分清什么是欲望，什么是压力。
从前眼里的世界，那么狭小，那么局促。唐鸿深深意识到一切皆有可能的概念，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这……”
唐鸿晃了晃脑袋：“负面情绪的引发阈值提高了么。这些日子没手机在身边，还有一丝焦虑，再回想起来，其实不用手机，每天过的很充实。”
正好摆脱手机依赖症。
当然以唐鸿的可怕意志力，他完全可以一个月不去看揣在兜里的手机。
“难怪称之为超凡。”
唐鸿体会着崭新的意志力，好像真实存在的心脏跳动。
他能够调动一小部分意志力，抵制诱惑，克服负面的情绪。
至于正面的、积极的情绪。
更浓烈。
更醇厚。
正如烈火烹油，遇到树枝，唐鸿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渴望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听老爸的唠叨，听听老妈的声音。
转念一想，现在是凌晨时分，即使手机在旁也不是打电话的合适时间。
“先睡觉。”
唐鸿躺在床上闭着眼，忽然间心生期待：
等知道他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的事儿，总教官牛贺川会是什么表情，教官李光磊以及另外五位教官又会有什么反应。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得继续，唐鸿刷完牙推门而出。
恰好碰到对面单人间的萧子允，他脸色不再苍白，反而异常红润。
萧子允看着唐鸿，目露精光。
他眯起眼睛：“知道吗，我开始修习超凡练法了。”
“恩恩，恭喜你。”
唐鸿微微一笑，眼底满是包容。
一夜之间的变化，两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没必要对比。
“你……”
萧子允察觉到唐鸿变化，没多想只是摇头，认真地说：“唐鸿你认为我在炫耀得意吗？不不不，这期特训营将近三百人只有你能够让我感到压力，感到动力。争名夺利，都是俗人的东西。”
经过这几天特训，萧子允心态观念也在改变，也在进步。
唐鸿点点头：“不错。”
“挖掘意志力的过程，别人都是抵触，但我们应该尽可能享受这个过程才对。不是吗，你怎么认为。”萧子允脸上露出焕发自信的和熙笑意。
唐鸿也认真起来：“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萧子允在他背后问道。
唐鸿什么都没说。
他已经没机会再去体验这个美好的过程。
两三口吃完超凡食物，他起身离座。到餐厅门口等着总教官牛贺川的出现。
门口两侧。
还有七八个女性学员。
她们也在等着总教官牛贺川，全都是为了请假。
看到唐鸿一个人出来，她们眼睛隐隐发亮，有胆子大的女学员抬抬下巴。
她笑嘻嘻说道：“唐鸿弟弟也想要请假吗，请假可是我们女学员的特权哦。”
“谢谢阿姨提醒。”
唐鸿恍然大悟，怪不得每天都有女学员请假，大概是例假吧。
当阿姨两个字吐出，对面几个女学员好似被风吹干了的五花肉彻底凝固在原地，脸色都僵了。
什么阿姨？？
丧心病狂？？
她们一个个貌美如花，刚擦完爽肤水保湿乳防晒霜这些基础护肤再加上简单妆容，不说顶级美女，六七分总是有的，叫什么不好偏偏叫阿姨。
“呵呵。”
那位女学员咬咬牙，她胸口憋着一团火焰。
同时。
唐鸿也意识到他好像用错了词。这些女学员看起来二十八九左右，三十多岁也可能。
‘那我应该叫什么？’
‘小姐姐？大姐姐？’
唐鸿陷入沉思，他决定有时间上网查查这方面的知识。
过了一会儿。
准时登场的总教官牛贺川处理完几位女学员的请假事项之后，扭头瞥了眼唐鸿：“怎么了。”
唐鸿淡淡道：“我好像打破了意志力极限。”
魁梧身影僵住了。
“好像？？？”
“谦词。”
牛贺川一把抓住唐鸿胳膊，几近于百米冲刺的跑向第四栋楼。
唐鸿被拖着，干脆挣脱不了，这时才真切明白顾问级别的恐怖之处。
百米距离，只用了五六秒。而且还拖着一个人。
哗！
电梯门合上，开始下行，牛贺川大步流星推开那间实验室，撵走实验室的几位工作人员，跃上圆台，打开箱子。
哗！
那一抹神圣光泽，熠熠生辉。
“这是常规神残躯。”
牛贺川那双眼睛好似瞄准镜锁定唐鸿：“打破意志力极限，不止能接近神祇，更能接触，对神祇造成伤害。”
“要是弄坏了，不用赔钱吧？”
“弄祂！”
闻听此言，唐鸿两三步跳上圆台调动超越极限的意志力，似有莫名之力覆盖在手掌表面。
他抓进箱子里面！
直接抓起那截如同枯木的常规神残躯！
神圣低语在耳边，却诱惑不了唐鸿丝毫，他五指用力，那截常规神残躯表面就出现明显指印，看的牛贺川眼珠子差点冒出来。
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总教官牛贺川喉结微微动，似乎在吞咽什么：“你，你，恭喜你打破意志力极限！”
“五天！五天！这是第五天！”
“入营五天打破意志力极限！”
他又惊又喜，声音都发颤，掏出上衣内侧兜的卫星电话，直接拨通黄河组织的总部，这是重大事件的通讯专线。
“黄河组织总部，请讲。”
“特训营本期学员唐鸿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请总部立即派人核查并记录档案！”
“……”
卫星电话另一侧，突然没了声，好像在消化这个震撼性消息。
紧跟着。
响起狂点鼠标的又密集又慌乱的声音。
“稍等，请稍等。”
“此事将由总部顾问办公室处理。”
——
华国帝都、黄河组织总部，顾问级别办公处。
“我的天！”
一个年轻女子忽然惊叫：“有人打破意志力极限了？是绝密信息！”
办公室静悄悄的，她这么一叫，所有人都皱眉。
顾问级别办公处，主要负责各区域各分部顾问级别的实时通讯。要知道每一位顾问级别，皆有单人作战、阻击乃至于正面击毙一尊常规神的强大实力。
顾问级别办公处的成立初衷就是为了充分发挥顾问级别的作用。
每时每刻都有联络员在此，一旦接到求援信号、警示信号，亦或者官府军方的征召，尽快通知附近地域的顾问。
阻击神祇入侵，必须得争分夺秒。
凡是坐在这儿的人，基本都接触过顾问强者，对于打破意志力极限并不那么惊讶：“小珑，怎么回事。”
标准注册超凡者的条件：打破意志力极限、打破人体极限。
意志是一切前提。可以说一旦打破意志力极限，成为超凡者的概率大约在百分之九十七！
但……
毕竟还不是超凡。
正当众人疑惑，被人叫做小珑的女子豁然站起身。
“信息经过加密！”
“要求顾问以上才能够阅览！”
说着说着，她离开工位，跑向一处办公间门口。
咚咚。
她敲了两下，深棕色木门拉开，里面站着两位顾问。一位是蓄满络腮胡的中老年男子，另一位则是身穿布衣中年人，正是来自云海分部的方南洵。
“把加密信息发过来。”
两人只说了一句，就关上门。
顾问级别，五官何等敏锐，这女子发出惊呼便已经引起两人注意。
“今天几号？”
络腮胡瞥了眼挂在墙壁的日历，上面显示着七月五号。
“对了。”
“这期特训营怎么样啊，我听说广南那边出了个萧子允。”络腮胡坐在电脑前查收加密信息。
嗒嗒。
络腮胡点着鼠标。
他又问道：“广南那几位顾问全都寄予厚望的萧子允，距离打破意志力极限只差一步之遥。方老弟你推荐的那个学员叫什么来着，跟萧子允比，差得多吗。”
他只记得方南洵推荐的那个学员姓唐。
“唐鸿。”
方南洵摸摸下巴：“唐鸿应该不比萧子允差多少。我感觉他距离意志极限也只差几步之遥。”
第十七章 夕阳下的奔跑
哒哒。
络腮胡移动鼠标。
光毽点击着，打开加密信息，络腮胡拿起手机，对准电脑摄像头扫了个实时变化的二维码，便看到信息全貌：
姓名：唐鸿。（备注：本年度七月份入营学员。）
年龄：22周岁。
合同时间：5月5号。
入营时间：7月1号。
打破意志力极限：7月5号（待验证）
啪！
络腮胡嘴角抽搐了两下，一巴掌拍在桌面：“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张蓄满络腮胡的脸庞变了颜色。
“怎么。”
方南洵不明其意。
“过来看。”
“有位打破意志力极限、刚入营的这期特训营学员，是不是你推荐的唐鸿。”
络腮胡的错愕目光，对上了方南洵的茫然视线，几如流星撞彗星。
办公室仿佛定格。
寂静了一下。
刹那后。
两人脑袋几乎是挤在一起，两双充满震撼的眼睛聚焦于电脑屏幕，方南洵只觉得眼角狂跳快要闪瞎了。
他不禁屏住呼吸……
从上到下……
从头到尾……
仔仔细细又端详了几遍，确认无误之后，他搓搓脸颊，倒吸着空调冷气，喃喃道：“我是五月初旬才遇见唐鸿，现在是七月初旬。”
方南洵已经尽量高估唐鸿，可现在发现仍然是低估了他。
入营第五天，打破意志力极限！
这个记录，可以说空前绝后，传出去足以惊动官方。要知道那一夜的监控视频，官府有备份，也在关注着唐鸿，只不过被方南洵抢先一步。
让所有超凡全都去参军，不现实。
所以才有了黄河组织这种华国官府跟民间的合作机构，准确来讲，黄河组织更像是一个国企，任务信息、各方面资料都是跟军方共享的。
包括人才。
双方都在争夺有可能成为超凡者的人才，谁抢到就算谁的。
到最后都是华国注册超凡者，都是为国参战，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太快了。”
方南洵连连摇头：“幸好阗生组织诱捕危险神的实验，我过去帮了一下。”
“真是两个月？”
络腮胡彻彻底底震惊了。
从接触超凡，到打破极限，居然只用两个月。
方南洵却道：“不不，恐怕不到两个月。我没给过神物，超凡练法也是入营前一日，唐鸿才入门小成。”
络腮胡挠挠脑门，呲牙道：“我先派人去核查一下，核查无误，直接汇报雷总长。”
“对了。”
“你不过去看看他？”
络腮胡面色激动，点动鼠标，抬头看向方南洵。
“不了。”
方南洵摆手。他这次到帝都，有重大任务在身。
——
特训营，餐厅内，回荡着窃窃低语。
每天都准时出现的总教官牛贺川不知去哪了，渐渐习惯大嗓门的学员们面面相觑。
有人看见唐鸿站在餐厅门口，只是说了几句话，总教官牛贺川就急匆匆拖着唐鸿冲向第四栋楼房。
“出事了？”
“不会是唐鸿惹怒了总教官吧？”
“怎么可能，你没发现总教官最多凶一凶我们。”
“难道……”
“唐鸿是神祇信徒！”
这个猜测，烈火燎原一般，蔓延在众人心头。
“集合！”
分管队列的六位教官来到餐厅怒喝道。
整整迟了十分钟！
没有总教官就不训练了吗！
六位教官领着众人前往地下一层的跑道，全体慢跑，开始意志力训练。
趁着众学员冥想空隙，李光磊跑到地下二层。
他就想问问，唐鸿还练不练了，还有总教官牛贺川到底在对唐鸿做什么居然拖延这么久。
刷卡进入实验室。
李光磊看到总教官牛贺川脸上流露出史无前例的笑容，无比和蔼，令他打了个寒颤。
唐鸿在旁边静坐，大概在冥想。
“牛老大！”
李光磊盯着牛贺川：“唐鸿是我带的学员，有事理应跟我讲。”
一方面，唐鸿目前由他负责。另一方面，也因为方南洵……他看到唐鸿就像是萌新学弟，能帮则帮，不能让唐鸿出事。
牛贺川笑呵呵道：“从今天起唐鸿不必参与队列特训，由我亲自带他。”
“这，不合规矩吧。”李光明眯起眼睛，皱了皱眉，他猜不透总教官牛贺川什么意思。
唐鸿表现，的确亮眼，但还没到总教官单独特训的程度。
“恩？”
牛贺川指指坐在地上的唐鸿：“唐鸿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总部核查人员刚来过做了记录。”
李光磊一怔，警惕心散去，怀疑自己听错了。
按照他们几位教官的预估，萧子允能在十月份打破极限，唐鸿则是十一月份左右。
低下头，搓了搓脸颊，李光磊尽量平静：“很不错，我不如唐鸿。”
“但……”
“他怎么就忽然打破意志力极限了？”
李光磊一脸纠结的样子，眼神都变得呆滞，看看牛贺川又看看唐鸿。
千言万语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太突然了！
晴天霹雳！
仿佛是毫无征兆一记震天雷把人震得失魂落魄。
这……
简直在挑战李光磊仅有不多的想象力。
“这个，咳咳。”李光磊张张嘴又抓起短发一顿搓：“能不能仔细说说？”
牛贺川仔细说道：“中午在餐厅门口碰到唐鸿，我以为他要请假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事儿，没成想，唐鸿就这么一句给我造懵了：‘我好像打破意志力极限了’。说句心里话，我现在还有些置身梦境的感觉。”
“哦。”
李光磊喘了口气，摇摇头。
牛贺川也沉默，他听说过李光磊跟方南洵的冲突。
外界都说李光磊仇视方南洵，他却不这么认为。也许是因为被寄予厚望，李光磊怎么努力也不行，心生惭愧就疏远了方南洵。
内疚自责，他没法面对方南洵。
“行吧。”
总教官牛贺川晃晃手腕：“唐鸿也该进行身体方面的特训了。”
正在静坐的唐鸿忽然道：“只要不去跑道都好说，一个人跑步太尴尬太无聊太没意思。”
“说得对。”
牛贺川深以为然：“不能让你自己跑。”
哗！
跑道之上，总教官牛贺川掀开金属网格，放出三十条恶狼。
迎着几位教官的震惊视线，众多学员瞠目结舌的僵硬目光，牛贺川指了指唐鸿所在位置：“你们，追上那人有肉吃。”
这些狼经过训练，简单些的指令都能理解，比如追人。
嗷呜！
黑压压狼群袭来！
‘好！’
‘来得好！’
唐鸿抬脚开跑。
七月盛夏，天高地阔，他与狼赛跑。
微风拂面，夕阳下的追逐，是他快乐的源泉。
“他……”
郭泊君扭着脖子，仿佛生了锈的器械在缓缓转动：“真惨啊。”
此情此景，他实在想不出可以描述这情况的任何句子。他感觉唐鸿很孤独很凄惨。
“快跑啊。”
一个个学员踮起脚尖望着跑道上那个人影。
“总教官亲自训练？”
站在一个队列最前面的萧子允目露精光，毫无情绪流露。
他再有三个月必然会打破意志力极限，到那时，再分高低也不迟。
“不过。”
“这么爱出风头，欲成超凡？痴心妄想。”萧子允认为唐鸿跟他已经不是一路人，又孤独又怅然。偌大特训营竟没有哪怕一个竞争对手。
而且……
好好的五号种子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泯然众人，说不得清除记忆，离开特训营。
“可惜了。”
萧子允低头不语。
另一侧。
唐鸿则是着急。
‘一人值在哪。’
‘是不是这些乖乖跑的太慢了。’
商量一下，快点追啊，唐鸿替这些小狼狼暗暗着急。
这么慢。
搞什么。
不想吃肉了？
跑了小半圈多些，系统界面闪过一段信息流：【初次体验一个人被一群狼追逐，一人值加一】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唐鸿回头望了眼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众多饿狼，欣慰的笑了，慈父般笑容。
跑道内。
两百多学员懵了。
那几位教官也哑然无语。
唯有总教官牛贺川，一脸错愕的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误会了唐鸿的真正意思。”
第十八章 别扶我
‘唐鸿是故意的。’
‘他说的一个人跑步无聊其实在暗示我关门放狗……恩，放狼。’
总教官牛贺川皱了皱眉，这事儿有点棘手。他现在严重怀疑唐鸿有受虐倾向。
要知道打破意志力极限的人，对自身的喜好、信念、决定，只要没有巨大的负面影响，就不会轻易动摇。
意志力再强，依然是人！
人有感情，有喜怒哀乐的欲望。
失去七情六欲的人不再是人，比信徒更加可怕。
牛贺川琢磨起来：“看来得考察一下。”
怎么考察。
望着已经跑了大半圈的唐鸿，以及后方那些狼，牛贺川想出一个好办法。
蹬蹬两脚，踩着网格，他直接翻过十米高的金属栏杆。
金属网格很细密，就算预备级超凡也别想翻过去。牛贺川拎着一大袋浸着血水的肉，路过唐鸿，将血肉扔向群狼。
还不够。
牛贺川掏出遥控器，解除项圈的束缚。
听着一个个金属项圈砸在跑道上的沉闷响声，唐鸿脸色都白了。
朗朗乾坤之下，驱狼害人，这个人是魔鬼吧？
“等等！”
唐鸿有话要讲。
“吃吧！”
牛贺川再一次指向唐鸿，对众狼下达指令：“追上他，更多的肉！”
嗷呜！嗷呜！
整整三十条恶狼彻底陷入疯狂。
“嘶！”
站在跑道内空地，六个队列全都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入营学员吓得浑身直颤，要是第一天也这么考验，谁能跑得过这些疯狂的恶狼：“唐鸿，他惹恼了总教官！”
“公报私仇吗？没人管管吗？”
“不对吧，我刚才分明看见唐鸿笑的很开心，应该在演戏。唐鸿跟总教官配合演戏，给我们制造压力……”
“荒谬！”
郭泊君瞪着眼睛。
教官说了，过分压力是意志力的毒药。
另一个队列。
女性学员们纷纷捂嘴眺望着。
尤以蒋璐璐激动，那双乌黑大眼睛好似冒出火焰：“卑鄙无耻，这不是刁难人么。我早就说过总教官长得很凶不像好人的样子。”
众人怎么想，唐鸿无暇关注，他清晰感觉到后方的凶残目光！
绿幽幽！
让人背后冒凉气！
“跑！”
唐鸿不敢耽搁，他扫了眼，就知道牛贺川打定注意，连项圈都解除了。
又瞥了一眼，他感觉凉凉。
六位教官在看戏，没一个动弹。
除了李光磊，应该没哪个教官知道他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的震撼消息。料想在危急之时，吼一嗓子，他还有退路。
‘也罢。’
‘我就再跑一圈。’
跑完第二圈，总该让自己离开这么危险的跑道了。
让唐鸿失望的是，总教官牛贺川沉迷于天边晚霞，无动于衷。
算你狠！
第三圈总够了吧！
唐鸿有点累，满头大汗，身上衣服湿透了。一圈八百米，三圈便是两千四百米。
那些狼还在追，也累的够呛。
若不是配合意志，提升了一些力量百分比数值，唐鸿怕是撑不住。
“总……”
唐鸿望向通往内场地的金属栏杆入口。
“唐鸿！”
牛贺川大吼：“相信自己！加油！”
唐鸿嗓子无力：“我……”
“唐鸿你可以的！”
牛贺川的大吼，回荡四周，毫不留情的盖住唐鸿声音。
第四圈，唐鸿腿酸腰疼汗流浃背好像到了极限：“停一下！”
“坚持就是胜利！”
牛贺川为他打气，满脸肃穆，不管唐鸿说什么他就一句话：“坚持就是胜利！”
唐鸿不敢停留，开跑第五圈，简直累吐了。
下一刻。
第五圈过了大半。
【叮咚！】
【第二次体验一个人被一群狼追逐，一人值加一】
【叮咚！】
【你品尝特立独行的好处，感到轻微的孤独，一人值加一】
一人值成功触发！
又出现了！
‘初次事件’、‘长期收益’，这是唐鸿目前发现的两个触发机制。
‘初次事件’竟然能二次触发，宛若发现新大陆。
还有‘特立独行’，那一夜他去迪士尼乐园的时候，走的是单人通道，在上千人目光之下，也触发了这个提示。
一：长期收益。
二：初次事件。
三：特立独行的好处。
第三点是新发现，还有初次事件可以二次触发，都是惊喜的发现。
刹那间，唐鸿仿佛打了鸡血吃了蓝色小药丸，腿不酸，背不痛，他觉得自己还能再跑一百圈。
第五圈即将完成。
牛贺川这时也看明白了：“唐鸿并没有受虐倾向，只想出出风头。却是我误会了他，年轻人嘛，都喜欢人前显圣。”
于是。
他打开金属栅栏，朝着远远跑过来的唐鸿招手道：“好了。”
唐鸿继续奔跑。
黄昏余晖，照着他的步伐，汗水在脸庞流淌。
“好了！”
牛贺川以为唐鸿太累，没听清，又高声大喝。
“去！”
唐鸿有气无力的挥动着绵软手臂。
“别扶我！”
“我……还能再坚持一下！”
那身影缓缓经过金属栅栏入口，与总教官牛贺川擦肩而过。仿佛残酷冰冷的现实变成了朵朵浪花狠狠拍打牛贺川的脸。
紧随其后。
一群狼慢跑过去。
牛贺川：“……”
他挠着下巴，很茫然：“真正激发电流的设备，隐藏在狼毛之下，难道被他发现了。”
——
遗憾的是，唐鸿并未第三次触发。
他推测，初次事件的二次触发，困难程度增加六七倍左右。初次事件的三次触发，难度未知。
特立独行的好处，他没搞清楚。
游乐园的好处，是不必排队。
而这次的好处，大概是一人值，但未免太困难了，触发机制很奇怪，跑了整整五圈才触发。
“饿死了。”
唐鸿在餐厅风卷残云，吃了两盒超凡食品。
总教官牛贺川坐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真的不用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我自己心里有数。”唐鸿喝了碗海带排骨汤，真好喝。
“好吧。”
牛贺川不再强求。
一位打破了意志力极限的人，他必须予以尊重。更何况还是入营五天就打破意志力极限的唐鸿。
“所有打破了意志力极限的成员都由我亲自负责特训。”
“这段时间，超凡食品，包括中央研究所生产的神物，特训营无偿供应，只为助你尽快打破人体极限。另外你在房间发现的警告留言，总部决定不奖励神物而是以积分形式……十个积分已经打入你的账户。”
总教官牛贺川絮絮叨叨。
唐鸿抬头问道：“我现在打破人体极限就是超凡了？”
“别小瞧人体极限。”牛贺川敲了两下餐桌桌面：“要知道依照每个人的天生素质、后天的成长环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体极限。”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当然。
人体极限，大同小异，综合来说是比较相当的：“有的人卧推极限最多到250KG，有人却能到350KG，谁比较强？很可能前者更强，比如个子不高，灵敏素质的极限却很高，亦或是筋骨坚韧，柔韧素质的极限较高。”
“身躯的五大素质，全部打破极限才算是打破人体极限。”
“所以……”
“意志极限有标准。”
“人体极限嘛，总量有标准。但每位打破人体极限的超凡，五大要素，各有高低，难以比较，只有实战才知晓胜负强弱。”
身体的五大要素：力量、速度、耐力、柔韧、灵敏。
说到这儿。
牛贺川想了想，询问道：“你能明白吗，人体极限细分到五大方面，每方面都有极限，而这个极限，又因人而异。”
唐鸿点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对。”
牛贺川笑了起来：“因为一个人天生素质、成长环境的差异，造成人体极限的差异。入营测试，其实是提前考察，观测入营学员的人体极限的各自情况。”
不过。
唐鸿实在太快了。
正常来讲，入营测试，再加上每月底的考核测试，至少三次测量数据，经过细致比对，才能得出个人极限的报告说明。
所以牛贺川打算用几周时间，观察唐鸿的进展。
超凡这条路，唐鸿哪个身体要素的极限最高，就以其为主要素。
“目前呢。”
“除了打破人体极限，你还得进行高强度闭气训练。”牛贺川戴上一个不伦不类的木框眼睛，扶了扶镜腿，对照着笔记。
他划出重点，一页纸写的密密麻麻。
“闭气？”
唐鸿愣了愣，不明其意。
牛贺川没抬头继续写着笔记：“那是我们阻击神祇的唯一禁忌……”
“记住！”
“不要呼吸，不要呼吸，重要的事情说两遍！”
第十九章 喂食
‘不要呼吸！’
‘不要呼吸！’
刚吃完两份超凡食品的唐鸿有点没听懂。
屏息不喘气，人人都会，怎么就跟超凡者阻击神祇挂钩了呢。
这个禁忌，有点无厘头。
“不懂？”
总教官牛贺川扶了扶浅棕色木制镜框：“直白讲，我们搏杀神祇的时候不可以喘气，沾染着神息神力的空气入口便会导致身躯异化，轻则内脏损伤，重则当场毙命。”
“禁止喘息！”
“神息之于超凡者，等同百草枯之于普通人！”
唐鸿脸色微变。
有人以为百草枯跟农药差不多，百草枯的确属于农药，但喝上一口几乎是必死无疑，根本没法救治，死亡过程很痛苦。
神息与其类似。
打破人体极限的超凡者，体表肌肤接触神息没问题，内脏却不行。
身体器官遭到神息侵蚀，将会产生深入骨髓的剧烈痛楚，以及严重的伤势。
“超凡者吸入神息……”
“神祇的气息……”
唐鸿怔怔然失神了一会儿。
面对神祇，不能喘气，那又该怎么作战。
“别呼吸就行了啊。”
“阻击神祇，必须得闭气搏斗。除非危急关头必须得开口交流的特殊情况。”
标准超凡者含着一口气大约能坚持十多分钟甚至二十分钟以上。
但实战闭气时间，远远低于正常闭气的时间。
高速运动，爆发力量，甚至是情绪波动，都会减少闭气时间，所以超凡者实战闭气的平均时间只有两分钟到三分钟。
唐鸿为之动容。
实战闭气，说起来容易，先闭气跑个八百米试试？
虽说超凡者打破人体极限，但终究还是人类，是人就需要氧气。
唐鸿张张嘴：“不能戴着氧气面罩过滤网之类的吗。”
“目前过滤不了，中央研究所正在全力开发可以让超凡者含在嘴里过滤神息的设备，但还是遥遥无期……等到了我这层次，换两口气还是没问题的。标准超凡者换一口就要重伤，换三口气，必死无疑。”
牛贺川平静说道。
按照中央研究所的实验报告，标准超凡者至少得远离神祇二十米，才算是安全换气距离。
“普通人呢？”
唐鸿怔了怔，忽然问道。
他想起那一夜亲眼目睹云海市阗生组织诱捕一头危险神。
当时的距离，大约是三四十米。
牛贺川说道：“普通人换气距离是四十米左右，身体好的人，三十多米也可以。因为神息神力以神祇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越往外越稀薄。”
“这些资料，那位特聘教授会给你们讲解。”
“跟着我专心训练就完事了。”
牛贺川始终没抬头，戴着眼镜在那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圈出了几个重点。
首先，开始打破人体极限的针对性特训。
其次，练习闭气。
最后是意志力的注意事项。这几天唐鸿跟着教官李光磊，仅仅接触了第一阶段的意志引导。再往后两个阶段的训练虽然对唐鸿用处没多少，但最好稍作了解。
对抗神祇，实力重要，知识更重要。
就比如异空间开始入侵之时，假如那时候就知道祂们的真正意图，假如那时候就有超凡者诞生，赢得战争不可能，但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那一年，神祇不叫神祇，知道内情的人们称之为异客。
“异空间来客。”
“呵呵。”
牛贺川低着头，回忆从前，无声冷笑。
他摘了木框眼镜，翻动笔记，第二页夹着一张蓝色卡片。
正面有一串编码，一朵白云。背面则烙印着几个字，字迹飘逸：黄河组织正式成员资格证。
“这是正式通行证。”
“营地内没有限制。”
牛贺川递出这张蓝色卡片：“先说一下目前的短期计划：练习闭气，从静态闭气到运动闭气，熟练了一些再接触常规神残躯每天至少两小时；其次是耐力的加强，你体力太差；入夜之后，进行柔韧素质和灵敏素质的锻炼。”
死去的神祇，不产生神息神力。
只是为了让唐鸿习惯。
让思维意识跟身躯本能记住这个习惯，每当接近神祇就会自然而然的计算闭气距离、换气时机。
唐鸿正色道：“我有一个要求。”
牛贺川点头：“说吧。”
“其实我内向腼腆易害羞。有人在旁边就会感到紧张。”唐鸿提出他希望一个人进行特训的要求。
牛贺川愕然无语：“你说你内向腼腆？”
唐鸿道：“方顾问，中央研究所的桑博士都可以替我作证。”
方南洵，云海分部的顾问，牛贺川暗暗点头。
桑博士……
是哪个？
牛贺川看着唐鸿一脸正色不似开玩笑的样子，皱皱眉：“那行吧。你的进展太快了，打破极限的事情除了我和李光磊，我个人建议暂时性对其他学员隐瞒，当然该有的待遇，一丁点都不会少。”
“我加的几个超凡QQ群全炸了。”
“今天就刷了上千条消息，都在说你，极有可能是咱们华国第七位超凡天才。”
这事儿瞒不住的。
牛贺川真正目的是不让这个爆炸性消息给众多入营学员造成过重压力。
闻言。
唐鸿若有所思道：“暂时性隐瞒并不是特训营的要求吧？”
“是我的私人请求。”牛贺川那双目光似有恳求之色。
入营没几天，突然有人打破了意志力极限，容易让人误以为打破意志力极限比较简单轻巧，轻视之，怠慢之。
到那时意志浮动，漫不经心。
除了少数几个金红色，多数人基本废了。要知道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听起来毫无难度，真要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多么难受。
牛贺川很清楚营地众人的当前意志力水准，恐怕扛不住。
唐鸿对此也理解，点点头。
只是眯起眼睛，闪过莫名光芒，既然是私人请求……
“你同意就好。”牛贺川以为唐鸿喜欢人前显圣，没想到这么沉稳，愿意理解他苦衷：“入营第一个月份，是意志力第一阶段的训练，熬过第一阶段的人基本都有自控力。正好到月底宣布，既可激励人心，又不会造成过重压力或者是负面影响。”
“同意是同意，我没意见。”唐鸿嘿嘿一笑，搓了两下手指：“不过伟人曾说过，有失必有得，我觉得伟人说的很对啊。”
“哪个伟人？”
牛贺川脸色一黑。
他是为了特训营着想，才推迟半个多月公布消息。而站在唐鸿立场上考虑确实有些不公平。
“神物由总部供应，我给你也是浪费资源。”牛贺川想了一下：“要不然私人补偿你一些超凡积分？”
唐鸿眼睛一亮。
一个超凡积分等同十万华国币。
“一百！”
“最多三十！”
“三十九吧，这个数字吉利！”
“成交。”
牛贺川一脸心疼的掏出专用手机登入超凡者app转给唐鸿三十九个超凡积分。
三百九十万华国币！
当然，少有超凡者兑换金钱，资源才最为重要。
但这并不妨碍唐鸿对自身资产的直观评估，将近四百万，仅仅半个月时间？
唐鸿笑得阳光灿烂又真诚，好心好意提醒道：
“总教官，其实我不介意继续隐瞒下去……为了特训营，为了所有人，我唐鸿舍己为人愿意做出更大的牺牲。”
是的光伟正。
只要给积分。
别说短短半个月，就是半年都没问题啊。这个挣钱效率简直比抢银行还凶残。
“呵呵。”
牛贺川转身就走，真当超凡积分是大白菜大甩卖。
入营第六日，唐鸿的闭气时间是三分钟。
由于第一次练习，他不太适应。这还是凭借强大意志力延长了闭气时间。
……
入营第七日，唐鸿的闭气时间是六分钟。
他感觉到了极限。
……
入营第八日，唐鸿进入运动闭气的阶段。
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大幅度增加身体器官耗氧量，他的闭气时间也从六分钟锐减到一分钟。
……
入营第九日，正午用餐时间。
短短九天的训练，所有人都有较大改变。行为效率提高尤为明显，其余各方面也有明显改善，目光更亮，对特训更有热情更坚定，用餐时交头接耳的人少了很多。
当然。
蒋璐璐不在其内。她嘀咕：“唐鸿你天天跟着牛头训练，悲惨呐，还不如调回队列。”
“整个营地，二百九十九人，也就你敢给总教官起外号。”唐鸿吃了口超凡食物，有点无语。
给人起外号是极其不尊重的行为。
问题是……
牛贺川本人对这个外号很满意！
甚至第一次听到，破天荒揉了揉蒋璐璐的小脑袋。这让很多学员忍不住怀疑人生，怀疑那是假的牛贺川，唐鸿倒有些猜测：“早在云海的时候，大家让着她，哄着她。”
因为都知道蒋璐璐的情况。
唐鸿闭气，慢慢思索：“看来总教官没表面那么严酷。”
啪！
唐鸿拿着筷子的左掌翻转，那筷子啪的一声敲在蒋璐璐偷偷蹭过来又白又软的手指。
她连忙缩回小手，吃痛叫了声。
唐鸿一脸嫌弃：“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啊。”
快二十的人了，还用两根手指在桌面模仿走路，还一顿一顿的。
她以为这是一二三木头人呢。
唐鸿推开第二个空盘，拽过来第三个餐盘，这是蒋璐璐的目标。他现在每天三份超凡食物，看的蒋璐璐直流口水。
“哎。”她皱着鼻翼：“给我吃一点点嘛，求空投，求喂食！”
唐鸿摇头：“吃多了补过头对身体不好。”
咕咚，咕咚，蒋璐璐也不说话，眼巴巴盯着餐盘，可怜兮兮咽口水。
“就这一口！”
“唐鸿，呜呜，你真是好人……”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难办啊，唐鸿换了个座位。
旁边。
坐着郭泊君，他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忽吟道：“山珍海错弃藩篱，烹犊炮羊如折葵。”
“哦。”
很高雅，很文学，可惜没啥用。
唐鸿听不懂，听懂了也不可能把超凡食物分给郭泊君。现实就这么残酷。
“唉。”
郭泊君掩面长叹。
他摇头：不问同窗心何在，重色轻友情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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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九响
夜幕笼罩着营地，四栋楼全都弥漫着静谧氛围。
除去唐鸿，所有入营学员都站在第四楼正前方，待到天亮才结束。
整整九天的调整，众人生物钟也都开始适应，无人犯困打哈欠。
“唐鸿……”
“他又去单独特训了么。”
郭泊君目不斜视，内心却翻江倒海一般的羡慕起来，不甘心，又不得不甘心的复杂情绪，甚至滋生出郁闷。
他们满头大汗在外面站到天亮。
唐鸿则是在地下二层实验室跟着总教官单独特训，那该有多么轻松？
想必是吹着空调冷风，吃着冰糕火锅，想坐就坐，想玩就玩，想想都让人嫉妒。
念头升起，郭泊君顿时意识到自身心态失衡。
连忙集中注意力，不去想，管好自己的情绪。
仅仅是一个人得到单独特训，就已经引起众人的情绪波动。包括蒋璐璐也睁着乌黑眼睛，四处寻找，小脸渴望。
没看见唐鸿。
又被牛头喊去特训了么。
典型的开小灶，偷偷摸摸补习，蒋璐璐暗暗想着：“我也想跟唐鸿一起开小灶，应该有额外夜宵的吧。”
……
入营第十日的下午时分。
嘭！
一记如同幻影扫堂腿猛地袭击正在练习闭气的唐鸿。
“？？？”
唐鸿连忙跳起，下意识吸了口气。
便看到面无表情的总教官牛贺川转头就走，只留一句话：“假如我是一尊常规神。唐鸿，你已经重伤了。”
“这……”
唐鸿喘了口气。他正在练习边蹲起边闭气，牛贺川突然袭击，事先没打招呼也没有任何提示，他要能反应过来，才是怪事儿。
不过仔细想想，牛贺川说的也对。
以后跟神祇作战，那东西可不会给人警示。
若是祂突然爆发，瞬间遭到重创的超凡一旦维持不住闭气状态，会陷入生死危机。
唐鸿捏了捏掌心，暗暗道：“突然袭击都不得不喘气，那要是神祇一下子打断我手臂，甚至打碎我胸骨，身躯器官对氧气的本能需求，以及伤势的影响，更是坚持不住。”
他顿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好在还有很多时间去适应。
算起来他才入营第九天，大部分特训过程不曾经历，自然会感觉自己很弱。
念及此处。
他假装闭目沉思，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101%
力量：54%
境界：0.00
一人值：16
自从打破了意志力极限，一人值只剩七点。这几天一人值进账，又积累到十六点，唐鸿心里很满意。
或有强迫症，他看着个位数的一人值就很不舒服。
“十四点……”
“力量加壹，意志加壹。”
心念一动，系统界面闪烁了起来。
他体内扩散热流，仿佛消去了因为练习闭气而产生的疲乏，脑袋也轻盈一些。
本该如此！
每天变强一点点！
想起之前非要攒到大量一人值然后再一口气增加，唐鸿都不忍回忆。
那时年少无知不懂事啊，唐鸿看了眼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102%
力量：55%
境界：0.00
一人值：14
现在能确定的是，意志百分百便是意志力极限。
那么力量百分百代表着什么，唐鸿有些遗憾，他渐渐明白力量极限跟人体极限的区别。
人体极限，也就是身体素质的极限。
总共有五大方面——力量、速度、耐力、灵敏、柔韧！
哪个最重要？
哪个最强大？
很多人都以为是力量。
理论上，五大要素差不多，平起平坐的地位。
但在实际作战中，超凡者发现最强的身体素质是柔韧！
以柔韧为主的标准超凡，弹指间穿金裂石。因为肌肉弹性高，韧性高，不至于弄伤自己。另外比起以力量作为人体极限主要素的超凡，柔韧要素可以通过肌肉骨骼的弹性叠加，如同弹簧橡皮筋，拉扯到了极限，刹那爆发战力。
“柔韧性。”
唐鸿思考着柔韧要素的特征。
对普通人而言，柔韧性过高反而会有弊端，关节活动区间明显大于正常人范围，使得关节不稳定，激烈对抗有风险。
超凡却不同。
打破极限的柔韧，好比一个前期劣势的游戏角色，顺利发育到后期就会展示出无比巨大的优势。
当然，事在人为，另外四大要素也各有特长之处。
“网上那些新闻，有人在危急关头抬起一辆汽车，便是极度压力所产生的混乱情绪冲击大脑，暂时性具备打破力量极限的少量特征，真正的力量极限没那么简单。”
唐鸿不再纠结，继续练习运动状态的闭气。
从蹲起到慢跑，从慢跑到练拳，他发现练拳时难以屏息。
啪！
唐鸿慢悠悠抬步转身，随着身体转动而晃荡的左拳落在空处，好似抡起锤子轰击着空气，震劲一炸，发出一声轻响。
又一拳抬起，没打出脆响。
“才一声脆响。”
“太弱了。”
唐鸿检讨自身。因为每天练习十分钟就能增加一人值，所以这些天练习劈拳十分钟就结束。
确实。
练习的太多，增加不了一人值。但却能更加熟悉。
对拳术有了更多理解，身躯发力更流畅，才能够拳拳回响：“拳拳回响是拳术大成的表现，一口气十二拳全部打出脆响才合格。”
“按理来说。”
“以我的力量水准，即使做不到十二脆响，也应该打出四五响才对劲儿。”
练得太少，不够熟练，所以连第二声响都做不到。
“意志固然重要。”
“但力量，拳术也不可或缺。”
唐鸿反省自身的错漏之处，感知着拳术调动力气，时快时慢。
每一拳打出都要间隔两三秒，且身躯器官收到氧气供应，才能打响第二声。
但……
唐鸿一个人练拳的恐怖效率，简直能吓死人。
短短两分钟，唐鸿便能一口气打出三声脆响。
又过去半个小时，他已经能一口气打出七记回响，拳拳如锤隐隐间掀起微风。
这才是当前力气所匹配的最低下限。
唐鸿满意点点头。
十二声响，已经不远，要不了几天他就能达到拳术大成。
要知道闭气十二响，就等同正常状态的拳拳回响，可谓是超凡者的标准之一。
“看起来。”
“不需要打破极限的力量要素依然能撑起大成拳术。”
唐鸿捏着左拳，隐隐感知一股股力气在此汇聚。同时他的意志力也如同汨汨流水顷刻间注入拳头。
极限之上意志力的加持！
尽管意志力加持只是虚无缥缈的举动，既不能增强力量，也暂时没法干涉现实物质。
但却能克制神祇，甚至能造成泯灭神躯的恐怖杀伤力！
“意志。”
“拳术。”
唐鸿继续打起拳。
超凡者必须得闭气作战，而他现在闭气只能打出七声响……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从七响，达到九响。
这代表着唐鸿一口气只能做到九次的全力爆发。
“好像到极限了啊。”
唐鸿吐了口浊气：“昨天听李光磊说只要打破意志力极限，便允许使用手机。”
总教官牛贺川也不主动点。
还得他自己去要。
虽然有没有手机都无所谓，但唐鸿莫名期望，将近半个月的与世隔绝，会有多少人给自己发消息，还有方南洵知不知道他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
“来了！”
目光一动，唐鸿眼神迫切地看向推门而入的总教官牛贺川。
第二十一章 白色博美
牛贺川看着唐鸿一边吃力压腿一边目露迫切望着他，脸色发黑，不知说什么是好。
柔韧性太差了。
另外这么渴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摇头：“我已向总部提出了神物申请。过几天会有四份神物送过来给你使用。”
唐鸿收起右腿：“好的。”
牛贺川又说道：“意志力的三个特训阶段，你不必参加。如果按照几年前特训营的旧有模式，倒是有一些比较偏激的意志力锻炼方式适合现在的你，可惜全部取消了。”
“哦？”
唐鸿眨了眨眼睛，便听到牛贺川低笑说道：“以前特训营实行过一段时间的千分制，六百分即可结业。入营就有一千分，犯错扣分，训练不达标扣分，除了这些，特训营主动提供一些诱惑……比如给优秀学员配个美少女，过一夜扣十五分，又或者多吃一份超凡食品扣三十分。”
“这些方法只试用三届就取消。”
“压抑欲望，藏在心底，就像是活火山总有一天要爆发。现在的超凡观点是不能压抑欲望，不能束缚情感，这些对意志有害。”
听着听着。
唐鸿嘴角抽搐着。
如果能重来，如果能重来，唐鸿搓了搓双掌：“听人说，打破意志力就可以使用手机的对吧。”
这个话题转的弯儿有点大，牛贺川面色难看：“谁给你讲的。”
“嘿嘿。”
唐鸿笑呵呵眯起眼睛。
别问，问了也不说，他绝对不可能出卖李光磊的。
“哼！”
牛贺川背着双手：“我一直没说这个规定，是怕你浪费时间。既然今天说都说了，那就给你，但平时使用手机必须得遵守特训营的相关要求。”
禁止拍照。
禁止除了文字以外的一切通讯方式。
唐鸿惊讶：“这么简单？”
牛贺川扯了扯嘴角：“因为你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
打破意志力极限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不该做，不能做。
说完，牛贺川从上衣内侧兜拿出那部尺寸特别大的黑色手机。他早已帮唐鸿处理好，只不过没说，能瞒一天是一天。
想当年。
他教的那些学生就喜欢把MP4之类的设备藏在书桌下，腿中间，还有胆大包天直接放在书本里。
看的那么认真。
牛贺川都不好意思打扰了。
“拿去吧。”
牛贺川把手机扔给唐鸿，打算出去看看其余学员的情况。
“有没有WIFI啊？”
“密码数字一到九！”
唐鸿开机连无线，这地方完全没有信号，只有一个乱码名字的WIFI。
刚连上。
好几个QQ好友申请的提示消息弹出来，好像是同一个人。
唐鸿挑了挑眉毛，最常用的微信都没有消息提示，反而是QQ一下子来了好几条消息。
他随手划开这几条消息，看了看手机屏幕背景的高山流水，似有大自然生机拂面而来。唐鸿又锁屏注视着锁屏背景，正是那张孤独等级表。
总共有十级。
基本都尝试了一遍。
只剩一个人搬家和一个人做手术不曾尝试，他搓着指尖：“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搬家，租两个房子来回搬，至于做手术……”
就不知整容算不算手术？
为了一人值……
去整容的话……
唐鸿脸色凝重了起来，对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坚定不移的打碎这个念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加以修改？
最关键的是这张脸庞根本找不出需要整容的地方，反正唐鸿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啧啧。”
对着摄像头，他认真端详，越看越满意越想惊叹。
扫了眼周围无人，唐鸿悠悠地退回主屏幕，登入QQ。
点进去。
他看向那个重复添加好几遍的QQ账号。
名字叫贝贝栗，是个女性账号，头像是一只眯着黑溜溜眼睛正在打哈欠的白色博美小狗狗。
“唔。”
“看起来不像是卖茶叶求捐款的诈骗营销QQ号。”念在这人加了好几次的份上，唐鸿通过了好友申请就没管。
他QQ空间没多少私人资料。
又点开微信，好几个未读消息，也不知刚刚为什么没提示。
唐鸿从上到下翻了遍，分别是老妈发的照片、老爸发的长语音、大学舍友曾黎伍杰发的一些问候，还有一个高中时期的班长。
告诉唐鸿班级聚会的信儿，问他有没有时间。
“高中的班级聚会。”
“去不了啊。”
唐鸿摇摇头。他在特训营，很难外出。
更别说回到千里之外的家乡，参加班级聚会。
唐鸿正待拒绝。
就看到同学聚会的时间。
他默默退出聊天界面：聚会时间是七月八号下午四点半，已经过去好几天。
“唉。”
唐鸿忍不住叹气。
他无法想象，那些几个小时没看通讯软件就一大堆未读消息的人是怎么办到的。
自从六月底，暑假开始，他宛如人间蒸发。
结果也没几个私聊消息，唐鸿有点小失望。
忽然间眼前闪过一段系统界面信息流：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的网络世界，一人值加一】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唐鸿情不自禁地想到假如没有QQ微信这几条未读消息一人值是否会加二。
念头闪过，他沉吟了一下。
网络世界的初次事件并不难，应该是十天时间、加上内心孤独感才能成功触发。
“二次触发没可能。”
唐鸿顿时意识到第二次触发初次事件的困难程度。
前几天被一群狼追着跑，二次触发的移动距离是六七倍。可要是再加上身躯疲惫、双腿无力、跑步速度大幅度降低、心情不佳的所有条件，很可能不是六七倍，而是十几倍困难程度！
十几倍……
一百多天不使用互联网……
往少了算也得有三四个月，到那时他应该已经是超凡。超凡执行任务肯定得保持通讯。
咚咚~
QQ响起消息提示音，是那个白色博美账号发过来的：“你是唐鸿吗。”
“恩，你是？”唐鸿觉得应该是以前的同学。
但点击头像才发现这个QQ账号刚刚注册没多久。
QQ空间，QQ签名，全都是一片空白。
“这是个小号。”
唐鸿眨眼间得出结论。
对面又发来消息：“加了好几天都没加上，还好意思问我是谁呀。”
“焦晓瑜？”
唐鸿试探着问了一句。
“焦晓瑜是谁？”对面秒回一句又发了个微笑脸：“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母的。”
唐鸿：“……”
唐鸿：“阮苏？”
“嗯嗯，这个名字还不错，感觉是公的。”对面回复道，显然这两个名字全都不认识。
唐鸿顿时好奇了，暗想：‘焦晓瑜是我大学同学兼任前女友。阮苏是我高中班级的班长，长得特别漂亮……两人全都不认识，又知道我的名字。’
初中同学？
小学同学？
幼儿园同学应该不可能，那时太小了，唐鸿都记不清楚。
“谁说是你同学了。”白色博美头像好像在噼里啪啦打着字，聊天界面上方显示着正在输入，结果就两句：“你猜不到的。别想了。”
“哦。”唐鸿想了想：“那你是公的母的。”
他认识的女生不多。尤其前女友焦晓瑜喜欢吃醋，他给同班女同学微信朋友圈点燃都要生气。
渐渐地，唐鸿也就习惯了，那时他觉得有一个焦晓瑜就够了。
近三年大学生涯，同班女生的名字他还认不全。
白色博美：“什么公母呀，人家是女孩子！”
唐鸿又问：“听说过墨言集团吗。”
黄河组织，华国最大的超凡者本土机构，规模庞大，因此用墨言集团作为包装，大部分资金流动都要通过墨言集团。
若是跟超凡有关。
没理由不知道墨言集团代表着黄河组织。
白色博美发了个小猫咪捧着鱼竿的表情，回复道：“没听过，莫非你是传说的百亿身家霸道总裁大土豪，当过兵王学过医术还去山里修过道？”
(｡ì_í｡)
白色博美有点方。
“呵呵。”
唐鸿退了QQ，没再搭理这人。
既不是同学朋友，又跟超凡世界没关系，没必要浪费时间。
坐了一会儿，思来想去的唐鸿还是没忍住莫名心思，进入微信，找到方南洵账号，其头像是一个山水景色图：“老方啊，过户手续准备好了吗？”
咚咚。
手机一颤。
方南洵发了个巨型动态微笑脸：“少玩手机，尽快打破人体极限。”
“呃。”
唐鸿愣了愣。
他这时才想起来总教官牛贺川所说的隐瞒自己打破意志力极限的消息，仅仅对营地学员隐瞒而已。
想必……
有权限得知此事的超凡们都会炸锅一般的好奇……
而方南洵作为云海分部的顾问，又是他的推举人，不清楚这事儿才不正常。
下一刻。
方南洵又发了三个标准微笑脸看的唐鸿头皮发麻：“特训营允许打破意志力极限的学员使用手机……其实这条规定是我提出来的。”
第二十二章 小蓝瓶
“哦。”
唐鸿回了一个字，收起手机。
静下心来。
继续练习闭气。
静态闭气，运动闭气，最后才是实战闭气……实战闭气的难度，简直超出常人的想象区间。
超凡者全力一击跟常人打架完全不同，那是人体五大要素同时爆发，整个人运转起来，凝成一股力，才算是超凡一击。
留力倒也没问题。
但标准超凡者还不具备留力的资格。
啪！
一拳打得空气震动，发出脆响。
刚练完运动闭气的唐鸿正在练习方南洵给他的那门拳术，一口气只能打出九响，这属于实战闭气的范畴。
啪！啪！啪！
他漫不经心的挪动，拳头所至，尽数炸响。
静室门被人推开。
总教官牛贺川略显惊奇：“最近力量增涨这么快，你吃什么药了吗？”
他端详着唐鸿。
“没吃药。”
唐鸿收拳，调整呼吸，理所当然的说道：“肯定是超凡食品的缘故吧。每天四五份我都快吃腻了。”
牛贺川顿时了然：“那只是最低档的次级神物，普通人就可以轻易消化。”
超凡食品，属于次级神物，由神祇残骸外加黄金粉末加工制作而成。
目前而言，只有中央研究所具备生产神物的硬件设施。
普通加工厂倒也能融化金粉，但没法融入神祇残骸的碎片，吃下去必然致死。
“次级神物，只有强身健体、补充脑力的功效。”
“而我们常说的外力介入，是标准神物。接近意志力极限的人或者超凡者才能服用标准神物，普通人服用轻则发疯，重则心智失常变成植物人。”
牛贺川耐心解释。
标准神物的成分，神祇残骸占据了十分之一。
即使死去的神祇残留威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面对的。
唐鸿了然道：“照这么说，我对神物的吸收效果很好。”
“是的。”
牛贺川笑呵呵道：“吸收效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就很不错了。估计你的吸收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多！”
唐鸿假装很惊喜。
牛贺川又疑惑沉吟道：“不过你力量要素的提高效果居然是其余四大要素的十几倍，其他要素的天分估计不高……”
唐鸿假装很沮丧。
就像是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二。
他感觉这份炉火纯青的演技应该能拿到几座小金人了吧！
果不其然，见唐鸿情绪不佳，牛贺川连忙说道：“别灰心，其实你柔韧性也还可以。”
柔韧要素是很多超凡者都想侧重的最强要素。
可惜这东西因人而异，柔韧天分不高的人，强练只是害自己。
毕竟面对常规神、危险神，必须得发掘出最擅长的最强一面。
“罢了。”
“今天先不练闭气。”牛贺川从怀里掏出五个小蓝瓶。他也是今天才拿到总部批给唐鸿的超凡资源。
唐鸿眼睛一亮：“蓝瓶的！”
牛贺川点头：“按照惯例，服用标准神物之前，先讲讲什么是神息神力。”
……
神力：意识形态、能量形态混杂着不知名奇特结构的诡异力量，可无视普通动能的热武器轰炸。
神力跟人力的最大差异：神力能够实质化。
熔点：两千摄氏度左右。
沸点：两万摄氏度左右。
颜色：以金色为主。
应对措施：打破极限的意志力。
……
神息：常规神、危险神都会有神力波动，近似于人类喘息，祂们的神力波动暂时性渲染周边环境，令空气蕴涵着一股不可亵渎的圣洁气息，因此命名为神息。
神息跟人类呼吸的最大差异：神息具有杀伤力。
熔点：上千摄氏度（削弱）
沸点：五千摄氏度（蒸发）
颜色：无色无形。
应对措施：禁止呼吸。
……
神威：无参考资料。
——
室内很安静。
唐鸿捧着一个小册子认真阅读。说好的给他讲讲，居然是扔过来一本简介。
当年总教官当老师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吧。
唐鸿看完简介：“也就是说高温武器可以击毙祂们？感觉神祇比想象的弱。”
“愚蠢。”
牛贺川那双目光看待傻子一般的凝视着唐鸿：“谁给你的错觉，居然会认为神祇很弱……你以为神祇这个称谓怎么出来的，突发奇想感觉相似就给祂们命名吗……你以为抵御神祇入侵，指的是常规神危险神？”
唐鸿闻言色变。
没等他再问，牛贺川摇摇头肃然告诫道：“轻视，散漫，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我想知道更多。”唐鸿皱眉道。
牛贺川摆手拒绝：“那就尽快成为顾问，才可以翻阅那些绝密档案。总之超凡者的责任使命，就是拦截常规神、危险神的显化降临。”
“好。”
唐鸿点点头。
拿着五个小蓝瓶，牛贺川又解释了起来：“咱们超凡的全称是注册标准超凡者。”
“注册？”
唐鸿眨了眨眼睛，近似注册会计师注册建筑师的证书吗。
“对，持证上岗。”牛贺川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官方完成注册，国家会有少量补贴，每年一份标准神物。黄河组织的超凡，除了执行任务得到积分之类的收入来源，每年还有十五份标准神物……无论在哪儿，都是在为国效力，你只需记住我们都是华国本土超凡者就够了。”
“守卫我们的家园。”
“为了这片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土地而战。”
没等唐鸿再追问。
噔噔。
晃了晃手里的五个小蓝瓶，牛贺川介绍道：
“这就是标准神物，没有强大意志力不可服用，生病时不可服用，临战时不可服用，尚未彻底消化的标准神物可能会勾动神息，减少闭气时间。”
“恩恩。”
唐鸿盯着小蓝瓶，不知为何，他有点馋。
大约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吧。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款儿童版本葡萄糖口服液就是蓝瓶的。
“先喝一瓶。”
“为防止意外情况，我会在这里看着点。”牛贺川递过来一瓶蓝色神物。
那瓶子里的蓝色液体，隐隐折射出耀金颜色的小点，几如一枚枚金星藏在星辰大海。
美轮美奂的样子。
“神物！”
唐鸿指尖挑开瓶盖，一口喝！
第二十三章 孤傲无双
唐鸿喝下了一瓶标准神物。
‘啧啧。’
‘温暖的透心凉。’
顷刻间，灼热感，寒冷感，极为古怪的液体入口入喉，仿佛冰火两重天的气流沿着食道进入胃袋，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滋养奇效！
体表肌肤开始泛着红色！
五脏六腑等器官却感到异常冰冷！
“这是。”
唐鸿情不自禁闭上眼，身体素质全方面的增强，让人有一点飘飘欲仙的幻觉。
神祇在耳边低语。
诉说着圣洁崇高。
“呱噪！”
打破极限的意志只是微微一动，瞬间清空所有低语跟呢喃，唐鸿尽情体会着身体的微妙变化。
“好舒服。”
他明显感觉到手指拳头、胸部腹部乃至于腰部腿部变得更有力。
好像紧绷了一点。
具体感觉，实在没办法描述，筋肉骨骼以及皮肤的细微增强引发了无与伦比的充实，心脏跳动，血液流速与之前变得不同。
仿佛一跳能有三米高。
于是唐鸿试了试，只有两米不到。
又试着活动手腕，他发现柔韧性增幅不少，腕力更强：“仅仅一瓶神物就有这么大的功效……怪不得欲成超凡必须得借助外力，一个小蓝瓶相当于一年特训吧。”
“不错。”
牛贺川也很满意：“柔韧灵敏和速度比先前好了很多。”
他知道唐鸿的最强要素是力量。
想必一瓶神物能让他力量大涨，卧推两百七十公斤不成问题。
于是牛贺川催道：“快试试你力量增加了多少。”
“呃。”
唐鸿喉结微动，打了个寒颤，这目光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况且……
他假装捂住额头闭目休息的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107%
力量：60%
境界：0.00
一人值：10
每天有两个长期收益，一个是练拳十分钟，一个是晨起第一句。
自从‘积累大量一人值并且一次性增加才能突破’的误会消除，唐鸿就不再攒着一人值，完全没那个必要。
他不想再累积再一次增加十点二十点。
每天两点，分别加在意志和力量方面。
每天变强一点点。
就这么循序渐进，既能避免一次性使用大量一人值的痛楚，又能让人看不出异常。
‘不过。’
‘好奇怪。’
吸收了标准神物，虽然唐鸿感觉身躯明显变强。但力量百分比数值仿佛用胶水固定住了，并没有增加，还是原先的百分之六十。
难道力量要素固化了？
只能通过一人值增加？
唐鸿百思不得其解的试了试电子卧推仪器，昨天的极限量级是二百四十多公斤，昨夜增加了百分之一的力量，他现在能推起二百五十公斤，这与牛贺川估测量级差的很远：“怎么会有这等事！”
力量要素的增量完全不合理。
牛贺川一脸茫然。
这不科学。
唐鸿忽然叹气道：“早就说了有人在旁边会紧张，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他默默地低下头。
看得牛贺川眼角直跳，满口答应下来：
“好好好，既然第一次吸收神物一切都正常，下次我在门外等着就是。”
“继续练习闭气吧。”
“每次吸收神物至少得间隔五天。”
……
五日之后，还是那间实验室。
哗！
打开小蓝瓶，一口喝尽，穿着深色训练服的唐鸿盘膝静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增幅感觉。
‘按照那位桑博士的说法。’
‘一人独处不紧张，我能把超凡练法瞬间入门，三分钟小成。’
唐鸿心生推测，或许他一人独处才算是最佳状态。
同理可证。
一个人吸收神物应该会建有奇效。
比起上一次，他这次更有信心，深深吸口气。
但却始终等不到神物消化的寒冷灼热之奇特体验，反而等到了一段系统信息流。
【叮咚！】
【你遭到外来神力的介入，激发孤傲无双！】
唐鸿面色麻木的看着这段信息流闪过眼前。
孤傲无双？？
什么意思？？
然后，
猛地想去洗手间。
“谁孤傲。”
“我一点也不孤傲啊。”
唐鸿咬咬牙，心念电转就明白孤傲无双的含义：万分孤傲的状态使他的身躯拒绝一切外力介入。
不是抗性，不是排斥，而是没有一丁点余留的全部拒绝。
“这下子糟了。”
“倘若以后没法吸收神物。”唐鸿心底咯噔一下，感到不妙。
他现在很清楚外力介入的重要性。
可以说没有神祇，就没有阻击神祇的超凡者——神祇的显化降临，好比是超凡诞生的必要土壤，前提条件。
神祇的出现，是危机，亦是超凡者诞生的契机。
即使唐鸿有这个不知来源的一人之力辅助系统。
单方面增加力量，他担心筋肉骨骼血液乃至于细胞组织将会无法承载越来越可怕的力量。
到那时。
每变强一点，他就离死亡更近。
“等等！”
唐鸿目光微微闪烁。
一人独处，会激发孤傲无双。那要是有人在旁呢。
‘参考第一次吸收神物。’
念及此处，唐鸿顿时安心了。
他正想出去，又觉不妥。
吃了神物却没点变化，尽管牛贺川不会指责，但万一因此减少他的超凡资源供应量……
岂不是太亏。
实在过多用不完的超凡资源还可以卖呀，卖了换超凡积分，那都是小钱钱啊。
“一人值。”
唐鸿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109%
力量：62%
境界：0.00
一人值：16
唐鸿立即消耗五点一人值加在力量上。
百分之六十七的力量！
待到总教官牛贺川长时间没听到唐鸿声音，有点担心，推门而入，却看见唐鸿躺在电子卧推器上，恰好准备卧推。
哗！
电子卧推仪器的显示屏幕数字疯了般开始跳跃。
那数字剧烈变化，暴涨两三秒，最终定格在289KG。
五天前的卧推量级是250KG。
到头来唐鸿也没搞清楚力量百分比变化的趋势。
大概是波动曲线。
“不错。”
牛贺川眼睛一亮，暗暗点头。
“自己练习柔韧性。”
牛贺川背着手离开实验室，坐电梯到地下一层的跑道，严厉目光审视着六个队列。
第一阶段的意志力特训初见成效。
还是差得太多了。
按照往届的表现，牛贺川默默对比了一番：“比上半年那届稍微强了一丁点。”
正值下午时分，阳光炎热，导致很多人无法静坐。
心不沉静，干坐着只是浪费时间。
尤以女性学员为主，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刻意低着脑袋、或者用长发倒垂遮住阳光照射。
牛贺川皱眉不悦：“基础护肤还有防晒霜什么的不是提供了吗，这么怕被晒黑干脆别练了。”
他很不满意。
天天跟唐鸿一起，眼睁睁目睹唐鸿每天都变强。
再对比这些人，牛贺川只觉得不忍目睹，也许他太温柔了。
毕竟出了个唐鸿。
此届特训营的结业成绩肯定比上届强得多。
这让牛贺川喜悦之余，略有松懈。
而现在他认识到增加训练强度的必要性。
压力不能过重，他打算拿几个注定淘汰的学员适当立威，让人更投入。
尽管残酷了点，却不算残忍，因为这些人离开营地都会被清除记忆。
牛贺川眯起眼睛来回扫视了两圈，有了几个人选。
“哼！”
“这几天忙着关注唐鸿的进展，是时候再来一场全体特训了。”牛贺川踏着一双铁靴，穿过跑道，步入偌大内场地。
下一刻。
他吼声猛地回荡：“全体起立！”
所有人连忙站起，那六位教官也望向牛贺川。
“这两个队列……”牛贺川指了指烈日之下的两个队列：“跑道起点集合！”
第二十四章 不信请看弈棋者
跑道上。
也不知怎么训练的。
一群狼，为了同一个目标，追着一个个学员绕圈狂奔。
800米一圈的砂石跑道。
按照现代人的平均体能，跑完一圈就得满头大汗的疲累，很难跑的完第二圈。
跑道之外。
唐鸿静静望着这一切。
“唉。”
“被狮狼追逐已经增加不了一人值。”
有点小可惜，小遗憾，下一刻却有灵光闪过脑海，唐鸿目光一亮，琢磨了起来。
固然。
被追没有一人值。
可要是他一个人追着一群狼跑呢？
触发一人值的希望很大啊！
“有搞头。”
唐鸿搓了搓指肚，眯起眼睛，思考着接下来的特训计划。
服用标准神物，大幅度增加他的身体素质……而力量要素，意志力则通过一人值进行提升……正好是单独训练，他完全可以提出一些不过分的要求。
“是了是了。”
加入特训营绝对是最佳选择：
一方面，他通过超凡者的正统磨砺训练，进而变强。
另一方面，凭借着杰出天分才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收获更多一人值。
简言之，既有一人值进账，又得到顶尖人才的特殊待遇！
可谓是良性循环！
天分越高，待遇也越好。
甚至唐鸿提出单独开飞机、开潜艇、横渡海洋、蹦极跳伞等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要求，黄河组织都会尽量满足他。
“这才是正道。”
单论第二项长期收益，若不是接触超凡，唐鸿绞尽脑汁，千辛万苦，也找不到第二个长期收益。
再者。
偷偷藏起来，苟活混日子，一个普通人触发一人值的效率肯定是奇慢无比。
初次事件的触发，有困难要求，哪个不需要精力时间金钱？
单凭唐鸿自己，所能体验的初次事件太少了，要关系没关系，什么资源也没有，那张孤独等级表恐怕是仅有的一人值来源。
“那就糟了。”
唐鸿稍微算一算，就知道那点一人值根本不够用。
跑道上的人仍然在跑。
很多人好像在哭，距离太远，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多好玩啊。”
“怎么还一脸愁色苦色。”唐鸿抛开沉思，凝视着从面前跑过去的一号种子萧子允。
萧子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是猴，耍着猴戏，而唐鸿则是观众。
“他怎么忽然喘粗气了呢。”
金属网格之外，唐鸿一脸同情的看着萧子允背影，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体力真差。”
唐鸿暗暗点评，扭头离开，开始柔韧性训练。
太阳照常落山。
到了凌晨时分。
唰唰唰，唐鸿一边刷牙，一边瞄着发光的手机屏幕。
他昨天给老爸发了条微信，引起一大堆语音轰炸。每一个语音条后面标注的红点时间，至少二十秒，全部听完可能要二十分钟。
“微信翻译太慢了。”
唐鸿只好戴耳机耐心听着。
搁在以前，他可能不会听完，敷衍了事的应付。但打破意志极限，每当他孤独之时，首先想到的是家。
家是港湾，是一切的归宿。
他越来越想回家，乃至于听到老爸声音就很开心——这是孤独者的最大幸福。
……
日子一天天过去。
随着第一阶段意志力训练快要进入尾声，所有人都在拼命加练。
因为在七月底全员考核的具体评分发放之前，没人知道自己排第几，一切都是未知数。
只能加练。
希望别排在末位。
众人都知道七月底考核实行的是末位淘汰制。
当前人数：二百九十九。
月底直接淘汰九十九人！
三分之一的比例，谁不担心，谁不忐忑。
包括这一刻躺在床上遥望明月光的郭泊君，他愈加紧张起来。
要是第一个月就遭到淘汰出营，他不敢想象内心的挫败感，蒋璐璐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都比他郭泊君强啊。
“床前明月光……”
郭泊君似睡非睡，他在静坐，排解情绪。
整整三周的特训，郭泊君意志力明显增强了不少——对于家里的公司、云海市那些女友，再没有入营之前的思念渴望。
每每想到回云海，郭泊君只觉得索然无味。
家财万贯又如何。
锦衣玉食又如何。
“那样的人生，空虚无聊，没有一点挑战性。”他想成为超凡者，抵御神祇的入侵。
现在比不上唐鸿、比不上蒋璐璐又能如何。
“我不怕。”
郭泊君心绪激荡，看试手，补天裂！
结业前，他确实追不上。
那么结业之后呢，这辈子呢，时间还长急什么。
他闭目渐渐入睡，呼吸之间，坦然而又坚定：“不信请看弈棋者，输赢须待局终头。”
……
与此同时。
早已经接触超凡练法、即将要练法入门的一号种子萧子允终究忍不住内心的困惑、失望、不甘心。
他才是一号种子！
这么久了，总教官单独特训怎么还没轮到他！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资料审查不过关吗。”
睡也睡不着，躺着也难过，萧子允心情异常沉重。
他蹑手蹑脚，附耳趴在墙壁上试图倾听对面单人间的声音，猛然听到一两声低笑，吓了萧子允一跳，脸色都变了。
大半夜的……
唐鸿一个人在房间里笑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唐鸿躺在床上和白色博美QQ聊着冷笑话，一时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推门而出，深深吸了口气，萧子允飞快走出这栋楼。
“教官。”
他找到负责他所在队列的那位超凡者教官，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太高估自己了。”那位教官约有三十岁左右，面带笑意，仿佛每时每刻心情都很阳光：“先入为主，就以为唐鸿不如你。”
“对，入营测试你是第一名。”
“但那又如何？”
萧子允哑口无言，忍不住倾诉出他内心真正想法。
两三天单独特训还可以解释。可是这都快一个月了，所有人都能看出唐鸿的与众不同、特殊待遇、不再参加常规的队列训练，萧子允岂能不心急呢。
自信归自信，他确实有底气，但并非狂妄自大。
队列训练，跟总教官亲自引导的单人特训，根本没有可比性！
单人特训，相当于量身定制。
而他在队列之中，就必须跟着队列众人的平均进度。教官不可能为了萧子允一个人加快进度，考虑到学员们参差不齐的水准，意志力第一阶段至少还得一个月。
这种感觉很不好。
萧子允很清楚总教官单独特训是一个宝贵机会，他渴望，不甘心。
再这么下去！
很可能会被唐鸿超越！
“哈哈哈。”
听完他的心声，那教官没忍住笑出了声，脸色古怪到极点。
“？？？”
萧子允被笑的沉默，不明其意。
此刻天边蒙蒙亮。
空气清新泛凉意。
只听中年人教官淡笑道：“我们几位教官也跟你一样，不知缘由……但营地有个规定：打破意志力极限的学员脱离队列特训，由总教官负责。”
什么？
萧子允脑袋嗡的一下，好像炸了。
第二十五章 黄金、水银
七月底的夜晚，微风拂过，萧子允内心情绪仿佛点燃了的火山口顷刻间爆炸崩塌。
此前的失望、不甘心以及恼火，好像被一盆绝对零度的冷水狠狠浇落，眨眼间湮灭不存，唯有一股无与伦比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乱嗡嗡的。
风吹过，月很亮，萧子允狠狠打了个激灵：“怎，怎么可能。”
“会有这样的事儿？”
萧子允咽了口干涩的唾沫。
脸上写满扭曲的惊恐，突如其来的错愕。
“照这么说，入营第五天，唐鸿就打破意志力极限了吗。那入营测试他排第二名是何意，让着我，故意让着我？”
他不信。
不愿意轻易相信。
但……
假如唐鸿真的打破了意志力极限……
萧子允张开嘴，寂静无言。一位打破意志力极限的人，明心见性，无比坚定。
换言之，唐鸿知道自己要什么。
所以不炫耀，所以不刻意宣扬，所以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亏我一直拿唐鸿做对比，人家善意让着我，就怕给我造成过大的压力。”
高度压力是毒药。
似有电光穿透了打响了两侧耳鸣。
萧子允想了想，看向那位教官，鞠躬道：“我想问，入营测试唐鸿拿出真正实力了吗。”
“唐鸿没让着你。”
那位教官笑了笑说道。
萧子允脸色又变幻了几次，最终化为惨白色。
他顿时明白自己想多了，也太低估了唐鸿——短短五天，不仅追平了两者之间的差距，更是一举打破意志力极限。
故意让着，尚能理解，他还有机会。
现在却望尘莫及，萧子允再不敢拿唐鸿做对比，实在太打击人了。
两人根本没法比。
论魄力，论勇气，论担当，他都不如唐鸿，先前还能拿意志力领先作为优越感的支点。
而现在得知真相，萧子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别想了，快回去休息。”那位教官微笑道。
其实他对这个情况也感到匪夷所思。
但这就是现实，从不以某个人的主观想法而变化。
“那唐鸿……他，应该快要打破人体极限了吧。”萧子允讷讷自语，掩饰不住的羡慕。
超凡啊。
所有特训营学员的终极目标啊。
大多数人给自己定的目标都是明年成为超凡者。
目送萧子允离去，中年人教官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打击了，影响了。
预计三个月打破意志力极限，恐怕得延后一些。
“不过。”
中年人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唐鸿的入营测试数据：“唐鸿身体底子一般般，就算有外力介入，怕也得四五个月。”
——
翌日。
第四栋楼，地下二层，一间巨大实验室。
空荡荡的实验室，墙壁由双层钢化玻璃组成，地面呈现银白色，只有摆在实验室正中间的巨大箱子。
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是一尊常规神。”
牛贺川锁好实验室的两侧门，走到巨箱旁边，轻轻打开。
哗！
汨汨流动的神圣光华一下子充满整间实验室！
崇高，圣洁，地面墙壁都被照的金灿灿，并不是先前的残躯，而是一尊外表相对完整的常规神。
“祂死了。”牛贺川指着箱子内侧的金色内壁：“这是黄金，具有温养神力神息的功效。水银则恰恰相反，可以阻绝神力神息的渗透，你应该都知道吧。”
唐鸿上前两步：“黄金？”
源于自然界的稀有物质，产自地球的黄金居然对异空间神祇产生益处。
还有水银。
虽然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可这也太巧合了。
牛贺川眯起眼睛：“谁说黄金是天然形成的物质，你有空可以自行查查黄金的相关资料。很多绝密档案必须到一定级别才能知晓，现在告诉你，只会制造不必要的压力。”
“我不怕压力。”唐鸿连道。
牛贺川笑而不语，扬扬下巴，示意唐鸿过来观察这尊常规神。
箱子里……
常规神……
唐鸿站在旁边，往里一瞧，便见到似草似花的奇异植物飘荡着点点金光。
仿佛虚幻的存在。
他试着触碰，却感到真实不虚的灼热神躯！
“即使死去的常规神，神躯依然在挥发能量，更别说一尊活着的常规神只有顾问级别才能够单独斩杀。”
“现在我说一下超凡的实力定位。”
“打破意志力极限，再打破人体极限之后便是一位标准超凡者。”
“然后是打破二次极限，称为顶级超凡者。”
“顾问级别嘛，又称之为先驱超凡者，意志力或者人体有一个打破第三次极限就行。”
要知道。
超凡者仅仅诞生了十几年而已。
刚开始，多数认定打破意志力极限再打破一个要素，便是超凡者。若是能打破五大要素，那就相当不容易。
所以才把打破第二次极限，称之为顶级超凡，难以企及的层次。
随着超凡的发展，越来越规范，出现了打破第三次极限的人物。超凡们顿时犯愁，二次极限是顶级，已经命名，三次极限看起来仍然属于超凡范畴，又该叫什么。
想来想去……
商量来商量去……
命名为先驱超凡者，超凡之路的先驱。
因此。
现在是标准超凡、顶级超凡、有资格担任顾问的先驱层次的超凡。
牛贺川在旁解释。
听到这儿，唐鸿吃了一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原来方南洵那么强大。
转念一想，顾问级别太遥远。
他索性问道：“标准超凡者之上的顶级超凡有多强。”
“正面拦截一辆百公里时速的中型卡车不是什么大问题。打破二次人体极限的力量至少四五吨。”牛贺川语气平静。
四五吨！？
唐鸿眼睛都发直，他当然明白这里的力量是指卧推数据。
再配合其他四大要素，全力爆发怕是翻个十几倍甚至更多，这个量级的卧推力量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他喃喃自语道：“普通枪械对顶级超凡者已经失去威慑力了吧。”
“当然。”牛贺川眼神奇怪的看了看唐鸿：“我发现你怎么特别喜欢拿超凡跟热武器比较？我们超凡者作战的主要对象是常规神与危险神，不是热武器。”
“再说。”
“单凭我们超凡者，也阻止不了神祇入侵。热武器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牛贺川挠着下巴，有点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能正面抗子弹又如何，能穿越枪林弹雨又如何，当代热武器的可怕之处主要在于导弹核弹那些战略级武器。
“嗯嗯。”
唐鸿连连点头：“我晓得。”
多亏方南洵的正面引导，他隐隐意识到超凡者再强大，终究还是生活在现代社会，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
超凡者也要吃饭，也要睡觉，也会有炫耀心思！
比如现在的唐鸿，他思绪已经飞到了远方……那辆明黄色车子的方向盘闪过眼前，精致的多层洋房在心底挥之不去，别说这是什么买命钱，真要开出这个价，不知多少人疯狂抢着要。
更何况。
一个超凡积分兑换十万华国币，唐鸿这几天特别开心：他已经是两千多万华国币身家的人了。
过桥米线？
不不不匹配他身价，再吃必须点最大的锅，所有荤菜全都加。
“嗨！”
牛贺川打了个响指，打断唐鸿的各类幻想：“你被神祇影响了。”
唐鸿：“？？？”
牛贺川关闭箱子：“你抵抗诱惑的能力并不高。不过在阻击神祇之时，高度紧张的状态会使你抵抗诱惑的抗性暂时变强。但这还不够，最好的方法是接纳这些诱惑，化为正面情绪。”
动力，士气，期待，上进心，甚至贪婪野心也勉强算正面情绪。
牛贺川继续说道：“不能喘息和不能陷入诱惑，只要做到这两个，再打破人体极限，就可以提前结业，去官方完成注册。”
“好了。”
“今天先到这儿，跟我来。”
牛贺川背着双手，身如铁塔，走向地下一层的巨大跑道。
唐鸿跟在后面，挠挠头：“刚练完闭气，不应该锻炼柔韧吗。”
牛贺川没回头：“跑步也能锻炼柔韧性。”
“啊？又是被狼追啊，我个人其实不太喜欢做重复的事情。”唐鸿想起初次事件多次触发的难度，就明白现在再被狼追已经无法获得一人值。
牛贺川回头一乐，露出一口整齐牙齿，俨然恶魔的微笑映入唐鸿那双瞳孔紧缩的眼睛：
“这么巧，我也不喜欢。”
“所以就自作主张帮你换成了一头雄狮，你不介意吧……”
第二十六章 拳术大成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被一匹雄狮追逐，一人值加一】
并没有二次触发。因为唐鸿跑了一圈多些才触发这个初次事件。
他推测应该是一匹雄狮比不上群狼的缘故。也有他这几天日益变强的原因。
单身就变强！
谁能？
他能！
迎着午后日光，六个队列将近三百人都感到世界观摇摇欲坠，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
被狼追就算了。
被一头野生狮子追，也能那么快乐？
“他到底在乐什么？？”
好几个女性学员瞪圆了饱含惊吓的眼睛。
她们暗暗发誓再也不学蒋璐璐那么没心没肺的去打扰唐鸿，太吓人了。
另一处。
郭泊君所在的队列则是笼罩着低沉氛围。自从唐鸿跟他们归为一个队列再到这一刻，众人深刻认识到自身和唐鸿的巨大差距。
勇者无惧！
勇者敢于笑着面对惨淡的人生！
被一头金毛狮子追着跑还能笑得出来该有多么恐怖的意志、多么强大的心灵！
“大佬啊。”
郭泊君惊叹：“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下午过后。
餐厅之内。
看着蒋璐璐那双乌黑大眼睛在面前晃来晃去，好像在观察怪物，唐鸿感觉很奇怪。
“一边凉快去行不行。”唐鸿试着推开无数次凑过来的蒋璐璐：“至少别对着我的脸吹气啊。”
“嗯嗯嗯，不吹气不吹气。”
蒋璐璐小嘴巴顿时鼓起，蓄满了一口气又过来观察唐鸿，她就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跑得过狮子。
鼻翼微微颤抖着。
超凡啦？
唐鸿深深吸口气：“雄狮跑路速度大概在五十多公里，抛开心理压力的话还没有那些狼跑得快。”
“跑路？”
蒋璐璐没憋住她的笑容。
到底谁跑路，心里没点数，她撇撇嘴很想笑。
“呵呵。”
唐鸿弹了弹手指，以他现在百分之六十多的力量数值……的确打不过狮子。
除非身体素质的另外四大要素也都达到这个层次。
速度，包括发力速度的！
譬如影视作品里的拔刀术，在超凡者眼里，便是以速度要素作为主要发展方向的超凡。
一刀拔出，常人根本看不清。
“可惜。”
“还不知哪个要素最匹配我。”唐鸿回忆起牛贺川的讲解，每位超凡都要挑选一个或两个要素作为侧重点。
力量，速度，耐力，柔韧，灵敏！
至于全方位发展，基本不可能，那些真正天才也办不到。
这时。
白嫩嫩小手从眼前挥过去，又慢悠悠飘回来，唐鸿恶狠狠抓住：“你到底想干什么，乖乖吃东西去！”
“唧唧。”
蒋璐璐很委屈扬着头小跑离开。
“哎。”看见她无功而返，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性学员拉住蒋璐璐小手安慰着她：“他那是欲擒故纵，男人都是这样子，你不要伤心。”
蒋璐璐小脸诧异：“谁伤心，我是想偷吃他那份加餐的超凡食品来着。”
“……”
奔三的女性学员张了张嘴，似苦笑似无语：“也好，也好，免得将来出问题。”
“啥子问题呐@_@~”
那位女学员沉默了一会儿，又羡慕又苦涩的笑着说道：“超凡者之间发生感情，多是悲剧。唐鸿他结业前估计就是超凡了，璐璐你也差不多，你们都是超凡者。”
“而对抗那些东西。”
“没有装备，没有超凡武器，我们要近距离贴身搏杀的啊。”
前两天队列训练，也不知她们教官说漏嘴，还是故意提醒。当时便让队列众人如坠冰窟，无边寒意在心底悄然滋生。
一夜之间，这消息好似暗流涌动的传遍了六个队列！
所有人都心凉，心颤，甚至是心悸。
拿血肉之躯阻挡神祇的入侵，那该有多危险，比空手搏斗虎豹豺狼更可怕。
据说一号种子萧子允也为之沉默。
“呐。”
蒋璐璐抿抿嘴巴：“超凡者能成为阻击主力肯定有其道理的，牛头不是说过嘛，一点也不危险，不用单挑，大家一起上围殴祂们。”
这孩子……
好像智力真的有问题……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女性学员摇摇头，撤了撤了。
“神。”
“一定很好吃。”
蒋璐璐却盯着面前光溜溜的餐盘，有点流口水。
不远处。
一个个女性学员互相低语。
截止目前，入营十多天，七月中旬正是最热的时候。偏偏第一阶段意志力训练还得静坐，阳光暴晒之下，对皮肤伤害很大。
“那蒋璐璐怎么护理的，瞧她一点都没黑。”
“谁让人家年轻啊，看着还不到二十岁吧，正是好年纪。”有人面露羡慕的接口道：“再说她还是金红色，听人说她小学时磕到了后脑袋，智力偏低，思维幼稚，难道这就是古代传说的赤子之心。”
“是特殊情况，万中无一的特例。”
“管她呢。”
“还是聊聊怎么护理是正事。”
历经十多天的意志力特训，众人都心态稳定，暂时没有惊慌恐惧的苗头。
且不说执行任务有多么危险。
那是以后的事儿。
总不能距离超凡还有十万八千里就想着成为超凡该加入哪个区域分部吧。
众人闷头吃完超凡食品，去第四栋楼集合。谁都不想落后，这时候消极偷懒只能坑了自己。况且考核不达标、离开特训营就会被清除记忆。
多数人都想记着这一切。
短短十几天的训练，基本都明白这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奇妙旅程。
——
转眼又过了几日，第四栋楼，地下二层。
啪！
一声轻响，轻轻回荡了起来。
紧跟着，嘭嘭嘭，一声声连绵不绝的拳风轻响，宛若鞭炮点燃，永无止境的炸响。
唐鸿信步而行，随意劈出一拳又一拳。
这一门拳术的小成标准是打出一声响。
小成之上的大成，则是拳拳回响。
也就是闭气状态的十二响，一口气全力爆发十二次，这是参战超凡者的重要标准。
“九响。”
唐鸿目光发亮，左拳划过曲线砸在身侧的空气：“第十响！”
甩出这一拳，便感到身躯乏力，器官氧气仿佛全都耗空了。
再出拳。
却无以为继。
他的步伐有些乱，上半身摇动，好似快要渴死了的鱼儿迫切地欲要回到鱼缸。
甚至眼前画面都一黑。
“意志！”
唐鸿暗暗一喝，好似汨汨流水的意志力加持大脑，临时阻断了大脑防御机制的信号传达：
氧气耗光是错觉！
只不过到了极限，引起了大脑防御机制的阻拦信号！
“还没到极限！”
“继续！”
唐鸿咬紧牙关，陷入窒息之际，便有一股股血气力气，从身体内部一点点狂涌而出，灌入衰弱的手臂。
仿似枯竭泥土地得到了雨水。
足可撑起第十一记劈拳脆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唐鸿当然也明白，双腿微屈，连续两拳抽击在胸前空气。
顿时身上筋骨发出一大堆噼里啪啦的细微之音，所有骨关节层层递进的传导力量，所有血液哗哗变快的高速运行，一寸寸汇聚劲道透出了拳面，显然勉强了一些。
唐鸿的力量达标。
而身体素质的其他四大要素，终究差了点。
“意志！”
极限之上的意志，将拳拳回响设定为小目标，瞬间诞生出无与伦比的决然信念。
意志力强大之处，就在于有了目标之后的恐怖动力。
那是无坚不摧的信念！
啪！啪！
第十一响，第十二响，这一刻拳术大成！
第二十七章 七月的尾巴
拳术大成！
闭气状态十二响！
这也是绝大多数超凡练法的大成特征！
“比预计的更快。”
唐鸿收拳而立，脸庞微红，喘了口粗气。
没流汗，只是有点累，臂弯处泛着酸酸麻麻的滋味：“还是太勉强，身躯柔韧性跟不上啊。”
一口气竭力爆发十二次，对筋脉骨骼包括肌肉组织的要求比较高。
只有全方位打破极限，才是凌驾极限之上的超凡之力。
“再试试。”
唐鸿没蓄力，没任何准备，抬手便是一拳轰出去。
啪！啪！啪！啪！啪！
静室内回荡着一声声悦耳轻响，时而极快，疾风骤雨，时而慢悠悠的仿佛惬意悠闲晒太阳，唐鸿没闭气，以正常状态做到了真正的拳拳回响。
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突破。
虽然超凡者强大，打破了极限，但若是不懂得如何发挥，就像是空守宝山却不入，太可悲。
方南洵给的这门拳术很恰当。
一门合适的超凡练法，完全能延续到超凡层次。而且在拳术大成之上，还有着拳术上限、炉火纯青的境界，那才是真正的超凡领域，轻易发力几十倍。
他转身。
慢悠悠一拳劈出。
咚！
指尖敲击键盘。
倚着床头的唐鸿看着来自白色博美的QQ消息。
“这都凌晨三点多啦，还不睡。”
“工作太忙了……”唐鸿认为训练也是工作，一份待遇比较高危险比较多的超凡工作。
白色博美发了张小柯基歪着脑袋瞪过来的表情：“什么工作呀，销售吗。”
“不是。”唐鸿道：“你看我这点口才做的了销售？”
跟人聊天都费劲。
白色博美经常冒出一些他没听过也不懂的词儿。
比如skr，雨女无瓜之类的。
“哦哦那就好。”白色博美忧心忡忡的说道：“天天这么晚聊天不能语音不发照片还以为你陷入传销了呢。”
“恩？？”
唐鸿遭到了暴击。
不出几个月，他即将成为一位注册标准超凡者，手握两百多超凡积分竟然被人误以为陷入传销。
白色博美：“工作再忙也得有充足睡眠呀，不然你会变丑……变丑了，我就只能拉黑你了，毕竟颜狗喵喵喵。”
“你到底哪位。”唐鸿真的好奇了。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Õ_Õ”
“再见。”
唐鸿退回主屏幕。
他始终没想通这个白色博美是谁。
又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114%
力量：74%
境界：0.00
一人值：14
唐鸿默默思索着。
闭气训练，柔韧性练习，包括体能耐力、发力速度、灵敏要素全都要进行特训。
只是有点可惜，这些一个人的特训都没能触发一人值。
‘闭气……’
‘困难程度应该够了吧。’
估计时间不达标。
或者中间不能歇息，一气呵成的闭气练习才能增加一人值。
‘力量加壹。’
‘意志加壹。’
照例的每日变强。
但意志增加，完全没感觉。可能是基数太高，已经打破极限，增涨了百分之十几并没有明显变化。
倒是力量增加很清晰。
不依靠卧推背心，不借助药物，唐鸿能轻松推起350KG。这是十分可怕的重量级别，参加卧推比赛，必然冠军。
现代卧推的世界最高纪录是五百多公斤，半吨多。（使用卧推背心）
那种畸形力量只能在卧推方面出成绩，身躯灵活性太差，骨骼硬度达不到与之对应的水准。而对于超凡，打破人体极限的要求是五大要素尽数突破极限。
比如：
柔韧要素有天分，只代表柔韧极限更高一些，其他四大要素依然很重要。
“五大要素。”
“力量，速度，耐力，柔韧，灵敏。”
唐鸿暗暗沉吟着，他希望自身在柔韧方面更有天分。
力量要素有没有天分都无妨，有一人值就够了。
按照总教官牛贺川的说法。
再有一周就能测出结果，大体上不会出错。
统计数据是冰冷现实而又客观的真相，不会撒谎，不会骗人。
假如以柔韧天分为主打破极限，再配合违背常理的力量，他可能会是最强大的注册标准超凡者。
“睡觉。”
唐鸿闭目躺下去，盖上小被子，最近天气有点凉。
一头睡过去。
入营第四周开始了。
所有人卯足了劲给自己加训，可惜意志力这东西虚无缥缈，经过训练的确可以增强，但成效有多有少，因人而异。
更有甚者，每次静坐都感到心烦意乱，注定被淘汰。
“结业前也到不了金红色啊。”
“别说了，能熬过月底淘汰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月底淘汰一百人，十月底还要再淘汰一百人，结业时不达标依然要淘汰出去……说好的不给压力呢，亚历山大啊。”
众人能够拿到入营名额，基本都付出巨大代价，或金钱或人情，因此没有键盘侠，也不敢因为一点不顺心就肆意诋毁谩骂。
特训营不会惯着任何人。
便是一直表现很幼稚的蒋璐璐也懂得严以律己，很认真，很投入。
她听教官讲过。
自己是极为优秀的几步之遥金红色。
她抵抗诱惑的能力很强很强，但光凭抵抗诱惑就想打破意志力极限，基本没指望。
意志力是多方面的。
有一丝破绽，面对常规神就会瞬间失去正常心智。
蒋璐璐开始进入意志力第二阶段的特训，教官会抽空指导她。可惜一个根本不知道何为压力的人又怎么消除压力，进展顿时变慢，这一周很快过去。
正午时分。
阳光高照。
总教官牛贺川又一次准时出现在餐厅门口。
“下午有超凡神祇的知识讲座！”
“特训请假的少数同学，尽量坚持听讲啊。”牛贺川嗓门依然那么大，仿佛音响调到最高音量，却引起餐厅寂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紧跟着哄然大笑。
喧闹彻底爆发了。
刚吃完超凡食品的蒋璐璐狂拍餐桌笑得眼泪流出来。
哪怕唐鸿冷静，也不禁偏过头，啼笑皆非的望着总教官牛贺川。这里是特训营啊，怎么叫上同学了。
“肃静！肃静！”
牛贺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他好像暴露了什么。
曾经是老师的身份暴露了……牛贺川老脸微红的怒吼道：“谁敢笑！”
霎时间。
所有人捂嘴收声。
仅有蒋璐璐银铃一般的笑意尾声轻轻回荡了一下也消失。
“很好！”
牛贺川面无表情。
他背着双手在餐厅走来走去，严厉目光扫视着一个个学员，直到二十分钟后才皱了皱眉。那位中央研究所的特聘教授还是没出现，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时。
李光磊从外面走进餐厅，快步来到牛贺川旁边：“中央研究所那边有了突破性进展……以神躯养人体，就是咱们上次讨论的那个技术！”
“什么！？”
牛贺川那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激动的脸色发红：“真的，那项技术真的研究出来，现在能投入使用了吗！？”
他深深明白……
一旦那项技术问世将会减少超凡者多少伤亡！
听闻那项技术的消息，总教官牛贺川顾不得餐厅众人，他一把拉着李光磊出了餐厅。
“仔细说说。”
牛贺川盯着李光磊：“你从哪儿得知的消息，仔细说说。”
他脸上透露急切。
“恩，是那位特聘教授讲的，她最近一个月没时间过来了。”李光磊压低声音开口道：“据说那项技能还不成熟，一旦连接人体，必须一次性修复所有残缺。”
“中途停止……”
“会死。”
李光磊停顿了一下，他好像也在消化这个震撼性喜讯。
以神躯养人体，这还是三年前某位教授提出的疯狂理念。谁都没想到今天能够实现。
“好，好，好！”
牛贺川笑得激动，又不禁拍了拍双手说道：“这项技术出现，绝对是我们的最大福音。以后跟祂们搏杀，就不用担心因为身体残缺而死亡，或是患上重度抑郁症。”
说着说着，他长叹道：“只可惜这些年牺牲的超凡。”
是啊。
没能遇上好时代。
李光磊点头：“那位教授说是这周就会投入使用，目前只有帝都范围疗养处具备符合条件的硬件设施。”
“够了，够了。”牛贺川又想起并肩作战的那些超凡，喜悦之余，更升起无尽希望。
“开始特训吧。”
黄河组织特训营，作为超凡摇篮必须得磨砺出更多的超凡者。
月底淘汰倒计时：两天。
第二十八章 他的名字是唐鸿
距离月底，只剩两天，唐鸿的身体要素评估数据终于得出。
一间静室内。
“唐鸿。”
戴着木框眼睛的总教官牛贺川拿着这张个人数据说明表：“经过大半个月的实时测量，有关五大要素的天分评估已经出来了。”
唐鸿眨了眨眼睛，略有紧张。
意志力再强大也会忐忑，此乃人之常情。可以说牛贺川手里拿着的表格决定了唐鸿的发展方向。
“你猜是什么。”
牛贺川笑呵呵摘了眼镜，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诧之色。
“猜不到。”
唐鸿摇摇头。
估计是力量要素。
“是柔韧。”
牛贺川叹了口气：“我差点以为这份表格出错了……可是人体测量仪器全方位评估身躯，不会出错，你是以柔韧为主要素的超凡者。”
就是吧。
牛贺川没想通唐鸿的力量要素是怎么回事儿。
太不合理了，把表格交给唐鸿就出门拿出卫星电话，牛贺川拨通云海分部方南洵的私人号码。
“方顾问，你好。我是特训营牛贺川。”
话筒另一侧。
方南洵声音低沉道：“请讲。”
牛贺川不客套，直接问：“唐鸿实际表现与个人评估严重不符，你是他的推举人，我想了解一下唐鸿的具体情况。”
“哦？”
听完牛贺川所说的异常之处，方南洵怔了一下：“唐鸿力量大增可能是由于他近距离见过一头危险神。我建议牛顾问不要深究，顺其自然……一旦中央研究所知道此事，恐怕会请唐鸿过去协助研究，那就太糟糕。”
每一次针对神祇的突破性进展，通常都伴随牺牲。
“也好。”
牛贺川不再多说，准备挂断电话。
既然与神祇有关，再怎么奇怪也可理解。毕竟神祇本身就是最奇怪的存在。
“等等。”
方南洵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他开口，声音很轻：“相信我们都很看好唐鸿，他是天生的超凡，牛顾问您说呢。”
哟。
敬语都用上了，至于么。
牛贺川哭笑不得：“特训营每个人都是我的学生，无论有没有希望成为超凡者，我都希望这些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语毕。
牛贺川又问：“听说你在帝都这边怎么不过来看看唐鸿。”
“有任务。”
方南洵沉声道：“发现了几个信徒不知在策划什么，他们得到了一枚异空间结晶，得防止结晶发芽。”
这些该死的信徒。
牛贺川平静脸庞微微变色，聊了会儿才挂断。
……
七月底最后一日。
“集合！”
总共二百九十九人，迎着正午日光站在跑道内场地。严肃氛围弥漫，仿佛等待宣判，淘汰即将开始。
牛贺川看着众人分为六个队列，满意地点点头，高声喝道。
“昨天考核平均分还不错！”
“但可惜，我很抱歉，这次依然会淘汰一百人！”
“离开的人不要多想，你们只是不适合超凡世界，并非你们不够好。”
“留下的人不要高兴，现在还为时太早。”
“现在把淘汰名单交给各个队列的教官，由其负责，带领离开营地的人尽快办理手续……今天的特训取消，也算给大家放个假，休息一天，调整自身心态，迎接第二阶段的意志力特训。”
紧跟着。
牛贺川拿出六份名单，递给旁边的六位超凡者教官。
很快，照着名单念名字，六个队列弥漫着又焦虑又紧张的沉闷气氛。
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奇妙的旅程！
刚开始有人抗拒，有人惶恐，有人哭着喊着要回家。如今却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没人想离开，没人想错过这份天大的机遇。
被念到名字的人，面如死灰，开不了口。
日光照射，时间过得很慢，每每念起一个名字，听到不是自己，众人便会松口气，旋即又忐忑起来。
七上八下、起起伏伏的心理历程。
“不要念到我。”
“千万不要念到我。”郭泊君默默祈祷，旁边是唐鸿。
根据划分，唐鸿仍属于这队列，平时不一起训练而已。
唐鸿压低声音：“没你。”
“恩！”
郭泊君怔了怔，看向唐鸿，似是等待宣判的等着确认。
唐鸿：“我昨天看了名单，上面没你。”
“恩！”
郭泊君内心升起无限惊喜，握紧了拳头，重重点点头。
约有十分钟左右，六位教官劝好那些因淘汰而低泣的人，领到地下二层的一间巨大实验室进行记忆清除……
紧跟着。
牛贺川看向留下来的一百九十九人。
“七月份的考核。”
“分数最高的两个队列。”他指向唐鸿所在的队列，以及另一个女性学员的队列：“这两个队列将拥有一次外出机会。”
特训营男女分开训练，各自排序。
“现在！”
“想参加外出训练的人，到我前面集合！”
牛贺川高声喝道。
迎着正午时分的闷热日光，郭泊君所在队列的所有人全都陷入深深的震撼惊喜与茫然。
虽然这是好事儿……
但……
谁都没料到！
原来我们这么强！
“惊喜。”
郭泊君目光闪动，有点激动。
“真是奇迹啊。”
跟他一起从云海过来的钱信星留在队列，没被淘汰，他也一脸惊愕无语的样子。
要知道，队列之间，经常会互相比较。
他们所在的队列，平均成绩应该是最差的才对，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当头名队列。
“不对吧！”
“是不是算错了啊？”
“唐鸿那个队列，也就唐鸿一个人比较出彩吧……一个队列五十多人，这次淘汰三十人左右，明显不如我们这几个队列。”
有人忿忿不平的低声交谈。
渐渐地。
议论声越来越大，从窃窃低语到公开抗议，另外三个队列的学员都感到不公平。
总不能因为总教官单独特训唐鸿就这么照顾唐鸿所在队列吧？
谁都不服气。
他们的确比不过唐鸿，但这不代表他们比不过唐鸿所在的队列。
“肯定有内幕。”
“我刚才算了一下，就算唐鸿所在队列的留营人员全都金红色，才堪堪与我们持平罢了。”
“外出训练前往黄河组织的总部进行参观，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让。”
一个个嚷了起来。
有人抱怨，有人抱着双臂，有人斜睨着唐鸿所在的队列。
虽然都知道总教官说一不二，但牵扯到外出训练的宝贵机会，众人都变得激动亢奋乃至于莫名期盼。
众人只求个公平。
既能参观总部，还有机会观摩超凡者对抗，都想争取一下。
“肃静！”
牛贺川一声大吼。
宛若雷鸣的声音回荡全场，镇压一切喧嚣。
“谁不服！”
“站出来跟我面对面抗议！”
没一个挺身而出，都低着头。
可内心是不服的，看起来又低沉又压抑，牛贺川气得笑了。
他脸色严酷，不给点压力，真以为自己还不错。
“为什么这个队列是优胜者？”
“大家想知道原因。”
“我现在告诉你们。”
牛贺川手指唐鸿所在的队列，指尖微微移动，直指唐鸿：“因为有人打破意志力极限，他的名字——”
“是唐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