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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衣不白     辅汉txt下载     辅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后将军号移位

    这个时代,讲究一个君臣和睦,当然,表面上的君臣和睦也是酸的。

    吕布算不得多聪明,但也不至于过于愚笨,不然怎么精准的选了那个几个恰到好处的干爹,从而到如今占据一州之地,光论地盘,他比曹操都要强硬上不少。

    而那封后将军的封书还没瞧舒服呢,就有手下人将那整个徐州传得沸沸扬扬的高顺欲被曹操收买的消息,就到了耳朵里面。

    再看这封信,就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起来,甚至有些觉得,曹操这不是要拿一个后将军的名号从自己手里把高顺抢过去吧?

    若是平日里,他或许不会怀疑高顺,毕竟都是一起富贵起来的,而且高顺为人虽然木讷了些,但是本事还是在的,不然也不会让他把持闻名天下的八百陷阵营。

    可是前脚自己最亲信的兄弟郝萌就出卖了自己,不免心里还是有了小心思,不过不等其人有什么动作,高顺居然几十里完已经是负荆请罪来,听下人说,那藤条都快要把后背扎的血红了。

    吕布骨子里就狠厉不起来,当下便是赶紧出的门来,瞧着高顺如此,便是赶紧扶起来:“伯平,何意如此啊?”

    “曹操欲要离间,下臣如此,便是表明忠心。”高顺是个聪明人,若是被逼到了这步境地,他不会做如此过激的事情。

    这番话,让吕布心里的疑虑彻底打消,毕竟是兄弟,赶忙是要拆藤条,再把酒言欢。

    “主公且慢。”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等吕布回头,却发现是带着纶巾的陈公台,当下便是道:“军师,这一瞧就知道是曹操那厮的阴谋,若非伯平不顾安危来证身,我怕是要误入其人奸计中了。”

    “高顺将军,”陈宫却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绕过吕布,到了高顺的身边,亲自解开其人身上剩下的藤条,压低了声音:“主公信你,可是我不能信你。”

    “军师要如何?”高顺皱眉,陈宫是聪明人,如何会看不出这是一场离间,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离间。

    “高顺将军,前有郝萌,难道后不能有别人吗?”陈宫盯着高顺,一字一句,宛如诛心:“将军不日就要兴武,高顺将军,若是在别日,还则罢了,可是如今,整个徐州对你的言论,我毕竟要服众人。”

    “所以便是要我为替罪吗?”高顺看着陈宫,他不是看不起读书人,甚至于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对读书人十分尊重,毕竟他不

    过是寒门,没有书读。对待陈宫,八健将中,他是最早一批表示支持的,因为他知道,八百陷阵营是不能帮助吕布夺取天下的,但是陈宫可以,哪怕是最普通的兵马到了那帮掌握天下智计的人手里,那都是无往不利的利器,只是,谁能想到,这把利器,第一时间就准备割了他高顺高伯平的人头,当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非也,高顺将军还有大用,不过是暂时革职罢了,而且,高顺将军虽然蒙冤,但是起码给主公换来一个后将军的名号啊,如此之下,高顺将军,可满意?”陈宫此话,却是换不来高顺多少舒心。

    但是高顺毕竟是历经了大风大浪,居然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脸色回归平静,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而吕布在身后,瞧着陈宫和高顺商量完毕,便是上前:“走,伯平,去喝一杯。”

    “不了,罪臣之身,不该如此。”高顺如此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哎...”唤了一声,吕布有些着急,但是高顺义无反顾的离开,他以为是自己的猜忌让高顺不舒服,当下便是嘱咐身边的陈宫:“快去追一下伯平,他这个人从来不生气。”

    “主公,且回吧。”陈宫却是转过身子来,神情严肃:“高顺将军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一段时间,陷阵营暂时交给魏续将军和宋宪将军。”

    吕布听得奇怪,但是被陈宫拉着,刚要挣扎上几句,却是没办法,只得是乖乖跟着,然后回了那宫内。

    “到底怎么了?”他问陈宫。

    陈宫不回答,只是在前面走着,只是到了宫内,四下无人,这才道:“不管如何,高顺将军都不适合统领陷阵营,他该歇息一段时间了。”

    “可是...”吕布想要争辩。

    “我说的是不管如何。”陈宫眉头紧皱,十分严肃:“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后将军的封号给了吕布,对谁的影响最大呢?是对吕布吗?是的,他的确很高兴,但是这个高兴,也因为高顺被去职而被冲淡了。

    而最难受的人,莫过于袁术了。

    他本来是说着自己是后将军的,虽然是差他哥哥袁术的车骑将军一些,但是毕竟有头有脸,但是如今,却是连后将军的名号都给弄丢了。

    当下便是要去许都问罪,但是却是被自己那个暴躁的管家袁孔给拦了下来:“将军,冷静啊,袁文 大人

    还没回来,你可不能轻举妄动。”

    “这里是我当主,不是他袁文,那曹操欺人太甚。”袁术头发掉了半个脑袋的头发,不知是何原因,整个人消瘦如柴,这也不是营养不良,明明日日好吃好喝,却还是如此。

    “将军...不管如何,这时候咱们都不能和曹操有冲突啊,谁不知道曹操十万大军蓄势待发。”袁孔自从许都之行后算是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变得沉稳起来,不过此刻,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了,没了斗笠人也就是袁术的族弟袁文大人,没有能够劝的动袁术。

    “笑话,我能怕他?”袁术冷笑一声,却是丝毫不在意:“不过是十万兵马而已,这扬州就能够聚集起来百万兵马,哪怕是靠着人海,我都能够淹死他。”

    “一百万兵,却不一定能够斗得过曹操的十万兵。”一阵冷清的声音传来,飞雪中,一人迈入屋内,将身上的袍子解开,扔到了袁孔的手里,然后单膝跪下,给袁术行礼:“这件事情,咱们必须忍。”

    “这事情我们如何忍?”袁术看着袁文,语气终于是软了一点,这个族弟是他的得力下属,使他能够在南方气势的最大保障,所以别人的话他可以忽略,但是族弟的话,却是每一句都得认真听着,哪怕是心里面不服气。

    “后将军号本来也不过是将军自己宣扬而已,哪怕主公现在称帝,那谁又能够如何呢?这终究是一个名声,难道他吕布真的能够夺了后将军的所有一切不成?”袁文冷眼道:“况且,吕布要因为这个倒霉了,当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就意味着大难来临,咱们只要静待时机,等待许都乱的时候,挥兵北上,哪怕是不能和大公子共同聚兵,也能得到大半个天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袁绍那个婢女养的小人共同争取天下?”听得这话,袁术却是不高兴了,看着袁文,声音也有些不善:“你是我的族弟。”

    “主公,”袁文眉头也是皱了一下,不过他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当下便是也不再多言,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总之这件事不可为,不能打乱我们的计划安排。”

    袁术随意的摆摆手:“下去吧,我知道了。”

    “是。”

    袁文退下了,袁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面目可憎,哪怕是他看着都觉得不舒服,他想起了袁绍,那个高大威武,不可一世的哥哥,当下便是发了疯一般,上前将铜镜一脚踹碎。

第一百八十章 袁术癫狂死

    袁家是天下仲姓,四世三公,当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门徒遍天下,而正是这么一个家族,却是有了一件丑事,袁术怎么能够想得到,自己母亲还怀着自己,怎么自己就已经有了哥哥呢?酒后乱性,剩下了袁绍。

    而对待袁绍,其实袁家人一开始并不看好,哪怕这个孩子聪慧异常,气度不凡,但毕竟是婢女生的,地位摆在那里。

    甚至于袁绍死了爹,就让他去守了三年孝。

    而三年时间,不仅没有让袁绍意志消沉,反而是认识了譬如许攸等的至交好友,让他逐渐势大。

    而袁家人对待袁术喜欢得紧,但是还没等把权利交给袁术,基本上一家人中风的中风,死的死,而袁绍站了出来,以袁氏长子的身份,将袁氏据为己有,接着便是有了后来凭借名声,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青幽并冀四州的丰功伟绩。

    而袁术凭借着家里那帮坚持立嫡的人的能力,在南方拥有了如今的地位。

    明明这些都应该是自己的,这是袁术所想,他认为袁绍就是一个窃贼,夺走了自己的所有的东西,如果是自己,照样能够收复青幽并冀,甚至是更多。

    只是,不管他如何想,袁术现在和袁绍比起来却是不如了,无论是势力还是帐下的人才,比起袁绍手底下有沮授、许攸以及田丰等人,而他袁术帐下,却只能够是靠着自己的族弟袁文支撑着。

    他也并不是没有求贤,但是那帮子士人,就如同是见了老鼠一般,避之不及,这让袁术愤怒之余,却是没有别的作为。

    他坐在破碎的铜镜前,摸着脑袋,那脑袋,头发越来越稀疏。

    手下的人时常嘲笑袁术,虽然是压着声音,但是袁术如何不知?只是杀了一批人,就又会涌出来一批人,压根儿就是杀不完的。

    便是后来,便是不再理会,他想了种种土法子,却是没有任何用。

    “天要亡我袁公路!”袁术愤怒的将东西都摔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他感觉到眼睛发黑,便是疯狂大笑,癫狂到了极点。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刚进门来的少年,方十五岁,瞧着袁术癫狂,便是赶紧过来,脸上担忧之色不停。

    “耀儿,爹爹要死了,”袁术一把抓住自己儿子袁耀的肩膀,歇斯底里,如同是疯子一般:“爹爹被杀了。”

    “谁杀了爹爹?”袁耀痴傻在了原地,便是浑身跟着大战,颤颤巍巍说了这么一句,眼睛里满是惊恐,明明是他爹

    爹,但是,却是让他很陌生。

    已经掉了一半的头发,让袁公路更加的可怕。

    “是曹操!”袁术大喊大叫,摇晃着袁耀的肩膀,如同见鬼,最后又摇头:“不不不,是袁绍,是他袁本初。”

    “那是爹爹的庶兄,如何会杀害爹爹呢。”袁耀听得迷糊,他觉得爹爹一定是疯了,但是他逃不掉,他感觉到浑身都在发颤,爹爹的鼻息已经喷到他他脸上。

    袁术的脸凑到了袁耀的脸上,接着扯出一个极为夸张的微笑,如同是鬼一般:“耀儿,以后,跟着你袁文叔叔,共复大业。”

    “那爹爹呢?”袁耀听得奇怪,袁术那双大手松开,然后后退几步,然后狂笑着,撕扯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大力之下,头发顺着头皮掉下,血肉模糊。

    袁耀本来就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看着如此可怖的场景,当下便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知道哪路鬼神,求放过爹爹。”

    袁耀的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声响,许久许久,等到袁耀感觉到自己头都有些发昏,而耳边也渐渐没有了袁术的声音。

    再抬头,却看着自己爹爹,正一脸沉醉的把玩着手里的佩剑。

    袁耀十五岁了,他预感到一种不妙,便是赶紧起身:“爹,不要!”

    袁术抽出宝剑,满脸都是鲜血,接着凄然一笑:“有下一世,必杀袁本初!曹孟德!”

    然后脖子顺着剑刃而去。

    一颗大好头颅,直接飞出去,掉落到了袁耀的怀抱里。

    但是袁耀感觉到的不是恐怖,而是整个人的愣神,如同是见了鬼一般,捧着怀里袁绍那颗人头,接着感觉到心神俱灭,浑身仿佛被抽了力气一般,直接倒瘫在地上,痛哭不止。

    许久许久,肩膀上搭来一只手:“日后,你就是后将军了。”

    转过头,是袁文那张毫无感情的脸,如同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袁术的脑袋:“他还算聪明。”

    如何算得上是聪明?袁耀并不知道,只是他那颗心里,却是深深的印下了两个名字,曹孟德和袁本初,就是这两个人杀了自己爹爹。

    袁术身死的消息,不过十几日,就已经传遍了天下,毕竟这等消息,口口相传下,便是如同是瘟疫一般,瞬间席卷了十三州。

    而听到这件事情后,袁绍自然是痛哭流涕,接着派人去慰问,不过那派遣的人到了扬州境内,见着袁耀,没几句就被袁耀杀了。

    这件事

    ,摆明了就是和袁绍撕破了脸皮。

    袁术败给了袁绍和曹操,才到了扬州这样贫瘠之地,想要北上,其实机会渺茫。而唯一的制胜点或许就是和袁绍两面夹击,共同覆灭曹操所在的豫州,但是...

    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袁术身死的消息,传回许都。

    “仲德,当真是老而弥坚啊,一计杀袁公路。”曹操哈哈大笑,却是丝毫不可惜。

    “主公,谁能想到一个后将军封号的移位,就能让袁公路寻死呢?这件事情功确乎不在我。”程昱却是摇头,这件事情,怎么说都不能论到他头上来。

    “现在的事情是,”身后的荀攸皱眉:“那幼子袁耀不知道比之袁术如何,或许咱们可以趁乱收拾了扬州。”

    “荀军师却是想当然了。”程昱摇头,表示不同意:“不说我们明年已经定了讨伐张绣,就算是有兵马,也不能够去恢复扬州。”

    “是怕江东那个小霸王吗?”曹操接过话头来:“那小霸王倒是的确有些难缠,平日里倒也不怕,只是取了扬州,等于是动了他的肉。”

    “而且,扬州这几年收成不佳,我们取了扬州,等于是多了几十万上百万吃饭的嘴,豫州养不起。”程昱补充道。

    “那就这么定了。”曹操起身:“我等着仲德传来好消息,想来吕布现在过得太过快活了一些。”

    “高顺已经被去职,”程昱道:“那新任的魏续和宋宪,都是草包,日后战场上遇到,陷阵营威力十不足三。”

    荀攸和程昱退下。

    许都自从上次大雪后,便是再没有停下来过。

    “江东怎么办?”曹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望着大雪:“我曾以为孙坚足够难缠,孙坚死了,我却又在愁孙策怎么办,当年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是担忧一个少年郎。”

    “孙策吗?”郭嘉负手而立,却是笑了:“孙策自负,以其行事风格,我可测得其人活不过三年。”

    “奉孝也懂得天数吗?”曹操笑了,看着郭嘉,如同是看个珍宝:“这话,我可没法信,好歹一州之地,还能随随便便死了不成。”

    “会的。”郭嘉一言,然后站立,望着大雪,缓缓张口:“主公还是担心袁绍吧,其余人,不足一合之敌。”

    这句话算得上是自负,毕竟比曹操明面上强大的人何止一个?但是郭嘉却是自信,“日后,这天下,主公将一力拾之。”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村劫掠

    曹操和郭嘉的话,若是传到江东,怕是要笑死不少人,孙策身强体重,武力高强,林中猛虎,一拳毙之。

    “对了,那个新来的徐干怎么样,我听说你们相识还是有一段很不错的故事。”曹操也是傲然,对待未来他充满信心,不过沉下心来,却是不得不去处理一些小事情。

    “他?”郭嘉嗤笑一声,却是点点头:“盛名之下无虚士,徐干有真才实干,从这次处理雪灾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踏实的人,只是他似乎志气不在司空府,我还是觉得,他去尚书台比较好,那里适合他这种人。”

    “什么人?”曹操笑笑:“若是再往尚书台送人,怕是尚书台的人才要超过这司空府了,对了,要不我给孩子找一个先生教书?”

    “屈才了。”郭嘉丝毫不在乎曹操心里的想法,直言道:“几个公子暂时用不得徐干这样的人来教,那些教书匠就足以了,还是让他待在我手底下吧,或许,有大用处。”

    荀之近些日子过得并不舒心,不知道为什么,郭嘉总是暗示自己去跟曹操求一个司空府的位置,甚至还暗自许诺自己,若是自己去求职,绝对能够和徐干一样,成为祭酒掾属,成为这许都极为风光之人。

    而郭嘉也不只是自己说,甚至劝动了荀攸,而面对荀攸以长兄身份的严厉逼迫,荀之差点就屈从了,不过还是被身后贾诩那杀人的目光给制止了。

    “想来曹操已经是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你那兄长虽然聪慧,但是却是不会想到你现在的想法,”荀攸走后,贾诩声音也是大了一些:“按照我的想法,现在你就去尚书台,找你的叔父,或者去找钟繇那个老头儿,求一个位置,嗯,就去求一个廷尉府的位置。”

    “廷尉?”荀之当下就是傻眼了,自己去求一个廷尉府的职位能做什么?要自己天天花费精力去追拿逃犯不成?

    “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去了廷尉府,你才能够真正的出现在曹操的对立面,现在许都是他的地盘,那些手底下的人,很容易骄傲自满,犯点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很容易就能够惹怒他。”

    荀之感觉到脑袋上满是黑线,谁能想到这许都这个曹操的地盘上,别人都在考虑怎么取悦曹操来换取前途的时候,他却必须考虑怎么惹怒曹操呢?还得是那种让他生气,但是不至于杀了他的那种程度。

    一旦这个度把握不准,那么荀之的结局就很惨烈了,哪怕是

    他背景大:司空府有郭嘉荀攸,尚书台有荀钟繇。

    “一开始你就该想到,这是一条没有后退的路,现在你想回头其实还是有机会的,我瞧着你整日粘着你那个未婚妻,还挺开心的。”贾诩站在那里,如同是老仆,哪怕是没人,他都不会轻易的卸去伪装,最高明的猎人,就是时刻待命。

    “我不会退后的。”荀之却是摇摇头:“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必须坚持下去。”

    这话倒是让贾诩有些哑然,以前荀之还是有些为难的,怎么到了许都,深陷温柔乡,反而是变得坚决起来呢?

    荀之有着自己的底牌,这个底牌哪怕是贾诩都不知道的,那就是自己的玉簪子,上次在椒房殿见识到了他的神奇之处后,荀之就开始天天研究,想着自己有着厉害的宝贝儿,若是浪费了,那真的可能要遭天谴。

    伶人馆受了雪灾,那日微回去后,也是忙活了几日才彻底的让伶人馆重新恢复了曾经的样子。

    “我不知道谁给你的信心,只是,若是过了今年,你还不后悔的话,那么就彻底没有机会了。”贾诩瞧着荀之,有些欣赏:“我倒是开始渐渐有些喜欢你了,自信心这种东西与生俱来,很难培养,但无疑,你正在慢慢积累。”

    贾诩的夸赞,听在荀之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哭笑,自己的这份儿自信心还真不是突然就有的,还是凭着手里的玉簪子,若是把玉簪子撤了,他指不定直接去司空府求一个安稳的职位,然后了却残生了。

    又是半月,已经是十二月,天寒地冻,天下冰封。

    除非是那些山贼,不然也引不起什么战斗了,就是那些山贼,只能去小山村里面劫掠一些东西,至于城墙高筑,他们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而生阳县内,已经收到了任命当了一个多月县官的陈群,正把手塞在自己的袖子里,斜着身子瞧着喜气满满的魏延。

    “不就是结个婚嘛,等以后,我一天结一个。”陈群奚落了一句,那火盆子半点热气都散不出来,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要冻僵了。

    而魏延身上穿着一件王幼娘亲自缝制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的暖和,当下便是有些心绪,是不是自己该听自己的父亲的话,也去成婚。

    “一天结一次婚?”魏延睥睨陈群,如同是看笑话一样:“我觉得你十年之内都不一定都完婚。”

    “怎么跟你兄长说话呢?”陈群笑骂一句。

    的确,陈群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和他同年的人,甚至孩子都快扎辫子了,而他却是孑然一身,家都不敢回去,一回去父亲就能够唠叨一晚上。

    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不成婚的原因,却是找不出理由来,难道他不喜欢女人吗?

    “还是说一下正经事,听说承朴村来了一伙盗贼?”陈群严肃起来:“承朴村的青壮基本上都来到了生阳县内,这村子里面只剩下一伙老弱病残,若是此事为真,怕是...”

    “听到消息我就已经派人去了,”魏延点点头:“只是小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可能...真的出大问题了。”

    两人一直都在忙着成婚的事情,此刻才觉得,似乎一件大事被自己两个人同时忽略了。

    “你带兵去吧,承朴村若是出了事情,我们没法和小之交代。”陈群神情严肃,然后转过身来,瞧了一眼正负责报彩礼的柳叔:“柳叔,你跟着文长一起去承朴村吧。”

    柳叔并不知道承朴村发生的事情,但是瞧着陈群如此严肃,当下也是知道发生了大事情,便是将手中的事情送到了旁边的人手里,然后点头。

    生阳县分出来一百人,以魏延魏首,柳叔在前面带队,然后去了承朴村。

    一路上,道路已经辨别不清楚,但是柳叔毕竟是承朴村人,这也是陈群一开始让柳叔跟着的原因。

    但是还是磕磕绊绊,本来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生生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远远一股烟升腾。

    当下,魏延的心便是一紧,眉头跟着一皱,没想到承朴村还真的出了问题,而且看情况,已经是被劫掠过了。

    当下便是甩下大部队,孤身一人,拍马率先而去。

    马匹并不是人人都能够配备的,因此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所谓艺高人胆大,魏延还真不怕看到贼人,毕竟魏延是能够一人无伤挑二十多人的猛人。

    但是,刚接近承朴村,魏延立马就停止了,眼睛皱着,看到了承朴村门口的一大滩血迹:上面还有一个硕大的人头,他认识那个人,是自己派去的那个小队长的脑袋。

    杀人手法极其凶残,那脑袋十分整齐的被切下,而剩余人,应该被杀在别处了。

    他下马来,第一次严肃起来,这根本不是 山贼,只有真正的在战斗中洗礼的人,才能够一击毙命,他瞧着眼前的小村子,战意盎然。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死练兵

    魏延并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杀人都是有理由的,甚至于说,他是最遵守规则的人,只是这个规则则是杀人的规则,对于一般人来说,反而是觉得魏延是嗜杀,是不守规则。

    他在马的耳边低声讲了一句,然后那匹马不安的在原地走动了几步,然后抬起头来,瞧着魏延,那双眼睛犹如人眼一般。

    接着魏延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那马儿就转过头来,直接朝着原路而去。

    它走的很慢,似乎是懂得主人的心意,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魏延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转过头,瞧着眼前的小村子,然后俯下身子,背后的舞阳剑被抽了出来,眼睛里面,充满了兴奋。

    它所在的位置,并不是村头,而是一处低矮的围墙处,这也是他一开始谨慎所为,否则的话,早就被那帮人发现了。

    不过他也耽误不得多少时间,一百卫兵马上就要达到了,他们定然会从村头进来,那时候贼匪肯定会被惊动。

    魏延预感的到,那帮人压根儿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跳过围墙,魏延连忙趴下身子,一伙儿穿着甲衣的卫兵居然从面前巡逻而过,不过那帮人却是并没有发现魏延。

    魏延仔细瞧着那衣服,终于是大惊,那压根儿就不是周围几个县的卫兵的衣服,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这帮人,面色不善,行走间都是训练有素,更像是真正经历了杀伐的敌人。

    “只是,不可能有人越过边界直接来到生阳县...”魏延不会相信这些人能够绕过几个城池,直接来到这里。

    “难道...”魏延记起来一件事情,生阳县刚刚平和下来的时候,一伙军人就强行突破了前面的防线,为杀贾诩先生而来,只是后来不是被剿灭干净了吗?

    难道是残余?

    他那颗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这帮人能够活下来,却再没有足够的力量突破出去,可是这次在生阳县,难道他们就不怕三县之力直接剿灭他们吗?

    “走投无路的悍匪。”魏延得出来如此一个结论,敌人的数量或许不低于他带来的人马,这或许是一场恶战,甚至于那战败都不是没有可能。

    “就当是练兵了吧。”魏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不管如何,这场战役,对他带来的人都是一场历练,或许是十不存一的历练,生死一瞬间。

    魏延反而是不着急了,生阳县兵马过千,这一百人,他不是损失不起,而且,他赌能

    够活下来足够多的人。

    魏延的心有些变态,以战练兵,以血练兵,血肉中站起来的才能够真正的成为生阳县的守护神。

    他身子靠在了墙上,借着大雪,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村口便是传来了喊杀声音,魏延这才站起身来,手中的舞阳剑直接甩出去,将一个坚守在那里的卫兵给挑杀,然后挑帘进了那间屋子。

    “你是何人?”屋子里面坐着一名男子,不过身子孱弱,正围着一个火盆子,不停地打摆,瞧见魏延,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还有个漏网的。”

    “漏网?你的意思是你赢定了?”魏延笑着,将手中的舞阳剑收回,然后坐到了火盆子前,那中年人的对面,将手搭在火炉上取暖:“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那中年人瞧着魏延,好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事情:“你现在拿起来你剑,可以轻松了结我的性命。”

    “我有一百卫兵。”魏延却是摇头:“你有多少?”

    “两倍于你,还是经过训练,在战火中洗礼过的,除非你有一百骑,否则无胜算,不过想来这种天气,就算是一百骑,又能如何呢?”中年人瞧着魏延,十分的有兴趣:“你似乎是吃定我了。”

    “我一百兵马,且没有经历过战斗,你是怕了吗?”魏延盯着那人,如同是猫看着老鼠一般:“其实不管战斗结果如何,杀了你,倒都值了。”

    “所以,我和你赌,就没胜利的好处吗?”那中年人大笑,“横竖都是一死,那还赌什么呢?”

    “若是我输了,我杀了你,再以死赴赌约。”魏延冷静的道,然后添了一些炭火进去,让那炉火烧的旺一点。

    一百兵能够杀的掉两百兵吗?

    以一敌二,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何况对面不是软脚虾,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但是魏延对自己练兵的成果同样有着无法言喻的自信。

    许都城内。

    荀之穿戴整齐,然后咳嗽一声,踏进了叔父荀的书房,其实这段日子荀之都有些不敢去见荀,怕荀跟着荀攸一般,劝自己去司空府,虽然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

    “小之来了啊,你先坐着,福伯给你弄些吃的去。”进了书房,并没有看到荀,只有福伯。

    当下荀点点头,坐到了一旁,荀想来很快也会出现的,他每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福伯弄了一些甜

    点给荀之,荀之的确是饿了,便是大口吃着,只是刚吃了几口,嘴里还没有完全嚼碎,却是看到荀出现在了门口。

    当下便是赶紧将盘子送到了福伯的手里,直接行礼。

    只是嘴里还塞东西,因此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全,就有不少的粒儿全部撒了出来。

    荀皱眉瞧了一眼:“慢些说吧。”

    荀之这才开始认真的嚼碎嘴里的那些东西,他还是觉得有些艰难,发誓日后不管再饿都要认认真真的一口一口的吃饭,这样吃饭的结果,的确是有些承受不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等到全部咽下去的时候,荀已经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拿出来一卷书来,认真的看着。

    荀之将心里想好的话再三思虑,然后张口道:“叔父,我想在许都任职...”

    “不回生阳县了?”荀抬起头,眉头皱着:“生阳县前途远大,年轻人不要太好高骛远,日后许都少不了你一个地位。”

    荀之却是摇摇头:“叔父,我就是为了想要在许都,才辞了生阳县的官职。”

    “那行吧,只是我听公达说,司空府缺一个掾属,还不中意吗?”果然,荀之就知道荀攸那个老狐狸,肯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荀。

    “不想在司空府任职,那里太危险了,若是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在...”

    “尚书台还是不要想了,你这份儿学识到了那里,最多抄个书,”荀皱了皱眉:“不过若是你去找钟繇,或许他能够给你一个好门路,这件事情你求不到我身上来。”

    荀这番话,便是让荀之感觉到更加的难堪,他该怎么说呢?

    只是想着贾诩那目光,便是咳嗽了两声,重新梳理了一下心情,然后鼓起勇气,瞧着荀,道:“侄儿希望能够去廷尉府任职...”

    “廷尉府?”荀如同是看着一个傻子的目光瞧着荀之:“怎么想到要去廷尉府的?”

    “侄儿...”荀之当下感觉到豆大的汗珠子从自己额头上滑下,浑身似乎都湿透了,怎么求个职怎么这么难呢?若是回答不让荀满意,那么日后免不了自己日后被荀处处监视,那样的情况下,荀之还真的是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侄儿是想要日后匡扶正义!”荀之想出来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不过还是说的慷慨激昂,那门口的福伯都是忍不住叫起好来,不过被荀瞪了一眼,立马就垂下脑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内脏血肉廷尉府

    “你去廷尉府找高靖大人吧。”但是荀之这般理由,荀却是默认了,只是摆摆手,继续低头去看自己的书。

    荀之不知道如何,在原地站了许久,在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的情况下,便是兴奋的出的门来,不过却是一下子愣着了,然后又是进的书房:“叔父,你还没给我推荐信,我见了高靖大人如何说?”

    “拿着这个吧。”说着,便是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小玉佩,然后放到了桌子上,荀之赶忙是取过,现在他对玉质的东西有着很大的兴趣,毕竟唐老夫人送给他的龙簪可是带给他不少的奇迹。

    不过出的门来,荀之又是感应,又是划破手来滴上鲜血,那个玉佩依旧是毫无反应。

    荀之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可能总是那么幸运,便是有些惆怅的出门朝着廷尉府而去。

    刚出门来,就瞧见贾诩,正毕恭毕敬的等着自己,当下知道贾诩料定了荀不会拒绝,便是一句话不说,走在前面,开始寻找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地方,廷尉府。

    有多陌生呢?荀之在问了好几个人之后,才找到一座十分气派的府邸。

    上书廷尉两个大字,门口侍卫,杀意森然,而里面出来的人,都是苦着个脸,犹如是别人欠钱一般。

    荀之开始觉得,这地方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刚进的门来,就有一个人拿着一块腐肉,在手里不停的摆弄,荀之当下便是感觉到一股反胃感,但是还是杀过人的,能够接受。

    “何人?”那摆弄腐肉的人,居然是一个青年人,年纪比起郭嘉来说要小上一些,但是却是看着严肃,仿佛要择人而噬。

    “这位大人,我要求见廷尉高大人。”荀之从身上取出来那块玉佩,然后递了过去:“荀氏荀之拜上。”

    那年轻人接过那玉佩,仔细的观瞧了两眼:“这玉佩是你的吗?上面还有血迹,杀人夺宝?”

    荀之已经清洗了那玉佩,听见那年轻人这般说,当下便是暗叹能观察的细致入微,但是还是十分认真的道:“荀氏荀之,由叔父推荐,来见高大人,若是大人不信,去荀家一问便是知道了。”

    那人将玉佩攥在手心里,然后道了一句等着,便是进了前堂,过了一刻钟,方才折返,然后让荀之进去。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荀之笑笑:“不知道大人是何人,日后或许我们还能再一个屋檐下办案呢?”

    “如果你是一个死人,我可能对你的兴趣会多一些。”那年轻人却并没有因为荀之的身份而对荀之又多大的改观,嘲弄的看着他,然后转头继续摆弄那腐肉,如同要从上面看出谁是杀人凶手一般。

    荀之也不计较,这廷尉府里的人都怪得很,总是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不去招惹就不去招惹了,而且,他此行要见的人,乃是高靖高大人。

    有了招呼,便是直接进了前堂,里面零零星星只有几个人,比起别的衙门来说,看着有些冷清,加上那些人一个个沉默寡言,让荀之都感觉到一种心惊肉跳。

    好在一双大手搭在身上,接着一个十分和蔼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其人比起荀都要大上几岁,想来和荀攸一般年纪,不过荀之能够心安,只是因为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十分的治愈人,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安。

    “高大人?”荀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年荀令君救了我一条命,我以玉佩为誓,本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去还这个人情了,没想到荀令君居然会为了后辈的前途,会做出如此牺牲来。”高靖笑笑,看着荀之的眼光都不同起来:“荀令君如此看重你,这荀氏复兴或许都得靠你了。”

    “复兴吗?”荀之心里发苦,他要走的那一条路,若是真的熬过去了,那么等待荀氏的将会是无尽的荣耀,如果是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那么他荀之,带给荀氏的,只有可能是苦难,是那种止不住的苦难,是会被灭九族的。

    但是这话荀之是不会说出口的。

    脸上配合的现出来羞涩:“这都是要靠着大人...”

    “好了,府里还缺一个廷尉正,你去找廷尉丞去领职吧,这件事我会上报到尚书台,有你叔父以及钟大人在,想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高靖转过身子,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而荀之则是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过身子来,咂咂嘴:“廷尉正是啥官职?廷尉丞又是什么?”

    “廷尉丞是廷尉府二把手,为千石;廷尉正为六百石,是这廷尉府最低的官职。”贾诩声音很轻,但是荀之听得仔细。

    “那廷尉丞是何人?”荀之可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号人,毕竟许都那么大,千石还真不一定有多出名。

    “人人都知道,廷尉府廷尉高靖,廷尉丞为其子高柔,高靖还是十分看重你的,否则也不会让你去找高柔去。”贾诩说完,身子离远了

    荀之。

    而荀之也是准备找个人问一下廷尉丞在哪里。

    只是那些人都是自顾的坐着自己的事情,荀之问了几次,都是面色古怪的看着荀之,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荀之这才感觉到有救:“那个谁,你知道廷尉丞在哪里吗?”

    荀之看到的人,自然是那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虽然神色冷了一些,但是毕竟是见过的,想来也不会太过冷眼看自己。

    “什么事情?”还是言简意赅,还是话如寒冬,甚至于荀之那厚厚的衣服下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怎么有人会如此不近人情的。

    当下便是凑近了一些:“以后就是一个同一个地方任职了,我为廷尉正,不知道兄弟什么官职,以后彼此照应。”

    荀之瞧着那年轻人的衣服,也是朴素的很,便是开始拉起关系来。

    只是那人却是冷眼看着自己:“廷尉正?好大的官威啊。”

    廷尉正六百石,但是二把手的廷尉丞也不过是一千石,这廷尉府能够比荀之官位高的其实也没多少人,这也是荀之敢这么说话的原因。

    只是他不过是这么一说,目的还是让这个年轻人让自己去找高柔大人,自己的顶头上司。

    “哎,兄弟?”荀之瞧着那年轻人脸上的不愉快,便是连忙摆手:“我可不是靠着家里关系来混日子的,的确是热爱这一行...”

    “哪一行?”那年轻人俯下身子,扒拉一阵子,然后从地上尸体里拽出来一块内脏,皱眉瞧了几眼,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将那内脏伸到了荀之面前:“拿起来,我就告诉你廷尉丞何在。”

    荀之犹豫了,明明是冬天,但是那人似乎是刚死不久,那血肉上面还满是热气,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着荀之的鼻腔而去。上面的血滴落在地上,将那雪花直接浸染,居然有种妖艳的美丽。

    “怎么,还敢说自己喜爱这一行?日后你这种经历还能够避免吗?”那年轻人嘲弄的看着荀之,如同是看着一个笑话:“还是早些回去喝酒吧,你这种世家子,不混日子还能真的有所为不成?”

    荀之不知道如何言语,最后咬咬牙,伸出了双手...

    “你输了。”那生阳县承朴村的一间小屋子里,手火上拿下,那中年人笑着道:“你可以杀我了。”

    “是你输了。”魏延摇摇头,十分严肃的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阵法大师张然

    “外面的喊杀的声音已经停止了,”中年人不害怕魏延会直接拔刀杀了他,若是魏延真的是想杀人取乐,他早就没命了。

    所以,此刻在死亡线上的他,反而是无所畏惧起来,其人身体孱弱,背靠在硬物上,侧身看着魏延脸上的镇定,却是又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不应该这么憋屈的死,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去逃命。”

    “不,我等着拿你去许都请赏。”魏延摇摇头,学着那人的模样,冷眼观瞧。

    中年人脸色一直都保持着镇定,瞧着魏延如此,他就更加去保持自己的笑容的正常,或许魏延会因为自己的自负而丢掉性命。

    只要有人进了屋子,他或许就能够有一线生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中间人认为自己一定会获得胜利的前提下。

    “你来自宛城还是南方?”外面的声音淅淅索索,想来应该是在处理战场,魏延却是笑了:“你输了。”

    中年人的脸色也是有些抽搐,果然如此吗?

    如果是他的人赢了的话,第一时间就会有传讯的人,过去这么久还不进来的,怎么想都是他输了。

    “你是许都的人?”那中年人面色终于是有了一丝的改变:“你骗了我,你根本不可能只有一百兵。”

    “出去观赏一下吧,大人。”魏延起身,上前将那中年人扶起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孱弱,但是相信我,如果你有坏心思,就用在别的地方,对我是不管用的。”

    魏延这句话,让那中年人怀里的匕首重新放了回去,顺从的一笑:“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如何能够和许都大将军相比呢,只是我知道这许都名将众多,但是没瞧见有这么年轻的。”

    “我是暨阳县人,生阳县县尉,”魏延丝毫不担心的将所有的底细托付而出。

    而挑着门帘出去,几十个满身鲜血的大汉在雪地里不停的喘气,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伤口,只是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劫后余生的笑容。

    “这般身体素质,难道是县兵不成?”那中年人瞧着那些士兵,神色有些颓废,继而低声道:“这般身体素质,怎么可能呢?”

    “这荒年也得养兵,生阳县十万人,难道养不壮实一百县兵吗?”魏延有些自傲,哪怕是这样艰苦的日子里,这些府兵都能够保证一日三餐顿顿吃饱,甚至三日

    就能够吃上一次肉。

    而这样的情况下,不少人慕名而来,但是生阳县县兵的淘汰制度也是格外的残酷,能够成为生阳县正儿八经的一名县兵十分简单,但是想要在县兵队伍里待上几年,却是十分的困难。

    十万人挑出来几百人,甚至还有许多外县的人来求位,这样的情况下,所诞生的府兵,当真是强悍。

    而这份强悍,若是在以前,别人或许会怀疑,但是这么一场硬仗之下,怕是这些人回去,能够堵上所有人的嘴。

    “也把也罢,本来我们这帮人也是走投无路,许都兵发宛城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而已。”那中年人转过头去,不再看那些自己死掉的两百精兵,背对着风雪,声音萧瑟:“我输了,你可以杀我了。”

    “你为什么不带着这些人去落草为寇,按照你们的战斗力来说,占据一个山头,或许能够有十分不错的未来,毕竟曾经的黑山贼也是称过诸侯的,你未必不能有那样的辉煌。”魏延并没有急着动手,这中年人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都可以杀,但是他心里的疑问,若是那人死了,就真的没人帮忙解释了。

    “我们是兵。”那中年人声音冷淡:“那些百姓都在村东的那件大宅子里,都是些老人,不忍下狠手,若是青壮,早就屠村了。”

    魏延唤来一个还能勉强走动的县兵,再在人群中找到毫发无损但是明显被吓坏的柳叔,共同去找那个村东头的老宅子。

    “想不到你也有善良的一面,如何,要不要来我手底下当个兵?”魏延瞧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个将军,想来你的损失,对张绣来说是个损失。”

    “下臣张然。”俯首下拜,叫做张然的人十分的懂事,瞧见时局不利,当下便是如此。

    “没想到你还挺识时务的。”魏延大笑,看着张然:“那你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提升呢?”

    “我也会练兵。”再抬头,那双眼睛盯着魏延,却是充满着自信。

    “这可一点都不具有说服力。”转过头,瞧着那人头遍地,魏延却是有些嘲讽的道:“还有呢?”

    “一场失败就能够看清英雄与否吗?单论合击之术,阵法伏地,大人可是不及我的。”本来柔弱的张然却是十分认真的解释,反倒是让魏延有了一些意动。

    “那你为什么会输?”魏延保持自己面色不变,张然这个人

    来历不明,但是魏延愿意去相信他,而且,他说的所谓合击之术以及阵法,都让他有些意动,这些县兵已经到了上限,起码吃东西已经不能够提高了,这次胜利,更多的还是魏延平日严厉,互相搏斗,才能够如此,而且,剩下的不过二三十人罢了。

    若是能够有什么所谓的合击之术,或许能够有不错的提升。

    “大人也瞧见了,我这身体,完全不支持我去指挥军队,而且,我们一直躲着官兵,已经许久没有练兵,生疏导致生死,若是以前,大人一百兵,我一百兵,我可杀之,还剩半数。”

    这话不可谓不狂妄,尤其是他已经是输了的情况下,能够说出这番话,让魏延有些相信他所说的话来。

    他不是没有看过兵书,但是终究是少了历练,更缺少一位老师,若是张然能够有真本事,补齐自己这一块短板的话,他就能够有更大的提升。

    毕竟,三兄弟中他出身最低。

    荀之到了许都,前途自然是光明的,而陈群都已经是生养这样一个十万人大县的县令,可是他魏延呢,不过依旧是平平淡淡,所谓县尉,在魏延的眼睛里,却是半分钱都是不值得。

    “大人不去许都为将,留在这个小地方能够有什么前途呢?”张然瞧着魏延,似乎是瞧得出来其人的心思,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懂,“能够胜我,从某种程度上来,为两千石大员或许不足,但是千石的校尉难道还做不得吗?”

    魏延冷眼观瞧:“等回了生阳县,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效果不能够让我满意,我不介意杀人。”

    张然再次行了一个礼:“三个月足矣了,大人,只是我那些兵都是生不由己,身死他乡,又暴尸荒野,的确是…”

    “我会叫人处理。”魏延如此一言,瞧着赶来复命的县兵,知道果然如张然所说,那些人都是活的好好地,当下便是吩咐道:“吩咐人,处理尸首,是敌聚集起来,然后埋到一块儿,至于那些兄弟,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送到他们亲人手里。同时,登记在册,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够短缺。”

    “是…”那县兵感觉到浑身脱力,但是还是听令,转过身来,吩咐能够行动的人一起把那些尸首按照魏延所吩咐的方式来弄。

    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战斗,大家兴致都不高,那份儿畅快感,在随着身边熟悉的人的声音的消失,而紧随着消失。

第一百八十五章 高调执法

    许都城,大雪连绵。

    廷尉府,雅雀无言。

    荀之看着手里的内脏,瞧着那鲜活的血肉居然如同有着生命一般的在跳动着,而随后就感觉到那内脏居然慢慢的倾斜,要往下掉。

    荀之当下便是急了,赶紧用力一抓,要把那个东西抓在手里。

    但是仅仅是一点力气,那内脏的确是没有掉下去,但却直接积压后,炸出来几条血线,射到了荀之的脸上,同时也掉到了面前的年轻人的脸上。

    荀之当下便是感觉到一种干呕感出现,恐惧感突然涌现,当下便是赶紧将手里的内脏丢了出去。

    年轻人明明也是沾染了鲜血,但却犹如是清风拂面一般,反而是有些享受的微眯起眼睛。

    而那内脏不偏不倚朝着年轻人的身上扔去。

    荀之当下便是按到要遭,刚要再重新去拿回来,但是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是闭上眼睛,真不知道这个有些瘦弱的年轻人瞧着如今的境况,会不会尿裤子。

    但是,很明显让荀之失望了,那内脏被稳稳的被那年轻人抓在手里,面上的表情充满了嘲弄的瞧着荀之,如同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这种胆子,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抓蛐蛐儿更好一些。”

    “嗯?”荀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这么针对自己,难道自己就那么像一个吃后门饭进来的人吗?

    干咳一声:“你随便怎样,我要去找廷尉丞高柔大人,你…”

    “我就是高柔,以后廷尉府少来,官职挂在这里,已经是脏了廷尉府。”那年轻人转身而去,只剩下一个背影给荀之。

    荀之愕然在原地,当真是造化难料,他早该想到的,这么年轻还这么不讲礼貌,除非爹是廷尉,不然谁敢?

    “贾伯,我们好像闯祸了。”回去的路上,荀之摸着脑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这个高柔就压根儿是个刺猬,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人都刺死了。”

    “那是他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依旧做自己i事情就好了,对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这廷尉府父子为官,一个都不能得罪,他们都是中立派,不对汉室也不对司空府,你就是将这里当成一个跳板,不要又得罪了人。”贾诩声音很低,但是却是很清楚,这个东西很神奇,荀之问过很多次,但是贾诩给他的回复是,只要在北凉待得久了,大家都冻得不愿意张嘴说哈,便是练就了这样的本事:不张嘴说话。

    荀之斜着眼睛瞧了一眼贾诩,有

    些好奇如同贾诩这般人,一张口吃了一大口雪的场景。

    许都的日子很安逸,对荀之就是如此,除了那个宫里的皇帝有些无聊,仿佛要惹麻烦一样,特意叫荀令君过去,好好地“夸”了一些荀之。

    荀之也是三日被禁足。

    其实被禁足也无所谓,只是荀之刚刚领了官府,领了自己熟悉的青绶黑印,没在廷尉府待了几天,就翘了三天班。

    本来就看荀之十分不对付的廷尉丞对荀之的意见更加的大,现在见到荀之都是用鼻子瞧人的。

    “廷尉府虽然比不得尚书台,但是终究是九卿之一的大府,廷尉正,你觉得呢?”荀之正要悄悄溜进去,结果刚进门,身旁就闪出来一个高瘦的人,自然是那个整日冷着脸的廷尉丞高柔。

    荀之揉揉脑袋,十分认真的道歉,毕竟贾诩可是特意告诉自己不能和高氏父子作对,那个好脾气的高靖因为自己叔父的原因倒是不会为难他,但是这个高柔如同是荀之杀了父母一般,哪怕是有案子在身,都要堵着荀之。

    “走吧,廷尉正大人。”高柔故意将廷尉正三个字说的极为清楚,目的就是让荀之认清楚自己的地位,然后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而去。

    荀之当下便是愕然,楞神:“去哪儿?”

    “查案。”远远地只是这两个字传来。

    荀之这才知道自己进的是廷尉府,不过就算是查案,哪有两个人就去的,他是廷尉丞又不是侦探。

    只是自己毕竟是下臣,廷尉丞是自己实打实的上司,荀之还真不能不从。

    便是出门的时候对着贾诩眨了眨眼睛,让他先回去,自己先跟着走的极快的高柔。

    而贾诩皱眉,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已经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但是谁都能瞧得出来,这冷气过后,就将马上迎来春天,然后稍微准备,曹操就要兵发宛城。

    而那时候,荀之就丢失了一个极大的机会。

    所以,荀之的日子耽误不得。

    但是贾诩再着急都是没什么用了,只是转过身子,去谋划如何让荀之得罪司空府又能够赢得汉臣信任的手段。

    而荀之,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高柔的身后,走的十分小心,这位爷天天发脾气,荀之还真是怕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荀之,居然是害怕一个男人生气,如此想着,荀之心里就不痛快。

    但是还能如何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外如是。

    “这家的男人死了,妻子报

    的官,说是病发而亡,但是我检查过尸体,根本就是中了毒。”到了一道门前,高柔转过身子,十分严肃的道:“少惹事情。”

    荀之哪里会惹什么事情。

    当下便是点头如吃米。

    心里不断的腹诽,这件事情不应该是归京兆尹去管吗,关他廷尉府什么事情,真的是狗咬耗子,无端生事。

    “你在愣神什么?去敲门!”高柔背着手,眼睛微眯,瞧着荀之:“这件事情,京兆尹衙门处理不了,就得由我廷尉府出马,所以,知道廷尉府为何存在了吗?”

    “我以为是抓贪官的。”荀之真的觉得高柔有些神仙,不然怎么一眼就瞧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便是随便糊弄几句,也不管自己好歹六百石的廷尉正被人当成衙役驱使。

    那门是随便设的,也没指望这门能挡住多少人,荀之身材逐渐长大,便是轻松瞧见那一脸不耐烦来开门的妇人。

    “你是谁?”那妇人都没抬起头,不耐烦的回复,继续忙着择自己手里的菜。

    荀之干咳一声,然后十分威严的道:“你抬头来看。”

    那妇人抬起头来,然后瞧了荀之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无聊,然后继续转头要回去。

    荀之刚要喊留步,身后的高柔却是一把将他从身前拦开,然后上前,直接抬脚,朝着那本就脆弱的门踢去。

    在那妇人的目瞪口呆中,高柔踏进了她家的门,将自己身上的木屑甩开,然后冷眼瞧着那妇人:“廷尉府查案,不配合是想进大牢吗?”

    荀之和高柔身穿官服,那妇人这才瞧清楚,当下便是赶紧下跪。

    只是她磕了几个头,没瞧见人,再抬头,却发现早就丢了踪影,再转过头来,发现二人已经进了屋子。

    “踢坏的门怎么办?”荀之道了一句,高柔平日看着很凶,但是还是很有底线的样子,毕竟是名门,但是…这下脚也太狠了。

    “你来付,”高柔淡淡的道了一句,然后绕着屋子转悠,观察一切。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你踢坏的…”荀之有些语塞,怎么遇到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

    “让你叫门都叫不开,还能是我的错误吗?”高柔已经在瞧着屋内的一切。

    “不用赔,不用赔,都是我的错,没瞧见二位大人。”那妇人进的门来,满脸堆笑,荀之第一见到有人被踹了门还能笑得这么乐呵呵的。

    “的确不用赔,毕竟都要进大牢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凤簪有灵

    “啊?”那妇人犹如是石头一般定在原地,张大嘴巴,十分愕然的盯着那个穿着锦绣华府的高柔,大概过了十息的时间,方才回过神来,满脸无辜:“大人,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啊,我家那老头子就是死在了咳嗽病上,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没关系?”高柔冷眼观瞧,那眼神犹如是锋刃,要直接刺穿那妇人伪善的嘴脸:“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从身上随意掏出来一些碎末,然后扔在了桌子上:“别说你不认识,刚才你抱着的簸箕里面的草药不是乌头 碱不成?”

    荀之在旁边听得奇怪,杀人他也只知道砒 霜鹤顶红什么的,哪里听说过什么乌头 碱。

    “大人,我这是为药房晒药啊,而且,这乌头 碱家家都有,哪里能杀人呢…”那妇人当下就是跪下来,然后抬头,满脸无辜,恨不得声泪俱下。

    荀之听见这哭声,都觉得可怜,乌头 碱这个东西,他在华佗那里还是听过的,听说能够有让人迷幻的功效,青楼客似乎也对这玩意儿有偏爱。

    但是,他还真不知道这东西能够杀人,那点儿毒性,想杀人,起码是每顿饭吃两斤乌头 碱,如此一个月差不多或许就死了。

    死因都有可能是因为被撑死的,因为这样的理由,还真不能够让那妇人承认杀人,更别说荀之这个外人都觉得荒唐了。

    刚要张口去讲几句,证明一下自己存在感的荀之,突然怀里的凤簪突然猛烈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一串十分神秘的信息传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你丈夫因何病而死?”荀之短暂的思考后,却是不再诘问高柔,反而转头看向了妇人。

    高柔难得转头看了一眼荀之,不过动作轻微,还是继续回过头去,并没有打断荀之,他倒是想看看荀之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廷尉正,到底有没有一点本事。

    “咳嗽病…”那妇人老实回答,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明显压力小了很多,只要不说乌头 碱,她就不至于担心。

    “你丈夫临终的最后一餐,可是喝的鸡汤?”荀之眼睛微眯,声音压低,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高柔瞧见荀之的如此动作,知道二人想法一致,便是抬手放到了荀之的肩膀上:“稍安勿躁。”

    如此一句,荀之也是耐着性子听妇人如何回答。

    那妇人想否认,但是这事情一查便知,便是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我丈夫得了咳嗽病,大

    夫说要喝鸡汤…”

    “可是你来告诉我,到底是哪家的大夫会让你将乌头 碱放入鸡汤中?你是想告诉我,乌头 碱增香还是能让你丈夫安睡?”荀之破口大骂:“毒妇,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

    “我…”那妇人明显被荀之的癫狂吓到了,而荀之所说的每一句话,犹如是穿心箭矢,彻底刺破了她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便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我有苦衷啊。”

    ……

    回去的路上,荀之依旧在皱眉,那段神秘的信号,里面不过是一段文字,自然是乌头草配合食物,只需要很少的量,就能够杀死患有疾病的人,至于什么疾病,也有详细的罗列,这也是荀之能够最快速判定的原因。

    只是,那妇人明显就是不足够理智,否则就单纯以过失罪而论,其实罪不至死,但是现在谋杀亲夫,那就是大罪了。

    “今日,你有些冒失了,如果她矢口否认,那这件事情你准备如何解决?”高柔依旧是走在前面,在他脸上依旧是看不出喜怒,只有万年不变的冷静。

    荀之想他日后一定会成为廷尉,和他爹一样,不过他爹高靖那么和善,怎么到了高柔这里,反而是如此冷酷,就险些要将人吃了不成。

    “只要是确认她是罪犯,那便可以直接给他定罪,还需要如何?”荀之脑子里还在思考凤簪的异动,便是随便回答了高柔的问题。

    只是眼前突然出现黑影,便是赶紧停下,便是抬头:“干嘛突然停住?”

    “你把廷尉府当成什么,如此酷吏,何以成事?”高柔脸上罕见的有了怒气,便是最后对荀之的一点欣赏都直接消失不见,只是一眼,便是甩袖离开:“你先回去吧,今日不用你当班了。”

    荀之哦了一声,不晓得高柔到底发的什么疯,便是直接转过头去,恰好自己有时间能够回府里思考凤簪的事情。

    如此,二人分手后,高柔朝着廷尉府而去,荀之朝着荀府而去。

    一路上,荀之脑子里面都在想凤簪的事情,的确,相比于龙簪,凤簪仅仅能够查看气运而且还需要消耗极大的力气,的确是配不上和龙簪相提并论。

    而近日,荀之渐渐开始懂得了为什么凤簪的重要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凤簪为文,龙簪为武,而所谓的庶民可为圣,可以理解为是文武双全,以龙凤簪的威力,或许文物皆可天下无敌,然后自然是圣人。

    只是,那股消息来得突然,荀

    之压根儿不知道怎么主动驱动,只能够是等着凤簪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才会突然上来。

    荀之停下身子,揉了揉脑袋,自己能够想起来乌头 碱并非是因为自己以前认识,这消息压根儿就是凭空出现,荀之都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样的知识。

    里面涉及的几种疾病里,涉及的药物都并非是东汉所有的。

    “是要默念还是紧盯着呢?”荀之在大街上,因为是冬日,人并不多,但是站在路中间发呆,也是足够引人注目的。

    便是渐渐身边围起了一圈人。

    “这人是傻了吗?”

    “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嘘,不要命了,这是六百石的官吏…”

    身边逐渐吵闹起来,荀之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脑子里面想着那些只有他上一辈子那个时代独有的东西,这些事情他几乎已经忘光了。

    而那凤簪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荀之开始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件东西压根儿就是凭着心情来的,心情不好了,荀之怎么努力都没用,但是心情好了,就像是荀之刚才在那农妇家的时候,就是凭空出现。

    “哎,强求不得。”荀之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瞧着身旁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圈的人,当下便是咳嗽一声,准备逃离。

    “这不是荀氏公子荀之嘛。”人群中闪出来一个小厮,满脸堆笑,然后转过身子,对着众人喊道:“去去去,都散了,真的是,什么热闹都凑,也不看自己家里那位是不是在偷汉子。”

    这句话,可谓是贱,就算是荀之,都感觉到面皮有些抽搐。

    果然,人群中本来就不过是看热闹的,瞧着这么一句带有攻击性的话,当下便是不乐意了,只见一个暴躁老哥,挥着拳头从人群中站出来:“你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子把你牙齿打碎了。”

    那大汉长得膀大腰圆,那小厮瘦骨嶙峋,相比之下,几乎是一面倒的压制,但是,那一拳头挥过来,却是被那小伙子绕过,伏下身子,趁着大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这一刻,直接往前探步,然后一个上勾拳,便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个大汉的下巴上。

    下巴这个位置,本就是脆弱的位置,还是毫无防备之下,那大汉当下便是身子一顿,接着便是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而那个小厮却是毫不在意,擦了擦手,回头看向了荀之。

第一百八十七章 紫色气运的小人物

    荀之十分迷茫,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怎么会如此热切,不过这人下手倒是狠辣,其实荀之瞧得出来,这小厮并不是多武功高强之人,不过生的敏捷,下手狠辣。

    周围人瞧着那小厮的确是有些狠辣,毕竟那躺在地上大汉的声音的确是凄惨了一些,便是各个远离。

    “你是什么人?”那小厮看着荀之的眼睛十分的不同,如同是在看美女一般,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求,这让荀之什么的不舒服,那眼神让荀之总是想起一些恶心的事情。

    “我就是许都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酒店小二,有幸见过荀公子两面,您可以叫我瘦猴。”那小厮眼睛贼溜溜的瞧着荀之,就差流口水了。

    “哦,多谢。”荀之听完便是没有了兴趣,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厮 ,他依旧沉浸在凤簪的震动中,想着如何能够自主催动起来这个玩意儿。

    那小厮却是一下子拦在了荀之的面前,十分认真的道:“您还缺一个侍卫吗?”

    “嗯?”荀之抬头,看向瘦猴子,他十分的认真,不过荀之瞧着他的身体,果真是瘦弱如猴,荀之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荀之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开始要出现主角光环,就是那种随便往街头上一走,就有无数人上来宣布效忠,随随便便一统末汉。

    “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公子很久了,我也到荀府去过,但是守门的不让进去。”那小厮十分认真的道。

    荀之越发奇怪,这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怎么感觉非自己不可了,配合那人的热切的目光,荀之更加觉得此人有龙阳之好,当下便是咳嗽一声:“我们是不可能的。”

    “啊?”瘦猴楞了一下,接着挠挠脑袋:“小的听不懂少爷您在说什么,只是前日我碰着一个算命先生,一把就拉住我,说我富贵逼人,不过还得碰到贵人才能够有远大前程。”

    “所以这个人是我?”荀之愕然,这年头算命先生还真的是什么都敢说,还指名道姓,按照荀之的理解,这些算命先生不应该是怎么模糊怎么来,反正都是忽悠人。

    荀之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贾诩,好像也只有贾诩会那么忽悠人。

    只是很快也就否决了这个,贾诩自诩智计无双,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自负,这么自负的他还怎么可能拉拢一个小厮呢?

    “江湖术士罢了,小哥还是回去吧。”荀之绕过那小厮。

    “那道爷肯定不会是骗人的,还会仙法呢。”瘦猴在身后喊了一句。

    道爷?

    荀之突然脑子里闪现出来一个人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老

    道士,那是在暨阳县的逃亡的路上,正是他告诉自己有回去的希望。

    只是,荀之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只是,荀之现在却是信了,这年头,道教兴起不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道士,而且,会仙法…

    荀之心突然热烈了起来,回家的诱惑,从未如此强烈。

    瞧着荀之站定,那瘦猴却是兴奋起来:“道爷说了,公子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就一定会停下来收了我的。果然是老神仙。”

    荀之面色抽搐,这瘦猴不知道脑子怎么抽了,自己压根儿一句话都没说。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很在乎那个名字。

    “那个道人在哪里?”荀之眉头紧皱,咬咬牙道:“你告诉我,我就收你做仆。”

    “道爷说不能暴露他的行踪,再说,道爷是老神仙,不想见少爷您的话,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找不到的,这事情,讲究一个缘分。”瘦猴十分认真的道,如同是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荀之面色抽搐,这瘦猴还真是一个嗦鬼。

    “名字。”

    “瘦猴。”

    “年龄。”

    “十七。”

    荀之回头,瞧着那张脸,说是三十岁都有些不为过:“没有哪家的仆人会欺骗主子的。”

    “真的是十七,我娘没的早,但是这年龄可是做不得假,每年我都记着数呢。”瘦猴王受当下就是急了,唯恐荀之不信任。

    荀之继续走路,瘦猴就跟在身后。

    不管如何,既然是那道人的意思,荀之也就是顺从了,那个道人身上有着大秘密,荀之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能够回到前世的机会。

    哪怕…

    荀之抬头,看向那天空,哪怕那个时代他已经没有了亲人,但是那是他的故乡…

    一路上并不远,但是荀之却感觉很遥远,最大的原因就是身边跟着一个话痨。

    “少爷,少爷,你说我入了荀家,是不是以后能改荀氏了?”

    “不能。”

    “少爷,少爷,你身上穿着的是廷尉府的官府吗?”

    “嗯。”

    “少爷,少爷,以后您能给我开工钱吗?”

    “嗯。”

    “少爷,少爷,你走路内八是天生的吗?”

    “…”

    如同是一只苍蝇在耳边不停地嗡嗡叫,荀之从一开始的从容到后来的无语,经历了一个极大的转变。

    怀里的凤簪在不停的跳动,荀之转过身子来,却是发现那凤簪居然有

    意识的去测了王受的气运。

    “嗯?”荀之瞧着终于是有了动静的凤簪还有些激动,毕竟凤簪好久未曾动弹过了,荀之都要认为这凤簪压根儿就已经丢失了用处。

    “紫色?”荀之瞧着那聚集在王受脸上的紫气,却是神色冷峻起来,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历史上压根儿没存在这么一个人。

    难道是珠玉蒙尘?

    这种话荀之很难去相信,毕竟有曹操乱世求才论才不论德,更加不论德的情况下,能够身负紫色气运而默默无闻的都在少数。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的的确确的发生在了眼前。

    “少爷?少爷!”大喊一声,瘦猴瞧着发愣的荀之,结合刚才荀之在大街上发呆的情景,只以为荀之魔怔了,便是使劲儿晃动荀之的肩头。

    只是那力气的确是不小,荀之感觉到自己要原地暴毙。

    不过瘦猴毕竟是蛮力,荀之反应过来,稍微一用力气,便是挣脱开来,有些疼痛的揉自己的肩头上的伤口。

    “我不管如何,以后你听我的,就这样吧。”荀之压着心里的激动,这可是一个紫色人物,既然是一块珠玉,那就要好好利用。或许这是那个老道人送给自己的礼物。

    “好的,少爷,以后有您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汤喝。”瘦猴十分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十分的荣耀。

    荀之不知道如何讲,瘦猴这句话充分暴露了他的文化水平,而讲起武力来,荀之能够单手挑翻瘦猴。

    所以,这个紫色评定真的是没有在开玩笑吗?

    但是凤簪,到目前为止都是十分靠谱的。

    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去纠正瘦猴,转过身子,继续走路。

    生阳县。

    “这是贼寇,你还真有气魄,不怕他反水?”陈群喝着茶,面对着张然,毫不避讳的对着魏延道:“还敢给他兵权。”

    “我的兵我心里有数。”魏延也是喝了一口茶来暖身子。

    张然站在大堂中间,神色有些尴尬,但是毕竟是罪臣,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权利。

    只是希望这两位爷以后说悄悄话说自己不是的时候,不要把他叫在身边。

    “大人放心,我已经无路可去了,这两百兵已经是我最后的依仗。”张然行了一个礼,满脸苦笑:“就算是回了南阳,我无功而返,最后的结果也是死亡。”

    陈群将茶碗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挑帘去了后院。

    远远的飘来四个字,不知道是对魏延还是对张然说:

    好自为之!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钱发愁的六百石

    许都没有什么大新闻,荀之在廷尉府逐渐落下脚来,不时也跟着廷尉丞的高柔到处办案,有了荀之上次的表现,高柔每次都让荀之闭上嘴,仔细观瞧,不要坏了事情。

    而荀之能够去跟着高柔一起办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想要去测试一下凤簪到底能不能够重新再散发出威力来。

    但是明显让荀之失望了,凤簪犹如是一条死鱼一般,始终都没有再一次散发出威力来,荀之都要认为凤簪再一次灵气散尽了。

    一切都很平常,除了荀之多了一个端茶倒水,无微不至又笨手笨脚的瘦猴子,不仅让荀之经常翻白眼,也惹的高柔十分不快,认为荀之就是将那些公子们的恶习带到了廷尉府。

    荀之也不是没有跟瘦猴还好聊过。

    “王受,”

    “少爷您屁股抬抬,我扫一些东西。”

    “以后我去廷尉府你就别跟着了。”

    “好嘞,小的就在廷尉府门口候着。”

    荀之翻了一个白眼。

    自此,许都城出了一个怪人,磕着瓜子皮,搬了一个小凳子,就在廷尉府门口,跟门口站着的门吏大眼瞪小眼。

    天气越来越冷了…

    荀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冬日里忙的事情逐渐淡去,就算是这个有些冷清的廷尉府(冷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些人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还真没几个人能搬着尸体还傻笑的),都逐渐的有了一些生机。

    荀之一日抬头,瞧着门口巨大的一个福字,有些发愣。

    “少爷,过两天就过年了,咱们要不要采购些礼物给家里的人?”瘦猴对着站在门口的两个门吏眨了眨眼睛,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着荀之毕恭毕敬的说道,只是动作却是滑稽,行礼也不甚标准,不过荀之不在乎这些俗礼。

    “啊?”荀之有些发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想着我也有好久没去伶人馆了,小要怪我了。”

    当下便是舍了廷尉府,他这个廷尉正还真平日里有些闲得慌,溜了想来也不会被发现。

    到了集市,荀之看指责天空那人们呼出来的气息,脸上散发出一份微笑,这里还真是热闹啊,顺势走进身旁的一个屋舍里,是一家金店。

    “奶奶和婶娘因为尚俭,可能不会喜欢这些东西。”荀之随意的翻了几个,然后摇摇头:“我想用我的俸禄给家里人买些,算是心意。”

    “少爷,你的俸禄…”瘦猴有些为难的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也就支了一个月的,这还不够买一个玉镯子的。”

    荀之当下大,不当家不知

    道柴米油盐贵,他的确是有些奢侈了,不过送镯子的确是俗了,还是要看心意。

    “走,买些布匹去。”荀之将身上的大氅重新紧了一下,然后迈出腿去。

    “少爷,买布匹是不是更俗?”站在一家布店面前,瘦猴自言自语道。

    荀之当下忍住一巴掌甩在王受脸上的冲动,提步迈了进去。

    “呦,大爷,小店蓬荜生辉啊。”一个小二当下便是凑了上来,赶紧拦下了荀之:“大爷想要什么布料,小的这里绫罗绸缎样样齐全,还有专业的师傅可以量体裁衣。”

    “你费什么话呢,把最好的都拿上来。”瘦猴抬起头来。

    “去去去,抢什么生意,新来的伙计?”谁知道那小二却是十分嫌弃的摆了摆手,拉着荀之的衣服往里面迎,却是把瘦猴留在了原地。

    “我…”王受欲哭无泪,瞧着自己的衣服,其实也是算得上好了,荀氏尚俭,不管主仆,穿着都差不了几分,但是也不至于说自己是伙计吧?

    颠了颠自己的袋子,里面金银声音铛铛作响,便是冷哼一声:“狗眼看人低,等下付账的时候还不让你叫大爷?”

    王受是一个乐观的人,尤其是金钱,可以让他的乐观无限加倍。

    荀之眼前,布满了无数的布匹,这的确是许都最大的几家布店之一,非达官贵人都不敢进来的。

    “给我一些丝绸…嗯,就来一匹吧…”荀之心里想着如何给微挑选一件礼物,便是不皱眉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去。

    却是身后的瘦猴直接如同被踩了脚一般,直接冲了上来,然后拉过荀之:“公子,钱不够啊。”

    “还剩多少?”荀之皱眉,他其实很少因为银子发过愁,毕竟他平日没什么爱好,认认真真在廷尉府当班,花销倒是很少。

    而且,虽然荀府有些抠门,但是给的银子还是不少的,毕竟家里一位两千石,好几个一千石,荀府也没多少人丁。

    甚至还有结余。

    “只剩下二十两了,一匹布起码十两银子,距离领俸禄的日子远着呢。”瘦猴哭着一张脸。

    荀之点了点头,本来想着给微做几件衣服,现在看来,这一匹布得多做几件衣服,然后各自分了。

    当下便是有些唏嘘,若是以前,一两银子就能够开心到无以复加的他,现在二十两银子都是觉得觉得拮据了。

    剩下的十两银子,算是瘦猴管着的荀之一个月的开支了。

    “少爷,做什么衣服需要用到绸子呢?”瘦猴瞧着那布料,却是有些想不通:“这季节,还不如买点炭火回去

    。”

    “炭火?”荀之感觉到脑袋上一阵黑线,真是经济实用。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荀之开始认真的想,越想就越心疼这笔钱,最后跺跺脚:“一匹布等下送到伶人馆,交给小,我去给奶奶和大娘准备礼物。”

    什么礼物?

    荀之急匆匆出了门。

    那准备布料的小二也是抱着一匹布从后院出来,瞧着跑出去的荀之,赶紧是要跟上,却是一把被人拦下:“哪儿去?没瞧见小爷?”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小心我跟老板告发你,不好好做生意,好来坏我生意。”那小二瞧着荀之早就丢了影子,跺了跺脚,骂了声晦气,就抱着布重新往回走。

    瘦猴咳嗽一声,然后拿出钱袋子,晃动了一下,让钱袋子里的银块都响动起来。

    那本来要走的小二,犹如是被恶魔缠住了脚一般,直接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布这就给你包起来?”

    “我瞧着就免了吧,我不得去跟着小哥一起拉客?”瘦猴晃着手里的钱袋子,在小二的炽热眼神中收到了怀里,然后瞧着小二,满脸的得意。

    形势比人差,小二满脸堆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这完全就是狗眼,错看了大爷的身份,瞧着您这个身段儿,日后两千石大员里肯定有您一位啊。”

    小二说的让瘦猴越发畅快,打开钱袋,“多少银子?”

    “二十两。”小二说的十分认真,他眼睛十分尖,一眼就瞧出来那钱袋子有多少钱。

    瘦猴当下便是拉下脸去:“玩儿我?真以为许都布匹价格我不晓得,这几年行情好,最多也十两银子,你倒是敢要,二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您也不像差那点儿钱的原因啊,而且这布可不一般…”小二当下就是急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生意,这要是砸了,他得少赚多少钱。

    “十两银子。”瘦猴掏出来一半的钱,然后扔在了地上,然后抢过布匹,然后就朝着门口跑去:“你这奸商,小心小爷去廷尉府告发你去,赚的昧良心的钱。”

    小二在原地发呆,最后拉满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来人啊,抢东西了。”

    恰好不好,一堆京兆尹府的巡逻卫兵出现在街口。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只鸡的赔偿

    荀之出了门,便是朝着一家玉器店而去,卖掉了自己身上一件玉佩,反正他身上别的没有,玉器还挺多的。

    而身边没跟着瘦猴,荀之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赚了他多少钱,只是五十两揣在怀里还是显得十分踏实。

    便是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虎虎生风。

    而正春风得意的荀之,敏锐的察觉到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

    财不露白。

    荀之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假装没有发现,依旧走在前面,甚至都没有回头。

    那伙人瞧着荀之走的越来越偏,便是越来越不着急,最怕的就是荀之一路回了荀府,到时候他们必须要提早下手,现在只需要慢慢跟着,等到他到了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会好上很多。

    只是,那几个人到了一处巷子,刚等着要下手,却是突然发现,眼前的荀之就消失了,不过是拐个弯的时间,他直接就是消失不见了。

    当下各个愕然:“快找人!千万不能让那个小子活着从这里离开。”

    “是!”

    那几个人当下便是散开。

    只是还没有散开,一条血线直接炸到了几个人的脸上,转头来看,却是荀之正一脸笑意的在他们面前,手里面提着问天剑,脸上的笑容,充满着无辜:“你们是想要我手里的钱还是要我的身体呢?”

    当首的人,跳出来,瞧着那被干掉的手下,知道遇到硬点子了,尤其是看着荀之手里的宝剑,就知道惹不起:“掏家伙。”

    他们的家伙是什么,荀之甚至有些想笑,真的是稀奇古怪什么都有,尤其是还有掏出来一块石头来的。

    “只怪你们倒霉了,抢谁不好,非要抢廷尉府的,就算是被抓了,你们也没理由啊。”荀之下手不至于致命,刚才第一个人也不过是被他斩断了一条胳膊而已。

    他的武功和魏延无法相比,但是对付这小小毛贼却是不在话下。

    不过几个回合,那周围的雪都怪要被这些人的鲜血给融化了。

    那老大依旧是恶狠狠的瞧着荀之,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他一个人毫发无损。

    荀之瞧了一眼,然后微笑着朝着他走去,那老大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上的了台面的武器。

    “来?”荀之随便武了一个剑花,好酒没有如此畅快了,许都如同是一个大牢,丝毫不能放开天性,只是稍微见点血,荀之就感觉到一阵畅快,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那老大皱了皱眉,却是毫无骨气的将手里的匕首扔在

    了地上,直接磕头:“小的错了!”

    荀之愕然,不过当下也觉得兴致缺缺,便是舍了这些人,离开了小巷子。

    “一帮废物。”转口的位置,一个戴着斗笠的姑娘冷声道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大哥,咱们收的那点钱好像还不够医药费的?你说咱们是不是被利用了?”一个小弟满脸苦笑的对着大哥说道:“俺想回家过年。”

    “难道我不想吗?只是干咱们这一行,什么都可以想,就是不能想亏了,以后咱们帮派改名,就叫…饿狼派…”

    “饿狼就得断手短脚吗?”

    “…”

    荀之出了巷口,准备去挑一些礼物,还没走远,就迎面撞到了京兆尹府那些人,他们手里压着瘦猴。

    荀之皱眉,不过是买一匹布,怎么还惹到了京兆尹府的人?

    当下便是赶紧上去:“怎么回事?”

    “大人?”那带头的瞧着荀之身上的官府,还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小子当众抢东西,已经被拿下。”

    “王受?!”荀之瞧着瘦猴子,眼睛都要冒出火来,这货是净给自己惹麻烦。

    王受低着头,一句话不说,面色涨红,荀之这样生气,他还是第一次见着,知道荀之的确是生气了。

    “还差多少,我给了。”荀之掏出钱袋子,对着跟在身后的布店小二道。

    “还差十两。”那小二十分认真地道。

    “他胡说!”王受猛然抬起头来,大声道:“布匹价格最多不过十两,二十两当真是要吃人肉不成?”

    只是,他这么一挣扎,却是让那个带队的巡卫十分不痛快,直接转过身子,直接朝着王受的脸上给了一拳:“让你说话了吗?聒噪!”

    这一拳打的结实,直接是打碎了王受的两颗牙齿,嘴上直接喷出血来。

    王受却是不低头,恶狠狠的盯着那队长:“有本事你再来一次!”

    “哦?硬骨头!”那队长说话间,直接抬起拳头,满脸嘲讽:“你一个偷东西的贼,我打死都是可以的!”

    说着便是一拳挥了过去。

    “噗嗤!”应声而落,却是一块血肉,一只绝大的手掌直接落在了地上,接着便是传来那小队长凄惨的喊叫声音:“啊!”

    始作俑者自然是荀之,他脸色冷着,手里的问天剑再一次沾染了鲜血,正不断的往下滴血:“是谁允许你打他的?”

    “公子…”王受瞧着荀之,却是满脸难以置信:“咱们好像是惹祸了…”

    这件事情并

    不难看出来,瞧着已经围上来的众多的人,荀之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是他面临的最大一次危急了。

    许都都城杀人。

    还真是大罪。

    可是,让荀之刚才忍着的话,那的确是很难,若是刚才忍了,荀之就不是荀之了,他并不是一个多么懂得大局的人,快意恩仇。

    只是,结果就是被包围了。

    那被弄丢了一只手的队长,再不见对荀之的尊敬,恶狠狠地道:“你完了!”

    荀之知道他这句话可能是真的,便是不再挣扎,将问天剑回鞘,然后郎然道:“来吧。”

    荀之束手就擒,是为了更少的惹麻烦。

    这些人都围了过来,准备捉拿荀之。

    一伙人却同样出现在了不远处,衣服自然瞧得出来是兵士,却也敲得出来不是京兆尹府的,而是…

    廷尉府!

    “廷尉府拿人,闲杂人等让开!”站在前面兵卫声音高亢,充满着极大的骄傲。

    身后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影,哪怕是风雪大,瞧不清楚,荀之也知道是高柔,也只有他一个人,是这种天气穿这么单薄还喜欢装酷的。

    “这件事情明明是京兆尹府的事情,关你廷尉府什么事情?!”那队长丢了一只手,说话却是依旧硬气:“我断的这只手怎么算?”

    “改日我送你一只鸡,炖了煮汤喝吧。”果然是高柔,他的声音异常的具有辨识度,就是让人听了,在这寒冬腊月里面能够感觉到天气再度冷了几分。

    廷尉府带来的人和京兆尹府的人马差不多。

    但是明显气势上廷尉府要足一些,毕竟身边跟着千石的廷尉丞。

    两方对峙。

    “公子,脸疼。”瘦猴弱弱的朝着荀之道。

    “下次有事情和我商量,的确是冲动了,有这么一次就足够了,不要有下一次。”荀之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很难善了。

    第一是京兆尹府这边他断了人家一只手,第二廷尉府那边对他的偏见可能也要加重几分,尤其是高柔那个人,本来就是瞧不上自己,现在,怕是更要冷眼观瞧他了。

    不知道那风雪后面的高柔,脸上是多么的阴沉。

    “京兆尹府和廷尉府要开战不成?”风雪后面,高柔的声音传来:“想好了就放人。”

    那断了手的京兆尹府的队长还在刚才高柔一只鸡的赔偿中楞神,听得此话,便是感觉到心中越发郁闷,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下便是放下话来:“要是放了他,我就是你孙子!”

第一百九十章 贾逵边郡风骨

    荀之曾经听叔父讲过,许都的人有风骨,哪里有天子,这风骨就能跟到哪里去,到了此刻,他不知道那个断了手指头的人算不算得上有风骨,但是当他顺着风雪,偶然瞥见了高柔的面目的时候,张口大喊:

    “爷爷,饶命。”

    廷尉府和京兆尹府是死对头,尤其是廷尉府有逐渐没落的痕迹,而京兆尹府上一任则还是曹氏的家臣,而廷尉府虽然有高氏父子一直努力经营,但是还是有些惨淡。

    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权力。

    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京兆尹先去解决,也只有到了收拾不了烂摊子的时候,这才假仁假义的将那些事情都推到廷尉府,美其名曰说是共同办案。

    若是解决了,京兆尹府来分一杯羹,政绩上看着那是十分养眼的。

    但是若是解决不了,那就是廷尉府的责任,甭去说什么案件难不难,我都解决了那么多的案子,好不容易给你一两件,怎么还就解决不了呢?

    但是,这也是上层人之间的勾当了,对于这么一个小队长来说,瞧着千石的廷尉丞高柔,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大声喧哗。

    当然…

    这声爷爷叫的还是十分响亮,荀之都觉得这家伙很有当孙子的潜力,能够这种情况下立马参透局势的人。

    荀之开始明悟一些叔父所说的许都脚下的人都有风骨是如何一件事情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夸赞的话。

    “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却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当众断指,如此事情,非是将京兆尹府的脸面弃之何地?”

    荀之想看清那人的脸面,抬头,却是雾蒙蒙的一片,但是那人中气很足,明明距离那么远,却是说话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响。

    听的如此声音,高柔面色阴冷下来,朝着风雪高声道:“来者何人,做鼠辈状。”

    风雪中抖落出来一个人,也是干瘦,谁都无法想象刚才那声音居然是从这么一个人身上发出来的,因为压根儿就对不上。

    “这件事,不管如何,京兆尹府都没有过错,哪怕是店小二擅自提高价格,那也是要押着到了京兆尹府衙门才能够判决,但是此子伤人,还是朝廷官员,该杖毙之。”那人看着年轻,甚至都没有高柔年纪大,但是却是已经留起了胡子。

    “这不是并州来的贾逵吗?”那本来是充满着希望的小队队长,眼瞧着高柔就要放过自己,

    可是突然崩出来这么一号人物,当下便是皱眉:“这件事情是京兆尹府衙门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朝廷法度,可以轻易言弃?”那贾逵却是严肃,其人为边郡人,自是带了一股悍风,当下便是唬住了那个小队长。

    而荀之,则是想着这天下还真是小,这许都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自己随随便便就碰到了贾逵这样的大人物,只是,这贾逵似乎是个死脑筋…

    荀之有些头疼,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已经可以顺利解决,但是谁能想到出了这么多的风波,而他却不后悔这么做,毕竟王受是跟了他的,除非是真的做错事情,否则一切的委屈都是不能够受的。

    “贾逵?”高柔从风雪中走来,身披青色大氅,其人身比贾逵高上一些,便是居高临下:“廷尉府的规矩,就是许都的规矩,我廷尉府掌许都法事,你是要和我论上一论?”

    便是如高柔这样的人,都是有些怒气,廷尉府处处受压,就算没有荀之这么一件事情,也总会因为别的一些小事情而闹不愉快。

    今日,不管如何,人必须要拿走,还必须半分委屈并不能够受了,这是廷尉府的门面,是他高柔毕生追求的荣耀:让廷尉府重回九卿巅峰。

    贾逵刚要言语,却是被身后的小队长一把拉住,但是贾逵毕竟是边郡人,身负蛮力,不过是随便一拉,便是直接让那个小队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贾逵!”那小队长锤了一把地,“这件事情,不许你插手。”

    “高廷尉丞,也要试一下吗?”贾逵眼睛眯着,一身昂扬正气:“你也可以让你那些兵士一起上,双拳难敌四手,我想来是不能够敌的。”

    “我等愿意共战!”身后京兆尹府不知道哪个小卒喊了一声,便是兵士们稀稀落落都重新归成了一队,站在了贾逵的身后。

    那小队长瞧着就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了,想起自己的前途,当下便是直接晕了过去。

    荀之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是有些不知所言,这贾逵刚烈到了极点,居然是以白身对抗高柔这个廷尉府的二把手,未来妥妥的接替他爹的九卿。

    当下反而是有些佩服起来。

    双方针锋相对,早就有有心人将这件事情禀报到了司空府去,便是有着一伙人直接围了两队人马。

    带队的诗司马懿,他身上没穿多少衣服,毕竟是文职,本来是好

    好的烤着火炉,但是听见荀之出事了,便是第一个直接请命。

    “二位,这件事情,就这样和平收场,给我一个面子。”司马懿年纪不大,甚至还没有到加冠的年纪,说这话却是有些滑稽,但是身后跟着杀气腾腾的甲士,便是别人觉得滑稽都得认真掂量掂量。

    “这件事情,错不在京兆尹府,要如何和平收场?”贾逵昂然道:“主播大人,对不起了,这件事情,本也不是司空府的事情。”

    “完了,这货要惹麻烦了。”荀之坐在地上,瞧着贾逵这般言论,就知道这压根儿就是不过脑子的蛮子,在许都城你什么都可以做,但是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和司空府作对。

    司空府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是绝对的王,是皇室刘氏都不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

    而这个货,却是压根儿没瞧出来什么不对,依旧是正义执言,这里的正义是要划上引号的,毕竟…

    身后本来跟着贾逵的那些兵士瞧着贾逵的这一番言论,彼此看了一眼,都瞧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吞了一口口水,然后齐齐的放下武器。

    听的身后的声音,贾逵楞了一下,接着就是大笑不止:“人人都说我贾逵是边郡子弟,不知风骨,这许都的风骨,我今日算是瞧见了,在强权之下窒息。”

    “这件事情,还是去司空府再谈吧,高柔大人,请?”让开一条路,司马懿朝着荀之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荀之有没有瞧见。

    “你就不用去了,奉孝兄说了,这些日子你还是避着一些司空,司空因为你拒绝司空府有些不怎么高兴。”留在最后,对着荀之低声一句,然后转过身子,跟着贾逵和高柔二人去了。

    “少爷,我是不是惹祸了?”瘦猴有些惊恐,他哪里瞧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但是…那店小二绝对就是想吃黑钱…”

    “回去吧,顺路买一些糕点给家里人好了,这五十两你收着,给府里的孩子们都买些想玩儿的小玩意儿,留二十两给小送过去,”荀之也没了兴致。

    “公子,哪有送钱给心上人的,起码也送个玉簪子,还有盒子粉之类的。”瘦猴瞧着那一大包的钱,有些愕然。

    “小见惯了风月,除了努力,我想我没什么能够带给她开心的事情。”荀之摇摇头,其实他很想和微去温存,但是瞧着身边跟他一般年纪的人都有了不错的前途,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忧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哀莫大于心死

    二十两银子送到了伶人馆,等到瘦猴从伶人馆出来的时候,瞧着反而多出来的五十两银子有些哭笑不得。

    “不许告诉他,给他弄些好吃的。”

    这是微的交代。

    瘦猴完全搞不懂这俩人正是最浪漫的日子,怎么过的这么实际,就如同是成婚多少年的夫妻一般。

    如此,荀之多少年后,只有一句,他想过风风火火,但最终却如同涓涓细流,绵长不绝。

    司空府内。

    曹操并不在场,到了冬日,他陪着妻儿,在屋内讲着家常,不时的也会传来爽朗的声音。

    因此坐在上面的人,是有些疲倦的郭嘉郭奉孝,正揉着眼睛瞧着案宗,瞧着走进来的人,皱了一下眉头:“高大人,你怎么跟贾逵一般见识。”

    “郭奉孝,你什么意思!”贾逵却是怒了:“别以为你和我见过几面,就可以这么不讲规矩。”

    “我官职在你之上,年纪比你也要长上几岁,比脑子你比不过我,比武功你也差我一筹,”郭嘉睥睨:“叫你一声还能如何。”

    贾逵当下便是没了脾气,对待别人他倒是能够硬上几句,但是郭嘉压根儿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他那套君子说辞,对付高柔或许有用,对待郭嘉却是半点用处没有。

    “这件事情并非是和这位的原因。”高柔摇摇头,也是冷静了几分:“郭祭酒想来也是知道的,廷尉府和京兆尹府职权交叉太大,而京兆尹府势大,如此之下,司空还不如直接以京兆尹府取缔了我廷尉府。”

    郭嘉当下便是皱了下眉头,高柔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京兆尹府和廷尉府的矛盾,他也听了不止一回,就在刚才的案宗上就有好几起双方因为职权交叉而发生的斗殴事情。

    只是这斗殴有些单方面的碾压,廷尉府的都是一些动动嘴皮子的书生,哪里能跟京兆尹府那帮拿拳头说话的大汉,因此一般来说,告状都是顶着伤来的廷尉府官员。

    “高大人这句话却是错了。”郭嘉装作什么生气的样子:“廷尉府为九卿之一,自有他存在的意义,这不是特殊时期嘛,还是要彼此忍让的。”

    高柔瞧着郭嘉和稀泥,当下便是失去了继续去理论的兴趣,只是观瞧了两眼贾逵:“京兆尹府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手什么?”

    贾逵刚要说话,却再一次被郭嘉打断:“哎,司空刚赏了一些茶叶,香甜的很,来,你们都尝尝。”

    将二人摁在了椅子上,扯开话

    题:“眼瞧着今年也要过去了,贾逵你是想留在司空府还是去做地方官?”

    “嗯?”贾逵抬了抬眉头:“不能去别处了吗?”

    “别处?”高柔冷声道:“你还想去哪里,难不成要来我廷尉府不成?”

    “廷尉府那种地方,我怕脏了我自己。”贾逵半句不肯让,咄咄逼人。

    瞧着二人又是吵了起来,郭嘉当下便是脑壳都要碎裂了,急忙是拦下:“你俩还真不适合待在一个地方,贾逵,我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

    “嗯?”贾逵抬头,面对自己的前程,他还是很上心的:“你是要以权谋私,搞死我吗?”

    “胡说。”郭嘉摇摇头,然后瞧着桌子上空缺的名单,最后瞧了半天,笑意浮上脸颊,这笑容让贾逵都感觉到有些心惊,他瞧得出来,郭嘉肯定是憋着坏心思搞自己了。

    果然,郭嘉开口就是一句:“去生阳县做个县丞吧。”

    “你娘!”贾逵当下便是喝骂了一句:“就是再过分,发配成个县令也就是最低限了,怎么还弄个县丞做,郭奉孝,还真是看错你了。”

    “哎,放心好,这绝对是一个好差事。”郭嘉却是摇摇头:“生阳县有十万人口,还是在三县交界之处,这个位置,不比一个别的县令要来得好?而且县令也不是别人,是陈的孙子陈群,比得上你贾逵的那点儿傲气。”

    贾逵听得十万人,便是第一想法是郭嘉在骗自己,他又不是不知道豫州这边的情况,哪里能够冒出来一个十万人的大县。

    不过听得是陈群,便是心里安定了几分。

    “不过…”瞧着有些意动的贾逵,郭嘉十分认真的嘱咐道:“你去了生阳县,什么都可以提,但是千万不要提起你跟荀之的恩怨,嗯…就是今天那个拿着剑的人。”

    “不然…”郭嘉嘴角又是一抹微笑,十分危险:“我真的不能保证你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贾逵皱皱眉头,算是领命,转身欲走。

    “不喝茶了吗?”高柔的声音响起,却是满是嘲弄:“你真以为你今日帮了京兆尹府的人,他们就会感谢你吗?”

    “文惠!”郭嘉皱眉打断。

    高柔喝了一口茶,便是不再言语,不过任谁都瞧得出来他那股冷酷中的不屑。

    非是对边郡子弟的不屑,而是看透了京兆尹府的行事风格,对贾逵这种不长眼睛的不屑。

    贾逵走了,顺着风雪走的,随便收拾了一身衣服,也不

    要马车,直接就是骑着马,单骑出了许都城,朝着生阳县而去。

    高柔是唯一送了的,这倒是出乎了贾逵的意料,不过想着这厮刚才那番言语,便是只觉得是装模作样的行为,便是头都不回的离开。

    皇宫内。

    椒房殿内的炉火生的很旺,但是天生就有些怕冷的伏寿却还是盖着厚厚的毯子,手里捧着竹简,上面是荀之的诗,只是这一次看这些诗,她的脸色却是红红的。

    荀之上一次的轻薄让她又羞又恼。

    而荀之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哪怕是贾诩督促了很多次,他都是假装要忙事情,尽数推了过去,不管怎么着,都不愿意进宫。

    “皇后娘娘,瞧什么呢?”鲮鱼过来添了炭火,瞧着伏寿脸上的羞红,便是调笑。

    “好你个丫头,是闲着没事做了吗?小心我让你去把皇宫里的雪都给清扫了。”放下书卷,被人看透心事的伏寿脸色更加的绯红。

    “玩儿的还真开心啊,朕的皇后!”二人打闹间,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先映入眼帘的是过来掀帘子的正奇,对着伏寿使了一个眼色,表示今天刘协的心情并不好。

    伏寿将逐渐藏在了卧榻之下,便是起身跪拜:“妾身叩见陛下。”

    “朕的爱妃才走了几个月,这椒房殿就开始庆功了?”刘协脸色蜡黄,或许是睡眠也不怎么好,拉着一个黑眼圈。

    只是走路的时候,长剑拖在身后,发出很是让人惊恐的声音,伏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月余前的一剑划破自己面皮的一剑。

    若非是那个轻薄的小子,自己可能到现在还是顶着一个面纱去剑人了。

    “呦,还真不错,这脸还真好了,你伏寿家可还真是有好本事啊。”刘协说话阴阳怪气,无不是针对伏寿。

    伏寿轻微的皱了一些眉头,却是重新收拾心情,依旧保持着恭敬:“不知道陛下对臣妾有什么误解,这一年头也要过去了,总也该是忘了。”

    “好一个忘了!”刘协如同是被踩了尾巴一般,直接跳起来,手中宝剑又是抽了出来。

    伏寿丝毫不惧,直视刘协:“又要再来一剑吗?”

    那一剑已经划破了伏寿对于这人的所有的幻想,便是再来一剑,心里都不会荡漾一丝感情。

    哀莫大于心死,不外如是。

    刘协的剑颤抖了两下,他想起了那日董贵妃被处死的那一次,他同样是握不住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多余的猜忌?

    刘协离开了,鲮鱼长舒了一口气,以前总是希望自己主子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可是自从上次来了一回以后,鲮鱼发现正奇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帝王脾气还真是难测,如此之下,自己家主子安安稳稳的,冷清反而是最好的保护符。

    就算是争宠,也争不到这椒房殿来,就算是那些没名没姓的妃子,都服侍了一两次,而到了伏寿这里,却是真的形同陌路。

    太后娘娘就连两个人共同请安都是没享受过。

    “鲮鱼,你出宫去,找荀之大人,就说本宫身体不舒服,拿着这令牌,没人会阻挠你的。”解下了令牌,递给了鲮鱼,从卧榻之下重新取出来那诗集,却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伏寿瞧着令牌,心中却是有些愕然,这令牌可没那么简单,这可是椒房殿的门面,就约等于是前宫陛下的圣旨。

    她记起来那个荀之来,却是只记得前宫逼迫陛下那一幕,再抬头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却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主子,最近陛下心情不好,咱们还是不要往宫里带人了,若是让有心人抓着了把柄,那…”

    “放心好了,相信本宫,没错的。”伏寿没瞧出来鲮鱼的意思,或许听出来了,也没有点破,不过脸上却是扬起来一些笑容来。

    “娘娘这是魔怔了。”出了椒房殿殿门,瞧着手里的令牌,鲮鱼却是犹豫了,咬咬牙,却是没有去宫门外找荀之入宫,而是径直到了前宫。

    此刻已经是傍晚,伺候着刘协平复了心情,然后寻了几个好看的妃子共同去侍寝,方才舒了一口气的正奇却是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丫头瞧着,便是眉头一皱,放下帘子,嘱咐几个小黄门好生照顾,自己则是出了殿门。

    “怎么回事,这金龙殿是你能够随便来的吗?”正奇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意:“今日陛下心气不顺,你别给你家主子找不痛快。”

    “是娘娘的事…”压低了一些声音,正奇从身上掏出来令牌:“娘娘让我去找荀之大人…”

    “荀之?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吗?”正奇严肃起来:“想着今日气色还是不错的,叫过太医了吗?”

    “并不是…”鲮鱼听着正奇这番话,就知道正奇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便是急了:“你难道瞧不出来吗?”

    正奇皱眉,瞧着鲮鱼,拽住她,然后往外面走。

    “你拽疼我了!”正奇身形并不壮硕,但是却是抓着鲮鱼这样的弱女子

    ,鲮鱼便是感觉到浑身发痛。

    但是正奇不管不顾,只是往前走。

    等远离了金龙殿后,正奇这才将已经疼得要昏过去的鲮鱼放开,神色严肃:“我不管之间事情是不是子虚乌有,都必须要认真对待,就说荀大人没有时间进宫,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鲮鱼张口。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正奇转过身子,朝着金龙殿而去,走出去许久,又是转身:“为了皇后娘娘安危,你知道如何做了吧?”

    鲮鱼摇摇头,然后又猛的点点头。

    正奇跟着点了点脑袋,然后转身离去。

    荒唐吗?挺荒唐的。

    起码正奇是这么觉得的,他入宫的年岁已经很长了,荀令君亲手将他送入了后宫,凭借着荀氏的权势,让他一步步送到了这个身份能够达到的最高的位置,若非如此,就是再有十年他都可能在最底层。

    后宫的规则和外面一样,都是险恶的很。

    正奇对荀家一直都抱有足够多的感恩,也自认为是荀氏的一份子,所以荀氏的事情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因此到了现在这个时间段,面对着荀之有可能要被卷入到椒房殿。

    不是他心眼小,只是荀之若是真和皇后有了半分的关系,那么哪怕是她再不受宠,都有可能成为整个后宫最注目的存在,只是这个存在感并不是多么的舒服罢了。

    必须扼杀在萌芽里,这是正奇的想法,他本来是想着将这件事情告知荀,但是知道荀的脾气,若是让他知道宫里的那位居然是和自己的侄子有了些许的关系,或许对荀之不利。

    不管是为什么原因,这件事情他更想去压下来,不让别人去参与。

    而至于皇后那边,正奇还是想去正告一番,当然,这还是等这件事情有了后续的发展再说,若是皇后能够及时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行为的话,那这件事情说算自然就算了。

    他不愿意招惹别人的麻烦,

    当然也不愿意招惹皇后的麻烦,一则是汉室天下会因为皇后而乱,他不得不管,因为他被荀安排进来宫里,就是为了控制住这里的局势,不让因为宫里的原因导致天下再度大乱。

    祸起萧墙。

    这天下脆弱的很,这皇权也是脆弱的很,就怕是不小心就轻易让着大厦倾塌。

    眼瞧着起高楼,正奇不愿意就那么瞧着这座高楼瞬间被覆灭,这是他

    对荀氏的感恩。

    鲮鱼则是握了手中的令牌,想着正奇说的那番话,越发是肯定了荀之已经掺和进了皇后的生活,便是咬了咬牙,然后拿着令牌出了宫,径直去寻找荀之去了。

    而找到荀之的时候,荀之正烤着炉火,身旁的瘦猴正一脸无奈的缝补衣服:“少爷,你也是的,人家小灵姑娘好心给你缝补衣服,还被你臭骂了一顿,你骂人家也就算了,您这衣服怎么还留给我来缝制…”

    “你要是不愿意做,我就介绍一个大户人家给你,你去给人家打长工去。”荀之瞧着身上的有些破烂的衣服,叹了一口气,这官府怎么就被扯破了,得亏不会有人因为官服纠罪,否则荀之都得进去吃几天牢饭。

    至于对小灵发脾气,荀之又是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几日心绪不宁的,眼瞧着小灵欢天喜地的给他缝制衣服,莫名来的邪火,就骂了小灵。

    虽然心里后悔,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自尊,荀之却是拉不下脸去给小灵道歉,所以哪怕是嫌弃瘦猴的手艺差,那衣服被缝的跟破麻袋一样的,都得是受着了。

    “以后一定要守住脾气!”荀之暗暗发誓,这也是对小灵,那个小妮子脾气着实是好,不管荀之怎么对待她,前一秒哭着,后一秒就乖乖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荀之目前感情最深的三个人中,她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

    或许微也算一个,她性子有些寡淡,便是因此,也不学那些小女儿作态,瞧着荀之整日繁忙,便是做自己的事情。

    荀之不知道微心里到底会不会也有哀怨,但是就算是有也没办法了,廷尉府中廷尉丞高柔压根儿就是跟自己耗上了。

    他好歹也是一个六百石的廷尉正,却被如同是下属一般,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而荀之能够那么耐心跟着,还是为了获取到真正的兵权来,廷尉府人不多,廷尉正无法直接调用兵卫,便是只能哄着高柔开心了,他放下些权利来。

    这样,荀之也才能够对司空府发难,毕竟这眼瞧着新年就快要到了,荀之却距离这个目标遥遥无期。

    而至于贾诩那边,早就是安排好了,声称只要荀之要得到一队人,便可以用一些手段让司空府或者说是曹操家眷出一些事情,彻底的惹怒曹操。

    荀之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但是瞧着贾诩那话,想来的确是能够让曹操发脾气。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断绝情恨

    许都,大雪依旧。

    小灵坐在荀府的门口,眼睛里还满是泪水,荀之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这让她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请问荀府荀之在吗?”声音想起,小灵抬起头,却是瞧见一个峨眉俊俏的女人,便是皱了皱眉,十分防备:“又是来找我家少爷的?”

    “知道他在就行。”来人自然是鲮鱼,她不理会小灵,绕过其人,直接朝着荀府而去,到了门口,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却不是皇后那一块儿。

    是其宫人身份的令牌。

    那门吏瞧了两眼,都是有眼色之人,问明白要找荀之之后,便是由一个门吏引着进了府门。

    小灵赶紧是追上,荀之这老在外面惹风流债,肯定又是一个因为情债来找荀之的。

    “不许去,公子不在。”小灵跑到鲮鱼面前,直接双手推出,将鲮鱼拦了下来:“你要是找我家公子,就改日。”

    “哪家不知道礼数的丫鬟?”鲮鱼心里着急,瞧不得有人阻拦,便是宫门都能够随意穿行,为什么到了此刻,却是反而被一个丫鬟拦住了去路。

    “你!”瞧着如此不客气,小灵当下便是气呼呼的,更加坚定了要拦下鲮鱼的念头。

    如此之下,风雪之下,两女对峙。

    门吏瞧着气氛不对劲儿,又是知道这位可是来自宫里的人,便是咳嗽一声,然后转过身来,拉住了小灵:“小灵姑娘,你还是让开一些吧,这可是宫里来的,要是出了问题,你我都…”

    小灵听得眉头直皱,抬头瞧了一眼鲮鱼,便是觉得这般好看的人儿,又是宫里的,肯定是哪家的妃子。

    妃子都是皇家的,肯定和荀之没有什么关系。

    便是哼了一下,便是让开了身子。

    鲮鱼瞧着如此,便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步履匆匆跟着门吏去找荀之。

    荀之的房间,是荀府极为僻静的一处,周围也没多余的建筑,鲮鱼的到来反而是十分隐秘。

    进的门来,瞧着正在烤着炉火的荀之,鲮鱼便是想起来宫里自己的主子的境遇,便是冷哼了一声。

    荀之在想什么,却是什么都没听见,反而是正在缝补衣服的瘦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抬头去看,瞧着是一个好看的姑娘,便是哀嚎一声,“你可别撕少爷衣服了,我可不想缝补了。”

    荀之这才听得声音,抬起头来,瞧着鲮鱼,便是脸色有些奇特:“鲮鱼姑娘,你怎么来了?”

    “荀大人,我有

    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不管是瘦猴还是不放心追上来的小灵,听得此话,便是知晓是让他们退下的意思。

    瘦猴又是嘟囔了一句不要撕坏衣服等等。

    而小灵却还是十分警戒的盯着鲮鱼,毕竟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是没有事情,碰着那些哎说道的人,那也能够说出些东西来。

    “小灵,你也下去吧。”荀之知道鲮鱼此刻出宫,肯定是有很大的原因,便是对着小灵吩咐道。

    小灵瞧着荀之,眼睛里的委屈又是重了一分,便是轻声道了一句:“公子…我在门口等你。”

    然后退了下去。

    只是关上门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瞧了一眼鲮鱼,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对荀之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荀大人真是好福气啊,有着微那样的未婚妻,家中还有如此的小丫鬟服侍。”解下身上的袍子,将头发上的雪抖落在了地上,鲮鱼面色冷清:“以后,荀大人可否答应我,不要再见皇后娘娘。”

    “嗯?”荀之正准备找茶叶,听得此话,却是愣神:“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荀大人,”鲮鱼蹲下身子,也是温了温手:“和你讲实话吧,皇后娘娘年纪小不懂事,因为多年来陛下的冷落,或许瞧见了你,会产生一些兴趣,但是皇家的事情,你应该懂吧?”

    “嗯?”荀之越发愣神了,虽然上回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皇后的身子,但是说皇后就如此就对自己产生了爱意,那着实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荀大人是听不清楚还是不明白?”鲮鱼转过身子,眼神很是严肃:“皇后娘娘在许都皇宫里本来就是举步维艰,到了此刻,便是更加艰难。而就在几个时辰前,皇后娘娘拿着你的诗集,让我请你进宫来,说是身体不适。”

    “或许是真的身体不适。”荀之想起来伏寿那张脸来,时隔多日,自己居然是记得如此清楚。

    “我难道不明白?我是贴身宫女,伺候这么几年,我难道摸不透皇后娘娘的身体状况吗?”鲮鱼皱着眉头,“这件事情,或许会影响到荀氏,就算皇后娘娘没有这个意思,是我想多了,但是,终究是会成为别人的话柄。”

    “嗯,我晓得了。”荀之点点头:“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着便是将本来倒好的茶叶重新装了回去:“已经很晚了,就不留鲮鱼姑娘吃饭了,早些回去吧,过了时辰就进不了宫了,再饿着娘娘。”

    鲮鱼瞧着荀

    之这般,便是知道他有些生气,但是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又是放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将袍子重新披盖在了身上。

    打开门,却是瞧见正盯着自己的小灵。

    “你干什么?”鲮鱼眉头一皱,这个小丫鬟怎么回事?

    “你和我家公子没结果的,公子的未婚妻美若天仙。”小灵十分认真的道。

    鲮鱼失笑,不知道这丫鬟是否是脑子不正常,便是绕过,径直离开。自然是有刚才的门房在等着,然后领着鲮鱼出了府。

    而小灵瞧着那开着的门,犹豫了一下,便是钻了进去,回头把门关了起来。

    “还生气?”坐在炉火旁的荀之,轻声问了一句,他在想鲮鱼的话,鲮鱼的话虽然有些荒唐,但是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不管如何,就算是避嫌,自己在一段时间内是不能够进宫了。

    至于皇后娘娘,荀之是一定要接触的,这是他十分重要的一环,也是贾诩谋定的大计的最关键点的存在。

    要皇子。

    只是想着伏寿那张有些倔强的脸,荀之面色却是温柔起来,而想到日后刘协和伏寿之间会生下孩子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舒服起来。

    小灵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就靠在荀之的身旁,暖了暖自己的手,刚才没发觉,现在才觉得浑身都冷飕飕的。

    “等下缝补一下衣服,瘦猴缝补的衣服,我觉得我可能穿不出去。”荀之添了炭火。

    小灵哦了一声,便是如此,两人之间那点儿小矛盾便是迎刃而解。

    而宫内。

    鲮鱼回了椒房殿,便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奉了晚膳送到了伏寿的面前。

    “让你去请荀之,人呢?”瞧着满桌子的饭菜,伏寿却是毫无胃口,瞧着鲮鱼,脸上充满了期待。

    “娘娘,荀大人害了病,这些日子怕都是没办法进宫来了。”鲮鱼将身上的令牌掏出来递给了皇后,其实这说谎话并不是她的长项,便是这个,都练习了多少遍。

    “什么病?”伏寿却是急了,直接站了起来:“他身体不是很好吗?难道是这些日子下大雪,害了风寒吗?”

    “不打紧的…荀大人本身就是神医,想来无虞的。”鲮鱼瞧着皇后这般行为,便是越发肯定了自己所作的事情都是对的。

    她可从来没瞧出来皇后娘娘对别人多么的关心,但是此刻,却是对荀之一个见了一面的人,如此上心,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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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汉介绍:
生于乱世是为不幸,但如能变乱为治,岂非不幸中大幸。
天有阴阳,阴为凤,阳为龙,阴掌气运,阳握天智,一阴一阳,庶民可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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