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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洚晓     重启大明txt下载     重启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明敕星驰封宝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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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觑见丁一的,不单有幕府将军足利义政的使者,还有细川胜元和宗全两派遣与同行的使臣。他们求见丁一的礼节倒是齐全的,大约是那对于日本来说,高大雄壮的舰队,已然有着先入为主的震撼。

    不过细川胜元的使者却在等待接见时,低声对同伴说道:“明国大不如前,前见郑氏提督舰队,远胜于此哉!”郑和的船队,他认为从体积上,和配备的军士、场面上,要远远强大于丁一这支舰队。

    甚至细川的使者还对幕府出使的评定众说道:“若如郑氏提督之军,则我大日本不可当其锐,如此之舰队,闻对马之战,明军也有损伤,尽起日本的全力,当能战而胜之,何必屈膝事人?”

    比起四十四尺长、十八尺宽,也就是一百四十八米甲板长度,六十米宽的郑和宝船,丁某人的一级战列舰,真的就小了一圈;小了一圈不止,数量上也少,不过十二艘。郑和的船队可是单单一百四十八米甲板长的宝船,就六十六艘。

    这个不说,这年代的华夏,是习惯性讲究排场的,县官出门,都要举着上书“肃静”、“回避”的木牌,别说提督那么一支庞大舰队的郑和,必定是各式的仪仗,少不了的,郑和自然也是蟒袍玉带。简单通俗的说:特别是接见下国,有多骚亮就弄多骚亮。有多光鲜就穿多光鲜了!

    被丁某人改过又上奏了朝廷批准的火红军礼服,倒是很华丽的。基本都是抄袭了二战德军礼服的设计元素,又添加绶带和现代的军略章等等要素。但现时是作战,丁一这边外籍兵团是灰色作战服,荣一团和警卫团一律黑色作战服,连军衔标号那标识,都是几条小小的横杠,不知道的都看不出来那就是官阶军衔。

    哪里能跟郑和那时的排场比?所以细川胜元派出的使者,所说的话倒是很受同伴的认可,就算派系不同。其他人听着,也是点头低声称道:“哟西!”

    他们被安排去旗舰上见丁一的时候,叩了头之后,幕府派出的评定众,却就摆出了一副要和大明理论的架势:“上样驾临日本,为何挥兵屠杀日本军民,是何道理?”然后又说道,“建文三年,大日本上样于北山殿接见明使。跪接诏书,诏曰:‘尔日本国王源道义,心存王室,怀爱君之诚。逾越波涛,遣使来朝……’;永乐二年,郑氏提督奉大明天子之命。诏曰:‘谕其国王源道义……’,日本于明国并无不恭。何以上样举兵侵入对马……”

    丁一听着笑了起来,没有等他说完。对曹吉祥说道:“彼貌类人,何生犬齿?”

    曹吉祥是一点就透,立时躬身道:“少爷仁兹,不忍见着这等惨事,待老奴为其医治。”

    医治,就是那评定众被再拖上来的时候,那嘴变得血肉迷糊,一口牙都被拔了出来,盛在瓷盘里,曹吉祥拍手对着其他日本使者说道:“这下好了,总算把他的病治好,好好的人,你们看,怎么生了一嘴狗牙?”

    刘吉得了丁一示意,站了出来对那些气得满眼血丝的日本使者说道:“彼曰,于北山殿接见明使,此其一;彼曰,日本于明国并无不恭,此其二。念其初犯,略施薄惩,汝等开口,须以此为鉴。”

    这就是丁一说那使者生得一口狗牙的缘故了,日本是被大明天子赐日本国王金印的,不论如何,这就是上国和下国的区别,如果不接受,那就不应该接这印绶;非但如此,足利义满给大明的国书,也是称“臣源道义”的,可见在这时代,大明是宗主国,日本是藩属,这在法理上是合乎逻辑的事情。

    那么,这评定众就应该和朝鲜国王一样,称“上国天使”而不是“明使”,更不能用“接见”,更不能称“明国”。这是不能含糊的事情,也是为什么在汉城景德宫,丁一最后留下朝鲜国王的原因,因为不论如何愤怒,哪怕动了手,下面军兵再怎么漫骂,国王在这方面的位置,仍摆得很正。

    对于这个评定众的惩戒,并没有让那些其他的使者老实下来,宗全那一派的使者冷笑着道:“好大的威风!看来上样的记名弟子, 便是被上样害死的!”他这话一出,细川胜元的使者就知不好,应该说,胜元这边的使者要机灵许多,什么话能在私底下说,什么话都拿出来说,什么话可以自己说,什么话只能煽动别人去说,他拿捏得很有分寸。

    “臣下有罪,乞容臣下回奏家督,讨大内家督、筑前守护大内政弘之罪!”细川胜元的使者果断地向丁一磕头禀道。这让宗全派的使者对他怒目而视,但胜元的使者不等对方开口,已把事情向丁一抢先禀出,“上样贵徒于筑前与大内家的武士起了争执,伤重不治,尽是大内政弘的罪孽,望上样明鉴!”

    大内政弘本就是细川胜元的政敌,李舜臣死在筑前,对于细川派来说,他们真的很乐意见着丁一与大内政弘的争执,这也是一种试探,看看明国的军队,实力到底如何。

    到了这时,丁一和曹吉祥等方才明白,与一休和尚出使幕府的李舜臣,活着去,死了回来。

    “教他致死的武士如何?”丁一微笑着问道。

    细川的使者磕头道:“大内政弘已执了彼等五人,正在刑讯拷问。”

    “看来你们已给出了答案,下去吧。”丁一对着来的使者挥了挥手,不容得他们再多话,便将其尽驱了去,下了旗舰,换他们来时的船只时,少不了不被朝鲜籍的士兵一番踢打。

    李秉看着倒是和丁一说道:“先生,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样是不是过了些?”

    “不臣之藩,有与他讲什么礼义?”丁一叹息了一声,他没有料到,没死在战阵上的李舜臣,会死在出使这样看来绝对安全的事情上,“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祐之,拟檄讨倭。”

    留了外籍兵团四个团在对马,由丁君玥领了警卫团一个连的老兵驻在严原;原来的第二团解散之后,被补充到了第一团,由着第一团经历了战阵的士兵充当基层军官,然后第二日上午就进攻伊岐,这一次跟对马岛的战斗有些不同。

    丁一批准了二十发迫击炮弹给苏欸,只用了十发,一发标定,然后三门迫击炮,三发急速射,伊岐上面的军队就溃散了,外籍兵团第一团、第三团、第四团,总共三千余人,所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到处追巢残敌,到了日过中天之时,伊岐已定,半日而下。

    在伊岐驻了一夜,第二日兵临筑前的时候,于下令第一团抢滩登陆之时,丁一命令东海舰队提督马文升,以两艘驱逐舰,提供火力支援。因为倭人不是待屠的羔羊,他们是狼崽子,九州地区的家督,已结成联军,他们得了使者的回报之后,知道明军肯定是会来筑前找大内家算帐的,所以不论是那一派,都抛开嫌隙,聚兵筑前。

    如果没有炮火支援的话,登陆抢滩的伤亡会很大。

    不过有二十四门线膛火炮的轰击之下,港口的九州联军在火光和爆炸之下伤亡惨重,立即陷入混乱与崩溃之中,完全没有人去干扰第一团的抢滩行动。

    而刘吉草拟的讨倭檄文,方才得派人送将出去。檄文列明了倭国罪状“不臣之心昭然,谋逆之举肆行”,又以丁一的口吻,对于孙太后和李舜臣的死,进行控诉,“先有弑母之仇,后有杀徒之恨”,所以“倭王无行,教化无方”,而檄文所提的要求,基本上,日本人是不可能答应的,不单要“永废天皇之位”,还要“源氏族诛”。

    如果只是废天皇之位,老实说,现时的天皇,只不过是一个精神象征,只要倭人被打痛了,打怕了,也不是不能谈,但要源氏,也就是足利一族全都杀了,这就是要断幕府的根了,难道要足利义政自杀来求和?

    所以接到这封檄文之后,细川胜元和大内政弘的人马,难得抛开所有的意见,坐到一起商量对策,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那二十四门线膛火炮在码头的齐射,尽管只是二十四发炮弹,但黄*色装*药的高爆弹,对于密集阵的杀伤力,真的不是一般的恐怖。

    但日本人也不是这样就束手就擒,细川那边的使者就出了主意:“引其入城,毁城而战!擒其军兵,以逼和谈!敌我纠结之中,彼之天雷,必不敢招!”就是引入巷战,然后近身肉搏,觉得这样,大炮就不敢轰下来。

    虽说也是一条办法,但大内家的家老和臣子听着就不乐意了,敢情这筑前不是细川家的地盘是吧?这毁城而战,输赢不说,这筑前不就完了?不过没等他们起来谩骂,大内政弘就喝止了他们,提出另一方案:“假意依附,以歌舞盛宴迷其眼,擒其首领,明军必退!”(小说《重启大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章 明敕星驰封宝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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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筑前国此时驻集了九州各地大名的许多军队,伊岐倒是没有军兵能逃得回来,不过肥前那边因为也要防止明军登陆抢滩,所以只派了五千多人;筑后和丰前、丰后是很清楚一旦筑前被陷,接下来就到他们了,所以派了数万人过来;日向、萨摩、大隈也各出了上万人马。

    于是小小的筑前国,就有五千肥前军、二万大友亲繁的筑后军、二万菊池重朝的肥后军、一万岛津忠国的大偶军。这些是守护大名派出来的部队,另外还有九州的豪族,如名和氏所领的数千人;相良氏的二千足轻、土持氏的一千侍弓兵、伊东氏的二百武士等等。一时之间筑前米贵,倒是很让商家赚了一笔。

    六、七万军队驻扎在这筑前,号称十万是必须的了,没称二十万都算收敛了,这个情况古代哪国都差不多,谁也别笑谁,于是乎,在各方头领商量对策的时候,他们就对丁一的檄文里提到的:“提虎贲四千、义士三万,踏平富士山缺!”那是极为不屑的,下意识就把这打了个对折,觉得说义士三万,最多一万;虎贲四千,最多一千。

    所以他们得出个结论,所谓义士,就是民夫,也就是说丁一能打的兵,不过一千人上下,还有万把民夫手动辎重。安营扎寨。无论是几位守护大名,还是地方豪族的首领。听着都纷纷点头道:“哟西!”

    这年头大家都这样啊,从罗马到大汉。从大食到大唐,谁不是这么整?

    于是伊东氏的领军人物伊东浩二就挺直了腰,跪坐在那里,扶着案几说道:“若是这样,先前主公先说的,毁城而战,就不必要了!浩二身为国人,愿出城,一骑讨!”这个主公跟华夏的意思可不一样。只是对守护大名的称呼,其实上,守护大名对于地方武士,也就所谓国人的支配和控制,是很有限的。

    要不然这伊东浩二怎么可能这样反驳先前几位大名讨论出来的结果?不过大内政弘和菊池重朝都没有发火,连被伊东浩二称为主公的岛津忠国,都摇了摇扇子,点头道:“哟西,那就拜托了。”

    因为伊东浩二带来的兵最少。但可以说是最精锐,也就是尽皆是所谓的国人,地方武士。

    武士要比起足轻和侍弓兵来说,那高得不是一个段数了。

    用最精锐的部队。去试一试丁一麾下军队的成色,当然是一件必要的事。

    如果伊东浩二能杀败丁一自不必再说,毁城而战之类的事。也就不必提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还没什么巷战的概念。守城就是守墙,能让他们想出毁城而战。也算是被两艘驱逐舰逼出来的战术了。但终究这么干,筑前就毁了,不论是否能打得赢都好,所以如是伊东浩二能杀败丁一,自然是极好,一众大名、豪族自然引兵掩杀上去。

    若是伊东浩二失败了呢?那对于刚才定计的几位大名来说,也是好事,国人皆败,然后做出低伏之态,也更容易取信丁一啊。不然打都没打,就说降了,就说愿意按丁一的要求,永废天皇,再族诛幕府?这也太儿戏了!

    所以伊东浩二来做这个试金石,大家都支持,便定计用了饭,下午就出城去,一骑讨。

    一骑讨,就是武将单挑了。

    【这在华夏早就没人干的事,倭国还流行着。这不是说瞧不起倭人或是仇倭情结,然后故意作贱人家。历史上再过一两年发生的应仁之乱,河合藤八郎、福岛正成、骨皮道贤等等都是死在武将单挑。甚至到了百来年后的箕轮城合战,还很流行,流行是指有史载的就发生了十次以上。】

    在旗舰上的丁一此时并不知道,那些倭国守护大名准备和他玩儿一骑讨,只是跟水兵一起吃完了中午饭之后,丁一觉得有些馋了,日式饭团他不喜欢,但日式拉面丁一倒是爱吃,所以吃完了饭下了船,去到滩头阵上坐定,教曹吉祥煎茶,就向苏欸问道:“你看这筑前什么时候能打完?看看晚上能不能给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

    苏欸看着,脸有难色地向丁一道:“筑前号称一国,看着也就是个县城,几万大军……”

    “打住,我说的是荣一团和警卫团,外籍兵团管饱就是,哪来那么多伙食补助?你望我也没用,这伙食补助是内库出的、江浙的富商捐的、两广那边万安筹过来的,你问问他们,有给外籍兵团备上一份么?”丁一倒是不尴尬的,他从来就没把外籍兵团和自己华夏的部队,放在同一地位上过。

    苏欸虽然他也理解丁一的意思,但毕竟现在外籍兵团他是部队长,为下面士兵争取点福利,是必须的,要不这司令官也太不称职了。不过丁一这么一口回绝,听着也不好再说,便向丁一说道:“先生给个荣一团的连来支援吧,两个基数的弹药,七天之内,拿下筑前,卑职敢立军令状!”

    “你这浓眉大眼的,什么时候也学会傲骄了?”丁一惊讶地望着苏欸,笑着挥了挥,“当我没说,你自去处置就是,我等到明天天黑,要是还没打下来,留两艘驱逐舰、四艘登陆运兵舰给你押阵,我带荣一团和警卫团到肥前去。”

    苏欸这纵横北方七省的大侠,听着脸上都能挤出苦胆汁:“这不可能啊先生,尽管没法派细作入城,可以这么看着,少说也有七八万人的规模,一天半怎么可能打得下来?又没火力支援,都是冷兵器作战。外籍兵团除了留守对马和伊岐的部队,也就二万多人。二万对七万,对方还是据城而守。一天半怎么可能打得下?”

    这时却就听着滩头阵地前阵传来轰然声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过了一阵,有传令兵奔来禀报:“倭人一骑而来,出言挑衅,外籍兵团一团二营长气不过,便出去和他对战,结果不敌殉难!”

    丁一听着来了兴致,刚才边上有正在修缮的云梯。要用冷兵器打城池,攻城设备是必不可少的,丁一又不肯拔弹药,所以在造云梯,丁一便上了一架云梯,举了望远镜看去,正见着那倭人武士又把一个朝鲜籍的军官当场斩杀。

    紧接着又有一名朝鲜籍的军官出场去应战,只一个回合,就被斩于刀下。

    不是三战败三人。是三战,对手尽亡!

    这倭人武士,倒真的是剑道高手。

    “这是一骑讨啊!这是找武将单挑啊!”丁一看着精神就来了,从云梯上下来。便撩起衣袍扎在腰带上,对曹吉祥说道,“取长刀来!哈哈哈!”这下把苏欸、曹吉祥、文胖子都吓得要尿了。连李秉也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体面了,过来死死抱着丁一。

    “那倭人好生凶残。方才几个朝鲜籍的军官,下官在舰队这些日。也是有听闻,出了名的有勇力,都这么被杀了,先生如何能以身犯险?”李秉是说什么也不放手,开什么玩笑?让丁一去单挑,不论输赢,都很丢脸好么?什么利益相关不提,他随军的巡抚,这么整传了出去,李某人就是个笑柄吧。

    而曹吉祥却就是抱着脚苦劝道:“少爷您千万不能去啊!您不是说自己拿刀上阵的统帅不是好的统帅么?您不是说,办书院也好,办皇家军事学院也好,便是为了教这临兵斗者阵列于前,勇者不前,怯者不后,不持武将之勇力啊!”

    抱着长刀的文胖子却就骂道:“死倭狗,惹得少爷手痒!少爷,胖子去把他头割了来就是!”

    “别让胖子去!”丁一连忙对着苏欸吼道,“那厮的刀法很高明,胖子上去是送死!”

    李秉却不管,硬把丁一按坐在椅上,他自然不是神力过人,问题是五十上下的老先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大夫出身,丁一敢用力么?别这边还没上阵,一把将老先生摔死就不知所谓了,所以也只能让他按着坐下。这时阵前伊东浩二耀武扬威的叫嚣声便传了过来:“明国谁敢与我一战!八格!号称泱泱大国,竟无一合之敌!”

    曹吉祥这老太监听着都发指,反正有李秉按着丁一,他起身对丁一道:“少爷,老奴去取了他首级来!”

    “别胡闹,这不是切磋,拳怕少壮,那厮于对战之中,能一刀斩断头颅,老曹你不用三五回合,气力不济,你就扛不下了。”对于杀人,丁一是很在行的,正因为对方是高手,他才拦着文胖子和曹吉祥,也只因是高手,他才手痒。事实上,带刀是个幌子,丁一准备上去就一枪把丫撩倒,他才不讲究什么鸟规矩。

    李秉却是急了,按着丁一道:“那边引军上前,千万把刀砍过去,千万枝箭射过去!”

    不过话虽这么说,李秉也是知道,如果这么干,那是很伤士气的事。

    可怎么办呢?难道真让丁一上场?这明显是不现实啊。

    “八艘驱逐舰,两轮齐射。”苏欸在边上突兀地向着丁一开口。

    李秉连忙劝阻:“苏总镇也去不得!不说胜负,就是做过这一场,倭人又来挑战,又当如何?”苏欸想着也是,点了点头,谁知道众人回首,竟发现失了丁一的影踪!(小说《重启大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章 明敕星驰封宝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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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苏欸不愧是一把长刀纵横北方七省的人物,他没有去问丁一在哪里也没有去讨论怎么办,他所做的,就是提着长刀,向滩头阵地疾驰而去,在奔跑的过程中高声对身边传令兵呼喝:“命令一团参谋长,组织狙击手小组,以防对手神射手偷袭!命令三团长,火力压制准备!”团部的军官都是从荣一团和警卫团出来的老兵,他们还是携带着自己原来的装备,这是丁一留给他们的最后一道保险,一旦真的兵败如山倒,可以依靠着携行的弹药撤到安全区域,毕竟这么大的舰队在后面,不至于无路可逃。

    然后苏欸冲到阵地前方的过程里,身边勤务员不停地推搡开前面的士兵,当苏欸冲出阵地,伊东浩二只觉得腰间一寒,然后就惨叫起来。没有谁可以在上半身掉了下来之后,还能再嚣张叫嚷什么的。

    伊东浩二就这么悲嚎着:“妈妈……妈妈……”这个词,不论哪种言语都是差不多的音节,他的手在地上抓着、抓着,不知道他想抓回些什么,连指甲都崩起了,他这么抓着,挪动了大约五六米,把他的肠子也拖了五六米长,然后死掉了,如此的突兀。

    以至连阵地前沿的朝鲜籍官兵都没回过神来,他们刚因为伊东浩二连杀了已方三名同袍而沮丧,然后有人从壕沟里爬起来围观。有人想自己挺身而出却又明白那是死路一条,接着就是被苏欸的勤务员推搡开了。回过头,刚才不可一世的倭人。就这么死了。

    苏欸的情况并不太好,不是在于杀死伊东浩二,而是在于他方才进行了大约一千米的越野跑,跨越了许多道壕沟,翻过许多道胸墙,连头盔都在奔跑之中扔掉了,他就这么在阵地前方,拄着长刀喘息着,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放下心来。

    “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这时苏欸听着身后丁一的声音响起,他回过头望去,却见丁某人袖手站在壕沟边上,颇为不解地向他问道,“怎么说也是统领三万余的总兵官,你别老是弄这种豪侠之气好么?你要出阵来杀他,就不能安排好一切再动手?非得这么突然就狂奔两里路,从指挥部冲到阵地前沿来杀人?”

    苏欸也喘得差不多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收刀向丁一走过去,低声道:“先生,您真的不能再亲身冒险了!”他又不疯了,之所以狂奔两里路。是因为他知道丁一想不让别人找到,真的可能阵地上两万多人动员起来,三天三夜都找不着他。要没这本事,丁某人当年敢数十骑出关去擒也先?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这在阵前叫嚣的伊东浩二杀了,这样丁一没有目标。也就只好作罢。谁知听着他这么说,丁一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过了半晌才点头道:“原来你以为我要自己出阵来杀了这厮?好吧,你说得对,我以后注意些才是。”

    “您刚才不是要出阵应战?”苏欸也跟了丁一许久日子了,看着这腔调不太对劲。

    丁一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苏欸就不痛快了:“先生!若不是寻您不着,卑职也不会冒然出战!此獠也颇棘手!”

    “你寻我做什么?”丁一也有点恼火,左右看了一眼,招手示意苏欸过来,低声道,“人有三急,难不然我要在指挥所里邀汝等同去么?行了,别笑了!关二爷是温酒斩华雄,你苏大侠是更衣屠倭狗,你想留下这么一节么?”

    苏欸无奈,只好咬牙强忍着,毕竟更衣屠倭狗这名头,终归是不太好听的。

    此时筑前军那边又有一人怀刀而出,向着苏欸鸡里呱拉说了一通,边上有懂倭语的士兵译了过来,却是要向苏欸挑战,苏欸转身过去,听着丁一在身后笑道:“你看来是要做樊哙了,屠狗为业啊!”

    苏欸着实忍俊不住,大笑起来,那倭人看着,觉得苏欸是在嘲笑他,大喝一声:“八格野鹿!”长刀脱鞘便向苏欸冲了过来,而随在他身后冲来的,还有二百余名所谓国人,也就是武士。

    筑前军阵之中,大内政弘和菊池重朝都点了点头:“哟西!”大内政弘更是极为欣赏地说道,“伊东小五郎,风闻剑法不若伊东浩二,但以我看来,却是比伊东浩二更适合领兵为将啊!”菊池重朝附和道,“正是如此,敌军首领便是阵前,这时不应该,讲什么样的规矩,擒贼先擒王!感谢浩二君,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岛津忠国对着自己手下的将领吩咐道:“跟上小五郎君!”

    “哈依!”

    倭人的队伍开始在咆哮的命令和旗帜指挥之下,随着小五郎身后那些国人武士发起了冲锋。这个时候,工事里的朝鲜籍士兵还没回过神来,苏欸架开了伊东小五郎劈过来的一刀,那没等他进招,后面七八把长长的太刀就迎面而来,那是跟在伊东小五郎身后的武士。

    苏欸不禁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对方如此无耻,竟在单挑之时就这么一涌而上。

    但不论如何,苏欸却知道,自己完蛋了,他连长叹一声:“我命休哉!”的时候都没有。

    因为习惯了线膛枪械作战,他身上的防护,连朝鲜籍的刀盾兵都不如啊,刀盾兵至少还披半身甲呢!

    这时就听着“啪啪啪啪”连续十几声枪响,那七八把劈向苏欸的长刀,便随着握着它们的武士一起,跌倒在地,苏欸连忙侧身抹开还劈向他的那把长刀。一肘就把对方砸得血流满脸,然后大声呼喊着:“冲锋号!冲锋号!”

    工事里各团的团长听着冲锋号。也来不及分派了,直接就是呼喊着:“跟我上!”带领着长矛兵和刀盾手就这么跃出壕沟。向那些倭人武士还有他们身后的足轻扑去。一场毫无准备的白刃相接,就这么开始了。

    不过苏欸想跟着部队杀上去的时候,却就被丁一拉住:“我过不了瘾,你还想上去?刚才不是我开枪,你要谢就去谢老曹和胖子……”后面的话就听不见了。

    因为舰队开火了,这一回不是两艘驱逐舰,是八艘战列舰,四层炮甲板上的炮窗都打开了,那是一侧就五十多门炮。一轮齐射,就打出四百多发高爆炮弹,然后在不到一分钟,又是第二轮齐射。

    舰炮的目标当然不可能是那二百名向着苏欸冲来的武士,这年代的火炮,尽管是线膛炮,但没有炮瞄计算机,也没有雷达,更没有联动火控。太近的话,无法保证不伤到自己人。所以弹着点是跟在那些武士身后,声势浩荡的足轻、侍弓手、骑兵,进行遮断射击。

    第二轮齐射是按着刚才的弹着点。向筑前延伸过去。

    当第三轮齐射打出去时,旗舰上的东海提督马文升才被参谋人员扯着胳臂,指着上方。却是三颗绿色信号弹,他不得不下命令停火。

    在硝烟被风卷去之后。不单是一地残肢断臂、辗转惨号的倭人,而且筑前国面对滩头阵地这边的城墙没有了。不单如此,简直是大半个筑前城没有了。

    因为倭国是地震多发的地带,所以民居多以木结构为主,筑前国的城墙本来也不高大。

    木结构的房子,在高爆弹面前,还是黄*色*装*药的高爆弹面前,压根就跟没有一样。

    冲锋的倭人应该说还算幸运的,特别是冲出了筑前国的这一批。

    他们只承受了一轮炮火,尽管死掉很多人,但死亡率比起筑前国里面的驻军,那要低得多。

    当这座并不高大的城墙,承受了八百多发高爆弹以后,屯积在城门附近的军马,就算没有被炸死,着火的建筑和崩塌的城墙,也在继续夺去他们的性命。

    毁城而战的计策,还没有实施,就已经破产了,因为根本就无城可毁。

    反而冲锋时纠结在一起的倭人军兵和朝鲜籍士兵,伤亡是极低,几乎没有什么人死掉,因为双方都在炮弹爆炸的瞬间,吓得跪伏在地,不住地磕头,谁也不比谁更智明,都下意识觉得这是上天的震怒。区别是在于外籍兵团的士兵,在被团部军官一个个踢起来以后,开始用十倍人数包围幸存的倭人,惊魂未定的倭人,并没有什么挣扎,连天照大神都没有人想起,就扔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了。

    “马负图!你在搞什么?我在二万多外籍兵团的保护之下,能有什么事?就算他们都是猪,各团团部的军官组织起来也是两个营的荣一团老兵,还护不了我平安?更别说一刀在手,更是关外也先手下控弦之众十万,也难奈我何!”回到旗舰的丁一,却没有因为战果而有半点的高兴,他对着东海舰队的提督马文升极为愤怒地训斥,“一千多发高爆弹!这都是钱啊!你知道得要多少钱?换成大米,华夏一个县的百姓可以吃三个月了!用一千多发高爆弹,我还组织什么外籍兵团?”

    御史出身的马文升虽然没跟丁一对喷,但却也没有害怕:“先生,便是再来一次,学生也依然会下令发炮。不论一千多发炮弹多少银子,它终究没有您的安危重要。”

    正在丁一和马文升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欸那边的通讯员,却就传来了一个让他们不得不停下争执的消息。(小说《重启大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章 明敕星驰封宝剑(八)

    不单是在城头观看战况的守护大名、豪族家主,连同太宰府的天满宫也一样在炮火中化为木屑碎片。在志贺社祈祷的少贰氏家主,也同样不完整了,跟那些在城头的守护大名和豪族家主一样,幸存的随从能找到一些碎片,大约是他们主人的所有,但着实是拼凑不起来。

    于是不单是筑前,除了肥前国之外,整个倭国九州地区的官佐和豪族家主,都在那一千多发高爆炮弹里不知所踪了。那些足轻、侍弓兵,包括幸免在城里的武士,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筑前的百姓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因为乱啊,四处都是被埋着的人,半死不活地嚎着,木质的房子在风里就是一个个火把,那些失去约束的足轻和武士,那更是趁乱打劫不在话下的。

    这种情况不单是在城池的废墟发生,城郊的农舍也是一样难逃荼毒的,所以筑前的百姓推了几个老者出来,求见上国贵人,在苏欸面前不住地磕头,苏欸实在没办法,只好让通讯员来向丁一报告,因为他还要领着外籍兵团去看押俘虏,搜捕残敌。

    “这事与我等何干?”文胖子在边上咕噜着,不过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让丁一听见了。

    这让丁一皱起眉头,文胖子终归是少了独当一面的气概和心胸,曹吉祥这方面倒是要比文胖子强些:“少爷,除非要把这倭国九州都杀绝了,不然的话,依老奴看。这事咱们还真是得管的。”

    要统治这地方,不可能不去管当地百姓的生死。

    丁一点头道:“老曹去办。领警卫团一营过去。记住,一有什么动静。宁可杀错十个倭人,不得教华夏的士兵伤了半条毫毛!”

    “老奴记下了。”曹吉祥显然对这事很有兴趣,因为他很清楚,别看大半个城池给炸没了,这中间是有许多好处可以捞的,和奉旨抄家是没有什么大区别,因为这些死掉的大名和豪族家主,又不只是在城里有财产,而且废墟里发动民众挖一挖。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一是看得出曹吉祥的小九九,便出言敲打了他一下:“倭人军兵,汝自处置,普通百姓,不要搞到民怨太大。”李秉本来是要带着赵二虎去监督军纪的,丁一却对他道,“迂斋,不如手谈一局?”

    于是李秉无奈,可好作罢。其实应该说。李秉还是比较有操守,但丁一没有,特别是到了倭国以后,他在兑现先前许诺给士兵的话:出了华夏之后。军纪可以略松一些。

    刘吉在起草奏折的时间,很是卖弄了一番,吹得天花乱坠。丁一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叫刘吉改一下措辞。但却被边上李秉劝止了:“状元不夸官,东华门外不唱名。安能教天下儒士争跃龙门?”

    所谓十年寒窗无人晓,金榜题名天下知。得中了进士,考入了一甲,就是要游街夸官的。李秉这么说,就是提醒丁一,仗打到这样,如果还不吹嘘,还不得意,那谁愿来为国开边?不是跟考中状元,连游街夸官的荣誉都没有了么?

    李秉连连摇头:“先生太过了,所谓‘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不过如此啊!”

    “虽是如此,若先生犹是自谦,后人岂有夸耀武功?”马文升也很赞同李秉的意见。

    丁某人听着,一时竟无言以对,也只好由得刘吉去誉清,不过他自己还是附上一份折子,枯燥无比的作战过程,却是对李秉说道:“总得保留一点历史的真相。”以免后人过度去神化,以为真的是如刘吉所写的奏折一样,丁某人往阵前一站,强虏就烟飞灰灭。

    而更为出乎丁一意料的事情,是警卫团在筑前驻了七天,结果居然筑前的百姓,对于明军十分友善,丁一极是奇怪,教李秉来问,后者笑道:“先生原本这军纪就太严了,警卫团的士兵再放纵,也要比原来的大名、武士和善得多。”

    丁一大奇,又叫了军中士兵来问,结果答案也是让人捧腹的:“东西便宜得要命,俺们拿着四份饷,听着那价钱,感觉就没什么讲价的兴头。”、“下面强抢民女是有的,俺还去制止过,但那女的和她的家人都不在意,还替那士兵开脱,说是看他强壮,想要留个好种,差点把俺也扯了去,那女人黑乎乎的牙,吓死俺了!”

    甚至那上岸轮休的水手长,老海贼的出身:“先生,旧年系京师那晚,听先生讲左堂心理课,我发觉自己真系有点心理变态,我上岸就系想随便杀个人架!系,我就系钟意做个恶霸!啾,死人萝卜头,老实过只狗,我撞左条友仔一下,我又再打到他呕血,他都唔还拖,杀唔落手啊!”他专门去撞别人,撞完还打到对方吐血,对方都不发作,这水手长就下不了手了。

    李秉也很疑惑,他是读书人,知道倭人以前的作派,猖獗到敢上书华夏帝王,说什么“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这样的话,怎么会这么驯服温顺呢?

    “不奇怪,这就是他们的民族性,至少是倭国当权者的特性,你得比他强大,你得打到他们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理,他便驯服,如那水手长所说的,比狗还听话。”丁一对着李秉说道,渐渐地也沉浸到回忆之中去,日本人,在他们强大时,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吧。

    二战时,在珍珠港之前,日本一直在向美国进口钢铁和石油资源的,结果搞了个珍珠港出来,这得多疯狂,多自我膨胀才干得出的事?但战败之后驻军,美军三天两头搞一些事出来,日本人都是忍忍就过去。

    “先生,下官有一事不明。”李秉整了整衣冠,打断了丁一的回忆,向他作揖道,“如哽在喉,不吐不快,还请先生明示!”

    “十年之间,先生纵横南北,先平关外之患,又拓云远之地,更将七海夷狄,尽纳华夏指掌之中!所谓名动天下,不过如是!”

    “立功,不世之功,两广民治,关外拓地,云远开边,不胜枚举,皆不世之功;”

    “立言,犯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壮哉斯言,足传万世!”

    “立德,于公,群而不党;于私,先生为接济阵亡伤残战士,为免收书院学费,时常到营中与士卒同食……”

    丁一抬手拦住了李秉,向他问道:“迂斋是要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死么?还是告诉我,可以死了?”

    李秉被丁一这么呛了一句,一时这大喷子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憋得满脸通红。

    “行、行,迂斋要问什么直接问吧,别这么膈应人。”丁一看着连接把这茬扯开,别把人憋出毛病却就不好了。

    李秉禁不住咳了起来,好半天才喘过气:“先生诙谐,下官想问的是,先生所求何事?私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先生今时今日之权柄、威望,封丘也是去得的。”

    他说的封丘不是指封丘,是指陈桥驿;当然也不是说陈桥驿,要说的是陈桥兵变;接着自然要说的也不是兵变,是指黄袍加身。说封丘,是指丁一是有称帝的实力了。这句要换十年前,丁一真不好懂,不过这么些年了,倒是一听就明白李秉的意思。

    “然先生忠肝义胆,赤诚无双,究竟,先生何所求?”

    要干什么?功德言都有了,兵权也有了,治理地方也有能力,军略更是举世无双,好了,简直可以黄袍加身了,但丁某人偏偏忠心不二,这就让李秉迷惑了,事实上,是因为李秉本身的喷子属性,才敢这么问。

    其实一直跟在丁一身边文胖子都是有着同样的疑问,只不过他的性子,是不会直接这样问出来,此时听着李秉的话,却是聚精会神,伸长耳朵在听着丁一的答案。

    丁一听着笑了笑,伸手示意李秉落座,又教曹吉祥斟了茶,浅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道:“迂斋问起,那我就简略地说一说。我原先不是这个性子。”说着他抬眼望向文胖子,笑道,“一言不合,拔刀而起,血溅五步,方是我的本性。胖子十年前就认识我,应该知道我不是妄言。”

    文胖子听着也微微笑了起来,的确丁一以前就是这么个性子。

    丁一放下茶杯望着李秉,微笑着道:“我做这么多事,只是不愿有一天,大明的将领要留下遗书‘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然后慷慨殉国;我不希望有一天,大明的将士要用血肉之躯,去堵住敌人的枪口。尽管这都是让人敬佩的血性和节操,但是,我希望,把这些悲壮机会,留给我们的敌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筑前,不是终点;倭国,也不是终点,我会一直走下去。”

    “我希望五百年后的华夏子孙,他们不敢需要梦回汉唐,而是踏上征途,走向星辰和银河。”

    李秉起身,眼角微红,长揖及地:“秉愿为驱驰,不辞粉身!”

    这时却就见刘吉跌跌撞撞奔入来:“先生,大事不好!”(未完待续。。)

请假条

被广州冷热交错的天气虐病了,干咳不停,烟都不会抽了,昨晚到现在完全没法睡,刚迷糊就咳醒,太难受了,今天没办法码了,明天先请个假,后天或大后天恢复更新,视病情吧,我已经努力在喝大力了!希望快点好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章 明敕星驰封宝剑(九)

    能有什么大事不好?就是幕府将军集全日本的军力而来,就算数十万军队也不可能一涌而上,总要有个投入战场的梯次,要不然没打起来,自己先和逃难的灾民一样发生踩踏事件了。而就算面对几千人的攻势,曹吉祥可是带了警卫团一个营的,架机枪来不及,单是掷弹筒,就足够回来舰炮范围内了,出了海的话,那不论多少军队,望远兴叹就一个字。

    这年头大海上面除了大自然的伟力,要不谁扛得过四海大都督府的舰队?

    但刘吉这神色不似作伪,李秉当即问道:“祐之莫慌,可是朝鲜兵哄变?”

    丁一伸手虚按了一下,教李秉不用着急,示意刘吉先用了茶再说话:“有天使奉旨自大明而来是吧?不要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丁一倒是很清楚,有什么事能让刘吉这样慌张。

    喝了杯压了压气的刘吉,苦笑道:“先生真非常人!”他想不到丁一仍旧能这么镇定。

    其实他不知道,丁一早就暗中下令给万安了,杜木在统筹了两广的工场厂矿之后,李匠头这些骨干力量,早在丁一东进朝鲜之前,就迁往爪哇了。丁一同样是有自己的私心,他又不是圣贤,只不过他着眼之处不在华夏,而在更为广阔的天地。

    “迂斋可愿随我西行?”丁一也不避人,笑着对李秉这般问道,这位是他专门向朝廷要过来的人才,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走。而毕竟合作的时候太多,要靠对方自发的跟随。丁一就有点没把握了。

    李秉也是犹豫,这年头。到海南做官基本就是流放了,云远那边更是没什么人愿去,点了几个布政使,都称病不肯离京,吏部总不能全弄些举人去当首领官吧?到时那些赋闲等补缺的进士出身不知道吵成什么样——他们不愿去,但要许多的举人去占了本属他们的位子,自然也是要吵的。于是现时云远的首领官职责,就教王越在兼着,现为他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嘛。虽说提拔得有点夸张,倒也没人敢吵,谁吵王盐山就敢差谁去当云远布政使!

    就这情况吧,丁一的学问、人品、兵略,包括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李秉很佩服,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但西行啊,那可是要远渡重洋的啊!圣旨要说什么。李秉很清楚,无非就是封郡王,然后要把丁一圈禁,但听着丁一这么说。似乎他不打算被圈禁?要不怎么提西行?这要假死还是怎么搞?李秉又不是二十岁的小年轻,他也一大家子,被丁一这么一问。他一时就有点无法作答了。

    丁一看着笑道:“迂斋问我,究竟是要求什么?皇帝肯不肯推行立宪?我也是没底的。但这是华夏的大明,我其实也不知道。立宪便能不能保得千秋万代,一弄不好,唐时藩镇的惨况重现,那我便是千古罪人。”

    听着这话,李秉也点头,其实这十年之间,丁一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是不能靠着拍脑袋,想当然的,立宪和三权分立,真的就是包治百病么?是,丁一所知道的近代史,似乎发达国家都这么弄,问题这些发达国家的风光,就历史长河来看,也就二三百年吧?

    “该说道的,我都说了;能办的,我也办了;凡是知道一定是对的,不论是工业革命还是土改、加入大航海时代,我都推动了。但没有把握的事,我不希望,由华夏大地来经历这种阵痛。”丁一很淡然地向李秉这么述说。

    这时就听丁一又开口:“我会就藩,不过不在华夏。”

    和聪明人说话,就这么简单,听着丁一的话,李秉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若我所料不差,朝廷劝诸王就藩的旨意,应该已比这份圣旨先下了。”丁一望着李秉,他是颇有些期待的,这李秉身为文人,又能统兵打仗,还能打赢,又不畏豪强,连皇帝都敢喷,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出海开府,身边有这些的良臣,而不是刘吉这些奸臣底子的货色啊。

    李秉苦笑道:“下官先前自荐为先生驱驰,安能食言而肥?”

    这就是答应了,只不过他不是万安、刘吉的性子,着实做不出抱大腿跪舔的事情来。

    “善!”丁一听着大喜,对文胖子说道,“你等一会,待得迂斋修书,马上动身去迂斋老宅,将其家少尽行西迁。”

    李秉听着颇为动容:“下官安得先生如此看重!”明显丁一是怕他反悔,所以一答应下来,立刻就要去办成事实了。要是丁一仍是一秀才,那这个就跟绑匪行径没区别了,可现时丁一的地位和名声在那里摆着,这举止,却就是对李秉的看重啊。

    “迂斋当得!”丁一现时已很少有让他喜于形色的事了,但能招揽到李秉,他是真的高兴,尽管万安、徐珵都有他们的能力,刘吉搞政工工作也很有一套,曹吉祥在身边这大管家也当得尽责,可都全是奸臣和反贼,就是杨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难得能有忠良来投,丁一如何能不高兴?

    不来正如丁一所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宣旨的钦差总归是要来的。

    便在筑前的码头摆了香案,那钦差未读旨意,已有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便是在宣读旨意的仪式,也禁不住几番举袖拭眼,一封不知草拟旨意的翰林用了多少心思的文章,被他读得全无气势,教着丁一免跪,便抽泣了一声,读到“……周室命官,膺爪牙者方邵;汉朝启运,预心腹者良平。命卿之望攸归,御侮之寄属。”那鼻涕都快要滴下来了。

    只不过在场官佐皆跪接圣旨,仅有丁一站在那里,这钦差接触到丁一鼓励的眼神,才用力把鼻涕一吸,强提精神读了下去:“总督四海大都督府、安西大都督府事,太子少保,忠国公一,事君恪诚,体国忱忠,操履贞正,绩着艰虞。昔有瓦剌、思氏狂狡,屡犯边陲,一总师出,奋奇谋以应变,威略宣乎戎垒;后者西狄、东夷不臣,妄有主张,一奉旨平,控佳兵以制敌,殊功建于七海。十年间关,斩将辟丑,衂锐陷坚,抚两广、开书院,立不朽于千古,廓遗气于万里。”

    好不容易读出这里,眼泪却又渗了下来,只好抬手去拭,才把最后几句读罢:”宜加褒奖,以茂河山,可封镇海郡王,食邑美洲万万户,子孙永继,与国共怍。余如故。钦此。”

    “臣一谨领旨意,谢主隆恩。”丁一依礼答了,又加了这么一句,“万岁万万岁。”

    宣完圣旨,那钦差把旨意交给丁一,却就当场哭了起来,把边上一众人等看得口呆目瞪。

    丁一教刘吉把旨意放好,却对那钦差好声说道:“这么大个人了,好了,别哭,以后皇帝要宣旨,你不是又能见着哥哥么?”

    这钦差却就是怀恩,现时也长大了,只是他十岁出头在宫里,无依无靠,都是丁一在关照着他,后来就算英宗被幽囚南宫,丁一怕连累他,少来联系,钱物却也是没少的。应该说,丁一就是怀恩心安的大树,无论如何艰难都好,他都相信丁一能帮他解决一切,现时丁一封了郡王,要去到美洲就藩了,他真的是一下子心头就空了。

    其实,他是下意识把丁一当成自己的父亲的角色,和英国公差不多的感情。

    劝了好一阵,总算把怀恩劝收了眼泪,他才如同突然想起一般:“爷爷说了,两广那边,大哥是是能迁得走的,尽管迁走,只是就先不要回京,以免彼此伤怀;英国公本是要来的,爷爷不教他来,说是大明第二师和龙骑卫都需有人整肃,不能让他离京。”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道:“皇帝这话是对的。”大明第二师和龙骑卫的骨干,都在荣一团这里面了,要是张懋再跑来送行,那京师的兵怎么弄?所以这时候,的确是需要张懋这跟了丁某人十年的弟子,去把那大明第二师和龙骑卫再整合起来。

    “对了,爷爷还有信!”怀恩一惊一乍的,却是一路上顾着自己的心思,把正经事都忘记了,他边取着书信边说道,“能来宣旨,却是太子殿下帮着求来的,要不这差事,也轮不着我。”

    不单英宗有信,钱皇后也有信,太子朱见深也有信,看来都是跟景帝学上了。

    英宗的信很简单,说的就是两件事,一个是大明第一师,他告诉丁一,已在责成兵部,将第一师转为王府所属军兵;另一个就是有了那批丁一在朝鲜敲诈的银子和粮食,治河的窟窿暂时是补上了,但正如刘吉所考量的一样,不够,看着还是差钱。

    “大司马和首辅、诸阁臣、部院首领官佐,都不同意把大明第一师转为镇海郡王府的护卫,说是此例一开,虽然其他诸王无人愿出海就藩,但以后要是有宗室愿意,是不是也要调一个师给出海就藩的宗室当护卫?”怀恩很有点为丁一不平,“这大明第一师,却是大哥练出来的兵马!”

    丁一笑道:“没事,先生和诸公说得在理,不需要这样的。治河缺钱也不用紧张,打完倭国,就有钱了。”

    谁知边上却就有人不太客气地说道:“这节却不必王爷操心,还请王爷即日按旨就藩!”(未完待续。。)

    ps:  实在咳得厉害,下午还要去看医生,今天就一章吧,见谅见谅!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一)

    可是让李绍惊讶的是,他所指责的不臣、附逆罪名,那就是造反了。但是刚刚带着一个营的警卫团士兵回来的曹吉祥也好,匆匆赶过来的刘吉也好,担任宿卫的文胖子也好,居然全无一人有震惊或是惶恐之态。

    甚至曹吉祥听着眼睛发亮,跟突然走路上捡着和氏壁差不多;刘吉则是松了一口气,连脚步都缓了下来,原来一脸愁容的面上,居然有了微笑;文胖子则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般的脸嘴。

    只有李秉听着,气得戟指李绍骂道:“克述!尔安能血口喷人?以先生之权柄威望,若要行不臣之事,何须等到今日?你疯了么!”项文曜也在一旁劝说李绍,劝他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不要胡乱诬陷。

    刘吉和曹吉祥那是天天盼、夜夜想,就盼着丁一造反的了,怕?有啥好怕?他们是觉得丁一终于肯造反,自己从龙日早,这日后封赏必是少不了的;李秉是觉丁一要造反也不会在这时节来弄,这根本就是扯蛋。

    “先生教汝等入内述话。”这时便有警卫出来,对着门外几人这么传话,李绍冷哼一声,提了袍裾就入内去,项文曜无奈也只好跟着入去。不过李绍的从人要跟入去,却就被警卫伸手拦住,未等他们叫嚷,出鞘的刺刀已顶着喉咙,教得他们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李绍入得内来,也不与丁一见礼了,怒视丁一喊问道:“殿下欲谋反乎?”

    正在看着地图的丁一没有理会他。李绍无奈,只好自己接下去:“为何不论朝鲜兵或是华夏兵卒。岂不听从下官及项侍郎的指派!筑前的倭人,居然也对下官的命令无动于衷!他们只知道丁容城。却不知道朝廷么!”

    “你觉得我很好欺负?”丁一终于抬起头望李绍,很好奇地向他这般问道。

    李绍一时语塞,还没等他开口,丁一就笑了起来:“把自己有无能推脱到别人的身上,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似乎弄错了对象,李克述,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然后他又低头去看地图。把李绍晒在那里。

    李绍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真是青白不定,一时颇为尴尬,尴尬之后就是愤怒,觉得丁一这拔了爪牙的老虎,还在拿捏着腔调。不知死活地给自己难堪,一时之间,当真连袖子里的拳头,都捏得拳骨发白。

    过了一会。丁一头也不抬对刘吉说道:“让维贞过来,项侍郎,你来看看。”项文曜这决了心找大树荫护的。也就顾不得李绍了,脸上堆笑。弯腰过去,却见丁一指着地图向他道。“要是给你三千朝鲜籍士兵,在若狭你能守住多久?一个月能行吗?当然没有舰炮支援的,舰队把人员投放到了,就会撤回来。”

    “怕是不行。”项文曜听着摇了摇头,苦笑道,“此地周围,有丹后、丹波、山城、近江、越前数处环伺,这边又是大海,虽说舰队撤走,成破釜沉舟之势,退无可退之下,士卒应能奋勇。不过一鼓作气之后,恐怕不能见效,便将崩溃四散逃命去了,别说一个月,一旦接战,五天都防不住。”

    项文曜品行不行,但这人还是有能耐的,丁一也正是因此,才会教他来参详军机,此时听着他的答复,丁一不予置否,指着地图上另一个角落:“给你一万兵,从登陆之后,直插京都,你可能做到?外籍兵团的士兵素质,你刚才也看了一番的了,虽说弓刀技艺不如边镇兵卒,但胜在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要比往昔年的边镇军兵好许多,我在济州训练了三个月的。”

    “下官无能啊,不能为殿下分忧!”项文曜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他是刚才随着李绍过去,看了朝鲜籍士兵的训练了。的确士兵素质就跟丁一所说一样,他倒不是认为士兵不行,对于兵事还是很有能耐的项文曜,很清楚这样的兵,单对单的话,大明边镇的精锐,一个能打五个,但百人以上,却是比大明边镇的精锐还好使,能结阵啊!

    丁一抬起头来,向他问道:“给我个理由。”在丁某人面前,想一路装傻糊弄过去,那是行不通的。

    不过抛开节操这玩意,单纯说军事才能的话,项文曜倒还是不错的,他除了提出一个粮草的问题,敌方军兵构成、人数不清的问题,还向丁一提出了更为尖锐的问题:“没有骑兵,倭国的马不行,太小了,如果这些披甲的刀盾兵,骑倭马的话,根本就没有速度。若有一支边镇骑兵,三两千人足矣,下官也敢为殿下前驱!”

    丁一听着就连连点头了,这厮是真有点水平的,倭人用竹甲,不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防护比铁甲强,而是马承了这么重,它跑不起来啊。东洋大马,那是几百年后,被大炮轰开国门,然后和西方的马杂交之后,才有的品种,现在的倭国马,那是比蒙古马还低矮的。

    但边上李绍就受不了了,因为丁一完全当他透明一样,他就戟指着丁一咆哮道:“镇海郡王,妄顾皇恩,居然不肯就藩……”丁一感觉思路被打断了,抬起头冲曹吉祥望了一眼,然后李绍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疼痛让他蹲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吉祥是很有眼色的,丁一这么一眼,他毫不犹豫就把李绍指着丁一的左手食指扳断了。

    然后曹某人挥手让两名警卫员过来,就要把李绍拖出去,却听丁一说道:“让他呆在这里,一会还有事找他,别让他吵就是了。”于是那手上骨折的痛,稍稍缓了过来,刚想破口大骂时,就觉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却是曹吉祥一掌刀就把他砍昏了。

    说话之间杨守随跟着刘吉就过来了,入内来先向丁一行礼:“恭喜先生。”

    “嗯。”丁一微微颔首,示意他过来,然后对项文曜说,“项侍郎和维贞参详一下,看看如何在一个月之内,平定倭国大势。如果用这三万外籍兵团的士兵没法做到,那只好用荣一团,登陆之后,直推京都了。”

    项文曜有些心不在焉,和杨守随商量几个方案觉得不可行,就试探着对丁一说道:“不如还是请先生教荣一团将京都碾平吧!”荣一团是大明第二师和龙骑卫出来的老兵骨干,这点项文曜是清楚的,加上荣一团的装备,项文曜刚才也是有看着,以他的理解,这都武装到牙齿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强兵不用,这样的利器不用。

    有仗让那些用冷兵器的朝鲜人去打,那荣一团这支虎狼之师,就来倭国赏樱花的么?

    丁一坐在边上,曹吉祥从筑前回来,弄了些小食,又在边上煎茶,正好是当做茶点,丁一压根就把事情抛给杨守随与项文曜,他是不管了,一副就等茶煎好了,好喝下午茶的模样。

    “项侍郎怕是会错意了。”杨守随从地图上抬起头,温和的笑容,很宽厚地对项文曜说道,“荣一团和学生一样,都是没再领朝廷的俸禄,可不是大明的兵马,他们都退了役,只不过仰慕先生,所以跟随先生身边,以供驱驰罢了。警卫团的官兵,兵部的花名册上倒是有记认的,不过他们的责职是护卫先生安全,除非请了旨意来,不然的话,无论是苏叔还是丁团长,都不会允许警卫团去冲锋陷阵的。”

    他的语调很平缓,笑容也温和,只是柔中有刚,每一点都撕撸得极为分明,竟教项文曜无言以对。这时却就听有人愤怒地说道:“普天之下……”却是李绍醒转过来,恰好听到杨守随的话,结果他刚开口,曹吉祥挥手又是一记手刀把他砍得软倒在椅上昏了过去。

    至于他想说什么,在座的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那一套,人在说战争,他来讲大义,这真是莫名其妙,要是真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英宗也不用北狩了吧?朱元璋也不是用“手执钢刀九十九”去浴血奋战,驱逐鞑虏了吧?讲大义不就得了?

    杨守随继续跟项文曜说下去:“包括这舰队,从来就不是归属兵部,项侍郎可以去兵部查档,它们是由兴安太监派人督造,用的是内库的木料。也不是大内对先生的赐予,是皇室与先生合作,投入的本钱,要不然为什么不论西去或东来,一船船银子,要往回运?而且户部也从来不对此呛声?因为给国库的钱,是先生和将士们捐的;给内库的钱,是分红,有本钱,就有分红,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这舰队跟荣一团一样,都不归兵部节制的。倒是外籍兵团,才是归兵部节制的兵马,他们的名册,上次运银子和粮食回去的船,就附了一份报备兵部了。”

    项文曜在那里不停地赔笑点头,中间李绍醒过了两次,又让曹吉祥不由分说,砍昏了两次,到了再次醒来时,他老实了,终于不敢开口,于是也就没有遭罪。

    “李克述,你仔细听着,一会民治上的事,你要没个章程,那你就死在这里,而且是通倭叛国事变,被当场正法。”丁某人一边吃着那日式小吃,一边对着李绍这么说着,极度没有形象的作派,也是极度不尊重人的表现。

    但本想反唇相讽的李绍听着,不知道脑中灵光一现,还是门缝的秋风吹醒,突然之间他发现,周围数万他指挥不动的军民,筑前完全不听从他命令的倭人,这当口丁一杀了他,还真是说他通倭就通倭!(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二)

    官场上的人物,向来很少有黑白分明的。之所以一开始李绍说要接收民权、兵权,丁一会没去计较笑笑答应了,是因为李绍这人先前给丁一印象还不错,当时土木堡之役,英宗在猫儿庄的时节,多少朝廷官吏纷纷南迁家口,觉得大明药丸了!丁某人门下第一走狗徐珵,不还跳出来说天象启示得迁都么?

    而这位李绍,却能说出“主辱臣死,奚以家为?”的话,没有跟着别人把家口往南迁。

    就冲这一点丁一是敬他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知道于谦能扛下也先十万铁骑的,也就丁某人了,别人是不知道这历史走向,能有这骨气扛住,这算是大节无亏。这样的人物,所以丁一才会没在意他的冒犯。

    但越过越后面就不对劲了,感觉这货是要替士大夫阶层来打脸的,那丁一自然也就不客气了,别说李某人有骨气,真到发现对方是要来打自个脸,便是岳武穆当面,丁一也不能等着扇吧?

    “我向来很讲道理,汝说我欲行不臣之事,敢问从何说起?”丁一边吃着一串类似章鱼丸子的东西,踞腿而坐,就这么很不客气的向李绍问道。说完他随意地扔掉了竹签,拿了筷子夹起一块生鱼片,吃得有滋有味。

    李绍习惯性要站起来戟指怒骂,结果看着一脸微笑的曹吉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才开口:“殿下暗中下令军民不听下官调派,拥兵愚民以自重,这岂不是要图谋不臣之举么!”

    “噢。是这样。”丁一看是吃够了,放下筷子向曹吉祥挥了挥手。端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但凡考评中下的官吏,都可依着克述这腔调,向朝廷申诉,说是上一任官员要谋反了,要不然怎么自己调派诸事不顺,导致赋税交不上去,民生也凋零,对吧?”

    李绍被丁一这么一呛,对于他来说。真如手指被拗得骨折还痛,要知道打架这事,这年代士大夫在奉天殿都能上演全武行的,还真没什么,就是痛嘛,这瓦剌围城敢不把家口南迁的李绍,痛过之后还能忍住的,不过被丁一这么嘲讽,一时无言以对。却就快要憋到内伤了。

    不过他很快又寻着喷点:“公文上是写得分明,由下官与项侍郎参赞军民事,殿下直接行文,却不把各级官吏与下官两人引见。不将军民事务一一交接,这却就是殿下的不是!”至于先前他诬陷丁一要谋反,那似乎就被秋风吹过一样。他选择性就不提了。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对刘吉道:“把旨意取来。”于是刘吉就去架上把供着的圣旨取了过来。丁一指着李绍道,“克述看来怕是有耳疾。教他看真切了才好。”说着又把刚才李绍递交的兵部、吏部公文也推了过去,向李绍道,“这旨意最后五字,克述识得么?”

    最后五个字,除了后面落款、日期、部阁签押、御宝等等,就是“余如故,钦此。”

    丁一站了起来,又指着兵部和吏部两份公文上同样的字眼,向李绍问道:“克述可有眼疾?识得字么?”丁一指着的字眼,是“参赞”两字。李绍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词句。

    “上面写着是‘参赞’啊!”丁一操起那案上的兵部和吏部公文,不停地往李绍脸上抽,“你瞎了么?你是眼瞎还是心瞎?哪里有叫你和项侍郎来总督军民事?”丁一真是越说越火,边问边抽,李绍想躲,倒不是疼,公文嘛,能痛过刚才手指骨折?而污辱性太重了,可哪里躲得过去?讲道理他说不过丁一,论动手他更不是对手,丁某人是一抽一个准,连着抽了十几下,直是把脸都扇红了。

    “什么叫‘余如故’?你也是进士出身,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丁一却不放过他,把公文往他头上一甩,连乌纱都抽落了,一巴掌就往李绍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极为响亮的耳光,“哪一处说是教我卸了两大都督府的差事?哪一处是说让我停了代天征倭的军务?”

    丁一说着,抬手指着文胖子和曹吉祥两人:“你们这两个孬货,一点长进也没有!听着他说我要谋反,就高兴得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这种皇帝轮流坐的戏码,华夏大地上演了这么几千年,还没看腻?有本事就外面折腾去,一天到晚盯着华夏本土这一亩三分地,多大出息?”

    文胖子和曹吉祥算是躺枪了,但丁一正在火头,他们也不敢出言分辩。刘吉看着,心中不禁暗暗钦佩,方才他觉得丁一这么痛快就行文交割,还觉得太便宜李绍了,现在才发现,丁一是挖了坑让丫跳啊!而且回头想来,李绍就算明知是坑,还不得不往下跳!

    其实丁一没有刘吉想得这么猥琐,他就是觉得李绍这人气节还行,那他要是能搞定倭国这边的战后安抚重建工作,就让他干吧,东亚的土地,丁一真没有什么留恋的,再过几年小冰河就来了,他现在想着是快点回广州,看看杜木把那两广工场的搬迁,进行到了哪一步。

    但是这李绍自己没本事,还要来把屎盆子扣到丁某人头上,那丁一当然就不能容忍了。

    “说吧,这倭国民事,你有什么章程?”丁一也懒得再抽他,要想出手, 怕就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绍抽死了,所以回身坐定之后,对曹吉祥说道,“这杯茶喝完,他要还说不出个章程,就不用说了,报个通倭卖国。然后老曹留下来抚民,等朝廷那边派了人手过来,你再去广州跟我会合。”

    曹吉祥谄媚地躬身答道:“老奴遵命!”

    不过李绍却就让曹吉祥失望了,当绝了作怪的心思,这人于民事上,还是有一定本事了。

    只是他说的办法,却就没有什么新意了,不外又是大明设置宣慰司之类的手段。

    “这样的话,为何还要你治民?两件事,一个是银子;一个是教化。若是这两项办不到的话,你也就不用回华夏了。”丁一也很直接了,搞那些什么万邦来朝的虚名有什么用?得实际控制得了这区域,收得上来赋税才行啊!

    人总归是逼出来的,这么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李绍却就咬牙道:“那便不理会谁来治理这地方,教倭人自治也可,反正每年赋税交不上来,就换人;每四年,这九州数国,各派五人去华夏诸府城赴试,若中秀才者不足二人,则此后四年赋税加重,如有二人以上中了秀才,则可酌情减免赋税!”

    丁一不予置否,只是对项文曜说道:“若有反明之举,那便族诛连坐在所不惜,除此之外,驻于九州的军马,不得涉及倭国内政。”又仔细叮嘱了,驻在倭国的军兵,一定要保证海外服役的补贴,当然这补贴是要加在增收的赋税上。

    不过李绍紧接着又向丁一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如若倭人交不上赋税,四年一度去赴考,又不能得中秀才,赋税又势必要加重,这如何是好?”他问的是对点的,治民之事,总要把各可能都考虑周全才是。

    “交不齐税赋就让他们交人,差多少税赋,就杀多少人。”丁一对这个问题很冷冰,甚至向李绍说道,“若是我听闻,税赋不够,你又杀不够人,朝廷不治你,我回来治你,杀差多少,从你身上算起,五服之内,有一个算一个,杀到够数为止。”

    李绍听着打了个寒碜,喃喃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最后人都杀光了,不是成赤地了么?那、那如何是好?”交不起税,差多少人的税就杀多少人,他担心要年景不好,这不是越杀赵少么?

    “不用杀光,他们不是划了几个国么?”丁一冷笑着把残茶喝尽了,似乎说起倭国的事,总会教他热血沸腾,以至不得不用这凉了的茶水,去冷冷那炽热的心血,“八年为限,凡交不齐赋税之国,全皆为奴,从华夏移民过来,将其一国之人,尽配华夏人为奴!”

    李绍听着当真忍不住了,他是也先围城都不认怂的人,刚才那是又打不过又说不过,不是他怕死,听到这节,他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向丁一问道:“殿下欲绝倭国血脉么?如此嗜杀,与武悼天王何异?”武悼说的是冉闵,也是十六国时期的一条血性汉子。

    “武悼有什么不对?”丁一猛然一拍桌子,毫不避让瞪着李绍,“若生彼时,某当为武悼!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这句就是冉闵的名言了,不过丁一又加了一句,“此时非十六,华夏之内,不论关内关外皆是大明子弟,华夏本土之外,凡敢称兵杖者斩之!”

    李绍望着丁一良久,长叹了一声:“若镇守倭国九州官吏昏庸,岂不是只要敢黑下心来杀人便成了?”

    “这就是你的事了,章程我给你定下来,怎么这实施都要我来想,你这参赞是白领朝廷俸禄的么?”丁一也没什么好脸给他,对曹吉祥道,“帮他把指骨正好,带他下去,交接民事,自即日起,筑前民事由李绍操持,入冬之前,舰队返回广州府。”

    看着曹吉祥领了李绍下去,丁一对杨守随道:“七日荡平九州,入冬之前,完成战略目标。”

    没有等杨守随回答,门外却就有身着黑色军服的女兵入内来,向丁一跪下磕头:“予我一万朝鲜军兵,二百华夏虎贲,入冬之前,巫都干要教倭皇跪在那颜面前,为您脱鞋!”(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三)

    “草原的男女,长生天的子孙,从没忘记在那颜马前许下的诺言!”巫都干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有着某种狂热的情绪在烧燃,“我等愿为那颜攻下世上最华丽的宫殿,愿为那颜抢来世上最美貌的女人,只要您的战刀所指,便是我等马蹄所向!”

    丁一听着,走过去扶了她起来,为她拍了身上的尘土,好声与她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再行跪拜礼,这不好,尊重与不尊重,不在膝盖骨上,也不在额头上。再说你怎么也是通天萨满的出身,用得着这样么?”

    “那颜要不教巫都干去为您征伐,巫都干却也无悔。”她没喝酒,面上没有浮出那恐怖的刺青,映着一身戎装,颇有几分英气,就是略有些厚的唇,看上去也多了几分性感,“那便请那颜要了巫都干,怀了那颜的种,巫都干便不去上阵了!”

    真的是她敢说,指挥所里其他人不太敢听。

    项文曜和李秉都是直接举起袖子掩面了,这年头真的纳妾没啥,自荐枕席也没啥,但总有个讲究,这么直白粗鲁到吓人的原生态,对于士大夫来说,那真的感觉是听着都难受了。

    “给你六个外籍团,再从警卫团抽骑兵营出来给你。”丁一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这么决定,“不过,骑兵营先不能给你,你统领六个外籍兵团的团,七天之内如果能荡平九州,我再给警卫团的骑兵营配属给你。”

    巫都干很利落地答道:“诺!七日不能荡平九州,巫都干提头来见那颜!”

    项文曜在边上忍不住。却是向丁一行礼道:“殿下,请容下官一言。”他是守规矩的。要说话,应该先问过在场职务、威望最高的。别说这大明年间,就是数百年后,正常华夏子孙,也会下意识遵循这样的美德,跟先前李绍那样的,摆明就是来搞事。

    他照足了规矩,又是一心投靠,丁一自然不至于为难他,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但说无妨。”

    项文曜不同李绍。他是专术上的不解,刚才他跟地图前面是扮演了许多种法子,七天要荡平九州感觉是不可能的事啊,总共就那么一万兵,怎么弄?要是能弄得来,哪怕是六四开的机会,他也敢冒险一试,毕竟能在丁一面前露脸总是好事,攀上这大腿。就算在华夏官场混得不行,最多跟着丁一去美洲好了。

    这是实在觉得不可能,连六成的胜算都没有的事,他才不敢接下这重担啊。

    所以得了丁一允许。他马上就好奇地向巫都干一拱手,问道:“这位中校请了。”项文曜能力真的不错,至少他随传旨钦差而来。他研究过丁一手下的军队构成,从巫都干臂上的标识。他能懂得这就是丁一麾下中校的标认,这种军衔并没有上报朝廷。但新军是以得到这种军衔为荣的,不单丁某人一脉的四个师,就是其他的团营改编过来的师,里面的士兵也是一样。为什么?他们的教官都是大明第一师出来,教官以此衔为荣,带出来的兵,又如何能免俗?

    巫都干听着对方称呼,难得举手回了礼,她很得意这军衔,因为这是军功的凭记,所以她很喜欢别人称呼自己的军衔。遇着项文曜这决心抱丁一大腿的,看着对方行礼,便又是长揖还礼,然后才开口:“不知中校,何计破敌?”

    七天荡平九州啊,除了对马、伊岐、筑前已下,还有肥前、筑后、丰前、丰后、肥后、日向、萨摩、大隈!足足八个地方,一天打一个都不够,别说前面已下的这三处,筑前完全就是舰炮的威力轰平的,一千多发高爆弹啊;对马刚才听着杨守随所说,也是苏欸领着老兵,在战线将溃时,力挽狂澜的;伊岐是个小岛,上面也没多少兵马,被这么可怕的舰队一围,士气就低了三成了。

    后面这八处,可是得实打实去拼,又没舰炮,人家也不傻,自然会聚集兵马来迎战,不会等着巫都干打完一处,再去打另一处的。这七天怎么打?说不好听的,七天领一万兵都这八处跑透了都算本事!

    “朝鲜士兵,怯战者斩之;每下一地,召集精壮为仆从,不从者杀之!”

    巫都干的回答很简单,粗暴。

    听得项文曜愣住了,这中校的军衔,听说要打不少仗的,在丁一军中算是很高级别的,就这水平?连个粮草问题都没提到?说白了就一句,不服就杀!就准备靠这四个字,七天荡平九州?项文曜感觉根本在听天书一样!要不丁一在这里,他当场一句“妇人之见”就要飚出来了。

    丁一听着却笑道:“项侍郎到军中去,随巫都干一同成行。就以项侍郎为参谋长,巫都干你自己再挑二十个人出来,再给你配个通讯班,搭一个指挥班子,项侍郎作为参谋长,你的职责是制定作战计划,但部队长不一定采用你的章程,你可明白?”

    “下官省得,殿下所练新军的章程,下官当真是用心研读过的。”项文曜表示自己知道参谋长得干什么,带着几分好奇,便随着巫都干下去了。

    杨守随待得巫都干和项文曜下去之后,方才向丁一说道:“先生……”

    “让她试试,蒙古人当年不就是这么打到欧洲的去?”丁一笑了起来,抚着短须说道,“使士兵惧怕自己的长官,更胜于恐惧敌人,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试试就是,六个团的团部军官,你下去吩咐巫都干一声,不得折扣,至于朝鲜军兵,嗯,在实现战略目标的同提下,尽可能还是要减少折扣。”

    “是!”杨守随领命下去,他是听明白了丁一的话,就是分派到各团的华夏籍精锐老兵骨干。那是不容有失的,如果有损失。巫都干可就交代不了;但朝鲜军兵,这六个团死光了。只要能实现七日扫平九州的战略目标,也无所谓。

    “先生不忍挥刀对草原牧民,除非作乱,否则第三师那边也有随便杀人的事,为何到了这倭国,却是行武悼天王之策?”李秉有些疑惑,因为他不明白,作为这个年代的华夏人来说,事实上草原的瓦剌和鞑靼人。带给大明的伤害,要更为直接一些。

    丁一示意李秉用茶,对着李秉丁一还是很讲究气度的,不是跟刚才训李绍那作派,待得李秉用了茶,丁一才徐徐开口:“关外先前虽有犯边,然则当年汉唐,也是华夏子民,如今驯服汉化。何必多造杀戮?倭人不同,自古以来便不服王化,什么日出之处天子向日落之处天子问好,对于百姓。自然不必过于苟责,但对于各地大名、幕府、军兵,切切不能有一点怜悯。不然东郭先生便是教训。”

    这话李秉是听得懂,开始他是有些想不通。但丁一这么一说,想起倭人所干的事。李秉倒也是点了点头。不过他对丁一把六个团的朝鲜军兵交给巫都干去折腾,还是很有些在意,觉得这样很不理性:“先生自是军略无双,不过这个女将,只怕未必能胜任重负。”

    而刘吉也帮腔道:“弟子附议。不过迂斋,这巫都干如是刺杀之类的特种行动,倒是不在话下,也是立过不少功勋的。故之虽然堂堂之阵,正正之军,学生也以为,着实交在她手里,想来是先生出于教她历经的初衷,方才如此安排的。”

    “若是可造之才,想来先生会提点一二;如着实如朽木难雕,那便以此战,使得她能看清自己的不足。却也是善莫大焉!”别看刘吉军略不行,这种云里雾里的话,那他是张嘴就来的。

    说透了,他这是极度不看好巫都干,只是出于为丁一洗地的目的,仗还没打,先把丁一摘出来,是为给巫都干历练,不是要实现战略目的。那么输了是情理中事,胜了那自然是这过程之中,丁一教导有方啊。

    丁一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曹吉祥正泡好了茶,丁一便微笑着伸手道:“请茶。”

    倭人在筑前,仍有许多眼线的,尽管那些豪强头领和守护大名,都在炮火中支离破碎,不过这些眼线仍在运作,说到底了,是因为丁一分派下去的曹吉祥,并没有重视这些幸免于炮火的倭人,因为那一千多发高爆弹之下,曹吉祥觉得倭人就是不堪一击,而对于民事还有些水平的李绍,这时正在给指骨上夹板呢。

    所以这些忍者、暗探,可谓是卖国无门,只好把筑前这边的消息传到了九州其他各处,尽管守护大名和豪强带走了一部分兵力去筑前,但在本土,仍然也留下了守卫的军兵。

    守护大名和豪强势力的暂时首领,就在肥后进行聚议。

    “女将?”岛津立久听着,便对着伊东次郎说道,“消息确凿么?大明的上样,是和魔神一般的男人,在草原上,他们称上样为地狱的神。上样的军略,是很可怕的,若是他亲自带军前来,诸位,除了马上去投降之外,就是,切腹了!”

    伊东次郎弯腰道:“哈依!这是,再三确定了的!女将的名字,不是姓丁,不是扫北殿!”

    他说的扫北殿,就是指丁如玉了,毕竟南平黄萧养,北守密云前卫,也是有着她的名望。

    “哟西!”菊池重安一合掌,对着在位的那些临时首领,躬身道,“上样是轻视我大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了。这支由女将带领的军队,诸君要众心协力,让他们,永远地留在九州吧!让大明的上样知道,如果没有那可怕的雷神之怒,大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如那不朽山松永不磨灭!武运昌隆!”

    “哈依!武运昌隆!”(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四)

    倭人的军议并不单纯是口号,他们也定出了许多的谋略,第一条就是避开海岸线。因为根据幸免者的描述,当时就是那些舰船上冒出烈火,然后天雷轰下,将大半个筑前尽毁。所以他们尽管不明白火炮,但也觉得那炮口焰和高爆弹是有关系的。按他们的理解或许是一种仪式,一种道术,只能在那些舰船上举行。他们是这么总结的,所以结论就是避开海岸线,收缩防御圈。

    而第二个办法,就是清坚壁野,这个本来是大明防治倭寇的办法,也被他们运用起来;

    然后他们主要的战法,就是以小股足轻来诱使巫都干分兵,然后却以优秀兵力来歼灭小股的部队。

    不单李秉和刘吉觉得丁一看错人,日本人也认为,丁一轻敌了,这是他们的机会。

    至于李绍?他倒是看着尽心尽力在操持民事,挟着千余高爆弹毁了半个城的余威,加上曹吉祥领着一连警卫团的老兵给他站队,所以倭人倒是贴服的,至少面子上看来是极为恭顺的,不过李绍却没有什么自得的神色,甚至连笑容也是看不见的。

    筑前有幸免的地方豪强少贰氏的家主,送了一对姐妹来讨好他,也被他轰了出去。

    这让他的长随、幕僚都很奇怪,因为这年头,不是只有奸臣纳妾啊,好官纳妾也很正常,于谦那种苦行僧式的人物,几千年能有几个?一个巴掌能全数完吧。所以幕僚就不解地道:“东家,虽说东来略有小挫,不过今昨两日看来。倭人恭顺,将来报上朝廷也是一番功绩。何以忧色重重?”

    李绍听着冷笑起来,没有去接这话茬。只是对那幕僚吩咐道:“教人去寻海船,倭寇以前总是骚扰华夏海边,总是有船的,你仔细些,不要惹人注目,就说要运些土产回华夏就是了,现时就去办。”

    看着李绍面色不善,幕僚也不敢多问,连忙行了礼就下去办差不提。倒是跟在李绍身边的长随。那是家生子,和李绍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给他当书童,一路跟在身边,看着四下无人,却就低声问道:“老爷,真要运细软回华夏?”

    因为这长随不太相信,李绍这人在这年代,算是清官了。当然,不要拿于谦比,硬要这样弄,也是几千年一个巴掌能数完——岳武穆都还多少有些产业。也就当一辈子官,凑个百多两银子回老家买房,死后只有不到二十两银子的海瑞才能比吧?

    正常门生弟子。迎来送往的习惯性礼仪,李绍还是会收的。明清年代,这不算灰色收入。【后世曾国藩说是不贪的清官了。但他在翰林院时,道光二十三年,他俸禄不到百来两,这类收入却是一年就有六千两】但要说李绍公然把所谓“土特产”装船运回去,这侍候着他长大的长随,是当真不信的。

    土特产是什么?官场上来说,不就是银子么!他觉得自家主人是干不出这等事。

    “细软?你我主仆两条性命,算不算细软?”李绍很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看了一下左右,却压低声对这长随说道,“依着老夫看来,这船不难找,寻着船之后,你就离了这营盘,带上平时跟在你身边的小厮,把船夫看管起来,干粮备好了,不要回来,快则三四日,迟则五六日,老夫自然会去寻你,听懂了么?丁容城今日拔营而去,说要是去攻略倭国京都,凭那名不见传的女将,万来朝鲜兵,镇得住这硕大地盘?也只有于谦妾才会巴巴的还想抱大腿,这回怕是他连命都得贴上!”他是看不起项文曜的,而且觉得这人德行不佳,自然其他也就都不值一提,依他看来,丁一是出了昏招,巫都干这蛮人女将是必败无疑的。

    丁一此时已经不在筑前了,昨天安排好了之后,今早风好,便留了一个团的朝鲜士兵在筑前把守滩头营盘,拔了六个团的朝鲜兵给巫都干,然后其他万余外籍兵团的士兵、荣一团和警卫团的士兵,包括东海舰队的陆战旅等等人员,都上了船,向出云方向而去。

    要一个月荡平日本,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丁一不可能等着巫都干的战果,然后再去做其他的决定。一个是他不愿意等,一个是朝廷那边也不愿意等,因为随着圣旨和兵部公文、英宗书信而来的,还有京师那边金玉鹰写来的情报汇总和李贤的书信。

    携带这些文书,乔妆打扮随宣旨队伍而来的,却是魏文成,他此时也在船上,对着丁一苦笑道:“京师事务交在金玉鹰和柳满絮手上,彼等又担了忠义社和天地会的事务,当真分身乏术,只好教弟子出海来。”

    他本是被丁一削职之后关了禁闭的,但丁一并没有提出对他的处罚,这当口无人可用,也只能教他来。丁一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这当口不必说这类客套话:“京师那边是什么情况。”

    “朝廷诸公是不可能忍受先生封郡王之后,还滞留在日本,还掌握兵权。”魏文成倒也没矫情,他是知道丁一的秉性,很直接就把要紧的情报点了出来,又把情报汇总和李贤书信都呈上教丁一过目。

    丁一看罢,微微笑了起来,把文件递给杨守随和刘吉传阅,包括李贤的书信在内。

    杨守随看得细致,刘吉倒是一目十行,看完大怒道:“岂有此理!诸公欺人太甚!”

    安全衙门情报,很多都是根据蛛丝马迹分析出来,倒不如李贤的书信,说得直白。

    圣旨上虽有“余如故”这三个字,但是外籍兵团不是隶属于四海大都督府的,而且随着丁一就藩,四海大都督府的治所也不可能再放在广州府了,当然是要迁去美洲了。之所以内阁和六部会同意这三个字,除了英宗的坚持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无人愿去接替这差事!

    当然,那些为求晋身之道不惜跪舔的人,倒有不少愿意去,只是轮不到他们开口,后世美国总统要突然辞职不干或是被弹劾,也不可能说某个小镇的议长说这事他在行,然后让他去继任吧?

    也就是说,有资格去接过两大都督府事的,都不愿去。例如马昂,是有这资格,人怎么可能愿意去?于谦这身体看着撑不了多久,兵部连项文曜这样的心腹都被外派出海了,马昂好好当着兵部尚书,眼看就要独挑大梁,他去督两大都督府事?他就是疯了也不会肯去啊;

    王翱,王盐山也够资格的,这老先生倒也肯任事,问题他走了,吏部那一摊子事,谁来操持?不就是没人能担得起这担子,才重新把乞归的王盐山弄回来当天官么?怎么也不能让他去吧?

    当然绝对够资格的于谦不论他愿意不愿意都好,病得不能视事,要让马昂来协理部务,皇帝叫他去督两大都督府事,那跟赐死没区别吧?按着这么说,阁臣也是够资格的,但谁愿无端离了中枢?

    “先生在前,后继难为啊!”李秉看罢了那些文件,却就苦笑着向丁一这么说道。

    他是敲到了鼓点上,最为重要的是:前面总督两大都督府事的丁一,做出这滔天一般的功绩,继任之人,总是难免会被比较的,这些人爬到这这位置,哪个不是人尖子?想想一会朝廷没钱了,户部难免会发劳骚:“容城先生任总督时,一船船的金银、粮草运回来!”皇室没钱了,难免也会想,“丁容城任总督时,何时短了皇家的体用?”

    万一再有个民乱、边患,搞得掂,那是应份的;要是拖得久些,那就黄泥掉裤档了,说不是屎也是屎啊!

    “如此,朝廷诸公何不裁了两大都督府?”杨守随是看得最慢的,到此时方才看完,抬头却是先向丁一行了礼,方才接着这么说道,“先生见谅,学生直言了。两大都督府事,本便不合祖制,若非土木堡之役,不得已在京大兴团营,开了这个头,又有大司马这知兵事的人物,和圣上对先生信重无比,这两大都督府,本便不当存在的,诸公如此猜忌,如此刻薄,何不裁了两大都督府?”

    丁一听着,摇了摇头,半晌才徐徐开口:“战争红利。天下熙熙啊!”

    而朝廷自然也可以裁掉两大都督府,只不过,一个字,钱。

    丁某人运银子、黄金,是一船船地往回弄,粮食,也是一艘艘海船地往回弄。

    这叫战争红利,别说什么华夏富足云云之类的,那是没见过战争红利!

    舍不得裁啊,所以内阁六部就和英宗有了一个妥协,让丁一保留着这差事,不过,这不等于他们会同意丁一拥兵,除了警卫团之外,第二师现在是英宗捏在手里了,谁也不可能让他放手的。其他诸如大明第一师、第三师、第四师,六个陆战旅,都是要重新掌控在兵部的管辖之下的!

    李绍正是得了朝廷大佬们的授意,才会一到筑前,就那么嚣张!(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五)

    倒是这巡航四海的舰队这块,朝廷没有提出要派出人员来接收。

    还是那么回事,够资格去管这些舰队的人,先是没这本事管,更是不愿自徒海外。

    加上英宗坚持舰队的建设成本并非国库所出,舰炮等等装备,也是丁一自己置办的,所以朝廷诸公便作罢。

    但其他兵权的接收,是不容商量的。

    魏文成在边上向丁一禀报:“若非是怕兵变,弟子出京之前的几日,都有人提议,马上派出得力将领、督师文臣,赴蜀接收第一师、赴关外接收第三师、赴两广接收第四师,下公文命驻扎吕宋、爪哇的陆战旅,包括木骨都束的两个东非黑人外籍兵团、驻守租界的连队,全部回两广集结,以供接收。”

    “都抽调回来?海外大员、吕宋、爪哇、木骨都束怎么办?”这连曹吉祥听着都不爽了。

    丁一指着案上那碟生鱼片,对魏文成说:“试试,这本也是华夏的斩脍手段,口感很鲜嫩。”看着魏文成有些扭捏,丁一便对他道,“当年我还是个秀才时,你们四人抢着喝绿豆汤时,可没想着给我留一碗。”

    “先生!”魏文成听着,扑通一下跪在舱板上,重重磕下头去,“弟子不是人!还求先生重惩!”

    丁一没好气地站起身,把他扯了起来,往后脑勺扇了一巴掌:“这么大个人了,一惊一咋的,我要真把那事放在心上。金玉鹰敢叫你携带文件出海?”要不是丁一出海之前,有所交代。紧要时候可以让魏文成出来任事,金玉鹰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办?丁一笑着把魏文成一推。“去、去、去!吃你的东西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吃得最多就是你这厮,然后推到朱动身上!一会还有事要商讨,别拿捏了。”又对文胖子吩咐道,“让炊事班下碗面汤给他。”

    边上李秉看着慢慢叹服,这魏文成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独立于厂卫之外的特务组织,十年之间。得了个黑衣阎罗的名头,魏文成基本是下级官员谈之变色的名字了。因为他们有特权,可以找人问话,而且也不用刑,但往往总能问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都说安全局衙门的黑衣阎罗,是得了丁容城道术传承,能读心!这比厂卫酷刑还可怕啊。

    当然这个年头,疲劳审讯算不上用刑。加上丁一整理出来的犯罪心理侧写,加上肢体语言的解读,对于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就感觉到匪夷所思了。

    但李秉没有想到。让下级官员谈之色变的魏文成,居然还有这样赤诚的一面——在丁一面前,当真便是父母跟前的孩子一般的。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刻意的奉承。相比之下,绝对要比刘吉真诚得多了。

    这时却就听着杨守随温和地笑了起来。对着曹吉祥说道:“曹叔,诸公对于海外,是不管的。若是没钱,便会想起战争红利的好处,其他的,自然是先生的职责所在了。”

    战争红利那自然是好的,去海外?要镇守一方,怎么也得侍郎这一级人物外放吧?朝廷大佬疯了么?调回兵马之后,海外驻地怎么办?丁一不是还兼着两大都督府事么?那就找丁一去解决了。

    “这样也行?”曹吉祥愣住了,他不禁失声道,“少爷欠他们的么?就是长工,还不能这么差使啊!便是卫所军户,军将使唤去做活,便是再刻薄的将主,连饭也不管,至少也得给半个粗馍,让人干完活,好揣怀里回家去吧?”

    李秉摇头叹了一口气:“不是行不行,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现时京师因着立长立嫡,争得不可开交,海外的事体,诸公大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把兵马收回来,都是精锐兵卒,一旦蜀地那边,帖木儿再生事,或是建州那边的女真生事,也好派上用场。”

    “少爷,咱们怎么应对?”曹吉祥就有些着急了,他感觉这样弄的话,那还有什么奔头?

    美洲那边,去开拓也是要军备兵员的啊,难不成跟那些土著去讲经义么?

    丁一却笑了起来,对曹吉祥道:“这些都是虚的,你管他做什么?什么张良计、过墙梯,我不喜欢玩这种东西,实力,实力才是最关键,只要足够强,才能去伸张我们以为的正义,不然的话,弱者必须承受他所需要承受的一切。”

    然后丁一就没有在这问题说下去了,而是让文胖子去叫马文升、苏欸过来。

    后者两人一到,丁一等他们行了礼,便不再客套,直接对杨守随道:“命令,由外籍兵团的八、九、十团,组成外籍兵团第一旅,老曹领旅长,再从警卫团里抽一个连搭一个旅部的架子;十一、十二、十三团,组成外籍兵团第二旅,由魏文成出旅长,同样从警卫团抽一个连出来搭个旅部架子;警卫团再抽一个营出来给苏欸,搭个师部的指挥班子,外籍兵团十四团归外籍兵团第一师直属。”

    “是。”杨守随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起身立正应答。

    丁一想了想:“警卫团留一个营足够了,其他两个连和骑兵营调配到杨守随手下,由其任前指总指挥,由李秉任前指参谋长,刘吉任宣传处长,舰队上第七、第八陆战旅,从现在开始,直接向前指负责。”

    杨守随和马文升、李秉都起身领了命,刘吉苦着脸,也只好凑上前来,勉强挺着他并不强健的胸膛,作雄纠纠状答:“弟子领命!”

    倒是文胖子提出异议:“少爷,我有话说!”

    丁一点头示意他说,却就听着文胖子急急说道:“荣一团拆散了去各外籍兵团搭起团部的架子;其余人等也在朝鲜几个留守处;警卫团又拆了一个连在对马,归属丁君玥指挥;又拆了一个排在伊岐;又拆了一个连给巫都干;现时干脆拆尽了,只留一个营,少爷您安危如何保证?”

    “我不下船,你放心。”丁一很郑重地对文胖子,还有在场其他人这么保证,“我的要求,是你们尽管不要使用华夏籍的老兵上前线,而是让他们从事指挥的工作;最好少用,别用火器。至于仗怎么打,你们自行决定之后,把方案呈上来。”

    一众人等领命而去,魏文成泪流满面,冲到丁一跟前,跪下磕头道:“师恩如山,何以为报!弟子必粉身以报先生!”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你好好的活着,把仗打好,明白么?咱们师徒的日子,还长远着。”

    丁一把他搀了起来,又是好声安慰了一阵,方才教他下去依着先前分派行事。

    不过李秉却就要求留下来,丁一想了想,也同意了,待得众人退出舱房,李秉郑重长揖:“主公是欲以夷制夷,故而先在倭国试行,不论成败,皆是沙场真谛,也好以此为准绳,日后赴海外,方好从容计划,此乃秉之所悟,请主公正我。”

    他不再叫先生,也不再称殿下,也不自称下官或是学生了。

    自称名,称丁一为主公,这对于华夏士大夫来说,方才是甘心跟随的体现了。

    不过这李秉的确是有能耐的,至少眼光上工夫,是很不错。

    有些事在现代人来看,一眼就透,对于大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是匪夷所思的了。

    想想“鸡鸭同笼”的数学题,现代那是一般学习不太差的小学生随便就能解,要是能在奥数比赛能得到名次的,那是随口就能解出。但在这年头,能解出来这样的题,懂得勾股定理,别的不说,至少弄份帐房先生的活计,绝对不在活下。

    李秉可不是杨守随这些跟了丁某人十年,潜移默化之下,整个思维模式和格局,都以习惯用现代军事眼光去分析的这些学生、弟子。李秉可是正经做八股出来的进士,旧式的士大夫。能够很敏锐的判断出丁一的意途,当真是于军略上有天赋的。

    “迂斋当然是璞玉,你要熟悉一下军中的结构和体系,这样才能发挥你的才能。”丁一也很欣慰,这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然后丁一就很痛快地给李秉分析了这么订制作战计划的目的:

    “就算把大明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第四师和陆战旅,全都运到美洲去,又能如何?”

    “其中有没有人,心系华夏本土,不肯离乡背井的呢?”

    “就算没有吧,美洲很大,比华夏还要广阔,数万军队放在如此宽阔的土地上,散开了,也不见得就能占多在地方;再则现时美洲也没有工业基础,连弹药补给都保证不了,子弹打光了,过期了,怎么办?”

    “必定会经历一段冷兵器作战的日子,直到基本的工业体系建立起来,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所有的军官和士兵,没有火器,就不会作战,不会指挥了,这绝对不是一名合格的将领。”

    “迂斋说得没错,我在倭国的作战计划,的确有为了美洲之行做准备的意思。”

    而更重的是,就算推海风不对之类的籍口,丁一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然后他必须回华夏本土。只不过以现在朝廷的态度来看,倭国之征,如果不能丁一返回时完成,也许,就不了了之。所以丁一对着李秉说道:

    “不过,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在一个月内征服倭国!”(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六)

    舰队在向出云方向航行,丁一审阅了杨守随和李秉报上来的战略方案,画了圈之后便没有过多去干涉前指的行动。人生在世除了立志之外,还得教自己舒畅爽利才行,但丁一现时提刀上阵去炫耀武力值的话,就算下面的人不劝阻他,就算不为那刚出生的孩子着想,着实也是很不着调的事了。

    一言之下,血流成河;一怒之下,灭邦掠国。

    丁一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层面了,提刀杀人,从理性上来讲,他自己都感觉无趣,所以尽管心中那嗜血的**不住蠢动,但他还能克制得住自己。

    大的方向没有问题,具体实际,丁一已经开始学着放手了,毕竟那位渴望指挥到每个步兵班的蒋公,战绩如何,丁一心里是有数的,该放权就放权。

    更为重要的是,怀恩在等着他的答复。

    其实丁一讨厌这样,他更希望办完一件事,类如征倭,再去办另一件事,但收到随圣旨而来的那些书信,却让他不得不在征倭的途中,在战事正在展开的时候,来考虑如何处置那些书信里提到的问题。

    李贤的书信他给弟子、部下看了。英宗、钱皇后、朱见深的信他可没给别人看。

    因为其中涉及到一个很不适宜广而告之的事,那就是立储。不论是钱皇后还是朱见深,信里隐约都提起关于立储的问题,因为现在和原本的历史不同了,与英宗感情很好的钱皇后没瞎没瘸,夺门之后就有了孩子。生下来还是个男孩,现时也约莫七八岁了。

    而朱见深也已十四五岁的光景。不单一笔字颇为看得过去,也懂得考虑自己的未来。他对丁一有种父兄式的眷恋。他的意思是希望丁一带他去美洲,对于身为太子的朱见深来说,信里自然必须说得很隐晦:“每思建庶人而生不忍。”

    建庶人就是朱文圭,建文帝的儿子,英宗是放了他出来了,问题是就算丁一把复辟提前了数年,英宗也没有被石亨他们把持朝政,所以建庶人也得以提前几年得了自由,但出来时也是五十多岁的人。英宗这事做得倒是很讲究,派宦官二十、婢妾十余人给他差使,婚娶出入听随自便。

    但是五十来岁的建庶人,从两岁就被囚在中都的广安宫,出来连牛马都分不清!

    朱见深觉得不忍,太可怜了。但丁一是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他想自由自在地活下去,不想象建庶人一样,被囚禁着过完一生。一个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皇后在折腾些什么?”丁一揉搓着太阳穴,向怀恩问道,“你直白点跟大哥说,事太多。着实不耐烦去拐弯抹角地揣摩了。”怀恩他是从小看到大的,说起话倒也不用太过讲究,更重要是怀恩这人。对于丁一的依赖感也很强,所以丁一真的是象跟弟弟说话一样。

    怀恩在深宫里呆久了。在海上的旅程里显得特别的好奇,虽说在等着丁一的回复。但他一刻不得闲地趴舱门张望,看着一群海鸟飞过都能傻乐半天,一般人出海一两天之后对于大海的厌倦,在他身上全然不见,似乎这无垠的大海和咸咸的海风,能让他无休止地快活。

    听着丁一的问话,他才回过神来,丁一看着他的憨态,只好苦笑着重复了一遍:“皇后近来在折腾些啥?你直白些跟大哥说一说,这事有点头痛。”丁一指了指那叠书信。

    “噢,我想想。”怀恩想了半晌,皱着眉头说道,“似乎也没啥啊……对了!贞儿姐姐在我出宫之前,我去太子宫里取这书信的时节,她说是教我告诉先生一声,不必担心她,皇后娘娘对她可好了,三天两头的给她赏赐,她开心得要紧。”

    丁一听着却就品出了题外之意:“接着说,除了赏赐之外,皇后还在太子那边做了什么?”

    “大哥硬要我说的话,那天太子宫里的宫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娘娘身边的女官发现了,便被杖死了,贞儿姐姐去求情,那女官却不依,后来娘娘知道了,训斥了那女官一顿,又赏赐了贞儿姐姐不少东西。这样的算不算?”怀恩也是精明的人儿,能在史上留名的人物,哪个是简单角色?他和丁一关系好不假,他也相信和依赖丁一,但是,他也会看看丁一的倾向,就是丁某人到底想支持哪一方,以便自己跟随。

    丁一点了点头:“别耍滑头了,接着说。”

    这要不算折腾,还得怎么样才算折腾?万贞儿是带着太子长大的,按理说,现时东宫就是她说了算,加上朱见深本身就依赖她。结果皇后身边的女官,居然能不理会万贞儿的意见,就把太子宫中的宫人杖死了!

    很明显这个被杖死的宫人是罪不至死的,要不然为什么皇后要训斥那女官?

    只不过一番训斥,换一条人命,这也算是很实质的立威了。

    这样皇宫里谁还把万贞儿当回事?连太子宫中,罪不至死的宫人,都保不下来啊!

    她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丁一苦笑起来,禁不住骂了一句粗口:“真他妈的,不得安生啊,我这成儿童团长了么?”

    不论怀恩、万贞儿、朱见深,很明显,都将他当成可以荫护自己的大树,怀恩是兄弟对大哥的依赖;万贞儿要复杂一些,有学生对老师的依赖,有少女对英雄的仰慕,有女儿对父亲的依恋。

    朱见深很直接,这位大明储君,明显是心里把丁一当爹了。

    因为英宗被囚南宫时,在宫里出现什么事,万贞儿都是抬丁一名头来吓唬人,后来朱见深也学会了,当时结巴症还没好,被大太监欺负,他又拿人家没法子,都知道说:“我、我、我见得三叔,便与他说、说、说知,三叔进、进宫来、来、来办了你!”

    英宗当时在干啥?他也没法子,在南宫造人呢。孙太后也不想理会,所以朱见深习惯有问题就抬丁一出来,而且随着丁一威权日盛,还真好使。后来英宗重回大位,正如英宗向丁一炫耀的一样,人有种马天赋,儿女一大串,老实说给朱见深的关怀,也真的有限,特别是向来恩爱的钱皇后有了儿子之后。倒是丁一去到一地,总会给他捎点小玩意之类的。

    所以,这位大明储君,才会写信来向丁一诉说,思建庶人而生悲。

    至于钱皇后,那信里倒没半个字提到立储,只是说她的儿子,是如何思念丁一;又说她的孩子,请了李东阳为她儿子开蒙授学。李东阳也就是景帝在位时,以为丁一死掉,作主过继给丁一继承香火的义子,四五岁已是神童的人物,此时也是十五六岁,已中了举。丁一离京,那金鱼胡同就是李东阳在主持忠国公府在京的事务了。

    然后信里又提她那儿子天天吵着要去容城书院进学云云,极为仰幕丁一,时时念起。

    这是啥意思?说到底,不就是暗示着,她儿子如果能登九五之位,必定倚重丁一这一脉么?丁一义子是启蒙老师啊,想想李东阳再神童,现时也不过是个举人,召进宫中伴读,已是极大荣誉,这还给弄成启蒙老师,什么意思,还要问么?

    “皇帝对太子如何?”丁一又向怀恩问道。

    怀恩摊开手,笑了起来:“大哥,说了直白些说话的。”

    丁一点了点头:“是我不好。”

    因为这是不必问的问题,如果英宗对朱见深很亲厚,那太子怎么会思建庶人而生悲?

    英宗又如何会写信来征询丁一,立长还是立嫡?

    “你去玩吧,不过别骚扰战士,他们现在处于战备状态。”丁一对着怀恩这么吩咐,“让我想想,一会再让胖子去叫你。”怀恩很高兴地出了舱房,跑上甲板去玩耍不提。

    开不开口?丁一很犹豫。

    建言立储之事,就是取死之道,岳武穆的例子就在前头。

    但是,丁一总归不是岳武穆,他和英宗之间的依赖,也自觉要比康王与岳武穆之间强得多。再说,当真十二金牌来召,只怕是召不回丁某人的,丁某人可没有武穆那节操。

    但涉言立储,当真是丁一不想干的事。

    可是再看了一遍朱见深的信,脑海中浮现那个结结巴巴的小人儿,丁一却又生出不忍来。

    人,总是有感情的,虽说政治搏弈是冰冷的,不应掺杂感**彩,但至少丁一还没到达这一步,特别是涉及有感情的人。

    想了许久,丁一终于有了决定,对文胖子道:“磨墨。”

    他首先回的,是给钱皇后的信,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对于正事只提了两句:“昔日万贞儿携束修而来,子曰,有教无类,故学生看其好学,便收录门下,授彼算术。此子于算术一道颇有天份,只是性燥人直,若是于宫中服侍不力,望遣其出宫,随赴美洲,术数之策,于美洲尺量土地,规划建筑一途,颇为有用。”

    给朱见深的信很简单,教他考虑清楚,至于考虑什么,丁一没说,只写了一句:“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但在给英宗回信上,丁一就良久没有落笔,因为不表态,事实上也是一种态度。

    他一直在思索着,直到笔尖的墨,滴落在纸上,丁一才醒觉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七)

    他专门毫不避忌提起万贞儿是自己徒弟,事实上就是在警告钱皇后不要下黑手。

    下层百姓的印象里,丁容城是公正和正义的化身;军中士卒的心里,丁容城是战无不胜的旗帜。但丁某人的护短,在朝廷大佬之中,是众所皆知的。事实上万贞儿此时还活得好好的,钱皇后做人还有底线是一部分原因,但其实更多的,是私底下宫里大太监都知道,她是丁一的徒弟。

    宫斗不是战争,不用钱皇后去下什么命令,她只要表现出一个意向,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去把阻在前路的人和事都扫平了:都已经到了皇后身边女官可以杖毙太子宫里的宫人了,朱见深想起建庶人都触景生情了。

    但没有人去动万贞儿,就是因为丁一此人极护短。

    杀了石璞的凶手,到现在还没首尾呢,此案在刑部也是最后把罪名弄到了某个江洋大盗的身上,然后斩了脑袋算是结案。那可是挂着兵部尚书衔,还协助过于谦处理过一段时间兵部事务的大人物啊!

    就因为他为难了丁如玉,结果就身首异处,朝廷的大佬们,私底下都以为,这事就是丁一做的!宫里的大太监消息灵通得很,所以他们没有人敢去动万贞儿,丁一这种护短起来就不讲理的主,到时算帐,可不会去找真正下手的人,总归要为自己小命着想啊。要知道石璞也不是亲自做那些事的啊,也是手下幕僚、长随的脚手,但可曾见丁某人讲理了?

    信里提起这茬就是警告钱皇后。最好别太过份。

    这时丁一终于落笔,这是一封没头没尾的信。没开头也没落款、日期的信。

    入眼就是一句重复的话:“干我底事?”一连写了七次。

    要指定谁继承大统,丁一问英宗。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拿这样的问题来问他?

    不过在这么写七句之后,丁一接下来,就给英宗讲了他“于倭风闻之趣事”:有打行的大头领不知道把家业传承给哪个儿子才好,于是就派了自己的儿子,每人去经营一间打行,以一年为期,每处打行各出一批人手,进行生死决斗,谁赢了就得以继承家业。但是最后家业并没有传给那个最后取得胜利的儿子。打行的大头领说那个儿子品行不好,尽管他最有能力,也不能把家业传给他,结局是打行大头领喜爱的儿子继承了家业。

    在最后丁一写了这么一句:“此事由听闻之后,我以为不过怪诞,后来听闻有丐儿,是故事中那当年连倭国幕府将军都以礼相待的大头领后代,寻来问之,居然确有其事。大奇!故录下以供一笑耳。”然后丁一让文胖子去寻了怀恩过来,把这封回复给英宗的信,教怀恩看了记熟,“你回去以后。教万贞儿在场,然后把此信一字不漏,复述与见深听。就告诉他,是我叫你这么做。”

    “大哥放心。”怀恩记性极好。当场把信复述了一次,一字不漏。

    丁一招手教文胖子过来:“到了出云。安排船只送怀恩回去复命,他出来太久,宫里等得心焦。”

    有些贪玩的怀恩开始有点不高兴,但后面自己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丁一看似没有表态,其实已经表态,只不过在明面上把自己摘出来罢了。

    英宗不可能让朱见深和钱皇后的儿子,各自去治一县的,不说安全问题,朝廷大臣能把英宗喷得不敢上朝,因为这严重侵犯了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啊。不过,给皇子弄些少年内侍之类,教他们去操练成军,倒是能做到的。

    而丁一提出一个警告,就是如果这么做之后,以各种名目质疑胜利者,不认帐,反至传位给失败那个人,以富商而论,是会破家的,不然要不是家业破尽,怎么曾是幕府将军座上宾的大头领后代会成乞丐儿呢?

    看上去丁一的提议貌似公正,甚至还是更偏向于钱皇后的儿子,因为朱见深没娘啊,钱皇后要帮她儿子弄多些资源什么的,绝对很方便的事情。加上如果英宗更喜欢钱皇后的儿子,那么自然就更加方便了。

    但是,不要忘记万贞儿是丁一的弟子,在京师里、皇宫里,天地会、忠义社的成员,怎么联系,万贞儿都是知道的。万贞儿不是一个会束手侍毙的角色,要不然她也不会托怀恩捎话给丁一了。

    如果论下黑手的话,安全局衙门暂不去提,关外的大明第三师还是陈三的掌控之中,也暂不去说,单是万贞儿可以调动的宫中人手、京师人手,可以从丁家商铺支取的银子,不见得就比钱皇后那边差多少。而如果搞到撕破脸皮,京津的四海大都督府守备处,那关外的第三师,说实话,别说丁一了,相对于朝廷来讲,他们绝对会听从有着丁一徒弟身份的万贞儿。

    因为他们大部都草原的牧民,骨干是都音部落的人,他们更崇拜、服从,把他们打到服气的阿傍罗刹,更相信丁一会带领着他们走向胜利。所以丁一才会在最后警告英宗:要不干脆喜欢传给谁就传给谁,不要玩貌似公平,最后不认帐的把戏。

    看着文胖子在熔火漆,走过来要取过书信用火漆封口,丁一却伸手按在信上,不教文胖子抽走。他有点动摇,管不管?这封信要不要发出去?这是立储啊!再怎么隐晦,再怎么摘出自己,一旦把这信发了出去,就是自己的态度啊!

    但这时,那个当时口吃还没好的小人儿,结结巴巴地叫着:“三、三、三叔!”的情景就浮现在脑海之中,朱见深那种深切的视如父兄的依赖,丁一是能真切感受得到的,他终于松开了手,点了点头,示意文胖子用火漆把信封了口。

    “从今日起,你就呆在舱房里,不要外出,饮食自然有人奉上,怀恩,这事不容有失。”

    怀恩一脸苦涩,他现在还是个好玩闹的性子,不过他也是知道轻重的,听着丁一的话,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应下,丁一便教文胖子派了两名警卫员,把怀恩送回他自己的舱房:“设一班岗哨,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文胖子领命下去,这时就有士兵入内来报,已近出云海面。

    而很快的,杨守随和李秉两人,就入内来请示:“我军已结束齐整,请先生训示!”

    “依计而行。”丁一并没什么长篇大论。

    然后他便教警卫员搬了椅子,坐在甲板上用望远镜观看战况。

    曹吉祥跟了丁一这么些年,还是颇有些水准的,他统领的第一旅非常快就进行了抢滩登陆,不过因为没有火炮的支援,而出云这边已经得了九州地区的线报,摄津守护细川胜元、北近江守护京极持清及播磨守护赤松政,都以屯积军兵在岛根郡。

    并且有了九州的警示,这些军兵并没有守着松江城,而是分股聚集在几处明军可能登陆的滩头左近,以防集结了大股人马之后,被明军设在舰上的法阵召来天雷轰杀。所以曹吉祥指挥的三个团,在登陆并没有遇着什么抵挡,只是倭人几艘小船直接被大明的舰队行驶时翻出的波浪吞没了而已。

    所以曹吉祥命令那些朝鲜士兵,不要修筑滩头阵地,直接整顿好了军列,向着出云城的方向而行,他派给师部的通讯兵是向苏欸复述曹吉祥的话:“兵贵神速,攻敌之不备。”抢功的心态,绝对是很明显的。

    倒是魏文成指挥那个旅,老老实实按着操典在修工事,设立滩头阵地和指挥所等等。

    前指参谋找李秉下到外籍兵团第一师的前沿阵地,听得汇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就在这时,视野中犹仍可见的曹吉祥所部,突然之间一声鼓响,阡陌道路之间无数身背小旗的足轻、弓侍兵从草丛暴起,每股有四五百人上下,分六七股开始向曹吉祥前头开道那个营发动攻击!

    曹吉祥所部传令兵四出奔驰,只见前面那个团其他两个营都扑了上去,企图将被包围的那个营接应出来,而另外两个团也只在展开阵形,可以说曹吉祥的应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的出发点错,他以为攻敌不备,人家早就有备,而且还是很有针对性的短兵相接,连弓侍兵也只是远远做遮断射击,而不是先用箭雨压制之后足轻再行冲锋。

    倭军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和明军纠缠在一起。

    而还没来得及展开军阵的另外两个团,很快被更多的倭军包围,都是一股四五百人,但几十股这么蜂涌而来,望远镜里除了撕杀卷起的烟尘之外,已然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好,曹公危哉!”李秉透过望远镜看着被伏兵突出包围的曹吉祥那个团,一时不由得被吓愣了,苏欸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派出一点增援的力量?他手上可是有着一个警卫团调过来的营,只要派这个营上去,应该就能把曹吉祥接应出来。

    这时却听身边丁一的声音传来:“我信得过你,你信不过老曹?他还没有发出求援的信号呢。”

    这回不单李秉脸上颇为苦涩,连苏欸也低声道:“先生,伏兵突起,沙场之上多有不测。”他的意思,是曹吉祥会不会在这突然的伏击里,根本就来不及发信号!

    “汝自决之。”丁一笑着这么对苏欸说道,“依我之见,就暂不要妄动。”(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八)

    真的是放权下去,丁一也只是给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就主动退后半步,不去干扰苏欸和李秉的决策。总是要成长的,现在的损失,丁一还担负得起;再就李秉的眼光不错,实际指挥怎么样,也需要一个实战的检验,如果只能长于纸上作业的话,那么也只能负责参谋性质的幕僚工作了,这也关系到一个李秉的定位问题。

    苏欸犹豫了一下,但他着实没有太多时候去考虑,因为前方外籍兵团第一旅,隐隐已经传来了许多的惨叫声,外籍兵团的士兵似乎情况很不妙,能听到的只有大明官话在嘶声力竭的呼喊:“稳住!稳住!”、“保持阵型!”

    但这种声音很微薄,倒是倭军“板载!板载!”的高呼,还有“八格野鹿!”的咆哮,占据着整个战团,一**如波浪响起。什么叫士气?什么叫声势?这就是了,在尘土飞杨,根本看不太清敌我边界,熟悉的腔调,如潮的咆哮,这就是士气和声势,也往往是弱势一方崩溃的前兆。

    没有等苏欸想好,边上李秉已经下令了:“苏师长不要再想了!马上命令第二旅,留一个团固守滩头阵地,魏旅长带两个团前出,不要冒着救援,列出军阵等侍命令,如果倭人向汝部发起攻击,则以营为单位发动全线冲锋!”

    因为没时间去想了,再想一阵,说不定前方那个旅就全军尽墨了。

    苏欸下意识的应答道:“是!”然后扯过身边通讯员,让他复述了刚才李秉的命令,就命他下去传令。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李秉这么决定。是否是正确了,当没有决策的时候。就算是不太高明的决策,也比什么不干更强些。

    随着师部通讯兵奔出传命,李秉又向着在身边的赵二虎说道:“马上去前指,向杨总指挥要一个连,让那个昆仑奴带队过来!”赵二虎在外籍兵团第二团解散之后,和那二十来个老兵,归为特种作战小队隶属参谋处,算是李秉直接指挥的军兵了。

    赵二虎领了命,马上带了两个人飞奔而去。李秉又派身边的士兵去前出侦察。一时之间,他已不知不觉,成了前沿阵地的主角了,这不是官衔或是职务带来的光环,是在沙场之上,个人的能力和魅力所决定,是因为丁一把他放在了一个正确的位置上。

    丁一在边上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看起。苏欸的水平,也就是一个团了;但他又随即点了点头,李秉不错,很明显他不认同丁一的判断。不认为曹吉祥所部能撑住,所以他马上作出一个很稳健的安排。

    第二旅调两个团上去,无论是曹吉祥所部是否撑得住。都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策略。

    如果曹吉祥如丁一所判断。能支撑得住,那这两个团就可以扩大战果;如果曹吉祥所部溃散的话。这两个团至少可以分流溃兵,以免滩头阵地也被一冲而溃。

    但总体来说,李秉是觉得曹吉祥所部要完蛋的了,不然的话,他不会让赵二虎去向杨守随要一个精锐的华夏老兵连队过来,还指名要黑人巨石带队,很明显他是准备在曹吉祥所部溃散时,让那二米多高、小山一样的黑巨人,带着精锐老兵去冲杀一轮,把倭军衔尾掩杀而来的军兵的势头阻上一阻。

    “这李执中也太过了吧,就这么真把苏欸当成手下呼来唤去的。他还以为是朝廷派的督师,以文御武啊?”文胖子在边上低声嘀咕着,他是觉得怎么也分个先来后到吧?苏欸十年前就跟着丁一打拼了,打苏欸的脸,不就是打他们这些很早就跟随丁一的老人的脸么?

    丁一听着哑然失笑,拍了拍文胖子的肩膀:“胖子要还是这般不上进,这辈子,你就只能跟在我身边打杂了。”说着神色一肃,郑重地对文胖子说道,“这种怪话,以后别讲了,不说我先前已下了任命,苏欸在这场战事里,本就是执中的下属;单是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哪容得了那么多客套?”

    文胖子咧着嘴笑着,丝毫不以为耻,不过丁一的话,他还是不敢逆的,只是在嘴里说一些:“跟在少爷身边,正是胖子所愿呢,这是胖子的福份。”丁一听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去说什么,基业渐渐大起来,有很多早年就跟随着的人,就慢慢显出了短处了。

    这时候魏文成已经带着两个团,从滩头阵地的左右冲出,一时间烟尘四起,可视距离变得极短,只能通过旗帜,脚步声之类的东西,来判断周围的动向了。而刘吉带着的宣传处,也开始擂鼓,不过那些宣传处的老兵喊的号子,着实就有些不雅,连丁一听着,都觉得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真的很难相信,是出自于进士出身的刘吉的手笔:“听号令,往前冲,软蛋孬种累全家!握紧枪,死沙场,先生帮咱养爹娘!”别说平仄和意境了,连个韵脚都没有,就这么几十个老兵,操着铁皮喇叭,沙哑的嗓门伴着鼓声,在那里亢奋地咆哮着,到后面明显很投入,连词都变了,“入他娘!怕个卵!先生帮咱养爹娘!”

    但稍为定一定神,丁一脸上却就有了微笑,刘吉这小人,冲锋陷阵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他了,不过搞宣传,他似乎真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刘祐之有大才。”在前沿阵地的李秉,听着也不住点头,“朝鲜兵明话懂得不多,再讲究的好话,听不懂有啥用?还真得这么粗俗易明的词,发自肺腑的声音,才能敢士气振作起来啊!因才施教四字,主公却是淋漓尽至了!”

    就在这些粗俗的号子声里,魏文成带着那两团,匆匆在前边布下防守阵型,而几股前来冲击阵势的倭军,便在那些朝鲜兵跟着宣传处高呼的号子:“入他娘!怕个卵!”长枪一排排地捅过去,马上就把五六百人一股的倭兵撩倒了七八十个,后面的倭兵足轻势头为之一滞,刀盾兵已掩杀上去,混战之中,尘土飞扬,倭人那擅用长箭的弓侍兵也无用武之地,无甲的足轻,被长枪撩倒七八十人,又被披着半身鸡胸甲的刀盾兵一冲,哪里还坚持得住?立时就溃散了去,七八股伏兵都是这么被杀退的,两个团的外籍兵团士兵,很快就把阵脚扎住,列出层次分明的团防守阵型。

    “咦?”李秉举起望远镜,看着前方仍在混战的战团,颇为有点不敢相信。

    战场上真正撕杀很久的情况,特别是在冷兵器时代,是很少见的,一场战斗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互相派出小股兵力试探,胜负已决的追击。真正厮杀,能相持很久,是极为少见的事,特别曹吉祥所部是被伏击的一方!

    从传令下去,到第二旅两个团扎下阵势,至少已过去近半小时,外籍兵团的团,就是三个营加上团部和直属队,大约也得一千多两千人,两个团就是四千人,现代一所初中、高中的中学人数,差不多就二千人,两所中学的学生全部完成集合,半小时能完成得了?一个小时怕都是不太可能的事吧。

    魏文成领着两个团,能在近半个小时里就完成了防御阵势,在这个年代的军队来说,抛开丁一嫡系的四个师不提,已算是很高效了。但是半小时过去,被伏击、包围的曹吉祥所部居然仍在厮杀!

    到了这个程度,说是因为受伏击,太过匆促,或是曹吉祥自己生死不知,而无法发出信号弹,就说不通了。能相持这么久的时间,怎么也不至于连发信号弹的时间都没有,这就说明曹吉祥所部真的如丁一所说,支撑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信号弹终于发射了,突破了那战团之间的烟尘,冲向天空。只不过却不是三颗绿色的信号弹,而是命令全旅军兵发动冲锋的三发红色信号弹,曹吉祥所部不单支撑住了,而且在相持的阶段开始占优,要由守转攻了。

    “赵二虎!命令魏旅长向两翼包抄,全歼此獠!”李秉激动得胡子都发颤了,马上向身边的士兵下达命令,又对带着一个连队跑步越来的黑人巨石吩咐道,“就地侍命!莫要妄动!”

    然后李秉又接连地下达命令,包括让固守滩头阵地的团,做好看押俘虏的准备,又让苏欸那边准备医务人员,以便救治伤员等等,苏欸便成了一个通讯班长的角色,被指挥得团团转。

    这时丁一走了过来,对李秉点头道:“迂斋知兵。”丁一要的不是只会无条件执行命令的傀儡,李秉的确是知兵的,一个能在冷兵器时代,在麾下士兵没有受什么训练,最多就是身强体壮的情况下,能和关外游牧民族交战得胜的文官,当真是有本事。

    现时这些受过数月新兵训练的外籍兵团士兵,李秉指挥起来,那自然是愈加得心应手了。

    “先生谬赞,秉实不敢当,今日方知容城之能!”李秉此时已调派妥当,却是整了衣冠向丁一长揖及地,“秉附骥尾,何其幸哉!”他服的不是丁一身上郡王的荣勋,也不是丁一手中的权柄,麾下的兵马,而是对于战局的眼光!(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九)

    “不要妄自菲薄。”丁一笑着把李秉搀起,他之所以敢于做出先前那判断,是因为他很清楚,经过正规操典训练的士兵,哪怕是新兵,也绝对不是这年代的旧式军队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于从鸡胸甲到刀枪,都要比倭军的足轻强出无数倍,这种信心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基于对麾下部队的训练情况和装配情况,了如指掌的基础上,丁一才会下那样的判断。

    并且丁一这么些年也发现了,曹吉祥这人没跟他儿子呆一块的时间,脑子还是好用的。

    不过在李秉面前,丁一却只是给予他更多的鼓励和赞赏:“迂斋刚接手,做得这样,已然是极不错的了。”

    这时候战场上势形已然发生了变化,当魏文成指挥着两个团从侧翼兜过去之时,倭军已经被曹吉祥所部发动的白刃冲锋打得溃散,正好被包抄过来的第二旅迎头痛击,杀过后面,朝鲜籍的军兵已经红了眼,往往战场上会传出“当”一声,然后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刀,砍在袍泽的鸡胸甲上。

    但到了战事收结的时候,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二个多小时之后才停定下来。

    “朝鲜兵在主公麾下,却是一扫懦弱之态,打得不错,颇有些血性。”李秉拈须看着一队队押过来俘虏,不住地点头。朝鲜兵的战争力真的是不敢恭维的,从万历到现代,基本发生在朝鲜半岛上的战争,往往最后都没有朝鲜军队什么事。他们存在的价值,似乎就是为了给敌对方添加战果一样。

    丁一却过了半晌。才徐徐开口:“你要一直强大的话,他会成为很好的仆从军;你要势弱。他便是敌人很好的仆从军。至于战力,也就那样吧,只不过打到顺风,他们会显得更没人性一些,当然,比起倭人还是要好许多。”

    就在丁一和李秉说话之间,便看见一队朝鲜籍的刀盾兵,把一伙投降的倭人足轻按倒,提刀就要砍了。不单李秉看着有些不忍。连华夏籍的老兵,看着都过去喝止,倭人足轻都扔了竹枪,跪地抱头,何况这么去杀人?就是丁一这心理变态的,骨子里深刻仇日,深信“死了的倭人才是好的倭人”,也没有可能无缘故的这么去杀啊,对这个民族不爽。他要敢动心眼,直接灭了,这是一回事;人都跟狗一样在那里跪着,杀他干什么?

    “少爷。老奴幸不辱命!”曹吉祥一脸得色地走了过来,向丁一举手行礼汇报。

    丁一微笑着还了礼:“好,你先向苏欸汇报。然后再过来找我,这边还有事情要交给你办。”曹吉祥十分的兴奋。一点也没在意,自己这原先掌管团营的人物。要去找苏欸汇报会不会丢了面子,他跟了丁一这么些年,是深知丁一禀性的,想要在军中立足,服从,就是必须遵从的第一条,他可比文胖子机灵多了。

    看着曹吉祥一板一眼地向苏欸汇报,这边魏文成却也过来汇报:“尚有倭人将领,及武士近百人,结成阵势,不肯就缚,若以朝鲜兵去冲锋,恐有较大伤亡,是否以步枪击杀?”倭人的武士也不是吃素的,武士道的熏陶让他们的心理都是极为扭曲和凶残。

    不然的话,以日本现时的航海水平,飘洋出海跟赌命一样,居然敢于去大明海边掠夺,可见一斑。当然明中期的倭寇有许多是华夏海贼,但其中也不乏倭人武士。

    所以魏文成才会过来请示丁一,因为已将对方困住,实现了战术上的包围,再用朝鲜兵,以冷兵器去拼消耗,他觉得有些不划算。

    “弓箭营是摆设么?没了火器你就不会打仗了?”丁一有点不耐烦了。

    关键不是用不用火器,而是屁大点事也要跑来请示,就没有一点战场上的决断力。

    这一点,魏文成当真是不行的,应该说,一开始投入丁一门下,胡山、朱动、刑大合、魏文成这几个,作为将领和中高级军官来说,邢大合和魏文成资质都不太高,就算当年丁一亲自手把手的教,这人是有天资的。

    这很无奈,当时丁一不过是个乡下土秀才,能来投他的,又有几人?

    王越、万安这两位就不要提了,一个本是史上名将,一个能够送伟哥混到首辅,底子在那里摆着;单是在大范围的卫所之中挑选出来的军户,陈三、杜子腾这几个要比他们强多了,因为基数大,成材率再低,也能出个把顶尖的人物;事实上杨守随这些书院学生,作为军官来说,都有不少比魏文成强的。

    不过这几个弟子,丁一对于他们有着一种亲人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才点魏文成出来试试。

    可是当真是稳健有余,进取不足,这让丁一颇为失望:“你难道想一辈子当黑衣阎罗?”

    魏文成只好领命下去,却听丁一对他道:“最好生擒,此后破城,这些倭人的武士和贵族,说不定还有用处。”

    丁一对李秉说道:“迂斋陪我走一走。”

    “主公,秉以为,正当趁胜追击!“李秉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丁一说出自己的意见。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对他道:“你和杨维贞商量一下,要是前指下这个决定,我没有意见。那我就把事情在这里跟你说说,你一并着手去办。是这样,我身边感觉还是缺人手了,想把苏欸调回来,不如就让曹吉祥暂替苏欸的职务?前指议定一下,包括是否现在开始挥师松江城,以你们意见为准,不必再向我禀报了。”

    能者,不能者下,丁一是很明确的。

    李秉望着丁一行向宣传处的背影,一时间似乎年轻了十来岁一样,这不就是他年少时所追求的公平吗?要不他为什么要惩治豪强,就算被削职也坚持要喷呢?他不禁长叹道:“晋公,真明主哉!”

    这不是拍马屁,杯酒释兵权,有几人做得到?朱元璋怎么说也是雄主了吧,为了解除手下的兵权,称帝之后不也杀得血流遍地?这要对于军队的掌控力,达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才敢这么一道命令,就撤了苏欸一师之长的职务。

    不过战机瞬变,李秉也不敢耽搁,提起袍裾就领着身边士兵,往前指的工事而去。

    当李秉回到前指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两个陆战旅与外籍兵团的区别了。

    工事,完善的工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已构垒完成,并且火力层次分明,不是外籍兵团修的那种简单的壕沟、拒马桩、胸墙,可以相提并论的。甚至工事里面,连厕所都挖出来了。

    杨守随看着李秉过来,便迎上来笑道:“迂斋先生,炊事班已经弄好饭菜,正在往阵地上送,咱们这边得等等,怎么样?外籍兵团的朝鲜兵,刚看赵二虎押了十来个过来,说是虐杀俘虏的,咱们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作为前指的总指挥,杨守随可谓是非常客气,不过李秉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特别是刚刚听了丁一让曹吉祥顶替苏欸职务的命令:“师座客气了,现在战果还没统计出来,下官以为,不如放溃兵回去,以魏文成旅尾随,对方开门收纳溃兵之际,直扑松江城!”

    “迂斋先生成竹在胸,学生愿闻其详。”杨守随很温和地这么说道。

    李秉也不客套:“方才魏文成旅围住了百来个武士,不如放回一批俘虏,然后让魏旅松开口,教他们逃回松江城,这样掩杀过去,对方却也就不好起疑。”

    “迂斋先生说得极是。”杨守随点了点头,对身边亲卫吩咐道,“你去把平日里有勇力、又通倭语的两名水手长寻来,快些。”又对另一个亲卫道,“你去寻马负图,说是战机瞬逝,着急是我越权去调派海军将士,容战后再行请罪。”

    再对其他几个亲卫吩咐道:“寻些武士衣服、履、剑过来,残破也不怕的。”

    丁一命他在京师领第二师,不是没原因的,几句话他就把事体撕撸得清楚,又对李秉道:“教那两名水手长,扮成倭人武士模样,救下一批俘虏,再去冲开魏教官那边的军阵,接应了那些武士和倭人将领遁走,迂斋先生以为可使得?”

    “此计大妙!”李秉听着,极为认同。

    此时那两个水手长已随杨守随的亲卫过来,都是原先黄萧养手底下的老海贼出身,两人都是满脸横肉的角色,不单能说倭话,要九州口音还是京都口音都能自如换转的。毕竟当年海上讨生活,在倭国销赃也好,踩盘子准备抢劫也好,没有一口流利的倭语那可不成。

    听着杨守随和李秉,三言两语分说了,两人咧嘴笑道:“哟西!”

    当下两人便解开雪白海军军服,当场就脱得赤条条,拿起边上杨守随让亲卫准备好的,大约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武士服饰,也不理会上面还沾着血,便穿了上去,拍手用倭语唱道:“亦知人生世,无非忧与羞;所恨不为鸟,何当飞去休。”

    这都是倭歌的所谓和歌了,两人手持倭刀散了发,向着杨守随九十度躬腰:“铁闹黑卡,板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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