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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邪魅皇子妃全文阅读

作者:常溪     盛宠邪魅皇子妃txt下载     盛宠邪魅皇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6章:五皇兄也被偷了

    薛璃站出来,缓声道:“老七,之前京中盗贼之事是你负责查的,父皇也只是想找你问问。”

    薛延笑着:“哦,原来是这样,父皇想问什么尽管问。”

    龙椅上坐着的皇上看着薛延,一双眼里盛满的都是怒气:“你之前与朕说那盗贼已被你斩杀,可是真事?”

    “千真万确。”

    薛璃开口:“老七,之前京中盗贼之事闹得满朝沸腾,你既然查清了,为何不说出来?”

    “本皇子不是与父皇说了?”薛延好笑的问,“这事是父皇让本皇子查的,本皇子与父皇说了不就成了。难不成本皇子还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盗贼偷得是京中各位大人的府邸,各位大人自然也该知道这盗贼到底是何人。”薛璃继续道。

    薛延看他:“五皇兄也被偷了?”

    薛璃被他问住了,没说话。

    “既然没有,五皇兄如此咄咄逼人又是何意?”

    “你……老七,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薛延嗤笑:“五皇兄该知道这里是朝堂大殿,开玩笑和随口说说都是会被人当真的。”

    “够了!”皇上怒道,“老七,你将之前京中盗贼之事与各位大臣说说。”

    薛延抖了抖衣衫,慵懒道:“本皇子查到他之后,想抓他,他反抗,本皇子一不小心一刀砍死了他。”

    皇上扶额,望向大殿中的一众大臣,问:“昨夜除了孟大人府中遭窃,其他府中可还有?”

    大殿中一群大臣沉默。

    “既然无事了,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薛延随意的拱了拱手,转身往外走。

    皇上语气冷硬:“你给朕站住!”

    薛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高位上的皇上:“父皇还有事?”

    “自今日起,每日必须来上早朝!”

    薛延面上不快:“儿臣不喜朝堂上的肃穆。”

    朝中大臣听闻皇上的话,心里都有了各自的心思。薛璃脸上闪过一阵恨意,薛增林淡淡看着,置身事外。

    “朕让你来你便来!”

    薛延犟脾气上来了:“父皇,儿臣整日游手好闲,一事无成,说话也从无顾忌,您让儿臣来上朝,是觉得朝堂上太过平和了吗?”

    “你……”皇上怒着,拿起桌案上的奏折扔向他。

    薛延闪身,躲过奏折,看了眼高位上被气得大口出气的皇上,笑着,弯腰捡起奏折:“朝中有五皇兄和十三皇弟,父皇何苦要管我这个纨绔不羁的七皇子呢?”

    将手中的奏折扔进薛璃怀里:“无事,本皇子去燕府接皇子妃了。”

    薛璃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奏折,又望向高位上的皇上,默不作声的退到一侧。

    皇上一张脸被气得铁青,看着大殿中的朝臣,最终将目光落在燕城义身上,开口:“燕大人,昨夜里皇子府回燕府了?”

    燕城义一早来上朝,压根不知燕南晚昨夜里是否回燕府,昨夜里孟府那一条街闹得沸沸扬扬,燕府与孟府不在一条街,也只是听闻有了盗贼,至于其他的他也是方才听七皇子与一群大人们说了才知晓一些。

    眼下皇上问他南晚昨夜是否回府,他不知,但既然七皇子临走前特意说了要去燕府接人,那不管南晚人在哪儿,此刻就是在燕府。

    燕城义站出来,拱手道:“是,昨夜里南晚回了燕府。”

    皇上点了点头,望向秦照:“秦大人,昨夜孟府遭贼一事由老七主事,你听他吩咐,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秦照听着,心里头叫苦不迭,脸上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皇上心中的气微微消了些,一脸疲倦,挥了挥手:“退朝吧!”走了两步,转过身道,“燕大人与秦大人随朕来御书房。”

    燕城义与秦照点头应好。

    御书房里,皇上看着秦照与燕城义,不浓不重的开口:“燕大人,老七与皇子妃最近如何?”

    燕城义惶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叹了口气:“但说无妨。”

    燕城义看了眼皇上:“前段时间,听犬子说七皇子与皇子妃鹣鲽情深。”

    “如此便好。”皇上点头。

    当初老七要他与燕南晚赐婚时,他以为老七是娶回府当摆设的。当时又碍于皇家的颜面,便同意了,如今瞧着燕南晚竟然真将老七的心收住了。

    皇上又道:“老七性子不拘小节,平日行事说话洒脱惯了。既然老七与皇子妃感情好,你让皇子妃多劝劝老七,多看着他。”

    燕城义想起方才七皇子在朝堂上的言行,点了点头:“微臣知道。”

    “好了,下去吧!”

    燕城义离开后,皇上望向秦照,问:“柳村的事查的如何了?”

    “微臣还在查。”

    “嗯。”皇上道,“太子的事你也着手查。”

    秦照踌躇:“皇上,微臣只是个大理寺卿,上头还有吏部尚书,事关太子,皇上为何不让孟大人去查?”

    他心中一直有此疑问,最近朝中出了不少事,皇上皆是让他去查。若说盗贼柳村之事,他倒是可以理解。可事关太子,日后的一国之君,这种事即便皇上忌讳其他皇子,也该让吏部尚书去查。

    皇上笑了起来:“秦大人是觉自己官职太低,想让朕给你升官?”

    “微臣不敢!”秦照闻声,跪下。

    “秦大人不必如此惊慌,朕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起来吧!”

    秦照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站起身。

    “孟府如今出了事,孟大人自己便心神不宁,如何能将案子查好,这件事交给你最好。”

    秦照道:“微臣知道了。”

    皇上沉思了片刻,道:“若是有拿不准的,去七皇子府问问老七。”

    秦照心中微惊,面上不动声色:“微臣晓得了。”

    皇上扶额:“朕也累了,你也回去吧!”

    ……

    薛延从皇宫出来,先回了皇子府沐浴一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去燕府。

    全管家瞧着薛延回来时,那一身的打扮,心中直呼冤孽,原本以为七皇子与皇子妃感情好,能收收七皇子的性子,哪成想不过吵了一架,七皇子便又收敛不住自己了。

第157章:皇子妃最重要

    “七皇子,您这又要出去?”全管家看着薛延换了一身衣服,又急匆匆的往外走,心里头想着七皇子该不会又去风月场所吧!

    薛延脚步不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嗯,有事?”

    全管家跟在薛延身后欲言又止。

    薛延听不见他说话,转过身看他:“有什么事,直说。”

    全管家鼓起勇气:“七皇子,您不会又要去风月场所吧?”

    薛延挑眉,好笑的看他,问:“本皇子若是去,你该如何?”

    全管家听着,苦口婆心劝着:“七皇子,皇子妃是个好人,对你对府中人都好,且长得肯定也比青楼女子好看,老奴不明白为何七皇子还要去那种地方,将皇子妃冷落在府?”

    “你这是在为皇子妃说话?”

    “老奴只是实话实说。”

    薛延抬起手拍了拍全管家的肩膀:“说的不错,晚儿确实比那些女子好。所以,本皇子现在去燕府将皇子府接回府。”

    全管家面露喜色:“七皇子原来是去燕府接皇子妃回来,是老奴多嘴了。”

    “没想到皇子妃比本皇子在府中还讨人喜欢。”

    全管家尴尬的笑了笑。

    “挺好,好好对皇子妃比好好对本皇子,更让本皇子高兴。”薛延说着,转身出了皇子府。

    全管家起先有些摸不着头脑,七皇子竟然不生气,随后一想,笑了起来,原来七皇子的意思是皇子妃在皇子府才是最重要的。

    薛延换了一身绯红的长袍,骑着一匹马,不羁的在京城街市上策马横扬,嘴角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眸盛满了邪肆的笑,看过的人皆是一阵惊呼。

    他到了燕府门前,燕城义也将下朝回来,看着他一身绯红的衣袍,落落干脆的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浑身上下一股潇洒劲儿,瞧着全无皇家的沉重稳妥,可就让人觉得舒服。

    “七皇子。”燕城义上前道。

    薛延脸上笑意不变:“岳父大人,我来接晚儿回皇子府。”

    燕城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一起进了燕府:“晚儿女儿家,喜欢闹些脾气,七皇子多包涵。”

    “岳父大人错怪晚儿了,这次确实是我的错。”

    燕城义脸上一僵,笑了两声。

    陈叔听着下人来报七皇子来了,急急忙忙迎了出来,走到府门口,瞧着自家大人跟着七皇子一起回来:“老爷,七皇子。”

    燕城义问:“皇子妃回来了?”

    陈叔点头:“回来了,听少爷说是昨儿夜里回来的。”

    今儿一早,雨潇来说皇子妃回来时,他也是又震又惊。

    “说什么了?”

    陈叔道:“老奴没有见到皇子妃,只是少爷传来了话,让多准备些膳食七皇子妃回来了。”

    “燕大人去忙,我自己去找晚儿。”薛延迫不及待的往燕南晨的院子走。

    燕城义想着今儿皇上将他留下来说的那一番话:“微臣正好找皇子妃有点事,与七皇子一起去。”

    薛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燕城义:“燕大人找晚儿有事?”

    燕城义笑了笑:“想与皇子妃说两句话。”

    薛延眸光闪了闪:“燕大人说话前可要想清楚了。”

    “微臣知道。”燕城义心里头叹了口气,七皇子对南晚好,他打心眼里高兴,可眼下他去找自家女儿说几句话,七皇子都要事先来警告他一番。

    “知道就好。”薛延又扬起了笑,往前走。

    燕南晨的院子里,燕南晨坐在树荫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旁的石桌上放在一壶花茶,还有两碟点心。

    燕南晚乖乖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雨潇站在燕南晨身边,看了看燕南晚,悄悄推了推燕南晨的胳膊,低声道:“你说句话。”

    燕南晨低头看书,翻了一页:“说什么?”

    “小姐等着你呢!”

    “敢偷她还会怕?”

    燕南晨咬了咬唇,小声道:“哥哥,我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燕南晨轻笑,目光依旧在书上,“自小我便不该让你学武,不然你也不会扯出这些事,也不会有今儿你来找我认错了。”

    燕南晚见燕南晨肯说话了,弯腰端着茶盏送到燕南晨面前:“哥哥,看书累了,喝口茶。”

    燕南晨微微抬眼,扫了一眼面前的茶,背过身不搭理她。

    雨潇瞧着燕南晚一直端着茶,尴尬的笑了笑,走过去,要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小姐,给我吧!”

    “让她端着!”燕南晨冷喝道。

    雨潇吓得一抖,燕南晚瞧着,对雨潇笑了笑:“没事,嫂子我来。”

    “哟,今儿改口了。”燕南晨合上书,直起身子,一只手接过燕南晚手中的茶盏,另一只手将书扔进她怀里,瞥了她一眼,“说说你错哪儿了?”

    雨潇被燕南晚叫的一张脸红得很,瞪了燕南晨一眼,转身往外跑。

    跑到院子门口,差点撞上了薛延。

    “你这丫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燕城义呵斥道。

    “老爷。”雨潇抬头看了眼薛延,“七皇子。”

    薛延看着是雨潇,笑了起来:“无碍,皇子妃可在里面?”

    雨潇点头。

    燕南晨与燕南晚听着院子外的声响,两人都望向院子门口。

    燕南晚眸子里闪过几丝笑意,燕南晨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声着:“你先是燕府的女儿,才是七皇子府的皇子妃,七皇子来了,你的事也翻不了篇。”

    燕南晚低下头,撇了撇嘴:“我也没说要翻篇,是你自己说的。”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燕南晨起身,迎了过去,“七皇子,爹。”

    薛延笑着喊了一声:“哥哥。”走到燕南晚身旁,看着她手里拿着书,“看什么书呢?”

    “哥哥看的书。”

    燕城义清了清嗓子:“南晨你与七皇子说会儿话,南晚跟我去书房。”

    燕南晚有些心虚,望向燕南晨,眼神里透着寻问:爹爹不会知道了吧?

    燕南晨扫了她一眼,看向薛延:“正好,我也有些话与七皇子说。”

    薛延笑着轻轻拍了拍燕南晚的头:“乖,去吧!”

第158章:如此迫不及待

    燕南晚一时拿不准燕城义到底想与她说些什么,又因昨儿夜里的事闹得有点大,她怕燕城义知道盗贼是她,惩罚她倒是不怕,怕气坏了燕城义的身体,又引起燕氏的恐慌。

    跟着燕城义到了书房,燕南晚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爹爹,你找女儿有什么事?”

    燕城义坐在椅子上,指着另一边的椅子:“你先坐下,为父有句话叮嘱你。”

    燕南晚依言走过去坐下,抬起头看着燕城义,一副乖乖女,端庄贤淑的模样。

    燕城义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欣慰,他们燕家出来的女子,即便不是林下风致,也该是大家闺秀。眼前的这个女儿,无论在外的名声,还是为人处世,一点都不给他们燕家丢脸。

    燕南晚看燕城义看的浑身不自在,笑着:“爹爹,您有什么直接与女儿说,女儿受得住。”

    “也没什么要紧的话。”燕南晚慈祥的笑了起来,“今日早朝后,皇上把我叫去御书房,与我说了两句话,事关你与七皇子,我就趁着今儿你在府中找你来说说。”

    燕南晚静静听着,心里头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昨儿夜里的事就好。

    “今日早朝之上七皇子在朝堂上公然与皇上吵了两句,皇上气得不轻。”燕城义眼中浑浊且深邃,“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劝劝七皇子,让他以后行事莫要如此不知收敛。”

    燕南晚蹙眉:“爹爹,皇上这是何意?”

    “君心难测。”燕城义缓缓道,“南晚,眼下太子被幽禁东宫,十三皇子与世无争,五皇子虽有才心思却不正,难免皇上会将重担放在七皇子身上。”

    “七皇子不喜拘束,行事放肆,现在皇上的意思是想将七皇子拘束起来?”

    燕城义望向她:“皇上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摩的,你按皇上的话去做便是了。”

    燕南晚犹豫了会儿,思考如何措辞,片刻后:“爹爹,皇上有皇上的意思,可薛延也该有自己的选择。”

    “南晚,这些话与爹爹说说便好了,莫要在七皇子面前说。”

    “南晚知道。”

    虽说她嫁进了皇家,可事关薛延与皇上之间,她终归不好多嘴。

    燕南晨院子里,雨潇端着新泡的绿茶上来,给薛延倒了一杯:“七皇子用茶。”

    薛延笑了笑,不动,望向燕南晨:“我想喝花茶。”

    燕南晨端着花茶,送到嘴边浅尝了两口:“想喝回去找南晚。”

    “嫂子晾晒的?”薛延笑的肆意。

    燕南晨闻言,满意的笑了,亲手倒了一杯花茶给薛延:“尝尝。”

    雨潇羞的不敢言,只能瞪了瞪燕南晨,低着头出去了。

    燕南晨见雨潇出去了,敛起脸上的笑意:“听说秦大人查出柳村之事与五皇子有关?”

    薛延点头。

    “你暗中相助?”

    “我原本想着再多留五皇兄一段时日,可父皇对太子皇兄的态度模棱两可。这一次,不能将太子皇兄扳倒,怎么说也该拉个人来垫背,不能让你我瞎忙活这么久。”

    燕南晨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不急不缓道:“如你这般所言,我倒是有个法子,让皇上对太子殿下产生嫌隙,又一举将五皇子拿下。”

    燕南晨与薛延在院子里商量了一番,又将具体如此实施确定后,燕南晚也从燕城义书房回来了。

    薛延瞧着燕南晚回来了,和燕南晨道了别,又去找燕城义言语了一声,便带着燕南晚离开了燕府。

    临走前,燕南晨特意嘱咐让燕南晚过两日再回燕府一趟,说她瞒着一家人偷了整个京城的事儿,今儿没有解决,过两日再好好与她算账。

    燕南晚听着这话,心里头苦呀!

    这事看来她是过不去了!

    薛延骑着马来的燕府,回去的时候自然带着燕南晚一起骑着马回去。

    燕南晚坐在前面,整个身子都握在薛延怀里。薛延手拽着缰绳,低头看了眼他怀中的人儿,忽觉得眼前的人儿真小。

    两人相识以来,她对他不是冷脸相对、反唇相讥,就是端庄贤淑、温婉疏离,也就在两人成亲后她才对和颜悦色些,便是如此,她浑身的气势也从未让他觉得她是小小的一只。

    今儿她窝在他怀里,才发觉她又瘦又小。

    一路策马扬奔,回了七皇子府,薛延从马上跳下来,燕南晚正准备学着他的动作跳下马,他站在马旁边伸开双手,一双桃花眸眨了眨:“跳我怀里来,我接着。”

    燕南晚笑了起来,侧着身子,微微用了些力,往他怀里扑了过去。

    她扑过来时,薛延顺势就往地上倒去,她趴在他身上,两人都倒在地上,女上男下的姿势。

    “晚儿,如此迫不及待吗?”他双手揽着她的腰,双眼里铺散着笑意。

    燕南晚哪能料到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未提,她就这样直直的扑在他身上,还是在皇子府门前,府中的下人瞧见了便算了,旁人看见了指不定如何编排她呢!

    她气呼呼的、忙不迭的从他身上起来,镇定的整理了绫罗裙,缓缓抬着步子往府里走,心中却早已将薛延骂了几百遍。

    方才他就是故意的,且不说他浑身的武功,他是个男子,也不该弱到接不住她的地步。越想她心里头越气,脚下的步伐不自觉也加快了不少。

    薛延嘴边的笑意不止,不急不慢的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往府里走。走到最后一步台阶时,他微微侧脸,眼角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街市转角,脸上滑过一丝凌厉,淡淡的收回目光,进了府。

    全管家小跑着过来:“七皇子,陶公子来了。”

    “萧北来了?”薛延还有点意外,“什么时候来的?”

    “您去燕府后不久便来了,一直在府里等着。”

    薛延往大厅走:“说了何事了吗?”

    全管家跟在后头:“未说。”

    “知道了,下去吧!”

    薛延走进大厅,瞧着陶萧北坐在椅子上,一旁放着一盏茶,丝毫未动,面上淡漠镇定,可微微蜷起的手指暴露着他的不耐烦。

第159章:可不要到头来喜欢上别人

    “萧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薛延走到陶萧北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丫鬟端着一盏茶上来,放在他手边。

    他侧过身端起茶盏,放在嘴边吹了吹,喝了两口,将目光落在对面的陶萧北身上:“萧北若是不急,那便等我用过午膳再谈。”

    “我找皇子妃。”陶萧北微微松开蜷起来的手指,默认道。

    薛延掀了掀眼皮看他,对外头的小厮道:“去风笙院告诉皇子妃,陶公子要见她。来不来,随她心情。”

    小厮闻言去了。

    陶萧北看了眼薛延,不做声。

    薛延也不言语,翘着二郎腿,时不时抖抖腿,端着茶喝两口,靠在椅子上,斜笑着望着陶萧北。

    陶萧北被他看的有些不耐烦,冷声道:“有话直说。”

    “没什么话要说。”薛延耸了耸肩,“只想看看你最近的变化。”

    “没有变化。”陶萧北道。

    “冷漠高傲确实没有什么变化。”薛延倏地笑了起来,“但性子倒是变了一些,没有以前沉得住气了。”

    陶萧北浑身又添了几分寒气,凌厉的目光滑落在薛延身上:“你什么意思?”

    “随口一说。”薛延笑了笑,望向走来的燕南晚,起身,迎了出去,站在大厅门口,对着走来的燕南晚伸出手。

    燕南晚看了眼伸到面前的手,原本不想搭理,又扫了一眼大堂中坐着的陶萧北,才不情不愿的将手放在薛延手里,走进大厅:“听闻陶公子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跟我走一趟。”

    燕南晚觉得好笑:“陶公子这话说的倒是理所当然,不知是什么给你了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

    陶萧北被她将一军,心中微有些不快。他自小便是走到哪里都受人爱戴,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甚至比太子皇子们还要自由,也唯有在她面前屡屡碰壁。

    他语气放缓了一些:“皇子妃,劳烦随我走一趟。”

    燕南晚挑眉:“陶公子不说什么事就让我随你去一趟,这样怕是不妥吧?”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是为了谁、为了何事而来,她不过就是受不了他冷着脸、高高在上的态度罢了!

    陶萧北耐着脾气说道:“去看病。”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便跟着陶公子走一遭。”燕南晚微微笑着,她的笑里带着几丝高深莫测。只不过此时的陶萧北一心都扑在花晨身上,未察觉出来。

    薛延握着她的手,瞧着她的笑:“我陪你一起去。”

    燕南晚无异议,正好她还有点事问她。

    薛延让全管家备了马车,陶萧北有洁癖,又冷漠,浑身散发着寒气,虽是六月的大热天,可与这样的人在坐在一个马车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便又添了句:“备两辆马车。”

    陶萧北淡淡看了眼薛延,不说话,往大厅外走。

    燕南晚瞧着陶萧北一副冷漠、不理旁人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着:“他一直如此难以相处吗?你是如何与这种人成为好友的?”

    薛延想了想,陶萧北以前好似还未有如此冷漠,那时他虽然对谁都不热情,但身上终归还有些人气,可现在如同一个坠入冰窖里的冰人,对谁都散发着冷气。

    “以前比如今好太多。”

    燕南晚点了点头,说着:“那他必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走在前头的陶萧北听着这话,蓦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燕南晚,淡漠的眸子里镶嵌上犀利刺向她:“莫要用你龌蹉的心思来揣测我!”

    燕南晚一怔,她不过是如此一说,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你越是如此,便在证明我说的很对。”

    陶萧北难得笑了一声,是冷笑,又是嗤笑,丢下一句“自以为是”,转身走了。

    “傻了吧!”燕南晚愤愤道。

    薛延望着陶萧北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陶萧北自小便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即便是对他喜欢的那个花晨,也只是尽量放温语气,尽可能的多一些温柔与关怀。

    可方才他每每面对晚儿的时候,倒是总喜欢与她怼上两句,甚至有时还会解释上一句,这种趋势他看着怎么都觉得不对!

    “嘶……薛延,你捏疼我了!”燕南晚去抠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薛延回过神来,松了松手上的劲儿,笑着:“爱的太深,才会握着如此用力。”

    燕南晚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也是傻了吧!”

    陶萧北独自一人坐上马车,薛延与燕南晚坐在一辆马车上,往花晨住的府邸去了。

    车夫听着陶萧北的指示准确的找到了花晨住的府邸,以往来这里,燕南晚都是被陶萧北带着来的,陶萧北也不让她看路,她虽知道这里还是在京城,可从不知道这里是京城何处。

    今儿竟然如此急急忙忙就将她带来了,甚至连府邸都未隐瞒,看来那个人的身体还真是快撑不下去了。

    进了府邸,府中管家便迎了出来,看着陶萧北身后跟着的两人,眼底微微有些不快。

    薛延与燕南晚都是人精,看着管家的脸色,薛延开玩笑似的说道:“萧北要请晚儿来,可本皇子怎么瞧着有人似是不喜本皇子与晚儿过来呢?”

    陶萧北扫了一眼一旁的管家,问:“花晨在何处?”

    管家低头答道:“小姐在院子里。”

    陶萧北淡漠的“嗯”了一声,吩咐着:“准备午膳。”斜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燕南晚,又道,“问问皇子妃喜欢吃些什么?”

    薛延心头有些不爽,未等管家言语,便道:“晚儿口味叼,你这地方怕是做不出她喜欢吃的,随便弄一些便好。”

    燕南晚未说话,她倒不是口味叼,只要能吃便好。况且能整日伺候陶萧北心上人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陶萧北闻言,默不作声转身往花晨走。

    薛延看的分明,方才陶萧北脸上闪过几丝怒气,此番表现,真是越发验证了他心中所想:“萧北为了花晨连身家性命都能堵上了,可不要到头来喜欢上了别人。”

第160章:不说他了,糟心

    陶萧北脚下的步伐滞了半步:“七皇子多虑了。”

    “如此最好不过。”薛延冷哼。

    燕南晚听着,看了一眼前头的陶萧北,声音压得低低的,与薛延道:“若是他能喜欢上别人倒也不错,花晨不见得就是个好人。”

    薛延嘴角一抽,小猫儿怕是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喜欢上别人是谁吧!

    跟着陶萧北来了花晨住的院子,院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花香,隐隐能闻见淡淡的药香。

    燕南晚皱眉,如此浓郁的花香都未能将药香隐藏住,这院子里到底有多少药材,或是到底有多少熬药剩下的药渣。即便如此,怕也要长年累月才能淤积出如此浓重的味道。

    “花晨姑娘很喜欢花?”她问着。

    陶萧北冷冷道:“谈不上喜欢,不过是祛院子里的药味。”

    果真如此!

    到了花晨闺房前,陶萧北停下脚步,微转身:“七皇子请在院子里等候片刻。”

    薛延不甚在意,走到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燕南晚倒是未曾料到他如此知规守礼,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中纳闷,跟着陶萧北进了花晨的闺房。

    陶萧北自然未曾错过燕南晚脸上的纳闷,不由得解释了一句:“他自小便与花晨不对付。”

    “他们自小便相识?”

    陶萧北点头:“自小七皇子便与京中官家公子小姐都相识。”他微侧过脸,眸间隐约带了抹笑意,“似乎只有你们燕府的小姐公子不与京中官家子弟来往。”

    燕南晚笑了笑:“幼时家父管得严,出来玩耍的时日自然是少。”

    哪里是爹爹管得严,实乃是自打她懂事起,爹娘便时刻告知她不许与京中官家女子深交。起先她是万分不解,后来与哥哥整日在一起,听着哥哥说的那些话,稍长大一些后,便也明白了是何意思。

    又往屋里走了几步,只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燕南晚想着该是花晨了,只是如此一看,倒是憔悴虚弱得很。

    “她自前日起身子便道五脏六腑都疼的很,身子也虚弱了起来,我找了城中的大夫来给她看,大夫们皆是束手无策,甚至连她中了什么毒都不知。”

    燕南晚走到床边,掀开浅色的纱帐:“她中的毒天下罕见,如今怕是没有了,普通的大夫自然看不出。”

    她摸上花晨的脉搏,脉象虚弱,若是不及时救治,下一刻怕就要魂归西天了。

    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玉瓶,拔开木塞,倒出一颗药丸塞进花晨嘴里:“一日一粒,五日后你来皇子府找我。”

    陶萧北接过玉瓶:“你有彻底解毒的法子?”

    燕南晚笑了起来:“陶公子,我早便说过,我只是认得毒,不是大夫,自然也不会解毒。”

    “那你给我的药丸,还有让我五日后去皇子府找你是何意思?”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是毒便不会无解。”她顿了顿,“我虽不会解毒,但找些毒来压制她体内的毒的本事还是有的。”

    陶萧北点了点头,但心中也疑惑:“她之前毒发为何没有如此厉害?”

    燕南晚看她,沉默了片刻,吐出嘴边的话转了转:“她之前不算毒发,若是陶公子真想知道真相,还是等花晨姑娘醒了亲自问她。”

    她虽不知道之前花晨是何模样,但若是她之前真的毒发过,身体早就垮了,不可能还会活到现在。

    之前,她身体内的半醉一直被另一种毒压制着,才能让她活到现在。如今,怕是她手中的另一种没有了,不然她也不会让自己毒发。

    燕南晚与薛延留在府中用了午膳,陶萧北有洁癖,又担心花晨,便留在了花晨房里,坐在床边看着她。

    两人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府邸。

    坐在马车上,燕南晚默不作声,沉思着,想压制住花晨体内的半醉,只要有半醒即可,这两种毒药相生相克,也如同人生一般半醉半醒。

    她手中没有半醒,之前在一本医书上看过制毒所用的药材与方法,可她从未试过,心中难免有些没底。

    “晚儿,想什么呢?”薛延见她自上了马车便一直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想着该不会陶萧北又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吧?

    燕南晚抬眸望向坐在对面的薛延,记起之前他手中似乎分尸毒:“你手中的分尸毒从何而来?”

    薛延有些醋了,伸出手将燕南晚拉进怀里,低头看她:“晚儿冷落了我。”

    燕南晚懵了:“我何时冷落了你?”

    问完,她又觉得不对劲,瞧着他笑了起来,手指缠着他的一绺长发,轻轻的扯了扯:“我不过是进屋给花晨把脉,你便说我冷落了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说的可不是这事。”薛延低头,压上她的唇,缓声道,“你也太将萧北的事儿放在心上了。”

    原是为这事不开心了!

    燕南晚唇角微扬,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退开他的唇:“陶公子是陶丞相的独子,我如今帮他,他欠了我的人情,以后你我遇上什么事儿,自然也可以去找他帮忙。”

    薛延低声道:“你到底想的通透,可我瞧着他不见得如此想。”

    “那你觉得他是何想法?”

    “不说他了,糟心。”他才不会将那隐隐冒出的苗头在小猫儿面前说,“你方才问我的分尸毒,是我在翠红院得到的。”

    “翠红院?那人可还在?”

    分尸毒虽不及半醒半醉珍贵,但几年前她偶然得知,分尸毒与半醒半醉出自一人之手,若是能寻得分尸毒的源头,必然能知晓半醒半醉的解药。

    薛延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凛冽:“被我杀了。”

    “你……”燕南晚这才记起他的娘亲便是死于这种毒,心下有愧,方才只想着找出解药,竟忘了这等大事,往他怀里靠了靠,“杀了便杀了,以后总能查出来的,你还有我呢。”

    他将她抱在怀里,闭上双眼,掩去双眸中的恨意与纠结:“以后你一直陪着我。”

第161章:不会与七皇子打起来了吧

    这个以后到底有多长久,她以为是一辈子,他却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日子。

    燕南晚心里知道他苦,静静偎在他怀里,想着他心情不好,便也急着回皇子府:“我们去赏雨楼,那里由许多好玩的,我带你去瞧瞧。”

    “有什么好玩的?”他依旧双眼微眯。

    “我带你去闯五行八卦阵。”

    他睁眼,笑着看她,捏了捏她的脸:“是你想去玩吧!”

    燕南晚憋了瘪嘴:“那五行八卦阵都是我设的,我有什么好玩的,真是带你去玩的。”

    “嗯,想谋杀亲夫呀!”他调侃着。

    “放心,我带你去的五行八卦阵不会伤人。”她想了想道,“就是个消遣的地方。”

    这个五行八卦阵真是个消遣的地方,阵设在赏雨楼藏书阁后面,人一旦入阵,处处都是出路,处处也不是出路,全看闯阵者的心心境。

    燕南晚与薛延站在阵前,她道:“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我一个人?”薛延倒是有些诧异。

    燕南晚笑了:“你一个人进去,但你在阵中也可能会遇见我。”

    这个五行八卦阵最有趣的便是当你选定一个方向时,走了两步,又会出现很多选择,以此类推,循环往复,每一个选择都会关乎到最后走出来的那条路。

    燕南晚见他站着不动,推了推他:“你进去玩一次嘛,你就当我在里面,你去找我好不好?”

    “不好。”薛延认真答,“你就在我面前,我为何要去阵里面寻你?”

    “你又犯病了?”燕南晚看他,去抓他的手,给他把脉。

    薛延脸色一黑,躲开她的手:“没有。”说完,转身往阵里面走。

    燕南晚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可他步伐又与平常无两样,想着莫不是她想多了,摇了摇头,也就没多想了。

    她在薛延进阵后不久,也跟着进了阵,与薛延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个阵她进来的次数不少,仍旧有很多出路是她未曾走过的。

    这个阵法当初虽由她设,可却早已不受她的控制,其中的每一条路,每一个出口,仿似都有了自己的生命。

    薛延进了阵中后,便沿着一条路一直往前走,无论期间出现多少岔路转弯,他眼都不眨,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之久,他走到头了。

    眼前是个茅草屋,他推开门,进去,屋中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本书,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桌子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盏,一个茶盏中还有茶水,茶水还冒着热气。

    他心中奇怪,走到桌子边坐下,手碰上茶盏的四周,茶水滚烫,收回手,扫视了整个茅草屋却未发现任何半丝有人的踪迹。

    望向桌子上那盘未下完的棋,在桌子边坐下,盯着棋盘沉思起来。

    如此一看,便又是半个时辰。

    他又盯着那盘棋看了许久,抬起手执起黑子,准备落子,忽听门外传来声响,他还未来得及起身,一个乱糟糟的老头便从外头走了进来,看见屋中有人,老头明显愣了一下,浑浊的目光落在薛延手上的黑子上,目露精光:“会下棋?”

    薛延随手将棋扔进棋篓里:“不会!”

    老头明显不信,方才他若是没看错,这小子方才下的地方,能拯救整盘死棋,他走到桌边坐下,笑眯眯的:“小子,陪老夫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薛延嗤笑一声:“我不会。”

    老头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你和那个燕丫头是什么关系?”

    薛延看了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老头不管,继续道:“若是你能陪着我下完这盘棋,老夫便答应那丫头一个条件。”

    薛延低笑一声:“呵,我如何得知你对晚儿有价值?”

    老头听着这话,急了起来,站起身,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大声道:“你这小子,那丫头当年可是求着我,让我帮她,我都没有搭理她的!”

    “那是以前,眼下她可不一定用的着你!”说着,还十分嫌弃的瞥了一眼老头,“不仅年纪大,还长得丑,真不知你对晚儿有什么价值!”

    “你……”老头指着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薛延捻起一颗黑子,放在手里把玩着:“若是我陪你下棋,你便答应晚儿一个要求是吗?”

    老头听他说了这话,立马将方才的怒气都抛之十万八千里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双浑浊的眸子此时熠熠生辉:“自然,老夫我从不骗人。”

    “那若是我赢了你,你是不是又该答应她一个条件?”薛延将一颗黑色棋子放在棋盘上,果真一盘死棋变成了活棋,望着老头。

    老头未曾料到他能说出这番话,虽不知他能否赢过自己,但能陪他下上一盘棋的人,这个天下都是少之又少的,再答应一个条件也无不可,点头道:“好,我答应。”

    燕南晚进了阵中,倒是走的随意,遇见了岔路转弯比改变方向,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最初进阵的地方。

    她走出了阵,未看见薛延,便知道他应该是还在阵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地方。

    成希听楼中人来报,说楼主回来了,一打听她来了这里,想着前两日的事,急匆匆跑来了。

    “楼主,你未入阵呀!”成希看着刚从阵中出来的燕南晚,松了口气。

    燕南晚闻声,转身看他:“刚从阵里出来。”

    成希往前看了一眼,双手握了握,又松开:“楼主,您没有遇到谁吧?”

    “里面有人?”燕南晚脸色倏地的变了。

    成希低着头,咬牙道:“前几日我师父来了,发现了您布的阵,觉得有意思,就闯进去了,至今……至今还未出来。”

    “你师父?”燕南晚想了想,“就是那个怪脾气嘴巴毒长得丑的老顽童?”

    成希点了点头,若是师父知道楼主如此形容他,肯定又要跳脚了。

    “薛延在里面。”

    “啊,这下可完了!”成希急着道,“师父会不会与七皇子打起来。”

第162章:叫师祖

    燕南晚无所谓道:“你师父不是懒得与人动手吗?”

    成希噎住了,他师父好像还真是懒得……

    燕南晚问:“他来赏雨楼做什么?”

    “说是闲着无事,来赏雨楼找乐子。”成希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还说想和你比试一番谁的偷技更好。”

    燕南晚目光狡猾,望着阵中:“想和我比试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成希瞧着她眸中闪着精光,忽然发现他无形中将自己的师父给卖了:“楼主,这事你可千万别说是属下说的。”

    “知道了,去准备晚膳。”燕南晚又往阵里走去,转身又叮嘱了句,“准备的丰富些,拿点好酒出来。”

    那老头定然是在外面惹了事,不然也不会躲进赏雨楼来,还来了便躲进了这五行八卦阵中,看来这次惹的人还是个厉害角色。

    她唇角上扬,眼尾上挑,没想到老头有一天也会落到她手里来。

    燕南晚缓缓走进阵中,按着老头的脾气秉性,定然会一条道走到黑,她直着一条路走了进去,到了茅草屋,看着门敞开着,也听不见声音。

    心中奇怪,老头平日里不是爱咋咋呼呼的,怎么如此安静?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茅草屋门口,瞧见屋里面的一幕时,差点未惊叫出声。

    老头在干什么?竟然对着薛延下跪,还一副神情恳切,苦苦哀求的模样。

    “你俩干什么呢?”燕南晚咳了两声,出声道。

    薛延与老头闻言,都转过身望向门口,老头立马从地上起来,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嘀咕了一句:“来了,也不敲门!”

    薛延笑着,对她招了招手:“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燕南晚笑的有点心虚,她哪里知道他在这儿,她是知道老头在这儿,走到他面前:“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我们出去吧!”薛延起身,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老头瞧着他要走,急忙转过身,跑了过来,拉着薛延的另一只手:“小子,你还没给我回我话呢?”

    燕南晚看着老头拉着薛延的手,目光上移,落在老头一脸期盼的脸,脑海中生出一个想法,急忙打掉老头的手,将薛延拉到自己身后,愤愤不平道:“老头,你一把年纪怎么还如此不知收敛!”

    老头郁闷,他不过就是想让薛延收他为徒,教他下棋,和不知收敛有什么干系!

    “燕丫头,你一边儿去,我与这小子有事说。”

    燕南晚不让:“他现在是我的人,你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老头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与你说了。”他拉着燕南晚的手,往一边走,还未走两步,他的手又被薛延打开,睨了老头一眼,“动手动脚的,不知羞!”

    老头看了眼他的手,原本粗糙的一只手,眼下被两人一人一巴掌拍的红彤彤的,忍不住怒道:“你们俩真以为老夫是好欺负的,一人给我一巴掌!”

    薛延睨了他一眼,拉着燕南晚的胳膊,往外走:“我答应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老头面上大喜:“不会忘,不会忘,师父的吩咐徒弟绝对不会忘。”老头跟在薛延身后,时不时问两句关于方才那盘棋有关的问题。

    燕南晚在一旁听着,才意识到方才她的想法有多么荒唐!

    她还以为老头是看上了薛延,真是丢人,太丢人了!

    想着想着,她脸就红了起来,薛延与老头说着话,不经意间瞥到燕南晚的脸,见她脸红得很,像是发烧了一般,停下脚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燕南晚抬起脸,看了眼薛延,又看了眼老头,恨恨道:“没事,好得很!”

    老头真是个护犊子的,见燕南晚对薛延没有好语气,站出来道:“燕丫头,你对我师父好点,说话客气点。”

    “你叫他一声师父,就该我叫我一声师母!”燕南晚道。

    老头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两人,直到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仰天长啸,大呼后悔:“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呀!”

    薛延听着燕南晚的话,心情颇好,一把将她抱起,运起轻功,往阵外去:“我喜欢女子,晚儿不必担心。”

    “你知道……我方才的……”

    “嗯,我很高兴。”他说着,一脸的笑意,连说话的语气里都染上了几丝得意。

    燕南晚索性装死,由他抱着,不说话。

    老头运起轻功,跟在后头,三人出了五行八卦阵。

    “你放我下来。”燕南晚道。

    薛延笑着,抱着她往前走:“晌午吃多了,抱着你化化食。”

    成希吩咐了下人去准备晚膳后,又来了阵前守着,看着三人出来时,迎了上去,瞧着薛延抱着燕南晚:“楼主可是受伤了?”

    “她腿软。”薛延答着。

    成希想起昨儿夜里的事儿,瞧着薛延怀里的燕南晚眼神变了变。

    燕南晚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想去一探究竟,成希急忙移开,望向老头:“师父。”

    薛延将成希眼神中的意思看的清清楚楚,低笑了两声。

    老头拉着成希,走到薛延面前,高高兴兴道:“徒儿,这位是你师祖。”

    成希脚下不稳,往前扑了一下,老头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见到师祖面前一点儿也不稳重!”

    “师父,您什么有师父了?”成希看了眼薛延,“您这师父比您还要年轻……疼……疼,您轻点!”

    老头扯着成希的耳朵,冷哼道:“让你叫师祖就叫!”

    “是是是,师祖,师祖……”

    薛延淡淡应了一声,抱着燕南晚转身走了。

    成希跟在后头,拉着老头问个不停,老头言简意赅的将他与薛延下棋,输给薛延的事儿说了。

    燕南晚戳了戳薛延的胸膛,仰起头看他:“你何时会下棋的?”

    “一直都会。”

    “为何未见你下过?”

    薛延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太费脑子,累,不喜欢下。”

    燕南晚想着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她也不喜欢太费脑子的事儿。

第163章:看上他的美色

    用了晚膳,燕南晚、薛延、成希、老头都坐在大厅里,桌子上摆着一些小零嘴,燕南晚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一旁端着茶盏喝的正香的老头,捻起碟子里一颗梅子扔向老头:“你惹了何事?”

    老头抬起手接住梅子,送进嘴里,巴拉巴拉嘴:“我能惹什么事,你想多了。”

    “呵,你最好自己说了,不然等我查出来,我亲手将你交出去!”

    老头放下手中的茶盏,瞄了一眼燕南晚,道:“我前两天去偷了东宫,被发现了。”

    “你去偷了东宫?”燕南晚手上捻梅子的动作一滞,“还被发现了?”

    老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谁知道东宫里还有五行八卦阵!”

    燕南晚望向成希:“藏书阁的事儿查出来了吗?”

    提起这事儿,成希便头疼:“还未查出来,目前只能断定与太子无关。”

    “竟然不是东宫的人!”燕南晚眉头紧皱,这事竟然变得越来越复杂。

    成希又道:“依我们查到的线索,背后那人还不知赏雨楼背后到底是谁。”

    薛延开口道:“那便是针对赏雨楼的。”

    燕南晚点头,若真的只是单纯针对赏雨楼,未涉及到燕家,也未涉及皇权,这件事倒是好办了不少。

    “楼主,下一步该怎么办?”

    “查!”燕南晚厉声道,“不管是谁,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

    成希应了声。

    薛延扫了眼一旁老老实实坐着的老头,眼眉上挑:“徒孙,让你师父帮你。”

    成希听着这话,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偷瞄了眼薛延,又望向老头,尴尬的笑着道:“师父,您老人家歇着就好。”

    薛延望着老头,嘴边挂着笑,老头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笑了笑:“师父说得对,我帮着徒弟,我帮忙。”

    燕南晚又问着:“忘语她们最近如何?”

    “自归音走了后,属下便带着忘语姑娘和她的一群姐妹练些功夫。”

    燕南晚点了点头:“老头,你来赏雨楼逃难,给我带来了麻烦,是不是也得给我出点力?”

    老头一张脸垮了下来:“燕丫头,老夫都帮着你查藏书阁的事儿了。”

    燕南晚不管:“那是你师父交给你的,与我何干。”

    老头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你说吧,什么事?”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教忘语她们一群姑娘能防身的本事。”

    老头听着,炸毛了:“你这是大材小用。”

    “你既然不想屈才,那我便送你去东宫。”

    “教就教!”老头妥协了,他知道燕丫头说的话都是真的,能说出来便一定能做到,到时候真把送到了东宫,怕他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燕南晚又道:“昨儿夜里我从孟府拿回来的古玩珍宝,送去地下当铺当了,当回来的银钱都分给忘语和她的姐妹。”

    成希点头应是。

    “有件事要麻烦你。”燕南晚望着薛延。

    薛延微笑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尽管吩咐,我听着。”

    燕南晚甜甜的笑了起来:“半个月后你利用你的势力将她们送到京中各大风月场所。”

    “你要建起一条新的信息渠道?”

    燕南晚点头:“赏雨楼虽消息灵通,来的也快,也终归是个整体,行事起来难免会引起人的注意。若是有一条看起来零散、抓不到头绪的消息线,如此我们行事起来,方便很多。”

    薛延赞成:“这件事我让凌声去办。”

    这件事几人商量定了后,燕南晚望着老头,又看了眼薛延,低头沉思了起来,右手的食指扣着左手的大拇指,默了半晌,道:“老头,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老头下意识的拒绝,燕南晚瞪了他一眼,老头便乖乖的起身跟在她身后。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求着她呢?

    燕南晚走到院子里,确定两人说话屋里人听不见了,才停在脚步,转身看着老头,目光沉沉的,半晌不说话。

    老头往后退了两步:“燕丫头你有话就说。”

    “分尸毒、半醉、半醒是不是你研制出来的?”

    老头眼底一阵慌乱,急忙低下头,不说话。

    燕南晚瞧着他这幅样子:“我既然问你,自然是有十之**的把握。”

    “是我。”

    燕南晚不意外,却对老头又多看重了几分:“半醉有无解药?”

    老头摇头,他制毒从不制解药。

    燕南晚问:“当年你制了分尸毒后,给了谁?”

    “老夫都是卖的。”老头想起他还年轻时,不可一世,狂傲自大。制毒卖钱,从不管那毒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燕南晚叹了口气:“你会制毒的事儿,切记莫要向薛延提起。”

    老头摆了摆手:“你放心,这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老夫我才不会说。”

    燕南晚虽不知当年云妃之死的具体细节,可云妃死于分尸毒是不争的事实,若是让薛延知道分尸毒是老头制出来的,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还是等她暗地里将云妃之死查清楚后,再将这件事与薛延说的清楚明白。

    “说完了吗?”薛延靠在大厅门边,端着双臂,望向燕南晚。

    燕南晚收起脸上的沉重,扬起笑,转过身,对着他道:“说完了,回府。”

    他放下双臂,缓步往她面前走,她笑着跑了两步,到他面前:“你穿这身真美。”

    “我还当我是因了性子秉性让晚儿喜欢的,原来不过是这幅皮囊。”薛延伸出手揽着她往外走。

    她笑着,看了眼四周,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凑到他耳边道:“性子秉性有相似的,可你这幅皮囊却是天下间仅有的。”

    薛延停下步子,认真的问着:“若是有人与我长得一样,晚儿该如何?”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道:“长得一样,不见得身上的胎记也一样。”说完,她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薛延微愣,不敢相信他的小猫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痞笑了起来:“晚儿若是也不记得胎记了,不妨记住我吻你的感觉。”说着,吻上他的唇。

第164章:哎哟,祖宗

    回了皇子府,已是星夜时分。两人从破晓时分,一直忙碌到现在,都是一脸疲惫。

    薛延抱着燕南晚从马车上下来,全管家已经候在府门前了,见两人下了马车,走上前问:“七皇子、皇子妃,晚膳可还用?”

    薛延抱着燕南晚往府里走:“不用了。”

    全管家应了一声,吩咐下人将备好的晚膳撤了。

    薛延抱着燕南晚到了风笙院,暮书与丰索迎了出来:“七皇子,小姐你们回来了。”

    薛延淡淡应了一声,抱着燕南晚往屋里走。

    燕南晚浑身乏得很,薛延将她放在床上,去柜子找两人换洗的衣物,她便大大咧咧躺在床上,双眼睁着,看着上方的纱帐,思绪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薛延一只手臂上搭着两人换洗的衣物走过来,弯腰低头看她,瞧着她半晌没反应,只呆呆的看着上头:“想什么呢?”

    燕南晚闻声,回过神来,目光中多了些神采,望着上方的人,笑了笑:“累了,脑子不想动,发呆。”

    “沐浴完好好睡。”他伸出手将她抱起来,往里头温泉池里走。

    燕南晚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你比暮书伺候的好多了。”

    “你倒是会享受。”他将她放在地上,伸手去帮她脱衣服,“我不仅比暮书伺候的好,我还能让你……”

    燕南晚急忙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嘴巴微微嘟起:“不许说了!”

    还不知一会儿又说出什么让人臊得慌的话。

    薛延笑着,斜眼看她,像只得逞的狐狸,伸出手头轻轻缓缓的舔了舔她的掌心,燕南晚手微微麻,心头痒痒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他移开嘴,继续给她脱衣服,原本想戏弄一下她,却被她一双眼看的自己欲罢不能。

    将燕南晚的衣服脱掉后,又将自己浑身的衣服脱得干净,抱着她在温泉池里沐浴。

    两人在温泉池里赤|裸相对,燕南晚靠在他怀里,薛延动作温柔的替她洗澡,洗着洗着,洗出来一身火气。

    他怕忍不住,又想着昨夜里他中了药对她的折腾,心疼,快速的将她洗好,从温泉池里抱出来,床上亵衣,抱着她,放到床上,扯过薄毯子盖在她身上,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声音喑哑:“乖,睡吧!”

    燕南晚伸出手扯着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我去书房,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了。”薛延拍了拍她的手。

    “早点回来。”

    薛延了身衣衫,转身离开了屋。

    暮书与丰索还在院子里候着,薛延看着两人,想起昨夜里两人的机智,心中不由又对两人高看了几分:“皇子妃就寝了,你们也下去歇息吧!”

    暮书原本想问什么,却被丰索硬拉着出了风笙院。

    走到离风笙院有一段路,暮书甩开丰索的手:“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问小姐怎么样了呢?”

    丰索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有七皇子在,小姐不会有事的。”

    “那谁能说得准,万一七皇子抛弃了小姐怎么办?”暮书气鼓鼓道。

    丰索再度拉着往前走:“我瞧着七皇子对小姐是真好,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对七皇子的偏见?”

    “我这不是偏见!”暮书据理力争,“我这是一个正常人对七皇子的认知!你看看七皇子以往的名声,哪里值得我对改观了?”

    “哎哟,祖宗,咱能不说了吗?”丰索一脸无可奈何的瞧着她,“小姐是何等聪明的人,你看出来的小姐能没看出来?”

    暮书听着这话,顿时没了话。

    丰索接着道:“小姐如何对七皇子,你我便如何对七皇子。你我是小姐的人,小姐如何你我便如何。”

    暮书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知道了。”

    书房里,薛延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凌声,望着窗外,语气分不清喜怒,问着:“春风楼查出了什么?”

    凌声答道:“春风楼各处都无异样,未查出什么来。”

    薛延转身,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嗤:“没用!”

    凌声也不做声,他与翠玉查了一宿,确实是什么都未查到,处处似乎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他们查也翻不出什么来。

    “池雪如何了?”

    提起池雪,凌声一张没有温度的脸,更冷了起来:“翠玉已经将她关在了春风楼的暗室里,属下与翠玉审问了她一次,她不愿意开口,说只愿与主子说。”

    薛延当即决定,连夜去了春风楼。

    自薛延下了令,让翠玉给池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后,翠玉便聪明的将池雪关押在春风楼的密室里。一日三餐都是她亲在送来,每日换药诊脉也是她亲力亲为。如此一来,池雪每日接触不到外人,自然也无法与外面的人进行消息互通。

    翠玉听到身边的丫鬟来说薛延连夜来了春风楼,立马收拾妥当出来迎接。

    薛延来了春风楼,径直让凌声带着他去了关押池雪的密室,翠玉听闻,又急忙往密室去。

    “主子。”

    薛延点了点头:“池雪可有反常的行为?”

    翠玉摇头:“这两日属下一直在密切监视着她,她的行为秉性与平时无异,应是池雪无疑了。”

    薛延为了以防万一,吩咐凌声去皇子府将归音叫过来。

    池雪与归音自相识起便谁也看谁不顺眼,两人可谓是天敌。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却是你的敌人,所以他要让归音过来看看。

    凌声应声,急忙回皇子府找归音了。

    薛延走进密室,触动机关,密室的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池雪靠在床上,听着声响,抬起头双目毫无波澜与生机望向门的方向,见到来人是薛延时,眼中激起千层波澜,急忙从床上下来:“主子,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除了凌声与翠玉,其他的人称呼薛延一律都是七皇子。池雪如今称呼他为主子,只是想提醒他,她也是他的下属,希望他能饶过她这一次。

    薛延走了两步,站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说,你到底是谁?”

第165章:皇子妃才是心尖上的人

    池雪一愣:“主子,我是池雪呀!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池雪呀!”

    池雪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她与他的相处时日甚至比翠玉都要长久。翠玉与凌声都是他选拔出来的首领,训练的时候都跟在他身边。池雪不是,可训练时也跟在他身边。后来,他暗中将春风楼收到囊中,将一群女子插入春风楼中,他喜欢时常来她的院中小坐。

    薛延冷笑起来:“既然知道是我一手将你培养起来的,那就该知道我也能毁了你!”

    “主子,我错了!”池雪花容失色,方才她在主子眼里看见了杀心,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她触犯了主子的逆鳞,“主子,我什么都说,求主子绕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主子了,求主子!”

    薛延双手背在身后,眸中淬着冰碴子:“说,你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

    池雪跪在地上,再也无了往日高冷冰清的模样,垂着头,一字一句道:“查燕家、夜闯燕府这些一开始我都没有念头。忽然有一天夜里,一个蒙面的女人闯进我的院子里,说燕南晚……七皇子妃来路不明,会耽误了主子的大事,我才……”

    “你最好一字不落的说的清楚明白,胆敢有一句隐瞒,下场是你想不到的惨!”

    池雪闻言浑身一震,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些许的颤抖:“我因对皇子妃心生不满,便按着那人的说话去做,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

    “那蒙面人是谁?”薛延问。

    池雪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她的正脸,只知道她是个女子,身上带着浓重的花香气。”

    薛延望着跪在地上的池雪,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转身:“将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向翠玉交代清楚。”

    他虽看似风流无情,嚣张乖戾,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多少有些惋惜。更何况她与……

    池雪看着薛延离去的背影,浑身都泄了气,瘫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翠玉看着她,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她对池雪一直都是不亲近不远离:“说吧!”

    池雪抬起头看着她,扯出嘲讽的笑:“现在的你正在心里嘲讽我吧?”

    翠玉微微笑了笑:“若是你不做出这些事,没有人会来嘲讽你。而我现在对你也未有嘲讽,你我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人,早该知道不该对主子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是吗?”她凄惨的大笑起来,“你们都知道,而我又何尝不知道。可主子对我那么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翠玉不知薛延对她到底有多好,可她敢断定主子无论对她有多好,都没有对七皇子妃那般体贴细致,深深看了她一眼:“主子对皇子妃才是真正的好。”

    池雪听闻,脸色变了。

    她如何不知,主子对她与对皇子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无论何时,她都是沦落风尘的下等人,而那个生在官家,自小便什么都不缺的人,才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凌声带着一脸怨气的归音来了春风楼,在密室外头看见薛延:“主子,归音来了。”

    归音也不顾忌,坐在薛延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水:“什么事?”

    薛延望向凌声,凌声心领神会的对归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

    归音听完,大喜:“这等好事,早该让我来了!”

    想着,她挑起一抹笑,眨了眨眼,颓靡勾人的姿态毕现。

    凌声瞧着,脸狠狠的抽了抽,唾弃道:“你的兰公子不在这儿,收起你这幅样子!”

    归音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池雪最看不惯我这幅模样,因为她羡慕嫉妒恨!”

    凌声无语,索性不说话了。

    翠玉很快从密室里出来,走到薛延身边,将池雪招供的事,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

    原不过就是一个蒙面黑衣人找到池雪,利用池雪对薛延的感情,对燕南晚的不满,从中挑拨离间,引发了池雪去调查燕家、夜闯燕府的事。

    至于那日她自尽的事,完全就是赌一把,想试探她在薛延心里是个什么重量。

    屋中的血的确不是她一个人的,在她从皇子府回来后,离儿不知道去哪儿了,屋中坐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说是那个蒙面女人派来的,她在皇子府受了气,便与黑衣人打了起来,重伤了黑衣人。

    这个时候,恰好离儿回来,她一个不在意,黑衣人跑了。

    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她心中便生出了一计,将血染在自己胸口。因为她了解离儿,知道她会去找薛延。

    等离儿走后,她估摸着时间,等到薛延快来的时候,她一狠心将匕首插进胸前,便成了薛延与燕南晚来时,看到的那番景象。

    “真是好心机!”归音啧啧叹了两声,眸中染上一抹不屑,“对自己也够狠的。”

    薛延双手紧握成拳,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池雪算计好的!她们的气质那么像,可为什么她的心肠如此歹毒!

    “你进去看看她。”薛延压抑着怒火开口。

    归音点头,站起身,仔细认真的整理了衣裙和仪态,踩着得意又显摆的步子走了进去,瞧着瘫坐在地上,狼狈无比的人,娇笑出声:“哟,这不是前两日还与我叫板的人吗?”

    池雪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怒道:“你这个贱人!”

    “呵,高贵清冷的姿态不保持了吗?”归音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来你憋了很久了,想必早就想骂我了吧!”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嫌弃道:“你这浑身的味儿真是难闻。”

    “你到底想做什么?”池雪眼下最不愿意见的人便是她,“若是来对我冷嘲热讽的,可以滚出去了。”

    归音笑着:“可是七皇子叫我来的。”

    她拿得准她的心思,如今说出是薛延叫她来的,无疑对池雪来说又是一层重创。

    果真如归音所想,当她听到是薛延的意思时,她眼中闪过黯淡、灰心,到最后的彻底绝望。

第166章:杀

    归音瞧着她这幅模样,耸了耸肩,转身出了密室,瞧着她这种心肝肠断的表情,若不是真的池雪,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薛延吩咐了翠玉让池雪在密室养伤,每日还如以往一样,待她养好了伤,便放她离开。至此以后,她的生死与他无关。

    翠玉担忧的问:“主子,若是池雪泄露了……”她点到为止。

    主子对于池雪的感情,他们都拿不准。

    若是依着主子干脆狠辣的性子,犯了这事的人,早该死了,可这个人是池雪,却又是不同了。

    薛延凝眉道:“若是她泄露一星半点,杀!”

    翠玉点头。

    翌日,用过早膳后,燕南晚换了一身利落些的衣裳,拿着锄头,提着水桶,在风笙院小花园里忙碌。

    六月底的天气人一动,浑身都是汗,燕南晚还弯着腰在小花园里给花花草草松土施肥,汗顺着她的脸不停的往下滴,落在松土里。

    暮书在一旁舀着水,给花草浇水,瞧着燕南晚满头大汗:“小姐,你去歇着,这些我来就好了。”

    燕南晚抬起胳膊,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我闲着无事,活动活动筋骨。”

    暮书继续给花草浇水,想起前日夜里的事儿:“小姐,你偷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失手,怎么就在孟府被发现了呢?”

    燕南晚用锄头扒着土的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低着头,淡淡道:“走错了地方。”

    “不应该呀!”暮书思考着,“难不成我找的孟府的布局图有问题?”

    “可能吧!”燕南晚心虚道,“你去拿个篮子来,采摘些花儿,我晾晒成花茶。”

    暮书点头,去拿篮子了,也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燕南晚想起前日晚上的事儿,脸上又是一阵发烫,若不是她自小被燕南晨喂了各种药丸,怕她也要中了媚|药。

    孟府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书房里,薛延瞧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架在桌子上,睨着下方站着的秦照,不羁的笑着:“秦大人一早来皇子府,找本皇子有事?”

    秦照拱手道:“微臣有个问题来请教七皇子。”

    “秦大人是想问本皇子京中哪个青楼更好,还是想问本皇子京中哪个酒肆的酒最醇香?”

    秦照腿颤了颤,这七皇子说话真是没个遮拦。想着他在朝堂上与皇上说的话,心中也就释然了。连皇上面前都不知道收敛的人,在他面前只要不更加放肆他便谢天谢地了。

    敛了敛心神,恭敬道:“七皇子,皇上将太子之事与柳村之事都交给微臣去查,说微臣有什么不明白、拿不准的地方,可以来向七皇子请教。微臣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这两件事来的。”

    薛延冷哼了一声:“父皇对本皇子还真是放心,也不怕我顺势将太子皇兄拉下马!”

    秦照心中直呼:哎哟,我的祖宗,您说话能收敛点儿吗?

    “说吧,问什么?”薛延抬起架在桌子上的手,撑着脸,望着秦照。

    秦照抬眼望向他,瞧着他这幅慵懒样,心中感叹七皇子生的真是俊呀!

    “微臣查出太子与程孝和未有关系。”

    “没有关系不挺好,难不成你还想有点关系呀!”薛延反问着。

    秦照脸色大变,道:“七皇子,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薛延有些不耐烦,身体坐直,放下腿:“有什么事,你一个劲儿说完,吞吞吐吐的,真是磨叽。”

    秦照叹气,这七皇子比皇上还难应付:“虽然太子与程孝和未有关系,可五皇子却与程孝和有关。上次在朝堂之上指证齐妃的得云大师似是有些问题……”

    薛延瞥了他一眼:“有问题便是有问题,没有便是没有,什么叫似是有些问题?”

    秦照踌躇了片刻,道:“那个得云大师名声不好,微臣特意去查了他在家乡的的做派,人人都说他是个骗子。”

    “父皇既然让你问我,无非就是怕你担心。无论是太子皇兄还是五皇兄他们毕竟都是皇家的人,父皇怕你查案的过程遇到阻碍。”薛延挑眉看他,“既然你来问我,那我就直说了。整个天下不是皇家的,是天下百姓的,古已有之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你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秦照听了这番话,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道谢。

    薛延起身:“说完了,就回你的大理寺,平白耽误了本皇子与晚儿相处的时间。”

    “是是是,微臣这便走,立马走。”秦照愁眉苦脸的来皇子府,高高兴兴的出了皇子府。

    全管家送秦照出去的时候,看着他一脸的高兴,心里头纳闷。七皇子向来最讨厌这些官僚,不给他们脸色看便算好的了,秦大人竟还如此高兴,真是稀奇!

    薛延离开了书房,回了风笙院,破天荒的瞧着归音竟与燕南晚一起在小花园里采摘鲜花。

    采了两朵,归音便问一句,采了两朵,归音便问一句。

    燕南晚被她问的额头上青筋直跳,直起腰,望着她:“你直说你想问什么?”

    她一会儿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搞得她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薛延走了过来,扯着归音,将她拉出了小花园:“一边儿去!”

    归音不满的看了眼薛延,也未说什么。

    “篮子给我,你去歇一会儿。”薛延拿过燕南晚手里的篮子,用衣袖给她脸上的汗擦了擦。

    燕南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篮子装满便好了。”

    薛延笑着颔首。

    归音见燕南晚从小花园里出来,急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问着:“皇子妃,其实我就想问问凤兰平时有什么喜好?”

    燕南晚一怔,原来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支吾了半天,就是想问关于凤兰的事儿呀!

    “你倒说说你想问他关于哪方面的喜好?”难得见归音如此小心翼翼,如刚及笄的女子的女子一般害羞,燕南晚忍不住想逗逗她,“是想问凤兰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还是想问凤兰之前喜欢的人是谁?”

第167章:秦照出马,绝无好事

    归音撇了撇嘴:“他之前喜欢的女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说着,还看了一眼燕南晚。

    薛延听着她的话,折断一截花枝,扔向她的肩膀,疼的她后退了一步:“问凤兰的喜好,提他喜欢的人做什么!”

    归音委屈呀!

    这事原本就是皇子妃先提的,她也不过就是顺口一说,怎么就怪到她身上来了!

    七皇子真是越来越护妻了!

    燕南晚心里一咯噔,看着薛延呵呵笑了两声,对归音道:“你问。”

    “皇子妃,凤兰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平日里消遣除了看书还有其他的吗?他有没有什么不能触碰的逆鳞……”

    “你先停一会儿。”燕南晚拉着她的手,“我先将你这些问题回答了,你再问?”

    归音点头,一副认认真真、洗耳恭听的模样。

    “凤兰喜欢吃什么我不知道,什么书都喜欢看,除了……”她咳了两声,“你家主子爱看的那种书除外。凤兰是典型的温润君子,平日里除了看书就是琴棋书画了,至于不能触碰的逆鳞我不知道。”

    归音一脸懵:“所以,你对凤兰了解的也不多?”

    燕南晚点头:“我与凤兰相识的日子不长,一见如故,我对他的了解说不定还没有你多。”

    归音一脸沮丧,手撑在下巴,颓丧的看着她:“我这几日都跟在他身后,也未了解多少。”

    “你若是真喜欢他,大可不必如此。”燕南晚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劝慰道,“凤兰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你做的这些他心里都清楚。”

    归音低声道:“我不是让他知道,我就是想让他能……”说到最后,归音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了。”

    她起身,低头理了理裙摆,掩去眼中泛起的泪光,高高抬起头,看了眼天:“皇子妃,我走了。”

    燕南晚看着她平日里妖媚的身段,轻快的步子都变了,有些叹息,遇上凤兰,于她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的事自己能解决,你别担心。”薛延提着一篮子的花儿走过来,将篮子放在桌子上,抱起她,他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

    燕南晚推了推他:“我一身汗,衣服上还有泥,你别抱着我了。”

    “就是想抱着你,管你什么样!”

    燕南晚笑了起来,拉过桌子上的篮子,将里面的一些叶子挑出来,准备一会儿晾晒起来。

    昨日秦照从皇子府回了大理寺后,心中一片明净,又让衙役将所有的证据都仔细整理了一遍,他又亲自去了大牢中将从得云大师家乡带来的村民问了一道,万事都准备好了。

    今儿还未天亮,他便早早起来了,官服官帽,穿戴整齐,坐着马车进了宫,等着上朝。

    薛延也醒的早,躺在床上,怀中抱着还在熟睡的燕南晚。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辰,早朝也该开始了。

    不知道今日早朝后,倒下的人会是谁?

    朝堂之上,各位大臣禀告完手上的事后,都等着下早朝,心中也松了口气,今儿早朝皇上未发怒。

    倒不是一群大臣胆小如鼠,确实是最近朝堂上的事儿太多,且西北干旱,西南洪涝,谁又贪污卖官了,就是京中的这一摊子事都是往年未曾遇上的。

    秦照看大家都说完了,站出来,立于大殿中央,弯腰拱手:“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众位大臣看着秦照,心中郁闷,秦大人一出来,准又没好事。

    皇上道:“说。”

    秦照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沓信纸,双手捧着:“皇上,微臣查出太子与程孝和没有半分关系。微臣手里拿的是查出来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崔公公走下台阶,拿过秦照手里的信纸,呈给皇上。

    秦照又道:“虽太子与程孝和无半分关系,但太子带上朝堂的那位得云大师,却是名声不好,被他家乡的人称为骗子,所以齐妃之事,臣还在调查之中。”

    原本一群大臣听说太子与程孝和无半分关系都松了口气,哪成想后面还有更大的招!

    皇上看着手中的证据,一条一条罗列的清清楚楚,合上信笺,道:“齐妃之事不必再查,她既然已承认,此时就停了。”

    “微臣领旨。”

    皇上此一举,给各位大臣心中敲响了警钟。皇上旨在告诉朝中大臣,只要太子不犯大错,小事他都可以不予追究,太子依旧是太子,谁也替代不了。

    可皇上心中却对太子产生了怀疑,太子利用一个江湖术士来扳倒齐妃,是何居心确实该考证。

    秦照又道:“皇上,微臣查到程孝和虽与太子没有关系,但却与五皇子有关。”

    薛璃听闻,脸色一变,站出来道:“秦大人这是何意?”

    秦照不卑不亢:“五皇子莫急,听微臣慢慢将来。”

    皇上看了眼薛璃,脸色阴沉,对秦照道:“秦爱卿继续说。”

    秦照道:“在柳村发现的尸体,出去宫中太监、士兵外,还有一些是真真正正的柳村村民,他们已故,微臣作为大理寺卿,合该为这些寻一个公道。”

    薛璃听着这话,被袖子遮掩的手紧紧握起,

    一直低着头走神的薛增林抬起头,看了眼秦照,脸上染上淡淡的笑意。

    朝中大臣也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听秦照接下来的话。

    秦照眼神坚定,语气有力:“微臣查到柳村村民之死是与一位外乡人有关。前两年有一个男子从瘟疫地方逃难来到柳村,村长与村民知道他是从有瘟疫的地方逃来的,不愿收留他,还将他打晕,跑到了乱坟岗。后来,他被路过的五皇子救了,从此成为了五皇子的人。”

    “老五,可有此事?”皇上问。

    薛璃拱手回到:“回父皇,确有此事。可他……”

    皇上望向秦照:“秦大人,继续说。”

    秦照道:“那人对柳村心怀怨恨,在五皇子处修养好了后,便开始筹划报复柳村,也就是后来的柳村一日死一家的事儿。”

    “这都是他一人筹划的,本皇子不知。”

第168章:不敢相信

    皇上未曾理会薛璃,目光落在秦照身上,秦照抬眸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垂首继续道:“皇上,柳村村民的死与五皇子到底有无关系,微臣还在调查之中。但有一件事微臣可以确定,那人所做的一切都与五皇子手下的人授意准许的。”

    “你还有何话说!”皇上愤怒的拍着龙椅,眼神阴沉的扫向薛璃。

    薛璃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下:“父皇,这些事情儿臣不知,请父皇明察。”

    皇上大怒:“你的人你和朕说你不知?堂堂一个皇子连你手下的人都管不住,你还有什么脸面跪在大殿上?”

    “父皇,儿臣回去一定严惩他们,请父皇……”

    皇上冷眼看着他,眼底一片失望痛心之色:“传朕旨意,五皇子纵容手下谋害皇子,嫁祸太子,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呀!”薛璃跪在大殿中,大声直呼。

    大殿外走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扶起跪在地上的薛璃,拖着他往殿外走。

    直到听不见薛璃的呼喊声,皇上才再度发话:“既然查清了与太子无关,自今日起,解除太子幽禁的旨意。”

    一众大臣齐齐拱手弯腰道:“皇上圣明!”

    下了早朝,三三两两的大臣聚在一起议论着方才早朝上发生的事儿。

    陶丞相看到秦照走了出来,笑着道:“秦大人,真是刚正不阿。”

    近前的几个大臣听到这话,也纷纷称赞:“秦大人为皇上分忧,替太子洗刷冤屈,我等是自愧不如呀!”

    秦照笑了笑:“各位大人严重了,下官只是在其位谋其政。”

    陶丞相道:“秦大人过谦了。”

    “比起丞相大人下官自愧不如。”秦照不骄不躁。

    他也不过是吃皇粮,替皇上办事的人。或在这群大臣眼中他今日在朝堂上之上出尽了风头,得了皇上的喜爱,在他心中不过是查清了一件案子,替一些无辜的人伸冤了罢了。

    一群大臣又上来恭维了他一番,他都笑着一一应了。

    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秦照想着难怪七皇子与十三皇子远离朝政,以前他官职不高,查的事也未有如今这般大,倒是未能体会朝中的须臾逢迎,今日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这感觉着实不怎么好,还有点遭人烦。

    五皇子被打入天牢,太子无罪释放的旨意,在早朝后,传遍了京中各大府邸,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子府中,薛延在书房中听着凌声禀告今日朝堂之上薛璃的反应,邪肆的笑了笑:“派些人暗中守在天牢。”

    “是。”

    原本他只是给秦照提供了些线索,未曾料到这个秦照还真是能干,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揪出如此多的证据,这下父皇对五皇兄该彻底寒心了。

    风笙院里,燕南晚架起来几个架子,将昨日采摘的花薄薄的铺在簸箕里,放在架子上晾晒,做完这一切后,她与暮书两人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

    “小姐,你去歇歇,院子留着我来打扫。”暮书道。

    燕南晚倒是不累,只是这酷暑的天儿,她快热炸了:“院子不急着打扫,你跟我一起进屋歇会。”

    走上台阶,丰索脚步匆忙的从院子外进来:“小姐,少爷让你回燕府一趟。”

    燕南晚转身:“现在吗?”

    丰索点头:“似乎很急,传话的小厮说少爷让小姐立马回去,一刻不得耽误。”

    “这么急,难不成出什么事了?”燕南晚蹙眉,“我回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暮书跟着进屋,找了一身干净的一群,替燕南晚换上:“小姐,少爷这么急叫您回府,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燕南晚摇头:“我也不知,先回府看看。”

    燕南晚让暮书吩咐下人去告知薛延她有急事回燕府一趟,让他不要担心。

    三人出了皇子府,急匆匆往燕府赶。

    燕府府门口,陈叔站在台阶上时不时往前方的街道上看两眼,直到看见皇子府的马车来了,苍苍惶惶的跑过去:“皇子妃,您终于回来了。”

    燕南晚掀开车帘,马车还未挺,她直接跳下马车:“出了何事?”

    陈叔拉着燕南晚的胳膊,边往府里跑边道:“夫人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

    燕南晚腿软了几分,若不是陈叔拉着她,她差点摔倒在地上,脑子空空的,半晌后,才颤巍巍的开口:“陈叔,你说娘亲怎么了?”

    “皇子妃,夫人她……”陈叔停下脚步,看着燕南晚傻掉的模样,说不下去了。

    后面跟着的暮书与丰索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是丰索先反应过来:“小姐,您快进去看看夫人。”

    燕南晚甩开陈叔的手,提起裙摆,往府中跑,跑的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她一把扶住大门,稳了稳心神,跑进了府。

    一路跑到燕氏住的院子,站在屋外,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声,她不敢相信,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雨潇跪在床边哭的肝肠寸断,燕南晨也跪在旁边,一脸悲郁,伸出手将雨潇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哭了,我一定会为娘亲报仇的。”

    燕城义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燕氏的手,头发乱糟糟的,泪眼朦胧,浑身都是颓丧之气,整个屋子里压得低气沉沉。

    燕南晚站不住了,眼前一黑,身体直直的往后倒,跟着进来的暮书与丰索看见,直呼:“小姐……”

    丰索闪身过去,扶住快到倒地的燕南晚:“小姐,你……”

    屋里的人听见呼喊声,燕南晨拍了拍雨潇的后背,说了两句宽慰的话,站起身,往屋外走,看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燕南晚,他满肚子的埋怨顿时消散不见了,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头:“进去看看娘亲,她去世前还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燕南晚呆滞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娘亲她……”

    “南晚,节哀顺变!”燕南晨说着这话,闭上眼,眼角湿润。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觉得混蛋畜生,如何能安慰别人?

第169章:去世了

    “不,不会的,娘亲不会死的……”燕南晚大力的推开面前的人,冲进屋里,跑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机的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雨潇看着燕南晚,哭着起身,想扶起她,可她自己哭的都站不稳。

    燕城义看着跪在地上的燕南晚,眼中闪过几丝责怪,别过脸,不再看她。

    燕南晨站在门外,沉了沉几口气,才转身走进屋。

    暮书与丰索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也跟着进屋了。

    燕南晚跪在地上,想哭却发不出声,也不敢上前,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燕城义与燕氏恩爱两不疑,燕城义一辈子只有燕氏一个女人,而燕氏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对燕南晚与燕南晨宠爱得很。

    燕家没有其他高门大户的勾心斗角,一家都是其乐融融的。

    “爹,料理后事吧!”燕南晨悲痛道。

    燕城义握着燕氏的手一抖,弯腰将燕氏抱进怀里,他温热的脸贴上燕氏冰凉的脸,脸上老泪纵横,沉重的点了点头:“你去准备吧!”

    燕南晨道了一声“好”,转身时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燕南晚,对暮书道:“看着小姐。”

    暮书点头。

    燕氏的葬礼办得低调,是燕城义的意思。

    在燕氏过世的当天,宫中收到急奏,西北旱灾,引发百姓惶恐,当地的官府行为不当,引发大批农民揭竿而起。

    皇上收到奏折时,大怒,百姓揭竿而起,无非是因为旱灾未有粮食,填补饱肚子。皇上虽然生气,但还是决定采用柔和政策,当即传了圣旨,让薛延带着粮食去西北赈灾。

    圣旨传到皇子府时,薛延正准备去燕府找燕南晚,听着传旨公公说了一番,他也知事情紧急,又不放心燕南晚,还是想着要去燕府与燕南晚辞行了。

    皇上怕薛延不愿意去西北赈灾,圣旨先到,皇上后脚也到了皇子府,二话不说让薛延立即出发去西北。

    薛延不愿,皇上说他会向燕南晚说明其中原委,还说燕南晚端庄大气不会与他计较,甚至搬出了旱灾之地的百姓与他们的儿女情长想比。

    薛延虽是个放荡不羁、看着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可终归是个有情有义,心里装着天下百姓的人,最终也未去燕府与燕南晚辞行。

    自燕氏过世后,燕南晚一直留在燕府,整日心中悲痛,皇子府里送来的消息她也一并不听。

    燕氏葬礼当天,薛延未出现在燕府,她心中里又是绝望又是悲痛。

    燕南晨看她整日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里头也愁,几天折腾下来,燕府的人上到主子,下到奴仆都瘦了一大圈。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燕南晚一直住在燕府,也未回过皇子府。全管家时常来燕府,向燕南晚禀告皇子府的情况,说着薛延去西北赈灾,让人传回来的信,都一一递给她。

    她也不看,一封一封原原本本的放在桌案上,也不回信。

    今日,全管家又来燕府给燕南晚送信,燕南晚坐在屋里,接过信,与那些未拆封的信放在一起。

    全管家看着,叹了口气,道:“皇子妃,七皇子一直问老奴您的情况,让您莫要伤心过度,您看着要不给七皇子回封信?”

    燕南晚手摸着那些未拆封的信笺,垂眸看了眼,淡淡的问:“他何时回来?”

    全管家见燕南晚说话了,心里头高兴,道:“七皇子传信来,说西北赈灾进行的很顺利,正在收尾,大约七月底就能到京了。”

    “知道了。”

    全管家看她就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摸不准皇子妃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子妃,您不给七皇子回封信吗?”

    燕南晚淡淡反问:“他不是快回来了吗?”

    “可还有半月有余,您给七皇子回封信,七皇子也高兴。”

    她讥讽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不回了,你回皇子府吧!”

    全管家还想再劝两句,一旁站着的暮书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自打燕氏的葬礼后,燕南晚就变得让人揣测不透,不管谁来与她说话,她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对谁都热情不起来,就连燕南晨来了都是如此。

    唯独凤兰来看她时,她脸上能看出些许的笑意,话也能多一些。

    暮书时常与燕南晚说话,她要么淡淡“嗯”一声,要么没有反应,整个燕府的下人看到燕南晚都小心翼翼的。

    全管家看见暮书的动作,低着头,重重叹了口气,行了礼出去了。

    真希望七皇子早点回来,将皇子妃拉出这种悲痛沉重的心情。这时间长了,人都要闷出病来。

    燕南晨听闻全管家来了,也来了燕南晚的院子,想问问薛延什么时候回京,等他来的时候,全管家已经走了。

    他走进屋里,看着燕南晚如往前一样坐在桌子前,发着呆,不说话也没动作,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劝慰着:“娘亲虽然走了,可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燕南晚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声音轻轻的:“他七月底就回京了。”

    “回京了好,回来开导开导你,我也能放心。”

    所有人都希望薛延能早点回京,能开导开导燕南晚,现在她这幅样子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燕南晚收回目光,看着桌案上一封封未拆开的信笺,轻轻地,似自言自语:“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燕南晨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抖了抖,动作细微,可她还是感觉到了,燕南晨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说了是府中厨娘做菜时,将两种不能放在一起的菜炒了,娘亲吃了后中毒身亡的。”

    燕府上下都是这个说法,可是燕南晚不信。

    他们都以为能瞒着她,可她不是傻子,这种事瞒不住的。

    她时常能看见燕南晨看她时,眼中流露出的纠结,还有燕城义最近对她的冷落与见面时眼中的责怪,这些她都能感觉到。

第170章:她察觉出来了

    起初,她心中冒出那个念头后,一直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敢去查证。

    后来,她每次与燕南晨、与燕城义见面时,看见他们眼中的纠结与责怪,她心中再也安奈不住了,去查了,瞒着所有人去查了。

    查的结果印证了她心中所想,自此后,她便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燕南晨看她又不说话了,这段日子她一直如此,他也习惯了,又安慰了她两句,也就离开了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雨潇正在准备午膳,看他回来了,走上前问:“七皇子什么时候回来?”

    燕南晨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桌边坐下:“说是七月底回京。”

    “回来了就好,再不回来我看皇子妃都要闷出病来了。”

    燕南晨眉间纠结,重重叹了口气:“给我拿壶酒来。”

    雨潇看他,劝着:“别喝了,你看看你最近也瘦了不少,喝酒伤胃。”

    “我是愁呀!”燕南晨一脸的哀愁,“南晚若是知道了娘的真正死因,让她该如何自处?”

    雨潇望向燕南晨,动了动嘴,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话。

    燕南晨拿起筷子,道:“用过午膳后,你去一趟凤兰的院子,让他给南晚送点膳食过去,南晚想必又没用午膳。”

    自打燕氏去世后,燕南晚整日精神不振,凤兰为了安慰她,便也搬来了燕府住,归音自然也跟着来了。

    “你不妨与兰公子一起去。”雨潇看着他,“你与老爷这段时间见她的次数少,皇子妃又是个心里通透的人儿,你们这样会被皇子妃察觉出来。”

    燕南晨忽的想起方才燕南晚的问话,心中警铃大作,放下筷子,急急忙忙往外走。

    雨潇看他如此着急,也跟着起身,喊着:“你去哪儿?”

    “我去找凤兰,你自己先用膳。”

    若不是雨潇提起,他都未觉得,最近他与爹爹确实对南晚过于疏离了。

    燕氏的死,若说他们不怪南晚那是假的,可是一个是娘亲,一个是妹妹,一个已归于尘土,一个还好好活在世上,自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他们心中都明白了,可每次看见南晚时,难免会流露出一些责怪,又怕南晚多想察觉出什么,索性燕南晨与燕城义就减少了去见燕南晚的次数。

    两人万万没想到这一层,虽然眼下燕南晚是受了重击,不言不语,可她是个真正聪慧的人,她若是回过劲儿来,稍稍想想便知道不对劲。

    凤兰在院子里的小厨房里煲汤,他知道燕南晚现在肯定还未用膳,又加上她最近三餐用的不规矩,肠胃难免受不了,他准备熬些汤送过去。

    归音站在小厨房门口,看着凤兰专注的模样,心里头泛酸,想着若是凤兰能如此对她,就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眼也不眨一下。

    “皇子妃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呀?”归音忍不住问道,“我看皇子妃也不是那么娇弱的人,即便丧母之痛扎心,可也不至于让她悲郁如此久。”

    凤兰抬头看她,不悦道:“在你眼中亲人离世,就是如此不重要吗?”

    归音显少见他如此语气与自己说话,也意识到了凤兰生气了,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皇子妃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应该这样……”

    “那她应该哪样?”凤兰越发不高兴了,“无论她是怎样的女子,她都有伤心悲痛的权利。她是人,不该像一块铁板一样,无坚不摧。”

    归音抿了抿嘴,不说话了,转身离开了小厨房。

    反正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不说了。

    凤兰心中有燕南晚,自然觉得她如何都是应该的。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依着对燕南晚的了解,越发觉得燕南晚这次不对劲。

    燕南晨走进院子里看着归音坐在院子里,问道:“凤兰呢?”

    归音指了指小厨房:“给皇子妃熬汤呢。”

    说实话,她心里的确是有点嫉妒燕南晚的。

    有疼她的哥哥,有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的夫君,还有一个尽心尽力的知己好友,这样的人生对她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凤兰,你跟我去一趟南晚的院子。”燕南晨走进小厨房道。

    凤兰看他慌慌忙忙的,以为燕南晚出了什么事,着急问:“南晚怎么了?”

    燕南晨意识到他反应过激了,缓了缓:“南晚未用早膳,我方才去她院子里看她也未用午膳,想让你跟我去看看。”

    “好,你等一会儿。”凤兰听到这儿,松了口气,端起熬好的汤,“我给她熬了汤,我给你一起送过去。”

    燕南晨盯着凤兰看了一会儿:“好。”转身走出小厨房。

    若是南晚先遇上了凤兰,嫁给凤兰,该是十分幸福的。

    凤兰将汤盛在碗里,又将之前炒的几个小菜放在一起,端着出了小厨房,望向燕南晨:“走吧。”

    燕南晨看了眼他手里端着的饭菜,微微点了点头,对一边站着的小厮招了招手:“端着饭菜。”

    小厮上前,接过凤兰手里的饭菜。

    归音看两人要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凤兰不说话,燕南晨也未反对,三人加上一个小厮一起去了燕南晚的院子。

    暮书是苦口婆心的劝着燕南晚用膳,燕南晚就是不动,只说她没胃口,正在她束手无策时,听到院子外的脚步声,看着凤兰来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兰公子,你来了,快去劝劝小姐吧!我说什么她也不肯用膳,昨儿晚上没吃,今儿早上也没吃,现在还是不肯吃。”

    凤兰闻言,眼底泛着心疼,点了点头,端过小厮手里的饭菜,走进屋,看着坐在梳妆案前的人,轻轻的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听暮书说你还未用午膳,我熬了汤,你过来尝尝。”

    燕南晚听着凤兰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他,又望向桌子上的饭菜,起身,走了过去:“下次别下厨了,我也吃不多。”

    “吃不多也得吃。”凤兰温润道,将筷子递到她手里,“坐下来,用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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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邪魅皇子妃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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