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出钱的就是大爷
杨有福一口老血憋在胸中,却吐不出。当白玉虎第一次说他叫玉虎时,杨有福就觉得和白玉鸣的名字有些像,那时他就怀疑这青年是不是白玉鸣的哥哥。
如今,当白玉虎说出结拜的话时,杨有福确定无疑,这一定是白玉鸣的哥哥了。因为一样人畜无害的笑脸,喜好洁白的性格,绝对错不了。
想到此处,他反而心安下来,笑着到,“白公子莫要说玩笑的话,我一个穷乡避壤的混小子,哪里能和白公子做上兄弟。”
那白玉虎一笑,收了手中刀,“也好,今日不急,来日还长。敢问兄弟姓名,家住何方?日后找起来也方便些啊!”
杨有福一愣神,这,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还准备了一些拒绝的话呢!
可人家问,他不答也不好,只好答道,“小子名叫杨有福,暂时住在京城的天上人间。”
“嗯,好名字。不过,你说的天上人间又是哪里?为何我从来没有印象啊?”
杨有福哈哈哈一笑,就一小客栈罢了,白公子不知也在常理。
“哈哈,杨兄弟说笑了,听着名字就是个好地方,该日我就去仔细寻寻。今个还有个急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和袁家兄弟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出了门。
只是他边走,边嘟囔,“杨有福,有福,为何这名字恁熟悉啊!”
白玉虎一走,杨有福就被袁丞银请近了炉堂里。
说是炉堂,其实就是一溜高檐的青砖瓦房,四面通风,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四个炼铁炉,此时炉内火苗正旺,不少人光赤着棒子真在抡锤。
叮叮当当之音不绝,呼啦啦的风箱响个不停。
袁丞银停在一火炉前,指了指炉内烧的通红的一块铁坯,笑道,“杨兄弟试试?”
杨有福搓了搓手,突然又了些许冲动。可能是离家太久,真有些想念了。
可嘴里却说,“那怎么能行,袁大哥不怕我把这块料子浪费了吗?”
“你看,东西多着呢?费了就废了。”他扭身指了指屋角放着的一堆生铁,笑出声来。
“老三,去那件衣裳,让杨兄弟换上,这炉内火星太盛,烫了伤了就不好了。”
袁丞刚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杨有福望着炉内熊熊大火,心里一热。扬臂道,“师傅,再加把火,风稳些。”
换好衣裳,拿起铁锤之后,杨有福把啥都忘了,脑子了全是那块铁坯还有银根叔的影子。
他想像着自己就是银根叔,指使着袁丞银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偶尔还会吆号一句,“这儿,使全力,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
他这么一弄,其余的三个炉子前的锤声就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停在这个炉子前,看着两人打铁。
锤声从早晨一直响到午后,一块凡铁终于有了一丝剑的样子。只是这一把剑与以往的剑完全不同。
层层叠叠的锻打让剑身布满了规则的花纹,犹如刻上去一般。
这样的花纹,在熟练的铁匠手里很是寻常。可看看在场观看的众人,一个个惊讶的神色我,显然这花纹有其奇妙之处。
如果仔细观之,就会发现这些花纹均匀而又规律,绝非寻常的百炼铁可比。
就在大家以为,接下来要对剑坯淬火之际,杨有福却把烧红的剑坯用锤打几下折叠成了一团。
就连袁丞银也不解其故,出声提醒道,“杨兄弟,你这又是为何?”
杨有福抬头笑道,“生铁百炼方熟,可要刚柔并济,没有前锤是不行的。如今重新回炉,就是为了让着百炼铁柔韧些,知道轻弹声脆,方可淬火定其精神。
袁丞银焕然大悟,连连点头,就这么反复锻打了两个时辰,淬火十次之后,一把长剑终于定型。
又经半个时辰开刃、磨砺,一把长剑终于成行。
剑长三尺七寸,精铁打制,剑身呈青黑色,剑刃泛着寒光,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细纹。虽没有那把半刃剑看起来那么流畅,但也不失为一把好剑。
毕竟这把剑并不曾用到那些特殊珍贵的材料,用精铁能打制如此,真的非同凡响。
杨有福扬了扬手里的剑,问道,“这把剑值多少银子我?我买了。”
袁丞银愣了愣声,这才答道:“一块凡铁罢了,怎敢问杨兄弟收钱。杨兄弟你要是喜欢,待会让丞刚给你把剑收起来吧?”
“那怎么能行?”顺手掏出几张银票,摊在桌子上。
“这是一千两银子,算作我买剑的钱,可好?”
袁丞银笑道,“杨兄弟这般义气,到让我为难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后你每月来这里打制一件东西,可好?”
杨有福一笑,摇了摇头,还是没能答应。
他脱掉外衣,拿起那把剑,和炉堂李的众人作别。
袁家兄弟二人一直把他送到铺子外面。
那汉子还在外面站着,看见杨有福拿着长剑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前。
袁丞银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那汉子直笑,低语道,“这位大哥,明日你可以来取。”
汉子有些奇怪,又不知何故,只是连声道谢。
知道杨有福领着他朝回走,他才觉得不对,因为袁家兄弟竟然把杨有福送上了马车。
“公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杨有福问。
“为何,你买把剑有人送,我买刀就没人送呢?”
“因为,你那是菜刀啊!”
“菜刀不是刀吗?”
“是。”
“那为何不送我?”
“因为你没出钱啊!”
“奥,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出钱的就是大爷啊!”
“你现在才知道。”
“嗯”
第一百零七章 二汪的葬礼
回去就没了来是的运气,马车夫小心翼翼,这一走就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快到了客栈的时候,差不多已近黄昏。
齐锦义听了杨有福的话后,嘴里一直念叨着那个叫天上人间的酒楼,眼巴巴的望着,不停的问,“到了吗?到了吗?”
杨有福对此尤为自豪,可能到马车挺稳了,他却看到,张有财站在门口,来回渡着步,不时抬头张望,心里一紧。
果然那张有财看到二人从车内下来,如同盼到了救星,几步就跨了过来。
他哭丧着脸,闷声道,“先生,有财今个把事办砸了。”
杨有福脸一沉,没好气的说,“走,回去说。”说完转生朝客栈走去。
那齐锦义跟在后面嘟嘟囔囔,“杨兄,不是去天上人间酒楼骂我?你是不是走错了啊?这明明写着同福客栈。”
杨有福翻了个白眼,“没错,就是这里,走进去了咱边吃边说。”
齐锦义咋了咂嘴,“也是,饿了一天了,是该好好吃上一顿。”
三人穿过大堂,走进客栈后面的院子。
杨有福回头问,“张哥,说说,到底咋回事?”
那张有财走上前来,看了齐锦义一眼有些犹豫。
“没事,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管事的孙立正还好说,花了点小钱就大发了。可白秃子却狮子大站口,要这个数,我最不的主!”
他伸手比了个六。
“六十两?”
“嗯,不是,是六百两。”张有财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杨有福心里火大,大半天都在炉前炙烤,本来就有些上火,听了这个消息腾地站了起来。
对着齐锦义喊道,“小金子,去把我的剑拿来,我看看那个不看眼的白秃子去。”
齐锦义折身朝外走,张有财慌不慌张的站起身,叹了口气,“先生,可不敢这么莽撞啊!那白秃子听说和白家有些瓜葛,要是得罪狠了,咱这店就开不成了。”
“你说白家,那个白家?”
“哎,这京城除了哪一个,谁又敢这么叫。要不你给三爷说说,他一句话,啥都摆平了。”张有财小声提醒。
他这么一说,杨有福就更不愿意了。原本这家店就是人家送的,再为这点小事去麻烦人家,就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桌子,“张哥,你带路,咱今个就去会会这白秃子。”
张有财见杨有福动了怒,只好在前面带路。刚出院子,就碰上齐锦义拿着剑走了过来。
“杨兄弟,一会我替你摆平这小事?”
齐锦义凑上来说道。
“你,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虽说我是个厨子,可对付一个秃子觉没有问题,就是少了一把菜刀唉!”
张有财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没敢说话。
“行吧!要是我也搞不定,你在上,可好!”
“嗯,杨兄弟你放心大胆好了,有我在,绝对出不了啥乱子。”
齐锦义拍着胸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三人出了客栈,沿着大街朝东走了半里路,然后拐到一个小巷子里。
可走了没多远,张有财就不走了,战战兢兢的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小声说道,“先生,那就是白秃子的家。”
“走!”
杨有福结果剑背在身后,扬了扬手。
“嗯,我不敢去,他家里有两条恶犬,你可要小心些。”
“好,那你就跟在后面。”杨有福说完大步走了前去。
眼前是一栋三层小楼,门前围着矮墙,院子里小桥流水,倒也修的别致。在这一大片低矮的放屋里闲的鹤立鸡群。
杨有福暗道,这白秃子还真是个人物,竟然有这闲心。
他想了想,走到门口,一脚踹出,门应声而开,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原来这门竟然是半掩着,杨有福刚要进去,突然不远处传来赫赫嗤嗤的声响,两条黑影,一前一后扑了过来。
应该是张有财说的恶犬了。杨有福顺手抽出背上长剑,两刺两下,那两个黑影唧咛一声就没了声息。
杨有福正要开口喊,那小楼里灯光一亮,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怒喝道,“那个不开眼的,竟敢打我家的二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然后就见院子里有人提着灯走了过来,最后停在杨有福面前五尺开外。
杨有福抬眼一看,果真是一个秃子,人高马大,膀肥腰圆,睁着虎眼,冷冷的盯着杨有福三人。
他身边站着三个壮汉,手里拿着长棍,跃跃欲试。
秃子朝地上看了一眼,突然一下次扑了过去,抱着地上的两只黑狗,放声大哭。
“大汪、小汪,你们咋就走了呢?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俩养大,不图将来你们能给我养老送终,只图老了有个伴陪着,你们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说说,我咋办?咋办?”
他拖着哭腔,抹着眼睛,竟然真就有泪落下。让杨有福吓了一跳,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光头猛地扬头,怒视三人,伸臂一指,大喊道,“张有财,一定是你,是不是想吃了我家二汪,你咋能这么心狠,天哪,这就一个什么世道啊!”
张有财拉住杨有福的衣袖,躲在身后,哆嗦这身子,连连摆着手,“白大当家的,真不是我。我哪敢起那心思,孝敬还来不及呢?”
“那你说,是谁?”白秃子双眼一瞪,恶狠狠的吼到。
张有财连忙把头躲在杨有福身后,嗯嗯啊啊就是不搭话。
“那是你了?”白秃子直起身,盯着杨有福一字一句的说,“听说客栈来了个新东家,这一来就从这我家二王,难不成是看我白家的人好欺负。”
杨有福一笑,这白秃子还真是个人物啊!他点点,答道,“是我,又如何?”
“听说你是个厉害人物哩,我敢把你干嘛!我家二汪死了就死了,可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啊!”
他转身对着那三人说道,“你几个给我听着,咱家二汪去了,这算新丧,得按规矩来,厚礼葬了他。”
他转回身,朝杨有福一笑,“这个小哥,我白仁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二汪死了就死了,毕竟它们是牲畜,我也不能让你替命。
可毕竟我养了那么久,怎么说也得办个像样子的葬礼吧!”
白仁义长叹一声,又道:“今个天太晚了,我也不为难你,可明日,你得一早就来。还有张有财,你不是说要孝敬吗?明日你们就给我好好表现一番。”
他似乎怕杨有福没听懂,有上前一步,提高嗓音,“二汪无后,明日你们该怎么做,今晚回去后就好好想一想。嗯张有财,这东家要是不懂的话,你给他好好说一说。”
第一百零八章 吃一顿狗肉,可好
这他这话还没说完,杨有福的手就朝着背后摸。这要是放到前几日,这四人早就变成了四只死鸡。
可自从到了京城,诸事都不称心,那蓝雨还在南山寺养伤。杨有福不由得就多了些许牵挂,加上这白仁义竟然姓白,又是京城白家的人。这让他一时半会竟没能生出杀心。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有福抹着剑柄,正寻思着剁掉他那一条腿。
突然一直沉默不言的齐锦义一下子冲上前去,挥动双拳,对着那白仁义兜头就是一顿乱拳,打的那白秃子直叫唤。
齐锦义一边大一边喊,“你个死秃子,敢叫你爷爷为一只狗尽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这你说的人,如今坟头草都荒的不成样子,你是不是也想去陪一陪啊?”
那白仁义猝不及防之下被齐锦义的王八拳打的鼻青脸胀。即便这样,依然没能消去这胖厨师的火气,他边喊,边用脚踢。疼的那白秃子哇哇乱叫。
余下三人,眼看着白仁义被打,拿着木棒一拥而上。
杨有福眼看着齐锦义以一敌三,正要拔剑上前。
谁知那齐锦义回头喊道,“杨兄弟,今个你千万别动手。听说京城的高手多如牛毛,刚好让我来好好领教一下这几位的功夫。”
话刚说完,他的王八拳就大变,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势大力猛。
眨眼功夫,那三人就倒了一地。
“呸!原来是一群草包。”齐锦义拍了拍双掌,又在白仁义脸上摸了一把。
“你知道你为啥叫仁义,因为你姓白。今日我齐锦义豁出去了,让你知道咋样说话才是仁义。”
他把白仁义的脸拍的啪啪直响,正要再踩上几脚。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喊,“谁在这里撒野?”
然后一个人肩上抗着一把大刀,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那人显然活多了酒,连脚步也飘的厉害。
地上的四人听到这一声喊,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喊了一声,“二爷。”
白仁义最为夸张,哭哭啼啼的爬了过去,嘴里喊着,“二爷,你可要给我做主,他们把咱白家人就不当一回事啊。”
说完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齐锦义上前一步,吼道,“再瞪,再瞪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当炮踩。”
那白仁义一听,如同孩子般哭喊起来。
来人把肩头的大刀猛地一挥,吼道,“在京城这地界,谁敢踩咱白家人,我就剁掉他的脑袋。”
他大踏步冲了上来,双手把刀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一刀劈下。
此时接着灯笼的余光,杨有福觉得这冲过来的人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杨有福抽出长剑,一个箭步站到了齐锦义前面。毕竟今后这天上人间的收入还得靠他呢,要是出了意外就得不偿失。
那人见杨有福持剑迎来,大吼一声,“小子哎!报上命来,二爷的刀下没有无名之鬼。”
他这么一吼,杨有福内心反倒大定,因为他已经确定,眼前举着刀的人是吴二无疑了。看来,到了京城,和白玉鸣的纠葛真是分不清了啊!
他看口笑道,“好你个吴二,到了京城,竟然充起爷来了,真是厉害的紧啊!”
此时,那举着刀吴二,听到他这一声。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前冲的身体被他生生顿住,可手中的刀却一下子砍了下来。
吴二大叫,“杨二哥你赶紧让开啊!”他拖着哭腔去,急的都变了调。
可杨有福却不躲不闪,那把刀的刀尖几乎贴着他的脸劈在了地上。
站在身后的齐锦义一脸惊愕,伸手想要拉杨有福一把,却迟了一步。
不远处的张有财抱着头,痛苦的闭上双眼,他知道这一次之后,自己就完了。
那倒在地上的四人,此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一个个眉开眼笑,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唯有吴二此时心中如同酱缸,各种滋味全齐了。他借着前冲之势,总算砍出了那一刀,可砍出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顾不上怒骂白仁义那几个饭桶,而知一头抢地,悲道,“杨二哥,今个你可害死我了。”
这些变幻全在一瞬间完成,等到张有财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好端端的蹲在肩上。
那个啥事都胡乱弄的东家,不但没死,反而一副志高气满的深情。反倒是还瘫倒在地的白秃子四人,此时却如丧考妣,焉的不能在再焉。
原来自己真是走了狗死运,混乱的选了一个东家,竟然是一个大人物。
想到这里,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把在场的诸人吓得不轻。
就连杨有福也吓了一跳,以为张有财疯了。他转身走过去,拍了拍张有财的肩膀,小声说,“张哥,好了,好了。”
张有财一阵哆嗦,等看清是杨有福,又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说,“这就好,这就好,我就说嘛,先生怎会有事呢?”
齐锦义气冲的跑过来,踢了他一脚,不到位,“要不是你,杨兄弟怎会有如此危险期,今日杨兄弟若是出了啥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吴二这会儿也回过了神,他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低声道,“杨二哥,兄弟今个我喝大了,差点伤了自己人,真是罪该万死。你要是不解气,就砍我两刀吧!”
杨有福看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长叹道,“吴二兄弟如今真是厉害得紧啊!就是不知,若白大哥见到你这样子,是不是也会赞上一句呢?”
吴二哭丧着脸,“杨二哥,你千万莫提这事,都是我自作主张。要是白爷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啊!”
“那你说说看,今个这事咋办?”
“我自会给杨二哥一个交待。”吴二说完转身朝四人走去。
“你们四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欺负人都欺负到我二哥头上了,说起,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来?”
白仁义哭嚎道,“二爷,我知错了,求你放过我,今后我绝不在做蠢事。”
那三个人也跟着喊,不停的磕头求饶。
杨有福笑了笑,他倒想看看这吴二怎么处理此事。
眼看着吴二朝地上的那把刀走去,白仁义突然起身,快步跑到杨有福面前,扣头就拜。
“爷,小的们有眼无珠,还望爷不要生气气。这狗啊,本来就是要养着吃的,也今个来了,咱就吃一顿狗肉如何?”
他仰起头,眼巴巴的望着,惹得杨有福不由得笑出声来。
本来,这件事他不想就这么算了哇,可如今诸事缠身。这白仁义又是吴二的兄弟,要是杀了,也不算个啥,可无形中就弱了白家的名头。
杨有福第一次觉得手里的剑真不堪用啊!还是银根叔说得对,果真这天下事不是用剑都能解决的。
第一百零九章 琐事缠身
这一夜,杨有福最终还是跟着吴二吃了一顿狗肉。
席间才知道,这白仁义等人一直跟着吴二,随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街坊邻里的龌鹾事却没少做。白玉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管,吴二就更不管了。
可杨有福却从白仁义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危机,他觉得该抽个时间和白玉鸣好好谈谈了。
齐锦义一顿饭之后,就和吴二打的活人,果然是一类人啊,即便有了矛盾,转眼就烟消云散,这让杨有福好生羡慕。
至于张有财,这一顿饭,味同嚼蜡,狗肉他一口也没法敢吃。可一顿饭之后,他总算明白了今后该怎么做。
这一夜,京城里依旧如往昔般安静。这种安静让回到客栈小院内的杨有福却内心惶惶,对他来而言,来京城的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可期望遇上的隐世高人却毫无影踪。
哎!还是自己太过弱小了。杨有福暗自哀叹,翻开那两本薄层子,仔细观看起来。他隐隐觉得,要不了多觉,这京城就会风雨翻腾,自己应该早做准备才好。
第二天一早,杨有福就安排张有财去做新的招牌,至于齐锦义,他要做的就是做一顿饭菜,特别是那独特的齐鱼彩头。
安排这两件事之后,杨有福独自一人在京城转悠,他总觉得如今的同福客栈没有酒楼的韵味,他想去看看。
不知不觉竟然有一次走到了怡翠巷的天上阁门前,看着这古香古色,充满诗情画意的五层高楼,听着那莺莺燕燕的欢歌,他突然有了主意。
于是在中午三人的酒席上,吃着可口的齐鱼彩头,杨有福做出一个决定。今日起,歇业修正,他要把天上人间弄成京城独一无二的酒楼。
张有财大张着嘴,不停的点着头,这些天,他总算明白了,这新东家的不凡。
齐锦义喝着酒,吃着肉,似乎把自己来京城的目的都忘了,含糊道,“杨兄弟,要是开酒楼的话,我能不能当大厨啊?”
杨有福一笑,“那是自然,不知齐兄弟能干多久呢?”
齐锦义脸上一白,把喉间的一口肉使劲咽了下去,低声答道。
“杨兄弟,我有些不想回去了,不知能不能行?”
“有何不可,只要你能做出这样的菜来,你想待多久就多久!”杨有福一高兴,酒就喝的频繁了些。
饭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安排张有财找匠人商量装修酒楼的事宜,风格就按照天生人间那种来弄。
至于钱的事,杨有福并不担心,毕竟那条蟒蛇应该能换些银子。再不行,他就准备每月去袁家铁匠铺换些银子。
毕竟蓝雨回来后,得给她找一个稳定的住处,没有钱怎么行啊?
齐锦义今日要去取他定制的菜刀,杨有福并不担心他偷偷他走掉。
三人正说这话,店内伙计突然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杨有福抬头一看,竟然是韩爷。他急忙起身相迎。
韩爷呵呵一笑,“杨小子去,这才几天就弄了这么大的廊场,连云老先生都比你惊动了?”
杨有福一惊,“云老先生,他老人家怎么知道?”
“不知谁传的话,说有个杨姓的小先生要开一间名叫天上人间的酒楼。先生一寻思,可能说的就是你。
他就写了几个字,派我送过来。还说,既然要叫这个名字,就不要弄的太俗气。”
韩爷顿了顿,又接口道,“我寻思着,这酒楼啊,你最好能去探探先生的意思。毕竟那日先生给了你一封推荐信,你若栽了,先生也是脸上无光啊!”
杨有福点点头,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尽眼拙,脑子更笨,真是灯下黑啊!放着高人不用,自己瞎琢磨,真是糊涂啊!
他急忙结果韩爷拿出来的一幅字,展开一看,真是天上人间四字。这是云老先生的手笔,得好好保存着。
韩爷有寒暄了几句,就出了门。杨有福送他到门外时,他突然问起云公子的事,说云公子最近总是闷闷不乐,让他有时间的话去陪一陪,说说话。
韩爷一走,杨有福才想起,自己那天和云公子发生的冲突,可人要脸,树要皮,就这么去,真的蛮怪人的。可不去的话,似乎清理上又说不通,思来想去,杨有福还是决定过几天再说。
张有财这次办事极为干练,没多久就领着两个匠人回来了。
四人楼上楼下,楼前楼后的跑了好几遍,又听了杨有福的想法,总算拿出来初步的办法。匠人说,过两日他会拿出一份图样,然后再说具体的事。
杨有福这才觉得自己做事有些匆忙了,急急忙忙的歇了客栈,反倒落了下成。
可既然歇了店,人却不能歇着,杨有福决定趁着几日,把店里的菜品好好整理一二,可谁来做这件事,却是一个难题。
韩爷所说的,有人传言天上人间开业的事,不用想,一定是吴二几人做的。
这真是无心之举,却平白得了一个好处,看来这京城与清风镇果然不用啊,每一个人都有用处,就看你怎么办?
杨有福正独自一人琢磨这些琐碎事的时候,齐锦义回来了,他一见到杨有福就扬着手里的两把刀,一脸兴奋。
“杨兄弟,那袁大哥真够意思,竟然给了两把。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杨有福扬头一笑,“说吧,啥话?”
“他说,袁家铁匠铺的大门永远都给你开着。”
“没啦?”
“没了,不过他还说,这话带到了,你就懂得。”
杨有福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还有个事要和你说?”
杨有福拉着齐锦义说道酒楼菜谱的事,他一脸激动,拉着杨有福得手,颤声道,“杨哥,真要我做大厨?”
“那还有假。”
“那我就做,绝不会让杨哥失望。”他一脸喜气的朝客栈后厨走去,看来今晚的饭菜应该会很丰盛了。
到了夜间,白玉鸣和吴二也来了。好几日未见,杨有福真有些想念。他这时候总算明白,为何李少逸回事一个死要钱的,因为,今日他也很想要些钱啊!
第一百一十章 一对老不死
直到酒散人歇,杨有福还是没开口。虽然吴二在席间好几次提起这个话头,但都被杨有福打断了。他决定明日去墨渊拿回藏起来的独角银蟒,随便去南山寺看望蓝雨。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杨有福总算安静下来。他借着酒意,取出青羽古琴。今日此情此景,暗合一曲奈何。
杨有福轻抚琴弦,试探的运转天魔琴诀。这一次琴音如水,滑顺而干净。
可能是这曲子的缘故吧!杨有福暗道。毕竟这奈何之曲,悲切中带着一丝明光,而这明光之音恰恰有喜从心生的渴望。
此时的杨有福第一次感受到身边人那无言的温暖,让心里的悲凉滋生出一团火苗。
琴音袅袅,已是由悲转喜,而这喜杨有福并不自知。
这份心境的转变,恰好暗合了四字真言的心境。这一下,杨有福如鱼得水,十指翻飞,让琴音一声高过一声。
在寂静的京城子夜,这琴声本该引来无数的怒骂、呵斥。
可今夜,一切都是静悄悄,唯有那飘渺的琴音萦绕不绝。
杨有福并不知道,他这一曲,让多少人夜里惊起,情不自禁,湿了衣襟。又让多少熬夜人,烛火再燃,敞了胸怀。
同福客栈方圆数里,这一夜,多了许多不眠人,唯独少了那些个掷物吆号怒骂的婆姨。
直到几个时辰之后,成群的夜猫哀嚎不绝,琴音方歇。
杨有福这一夜不曾练剑,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那一招杀鸡剑法似乎高妙了好多,似乎面对一条巨龙,也能一击必杀。
可能是幻觉吧!他熄了灯,沉沉睡去。
卯时刚过,杨有福突然睁开双眼,新的一天还有好多事在等着他。
他收拾好东西,背上长剑,牵上昨日备好的马儿,一个人悄悄出门而去。
上次有李大宝领着,今日是一个人。可杨有福早已是轻车熟路,没用多久,就到了当初和李大宝放马匹的地方。
杨有福弃马步行,这一次少了李大宝的牵绊,就快了好多。
太阳刚从东边冒头,杨有福已站在了墨渊入口处。
他几步跃上放着独角银蟒的崖洞处,不禁一愣,因为放在洞口的几块大石头虽然没变,可位置却乱了。
杨有福抽出长剑,转身四顾,除了雾沉沉的墨渊里不时传出的兽叫鸟鸣,四周静悄悄一片。可不知为何,杨有福总觉得有好几双眼在角落里盯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匆忙的挪开大石头,洞里空空荡荡,那条独角银蟒竟然不翼而飞。
杨有福怒火冲天,一剑把一块大石劈成了两半。这条独角银蟒是他全部的希望,如今刚燃起的火却被一盆水浇了个透。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身后不远处的树丛里突然传出两声怪笑,除了音调不同,连语气、歇停的时间都一模一样,如同一人在饶舌学语。
杨有福一转身就看见树丛里走出一群人,打头的是两个瘦子。
一高一矮,长的出奇的丑。高个着白衣,矮子穿黑衫。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两把骨扇,一左一右的轻摇。
这两人身后,站着的四人,杨有福全认得。正是李大宝和胜哥四人。看上去,这四人此时神情呆滞,动作笨拙,如同木头人般站着。
杨有福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穿白衣的高个子就扭头笑道,“黑哥,我说了,咱一定能等到这只蝉的,你还不信,咋样?”
那黑衣矮子扭了扭嘴角,闷声道,“你这那是等蝉,分明是等兔子,如今撞了狗死运,反倒得意起来。”
“喋喋,黑哥,你输了,今日起我就得叫你黑弟了,哈哈哈哈。”他扬头大笑,一张脸扭曲的有些恐怖。
“嗯,是我输了,不过白哥,你这哥当不了几天。你也不想想,为何这么多年,你老是弟弟呢?因为你太过信死理。”
“喋喋,我管不了那么多,咱兄弟从出道那天起起,不全是死人陪着吗?你不让我讲死理,难道找个我活人去说吗?”
“哈哈,你这临时的白哥,道理就是多,也罢,等把这小子也变成了死人,咱俩再商量,如何?”
他两人一问一答,说的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把杨有福放在眼里。
杨有福怒火冲天,想到惨死的李大宝不得善终,还有急着换钱的独角银蟒,厉声道,“我不管你俩是谁,不过今日都得死。”
“喋喋,黑弟,你听到了吗?有人要咱俩死啊!”
“哈哈,白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要咱们死的人太多了,可结果呢?咱俩好好的,可那些个叫唤的坟头草都长了多少年了。”
“黑弟,你还好意思说,你啥时候给人家砌过坟,哪来的坟头草啊?”
“哈哈,白哥,你还说对了,咱这是好人做到底,死了也得把他们带在身边。这叫啥来着?”黑衫矮子扬了扬扇子问道。
“唉!黑弟你年龄不大,这记性可真差啊!那叫有始有终,说了多少回,你总是记不住,我看你真是老了啊!”
“哈哈,老就老那,只要不死就好。”
“也是,不然为啥江湖人都叫咱们老不死呢?”
“喋喋喋。”
“哈哈哈。”
两人笑过之后,这才望向杨有福,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的杨有福浑身发凉。
他扬起长剑,遥遥指着二人。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今日我会让你俩死个透。”说完,扬剑直刺。
那高个子清扬羽扇,喋喋笑着,“黑弟,你今日就站着好了,让白哥好好和他玩玩。”
矮子果真闪到一旁,哈哈大笑。
那扇子一动,站在身后的四人如同被线牵着的木偶,跃身冲了上前,打头的真是李大宝。
此时他目光呆痴,双手机械的挥舞着,完全无视杨有福刺来的一剑。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穿喉而过,杨有福心内惶恐,明知道来的是一个死人,可就是下不了狠手。
他轻抖小臂,长剑贴着颈间划过。高个子手中扇子乱舞,李大宝突然扭过头,呲牙瞪目,张口就咬。
只听噔的一声,杨有福手中长剑一颤,那李大宝口里喷出一股污血带着几颗牙齿。
只是一瞬间,李大宝身后的胜哥三人已四三开来,长牙舞爪,从四周把杨有福团团围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冒牌货
看到这一口污血,杨有福悲从心生,好端端的一个汉子,如今被弄成了这个样子。
要不是他,李大宝可能还是快快乐乐的一个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责任,怨不了别人。
这几天杨有福还寻思着派人去找一找,如今李大宝尽在眼前,却是天人两隔了。
今后一定要把他的孩子送入龙山书院啊!
杨有福在一瞬间做出这个决定手里的剑就快了几分,那扑上来的几人除了李大宝之外,全被他在要紧处刺了一剑。
可本该倒下的三人,却冲的更加猛了。杨有福这才想起,这几人早已死去好几天,死人那来的要害一说。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手软。他记得有一年说书人在镇上说过,这世间有一伙赶尸人,能把那些客死异乡的孤魂领回家乡。
这四人是不是这种行尸走肉的存在,杨有福不能肯定。他更相信手里的长剑,既然刺不着死,那就劈了他。
心里这么一想,手里的动作就迅猛好多,长剑被他当做刀来使。
那挥了好多年的屠狗刀法信手拈来,一剑又一剑,剑剑都奔着关节手足而去。
这一来,不到半锅烟的功夫,那三个行尸就被他砍的七零八落,再也不能动弹。唯有李大宝,杨有福于心不忍,只是一脚把他踹到远处。
眼看着杨有福一步步逼来,那白衣高个子,突然把手里的骨扇一样,只听得耳畔一阵急促的轻响。
杨有福不敢大意,把手里长剑舞成了一面剑光盾牌。
叮叮当当一阵轻响过后,杨有福这才看清,这射过来的全是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钢针。还好他躲得急,否则真就重了这名叫白哥的道。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杨有福距离那高个子已不到五尺,他想也没想,对着那人胸口就是一剑。
白衣高个子,手中骨扇下挥,恰好挡在剑尖,叮的一声,激起一大团火光。
“黑弟,这小子有古怪,速来助我。”那白衣高个子接着一击之力,顺地一滚,脱开杨有福长剑的范围,急忙开口大叫。
“白哥,要不是你硬要惹那个愣小子,咱怎会如此?”黑衣矮子,轻轻一跃挡在高个子身前。
“这那能怪我,那一日你不是也说,那小子适合做剑尸吗?虽知竟是一个硬茬。把咱们集赞的家底全部败了个光。”
那黑衣矮子嘴上说着话,手里却没闲着,扇子一扬,几道寒光却冲着李大宝而去。
杨有福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脚踩探花步,身体扭成一个婀娜女子模样,手里长剑轻颤,追着那矮子脖颈而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矮子大吼一声,震得杨有福心神荡漾,一口气没来得及提起,刺出的剑气势就弱了。
比那矮子挥扇轻抹,剑尖竟偏了数寸,擦着脖间而过。
“好你个愣娃子,力道还蛮大。”他冲着杨有福一笑,露出一口黑牙。
手里扇子一抬,展开成一面圆锯,擦着杨有福的手臂。
只听得刺啦一声,前臂的衣服撕开好大一条口子。还好刚及皮肉,并不觉得疼。
“黑弟,你这震狮吼是啥事间练的,我咋不知道。”
白衣高个,把手里骨扇一抛,顺嘴问道。
那骨扇在空中突然散开,变成十二把短刃朝杨有福兜头射来。
那黑衣矮子也不搭话,也紧跟着把手里的骨扇也一抛,化成十二道寒光朝着杨有福胸腹射来。
这一刹那的变化,真让杨有福躲无所躲。他只来的及收剑,刚想鼓动胸腹间怪力,把剑过化作一面大盾。
随着他刚一晕妆怪力,那黑衣矮子又是一声大吼,震得耳鼓嗡嗡嗡作响。那本已到了手臂间的怪力就这么缩了回去。
没了怪力的加持,杨有福别说舞出剑光盾,就是一道剑光也回不出来。他只能无奈的挥舞手中长剑,可想要凭这个拦下那瞬息即至的二十四道寒光,简直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杨有福知道这一次自己绝对要命陨当场,可李大宝近在咫尺,自己竟不能给他一个交待。
信念至此,随即高呼道,“大宝哥,杨小子不能帮你完成心愿了。”
这一句喊出时,杨有福心如死灰,连悲痛的心思都没有。可毕竟人之将死,情那自已,高昂的喊声还是充满了悲凉。
距离杨有福莫约三步之外的李大宝,一双木纳呆滞的眼神突然一闪。
而此时的杨有福早已闭上双眼,平静的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在这一瞬间,他头脑里突然多出好多个人影子,有老银根,有教书先生,有长安叔,有白婶,有李富贵,还有蓝雨,他们都在朝着自己招手,似乎再向自己告别。
唯有一个女子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杨有福,你就是个浪荡子我,疲赖货,提不上串的东西。你想死,去死好了,自己一抹脖子就好,何必要受这份罪。”
她一张脸由怒转笑,却是那种奚落的嘲笑。
“早就知道你是个废物,你死了正好,把那蓝雨送到青楼,也断了你的惦念。”
她这最后一句,犹如钢刀,直插杨有福心窝。他猛地睁开眼,怒吼道,“不……,我杨有福的命谁也拿不走。”
他强自控制胸腹间怪力,忍着剧痛,将那乱串的怪力有手臂、指尖注入长剑之内。
拼命的猛呼一声,激起一团剑气,又运起逃命剑的招式,把剑光化作一面剑盾,挡在面前。
只是这么强自运转怪力,徒有虚名,只能运转剑光,却并无正常剑盾那般堪用。俗语说,就是一个绣花枕头,样子货。
可在这最后的时刻,杨有福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仍然把剑盾撑开在身前一尺处,希望它能报自己不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二十四把骨刃瞬息即至,一前一后直冲剑光盾而来。
那面剑光盾显然是个冒牌货色,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穿过的二十四把骨刃发出嗤嗤嗤的轻响,仿佛是最后的嘲笑。
杨有福虎目圆睁,目呲欲裂,眼睁睁看着那些骨刃一点一点飞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唉!看来天要亡我啊!”
杨有福内心长叹,又不甘心就这么闭上双眼。
突然一个人影撞到杨有福怀里,正好挡住了撕破剑光盾的那二十四柄骨刃。
随着啵啵啵的轻响,那个人影直直的倒在杨有福肩头。
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直冲杨有福鼻腔,让他忍不住不住呃呃的干呕起来。
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去,让那两人竟然吵了起来。
“白哥,你在搞什么鬼,是不是脑子抽了?”
“黑弟,你眼瞎啊!那只眼看到是我弄的事?”
“不是你那是谁?”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在哪鬼哭狼嚎,那会出这种事?”
“啥!你竟敢怀疑我,不是我,你早就被这小子戳成破布了。”
“那是你眼瞎?谁让你插手的。”
……
黑弟和白哥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可能他们都以为杨有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杨有福看了看怀里的人,虽然满身污血,好多处腐烂后流着尸水。可那身形他却认得,真是死了的李大宝无疑了。
“大宝哥。”
杨有福心里一热,顾不上腥臭和恶心,把怀里的人抱的紧紧的。
可这个李大宝一动也不动,只有嘴里不停的流着恶臭的污血。
双眼圆睁,污浊的眶内溢出黑血。胸口和脑袋上端端的插着二十四把骨刃,有几把只留下一个血洞,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杨有福伸手抚了下双眼,可一双眼眶早已干结,动也动不了。
他叹了口气,把李大宝缓缓的放倒在地。
正是这个人,救了自己。虽然这一次有些邪乎,但救了就是救了,做不得假。
杨有福只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浑身都燥热难耐,这一刻他只想杀人。
也许只有杀几个人之后才能平息这一腔怒火。
杨有福直起身,可这不远处还在争吵着的二人。胸中的一团越燃越烈。
你们都以为我是蝼蚁,今个我要让你们看看眼。就是一只蝼蚁,死之前也要咬下一口肉的情。
杨有福心里这么想着,他并不觉得李大宝的出现会扭转今日的危机。毕竟眼前的两人真的是太过强了,可他不能走,要是就这么走了我,这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
死就死吧!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如此,那就死的轰轰烈烈。
这么一想,他就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昂的笑声让争吵着的二人停了下来。
“他是不是疯了?”黑衣矮子问道。
“很有可能。也许是被咱们吓得吧?”白衣高个子答道。
“你说,这小子做剑尸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你不清楚?”
“那个瘦高个的小子是比他合适得多啊!可惜有些厉害哎!”
“那你还问,我看这小子凑合着也能用啊!”白衣高个子望了杨有福一眼,好像杨有福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死人。
“哎!那就凑合着用吧。等我问一问再说。”黑衣矮子也转过头对着杨有福喊道。
“哎,小伙子我,和你商量个事?
你也看到了,反正你今日必须死,我这里有一包毒药,要么你把它喝了,死的痛痛快快。
要么,我们再战一场,让我慢慢一刀一刀的活刮了你。
你说说,你选那个?”
黑衣矮子,一手搓着颏下短须,使劲挤出一个笑脸。可他的脸实在是太丑了,不笑还好,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哎!小子我们是可怜你,要是再战下去,你可能比他们还要惨,要不你还是喝了它吧!”白衣高个子指了指倒在地上浑身插满骨刃的李大宝,趾高气扬的道。
杨有福伸手抹了把脸,又轻轻摇了摇,笑了。
“怎么,你是不是同意了?”黑衣矮子又问。
杨有福点点头,扬了扬手中长剑。笑道,“这药还是留给你们去吧,今日要么我死,要么你亡。”
亡字刚一出口,他人就动了。因为就在刚才,他试着运转天魔琴诀,胸腹间的怪力竟然顺畅无比,运转随意,让杨有福喜处往外。
是以,他才会笑,因为接下来的这一战,才想一个侠客的样子,不是挂羊肉,卖狗肉那种,使出的招式是一个冒牌货。
那白衣高个子一惊,大叫道,“黑弟,你的震狮吼是不是假的,为何那小子还能动啊?”
“怎么可能是假的?不对,白哥你要小心啊,这小子有古怪。”黑衣矮子眼看杨有福一剑袭来,竟然不迎,反而拉着白衣高个子转身就逃。
可这会我认为,杨有福那会给他们机会,他运转探花步,人如蝴蝶般在乱石和树丛里飞跃,只是几个起落,那两人已近在咫尺。
突然白衣高个子猛的转过身,把身上白袍一脱,迎头朝杨有福罩来。
那黑衣矮子也拧头大吼一声,震得耳鼓嗡嗡直响,连周围的树枝也哗哗乱颤,树叶纷飞。
杨有福只觉得胸腹间怪力受到震荡,猛地一顿去,似乎要停下来。可不知为何,这一次,这震耳欲聋的吼叫并没能打乱怪力的运转。反而如火上浇油般,让那股怪力凭空增加了许多。
杨有福内心狂喜,手里长剑轻挥,却已是那新学的古琴剑法。
剑尖端狂颤发出一声低鸣,那迎面罩来的白衫猛地一停,就被那无形的剑气琴音撕的跟粉碎,若蝴蝶般翩翩起舞。
这时朝阳除升,紧随蝴蝶之后的长剑映出一道炫目的光芒,美轮美奂,和有充满了杀机。
那白衣高个子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杨有福一剑削掉了刚刚扬起的手臂。
血雾随着长剑身后飞撒,让那纷飞着的白蝴蝶全变成了红色。
“白哥?”
黑衣矮子急忙收声大喊,可惜早已经迟了。他只来得及把高个子拉了一把,避过剑尖横扫的剑气。
噌,噌噌的轻响不绝如耳。杨有福手里的长剑震荡不绝,似乎正是那一曲残雪。
这一次,奏音的不是古琴,而是剑鸣,正真的剑琴。
剑琴声刚起,那高个子眼神突然就黯淡下来,一张丑脸变得惨白,也不知是血流过多,还是被这奇异的剑琴声所震撼。
他急的大喊一声。
“黑弟,走,快些走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对望一眼的信任
随着他这一声喊,萦绕在墨渊谷口的那一打团晨雾,如同着魔般朝着杨有福手中长剑飘来。
在琴音震荡下,晨雾分成一缕缕,犹如鹅毛般轻浮。
杨有福又挥一剑,这次剑琴声更胜。那一大团鹅毛变得愈发真实起来,只是身形变得修长,形似一柄柄利刃,在长剑的指挥下,微微颤动。
似乎下一刻,只要一声令下,这些利刃便会狂啸而出,撕碎阻挡在眼前的一切障碍。
“啊!魔琴,不?魔剑!”那黑衣矮子惊讶的大叫,显然他好像见过这样的场景。刹那间,一张丑脸也变得煞白。
他混乱的摆着手,似乎想要拨开这笼罩在头顶的利刃阵。
嘴里却喊着:“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你该冒犯你的威严!”
他求饶的倒是快,可这档口,杨有福怎会饶他。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鼓动那股怪力。萦绕在长剑周围的利刃狂颤个,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
“走,走啊。”那黑衣矮子突然大吼一声,一掌把高个子朝杨有福拍来。
“黑弟!你?”
身在半空中飞舞的高个子一声怒吼,他玩玩想不到,到了最后关头,出卖自己的竟然是黑弟。
那黑衣矮子接着这一掌之力,人高高的跃起,消失在树林里。
只有隐约的喊声传来。“白哥啊!你莫怪我,你是哥,那就得有当哥的样子。
唉!要是有来世,我做一回哥,还给你。”
这一声,让飘在白空中的高个子一下子泄了气。
他嘴里喃喃着,“兄弟,这就是兄弟?”
眼看着那黑衣矮子逃走,杨有福目眦俱裂,也不知下一次才能找的到他?若找不到,李大宝的仇又该找谁去报啊!
心里这么一想,那股怪力就越发强劲起来,他长啸一声,手中长剑直刺而出。那些萦绕在周围的冰雾利刃仿佛得到了出发的号令,呼啸着疾飞而出。
这一次,高个子没了那般好运,被迎头飞来的利刃刺成了一个刺猬,又被杨有福手中长剑灌顶而穿,死的不能再死。
可这会儿,杨有福却顾不上看一眼,他只是随意的一挥剑,那穿在长剑上的刺猬就被他扔的老远。
杨有福大吼一声,脚下轻弹,整个人朝着黑衣矮子逃走的方向急窜。
身后的荆棘枝条咯吧吧乱响,在杨有福身上留下一条条深浅不一,长短不齐的血痕。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跑的更快了些。到了最后,只有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
穿过谷口的树林,又翻过面前的一道山岗。远远看见山岗下的谷地里,两个人影正在激斗。
一个青衣拿剑的高个子和一个黑衣徒手的矮个子。
杨有福大喜,看来大宝哥的仇,今日有得报了。
他几乎是一路飞跃,踩着树枝和凸起山岩直直的冲了下去。
此刻那两人斗得难分难解,忽然看到一人仗剑奔来,均是一惊,手下的动作却又快了几分。
跑到距离两人十余步时,杨有福停下来脚步。他定睛一看,心内狂喜。
原来那拿剑的瘦高个子青衣少年竟是个熟人,虽然那是只是遥遥相望,可毕竟不像坏人。
“兄弟,我来助你。”杨有福大喊一声,迎身而上。
那青衣少年刺出一剑,扭头叫道,“咦!竟然是你?”
“我也觉得神奇,在这里竟能碰上熟人。”杨有福一笑,手中长剑递出,却是朝着黑衣矮子而去。
“杨兄,你莫急,今个我要手刃此人,你看着就好。”那少年见杨有福刺出长剑,突然有些急了。
“怎么?难道李兄闲我碍事吗?只是此人着实凶狠,害了小子大哥性命,今日若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少年也挥起手中长剑,迎头刺去。
“不是我要拒绝,而是此人三年前曾害了我同门师妹的性命,我曾发过毒誓,不手刃此人,我终身不娶。”
那青衣少年对着杨有福轻笑我,露出一口白牙。
两人合力之下,那黑衣矮子就显得捉肩见肘,连一张丑脸也扭的不成样子。
口里大喊道,“吾等鼠辈,竟然以众敌寡,真不知羞耻!难道说大越国的武人全是这等模样?”
那青衣少年脸上一恼,随口答道,“尔等歹人竟让敢评江湖之礼?我问你,三年前你奸杀那个少女之时,可曾讲过此番道理。”
他嘴里说着话,手中的剑却没有停下,反而一剑快似一剑,剑剑直指黑衣矮子的心窝。
“李兄,别和他废话,此人着实歹毒,刚刚就让他的兄弟替他死了一回。我等江湖中人,对待这些歹人更要同心协力,莫要上了他的当啊!”
说话间,挺剑直刺黑衣矮子的脖颈。
“你,你,你竟然杀了我的白哥。”那黑衣人猛喝一声,双掌舞的飞起,瞪着杨有福怒骂。
随即有偏头对着青衣少年喊道,“你莫听他胡言,这小子看到我兄弟得了宝物,想要杀我二人吞下此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把那宝物藏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你千万莫上他的当,说不定,我一死,接下来死的就是你啊?”
少年身形一顿,显然受到这话的影响,手里的剑慢了许多。
那黑衣矮子借机缓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物,狞笑着大喊,“哈哈,你们两个浑小子,竟然想要老夫的脑袋,简直是做梦。”
喊完,手里一样,一个拳头大笑的黑色圆球就被扔了过来。
杨有福也没多想,挥动手中长剑就要一剑劈下。
那青衣少年大急,高声提醒,“杨雄我,且慢。”说话间斜斜刺出一剑,在电光石火的一刻,拦下杨有福手刺出的那一剑。
随即拉住杨有福的衣袖,回身扑倒在地。
杨有福并不知青衣少年为何要这般做,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毕竟第一面,他就觉得这个少年和自己是一类人。
两人刚刚倒地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耳内嗡鸣,啥都听不听,就连趴着的地面也在这一瞬间动摇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江湖人好难缠
杨有福拧过头,只见身后尘土弥漫,雾蒙蒙一片,周围的树木枝叶折断无数,就连一人高的大石,也四分五裂。
他暗自庆幸,还好,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只不过,这无缘无故的又欠了别人一条命啊!
“他怎么会有震天雷?难道……”耳畔青衣少年自语。杨有福这才明白,原来那黑衣矮子扔的是这么一个东西。
他透过尘雾,隐隐约约看见那个黑衣矮子正怕起身朝远处逃窜,一下大急,猛的站前身朝前追去。
那黑衣矮子此刻也极为狼狈,一身黑衣破破烂烂,沾满的尘土,但跑起来的动作却极为迅捷。看来,这震天雷也没能伤了他。
杨有福眼看着那黑衣矮子就要钻入三十余步之外的树丛里,他只恨没带弓箭,否则哪能又让他逃掉。
可眼睁睁看着他逃走,杨有福不甘心,他拼命鼓动胸腹的怪力,就连天魔琴诀也运转起来,可似乎还是追不上。
他猛地抬手,把手中长剑当做一刚长枪,用尽全力投掷出去。
长剑带着呼啸声,穿过尘雾,想着正在奔跑的黑衣矮子而去。
这一次杨有福用上了拉弓射箭的技法,真把那长剑当成了一支羽箭。
果真,那黑衣矮子拧身猫腰的一瞬间,长剑已至。他只来的及拧身躲过脑袋,可那飞去的长剑,还是查到他前伸的一条腿上。
黑衣矮子,咬着牙,一把拔出长剑,一股血箭沿伤口射出,他顾不上包扎,拖着一条腿,跑进了树丛里。
这么一耽搁,杨有福与那青衣少年两人就赶了上来。
突然树林里有一武抛了过来,杨有福一惊,顺势把青衣少年拉了一把,自己一下子仆倒在地。
心里想着,这一次,算我救你一命,一命换一命,咱俩两清了。
随着那青衣少年一摆手反而推开了他,杨有福大急,暗道,难道他不要命了。
“没想到你竟然胆小如鼠,一坨狗粪竟然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青衣少年纵身跃起,扭头抛下一句话。
马蛋,太丢人了!杨有福抬手遮面,可想着没人看见,又一骨碌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有些气恼,竟然让黑弟这个蠢蛋骗了自己。
他弯腰抓起沾血的长剑,叹了一口气,这江湖,真是难混的很啊!
山谷里的树林里异常湿滑,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树林身处。杨有福垂头丧气的提着长剑,跟了过去。
没多久,就看见青衣少年正持剑与那黑衣矮子对持。
“你若放我走,我就告诉你那宝物的藏身之地?”黑衣矮子,一手放在怀里,一手按着腿上的血洞。
“否则,今个谁也走不了。”他顺手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黑色圆球。
恰在此时,杨有福一头冲了过来,他心里憋着股气。
心里暗道,这个老东西又想拿个粪蛋子骗人!
手里长剑一挥,大喊一声,“你给我去死!”
这一剑,斜刺里挥过,快似流星。
那黑衣矮子,还在惊愕间,就觉得肩头一空,那只拿着黑色圆球的手竟然掉到了地上。
“你!”他只来得及扭头大喊一声,杨有福飞起一脚把那个球连带手臂踢飞到了远处。
这一次,杨有福有了经验,他又刺一剑,让黑衣矮子另一只手臂也耷拉下来。
然后拉了青衣少年一把,两人扑倒在地。杨有福向他他眨了眨眼笑了。
“你这又是干嘛?”青衣少年微怒。
“救你啊!”
“需要么?”
“不需要么?”
“唉!你让我怎么说?那东西又不是地瓜,能有一个就出乎意料了,你以为还会有第二个?”
青衣少年无奈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眉头紧蹙。
“我不管,反正也算我救你一次。”杨有福赖在地上,转了转眼珠,又道。
“现在我不欠你了啊!”
“嗯,本来你就不欠我什么。”青衣少年一愣我,随口答道。
“真的?”
“假的。”那青衣少年一笑,露出八颗白牙。
“你欠我一场比试?那日你不辞而别,让我一通好找。你说说,你是不是欠了我?”
杨有福有些生气了,这江湖人真是难缠的紧,女人如此,连男人也让人头疼。
“只要不欠命就好!”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欠命?那人不是没死吗?算了,这手刃仇人的事就交给你。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你是条汉子?也罢!”
青衣少年嘟囔了一句,扬手指了指半坐在地上的黑衣矮子。
杨有福这次总算弄明白了,原来他将然然自己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废物,那怎么行?虽然这人连手都没有了,又古怪的紧,但那又如何?杀人也是有原则的。
这么一想,他就开口说道,“凭什么要我杀?你又不是没有手,更何况,这人和你有深仇,你要不杀,那就放了吧!”
“放了?你说的到轻巧,你知道我追了多远吗?”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自己动手啊?”杨有福有些好奇。
“我不想欠你什么?”青衣少年眼神有些黯淡。
“不是没死吗?”杨有福指了指地上的黑衣矮子。
“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可怜我那师妹,不能替她手刃仇敌了!”
“你这是迂腐,懂不懂?”
“……”
“唉!你这个死脑壳,就一剑的事,却弄的这般麻烦?”杨有福有些有些犹豫了,这江湖人,真是怪哉。
“你再不动手,那我就走了。”他擦了擦手中长剑,做势欲走。
“师妹,师兄今日是窝囊了,你莫怪我?”青衣少年仰天长叹,自言自语。
“要啥就杀?你们两个瓜娃子,实在是瓜的紧,也不知为何能活到今日。”地上的黑衣矮子突然开口道。
“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痛快,你速速来啊!还有,那个东西……”
青衣少年突然挥出一剑,地上的黑衣矮子嘎然而止。
“你为何要杀了他?”杨有福这才想到自己的东西还不知道放在哪里。
“你让我杀啊?”青衣少年一脸茫然。
“可他真好要说出那个东西藏的地方啊!”
“那又如何,我李琦杀人,从来都是当机立断。”
“唉!我的钱啊!”杨有福哀叹的一声,如今他真的缺钱。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钻进钱眼的感觉
“你的钱?什么钱?”
“……”
“你是不是真像他说的一样,抢人家的宝贝?”李琦指了指早已气绝身亡的黑衣矮子。
“我不想和你说?”杨有福转身朝回走,他准备去回去看看李大宝。
“可这些钱,你真的不要?”
没走十几步,李琦就在身后大喊。杨有福本不想理他,可听到钱字,还是拧过头望了一眼。
李琦扬了扬手里花花绿绿的一沓纸片,又道,“这些银票有好几千两,你真的不要?”
“谁说我不要?”
杨有福冲过去,一把拿在手里。
“还有没有?”
“嗯,东西全放在哪里,要不你看看?我还寻思着,这东西咱们怎么分呢?”
杨有福低头一看,地上放着一大推零碎。
他弯腰翻了翻,几块玉佩,几张薄纸,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最边上放着一把带鞘的短匕,镂刻着花纹,镶嵌着花花绿绿的圆石头,看起来异常精美。
杨有福随手拿了起来,翻来覆去的看,这个送给云公子防身,应该不错。
“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李琦突然开口问道。
“说。”杨有福还在翻弄那把短匕,越看越觉得漂亮。
“除了这把刀,其他的你能不能送给我啊?”李琦怯怯的问。
“行啊!”杨有福一抬头,就觉得不对。接口道,“为啥要送给你?”
他心里想着,莫非这里面还有啥值钱的东西?可把地上的东西又扫了一眼,全是一些破烂,这就奇了怪?
“我想把它们带回去。”李琦一只脚在地上蹭着,吞吞吐吐的说道。
“就这啊?”
“嗯,其实,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该问。可不带些回去,我怕师妹她不得安生啊!”
“那,你就拿走吧。”杨有福转身欲走。
“我,我还想和你商量个事?”
“嗯。”
“听这矮子说,那个高个子也被你杀了?”
“是啊,哪有这么?”
“不怎样?我,我……”李琦把地上的泥蹭出了一个浅坑。
“你能不能干脆些?”杨有福朝远处望了一眼,“我还要回去呢?”
“嗯,就是,那个人的东西能不能也送给我啊?”李琦抬起头,眼神有些期待。
“这个啊,等我看了再说。”杨有福突然犹豫起来。
“我不会白拿的,用钱换,可以吗?”李琦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递了过来。
“是有些少,可我这次出来就带了这么多。”他盯着地面,一只脚晃得更厉害了。
“这怎么好意思啊?”杨有福嘴里说着话,可还是
“这怎么好意思啊?”杨有福嘴里说着话,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你了,等到了京城,我会登门再谢的。”李琦一笑,又急着躬身做礼。
他在揣入怀里之前捻了捻,应该有两千两吧!
收了钱,杨有福心情大好,自告奋勇的挖了个大坑,把那黑衣矮子埋了。
两人又折回墨渊入口处,等到可到那高个子的尸体,李琦一个箭步就跑了过去,动作念熟的在身上摸了一遍。
不一会,一大推东西就被他放在了地上,这次银票有些多,厚厚的一摞。杨有福咽了咽口水,盯着地上的东西问道,“李兄,莫非这些你也全要吗?”
他把全字咬的很重,特意朝那摞银票上瞟了一眼。
李琦没搭话,而是拿起一本薄层子仔细得翻着。
过了一会,他才把那本薄层子放下来,扭头问,“哦,你刚才说啥?”
“我,……”杨有福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份了,连那个钻钱眼里的李少逸也不如啊!
可不张口,那银票就进不了自己口袋啊!
“我,我问,那些你是不是都得拿走?”
杨有福这次可以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银票。
“不,不,不,我要这一堆东西做啥,这本来就是你的,我只要这些。”
他把一堆零碎拿到一边,有些犹豫,有指了指地上的薄层子,“这个东西杨兄能不能送我?”
“哦,让我看看。”杨有福这次张了一个心眼,他倒要瞧瞧。
层子很薄,封面写着三个大字,死人经。杨有福粗略翻了一遍,大概是一本养尸的心法。自己虽然不能用,但应该值不少钱吧?
他扬了扬把楼层是我,试探的问道,“这是一本心法?”
李琦露出一个苦笑,点了点头。
“那值不少钱吧?”
李琦脸上不多的笑消失了,变成一张哭脸他。
“杨兄,我知道我有些过份了。可这东西你千万莫学啊!要是学了,就会和他们一样,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学它做啥,我是说,拿去换些银钱。”杨有福闷声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琦突然对着杨有福一笑,“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就是这东西能不能买给我啊?”
“卖给你,难道你要学这个?你不是说这是个邪功吗?”杨有福也有些好奇。
李琦急忙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回去学,我只想把它拿回去在师妹的坟头上烧掉。”
本来杨有福还想在弄些银钱,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扬手,豪迈地说道,“那李兄就那去吧!算我给师妹的。”
两人分了东西,又把余下的人一一埋了。这时杨有福才想起,那个独角银蟒,可知情的人都死了,他也无可奈何。
李琦整理好东西,又拿起一本层子说道,“杨兄是不是找这个东西?”
杨有福一惊,自己也太不细心了,看来下次得仔细些。
他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乐了,原来高个子把藏东西的地方画在那本层子上。
两人按图索翼,果真找到了独角银蟒。过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就连李琦也暗暗称奇,可不知为何,他这一次却没有开口。
杨有福决定把独角银蟒带到南山寺,只好与李琦作别。
两人说好到了京城之后再聚,杨有福很是期望。因为李琦说,他这一次来大越国,就是要参加三年一届的武道大会。
杨有福这几天,也听说过此事,只是太忙了,没顾上仔细打听,他很想见一见这天下的武人,倒地是个什么样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对话
临近六月,南山脚下,金黄的麦浪翻涌,抬头碧空如洗。
杨有福单人单马,行走在画卷里。要不是马背上扛着那条独角银蟒蛇,一切都显得格外和谐。
他突然觉得这京城也不错,虽比不上清风镇的静谧,却能给人无穷的遐想。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杨有福就吓了一跳。因为出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地方有了依恋。除了清风镇,杨有福真不知道这世间还会有比故乡更好的去处。
可如今,不论是南山寺,还是天上人间,仿佛它们就是自己梦里曾经去过的地方。
杨有福暗自一笑,随手摸出背上长剑,在马背上舞了起来。
这一舞,就出了问题。原本只有一招的杀鸡剑法,这会儿却成了两招。
一招还是以往那一剑毙命,另一招却似乎能断人兵刃。
杨有福也暗暗称奇,毕竟这么多年来,这杀鸡剑法从来不曾有过变化。他准备闲来时好好琢磨,弄不好,这可能是穿越之后的一份大礼包呢?
这么一想,杨有福整个人都兴奋起开,看来自己并不是最倒霉的人呐!
俗语说好人欢马快,没用多久,杨有福就赶到了南山寺。
青圆如同幽魂般冒了出来,他总是不声不响,可今日,杨有福马背上的那天蟒蛇却吓了他一跳。
本来到口的师父愣是胎死腹中,一张脸吓得惨白,连腿也开始哆嗦起来。直到看清那东西已是死物,这才结结巴巴的交了一声师父。
杨有福很好奇,因为今天他来南山寺谁也不知,青圆等在这里,绝对是事出有因。
他还没问,青圆就急着说,“今个云公子一早敢来,急匆匆的带着云冉姑娘赶了回去,也不知有何事?
师父他就卜了一卦,然后命我在这里等着,他说你今日会来。“
杨有福一惊,竟然有如此神异之事,在他的印象里,占卜打卦从来都是那些走江湖的神棍才做的的事啊。
如今既然是空明真人,杨有福也不能多问,跟着青圆一起来到了南山寺。
此时临近晌午,寺里众人正在用膳,一路上倒也不曾遇到过别人。
再一次走进空明真人居住的小院,杨有福总觉得院子摆放的物件都不寻常。比如墙东的一缸鱼,墙西的几杆竹,迎着远门照壁处立着的一块假山石,假山石后面池塘里的几株荷,都透着一股神秘。
虽然说不清,可杨有福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弄懂的。
刚走进院子,空明真人笑呵呵的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看到杨有福肩头的度脚印忙完,眼睛就亮了。
“杨小英雄来的正好,我正想着出门迎接呢?”空明真人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两条缝。
“真人,小英雄什么的,真不敢当,你老以后就叫我杨小子吧,要么就叫福娃子。”杨有福一笑,随手把杠在肩头蟒蛇放到地上。
青圆又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的告退一声,就扭头出了门。
空明真人围着独角银蟒转了几圈,又摸了摸,开口问道。
“这是你杀的?”
杨有福点点头。
他仔细望了杨有福一眼,又在蟒蛇身上摸索良久,这才抬头轻语,“当真是运气啊!不错,不错。”
杨有福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独角银蟒,还是说自己,一时接不上话,就静静的站着。
空明真人招了招手,“来,过来吧,福娃子,让我看看。”
杨有福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伸手在杨有福全身摸了一边玩,又在寸口处停留了几息。
然后他松开手,双眼微闭,气息有些不稳,眉纹紧皱,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长叹一声。
双眼猛地郑凯文,如两把利剑,又似两颗寒星,猛地射了过来。
杨有福只觉得心神荡漾,背脊微冷,汗毛倒竖,就连呼吸也忘了。
“你是骗了我?说银护法是你什么人?”
他这一声虽然低沉,听到杨有福耳里,却如洪钟大吕,战战不能已。
脱口道,“银护法我真的不知道。”
“那银根呢?”
“嗯,那是吾叔。”这句话一出,连杨有福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回答。
只好着急的摆着手,“真人,我就是满口胡咧咧的,你莫信啊。其实银根是谁,我真的不知道。”说完这句话,杨有福感觉全身冒了一层冷汗。
“呵呵,福娃子莫怕。”空明真人出身安慰。
然后又躬身对着远方拜道,“银大人,空明今日无礼了,可事关重大,您老千万莫怪啊!”
说完这句话,他又折身轻语道,“你可是跟银大人学过打铁?你不用回答,先听我说吧!”
空明真人招呼杨有福在屋内坐定,又抬手朝屋外扬了扬,这才做定开口道,“那日人多嘴杂,吾亦不敢多语。可又担心你拿着那把剑招来祸端,只好出此下策。”
他端起茶盏,示意杨有福喝茶。然后折身回屋,拿出那把半刃剑。
“此剑果真奇妙,我竟看不透,你可知此间秘密?”
杨有福摇摇头。
空明真人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又接着道。
“其实,那天一见,我就怀疑你是那个孩子。今日再见,呵呵,果真如此啊!”
他越说,杨有福越是糊涂。孔明真人扬了扬手里的半刃剑。
“那天是因为这把剑,可今日我之所以肯定,那人就是你,却不是因为这把剑了。”他盯着杨有福不断微笑,杨有福就更加糊涂了。
因为说这句的就像一个绕口令,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银根叔,如今又多了一个,这让杨有福越发紧张。
他咕嘟一口把茶盏里的茶饮了个干净,捧着茶盏,揉来揉去。
“呵呵,是不是紧张了?”空明真人给杨有福续上茶。
“你可知道,你的父母为何不然你习武,也不让你读书?”他站起身,朝杨有走近两步。
杨有福只觉得内心狂跳,冷汗直冒,好像有人藏在头脑里,把自己从里到外的看了个遍。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武人与侠士
可说句心里话,杨有福这么多年也一直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可惜父母早亡,他就是想问,也没有人能够回答。
如今空明真人又提及此时,真让杨有福惶恐不安,想要知道,又怕知道。到最后,还是好奇心作祟。
“真人知道?”
“呵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刚刚三岁。”空明真人微微仰起头,有些神往。
“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杨少侠,心驰神往,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咧嘴一笑,“我那时也不算年轻,可心里的那个梦啊!还在做呐!这一激动啊,就忘了仔细看看你。后来……”
他神情突然有些落寂,“后来,听到杨少侠的事,我有些不敢相信。可这时间的事就是这个样子,英雄命运多牒啊!”
空明真人长叹一声,拍了拍杨有福的肩膀,“说起来,那一次我们算是稀里糊涂。后来你五岁那年,我去拜访银大人,他当时就说起你。”
空明真人盯着杨有福一脸严肃,“银大人让我领着你学武。我当时不解,更不敢答应,因为我哪里当的了你的老师啊?
可银大人却说,你生下来就多了半条筋脉,寻常的武学是没办法学的。
他让我试一试,我那是虽然嘴上不敢答应,可心里却了开了话,留在铁匠铺和你呆了三天,最后遗憾离开。
这些成了我这么多年来的心病,可直到今日也没找到好的办法。”
“你不是创出了昊阳神功吗?这个也不行?”杨有福心里一紧,脱口问道。
“不行,不行啊!”空明真人急急的摆着手。
“那昊阳心法虽然无需筋脉的限制,可要练此心法,先得练出真气。”
“真气,是剑气吗?”杨有福插嘴问道。
“说是,也算,说不是,也算。”空明真人微微一顿。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杨有福有些糊涂了。
“这个就得从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说起,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方圆不只有几十万里,往南是无际的大海,往东是大吴国,吴国之东依然是大海。往北是大秦国,可你知道大秦国的北方又是何地?”
“秦国北面?不会还是海吧?”杨有福有些吃惊,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此事。
“并不是海,而是陆地。”
“陆地?那我们为何不过去?”
“因为有一片绵延万里的荒漠,在荒漠之北有一片大陆,我们把它称之为冷月之地。哪里的白天极短,夜间银月寒凉,故称为冷月之地。”
杨有福突然有些激动,因为这冷月之地竟然如此神奇,他有些渴望。
“哪里我们能去吗?”
“能,当然能去,可普通人去了,只有等死罢了!”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去呢?”
“侠士。”
“侠士?”
“对就是侠士。”空明真人慢慢走到窗边,扬头望着远方,悠悠地说道,“侠士也就是人们通常讲的大侠。这个世界学会武艺并不能称之为侠士,而是武人。”
“那武人和侠士又有何分别呢?”
空明真人一笑,折身又走了回来。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来。”他拉起杨有福的手。一股暖流突兀的沿着拉着的那条手臂,一路缓缓流入胸腹间。
杨有福这觉得浑身暖洋洋,异常舒服,如同冬日的暖阳,让人懒得动弹。
“这就是真气,不过它是属于我的真气。我可以让它温顺,也可以让它暴烈。”
空明真人松开手,对着房间空中遥遥一掌,一团刺眼的火球突然出现,烤的杨有福浑身耐受。
空明真人放下手掌,房间里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武人通过不断的身体锤炼和总结出来的技巧套路,让一个凡人变得强健而灵巧,做出超乎寻常的动作。
可侠士却是让武人具有了超乎自然的能力,这种能力我们姑且称之为真气。
真气藏于世间万物,纳于体能则称之为元气,元气外放能助长技法暴涨,异于武人。”
他两手背在身后,轻松几步,竟然踩着墙壁直上屋顶,倒立而不坠。
“千百年来,世人的真元修炼之法,真气沿外入体,循筋脉而内藏,人有十二正经,而你却多了半条。故而无法修炼真元之法,只能以武强其体魄。”
空明真人说完,又从屋顶踩着墙壁走了下来,这一番操作,简直让杨有福惊讶的无以复加。可最后的那一句,又让他如坠冰窟。
“那,那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是有,可这种功法,在大越国却是绝对不能学的啊!”
“为何不能学?”杨有福急急的问。
空明真人一笑,从怀里取出一物,平坦在手里。
杨有福凑前一看,是一块墨青色的玉牌,透过光滑的玉面,隐约可见玉牌里有银丝游动。
“这是北地的一块固元玉,通过特殊的办法把真气转别为元气并储存在其内。你可以试试?”空明真人轻轻的把玉牌放在杨有福手里。
“要是受不了,就扔下它。”
杨有福刚一入手,就觉得寒冷彻骨,而且这冷循着手臂,不断向胸腹四肢蔓延,就连头脑里也有一股刺骨的冷冲了上来。
只是一息不到,杨有福浑身就凝结了一层寒冰,那玉牌牢牢的冻结在他的手里,怎么甩也甩不脱。
杨有福大急,想要开口,可腮帮冷的动也动不了,只能发出呵呵呵的声响。
“不错,不错。”孔明真人眯着眼,笑的有些诡异。
杨有福拼命眨着眼,因为就这一会的功夫,手臂竟然也不能动了,脖子固定在一个位置,恰好避开了空明真人的目光。
“这是要冻死了。”杨有福在心里哀嚎。他真希望此刻能摔倒在地,哪怕摔一个狗吃屎,他也认了。
可惜,他的身体站的很稳,如一尊雕像,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唯一让杨有福欣慰的是,胸腹间的那股怪力并没有比这透骨的寒凉所冻结,
依然在缓缓的动着,如同刚刚学步的婴孩,虽然走不快也走不稳,但却有了自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北大势
“这就是真元,咦!你竟然坚持这么久?”
空明真人看到杨有福不言不语,以为他还在感受固元玉里的真元之气,很是惊奇。
杨有福趁机又眨了眨眼睛,喉咙里嗯咛了一声。
这一下,空明真人总算发现了异常,一把拿走放在手上的固元玉。又牵着杨有福的手,输过一股暖流。
杨有福如同解冻了的一块肉,浑身都湿漉漉的,唯一幸运的是,脚手又一次恢复了控制,这样的感觉真好。
“冷,冷……”他不停的打着哆嗦,吐字也不甚清晰。
“福娃子,早给你说了,别逞能,你就是不听啊?”
空明真人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又一脸严肃地说道,“这里面的真元是寒月之地独有的,万万不敢轻易尝试,否则,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你啊,太托大了。”
说是责备,实则安慰。可听在杨有福耳里却是郁闷至极,正所谓,哑巴吃黄连。
可要是不回应,似乎有不通情理。杨有福只能哆哆嗦嗦的答道,“多、谢、真人救、命,杨小子没、齿难忘。小子一时莽、撞,差点误、了真人大、事。”
“不碍事,不碍事,只要你无妨就好。”
他把那块固元玉收入怀里,又叹了口气。
“这东西虽好,可毕竟只适合北地之人,我等身处南方,难耐那般寒冷,这寒冷全因那寒月所致,今后你可要牢记啊!”
杨有福急忙点点头,表示一定记清楚。这东西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岂有不记之理。
空明真人笑了笑,又道。“说起来,那北地地广人稀,因为寒月,却让侠士横行,我之修为也只是堪堪能存,不敢妄自称大也。”
杨有福一脸愕然,空明真人三十年前就是一人敌万军的存在啊!他有些不敢信,轻语道,“莫非真人在那寒月之地生活过?”
“不敢说生活,但确实是战了一场。”空明真人轻轻点了点头。
“战过之后,我方知天外有天呐。可就是那一战,却让我看到了希望。”
“希望?”杨有福喃喃自语。
“真人何时去过寒月之地?”
空明真人惨然一笑,“说起来,有四十多年了?”
“哦!”
“那时我以为天大地大,何地去不得。”他探头仰望,似乎目光穿透了屋顶,直插云霄。
“可后来的一战,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慢慢走了几步,立于堂中案前,望着中堂挂着的一幅画出神。
杨有福这才注意到,挂着的是一副风雪夜归图。
一红衣女子,面貌不甚清,体态婀娜,威而不露,持剑待发,身前山崖雄奇险峻,女子似要踩遍万颠。
看来,空明真人也是一个多情人呐!可这话杨有福不敢问,也不敢说,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盯着那幅画发呆。
“福娃子莫笑,此乃吾恩人焉。然北地万里迢迢,吾此生难以回报也。”孔明真人面露愧色。
“恩人虽不知其名,可救命之恩,莫齿难忘。那日你若去了北地,还望能帮我找找此人。”
杨有福不知如何作答,毕竟凭一副颜面不清的画找人,真比大海捞针还难上几分。但他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呵呵,我这件事有些为难你了。可以你的体质去往北地可能是唯一的办法啊!”
“真人,这又是为何?”
“寒月之地,人天生又十三脉,我寻思你这半条筋脉只是未开罢了。”空明真人若有所思。
“真人可有办法?”杨有福一喜。
那空明真人脸色微红,低语道,“说起来惭愧,那一次历经千难万难总算到了寒月之地,可没多久却又灰头灰脸的折了回来,这开脉之法我亦不知啊!”
这一句让杨有福心内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他紧咬上唇,默默不语。
“福娃子,你也莫急。虽说我亦不懂开脉之法,可那一次被恩人所救,她曾提说过此事。
南人长居北地,需修习开脉之法,将隐藏的第十三条筋脉打通,方可耐受银月之寒。
此开脉之法在北地颇为寻常,可惜我先修南地功法,再习此法却是迟了。因为真元循脉而动,脉错则元气乱,伤筋耗身,与废人无异。”
空明真人顿了顿,望着杨有福一笑。
“你却不同,我观你几次运功,并不曾生出真元,也许去北地是一个机会。”
杨有福不知是喜是悲,他虽不知真元是何物,可胸腹间的怪力却不得不让人怀疑。
那这就怪了,难道说自己修习的功法竟然有开脉只能。
这话杨有福当然不能讲出来,他只是很好奇,为何白地那么多的侠士,却不曾来南地闯荡。
他正在疑惑间,空明真人又道,“寒月之地所修真元以阴冷甚之,南地燥热,反而亦致真元乱窜,破脉伤身,更有甚者小命难保也。是以北人很少南来,而南人亦极少北去,这在侠士间早已流传百年。”
“原来如此。”杨有福恍然大悟。
孔明真人嘿嘿一笑,“其实在三百年前,寒月之地曾有一宗门,独创魔功,统领北地数十载,期间数次南侵,你猜猜,最终如何?”
杨有福略做思量,疑道,“莫不成全无功而返?”
“非也,非也,是因为九宫。”
“九宫?”
“对,九宫是南地统领侠士的隐藏门派,虽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可每次北人南浸,九宫必出……”
。。。。。
空明真人滔滔不绝,杨有福这才弄明白,原来这方世界竟是如此样子。
那神秘莫测的九宫竟然能在数百年间牵制北人,实乃真侠士也。自己亦不知又有之年,能否加入其中?
空明真人犹如多年老友,侃侃而谈,到是解开了杨有福心中疑惑。
末了,他又拿出半刃剑,一脸严肃,“此剑未入侠士之前,万万不可轻易示人。还有你那晚弹奏的琴音,亦不可轻易为之。”
“真人,这又是为何?”
“哎,说起来,还是与那个宗门有关,毕竟这么多年总有一些漏网之鱼潜藏,南人称之为魔,切记切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做菜也出状元郎
“嗯,我懂了!”
“真懂了?”
杨有福用力的点点头。
此时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在堂前亮起好几道光柱。室内看不见的浮尘如同蚍蜉般绕着光柱乱飞,正所谓明光显亮,纤丝显。
孔明真人偏过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福娃子,你千万莫做那纤尘呐,要做,就做那一道亮光。”
他伸手一指,刹那间室内光明大盛。
杨有福又点了点头,他最终还是没有问起关于武道修行的事,至于那股怪力,就更没能说了。
一顿饭让杨有福心情愈发沉重,看来这做大侠啊,真的太难。
空明真人似乎也懂杨有福的心思,带着站在一所院子外,远远的见了蓝雨一面。
几天功夫,蓝雨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会儿正一脸严肃的指导青圆舞剑。
看着青圆那努力而憋屈的表情,杨有福突然乐了。
青圆都有自己的理想,何况自己一个长辈如此泄气,真是不应该。
他突然决定不见蓝雨了,城里烦心事缠身,有自己撑着就好。
杨有福在心里哭笑一声,闷头朝外走去。
空明真人笑了笑,颠着肥脸,“福娃子,想通了?”
杨有福一笑,达到去,“也许这里才是蓝雨该呆的地方。”
“嗯,这样也好,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他们去京城看你。”
“好吧!那条蟒你看着能用则用,要是用不了,就扔了吧!”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空明真人扬了扬手,“那是一个好东西啊,下次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出了南山寺,在山下站定。
“真人,就在这里别过吧!”杨有福拱了拱手。
“好!人生总有离别,也许下次相逢会出乎意外。”
空明真人站在一棵树下,望着远处金黄的原野,抚髯叹息,真有一丝高人的样子。
杨有福不再犹豫,顺手牵过马儿,跳了上去,驾的一声,直直朝着京城而去。远处蓝天如镜,麦浪翻涌,又是一个晴朗的天。
杨有福这一次似乎鼓足了气,就连这平原阔野的微风也没能让他回头。
一直走到京城南门遥望之时,他这才想起,竟然没有道别,真是有些失礼了。
他嘿嘿一笑,想必空明真人不会在意的。随手摸了摸胸前,随手摸了摸胸前,那一沓厚厚的银票给了杨有福无穷的信心。
看来,这贼人来钱快的很呐!
这一次入城,杨有福总觉得与前几次不同。可能是真的把自己看成了这京城里的一员了,可惜骨子里还是那小镇上的熊孩子啊!
他这么想的时候,脸上诡异一笑。好巧不巧的这一脸诡异的笑容,被那南门口站岗的一位兵卒瞧了个清楚。
可惜看到之时,杨有福正穿过门洞进入城里。
兵卒心里一惊,差点就喊出声来。队正看到他的异样,出声喝问。
兵卒哪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可这么一耽搁,哪里还能寻到那个怪笑的人呢?
可此时边境风云突起,虽然京城并无宵禁,可队正却是一个负责人的兵。
层层上报,两个时辰之后,一张画着杨有福侧脸的秘密文书就摆在了武隆城巡武卫中郎的案前。
这时,杨有福这个始作俑者并不自知,正领着一群人在同福客栈前,指指画画。
如果仔细可能,这群人里有孙有财,前日来的那两个匠人,还有两名先生和一个女子。
而这个女子恰好是那天上阁的妈妈。说起来,这功劳全得归那吴二。
杨有福也没想到,这么粗糙的一个汉子,在这件事上竟然如此细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虽然杨有福并不想把将来的天上人间弄的像一个青楼。可他不得不承认,那天上阁无论是建筑格局还是室内陈列,处处都透出一股不凡。
这不凡,杨有福也弄不懂,可那些文人骚客喜欢,也许就是典雅了吧。
他跟在几人身后,偶尔出声,其余时间全是在听着,显得尤为沉稳。
就连一贯对杨有福毛躁性情颇有微词的张有财,这会儿也暗暗点头。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杨有福的心思,要是身上没有钱的话,他比谁都急。如今,一摞银票打底,杨有福哪里是沉稳啊,他只是觉得这钱来的容易,就该花的痛快才好。
最终敲定改造方案之时,已是月挂树梢。
一群人围坐在后院堂屋的方桌前,桌上正中央摆着的真是齐鱼彩头。
酒过三巡,张有财铺红着脸起身朝众人一拜。
“今日张某谢过各位先生了,看来咱这天上人间定会旗开得胜,顾客盈门。趁着酒兴,我斗胆请杨兄说上几句,可好啊?”
他这一问,众人连连叫好,哄闹着让杨有福说上几句。
杨有福有些犹豫,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真的不曾在人前讲过话啊!
正为难间,一整晚都没说话的齐锦义噌的站了起来。
“我先说两句,可好?”
杨有福点了点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齐锦义憋红着脸,左右为难。
“诸位莫笑,这位齐锦义,齐大师才是天上人间今后致胜的秘密。”杨有福笑着站起身。
这一声让齐锦义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他双手胡乱摆着,嘴里喃喃不休。
“真没看出啊!”天上阁的哪位年轻妈妈捂嘴轻笑。一时间众人全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杨有福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中央所剩无几的齐鱼彩头,笑了笑。
“今日,这菜如何?”
“好”,“好”,“好啊!”
“这鱼呢?”
“妙的很。”
“这就对了,你们可知做这菜的人是谁?”
杨有福笑着望了望齐锦仪,有扫视了一圈。
“哦!”“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你说,齐大师能不能讲呢?”
一位先生站起身,端起一盅酒。
“怎么不能讲?人常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今日我等有幸,这是撞见了状元郎了呀!”
“我先干为敬。”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又摊手示意。
“齐大师,请吧!”
第一百二十章 别人嚼过的馍
齐锦义急忙回礼,又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也不知是酒还是齐大师这三个字,让他脸上的红色延到了脖根。
“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另一位身着月白长衫,长髯花白的先生却突然开口道,“莫急,要我说啊,你这鱼好是好,可想要凭此独占鳌头却是差了一丝。”
他一脸郑色看来不像是酒话。可刚才明明说妙的人却又是他,这让杨有福十分好奇。
按常理,吃人嘴短,怎么也得说些好听的。像这么直截了当的打断主家人讲话的还真是少见。
要么是不通情理,要么是太过耿直,还有那就是来砸摊子的。
可这位先生却并非普通人,因为他本是龙山书院的先生,教授工部木作学的一位工匠。京城里又名的建筑大都出自他手。
要说他不通情理,绝不可能,说砸摊子亦无必要。唯一可能的就只有耿直了。
既然如此,那说明这酒楼今后真的钱途不是太妙啊?
杨有福想到此处,连忙起身拱手求教,“敢问先生,这,又是为何?”
那先生一笑,“杨老弟莫气啊!我虽是个匠人,可这么多年来,也尝过各类美味。说心里话,这鱼啊,做的真好。可要我说,却好差一丝。”
他站起身,退后一步,转身指了指院子。
“就如同这院子,设计的小巧精妙,却是千篇一律,有拾人牙慧之嫌。”
他顿了顿,又道,“这鱼,应该是齐将军传下的手艺,但就这么拿出去,就如同吃别人嚼过的馍啊!不是那个味道。
这位小兄弟也莫生气,我说的你听听就好,听听就好!”
谁完他朝杨有福拱了拱手,又做了下来。
齐锦义愣在哪里,脸一阵红,一阵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还是杨有福走过去,和他对饮一杯,又耳语几声,这才安坐下来。
杨有福知道今日这话不说是不行了,因为这位先生的话其实是对他说的,嘴里说的是鱼,可实际上说得却是酒楼改造的事,他岂能不知。
要是在昨天,杨有福还真就不敢吭声,因为兜里没钱啊!可今日却不同了,怀里揣了这么多的银票,粗算超过万两有余。真可以说是财大气粗了。
他笑着端起酒盅,朗声道,“诸位先生今日来陋室,杨小子怠慢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这第一杯小子给各位赔罪了!”
谁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接着他又倒了第二盅,双手端着扬起。
“今日各位不辞辛苦,杨小子全看在眼里,这天上人间酒楼啊就按各位的来,改造不改造我看就算了。咱啊!不改了。”
“不改了?”众人一惊,面露异色。
“因为,我打算把它推到重盖!”他把手里的酒一口饮尽,扫视一圈,嘿嘿嘿笑出声来。
“好,好啊!”那月白长衫的先生大吼一声,把桌子猛拍一掌。
“杨兄弟是个明白人,这建好了,保你满意。”
其余诸人也连声叫好,唯有张有财哭丧着脸。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东家正常不过半日,咋又发起疯来?
杨有福趁着兴致,又端起一盅。
“这第三盅啊,我敬在坐的诸位,今后这天上人间的繁华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呐!”
一桌人全站了起来,同饮一杯。
一杯过后,几位先生全都坐不住了,匆匆忙忙离席离去,杨有福急忙让吴二安排人送各位回家。
这一夜,齐锦义在后厨忙碌了一夜。
这一夜,杨有福房内的灯亮了一晚。
这全因一句话,“别人嚼过的馍,不是那个味。”
杨有福不知道有多少人懂这句话,如今他算是懂了。
筋脉多了半条又如何?没有合适的功法又如何?
既然那些先辈大侠能自创功法技诀,自己为何又不能呢?
他暗下决心,从今日起,也要试着走一条自己的路,最起码,啥都是新的。
所以当第二天一大早,那位月白长衫的先生托人送来建造图纸后,杨有福一刻也没有停。
他把图纸揣入怀里,又带上齐锦义新做的齐鱼彩头食盒,跳上一辆马车,直直朝着城北的云府赶去。
这一次少了匆忙,早晨的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象。
叫卖声不绝如耳,竟然有杨有福好久不曾尝过的生煎包子。他有些嘴馋,探头望去,街角一间铺子前排着长龙,屋内蒸腾的白气让等待的每一个人都扬起了笑脸。
“来,你的三个生煎好嘞,料水在那,您自己来!”
杨有福望了一眼,又缩回头笑了。
“小先生,你是不是想要买几个生煎包子啊?”
那车夫拉住马,回头问道。
“不了,不了。”杨有福摆摆手。
“这南家的生煎美得很,你要是嫌麻烦,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买啊!”马车夫又问。然后看到杨有福手里的食盒,一下了就笑了。
“你瞧我这瞎子眼,小先生明明拿着美味啊!”
他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嗯,真香!驾!”
这个早晨,杨有福算是涨了见识,虽然没吃到,可沿路的美食全在耳朵里过了一遍。
以至于踏进云府大门的时候,他还在想,啥时候能把京城里的美食吃上一遍啊?
领路的韩爷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不时回头看一眼他手里的食盒,弄的杨有福异常尴尬。
今早走的太急了,他竟然忘了韩爷。
等走过照壁,绕过池塘,快要到二层木楼之时,韩爷终于忍不住停了脚步。
“杨小子,你真是不地道啊,为何这么香的东西没有我的份?”
韩爷猛地抽了一口烟,把烟锅在鞋邦上敲的梆梆响。
“韩爷,你的今个真没拿?”杨有福哭丧着脸。
“没拿,为啥不拿?”
“我说了你莫怪啊?”杨有福犹豫一下。
“不怪,不怪。”韩爷又按了一锅烟,眯着眼。
“今早这青鱼头啊就剩一个了。不过你莫急,我早已吩咐齐锦义今晚上给你老弄了新鲜的,你看行不行?”
“好,算你还有良心,就冲这,再见到云公子,我一定会跟他美眼几句。”
韩爷站在池塘边抽着旱烟,努了努嘴,“去吧!昨个云老先生还在念叨你呢?快去,莫让他等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